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剑相触,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与火不同,瞳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够将火焰运用到攻击之中,她习剑的时日尚短,对上澜惑的攻击,除了费力防守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利用空隙来反击。
庆幸的是,澜惑也不曾系统的学习过剑术,毕竟她身边始终都有人保护着,论自保能力其实并不比瞳好到哪里去。
若非看着火瞳被椅子压着动弹不得,或许她也不会这么贸贸然地发起攻击……然而现在她却暗暗有些后悔,没有想到火瞳居然这么难缠,暗想着若是交给其他人处置的话,说不定都已经到手了,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么麻烦。她是一时间被憎恨冲昏了头脑。
带急带怒之下,火瞳被逼得一步步往后直退,一不小心踩到了桌椅的残骸,往后差一点便跌倒在地上。
(现在该怎么办?)
明明已经决定要kao自己,但危及时刻,火瞳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叫着“她”,可是依然与在大多数的情况下一样,根本得不到“她”任何的回答。
火瞳怎么也想不透与“她”心意相通的关键到底应该是什么。
“呀——”
一个失神,火瞳的手臂被利刃划上了一道口子,怎么也得不到回音之下,火瞳也放弃继续呼喊“她”,她集中起精神,在扬剑挡开澜惑的再一次攻击后,好不容易给她瞅准了一个空隙,手中的剑透过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以剑尖挑上了澜惑面颊,并顿时带点鲜血。
瞳从来都没有攻击过任何人,乍一见血,她甚至有些懵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却没有趁机发起新一次的进攻。
“你没事吧?”火瞳轻声问道,“不要再打了好不好?”
“你竟然弄伤我?”澜惑被吓住了,她连剑掉在地上也没有察觉,颤抖着举起手来用手背轻轻碰了碰面颊后又小心地移到了眼前,而当她看到手背上有星星血迹的时候,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呀——”的一声大叫了出来,液体在眼眶里不住滚动着。
火瞳想凑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又突然想起了两人的敌对关系,于是她便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轻声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火瞳自来到这里以后,大大小小的伤也受不少,但夜枫的药实着不错,每一次都能让她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过来。
她自知刚刚的用力并不大,想来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口才对,而且流血也不多,应该不会伤到性命吧?
澜惑并没有为火瞳的好意而动容,她的眼神中射出怨毒的光茫,“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没,我没有啊。”火瞳用力摇摇头。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想让我脸上留疤?你想让凛殿下再也不会看我一眼对不对?”
“疤?”
火瞳确实从来都没有想过伤疤的问题,因为不管她受了什么样的重伤,随着伤势的恢复,疤痕也会慢慢地消失,就连上一次被雚疏生生撕扯下一大块血肉的肩膀此时也不见有丝毫的疤痕残留,对此她一直都以为是夜枫伤药的效果。
尽管她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这个问题,但一听闻澜惑的话,她连忙说道:“你要是担心会有疤痕的话去找夜枫吧,他的伤药很有效果的。”
澜惑恶狠狠地盯着她看了片刻,火瞳本忐忑着她是不是还会攻击自己,忽然便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第七集“言”之澜语46奇怪的鸟1
澜惑亦听到了急步声,她显得有些慌张。
她敢在此时对火瞳下手,本就是临时起来,仰仗的是城主府里防备的减弱,本想着趁火瞳行动不能先下手为强,任谁都不会知道是自己动的手。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完全没有自己所设想的这么样顺利,眼瞧着折腾了这么久火瞳依然完好无损,自己却近乎破了相,要是现在有人过来看到这一幕的话,那自己……
火瞳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澜惑惊惶不定的脸色,欲言又止地说道:“……你还是快走吧。”
澜惑恶狠狠地看着她,轻哼道:“不准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呃?”
火瞳一呆,随即便眼睁睁地瞧着她重重甩了下衣袖后匆匆离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火瞳莫名地揉揉头,这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要不是背上此时还隐隐作痛,她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一场奇怪的梦。
正想着,火瞳眼前忽而人影一闪,随即便有人扶住了自己的肩膀,“出什么事啦?怎么弄成这副德性?”
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抬眼对上天暮灰色的双眸,火瞳轻轻呼出一口气后扬唇笑了起来。
天暮有些奇怪地打量她,此刻的火瞳在他眼里只是略显狼狈,至于她身上的这些小伤在他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因此比起焦虑来,他眼神中更多的是疑惑。
“我……”火瞳犹豫着该怎么说,想想澜惑临走时的那句话,让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刚刚的那件事情说出来,吱唔了几句后还是说道,“没什么,刚刚余震,被撞到了。”
“余震被撞到?”
天暮可不笨,职业缘故他对于各种伤口的判断力也不差,火瞳的裙摆上很明显是被烧焦后产生的,而衣服上的道道破损是被利刃划破而成,上面还沾染着没有完全干涸的血渍,好在从出血量来判断伤口应该并不深,反正怎么看都是在自己刚刚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她受到了什么人的攻击。
天暮的目光移到了不远处的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只能勉强从外观判断这应该是一把椅子,变成这副德性绝对不会是由于地震的缘故。
最重要的是,他刚刚在进门之前才看到一个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
天暮也不转弯抹角,直言问道:“谁干的?”
