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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清穿)第3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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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清穿)作者:肉书屋

彼岸花开(清穿)第38部分阅读

轰隆的马蹄声随之响起,尘土飞扬,战马呼啸,雷霆般的马蹄声将整条街震得簌簌发抖,房屋中的人们莫不感到心惊肉跳。

有胆大的悄悄将窗户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只见遥遥的北方,上千骑彪悍的骏马瞬间而至,迅如流星,领先的女子骑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墨发飞扬,肤白胜雪,眉目如画,一匹通体洁白的骏马在她身侧奔驰,马上的男子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神采飞扬,与并驾齐驱。马蹄隆隆,烟尘滚滚,身穿迷彩服的新军雷霆一般扫过街面,福州城的百姓对着烟尘为散的街面犹自发呆,半天才回过神来,刚才他们见到的,难不成就是在浙南一战成名的固伦凝华公主和十四贝勒?

和胤祯一进宅院,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腐臭味,让人作呕。花园庭院里一片狼藉,我和胤祯脚步未停,直奔目的地。此刻那七名士兵已经打开了关押人质的房门,然而能自己走出来的没有几人。往日里颐指气使,身份尊贵的官员们此刻面如菜色,蓬头垢面,狼狈不堪地瘫坐在地上,四日的囚禁,缺食少水,担惊受怕,虽然天地会的人没有刻意地折磨他们,这样的日子也足以成为他们一生的噩梦。此刻终于自由了,终于安全了,他们一个个脸上的表情却恍惚得仿佛置身于梦境。

我皱了皱眉头,沉声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诸位大人从屋里扶出来?”身后的士兵得令,忙进屋将人从里面架出来,与其说是架,还不如一个拖字来的贴切,许多官员手脚软的面一条样,根本不能自己走路,被高大的士兵两一个组拖死狗似的从里面拖了出来。

“将大人们先抬到阴凉底下,通风处安置着。手脚轻些。”话还没说完,看见两个士兵将一个官员从屋里拖出来随手丢在了地上,那个人本来就气息奄奄,被这么一丢,闷声闷气地痛哼了一声。我眉梢一扬,走上前去朝着那两个士兵的屁股一人一脚,“怎么着,叫你们轻些没听见?”

那两个士兵犹如犯了错事被家长抓个正着的小孩子,惊得跳起来,忙在我身前笔直地立好,目视前方,神情严肃,只是闪烁的眼神泄了底气。

我冷哼了一声,“不去干活,在这里立军姿?是不是想偷懒?那好,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立军姿,本公主就成全你们,到太阳底下给我站一个时辰去。”

“不不,我们干活。不偷懒,绝不偷懒!”那两个士兵连连摆手。

“哦?”我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我还以为你们更喜欢站军姿呢!”

“不,不!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

“真的不喜欢!”那两个士兵露出讨饶的神情。

我大喝一声,“那还不快去!”

那两个士兵忙朝房间内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互相推搡,嘀嘀咕咕互相指责,一人屁股后面顶着一个脚印,搞笑的样子让我脸上严肃的神情差点没端住。这两个臭小子!

我轻咳了一声,看向瘫坐在地上一脸菜色,狼狈不堪的福建巡抚,“佟大人,您还好吧?”

福建巡抚佟匡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哼哼唧唧,听了我的话翻了个白眼,道,“还好?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还好?”

我看你挺好的,起码说起话来还挺中气十足的,光看你的样子还以为你已经一脚踏进棺材里了。我心中暗自腹诽,表面上却依旧关切道,“是本公主疏忽了。佟大人被关了四天,定是受了许多苦楚。佟大人先在为凉快片刻,本公主已经派了人去通知过府上,想必府上一会儿就会派人来接。本公主还有事,要到那边看看,佟大人自己一个人无妨?”

我一口一个本公主,总算让他想起来我的身份,他佟家再尊贵,也不过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我固伦凝华公主不仅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第一红人,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的主子!佟匡脸色一变,终于意识到刚才对我说话的语气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不敬了,连忙点头,“无妨,无妨。公主请便。”

我朝他点头示意之后,随即转身离开。亲和关切的表情在转身的一瞬消失地无影无踪,眼神冰冷,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若不是为了那两个士兵,这种人也配和我说话?昨晚与林初儿对峙的时候,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就吓得他又哭又喊,屁滚尿流,那胆小如鼠的猥琐模样想起来一次就让人恶心一次。难怪那两个士兵会对他如此厌恶。这些新军战士,随着我攻打县城,追剿残敌,大大小小十几场仗打下来,就是铁人也会觉得累。然而浙南之乱刚平,福州事变的消息又传了过来,我们马不停蹄从浙南赶到福州,中途半口气也没歇,只为将这些被天地会俘虏的官员顺利解救出来。然而昨晚与林初儿对峙之时,佟匡却现出那样一副胆小猥琐的样子来,生生将我大清官员的脸面都丢尽了。战士们千里奔袭,救得却是这种货色,心里怎能没有怨气。何况他们与朱慈焕义军,与天地会、白莲教对战的时候,从来是占尽上风的那一方,浙南之役中,新军一路锐不可当,势如破竹,将反军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他们一个个正热血沸腾,豪气万丈,哪里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候被自己人泼了冷水。佟匡当日的所作所为在天地会的面前丢尽了大清的脸面,也丢尽了每一个前来解救他的士兵的脸面!

