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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第3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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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贵双全作者:肉书屋

宝贵双全第35部分阅读

是想问四表哥的事?”

宝婳一愣,脸颊飞上两朵红晕,顿时明艳照人,眼帘飞快地垂下又抬起:“姐姐,四表哥还在南京么?他为何……不回来?”

“傻瓜!”宝龄笑一声,“南京是他的家乡,大帅府是他的家,他多住一些日子很正常啊。”

宝婳摇摇头:“不是的,我看得出来,四表哥对那个家并不怎么留恋,他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每次过年他都不过回去小住几日便回来了,可这一次……姐姐,爹的事,四表哥是不是对我们……”

在意一个人,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那个人,因为,是用心在读懂他。四表哥虽然从未说过南京家中的事,但宝婳从很早便看出来,在那个家中,他并不快乐,偶尔说起父母,他的神色亦很淡,都说四表哥很受她那位表舅舅的喜爱,他的生母三夫人也是位绝色美人,她不知道他为何不喜欢那个家,但她能感觉出来。

阮素臣对那个家并不怎么留恋么?宝龄微微一怔,但宝婳的话亦是印证了她心底所想,原来真是因为阮素臣,原来在宝婳心中,阮素臣是那么重要的存在,甚至……超过了亲生父母。顾老爷的离去、阮氏的病重,都比不过因为顾老爷一事,阮素臣是如何看待顾家、看待她这件事来得重要,这件事,才是她此刻心里最深的结。

一念至此,宝龄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沉默片刻,温言道:“你别瞎猜!这次……爹的事,也是四表哥从中帮忙,虽然,我并没有见到爹最后一面……”说到这里,她心中又泛起丝丝的感伤,但随即微微一笑道,“四表哥不是个不明白道理的人,他又怎么会生我们的气?”

“那么,他为什么不回来?连书院的事也不管了?”宝婳一颗心微微一定,又自迷惘起来。

阮素臣为什么不回来?宝龄也不知道。她只记得那一日,他与她约好,将她那些随身行李送回,与她一道回苏州,可他失约了,只叫了个家丁来告知他,他有事走不开,而她那些行李,直到今日还放在阮府,幸好她带去的东西很少,她也并未想着定要取回,甚至在回阮府与那些东西之间,她宁可选择不要那些东西也罢。

望着宝婳殷切地目光,宝龄只好道:“他本来与我一道回来,但临时有事走不开,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的。”

宝婳启了启唇,正要说什么,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祥福叔一脚跨进屋子,看见宝龄,微微目光自宝婳身上掠过,有些复杂。

“祥福叔,什么事?”宝龄随口问道,“太太刚睡,跟我说吧。”

祥福叔顿了顿道:“是警察厅的马厅长来了,说要拜访拜访太太。”

“马厅长?”宝龄一愣,忽地反应过来,如今的马厅长,已不是老马厅长,而是小马厅长,不正是马俊国么?她随即道:“人呢?”

“老奴已请他在前厅稍候,大小姐您看……”

宝龄提起裙摆道:“我先去看看。”

一路沿着长廊走去,宝龄心里却是充满了各种猜测,马俊因突然造访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她忽地皱眉,乱了。

前厅里,马俊国背着门而立,看似随意,心中却掩饰不住的忐忑,一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便一下转过身来,待看清是宝龄时,微微一愣,才笑道:“春申湖一别多日,顾大小姐可好……”突然想起春申湖一聚之后,顾府发生的事,顿觉自己说错了话,有些窘迫地收了口。

宝龄知他性子,并不介意,只淡淡一笑道:“马公子清晨造访,是何事?”

听了宝龄的话,马俊国原本有世赫然的神色变得更为古怪,突然涨红了脸,从怀里取出一张大红的帖子递给宝龄:“这……这是我请媒人写的向二小姐提亲的帖子。”

果然如此。宝龄顿觉头大无比,并未接过帖子,只望着他道:“马公子也知道近来我们家发生的事,顾家已经今非昔比。”

宝龄的话说得隐晦,马俊国在心底过了一遍才反应过来,脸颊顿时涨得更红,脱口道:“顾大小姐这样说是何意?在下对二小姐是真心真意,并非因为门第的关系。”

