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从前君父曾经提过,我那位嫁给金族族长的姑婆与丈夫一起神秘失踪,原来是到了这里,难怪再也看不见他们出现。”想到两人还有点儿沾亲带故,土思衡的心情又放松了一些,天知道他有多不习惯与年轻女孩子相处。
柔儿听说自己的奶奶是土思衡的姑婆,对他也多了几分亲切感,指指池中的白玉美人像道:“那个就是我奶奶的雕像。爷爷奶奶进了困龙泽后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墓,但却再也无法离开。这座大殿是祖先传下来的法宝,可以缩小成拳头大小,爷爷一直随身带着,于是就成了他们在这困龙泽内修炼的地方。在这里没人会进来打搅他们,他们反而真正静下心来,后来终于突破了瓶颈,修得大神通。只是这个法阵太厉害,他们依然无法离开,他们怕自己参悟到的东西会就此失传,所以把剩下的时间都用在改造这座大殿之上,希望将来有缘人能够看到,并把他们的功法发扬光大。”
“咦,这里的壁画和文字都没有提及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土思衡环顾四周,确实池壁上没有相关的记载。
“我把手放在白玉像上,她告诉我的。只是她不肯告诉我这座大殿的其他秘密,光靠这些壁画和文字,我这么笨,不晓得要什么时候才能搞懂呢。”柔儿叹口气道。
“你如果真的很笨,风族长不会请你保护我了。”土思衡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啊?!保、保护你?”柔儿愣了一下,觉得不可思议。
“对啊!两年多前我去云梦泽的路上被土族的叛徒联合妖魔族的裂原魔君与风妍语袭击,八长老为了保护我当场身亡,我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修为却全数被毁,要重新修炼。”土思衡早已经想通,不再为了往事耿耿于怀。
“抱歉……”柔儿听了却很为他感到可惜,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修炼的艰辛了,而面前这个少年的百年道行却在一日之间尽数被毁,换了她,她都很可能会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我没事!我觉得现在这样也不错。”土思衡是真的这么想的。现在他虽然法力低微,但是他在阵法上的造诣为他赢得了比从前更多得多的尊重。他可以安心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必觉得愧对辛苦栽培自己的几位长老,不必被人指责是不务正业的废物,可以说他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
如果当日没有发生那件不幸的事,他现在会怎样呢?
也许会因为没能成为土族族长,连同师父一起被放逐或监管起来,直到土思彻真正对他放心,认为他已经不再构成威胁为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但仙魔同盟的人对他礼敬有加,连土族上下都因为他的扬名而赞美他、以他为荣,就连与他关系向来不算亲密的大哥土思彻也与他亲近了不少,两兄弟通信时甚至会彼此交换对一些土族事务的看法。土思彻更明确提出希望镇魔大阵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他可以回到土族升任长老一职。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可惜师父八长老却为了救他永远离去……
土思衡沉浸在往事之中,不知不觉走到池心的白玉雕像前,试着伸手摸一下,看是否如柔儿所说,玉像会对他“说话”。
金之卷330三相琉璃像
土思衡的手才接触到白玉像,就觉得一股暖流自手上传来,耳中似乎真的听到人声,可惜朦朦胧胧地并不真切,他试着集中精神,过了一阵终于听清楚了。
那是一个有点苍老的女声,第一句听清楚的话语意便十分不善:“你身为土族弟子,根基怎地如此差劲!”
土思衡动用法力探测玉像,想搞清楚对自己说话的究竟是什么人,这次那女声似乎更不高兴了:“不用试了,我不过是残留在这三相琉璃像上的一缕神识,我早死了好几百年了。唉唉,刚才那金族女娃儿小小年纪修为便这般高,怎么你却差成这样!真是太丢我老婆子的脸了!”
土思衡只得苦笑,他想凝聚意念向这位姑婆留下的神识解释两句,无奈确实法力太差,努力了几次依然无法办到。
“算了算了,难得真碰上一个土族的晚辈,便宜你了!闭眼静心,抓住我的两只手!”女声叱道。
土思衡犹豫了一下,自家长辈总不至于留下一缕神识来害他,于是依言闭上双眼,放空灵台,两手分别握住玉像的双手。
这次手上传来的暖流更明显了不少,同时有很多东西似乎正往他脑子里灌,他心中一惊想缩手,但是那双手仿佛被黏在玉像上一般,根本无法收回。
他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空明之中,一切感官慢慢离他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到有人担心地问道:“土思衡、土思衡,你、你还好吗?”
