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头用力的、快速的点了好几下,她快活的说道:“是我!真没想到您还能记得我!”
格拉夫同她的父母打了个招呼,他看到一个身穿素色巫师袍的小女孩,她缩在父母的身后,小心的打量着他。
“你不是也认出了我吗?”他微笑着,“你怎么会在这?”
“今天是我的生日!今天早晨我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就迫不及待的来了!”小姑娘的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
格拉夫愣了愣,今天是一月三十日。
这一刻他不得不赞叹命运的奇妙。九号与三十号之间差了半个多月,却因为一个意料之外的冬令营,最终还是让这两个人遇见了。
他迅速的调整好了情绪,笑着看着莉莉·伊万斯,指了指周围,“西弗也在,你还能认出他吗?”
伊万斯小姐踮着脚向四周张望,她一边寻找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您很好认,因为看上去并没什么变化。”
格拉夫笑了笑,没有说话。
“哦!”小女孩叫了起来,“我找到他了,是他!”她指着一个正在看书的男孩,“他的发型一直没有变!”
格拉夫笑了起来,他叫过举着书正朝他的方向看过来的西弗,“西弗,这是莉莉,以前你们见过,还记得吗?”
西弗看看格拉夫,随即伸出了手,“你好。”
西弗的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虽然他已经开朗了许多,但面对着陌生人,还是会不自觉地包裹起自己。
“你的发型一直都是这样,虽然你变样了,不过还是很好认。”莉莉是个话多的小姑娘,她笑咪咪的握了握西弗的手,“毕竟你是我第一个巫师朋友!”
西弗的表情软化了一些。
格拉夫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朝伊万斯夫妇笑了笑,同他们一起走开了一些。他相信开朗的伊万斯小姐绝对不会让聊天气氛太尴尬的。
“您是巫师?”伊万斯先生打量着格拉夫,“巫师也喜欢穿我们的衣服?”
“就像您也想体验一把一样。”格拉夫笑着回答道。
“哦……”伊万斯先生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格拉夫,严肃的看着他,“我相信您一定是一位对生活充满了美好希望的幽默先生。”
格拉夫愣住了。
伊万斯太太上前一步挡在了她丈夫的身前,“请您一定……呃,多多包涵,我丈夫偶尔会开开玩笑。”
“没什么——”格拉夫笑了起来,“我只是没想到您的丈夫是这么一位……风趣幽默的人。”
“人生太无趣了,尤其是我的工作——哦,您恐怕还不知道,我是一位牙医。”说着他整了整衣领,伸出了右手,“我是大卫·伊万斯,这是我的太太,安娜·伊万斯。”
“哈迪·格拉夫,自由职业者。”他握着伊万斯先生的手,“医生可是个不错的职业。”
伊万斯先生松开了手,他耸了耸肩,“得了吧,他们只会说‘伊万斯医生,来给这位凿一下’,牙医可是个枯燥的活。”
格拉夫露出一个了悟的表情,状似同情的点了点头。
“牙医是建筑施工队,不停地拆除、改建,不自己乐观点怎么行?”