所以我能够理解那两个士兵的心情。可是佟匡毕竟是朝廷正二品大员,不是他们两个包衣之后能够得罪的起的。我不轻不重地呵斥几句,总比被他刁难要好得多。这个佟匡,我算是看出来了,色厉内荏,只会窝里横。

廊下几个士兵围成一圈,像是出了什么事。我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回禀公主,两个大人被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您看,……”

我上前一步,皱着眉头看向躺在地上的两人,他们脸色苍白,浑身大汗,明显是中暑的迹象。由于拖得太久,已经陷入了昏迷。在这样的三伏天,一百多人挤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中暑是很正常的事。救出来的大多数人多多少少都有中暑的迹象,不过轻重不同而已。这两个人,一个是上年纪,年老体衰,一个又十分肥胖,所以格外怯热,中暑昏迷。

“这两个人是中暑!你们别围在这里,将这两位大人搬到通风的地方,解开他们身上的衣服。将你们身上随身带着的解暑药给他们灌点下去。”我面色不变,冷静地指挥着几个士兵。

此时被我派去打水的人回来了,十几个士兵有的抬桶,有的搬碗,抬回了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清凉的井水。被炎热干渴折磨良久的人们登时精神一振,还有力气走动的人都围了上去。场面一时有些乱哄哄的。

我皱了皱眉头,沉声吩咐道,“多几个上去帮忙分水。优先照顾那些中暑严重的。你们两个,去打些水来,喂这两位大人喝一点,再给他们擦擦身体,降温散暑。”不管怎样,在他们家人来到之前,还是要尽力保住他们的性命才是。

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有的舀水,有的将水碗送到那些没有力气动弹的官员手中,有的给中暑的人提供解暑药。一片忙碌的身影中,唯独没有见到胤祯的。

正纳闷着,见胤祯身后跟着十几个士兵,脸色阴沉地从后院的方向走了过来。胤祯的眼中闪着愤怒的光芒,咬牙切齿道,“这些畜生!四十多口人,一个活口都没留!连一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我皱了皱眉头,怪不得他一过来我就闻到了一身的死尸味,原来是带人收敛尸体去了。这么热的天,尸体怕早就腐烂得不像样了吧!

天地会这样行事我倒毫不惊讶,我惊讶的是以胤祯这样尊贵的身份,居然会亲自带人去做这种事!若是以前,他定然不会如此!

这些在尔虞诈,缺乏温情的宫廷中长大的皇子们,向来是骄傲而自持身份的。在那个吃人的宫廷里,他们见惯了生死,也习惯了漠视别人的死,从小便可以不动声色地看着一个宫女或太监在他们面前被杖毙。对于身份尊贵的他们来说,那些奴才和平民的生命如同草芥一样卑微。

而现在,胤祯居然会不顾身份,亲自带人去收敛下人的尸体。虽然他并没有亲自动手,但这起码能够证明,他的心里,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或者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第一百四十六章事件平息

我惊讶地看着他,是这场战争改变了他吗?按理说,鲜血和杀戮只会使一个人的心变得更加麻木不仁,更加冷硬,没有道理在胤祯身上会出现完全相反的效果。或者说,是什么事触动了他?

他嘴唇紧抿,看着院中忙碌的人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我无声地站在他一边。被解救出的官员们在喝下解暑药和清水之后,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他们呆滞迷蒙的目光缓缓扫过面前忙碌着的士兵,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被解救出来了。本来麻木不仁的脸上现出不可抑制的激动,干涸皲裂的嘴唇轻轻颤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过于激烈起伏的心情使这些平日里能言善道,巧舌如簧的官员失去了声音。惊慌和恐惧慢慢退却之后,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弥漫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还活着!还活着!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只有与遭遇过死亡的人才能体会出生命的可贵!

