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海长出一口气,笑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是姑娘不愿跟我们走。”
我冲他一笑:“怎么会。”
因为要离开青塘,虽然我久没见着我的小萌鸟,还是掏出哨子来准备召唤它。我怕它一旦按着原路返回,可就只能就此相忘于江湖了。
谁知我一吹,便听着头顶一声欢快的鸟鸣,一只羽毛凌乱的小鸟嗖地俯冲下来,在我身边盘旋一圈后,施施然落到我肩头。
封长海笑道:“原来这只鸟儿是姑娘的,难怪。前几日,它听着我们用哨子叫鸟的声音便落了下来,但说什么也不肯让我们碰。我们认得是叶老大养的鸟儿,于是便只每天撒些黄豆小米给它,并不曾强迫它进笼。”
我爱怜地摸摸它的喙,小东西也不知道飞了多久,看着比上次见时要瘦了一圈,羽毛也脏了,像是被烟熏的,翅膀的硬羽上甚至沾着点血迹。
竹筒是空的。
我心里像是突然被戳破了一个洞,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好,只得机械地掏出帕子,一遍一遍理着小鸟的羽毛,半晌才想起来问封长海:“你们最后一次收到叶苏的消息,是什么时候?”
封长海怔了怔,继而笑道:“收到叶老大的消息,是二十天前,以后的消息,都是姑娘的小友——小满哥儿传的了。”
我深吸一口气,苦笑:“咱们最快,什么时候能到落霞?”
“顺风顺水的话,六天。”
我点点头:“好。”
不能逃了,我一定要去见他。
活要见人,死要鞭尸!
作者有话要说:瓦咔咔咔咔~~~~~第一章~
虽然入v了,但是乃们不要离我而去啊……不要不留言啊……
正文36旧人新身份
()老天爷似乎体谅我的心情,接下来的几天难得的顺风顺水。晴空万里,又是秋风不断,大船张满了帆,牛气冲天地一路乘风破浪。若是水路窄时,站在船头,便能看到两岸的景物迅速后退,仿佛自己是kgoftheworld,万物竞相向我跪拜,再恭顺地退下(yy不是好习惯,大家不要学习她)。
饶是我心里挂着一个沉甸甸的叶苏,仍不禁陶醉于这无边风情中。不由感慨,怪不得英雄们都去当了海盗,船员绝对是没有之一的最浪漫又最艰苦的职业,岁月在燃烧的荷尔蒙中锻造成一个又一个传奇。
作为女人,我只能遵从本能,向帅气的杰克船长奉献全部的尖叫和崇拜。
第六日清晨,大船终于缓缓靠上落霞码头,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
我第一眼便看到小满仿佛小白杨一样站在码头,忙迫不及待地沿着跳板冲下船,跑到他面前照着他肩膀就是一拳头,惊喜万分:“小混蛋,你竟然还在这儿!”这臭孩子脱下了之前常穿的一身短打,换上了直裾深衣,腰带一束,整个人仿佛都跟着变得挺拔,立即就有个小大人的样子了。
小满侧一侧身子,云淡风轻地卸掉我的大部分蛮力,点头微笑道:“你来了我的地盘,我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省得你这祸害把落霞闹得翻天覆地,还得我费心去善后。”几句话就侧漏了一地血红的霸气。
我眨眨眼睛:“地主之谊?”片刻后反应过来,竖着眉毛推他一把,“混蛋!你跟叶苏那个混蛋早就认识是不是?他去昭岭找的就是你,是不是?你们两个瞒着我,觉得很好玩是不是?”
一连串的“是不是”甩在他脸上,小满被数落得,小脸一阵白一阵红,拉着我低声告饶:“好了好了,是我的不对。——大家可都看着呢,你也多少给我留点面子,他们说起来也算是我家的人,我要是众目睽睽的被你欺负了……”
我回头看一眼身后,几名船工都抱着膀子靠在船舷上,笑吟吟地看热闹。见我瞪他们,忙纷纷转头望天,做出事不关己的样子。小满连连惊叹:“不过几日的工夫,似乎你已经成了他们的女老大了?传授一下经验!”