“是啊,我们得学着乐观点。”格拉夫点了点头,他看看不远处和伊万斯小姐站在一起的西弗。
既然命中注定他们要相遇,既然他们的相遇不可能改变,那么何不顺着命运的安排?格拉夫看了看站在旁边乐呵呵好好先生一样的伊万斯先生,突然觉得如果两家真的成了亲家,那么这位亲家公还是挺不错的。
“您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伊万斯太太头疼的看了一眼丈夫。
“别这么说,能和一个快活的人生活还是不错的,起码不用想怎样找话题。比我家可热闹多了。”
“您太太一定是位文静的淑女。”安娜·伊万斯笑道。
格拉夫僵了僵,“我目前单身。”
“那么……”
“西弗的妈妈不是个走运的女人……”格拉夫犹豫了一下,毕竟姓氏的问题即使现在不解释,将来也一定不会是秘密,“他是我的表侄,现在和我一起生活。”
伊万斯太太有些不安,“……非常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
“没什么。”
“嘿,能给我介绍一下么?”布雷恩走了过来,他笑着和伊万斯夫妇点了点头。
格拉夫退开一步,拍了拍布雷恩的肩膀,“这也是我的侄子。”
“……”
分离前的示爱(大修)
“企图改变灵魂最深处的本原,或是妄图逆转既定的事实——逆转时间,都将遭受到最极端、最严酷的惩罚。”1
格拉夫合上了书,他看着面前的男孩,表情严肃。
“学习魔法,使用魔法,但一定要遵守其中的原则。藐视规则的人,迟早有一天会遭受规则的惩罚。”格拉夫看着西弗,他停顿了片刻,“我希望在你正式学习魔法前,能够牢牢的记住它。”
西弗点了点头,他面前摆着的是之前买来的魔法书籍,还没有被翻看过。
男孩低下头,随手翻开了一本书,但他随即就又抬起了头,看着格拉夫,“如果魔法都不能改变,那么为什么还要学习它?”
“……我们把魔法当成是生活和保卫自己的工具,”格拉夫斟酌着词汇,“但这工具并不是万能的。它能使我们变得强大,而不是把我们变成神明。”
“魔法是奇妙的,当我们需要玩乐时,它可以变出花样,当我们遇到危险时,它能射出咒语。它几乎是万能的,但它只是工具。它不能让人起死回生,更不能让两个相互厌恶的相爱,因为活着的是我们自己,决定是否要去接受一个人、爱一个人的也是我们自己,而不是魔杖。”
格拉夫摸了摸男孩的头,他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解释着,“真正活着的是我们自己,而不是魔杖。它能为我们做一切事情,却不能代替我们活着。你要学会充分的使用它,而不是依赖它。”
西弗抬着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格拉夫,他抿着嘴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扭头看向格拉夫,“您也不能做到么?”
“做到什么?”
“改变……”男孩黑色眼睛看着格拉夫,“改变世界的根本,灵魂的本原?”
格拉夫翻开了面前的硬皮书,他没有去看男孩,“是的,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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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命运不给你选择时,那么,就欣然踏上旅途吧。
当你没得选择时,你就不会左顾右盼,就不会回头,你会比平时多出百倍的勇气,去面对可能即将到来的厄运。
西弗坐在车里,他的手里攥着的是他自己写的物品名单,上面列出了这一年来他可能会用到的生活用品。他最后核对了一遍单子,格拉夫坐在他的旁边的安静的等着,而布雷恩则张望着窗外。
“没有遗漏了?”
西弗点点头,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格拉夫跟着他也下了车,他绕到车尾打开了后备箱,伸手把行李箱提了出来。而布雷恩则从不远处推来了手推车,把东西全都放了进去。
车站里的人不少,在开学的日子里,总是有不少人会来坐火车。格拉夫看了看周围,也有一些看上去怪模怪样的家伙,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是巫师。
格拉夫带着西弗找车站,他们的后面跟着布雷恩。
格拉夫从没来过国王车站,更别提什么9又4分之3车站了,他站在第9和第10站台之间来回的看着,他拿不准究竟是哪一根柱子,也不想贸然让西弗去尝试。如果真的选错了,那乐子绝对不小。
他让西弗在不远处站着,而他自己则走向了他认为最有可能是4分之3的石柱。
他站在石柱旁望了望,没有发现有其他的巫师在。他撇了撇嘴,抬手往石柱上摸去。
“嘿,闪开!”
格拉夫像是没听到一样,他没认为那是在喊他。但那声音实在是太响亮,太霸道了些,他不由自主的扭过了头,想看看是谁家的孩子居然这么的嚣张。
一个男孩推着行李推车,飞速地朝他奔了过来!
