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只狡猾的猫儿。”我嗔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放松身心倚靠着。
他笑了,媚眼如丝。任由我将自己一根落下的长发在他的手指间反复缠绕,他吻了吻我的发顶心。
“玉静王觊觎皇位已久,那日,其遣出高手尾随赵之航寻觅你我之行,欲行刺于我。我知其已有万全之策,恐携你上路险象环生累及你的性命,而你产后体虚,亦不宜车马劳顿,反复权衡只有让桓珏将你带去西陇皇宫乃是上策。”
“你便这般放心将我让出?就不怕我留在西陇皇宫再不回香泽?”
他凤目一闪,几乎要将我箍进他的身体里:“我怎生不怕?将你送离我怀抱的那一刻我便后悔了,似那心生生被剜了去。一路上我都想将你夺回,你若遇险,我也不独活,二人地下同|岤而眠也好过分离天涯。但我怎可自私如此,过去我伤你如此之深,亦让我自己彻骨噬心般疼痛,如今,我便是付出性命也再不能让云儿受丁点伤害。你若……你若仍旧倾心于那桓珏……我也再不阻挠于你,只要云儿此生再无风雨……”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拉着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不许你再将我随便让来让去!不许你再自作聪明!你又怎知我不愿随你患难共苦?你以为保了我安全便是为了我好?你怎知我心底的人不是你?再不许你擅作主张独自赴死!我这辈子便是赖定你了,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生不相离,死亦相随!”
“云儿……”他揽紧我一时之间竟不能言语,紧闭的凤目如墨勾勒,蝶翼掩映的睫毛下渗出一滴晶莹的水光,我仰起头吻上他的眼角。
他张开眼,明亮得一如雨过的天空。
他握住我的手,十指交缠:“肃清叛党后,我便与你父亲联手秘训高手死士近千,筹划潜入雪域深宫之中将我们的孩子夺回来,却不想接到密报说紫苑已走失,一时心乱如麻。正心急如焚时,却听闻紫苑去了西陇皇宫,而你将携紫苑返回。宛若天降喜讯,我雀跃不已夜不能寐,连夜派了精兵一路护你母子归来。岂料归国后几日你却只命人将孩子送入宫来……见着紫苑我欢喜怜惜,但……”他抬手理了理我的云鬓:“看着紫苑和云儿酷似的容貌,却见不到云儿……”
我黯然垂下头,咬了咬唇:“那日,乌发紫眸……据说孩子叫紫何是吗?……我如何还有资格……我……你……”
他捧起我的脸,用吻打断了我的话:“傻云儿,我疼惜你爱怜你尚且来不及,怎会因此事疏远于你。这些年云儿吃苦受累,那妖王辱我爱妻,劫我幼子,终有一日,我要其血偿!”
“不要。”我慌乱地摇了摇头,“不要再起战乱了。”
他抬手理了理我的云鬓,放下手时,我觉得手中一阵温暖润滑,一看竟是那龙凤滴血暖玉。“云儿如今回来便好,有我保护你,你就不必再操心了。”
“怎能不操心?如今香泽佳丽尽数云集这深宫之中,陛下今夜把酒赏美人可是舒心畅快得很呢。”
他低头苦笑:“云儿一整夜立在我身后,眼神如利剑似的,我哪里还有心思赏美。况,便是集了天下美颜也不及云儿一分灵韵。”
“油腔滑调。”我嗔他,“如今陛下预备将这许多秀女如何处置?”