我不接他话茬,转而斜眼看他:“你是裴家的公子?”叶苏是从裴家接手的航线和船队,小满说,这些船工也算是他家的人。
小满眨眨眼睛,无奈:“我大名叫裴杊,小名叫满哥儿,是裴家长子,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下头尚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叶苏算是我的半个师傅。若你会功夫,早就看出来我们俩的武功路数有多相似。”
他伸手架住我突然袭击的一拳:“听我说完!我自看到你那只鸟儿,就知道你和叶苏关系匪浅了。之所以不跟你说,是因为我本就是偷跑出去的,目的尚未达到,也不想那么早就被找着了带回来受罚。后来叶苏来找你,我正好碰上他,就央他带我去昭岭找一个人,所以才有我俩同时不在的事儿。他不是路上耽搁了,我也不是请假出去玩。”
这事我记得,要不是他们俩约好了不在,我和倾羽也不至于那么狼狈地半夜堵屋顶。
他们回来时怕也是一同进的茶舍,只骗我说是路上碰到。
我白他一眼,脸上突然有些发烧。
这小鬼,明明知道叶苏是谁,还这么不遗余力地撮合我俩!
小满,——唔,现在应该叫裴杊了,——裴大少爷看着我笑:“你也会不好意思?想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了?”
我瞪他,清清嗓子问:“叶苏有消息么?”
他向停着的马车一比,示意我跟上:“他五天前回来了,不过受了伤。我现在跟你交个底,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去看他。”
他扶我上车:“他在海上漂了几天,身上的伤口又都没处理过,流了许多的血,所以有点缺水,刚回来时神智便不是太清楚。好在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只身子还是虚弱,不能下地。脸上也受了两处刀伤,因为耽搁的时日有些久,不知道养好了之后,会不会留下疤。”他边说边看我一眼,“你一定介意?”
我踹他一脚:“还有呢?”
“因为脸上的刀伤有些深,又拖了几天,因此可能会危及眼睛,郎中为了稳妥起见,把他眼睛也一块包了,你看到时不要担心,应该是没问题的。”
“肚子上有一处贯穿伤,不过不打紧,他是省得厉害的,自己处理过,基本没伤到内脏。”
我挑起一边眉毛重复:“基本?”
裴杊轻咳一声:“伤到了些……”
我瞪他一眼,果然还是自己亲眼见一面最放心:“若不是记挂着他有事,我一早便中途跑了。你带我去见他!左右他现在看不见,我什么都不说,你也别想着出卖我,不然……”
裴杊无奈道:“我省得你的厉害。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唯有两不干预,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就是了。”又问我,“他天天问我你的消息,如今你到了,又有那么多船工看见,我定是瞒不过他的。我待怎么交代你的事?”
我想了想:“就说我下船之后,听说他没事便瞅空子溜了。”
裴杊长叹一声:“你就折腾!我以后,一定要找个省心的!”
我笑睨他一眼:“怎么,小少爷春心萌动了?可有了意中人?”
裴杊缩缩脖子,一脸的敬谢不敏:“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等本少爷觉得生活无趣的那一天再去挑战,现在就免了罢。你是个麻烦,我姐……”他突然闭嘴,掀起车帘探头看看,硬生生转了话题,“快到了。叶苏虽然受伤,内功倒是没什么损失,你随我进去的话,他还是能听得出来。不如你就在窗外头站着看看,虽然远些,却也还能把我们的谈话听个大概的。”
我点头笑道:“知道了,只要我不被人当做听壁脚的登徒子打出去就行。”
裴杊大乐:“凭姑娘你的功力,绝对不会等到听壁脚才被打出去!”
我轻踹他一脚,哼哼:“我若有意装样的话,还是很纯良的!”装淑女谁不会啊!什么事都慢半拍、什么动作都做一半、什么话都微笑以对不就得了?
虽然有可能会被当成反应迟钝只会微笑的哑巴,但大部分情况下还是能够成功应对的。
裴杊扶着我下车,边走边低声道:“叶苏常年在外,叶老爹也是个闲不住的,虽不走船了,却也甚少在家里颐养天年。因此家里蓄的仆役极少,大多是些不得力的,女眷也只有几个做饭弄花的仆妇而已。这次叶苏受伤,我爹娘本是打算接他到我家悉心调养,但叶苏挂着你那边的情况,恐怕船工们进出我家不方便,再扰了我爹娘的清净,便执意搬回家住。我爹娘无法,只得遣了几个管家丫鬟来照顾他。”
叶家并不大,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一处小院,裴杊向我示意这就是了,又侧头听了听,忍着笑轻声道:“听动静,叶老爹是在里头呢,咱们先避其锋芒。”说着便带我轻手轻脚地绕到屋后,同自家丫鬟打了个手势,心安理得地听起了壁脚。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吼:“这么点小伤就半死不活的,自家女人还能被别人给圈起来,你竟然还跟他谈条件?!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我险些喷笑出声,还好洒家身手敏捷,连忙咬住拳头,逃得一劫。
看来,这就是叶老爹了。
叶苏无奈地:“您连沈家当家都奈何不得呢,我的对手是知州老爷,您难道让儿子带着伤,单枪匹马地进去抢人,然后两人一起被砍死在半路?”