格拉夫几乎是狼狈的退到了一边,当他再看时,那男孩已经消失了。
“非常抱歉!”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格拉夫转过头,看见一个女人挂着非常抱歉的笑脸,但她的手上却拿着一根烧火棍。
“没什么。您的孩子真是异常的有活力。”
他没有在搭理这个女人,虽然他吓了一跳,但起码他知道那该死的柱子就是这个无疑了。他在心里咒骂似的吐糟:德姆斯特朗从不会这样折腾人。
“您是麻瓜吗?”那女人继续说道。
格拉夫朝她笑了笑,转身冲不远处的西弗招了招手。
当那女人看到西弗手推车里的鸟笼和里面的猫头鹰时,她终于闭上了嘴,并且露出一个颇为羞愧的表情。
“你还是在外面等吧。”格拉夫看着布雷恩说道。
“好的。”他无所谓似的答道。显然他对之前和他说话的夫人更感兴趣。
穿过这种门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有一种轻微的眩晕感,就好像有点晕车了一样。
9又4分之3车站里热闹非凡,人喊狗吠猫叫唤,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让人有些烦躁。西弗挑选的猫头鹰像是找到了队伍一样,扑腾着在鸟笼子里叫唤着。
格拉夫揽着西弗的肩膀,他们并没有急着向火车走去,而是走到一边稍微清静一些的地方。
他指着他们面前的红色蒸汽火车,“从今以后,从你登上了火车,从你正式成为霍格沃茨的学生之后,你就是大孩子了。你要去霍格沃茨学的不只是魔法知识,还有生活力的技能和成功的本领……”
格拉夫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他看着男孩,脸部的线条突然变得柔软了下来,却又带着一种艰难,“我会想你的。”
“我会想你的……”格拉夫微微弯下腰,张开双臂抱住了男孩。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脊背,“你该上车了。”
西弗手还抓着身侧的手推车,他看着格拉夫,一动不动的站着。
“走吧,再不走就晚了。”
格拉夫催促着他,可男孩却低着头,瞪着地面,他抓着手推车的手紧紧地攥着扶手,关节泛白。
“去吧。”格拉夫搂着男孩,几乎是有些强硬的带着他走到了车门前,“我们还有猫头鹰,还有圣诞节和暑假。去吧。”
男孩的脸有些苍白,他不情不愿的攥着格拉夫的袖子。
格拉夫转过身,从手推车里取出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
他低头看着西弗攥着他袖子的手,几乎是毫不留情的、毫不犹豫的,用力的拽开了。
他最后抱了抱男孩,亲了亲他的额头,“我爱你,我会想你的。别担心,你还会回来。”
男孩被他推上了火车,把行李塞进了他的手里。
而西弗,他就站在火车车厢的门口,孤零零的提着箱子,看着格拉夫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嘿,麻烦让一让!”一个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在西弗的身后响起。
他收回了目光,侧过身让男人出去。手上的箱子格外的沉重,他看着临近门口的包厢里满满的坐着人,费力的拖着行李箱往车厢深处走去。
格拉夫走出了站台,他站在国王十字车站里,沉默的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旅客。
西弗走了,他知道他做的太残忍了些,他应该把他送进车厢里,帮他放好行李。他还太小,可能举不起那么重的行李箱。他该陪着他到火车开动前的最后一刻,或许他可以一路陪他到霍格沃茨,然后再返回来。再不济,也该站在车站里看着他,目送他,直到火车载着他的孩子再也看不见为止。
但是他不能。
西弗总有一天要长大,这是必然的。而他能做的,只有在恰当的时候,松开握着他的手。
这是西弗的命运,也是他的。
这是注定的,他养育这个孩子,看着他成长,然后目送他离去。就好比他的兄长,就好比本森·布雷恩,就好比安东尼·布雷恩。他的不老不死的命运,注定了他只能是一个看客,看着他爱的人们和爱他的人们,看着他们生活,看着他们演绎出的精彩,最后看他们谢幕。
而落幕后,漆黑寂静的看台上,只剩下他一个。是的,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舞台下注视着台上,响起他孤零零的掌声,回荡在剧院里。
布雷恩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你还好吧?”
