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魂界资历老的人自然知晓，尺八，曾是那位爽朗的副队长常常吹奏的乐器。
捡回斗笠的京乐春水默默将表情遮挡在斗笠的阴影下，总是以玩世不恭形象示人的大叔难得肃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酒壶，拧开壶盖灌了一口后将余下的酒液洒在了尘埃之中。
他还记得水上的雨乾堂那曾经持续了很久的茶会。似乎那空置多年的房间里的茶杯还蒸腾着氤氲雾气，每每路过似乎还有谈笑声入耳，可那个总是明目张胆翘班，临窗吹奏尺八的青年却化为了虚影。
远处那个总喜欢噎得青年说不出话来的少女，半身浴血，孑然立在高处，吹奏着悼亡之曲。
玖兰李土就站在冬月凛的身后极近处。靠着尚未被波及的电线杆看着那其实不存在天空的方向。
即使看似强悍，那曲调流露出的还是脆弱——本不应属于血族，与玖兰树理相似的脆弱。
玖兰李土叹了口气，并不承认自己的心因为这曲调产生了些微的波动。
毕竟……乱我心者……早已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了……
松本乱菊的心情很是复杂。她在接受四井上织姬治疗的时候，视线忍不住的飘向一个方向。
那个地方银发的青年敛了笑容，孤独的站立着。没有与任何人说话的意图。
银，你当年抛下我去真央灵术院的时候什么也没有说，你追随蓝染背叛尸魂界逃至虚圈的时候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如今你忍辱负重帮助尸魂界除掉蓝染还是什么都不想解释吗？
那边的银发青年仿佛终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看了过来。
鲜少睁开的血色双眼满是认真，他站在远处遥遥开口。
她，认得那口型。因为这话他不只对她说过一次。
他说，乱菊，对不起。
对不起，还是这句对不起。
她用力眨了眨双眼，长出了口气，平定心情。总是一直追逐，真的是累了。也罢，自己可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
缓下心情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已完成对自己治疗工作的井上织姬，跪坐在地上泪水无声的涌了出来。
“织姬，你……”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们这不是都没事情吗。”
“是啊，黑崎同学、石田同学、茶渡同学还有大家都没有事情，真是太好了。”井上织姬也露出笑容，泪水却仍然止不住的滑落。
说不出，她想到那个黑发绿眸语调冰冷的人就莫名的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总感觉很悲伤。”井上织姬将视线转向吹奏尺八的冬月凛。
“恩。”松本乱菊也看了过去。
废墟上的少女表情其实可以说得上是淡定，只是不知为什么身遭的氛围就是能让人感到沉重的有如实质的悲伤。
虽然曾经在尸魂界并未见过，但也从志波海燕醉酒那次失态的痛哭之中了解到两人究竟是怎样的交情。
眼前的情况却与那次相反，传闻中本应死去的少女吹奏着催人泪下的曲调，而被悼亡的却成了那位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无比可靠的青年。
尺八吹起半尘烟，恍如旧曲，襟袖染啼痕。
深沉的音律勾起了人心底的悲伤，各自沉默。
市丸银凝视着冬月凛，眉头紧锁。
他曾在现实凑巧听到过这首尺八曲。
曲之名为——尽情哭泣。
是他与蓝染惣右介现世巡查时，偶然听到的音乐。
记得蓝染当时眼神冷冽的评论道：“真是脆弱的情感。”
他好像是笑着调侃是啊队长大概普通人类的感情在您看来不管怎样都是脆弱的吧。
不屑的扫了一眼大街上无法看到他们的人类，蓝染迈步离开前却又说了一句：“这是只有曾经痛到哭不出来的人才能演奏出的尽情哭泣。”
他后来偷偷的换上义骸买了那张cd，却从没拆封，只是偶尔拿出来凭着记忆来回想那旋律，来确认日渐麻木的自己是否还有心的存在。
哭泣太过懦弱，他，不需要。
只是凛，你竟然也痛到过连哭泣也无法做到吗……
【礼貌啊礼貌，年长者向你道谢，要说不用谢。】
【快，笑着说不用谢。】
以这样的台词闯入自己世界的青年，如今已不存在于这天地之间。
【虽说你各种乐器都会，可在尺八上，还是要和我好好学习学习。】豪放笑着的志波海燕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一副要谦虚啊的表情。
【看看我家的妹妹和小弟，教的好吧。】满脸自豪的傻哥哥指着自家那风格诡异的大门前正进行着修理与被修理这种日常姐弟沟通的两只，就差说出来孩子还是自家的好。
【凛，你这样老气横秋的叫人小子只会让人觉得很好笑啊，哈哈……】抱着肚子前仰后合的青年，脸上的表情很快从开怀变成了抽搐。
“呐，小子。”冬月凛停止吹奏，抬眸看向了远方，“你可以安息了。”
随后五指收紧，掌中的尺八化为尘屑随风而落，重新挂上了笑容从高处走了下来。
平子真子等人的叙旧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并非是一别经年已无话可说，只是尽管冬月凛笑容温润看不出什么异常，可那半身血腥配上微微黯然的眼瞳让几位交情几十年的人猜出了心底的疲惫。终是没有多做挽留，只朽木白哉强忍着自身的伤痛再三确认了她身上没有外伤，交代了要她回去好好休息。
“走了。”拉开车门坐进车厢的冬月凛再没有掩饰的必要，阖眼靠在了椅背上。
出乎意料选择副驾驶位置的玖兰李土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也没再开口。按动了驾驶位后挡板的开关。
启动的同时车厢轻微震动了一下。冬月凛没有睁眼：“你怎么在这里？”