宝龄一愣,她早就知道马俊国对宝婳的心,但她也以为那其中亦是夹杂着一些别的因素,毕竟以顾家几个月前的声望,能娶到顾家二小姐,自然有许多好处。却没想到,他竟是对宝婳上心至此,顾家刚遭巨变,他却在顾老爷七七过后便来提亲,宝龄心中微徽有些感动,又见他脸色微愠,显然是因为她刚才的一番话觉得自己被人误解,甚至受到了侮辱,她心下不觉有些歉然:“我不是怀疑马公子的真心,我想说的是,家父丧期刚过,家母又在病中,这件事,我不能做主。”

“我明白我明白。”马俊国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赶紧道,“我只是,想先听听二小姐的意思。”

宝婳的意思?宝婳的意思根本不用问,宝婳的心里只有一个人,怕是这辈子都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宝龄幽幽一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道:“既然如此,马公子先请回吧,这件事我会禀告家母,也会找机会跟宝婳谈谈,等有了结果,再亲自登门造访如何?”

马俊国的目光流连在门外,想见佳人一面,却终是见不到,迟疑了片刻,只得略微失望地道:“如此,也好。”

“我送你。”宝龄舒了一口气。

两人并肩走到门口,却见门口不知何时又停了一辆马车,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妇人自马车上下来,抬起头,见到宝龄与马俊国二人,含笑的神情化作几分错愕:“宝龄……哥?”

居然是阮府的大少奶奶——马宛琪。

马俊国亦是有些惊讶:“宛琪,你怎么来了?”

“我……”马宛琪一顿,才朝着宝龄笑道,“我回苏州见娘家的亲戚,顺便过来拜访顾夫人。”

“什么亲戚?”马俊国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疑惑,他两人是堂兄妹,马宛琪的亲戚,也是他的亲戚,这次马宛琪回来是要探望谁?

马宛琪眼底掠过一丝不自然:“是三婶的女儿。”

马俊国张了张嘴,却没再问下去。

宝龄注意到马俊国与马宛琪两人的神色,心下想道:顺便么?不尽然。但她却并未再问,笑着道:“表嫂,快进来。”

马俊国忽然道:“顾大小姐,我还有几句话要跟妹妹说。”

宝龄点点头:“那你们慢聊,我先去看看娘醒了没有。”转过身,她便朝瑞玉庭走去。

见宝龄走远,马宛琪才看向马俊国:“哥,你来顾府是……”

“提亲。”

马宛琪神色一滞:“是……顾二小姐?”

马俊国点头,马宛琪神色更是难看。

马俊国皱眉:“你呢宛琪?你来做什么?”

马宛琪轻轻一笑,别过头道:“不是说了么,来看三婶,正巧路过……”

“有什么事,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知道的?”马俊国忽地道,“三婶的女儿,三婶的女儿上个月嫁去了南京,你要看她,何必来苏州?”

马宛琪吸了口气,半响,才低声道:“我来,一来是因为顾老爷的事,公公让我来看看顾夫人,二来,是……是三夫人嘱咐我,以长嫂的身份,来为……四弟提亲。”

“素臣兄?”马俊国惊讶,忽而想起那日生辰宴上,阮素臣抱着顾家大小姐从楼上走下来,不觉笑道:“是向顾大小姐?”

马宛琪神情有些奇怪,片刻,才摇摇头:“不,是向二小姐顾宝婳。”

一百一十二章阮府来客

马俊国猛地一怔,素来淡然豁达的神情也凝固了起来,最初的错愕过后,心中忽地明白了什么。

他之所以突然来顾府提亲,是因为听闻有人要向顾家二小姐提亲,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再也顾不得许多,甚至没有请示父亲便私下请媒婆下了帖子,亲自来了顾府,只怕被人早先一步,将心中的人抢了去。

却未想到,那个人是……阮素臣。

这算什么?马俊国心底忽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自从生辰那日初见宝婳,他便对宝婳一见倾心,为了多了解她,他还曾与阮素臣正正经经地说起过自己的心事,不止是因为阮素臣与顾家姐妹从小一道长大,更因为他亦曾说过阮素臣与顾家姐妹之间的事,他生性豪爽,虽对宝婳极为倾心,但亦不愿抢人心头好,特别是朋友的,于是,权当做一种试探。

只是,当时阮素臣神情很淡,并未流露出些许异样的神情,还微笑着随意地说了些宝婳的习惯、爱好,而那日在春申湖,他酒后对宝婳的大胆表白,也偷偷看了阮素臣一眼,阮素臣自顾自地喝酒,没有一丝不悦,他这才释了怀,放了心。

如今,这又算什么?!