“啊?”
天暮指了指那椅子状东西,“该不会又是‘她’出来惹事了吧?”他在看到这番状况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火又趁机溜了出来惹事生非,并把自己给弄得一身是伤。至于那个险些与他擦身而过的女人多半是被牵连的。
天暮觉得自己的推断非常的正确,尤其是在那张椅子状的佐证之下,而且火瞳看上去也好像是不知该怎么说的表情。于是他愤愤不平地说道:“‘她’就是这样,喜欢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
“不是啦。”火瞳连忙摆摆手,“和‘她’没有关系。”
“那你怎么会受伤的?”天暮看着她,“别再说是撞到的,这明明就是被利刃划破的。”
“呃……”
“要不然,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女的?”
“啊,你看到了?”
“真是她吗?”
火瞳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天暮已当她是默认了,二话不说直接就追了上去。
“等一下啦。”比起他们,火瞳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仅仅只碰触到了他的衣摆,而下一秒,他已跑得不见了踪影。
火瞳有些伤脑筋地耸耸肩,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你还在吗?)
她一次地在心中轻轻地喊着,可等来的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果然……并非是随时都能够听到‘她’的声音的。
火瞳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放弃,准备等天暮回来后再问他一下月姒的事。因为她恍然注意到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并没有带着月姒一起,难道真出了什么事不成?
火瞳向着门外张望了一下,已经看不到天暮的踪影了。
她盘算着澜惑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天暮追不上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于是转回了大厅,耐心地等待着。
没一会儿工夫,从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她扬唇一笑抬头望去,却禁不住愣在了那里。
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她自以为的天暮,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乍一眼看来她的年纪与自己差不多,身着一袭绛紫色缀着无数细小宝石的锦服,浅蓝色如同波浪一般的长卷发称托着她精致小巧的脸蛋,令她就犹如精巧细作的娃娃一般。只是她的脸颊也犹如娃娃般没有生气,看不出一个正常人应有的红润,相反她的白肤很白,是一种犹如透明一般的白。
尽管如此,女孩的身上却透着一种令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特别是那淡淡静谧,令人从心底涌起一种详和的感觉。
火瞳走上前几步,她注意到女孩始终都闭着眼睛,从刚才出现之时一直到现在,眼帘始终被长长的睫毛所遮盖。
她是那么的陌生,火瞳在城主府住了那么久,却完全没有见过她……是的,可以肯定没有见过她,不然是绝对不可能会忘记的。
女孩似乎也注意到了火瞳,她在门口便停住了脚步,微微侧着头,不知是不是正在倾听着什么。
“你……”火瞳才出声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女孩没有说话,她只是稍稍地抬起头来,但是双目却依然紧紧地闭合着。
她轻移着步子,走到火瞳跟前,缓缓抬起手来轻抚上火瞳的面颊。
火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得看不见,若是的话,又怎么这么准确地判断出自己在哪儿呢?
火瞳没有躲开,依然立在那里,任由她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颊。
她忽然打了个冷颤……女孩的手掌冰冷,似乎感受不到人类该有的温度。
“你…你是谁?”
女孩的嘴角慢慢向着两边展开,lou出了淡淡的笑容,她的双唇微动,口中吐出了犹如青烟般缥渺的声音:“我是澜语。”
第七集“言”之澜语47奇怪的鸟2
火瞳惊讶极了,她用手捂着唇,好不容易才止住即将而出的惊呼声。
澜语这个名字她已经听说过许多次了,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她。
她与自己所想象的区别实在太大了,原以为从澜惑身上多少能够看到她的影子,可是当真正见到她的时候才发现那种感觉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
尽管她穿着繁复的衣饰,可是矛盾的却是并不显得奢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明显地压制住了衣饰的华贵,令人觉得它们再珍贵百倍也无法与她媲美。
其实单论五官,她虽然很美,却还不到令人无比惊艳的地步,但她却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使人难以挪看注视着她的目光。
火瞳呆愣了好半会儿,傻乎乎地问道:“你是澜语?”
澜惑抿唇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澜惑的声音很好听,但火瞳等了半天,她都没有出声,只是用冰冷的手指缓缓地划过她的脸颊。
火瞳愣愣地看着她,忽而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发现她神色间没有任何的变动。
“你的眼睛?”
澜惑依然没有出声,火瞳抿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一开始她就什么话也不说的话,说不定会以为她是不是声音有什么问题。可是刚刚明明听到过她的声音,而现在她却又不声不响,实在让火瞳有些摸不着头脑。
火瞳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让她不高兴了,这才会不理自己。
“我是澜语。”
“呃?”
火瞳等了半天,才等到澜语开口,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古怪呢?
“天道愤怒了,三天之后辛时,危月必有大灾,此灾为土……”
火瞳眨眨眼睛,她实在听不明白澜语到底在说些什么。
“危月一切灾难的源头便是蒂……”
“火瞳!”