“怀暮……”沉默了许久的胤祯突然开口,低声唤着我的名字。“嗯?什么事?”我征询地看向他。

“原来生命是这么脆弱的东西……”胤祯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迷茫,仿若喃喃自语。

我闻言无声地笑起来,“是啊!你说的对。”生命是很脆弱的。前世今生,我的手上沾染了无数个人的鲜血,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看似坚强,实际上有多么不堪一击,我从来是知道的。活着是上帝给予的恩赐,但下一秒他就可能将这种恩赐收回。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以前居然从来没有发现。”胤祯看了我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对死亡并不陌生。那些奴才的命,在宫里轻如草芥。几板子下去,说打死就打死了。可是我从没把死亡这个词和自己联系起来。这次带兵打仗也是一样的,我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枪林弹雨中毫无惧色,并不是因为我格外胆大,格外勇敢,或者格外不怕死,而是因为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我的潜意识里,死亡都是别人的事,与我无关。现在想想真是可笑,我凭什么认为自己是不同的呢?我和别人一样,都是肉长的,别人会死,我为什么就不会。可我偏偏就是这么自大,就是这么可笑。丝毫没认为自己有哪里不对。攻打云和的时候,我连防弹衣都没穿就冲了出去。若不是你及时冲过来,替我挡了那颗子弹。我现在早就是尸体一具了。那时候你面色苍白地倒在我怀里,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吓得我魂飞魄散。”他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情景,低声笑了起来。

当时胤祯抱着我,快吓傻了,抱着我的肩膀狂摇,跟被马景涛附体了一般,把骨头架子都快晃散了。其实我脸色苍白很正常,虽然有防弹衣,但那子弹的冲力着实够我受的,半天没缓过劲来,到现在肋骨处还隐隐作痛。而我到现在也没好意思告诉他,会倒在他怀里是因为冲过去的时候太着急,没留心脚下,不小心绊了一下。结果那孩子误以为我要挂了。急的都快哭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如果不是你挡在我面前,我真的会死。”他止了笑,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明亮,一字一顿道,“怀暮,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我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件事如此郑重地跟我道歉,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很有御姐气势地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道,“你是我小弟嘛!既然跟着混我,我罩着你是应该的!”

他的脸色登时变得怪异起来,皱着眉头道,“小弟?我记得自己好像比你大两岁?怀暮,你又趁机占我便宜!”

我笑嘻嘻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占你点口头便宜怎么了!再说,虽然我年龄比你小,但实际上比你成熟!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弟弟!自从皇阿玛认我为义女以后,在别人面前我得毕恭毕敬叫你一声兄长,我心里都别扭死了。”

他皱着眉头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别过头去,轻哼了一声,“只有你自己才会那么想。我根本不希望你把我看成弟弟!”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现在这个样子是在跟我赌气吗?好久没有看到他副别扭的样子了!真是怀念啊!

他垂下眼眸,低声道,“可能我以前是有些不成熟,但我从来就不是你弟弟!怀暮,在云和,你替我挡了一枪。那时我突然意识到,人的生命太脆弱了。你或者我,还有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随时死去。若是我死了……这个问题我以前从没想过,但是这几天一直在想。若是我就这样死了,一定会很遗憾。因为我还有事没有做,我还没有告诉一个人,这些年来我一直做不到对她的承诺,放不下她,也忘不了她,我不想做她名义上的义兄,更不想做她心中的弟弟。我想……”

我本来微笑地听着,听到后来笑容渐渐敛了起来,“胤祯!”我突然提高了声音,厉声打断了他。

他转过头看着我,静默地微笑着,眼中滚烫的温度一点一点冷却下来,只剩下残烬余灰。那微笑中的苦涩和眼神中的失落让的心脏一阵紧缩。“我知道,就算我想说,那个人却根本不想听……”胤祯喃喃的轻语着,目光终于收回,垂落地面,似有什么坠落。

气氛一下子冷起来,我懊恼地咬着下唇,想要说些什么补救。刚才一时着急,语气过于冷硬了。只是本来谈话谈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绕到这上面来?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心情来讨论这些啊!

此时院门外传来了凌乱的马蹄声和喧闹的人声,各官员的家眷终于到了!几个头饰珠翠,身着华服的女子哭抹泪地奔了进来,“哎呀,老爷,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呜呜……”女人见到自家的男人糟这么多罪,心疼的不行。饿了四天的男人却顾不上多愁善感,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哭了。我快饿死了,带吃的来没有?”