土思衡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柔儿那张美丽的小脸,她见他醒了,脸上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你有没有觉得怎么样?玉像也跟你说话了吗?”
土思衡甩甩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平躺在了池底的地上,刚才的一切就如南柯一梦。他坐起身,试着调动一下体内法力,竟发现比起之前强了不少,甚至比他根基未受损之前还要好得多。
回想刚才种种,他知道是姑婆送他的一身法力,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感激,他虽然已经不介意自己法力低微的事实,但是能够恢复过来,总是一件令人欣喜莫名的好事。
他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对玉像拜了三拜道:“多谢姑婆传功之恩,姑婆交托之事,侄孙一定尽力完成。”
说罢,他站起身对柔儿道:“姑婆刚刚告诉我关于这些功法修炼的秘诀了。她说单以御金术是很难修成你爷爷与她领悟的大神通的,需要配合御土术才行。我把我所知的告诉你,我们一起修炼可好?”
柔儿当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提议,这个道理她与宁禹疆早就明白了,宁禹疆更是以此为理由让土思衡留下的,不过这毕竟涉及金族与土族各自的功法,柔儿与土思衡今日才初次认识,哪里好意思直言相询?
而土思衡也是一样,他不介意对柔儿解释一些土族的基础修炼之法,但是人家不问,他总不好硬凑上去说啊。现在既然是姑婆要求的,也关系到他修炼的进境,那正好互相交流一番。
“姑婆刚刚对我说,这座玉像名叫‘三相琉璃像’,对应池壁上的壁画修炼,练成第一重‘炼玉’,即可勘破玉相,练成第二重‘化金’可勘破金相,练成第三重‘融器’可勘破琉璃相,成就大神通。刚才姑婆传功予我,合我二人之力,应该可以突破第一重‘炼玉’,不过是否练成第二、第三重,就不太好说了。”这些事情都是刚才土思衡接触玉像时被强制灌入脑中的。
“那我们就来试试!”柔儿隐约有些明白,不过还是要试过了才知。
大殿上只有玉像这一大块玉,所以两人商议了一阵,决定隔着玉像相对盘膝而坐,各自施展御金术与御土术,以玉像为媒介,去感觉第一重功法的奥妙。
玉像的色泽在两人全力施法之下,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一时变绿一时变红,一时显蓝一时显紫,一时发黄一时发黑,变幻流转,期间甚至出现一些或金、或银、或铜、或灰的金属色泽。
如果宁禹疆看见这种诡异现象,应该可以猜出,其实这两个人正在合力分离玉像上的金属成分与矿物成分,所谓第一重‘炼玉’说到底是要提升他们对于石中金、土元素的控制分离能力。
两人无需语言交流,透过玉像可以清晰感觉到对方功法的特征与性质,这种合作修炼的感觉非常新鲜,他们很快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柔儿若有所觉地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的玉像已经彻底变了一个样子,变成一座金属塑像,整个塑像的轮廓姿态没有任何改变,表面散发出锐利地金属光泽完全看不到一星半点的白玉了。
世间恐怕很难找到这样一座色彩丰富的金属塑像了。
塑像的头发是淡黄|色的,发上的饰物有金黄|色的,也有白银色的,肌肤是极淡极淡的金黄|色,眉眼与头发同色,身上的衣带襦裙都是不同色彩的金属色,浑然天成。
柔儿第一次见到如此栩栩如生的金属塑像。再看塑像那边的土思衡,他仍在闭目打坐,他的法力逊于柔儿,所以修炼领悟所需的时间也较长。
柔儿不敢打扰他,轻手轻脚站起身,试着将法力运行全身,马上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法力明显提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她回头再看池壁上的画像,对照一下文字解说,终于确定,她竟然真的在土思衡的帮助下练成了第一重‘炼玉’之法,再去看后面的壁画,比较一下刚才修炼中所感悟的境界,很多之前不明白的地方都豁然开朗。
“化金”境界只能靠自己去修炼,土思衡已经不能再给她帮助了,柔儿坐在壁画前看了好一阵,回到金属塑像前,这次她是试着将塑像上数十种金属分化剥离。
另一边土思衡已经收回御土术,柔儿看他脸上神采照人,显然也是有所进境,于是安心凝神守一继续修炼她的化金境界。
化金境界重在对不同种类金属性质分辨与掌握,柔儿不敢贪多,先选择金像的手上透着淡淡红光的指甲投入神识去仔细分辨。
土思衡睁开眼睛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奇景,面前的白玉像变成了金像不说,色彩纷呈的金像正一缕一缕褪去金属色彩,先是指甲上的色泽褪尽,然后是各种首饰,再然后是头发眼瞳、衣缘领口、衣带襦裙、最后是肌肤……终于,整座金像彻底褪去了金色,现出最核心的第三相——琉璃相。整座金属塑像变成了一座晶莹通透,流光溢彩的琉璃雕像。
柔儿练成了第二重的“分金”之术!