马宛琪见马俊国呆呆的一动不动,眉心微微一跳,她从未见过这位几乎一起长大的堂兄那么紧张一件事,他向来万事豁达,再不顺心也一笑而过,看来这一次,像是……对那位二小姐动了真心。原本她与堂哥的感情很要好,当然希望他幸福,但如今,她已嫁做人妇,夫家的事才是第一,三夫人虽只不过是个姨太太,但在阮府向来得宠,连大夫人有时都让着她几分,如今提亲的事,也是得到了老爷子的同意,那么……

马宛琪微微一顿:“哥,你先回去吧,我总要将事情办好,至于其他的事,我会给你消息……”她话还未说完,只听一个极为动听的声音传来:“表嫂。”

马宛琪转过身,便看到一个并未见过的少女。

与此同时,马俊国的神情也似凝住了,想来朗月般开阔的眉目间浮上一丝痴迷的神情,许久不见,宝婳仿佛不再是那个羞涩惶恐的少女,却多了一份沉静的美,少女的纯真羞涩与恬静混合在一起,叫人移不开目光去。

马宛琪亦是有些吃惊,她从马俊国的眼神中已猜到了眼前少女的身份,何况她喊她“表嫂”……应该便是藏在深闺,她还未见过的顾家二小姐。

宝婳一步步朝马俊国与马宛琪走去,在马俊国眼眸越来越明亮时,她却并未看他一眼,反而目光灼灼地望住马宛琪:“表嫂刚才说……来见我娘是因为……”

马宛琪亦是个女子,女子的心事,哪有看不明的?这位顾家二小姐,分明眼里根本没有马俊国。她看了马俊国一眼,沉默片刻,才笑了笑道:“是三夫人叫我提四弟来向二小姐提亲。”

马宛琪的话宛若云端绚丽的光芒,陡然间照进了宝婳的心间,她一时呆愣住,良久,脸颊上焕发出一种夺目的光彩:“表嫂,你说的,是真的?是四表哥的意思?”

是否阮素臣的意思,马宛琪并不知道,但阮素臣这几日一直留在阮府,自己的终身大事,岂有不知道的理?于是点点头:“那是自然了。所以,我才来问问太太的意思。”

一瞬间,宝婳心中仿佛有什么要满溢出来,一抹酡红静静地蔓延至脖颈。这一刻,她等了多久?她只觉得突然而至的幸福快要将她淹没,屋顶那抹阳光炫目的叫人眩晕。

马俊国看到她的神态,心中已是了然,仿佛是什么东西破碎了,他觉得自己尴尬无比,再也没有迟疑,转身大步地离开。

宝龄出来时,正好看见马俊国的背影,她扶着阮氏,阮氏身子随时孱弱得很,脸上却挂着温婉柔和的笑意:“宛琪,是你。”

“姑姑。”虽然只在婚礼上匆匆见过一面,但马宛琪依旧随着自己的丈夫称呼阮氏一声姑姑。

阮氏笑道:“我的身子越来越不中用了,受不得风寒,都是自己人,去我屋里说话吧。”

一群人进了屋,阮氏靠在软榻上,贾妈妈连忙拿了个靠枕放在阮氏身后,马宛琪坐在一边,宝龄与宝婳坐在一边。

马宛琪将来意道明,一旁的贾妈妈眉间立刻流露出喜色,而阮氏眉宇间却是流露出一丝莫测。

阮家的举动倒不难猜,毕竟,阮氏太了解她那位自小一块长大的兄长的个性,那件事发生后,阮克一来没有追究府中其余的人,二来也并未将顾家的产业、宅子收了去,这其中的原因,顾及亲情怕只占了一点点,其余的,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听的名声。所以,在事发之后,再与顾家联姻,对阮克来说,不仅安抚了顾家,亦可以在人前维持一种祥和的局面,表示阮顾两家并未应为那件事而有了间隙,堵住了悠悠众口。

让阮氏没想到的是阮素臣的态度。同样是顾家的女儿,若要娶,阮氏很明白阮素臣想娶的是谁,为何这一次,竟像是妥协了?

忽地,阮氏想起那一日,下人告诉她阮素臣回到苏州便直接去了邵公馆,而那一日之后,阮素臣便有好些时日未来顾府,那一日,应该发生了什么吧?是宝龄说了什么,所以……她这么一想,眼中便闪过一丝了然。她之前做了那么多事,不正是想如此么?