他沉吟片刻,道:“自然还是要选出一两个的。”
我心里一惊,气得丢开他的手挣扎着就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却仿佛早料到我的动作,紧紧钳制着我,不肯放开半分。“云儿莫要恼,今日实则是为安亲王选妃。奇v書v網皇弟如今已近十六,也该立妃了。我知这孩子一心扑于商运之中怕是无此心思。他自幼与我亲厚,我怎可看其冷落了姻缘之事,便正好借此机为其物色一两位匹配良缘。”
原来是戏弄于我!我气得涨红了脸怒瞪他,他却俯身在我耳边道:“朕今日方知那些腐儒所言不假,薄荷皇后果然善妒,只是,皇后这一妒呀,竟比常日还要美上十分!”言语间戏谑之意颇浓。
“我就是善妒,皇上如今后悔已然晚矣!”我咬牙切齿,挥拳捶他。
他伸出手将我的拳包裹入手心:“朕不悔!得云儿,此生便再无憾事!”他望着我的眼睛,誓言般庄重。
下一秒,我已被他凌空抱起,我惊呼出声,在触到他嘴角噙着的那分笑意时,羞红了脸埋入他的怀中任由他将我一路抱回寝殿。
水晶帘落,纱幔垂曳。
这夜,星无语,月旖旎。
九月,薄荷皇后入主香泽后宫,香泽皇宣告天下此生除云氏外再不纳妃。一时朝野之中劝诫反对之声鼎沸,香泽皇一概不予理会,更有甚者,凡诬诽言辞激烈者均被香泽皇卸官赐田命其归乡。
同年十月,香泽皇立李廷尉幺女李婷秀为安亲王正妃,并与薄荷皇后亲自为安亲王主婚。
次年六月,薄荷皇后书信召五毒教主花翡入宫。一时间,谣言四起,有人说薄荷皇后将其召入宫中是为太子化解稀世奇毒;有人说五毒教主花翡实则太子太傅,已将毕生毒医之理授予太子;更有人传薄荷皇后不守妇德,五毒教主花翡乃其入幕之宾。
此年十月,西陇皇喜得一龙女。香泽皇室遣使者送贺礼无数于西陇。
后,雪域国皇子紫何飘雪三周岁寿辰,寿筵上小皇子头戴虎头帽,着寿童龙袄。所见之人无不惊叹其容貌与雪域皇之相似,却无人知其生母何人。只是这小皇子所着之衣似非出自宫廷精细剪裁,针脚粗陋,反倒似初学裁衣刺绣之人所做,众人以为奇,却无人敢出言询问。
有野史载:薄荷云氏一生育有双子。长子肇紫苑系香泽皇所出,此子面善而心狠,手段比之妖王子夏飘雪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四岁认祖归宗返香泽皇宫后,仍数度出入雪域深宫,有人言其与子夏飘雪间养父子情谊深厚,甚至较其生父香泽皇还要亲近。薄荷次子乃云氏与雪域皇私通所生,唤紫何飘雪,此子面妖而心善,与其父脾性迥异,慈悲菩萨心肠,悲悯天下苍生,得“善王”之称。有传,紫何飘雪从小至大所有衣帽均为其生母薄荷皇后亲手裁剪绣制。
许多年后,雪域皇驾崩前,有遗言:“朕之一生呼风唤雨,世人以为无所不能,然,终不得一人之心,深以为憾。”世人猜测此人正是薄荷云氏。据说,薄荷皇后的右腰上有雪域皇亲自文上的雪域皇室族徽,但终属捕风捉影之传闻,无人可证。
薄荷皇后云氏出生能语,容颜无双,机敏巧舌,死又复生,一生之中离奇反复,后与香泽皇携手终老,二人同日而逝。后世之人对其褒贬不一。但,不论是其与雪域皇扑朔迷离的情缘纠葛,还是其与香泽皇历经生死的爱恋情深,终是湮没在了浩瀚的时间长河里,升腾为一片浩渺烟云。
番外一初见薄荷叶青青
“爹!”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彤色的小褥里裹着一张圆胖红通的小脸,出生能语,我心下以为有些妖孽,但父皇都未以为异,众人自然不敢有微词,况,她的父亲是权倾天下的云相,便是父皇也要忌惮三分。
她唤父皇“爹”,我心里一惊,这个称呼连我也不曾如是唤过。她竟然……
父皇却哈哈大笑,说:“想容这一声叫唤倒甚是合了朕的心意。”
我想,“童言无忌”四个字说得便是这样吧,而我,却从来不曾拥有过这样的权利,三岁时,母后拉着我的手说:“我儿如今便是长大了。母后只要你记住一句话: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四皇子可明白?”她潋滟的凤目里有着不容辩驳的严厉。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封宰相云水昕之六女云想容为太子肇黎茂之正妃!钦此!”父皇的一句金口玉言,她,便成了我的太子妃。
我从父皇手中接过那个裹得有些凌乱的襁褓,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女婴。
她,长得真丑。
胖得分辨不出下巴的小脸,稀疏的毛发,红彤彤的皮肤。只有一双眼睛灵动有神,仿若也在打量我一般。想起父皇适才的评价:“美目顾盼,颊似晚霞,云爱卿此女将来必是倾城之姿!”我不禁有些不屑,这样的娃娃以后不要长成个丑女便要谢天谢地了,何来“倾城之姿”?