哇塞,这槽吐得略犀利了?自己爹娘的事儿都不避讳?
叶老爹拍着桌子吼:“当时要不是顾着你娘,我早砍了沈庭那个王八蛋了!还能让他逍遥这么久?!你这臭小子,就是学汉人的东西,学得脑子都迂了!”
叶苏叹一口气:“爹,收了您的神通,满哥儿来找我了。这小子已经听了半天的墙角,再让他听下去,您就不怕明天裴老爷和裴夫人也拿这事儿来耍笑您?家丑不可外扬啊!”
叶老爹立即哑火了,半晌重重哼一声:“你就是老子的家丑!已经扬得不能再扬了!老子还有什么脸面可言!”说罢泄愤似的踢一脚家具,踹门走了。
叶苏继续叹气:“满哥儿,你要是没接着凌铛,就洗洗脖子,等着我去砍你。”
小满冲我眨眨眼睛,推窗翻进屋里,窗子故意没关:“那我得洗一半的脖子,你也只能砍我个半死。这可不简单。”
叶苏转向他方向,问:“怎么?”他披着衣服半倚在床上,肩膀以下都被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究竟。我只能看到他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鼻梁和额角附近蔓延出一角纱布。想必脸上的刀伤就在这两个位置,为了包扎方便,便索性连他眼睛也一起关照了。
小满歪着头笑笑,伸脚勾过一把椅子坐下:“她看到你送的那只鸟,以为你出了事,所以就来了。我去接她时,为了让她宽心,就把你的境况如数说给她听。她一听你这祸害死不了,便指了个空子跑了。”他似模似样地叹一口气,“我当然派了人去找,但是你也知道,她一肚子的坏水,想要凭几个家人就找到她,怕是难了。”
叉叉叉,什么叫一肚子坏水?!我这是一肚子精明!精明!
叶苏轻叹一声:“要你看住一只猴子,是难为你了。也罢,现在知道她没事,我便安心了。待我伤好了,我自己去找她。”
猴子?!你丫对我的评价也不高嘛。
小满点点头:“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同我说。”又转头,飞速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瞪他一眼,还待再听下去,却觉得肩头被人极快极轻地点了一下,左右看看没见着人影,正要转头再看向里屋,肩膀又被原样点了一下。
回头,叶老爹站在树下,手里拿着片叶子冲我招手。
我只得硬着头皮碰碰旁边本来站着的婢女,示意她跟我一道过去,打个掩护,省得被叶苏听出来外头不对,裴杊带来的跟班竟然自己跑了。
叶老爹见我过去,转身慢悠悠地向园子里走,我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分花拂柳地绕圈。
他走了许久才停下来,旋身亮相,背着手,耷拉着一张脸,上上下下地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杊(xun二声)抓头,似乎这个字算是生僻字?打字时翻了好几页才找到,伤不起啊……╮(╯_╰)_╰)_╰)_╰)_╰)_╰)_╰)_╰)_╰)╰)╮
唉,最近凌铛心理不稳,木有办法调侃,写的有点压抑啊╮(╯_╰)_╰)_╰)3╰)╮
逼娼为良77前尘旧事甩不脱
我实在是累得狠了,盖上被子数个一二三就睡死了过去,快醒时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被捆成个粽子放在悬崖上,某个面目模糊的家伙不停把我往悬崖下头推。我想挣扎而不得,喊也喊不出来,折腾了半天才满头大汗地醒来,而后发现我被捆得严严实实,用被子。
我瞪着坐在桌边刻木头的行烈:“您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冻着啊?”
行烈对着油灯仔细地刻着一块木头,半晌才吹了吹木屑回答我:“谁叫你睡觉不老实?我刚刚在你旁边睡下,你的手就摸过来了,还专往能点火的地方摸。我可不善忍耐,你是想被我捆上还是被我办了?”
我当即觉得理亏。妈的,一直和叶苏形影不离,倒忘了我手上功夫是多么惊人了。只得低声下气地承认错误:“当然捆上比较好……但是下次您捆得松点儿成吗?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行烈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你晚上若是再睡得这么熟,神仙都救不了你。”言下之意,他醒着的时候我可以梦游着大闹天宫,他睡着了我就得浅眠保持警觉。
唔,挺合理的安排。
趁他顾不上我,我又检查了一下我身上的武器库,他百忙之中回头看我一眼:“你那个环佩是什么东西?”
我取下来递给他:“小玩意,要是流落到什么荒野之地的话大概有点用,叶苏也有一个。”
他取下镊子、小刀、剪刀等一一查看,连嵌在中间的放大镜都被他看出了不对,扳下来问我:“这个有什么用?”
