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晋作者:肉书屋
八福晋第11部分阅读
经拖累了他太多次了。这次,就成全他吧。”
“八福晋,时间到了。”一旁的公公又催了一遍。红漆木的大托盘上是柔韧的白绫,很长。
我放下梳子,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摸了摸腕上挂着的胤禩送给我的镯子。从三十七年到四十七年,我陪他走过了十年。这段时间是历史上记载的胤禩最辉煌的一段时间,他给了我想象不到的宠爱。
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康熙要赐我一个体面全尸。特意准备了当年我出嫁时穿的衣服。我摸摸衣服上繁复的刺绣,胸前挂着的项链上的珠子颗颗圆润。
真想再嫁给他一次,看一看他在婚礼上的模样。此生只看过他穿一次红,却是为了他人。
猖獗地生活了这么多年,最终走到了这一步。我望了望窗外只剩枝桠的大树,头一次祈祷,上天有灵的话,就将这个天下送给胤禩吧,让他稳稳地坐上去。让我的孩子们安稳的生活下去。
早有人帮着挽好了白绫,甚至体贴地搬过来了凳子,扶着我踩了上去。
突然间很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多在家里呆一会儿,我还没有好好地和胤禩告别。答应了弘旺和原玥带他们去郊外烧烤,到现在还没有兑现。还有,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
………
“回皇上,八福晋暴病,于昨夜子时没了。”听到门外报信人的消息。康熙沉声说道:“按规矩办吧。”
良妃默默地起身穿好衣服,冲康熙福了福身,“容臣妾去看看儿媳。”
“嗯。”
“玄烨,”良妃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康熙心头一震,几十年了吧,从她知道她是皇上,就再也没有唤过他的名字。
“琳琅?”
良妃含泪笑道:“玄烨,这么多年,你已经忘了什么是爱了吧。胤禩他,不会原谅你的!”
望着良妃远去的身影,康熙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他做错了吗?
京城里,八贝勒府。
“阿玛,欢迎回来!”弘旺和原玥看到胤禩下了轿子,欢喜地一前一后跑了过来,齐唰唰地叫着。
“乖。你们额娘呢?”听到康熙召沫云陪驾的消息,他就急急忙忙赶了回来。这段时间他老是心神不宁。简直想把她拴在身边,哪里都带着她。
“额娘去看皇爷爷了。”弘旺仰着脸乖巧地答道。
“嗯,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胤禩抱着他们两个像屋里走去,出了一身的冷汗。
半夜里,胤禩摸着空空的床铺,怎么也睡不着。没有她在怀里,这个夜晚可真冷。
“胤禩,我爱你。”恍惚中他仿佛听到沫云在唤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映入眼帘的却只是稀薄的空气。
明天要去行宫里接她回来。胤禩下定了决心。他再也不要看到她伤心的模样了。什么皇位,什么无奈,都比不上她开心的笑容。
四贝勒府。
四福晋在深夜去了胤禛的书房,潦草的福了福身,“爷,您好糊涂!”
“怎么?”胤禛还在写着什么,淡淡扫了四福晋一眼,继续他的工作。
“您和八福晋在十三府外头的事情被看到了,有人写了密信呈给了皇上!我父亲已经知道这件事了,说是皇上大发雷霆。爷您不为自己想,也该顾着这个家才是!”
胤禛将写好的东西小心地封了起来。“密信是我派人呈上去的。”
四福晋头一次失了冷静,“为什么!您这样,连带着会害死沫云的。皇上知道了这种事,断断不会再留她!”