“没什么,我很好。”格拉夫深吸了口气,他转过身,伸手从布雷恩的头上摘下了他的帽子,转而扣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布雷恩抓了抓他深棕色的头发,看着格拉夫重新走进了9又4分之3车站。
格拉夫站在靠近出口的地方,隐没在人来人往的旅客之间,靠在墙壁上默默地注视着霍格沃茨校车。
他看不到西弗在哪里,他尽力的透过车窗往里面看,却没能找到他。格拉夫压低了帽子,用它遮住了自己的头发。他沉默的看着火车,直到它开动起来,发出了响亮的笛声。
霍格沃茨校车载着孩子们走了,家长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整个车站里,只剩下格拉夫一个人,他仍然站在那,头上戴着帽子,帽檐压得极低,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一个穿着邋遢的老汉走了过来,他不客气的搡了一把格拉夫,“我们要清场了!他们都走了!”
格拉夫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前方,是啊,都走了。他抬起了帽檐,别人都走了,他也该离开了。
“明年这里才会再开放。”老汉在他的身后无所谓似的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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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么?”布雷恩再一次问道。
“我——很——好!”格拉夫不耐烦的、有些受不了似的答道。
但布雷恩并没有退缩,他放下了手里的书,坐正了身子看着他,“你最近一直魂不守舍,发生了什么事吗?”
“与你无关。”格拉芙有些负气似的拢了拢垂在眼前的碎发,站起身想要离开。
“我说了——!”布雷恩欠起身,趁着格拉芙将起未起时推了他的腹部一下,成功的让他跌坐回了沙发里,“我说了,告诉我你怎么了!别忘了我是你的心理医生。我有义务帮你调节心情。”
“但你无法强迫我说我不想说的话。”格拉夫坐在那,他的脸上挂着明显的厌恶的神色。
然而让他有些接受不了的是,一贯好说话的布雷恩突然变得有些不可理喻,变得……让人讨厌。格拉夫一次次的试图站起来,而布雷恩,同样一次次的重复着,推他坐回去。
沉闷的房子里,两个成年男人仿佛变成了十岁的小孩,他们脸上的表情阴沉严肃得吓死人,却在做着最幼稚的举动,像上了发条一样,一次又一次的较着劲,谁也不肯先认输。
格拉夫再一次跌进沙发里,他几乎是暴怒一样瞪着布雷恩,“别理我!”
原本沉着脸的布雷恩却咧了咧嘴,这看上去更像是嘲笑,“你有无数方法可以离开。”
格拉夫僵了一下,像是被迎面打了一拳似的,一个字也反驳不回去。
布雷恩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他,靠在沙发上,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表情看上去很讨厌,就好像他知道了一切,就好像他正在看笑话。
“你很理智。”布雷恩从兜里掏出了烟,点上了咬在嘴里,这让他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沉闷感却又带着平时不会有的犀利,“所以你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发怒,什么时候可以沉默。”
香烟因为他说话的动作而一抖一抖的,他拿下烟,朝着格拉夫的方向吐出一口白烟,“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地方。非常非常的厌恶。”
“虚伪、做作,”他的眼睛盯着格拉夫,“看上去好像是掏心掏费,但实际上呢,你的心里总有把尺子。”
格拉夫沉默的坐在那,他并没有发火。他的脾气并不小,但是……布雷恩说对了,他永远不会在不恰当的时候发怒,永远不会在没有台阶下的时候把自己逼到绝境。
他伸手拿过了放在布雷恩面前的香烟,从里面抽出了一根。
他整个人瘫在沙发里,用力的嘬了一口香烟,然后慢慢的、一点点的吐出烟雾。
布雷恩侧着头,他的脸上有种怪异的表情,像是有些嘲讽又带着些恶意似的,斜着眼睛冷漠的看着他的手。格拉夫看上去似乎很惬意,但他的手,却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布雷恩欠起身,他几乎是用力的、狠狠的、将快要燃尽的烟头碾熄在了烟灰缸里。
“我该怎么做……”格拉夫仿佛有些疲倦似的自言自语着。
“给他写信,”布雷恩起身,从书房里拿出了信纸还有钢笔,毫不客气的摔在了他跟前
HP伯爵之收养西弗勒斯·斯内普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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