土思衡心中为柔儿高兴,又忍不住有些沮丧,他的修炼虽然也有进境,但与柔儿比却是差距明显。他忍不住自问道:莫非我还不如这个小姑娘?一年多前,她的法力也没比我好多少啊!
事实上,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柔儿了,当初他还在云梦泽养伤的时候,就曾远远见过柔儿一面。那时的柔儿跟现在比简直像变了个人,虽然还是那副温柔少言的恬淡模样,不过神情中多了几分自信的光彩,整个人像被点亮了一般,沉静中透出耀目的光华,就像藏在沙中的金粒,当砂石被淘去,光芒便再也遮掩不住。
只是不知为何,即使在微笑的时候,她的眼底里依然带着落寞与抑郁。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柔儿的那天,他在房中躺得有些烦闷了,于是随便找了本闲书,在窗下看,然后就听见了表弟水成壁与另一个女子的谈笑声。
他看向窗外,错落的假山石掩映之间,水成壁正带着两个白衣女子缓步走过,两个女子都是金发金眸,一看就是来自金族的嫡系女儿。
水成壁与其中一个明艳少女并肩走在前面,那个少女眉宇间透着傲气与妩媚,含情脉脉地看着水成壁,显然是对他颇有情意的。水成壁言笑晏晏,风流倜傥,可惜与他相处了好些日子的土思衡可以看得出来,他不过是在应酬敷衍而已。他看向那个金族少女的眼神,完全没有她说起那个风族少女时的那种兴奋快乐,只是不太明白表弟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应酬一个根本不喜欢的女子。
真正引起土思衡兴趣的是跟在他们身后的柔儿。她一直垂着头一言不发,不知为何,土思衡觉得她很不快乐,郁郁寡欢……像一只掉进凤凰窝里的麻雀。
土思衡当时想:这个女孩子的法力与她身前的少女相比差得远了,也难怪她不敢轻易插入前面那对“金童玉女”的谈话之中。
柔儿处在三个人之中,根本没有一点存在感,如果不是土思衡根基尽毁,心里难过不想多看那些风采照人的同辈英才,恐怕压根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今时今日,柔儿的法力放在仙族的年轻子弟之中,恐怕也是排得上号的,就是金族的高手,也未必能比得过她,她为什么还是依然这么不快乐?土思衡想不明白。
定定看了柔儿一阵,土思衡猛然想起姑婆托付的事,不敢再分心,抛开思绪静下心来继续修炼。
殿中无日月,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在这座金殿中度过了三个月,每日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基本一成不变,全然不知外边的世界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剧变!
金之卷331各怀鬼胎
宁禹疆告别了柔儿后,当夜就带着毓秀童子与幻感冒潜入了九重天内,他们既然已经知道金泽立与五盟勾结,而五盟的老巢已被夜焰与水流觞整窝端了,行动便再没有那么多顾忌。
能不被发现最好,就算被发现了,他们两人一鸟艺高人胆大,金族与五盟所有高手联手来围攻,即便打不过他们也一定跑得掉。
两个人按照计划一路潜到金泽立书房附近,知道再往前去,必然会被发现,宁禹疆向毓秀童子打个手势,让他继续隐在暗处,自己则现出身形,大摇大摆走到金泽立书房前。
金泽立正与夫人商议明日与五盟结亲之事,就在宁禹疆与柔儿进入困龙泽的第二天,他已经叫来五盟的使者,声称风族长发现他们合作的端倪,找上门来,为了避免坏事,他不得不使计骗与风族长有点交情的柔儿将其引入困龙泽内,风族长果然放下戒心进了圈套,现在柔儿已经与她一道困在困龙泽法阵内,所以联姻的人选要更换。
五盟的人亲自到困龙泽看了一遍,想到金泽立为了与他们合作,连亲生女儿都牺牲了,当下再无怀疑,随便换了另外一个人选,依然如期成婚,婚期正是明日。
金泽立想到自己竟将堂堂一个仙族族长困住了,又是兴奋得意,又有些心虚惧怕,只想快快与五盟携手启动计划,他现下心里那根弦已经绷得紧紧,再有什么动静反复,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打击。
乾彤与他说什么他都点头称是,最后干脆摆摆手道:“明日的婚事不能大办,就按你的意思,把人送过去就是了,多派几个亲信,尽量掩人耳目,莫惹人怀疑。”
乾彤笑了笑道:“夫君只管放心就是了。”她也知道丈夫在担忧什么,她也很害怕,但是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他们后悔了。