胤禛站起身踱到窗前,拈起一片枯叶捏的粉碎,“那也比看着她依偎在老八怀里强。她欠我的,就拿自己的命来还吧。”
四福晋全身冰冷,她知道他一向比常人狠绝,没想到,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这般,那么,这些年他对她的冷落,已经算是仁慈了吧。
“爷,您好好休息,容臣妾告退。“四福晋屈膝行礼,慢慢退了出去。心底一片阴寒。
胤禛摸着手腕上一向不离身的佛珠,不知碰到了哪里,线突然断掉了,圆润的主子撒的满地都是。
“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坏了吧。”胤禛没有管它,踩着满地的佛珠迈出了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的到此完结。哀悼一下。
番——生死两茫茫
深秋薄暮,晚霞映得天空火红一片。明腻的光华浮在薄薄的云片上,整个天空像覆了一层半透明的油纸。断断续续的蟋蟀悲鸣时不时响起。很是哀怨。
若是她,看到这样的情形,又得欢呼了吧。
胤禩叹了口气,收回放在外面的视线,将注意力放在手中最后一本奏折上。朱红的御笔批下,今天繁重的工作总算到头了。
尔玉趁着这个时机上前一步奏到:“皇上,玥格格谢恩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看到推门而入着大红旗装的少女,胤禩心中一动,差点控制不住站起身来。
“皇阿玛吉祥!”原玥笑嘻嘻地福了福身。
原玥越来越像她了。不过,她比她的额娘要聪明。胤禩揉了揉眉心,微笑着冲原玥招手,“怎么,这时候知道来看看皇阿玛了?”
原玥腻过来撒娇,“皇阿玛又讥讽儿臣了。原玥怎么敢冷落了您啊!”
胤禩宠溺地刮了刮她圆润的鼻头,“你呀,越大越皮了,反而不如小时候稳重。”
原玥搅着手里的帕子,撅着嘴巴,“皇阿玛是不是嫌弃儿臣了?难怪最近都见不着您。”
“见不着人的是你吧。整日里就想着你的未婚夫。”弘旺看到原玥这么大了还撒娇就不爽快,冷言冷语地讥讽她。
原玥脸一沉,“见了皇阿玛也不知道行礼,真没规矩,该打!”
弘旺哼了声,这才冲胤禩深深鞠了一躬。
“好了,都这么大了,还是吵来吵去的。”胤禩笑着打圆场。眼睛涩涩的。沫云,你看,咱们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弘旺前年和十三的女儿成了亲,如今都要做阿玛了;咱们的女儿明日就要出嫁了,可是,你这个做额娘的都不能给她梳一梳头……
弘旺从衣袖里掏出件莹润的玉佩递给原玥,“给你的。这上面的穗子还是皇额娘给咱们做的呢,老实说,真是很丑。”
原玥接过来先放到了胤禩的手里,笑道:“皇阿玛,也不知道那时候皇额娘背着您偷着做了多少东西,咱们以前的家里到处都可以找的到。”
胤禩有些颤抖地抚摸着,歪歪扭扭地编织成的是一个“喜”字吧。当初沫云怀他们两个的时候,是抱着一死的决心来的,怎么劝也不听,闹着要皖澜教给她编织些小东西,还把他身上的佩饰每个都挂了条穗子上去。害他被老九老十好一阵嘲笑。如今他身上穿的、戴的,皆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却再也没有人敢逼着他挂着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从她离开,已经十多年了。现在想想,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
当报丧的人传信过来的时候,他怎么也不相信。直到看到她冰冷僵硬的身体。那种痛,这辈子,足够他咀嚼一辈子的了。
他失态了。提剑杀了所有当时看着她离去的人,整个南苑行宫一片血光。可是,他却只能这样,真正害死她的,是他高高在上的皇阿玛,更是他自己。康熙就那么冷眼瞧着他,任他疯癫。当时他听到四哥对她的倾诉,对他而言,也是同样的啊。没有她,他要这天下还有何用?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陪着她一起去。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是良妃,他最为敬爱的额娘,跪下求他,不要让沫云白死。
下葬那天,他抱着她不肯松手。康熙动怒,命老九老十端了一盆又一盆的凉水往他身上泼。寒冬腊月,刺骨的水沾在身上立刻结成了冰,他护着他的沫云,不想让她被溅到。神经渐渐被冻得麻木。老九和老十掰开他紧紧缠着她的手脚,硬是将他的沫云从他怀里抢走。
弘旺和原玥对望了一眼,知道胤禩又在想着他们的额娘了。他们那时候还太小,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们,额娘去了很远的地方。那时候家里乱糟糟的。阿玛生了重病,每日唤着额娘的名字。他们两个一下子仿佛成了孤儿。也就是那个时候,弘旺发现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哭着想额娘的原玥,意识到自己是这个家里的男子汉,不能再每天想着吃、想着玩了。
“你们两个,陪我回去走走吧。”胤禩将玉佩放回原玥手里,站起身来。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扛着一大堆东西的三个人。
弘旺扛了一大棒子的糖葫芦,原玥怀里抱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胤禩抱着一个装了满满都是钱的箱子。好吃的,好玩的,钱。这些都是沫云整天唠叨的,这个傻瓜,这么喜欢享受,怎么就舍得走呢!