我把放大镜对准阳光,示范给他看:“火折子受潮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取火。”
行烈把玩一番,抬头笑道:“这个送给我,行不行?”他眼里亮晶晶的,好像小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具。
我犹豫一下:“你神功盖世,用得着这些东西?我要是只身流落荒岛可就麻烦大了,您总不能指望我徒手擒饿狼吧?”
他慢悠悠看我一眼,把环佩递还给我:“你如果真碰上饿狼,还打算用小刀插它眼睛?”十足的讽刺语气。
我接过来重新系回腰上:“那可难说。说不定我还要自己去找叶苏呢,多点准备总没错。”他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比如我戴着的项链是个微型指南针,一按就可以像瓢虫翅膀似的打开,露出里头的指针。
行烈笑笑:“唔,你不相信任何人。”完全肯定的语气。
我尖锐地看他一眼:“谁说的,我相信叶苏。”
行烈想了想,点点头:“你和叶苏之间,你只相信一个人。我原来以为你只相信自己,谁知我估计错误,你连自己都不信。”
嘎?
我防备地盯着他:“您老不是要教育我怎么做人吧?”
行烈垂下眼睛继续刻木头,神态安然得仿佛得道高僧:“我自己都没活明白呢,怎么会教育你。不过是看你和我有些像,一时感慨。”他抬眼,盯着我的手一笑,“即使从良了还改不了摸男人的习惯,你是不该相信自己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如闻晴天霹雳,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之前也是我的老主顾!
我谨慎地看着他:“你之前就认识我?——我大概一年前撞了头,以前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就算你真的认得我,我也不想和你攀什么交情。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现在我是凌铛。”
行烈轻轻吹开木屑:“别紧张,我从没碰过你,只不过之前曾远远地见你一面。按你的说法,那时你应该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他在我还在沈家堡携芳院的时候见过我?我不由紧锁眉头:“你,一个海盗,上岸不说,还去了黑水上游?”去那儿干嘛?吃腻了龙虾鲍鱼,抓皮皮虾换个口味吗?
行烈对着我笑出森森白牙:“你最好别问。”活脱的知道太多就要灭口的架势,我刚才是瞎了眼才觉得他像世外高人。
我扁扁嘴,不敢说话了。
他继续刻木头。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突然问我:“你会打络子吗?”
我想了想:“会打几个简单的,手不是很熟。”之前在裴家养伤的时候,我曾经因为闲得全身上下都疼,跟素语学过几手。
他把刻好的木牌和丝线递给我:“打个络子挂在身上。——之前我给她做过相同的一个。”又要我混淆视听。
那牌子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分量沉得要命,味道倒是十分好闻。木牌上雕的像是祥云或是流水,线条细致而流畅,仿佛晃动一下,里头激荡的浪花就会溅到我手上。我手贱地用指甲掐了掐,牌面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再加点力气,指甲倒是被顶得生疼。
行烈一笑:“这是绿檀,质地最是细密,可代替铜铁。”
可代替铜铁!那您老人家刚刚跟刻橡皮泥似的是我眼花吗?我不由对他的手劲高看一头,再联想到他捏我骨头时肯定也跟捏方便面似的,给力又欢快。
唔,现在装好孩子还来得及吗?
行烈动动手指,提示我:“打络子。打得好看一点。”
我连声点头称是。
等打好了络子,人民的艺术家行老先生拿过来检查一番,表示手艺尚可,然后亲手为我系在腰带上,谆谆嘱咐:“这牌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离身,也许它什么时候就能救你一命。”
我胆寒地看着他:“您老到底有什么计划啊?”这是给我刻了个如朕亲临的凭证?
嘁,有什么了不起,我环佩里还藏着万佚将军给我的牌子呢。不是我搞等级歧视,但私以为,如果真碰上什么人的话,前将军的牌子怎么说都要比前海王的牌子给力一点。
行烈一笑,熟练地岔开话题:“她曾经说,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够放下所有俗事,带着她隐居在一处小岛上,就算做一对野人夫妇也好。打渔采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不管海盗还是水师。我当时什么都没说,但是其实在我心里,我也曾这样想过。”
他苦笑一声:“我甚至已经找到了一处从不曾标注在海图上的小岛,那里有泉水树木,水禽小兽,美好得不似人间。”
我不负责任地出主意:“既然那里那么好,你可以叫你女人先躲过去等着你啊!总比在外头东躲西藏的强!”
行烈挤出个古怪的笑:“东躲西藏?她若是肯东躲西藏,我就不会这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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