天暮忽然从门口闯了进来挡在火瞳身前,原本正好像火瞳所猜的那样,他并没有追到澜惑,正讪讪地回来的时候,注意到有声音从正厅内传来。
他顿时便以为又是谁想要袭击火瞳,想也没想便冲了进来,正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子站在火瞳的面前,而她的手正放在火瞳的脸上,于是天暮便立刻挡了过去,并用剑挡开了她的手。
天暮的突然出现令澜语受了惊吓,她恐惶的发生一阵悦耳但又非常奇怪和突兀的鸣叫声,随即她撂起裙摆,lou出一双娇小的赤足转头就往外跑去。
“等一下,他不是坏人啦。”
火瞳推开一脸疑惑的天暮追了上去,才走到门口,却听到鸣声再一次响了起来,而那与她只有一臂之遥的澜语轻轻地一振衣袖后竟腾空而去。
在她惊愕的目光之下,澜语那一袭绛紫色的衣衫化为了紫色带有金光的长长翎毛,而澜语则以她眼睛所能够捕捉到的速度以人形变幻为了一只只有手掌般大小的鸟儿。
鸟儿通体浅紫色,而尾部有着十数根绛紫色点缀以金光的翎毛,就在火瞳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的当口,伴随着好听的鸣声,鸟儿已展翅飞向了高空之中。
火瞳顿时石化了。
“那个,那个是什么东西……”天暮亦看到了这番变化,他傻乎乎抬起手来指着已近乎成了一个黑点的鸟儿,眨巴着眼睛呆呆问道,“那是人还是鸟?难不成是……妖魔?”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神色一紧,握着剑的手臂已挡在了身前。
话虽这么说,但作为猎尸士的经验却告诉他那或许并非是妖魔,尽管他曾见过能够从人形变幻为兽形的妖魔,但那个女孩的身上完全嗅不到妖魔所拥有的尸臭味。
“喂,火瞳,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天暮伸出手来往火瞳尽显茫然的眼睛挥了挥,顺便又往她肩膀上拍了两下。
天暮的手很重,被他给拍痛的火瞳终于回过了神,她用手揉揉眼睛后,又握起拳头来往额头上敲了敲,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看错啦?要不然…是在做梦?”
“火瞳?”
火瞳转头看了天暮两眼,一脸疑惑道:“这梦真奇怪,怎么还会梦到你呢?”
天暮又好气又好笑,又往她肩上拍打了几下,又在她耳边大声喊道:“醒过来醒过来,这怎么看都不会是梦啊!”
被打痛的火瞳可怜巴巴地揉揉耳朵,“……就算不是梦,你也别拍得那么重嘛。”
天暮抓抓头,转移话题道:“那到底是什么?”
“她说她是澜语……”
“澜语啊,这么说来就不是妖魔罗。”天暮才嘀咕了两下,猛得又反应了过来,他的手有些颤抖,再一次指向了天空,虽然现在那里已经是什么也没有了,只听他颤着声音说道,“她,她,她是澜,澜语?”
“对啊。”火瞳仰头望着天空,好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澜语是鸟啊。”
“怎么可能!”天暮连忙直摇头,“就算我不是危月的人也知道,危月国最最重要的‘言’怎么可能会是只鸟呢?”
“那刚刚那个又是什么?”火瞳傻傻地问道,“她明明告诉自己叫澜语啊……澜语果然是鸟。”
天暮摆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
天暮用力点点头,“简单的说吧,要澜语是岚家的对不对?”
“对。”
“月凛他娘也是岚家的对不对?”
“对吧……”
“这就对了。”天暮握了一下拳头,自以为非常有把握的推理道,“要是澜语是鸟的话,那表示岚家的人是鸟罗?月凛的娘也是岚家的,这么一来,不就表示月凛也是鸟?想想认识他也有一段日子了,怎么看都没有变成鸟的迹象嘛。”
火瞳侧着脑袋想了想,终于还是轻轻点了下头,“所以……澜语就不是鸟?”
“嗯。”
“可……刚刚那个又是什么?”
天暮再一次地抬头看了过去,过了片刻,回头与火瞳四目相对,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喔——”了一声后,又同时揉揉眼睛傻笑道:“哈哈,果然是看错了。”
第七集“言”之澜语48心有余悸
城墙上,夜枫立在月凛身旁,两人的衣袍被大风崩得紧紧的。
夜枫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他的脸并没有转向月凛,而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远远的,本可以看到容国驻扎的帐篷,可是现在有的却是一片空旷。
月凛微微颌首,“我本不想与他相争。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危月在他的手里四分五裂,既然他没有办法保住危月的周全,索性就由我来接手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一定会去争那个位置。”
夜枫神情未动,只是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柔和。
“这也是你希望的吧?”
“当然。”夜枫毫不犹豫地点头,“从很久以前开始,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他转身深深地注视着月凛,沉默了半晌后,他屈下右膝,并深深地俯下身子,“臣下愿永远效忠于您,并助您登上王位。”
“起来吧。”月凛顿了顿,忽然笑笑道,“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话,别整天想着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把自己给赔
暗月火瞳天翎第7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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