把东西放在沫云的墓前,胤禩和弘旺原玥都坐到了地上,絮絮地话着家常。
“原玥,若是你弘历哥哥敢欺负你,尽管告诉阿玛,阿玛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原玥有些脸红地低了头,“皇阿玛,他不会的。”
“还么嫁出去,就忙着给外人说好话。”弘旺拔了把草,往原玥身上抛,“我就不明白了,弘历有什么好的。就知道装酷。也就你看得上他。”
“要你管!”原玥下手去掐弘旺,疼的他呲牙裂嘴,“你轻点!把我这太子掐残废了,天下百姓都饶不了你!”
原玥又使了劲,“你还说,还说!”
看到他们两个闹,胤禩笑着摇摇头,摸了摸自己腰侧,沫云,咱们的女儿可不比你差,下手真是狠。那时候折腾的她惨了,她总是对着他又抓又挠的。做下来两个人都是伤痕累累。
好多人来提亲,我一直不舍得将原玥嫁出去。可是,弘历那小子,倒知道疼人,他说这一生只要我们原玥一个,要原玥做他的唯一。沫云,你高兴了吧。咱们的女儿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了。你为什么不回来看一看?我们一直在想着你。你说不可能的,如今我都让它变成了可能。偌大的后宫里,除了你皇后的称号,一个妃嫔都没有。虽然早几年很是艰难,可是我都撑下来了。皇位,我照样做的很稳。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这样生离死别的折磨,你就真舍得让我在后半生独自品尝?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犹豫了。失去了你,我才明白,其余一切,只是浮云。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掩面走~~~晚上我会回来的。
现代——(一)
望着面前拿着纸巾不停擦额上冷汗的男人,我微微笑了笑,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咽下润了润干渴的嗓子,继续说道:“对了,我不但不会做饭,不洗衣服,连吃饭也要人喂哦!尤其吃鱼的时候,要帮我把刺挑出来才行。还有,我很喜欢钱啊,如果你没钱的话……”我耸耸肩、冲他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对面一直努力镇定维持形象的男子气愤地将纸巾拍到了桌上,震得他面前没有喝一滴的茶都溅了一圈,褐色的茶水晕脏了白细的亚麻桌布。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因为强压怒火声音有些颤抖,“小姐,就您这条件,只怕您到了52岁也找不着男朋友吧。恕我失礼,告辞!”推开椅子走了几步,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这顿饭由我结账。后会无期了!”
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街上拎着大包小包逛街的女孩子,步履匆匆的白领。我伸了个懒腰,继续窝在椅子里,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果然,不一会儿老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云云,怎么样?”老妈很是急切。
“妈,人家嫌弃我。吹了。”我招招手,示意服务生给我换杯爱尔兰咖啡。同时把电话拿的距自己耳朵远一点。
“是人家嫌弃还是你故意刁难!”老妈的怒吼声震撼的传了过来,“告诉你,你都25了,由不得你任性,赶紧给我定下来!哪有那么多事!你就使劲作吧,到时候有你哭的!”不等我辩驳,老妈利落地扣了电话。这么多年,她的脾气一点儿都没变。
从我大学毕业开始工作,老妈就忙活着给我介绍对象。对象?不是他,让我怎么接受?