不过,我却不担心娶了她。桂嬷嬷伺候我净脸的时候总是说:“殿下眉目俊秀,英挺雅致,可叹龙脉凤雏,将来总是要三宫六院佳丽三千的,几年后不知要折了这国中多少女子的芳心。”
我知道,自己的一生注定会有许多的女子。就像我的父皇,就像历史上的每一位皇帝。这些或艳丽或婉约或妖娆的女子注定是用来装点陪衬我俯瞰众生叱咤风云的辉煌一生。
思及此,我忽而有些怜悯这丑胖的女婴。将来,她若连个宫女的中人之姿都敌不过,不知在那深宫妍丽之中要如何自处。我想,我是不会帮她的。出生的高贵只能为她带来将来至尊的地位,却不能为她带来无上的幸福。
那年,左相府庭园前还是一片花团锦簇争妍斗艳的美春景。那年,我尚不知这世上有一种青翠娇小却香远益清的草叶名唤“薄荷”
“命运”两字并不难书写,四岁时我便能写得有些模样。然而,其后许多年的跌宕起伏让我始知这两字原是这般晦奥难懂。
痛过、伤过、爱过、恨过,才懂一切原来命中注定。
在命运的轮盘里,我不再是君王,只是一个为凡尘所左右的普通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这是一篇微型纳米的番外,何为纳米?那就是0000000001级别的迷你。
所以,大家看过就好,不打分也可以的
番外二
“启禀殿下,太子妃今日习厨艺,烧了云府半边厨灶……”
“启禀殿下,太子妃今日习箭,射断了殿下所赠香猪之耳……”
“启禀殿下,太子妃患了花粉过敏,太医院里的太医们都瞧过了,却无良方可根治……”
每日就寝前,在云府中负责记录太子妃每日言行的老太监言忠都会跪在我的寝榻前尽职地向我汇报她的一言一行,这是宫里的规矩,刚开始我觉得有些厌烦,总是听得心不在焉,有时干脆闭目养神,最后常常在言忠不高不低的“太子妃今日……”中沉沉睡去。时日一长,我慢慢地习惯了这每日一报,在一整日沉重的太子课业和朝政议讨后,听着她日日花样翻新的闯祸和时时惊人的言语,竟让我有一种身心放松的闲适。
“启禀殿下,太子妃今日将云相爷新得的越溪香墨尽数投入云府后院的井水中,污了云府一池饮用之水,云相命人将太子妃关在厢房中,禁食两日,罚抄《女诫》百遍……”
入梦前,我轻轻勾起嘴角,心道:这倒比宫里母后常听的那些戏文还要有些意趣。
后来想想,“滴水穿石”果然不假。
柳烟四月,我入云府与云相议事,虽父皇已将其六女立为太子正妃,但云水昕朝堂上的态度仍是让人捉摸不透,在我和三皇兄之间无偏无倚。今日我亲自登门,他也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奇+書网qisuu]但我知他眉宇掩盖下的城府之深实非可测。无疑,若得了他的支持,那么来自三皇兄的威胁将会小上许多,但三皇兄岂会不知此理,听闻他亦在不着痕迹地拉拢云相,思及此,我心绪些许烦乱,却仍旧不动声色地与云水昕闲庭信步笑谈春光美景。
穿过月洞门,云府绝胜烟柳满皇都的缘湖赫然眼前,半池飞絮半池雾,曲径似乎直通白云深处。偶尔一两声黄鹂的脆鸣更显出一番世外仙境的静谧,我与云相都不再言语。一声风铃撞击般的笑声却在此时跃入耳际。
还未看清,一抹桃粉色的身影就这样突如其来地撞入我的怀中,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清凉气息和水墨的芬芳。
“痛!”
怀中抬起了一双潋滟生辉的美目,打量着我,毫不畏惧,倒有几分睥睨。撞红了的挺翘鼻端微微皱起,昭示着些许的不满。
我看着胸前被涂抹上的墨渍,皱了皱眉。能在左相府中如此肆无忌惮的幼女,不作第二人想,除了最初被冲撞的惊异,似乎立刻我便知怀中之人是谁。
“太子妃年幼,无意冲撞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云水昕俯身,证实了我的猜想。
她再次抬头看我,没有女孩该有的羞态,没有常人该有的敬畏,倒是些许迷惑,只是一闪,便被一丝慧黠灵动的光芒取代了,她将手叠放在左腰作了个福身,“想容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她身上也再找不到当年那个女婴的身影,有着蝴蝶般奇异的蜕变。
“云思儒参见太子殿下。”她身旁一个仙童般的白衣少年向我行礼。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兄妹二人比肩而立,在缘湖水墨般的背景中有一种出尘的和谐,云家人果然品貌不凡。后来这一幕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常自负自己见微知著,却独独忽略了云思儒看向她时眼中流露的光彩,以致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也是我第一次听见竟然有女子自诩“闭月羞花”,看着她比春光更明媚的双眸,我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容儿,不得无理!”云相轻叱她,眼中却是无法掩盖的慈父宠爱,我从来不知原来冷酷难测的云水昕也会有这种表情,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也未可知……