儿子金平眉伤势并无大碍,但是这几天来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神气躺在床上,也不愿与人说话,甚至连父母胞妹都不肯多看一眼。女儿为此被金泽立好一阵斥骂,现在见到父亲还战战兢兢地。但愿与五盟的合作顺利吧,她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们似乎走上了一条独木桥,四顾茫茫,退是退不得了,往前走却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也只能一直走下去……
定了定心神,乾彤刚想说些开心的事情缓和一下气氛,忽然见金泽立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从座位上一跃而起,一脸苍白恐惧地拉开书房门冲了出去。
这座书房乃是金族重地,外边设有法阵,连花草树木一砖一瓦都施有法术,任何人只要一靠近,书房中的人就能察觉,所以从来附近都无人看守。
此刻书房外花园中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墨蓝色的头发眼瞳,在月光下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金泽立与乾彤一见此人,当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个正是几天前被引入困龙泽内的风族族长!此刻她人就在这里,那就是说,所有的事情都被拆穿了,除非他们有本事将她击杀于此!
但是人家既然敢光明正大找上门来,又岂会轻易再被他们暗算?!
宁禹疆笑眯眯看了他们两夫妻一眼道:“金夫人也在啊,真巧!”
金泽立僵硬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宁禹疆道:“很简单,你把五盟的人都引出来,让我将他们一网打尽了,之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这样宽松的条件,不但金泽立吃了一惊,连隐伏在暗处的毓秀童子和幻感冒也大惑不解。
“就、就这么简单?!”金泽立现在的感觉,犹如一个被判了即时枪决的人忽然获得大赦,只要蹲几年苦牢就能保住一条小命一般欣喜若狂,难以置信这样的好运会落到自己头上。
宁禹疆冷冷道:“感谢你有个好女儿吧。如果不是看在柔儿的份上,哼!”她没有大张旗鼓地公然揭穿金泽立里通外敌的事,而是选择了深夜到来,给他们将功补过的机会,说到底也是不想柔儿日后太难做人。
柔儿虽然对金族、对父亲已经失望透顶,但是她的血脉是无法改变的,金泽立的事情一旦被揭穿,只怕整个金族今后都无法抬起头做人,即使柔儿可以置身事外,可眼见族人遭人唾弃排斥,她也会很难过。
金泽立虽然存心不良,但除了利用女儿将宁禹疆引入困龙泽之外,并未有其他实际的罪行,宁禹疆自己不计较,那放过了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金泽立默然不语,心中百味陈杂。乾彤当惯了高高在上族长夫人,何尝见过有人当面对他们夫妇无礼!心中刚刚落下一块大石,怒气又喷涌而出,但她也知道形势比人强,他们的把柄都在宁禹疆手中,轮不到他们不低头。
“明日我们会与五盟的人举行婚礼,地点未定。他们很小心谨慎,要我们派人一早将新娘送到鏖鏊钜山下往南行,路上他们会找人与送嫁队伍的人联络具体去处。”金泽立挣扎了一阵,终于将明日的安排和盘托出。
“好,那明日请你安排我混到送嫁队伍之中去。”
金泽立咬了咬牙道:“风族长承诺之事当着作数?若是五盟的人日后供出我与他们合作之事又如何?”
宁禹疆道:“自然作数,如果你这次帮我把五盟的人抓住,日后他们说你什么,我就说是我们商量好了故意引他们上钩的就是了。”
“一言为定!”金泽立慢慢点了点头,有宁禹疆这样的承诺,他总算放心一点。
宁禹疆挥挥手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道:“五盟的大本营已经被我们抄了,也只有这几个漏网之鱼因为跑到这里来没被抓住,你可不要一错再错了。”金泽立意志不坚,宁禹疆不想他左右摇摆又来坏事,既然有心给他机会,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宁禹疆来去如风,转眼便再看不见一丝踪影。乾彤一手抓住金泽立,颤声道:“她若是将来反口,我们也奈何她不得啊!”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一时歪念上了五盟的贼船。如果真如她所说,五盟的老巢都被他们端了,我们还有必要与五盟合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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