不多时,更多的人赶到了,院子变得拥挤不堪。院中的人不走,后来赶到的这些进不来,急得在宅子外喊话。乱哄哄的一团闹得我头都大了。

我皱了皱眉头,提高声音,朝人群喊道,“各位静一静,先听我说一句。各位大人身历此劫,受了许多苦楚,与家人经历了生离死别之痛,这些本公主都能体谅。按理说,各位大人应该好好休养一番。只是各位并不是普通之人,而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此刻福州城刚经历了乱事,百姓惊慌,乱象百出,没有人坐镇是不行的。因此,还得累着各位大人了!现在,有人来接的都跟着家人回府吧!赶紧养好身体,接下来还有许多要仰仗各位大人的地方!朝廷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

人群静了一瞬,无数双眼睛朝这个方向看过来。各位官员及家眷这才注意到站在廊下的我和胤祯。因为我们都和士兵一样,身着迷彩服,女眷们又从没见过我们,看向我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有的女眷在人群后悄悄捅了自家的老爷一下,悄声询问我们的身份。

那些官员们得了食物,神情已有些振作,先前因为情况特殊忘记了的礼数此刻也纷纷记了起来,忙不迭地向我和胤祯行大礼,道谢。

胤祯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情况特殊,诸位大人不用多礼。此刻先跟着家人回府休息,等养好了身体再来全这个礼数也不迟。”说着就安排士兵将人送出去。

在院子里的人走了,倒出了空子,后面一批又忙不迭地进来。还得再乱一次,同样的话还得再说一遍。我说了几遍嗓子就哑了,干脆把差事交给胤祯,自己躲一边乘凉去了。坐在廊下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着胤祯在那边忙活。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胤祯长呼了一口气,转头看见我坐在廊下,板着脸朝我走过来,夺了我手中的水壶,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猛灌了一通。我坐在廊下瞅着他幸灾乐祸地笑,“怎么样,应付这些官员比打仗还累吧?”

他白了我一眼,沙哑着嗓子道,“知道累你还让我一个人去应付?”

我捂着嘴笑得欢畅,“你知道,我向来不耐烦和这些官员打官腔。本来还以为这次受了那么多罪,他们应该没力气来这套。没想到这些人,比我想的强悍多了。剩一口气也得把礼数全了。”

“官场上都是这样。”胤祯又喝了一口水,把壶盖拧紧了递回给我。

被这帮官员一搅和,刚才那种尴尬的气氛已经不复存在。我们两个自然地相处着,谁都没提刚才的那回事。

从廊上跳了下来,我伸了个懒腰,“啊,累死了!忙活了这么久,今晚可得好好歇歇!哎……不过,人都走光了,今晚咱们去哪儿住啊?怎么也没个招待我们的?”胤祐那边还没来消息,所以我并不着急带人去追。现在他们估计为了躲避我们的追兵,已经兵分好几路。若是现在去追,耗时耗力。他们迟早会在某个地方重新碰头。到那时再一网打尽也不迟。

“刚才福建巡抚佟匡邀请我们两个去他府上,但被我推辞了。你知道,他那晚的表现,实在让我心里堵得慌。我懒得见他那副嘴脸。”

佟匡啊……我更懒得见他。我奇怪地问道:“被囚的这些官员里,品级最高的不是浙闽总督吗?他怎么邀请我们?”

“他不是中暑昏了吗?直到府里来人,还没醒过来。府里人光忙着哭天抢地地抬人去了,哪里顾得上我们。”

“很好。”我笑容可掬地看着他,“那么,请问十四贝勒,今晚上,咱们住哪儿?”

他毫不犹豫地答道,“不是还有客栈吗?”

我瞪了他一眼,“刚才进城的时候你没看见吗?城里所有的商铺店家全都关门了,咱们上哪个客栈去住?”

他挠挠眉毛,想了半天,征询地看着我道,“不然咱们跟士兵一起,驻扎在城外,先对付一夜?”

我怪叫了一声,“我不干!我都五天没在床上睡过觉了,还有你闻闻,我身上这都什么味儿,臭气熏天的!我要睡床!我要洗澡!我要吃饭!”

“那个……”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来,“公主,贝勒爷,今晚不如先在奴婢家中对付一晚?”

我和胤祯同时回头看去,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怯怯地站在一边,见我们看过去,忙忙地请安,“淑惠给公主请安,给贝勒爷请安。”

我看了胤祯一眼,“人不是都送走了么?怎么还有人在?”

胤祯也有些疑惑,“我不清楚,刚才明明院子里已经没人了。”对着那少女问道,“你是谁家的女儿?你们府上怎么还没派人来接?”

那少女恭声道,“回贝勒爷的话,奴婢是福州通判董鄂兴宁的女儿。这儿就是奴婢的家。”

我和胤祯对视了一眼,我的视线掠过少女低垂的头,向前看去,庭院里一片狼藉,墙上布满弹痕,血迹,房屋的门扇躺在地上,空气中充满了一股尸体的腐臭味。

胤祯沉默了片刻,沉声问道,“这里是你家的宅子?这么说,后院的那些人都是你家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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