临走时,我仔细看了看我的太子妃,心中微微地笑了。
番外二
“启禀殿下,太子妃今日习厨艺,烧了云府半边厨灶……”
“启禀殿下,太子妃今日习箭,射断了殿下所赠香猪之耳……”
“启禀殿下,太子妃患了花粉过敏,太医院里的太医们都瞧过了,却无良方可根治……”
每日就寝前,在云府中负责记录太子妃每日言行的老太监言忠都会跪在我的寝榻前尽职地向我汇报她的一言一行,这是宫里的规矩,刚开始我觉得有些厌烦,总是听得心不在焉,有时干脆闭目养神,最后常常在言忠不高不低的“太子妃今日……”中沉沉睡去。时日一长,我慢慢地习惯了这每日一报,在一整日沉重的太子课业和朝政议讨后,听着她日日花样翻新的闯祸和时时惊人的言语,竟让我有一种身心放松的闲适。
“启禀殿下,太子妃今日将云相爷新得的越溪香墨尽数投入云府后院的井水中,污了云府一池饮用之水,云相命人将太子妃关在厢房中,禁食两日,罚抄《女诫》百遍……”
入梦前,我轻轻勾起嘴角,心道:这倒比宫里母后常听的那些戏文还要有些意趣。
后来想想,“滴水穿石”果然不假。
柳烟四月,我入云府与云相议事,虽父皇已将其六女立为太子正妃,但云水昕朝堂上的态度仍是让人捉摸不透,在我和三皇兄之间无偏无倚。今日我亲自登门,他也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但我知他眉宇掩盖下的城府之深实非可测。无疑,若得了他的支持,那么来自三皇兄的威胁将会小上许多,但三皇兄岂会不知此理,听闻他亦在不着痕迹地拉拢云相,思及此,我心绪些许烦乱,却仍旧不动声色地与云水昕闲庭信步笑谈春光美景。
穿过月洞门,云府绝胜烟柳满皇都的缘湖赫然眼前,半池飞絮半池雾,曲径似乎直通白云深处。偶尔一两声黄鹂的脆鸣更显出一番世外仙境的静谧,我与云相都不再言语。一声风铃撞击般的笑声却在此时跃入耳际。
还未看清,一抹桃粉色的身影就这样突如其来地撞入我的怀中,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清凉气息和水墨的芬芳。
“痛!”
怀中抬起了一双潋滟生辉的美目,打量着我,毫不畏惧,倒有几分睥睨。撞红了的挺翘鼻端微微皱起,昭示着些许的不满。
我看着胸前被涂抹上的墨渍,皱了皱眉。能在左相府中如此肆无忌惮的幼女,不作第二人想,除了最初被冲撞的惊异,似乎立刻我便知怀中之人是谁。
“太子妃年幼,无意冲撞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恕罪。”云水昕俯身,证实了我的猜想。
她再次抬头看我,没有女孩该有的羞态,没有常人该有的敬畏,倒是些许迷惑,只是一闪,便被一丝慧黠灵动的光芒取代了,她将手叠放在左腰作了个福身,“想容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她身上也再找不到当年那个女婴的身影,有着蝴蝶般奇异的蜕变。
“云思儒参见太子殿下。”她身旁一个仙童般的白衣少年向我行礼。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兄妹二人比肩而立,在缘湖水墨般的背景中有一种出尘的和谐,云家人果然品貌不凡。后来这一幕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常自负自己见微知著,却独独忽略了云思儒看向她时眼中流露的光彩,以致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也是我第一次听见竟然有女子自诩“闭月羞花”,看着她比春光更明媚的双眸,我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容儿,不得无理!”云相轻叱她,眼中却是无法掩盖的慈父宠爱,我从来不知原来冷酷难测的云水昕也会有这种表情,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也未可知……
临走时,我仔细看了看我的太子妃,心中微微地笑了。
番外三心生薄荷软草香
高大的龙凤对烛妖娆地燃烧,灯芯中明黄的火焰轻盈窕妲,偶尔跳出一两声清脆的“哔啵”,让人想起适才婚宴上踏鼓而舞的伶人们脚下踩出的鼓点,妩媚撩人。我隔着晕黄的光线看向那层峦叠嶂的红,蓦地忆起两年前南游所见的凤凰花,凤鸟尾翼一般迤逦的枝丫上开着绚丽极致的红,铺天盖地怒放,春雨拂落一地的丹蔻芝华,美得那样张扬肆意。
当时我便想,若有一位待嫁的娇娘头披喜帕坐于其中该是怎样一种风情。此时,眼前脑海景致两相重叠,我却闻见一缕极淡的凉薄香气掩了吐息间馥郁的酒香。我支起手肘,垂下了眼睫。凉香明晰渐近,透过尚未全然阖紧的眼缝,我看
薄荷荼縻梨花白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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