这么多年的独守空房,她更明白不过,要得到一个男人,除了要将他拴在身旁,更要得到他的心,若他的心里还有别的人,那么最要紧的便是要他对那个人死心。否则,她的女儿便会如她一般,纵然那个女人在世间彻底消失了,但她那丈夫的心,也不愿分一点给她。

死亡太霸道,让人记住一生,当初她太愚蠢了,才会除掉那个女人。

在眼前却得不到,才能彻底断了一个人的念头,从此死心。

思绪百转,阮氏素白的手端着茶盏,轻轻扣着杯盖。

水气缭绕间,她侧脸朝宝婳道:“女儿家的婚事,本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老爷人已不在了,只剩我这个做娘的,自然希望两个女儿都能有个好归宿,只是……”她忽然看向宝龄,“宝龄还未出嫁,宝婳总是应该比姐姐晚些才符合规矩。”

宝婳的青丝遮住了脸,头埋得很低,此刻不觉抬起头来,看着宝龄,目光隐约浮上些许复杂的意味,像是期待、又像是有一丝不安。

宝龄抿了抿唇,一瞬间竟有些恍惚,刚才她扶着阮氏出来时,已听到了宝婳与马宛琪的对话,亦是看到了马俊国失落地离去,心里早已明白了几分。

阮素臣的样子忽然在她眼前浮现,鬓若刀裁、眉目如画、白衣胜雪,偶尔一笑,几分潋滟几分清淡。那笑容本是疏离的,却不知不觉中变得越来越温柔,甚至……宠溺。

她一直明白在他眼底,她是另一人,但那点点滴滴地相处,她却是身在其中。他在院子里种一颗红豆树,他说,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弥足珍贵。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带上了他松的红豆珠,他眸底波光流转:“只要有心,什么都还来得及。”

青云轩里,他第一次仿佛失去控制地抱住她:“宝龄,别再恼了好么?”

邵公馆里,当她说出那个答案时,他眼底的悲伤生生地刺痛了她的眼,一如在梦里一般。

然而,这一切都比不过顾老爷出事之后。

他说,什么都别想,全都交给我,相信我,宝龄。

他为了她长跪在祠堂一整天,滴水未进。

逐浪阁里,他的唇贴在她额头,声音闷得叫她难过:“真没用,明明你说了不再喜欢我,可是我就是做不到自己走掉,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就算你不在乎、不喜欢,也让我为你做些事,别拒绝我,好不好?”

他为了她执意将顾老爷的尸身带了出来,他说,我陪你回苏州,你等我。

在她最为悲伤无助的时候,他给予的一切,她不是没有感动,回到顾府的这些日子,她亦曾想过,若他陪她回来,会不会,有什么东西,便不同了。

……

只是,他终是失约了,最后,他还是没有来。

那一夜瓢泼的雨,她在窗口伫立了一夜,心便静默了下来。

良久良久,宝龄抬起头笑一笑:“娘,爹在世时,我曾与邵公子有过婚约,虽不成文,但不会也不算逾越,何况规矩是人定的,这是大喜事。”

简单的一句话,宝婳的神情便陡然松懈,丝丝的羞涩与甜蜜再也遮掩不住。

若宝龄能先嫁出去,那么……只是阮氏并未忘记,邵家向顾家提亲并不是真,或许只是那少年的一步棋,此刻,怕是不会再提了,不过不要紧,只要宝龄的心意变了,便好……她将茶盏搁在茶几上,半晌,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偏过头朝马宛琪道:“既然如此,宛琪,你就小住几日,待中秋再回去,其他的事,再细细商量不迟。”

……

很快,便是八月十五,中国人最传统的节日——中秋节,在华夏亦是如此,那一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马宛琪在顾府住了两日,原本打算十四那日回去,谁知十三那日她收到一封信,一向温婉如水的神情变得有几分惊喜,宝龄后来才知道,那封信是从南京来的,说的是阮府的大公子阮文臣从南疆回来了。

马宛琪来与阮氏告辞,从她与阮氏的闲话中,宝龄得知前几年因为南疆一带的维吾尔、塔吉克等少数民族部落中曾起过暴乱,所以阮克便让自己向来骁勇善战的长子去平乱,故此阮文臣这一年来一直留在那片荒芜之地。近期南疆总算稳定了下来,而又到了中秋,阮夫人思儿心切,故此阮克下令让阮文臣回来。

暴乱曾经听说过马宛琪与阮文臣成亲亦不过一年有余,看来阮文臣是新婚不久便离开了娇妻,远赴南疆,小别胜新婚,马宛琪一得到消息便匆匆地离开了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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