指尖摩挲着杯沿,突然想起痞子蔡的那句经典台词:“需要加眼泪吗?”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眼睛,果然,是湿的。
最近上映的《盗梦空间》很火,我特意买了晚场的票去看。出来后躲进厕所里哭了大半天。不是为男女主角的无奈爱情悲剧所感动,也不是为其中的特效而震撼。只是,我经历的那一切,是不是仅仅一个梦?我所付出的那些感情,所享受过的那些爱恋和疼惜,是不是只是一场华丽的梦境?没有人能给我一个解释。我也没办法像道姆一样有一枚陀螺可以印证。
朋友们都说我变了。那天我醒来,怀里抱着的依然是画着雍正的龙须糖盒子,只是,已经被我自己的眼泪打得湿湿的。我是被室友摇醒的。她们说我突然哭得一塌糊涂,吓死她们了。望着哪里都没有变化的景物和面孔,我觉得好陌生,这到底是不是我生活过的那个世界?
爸妈将我领回了家,接受了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那个据说很有名的心理医生讲得什么我一点都没听进去。只是疯狂地去翻历史书。可是,白纸黑字,历史,没有改变。只有在一本野史上曾轻描淡写地提过八福晋的名字叫做郭络罗沫云。这只是一个巧合,那些深深刻在脑海中的所有只是一个逼真的梦境!
我不甘心,坐车去了北京,去搜寻所有可能有的痕迹。听说八大公村那里埋葬着被处理过的清朝皇族。兜售东西的小贩说胤禩的墓在那一堆堆无名的土堆里。上面杂草丛生。虽说作为古迹被修缮过,可是,那种破败与荒凉,满目的苍夷像锋利的刀刃,硬生生刮着我的心。黄土下的那个人,是我爱的人吗?是我愿意舍弃生命、还有对爱情的信仰与坚持想要他成功的男人吗?
一转眼过去了三年,我的心却无法向别的人打开。我的好朋友说我魔障了。整个人变得神经兮兮。好好的商不学,非跑去研究什么历史。
想念是最折磨人的。夜深人静的时候,静的可以听到自己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震颤的声音。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想他想的发疼。我爱上了一个虚幻的梦,是不是这样?
额外付了钱,我走出了咖啡厅。
今天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天空高远。北方秋季的天空,总是这么空旷,带着特有的爽朗大气。
百货商店的大楼巨大的电子版上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w的通告。身边走过的年轻男男女女都在兴奋地讨论着。
w是最近几年蹿红的一个摇滚乐队,据说里面的成员个个有才有貌,不仅小姑娘喜欢,连大妈大爷们都很欣赏。知道他们还是好友莉莉告诉我的。前天她激动地跑去我工作的地方,将我从一堆历史书中揪出来,说她的男朋友给她弄到了两张w演唱会的票。莉莉的男朋友是个工作狂,将票甩给她,让她自己找人去看。莉莉挽着袖子说要将我拖回现代正常人生活的轨道。
我想了想最近精神紧绷绷的,确实应该放松一下了。便应了下来。喧闹应该可以让我暂时忘掉心中的困扰吧。
“啊,那个,那个,是w耶!”一声尖叫响在耳边,接着我被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挤到了人行道的一边,踉跄了几步抓紧了栏杆才没有丢脸地摔跤。
四个高大的男人从一辆黑色宽敞的商务车上下来。穿的很有英伦风。黑色经典双排扣的长款风衣,及膝的软皮靴,侧面看过去可以看到洁白的衬衣领子。
一时人群都像这边聚集。那四人的身边都围了保安,阻止过于激动的歌迷们暴动。
我分不清他们几个谁是谁。有一个很是张扬,穿的衬衣没有扣扣子,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胸膛,不时冲尖叫的女生们抛个飞吻,吹个口哨什么的。惹得歌迷们更加躁动不安。
我想自己真的是老了,对这种事情没有半点兴趣。转身向着相反方向走去。反正据晚上七点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去博物馆里逛一逛。
来到市博物馆,看到w大幅的宣传海报,我叹了口气。这年头,真是,连博物馆也潮起来了。
不得不说,他们的宣传做的很到位。海报做的也特别美。
w,全称waitg。只这一个名字就倾了不少少女心。凭借一首《iaherewaitgforyou》的主打歌,迅速红遍全球。听莉莉说,w里的成员都是世家子弟,纯粹是因为热爱音乐才组成这个乐团。那通身的贵族气质,就很让人疯狂。而且他们都是满腹文采,能写词,能作曲,简直是一群上帝的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