“呐。当然是因为失业了。”关西语调轻轻的响着，“凛收留我吧。”
等待回答的某人却惊讶的发现某人已疲惫的睡了。
那就是没有反对意见。某人轻松的得出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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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六十九章告白
汽车行进途中冬月凛醒了一次，张口报了自己公寓的地址，再度沉沉睡去。
待到车行至公寓已是两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途中一条拓麻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开车。一则他的身份决定他不能主动提出话题，而玖兰李土也没有任何与他说话的意图，另一方面则是之前冬月凛将刀还给了自己。要知道一条拓麻的刀本就是刀中精品，冬月凛以雷力将自身的血液灌注到刀中，附有始祖之血的利器绝对是更胜于妖刀村正的极品。得到如此可遇不可求的珍宝，爱刀成痴的一条拓麻此刻心情的激动也是言语无法表达的了，心思几乎全在那刀上。
玖兰李土则是没什么说话的欲望，竟自沉默着。
看着一旁少女的睡颜，市丸银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一直保持着缄默。
车停在神奈川的公寓前，市丸银伸出的手即将触碰冬月凛的瞬间，少女紫色的眼眸蓦然睁开。
市丸银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我还以为可以将凛公主抱回房间呢。”
冬月凛闻言眉头微微蹙起，眼神迷茫了一瞬后恢复清明。
懒得纠结于这位连自己的公寓是哪个房间都不知道，从玖兰李土拉开的车门径自走下车。
“准备回去收拾烂摊子？”冬月凛虽是出声询问，但心中却已经自行加上了否定答案。
果然，对方微眯了那双金银妖瞳，浅笑：“他们没有那个资格。”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相互道别。
玖兰家主的位置李土貌似并没有多大兴趣，这次这位大概准备是与他那所谓亲爱的侄子好好聊一聊了。
可以肯定的是，在此之前，以玖兰李土的恶质性格必然会先做些什么给玖兰枢添堵。
抬头看着因为夜晚灯光灿烂并不能看见繁星密布的夜空。她笑容多了几分坚定。
天之溺，当援之以仁道。
连小孩子都有为祖国做些什么的决心，自己如何能够再次抛弃子民陷他们于水火呢。
是时候回那个人所曾经存在的地方了。
“市丸さん，我这里正好有个职业适合你呢。”她转身注视着市丸银的眼睛，想从那眯着的眼中看出几分真意，“只是，为什么要离开？”
对于在杀害反叛蓝染惣右介这件事上起至关重要作用的眼前人，山本总队长必然提出了挽留。
“毕竟我也杀了不少无辜的人。留在那里说不定还是会被中央四十六室审判。很麻烦啊。”他笑得颇有些没心没肺的样子。
信了他这个说法才是有鬼。
“是因为松本？”她询问的语句里并没有寻问的含义。
“我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市丸银苦笑，“抛弃她两次，欺骗她……我也记不得多少次，对她挥刀相向，就算给我一个大义的理由，我现在也没资格再在她身边。”
明明心里都有对方，却莫名的要各奔东西。
松本乱菊和市丸银之间并不像冬月凛和晏恒之间存在着难以跨越的鸿沟。
冬月凛并不乐意看到两个有情人落到如此地步。即便她还是存了拐人回去帮忙料理芳国的烂摊子。
大不了便是时间拖得久些，自己一人也是能做好的。
“松本乱菊的性格我也大致听说过，我想她会原谅你。”
“可是我原谅不了自己。”他顿了顿，“至少现在不能。”
有些想敲开他脑子看看，这样执拗的家伙还是那个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市丸银吗。
感情一事终究是不宜他人插手的。
“好吧。”她叹了口气，“我那里就先借你躲躲吧。”
闻言，市丸银表情有些僵硬。
“我先去弄个义骸，改日在拜访。”一点也不洒脱的跑掉了。
他确实是怕了，因为太在乎，所以怕了。
房间里毫无人气。拉开冰箱，只有几瓶饮用水。里面的食物从来都是当天买当天吃。
关上冰箱门看着寂静的房间，绛染大概是带着……找了个避世之所吧。
对于自己的一半灵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再有两年，自己那半身的意识便会觉醒，希望到时可以有个好结局。毕竟自己所能还他的便只有这些了。
摇了摇头，不想再触及这些。
脱了身上染血的振袖和服，抖了抖手将其焚烧殆尽。放水洗澡。
用毛巾揉着潮湿的长发，冬月凛打开了电脑。
已是夜晚十点半，sn上却依然有人在。
武器狂都去死去死，这样的名称不用看都知道属于千鸟要。估计又被那个武器狂人加情感白痴气疯了。
rn：要，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小心明天低血压起不来。
武器狂都去死去死：反正低血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明天是双休日啊，黑主学院难道在异次元吗？
rn：不小心忘了。
武器狂都去死去死：你这个说法，和相良那家伙的说法一样不可靠。
冬月凛浅笑，千鸟要某些方面真是相当敏感。于是转移话题。
rn：相良君又出什么事了？
武器狂什么的沉到海底去吧：（╰_╯），提起这个我就火大，那个家伙的情商绝对是零。木头一块，绝版了。
rn：……
千鸟的性格是她家那位她怎么骂都好，别人却是不能说的。
武器狂什么的沉到海底去吧：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开窍的人呢。╯﹏╰，啊，话说回来，凛你一直很受欢迎啊。
rn：……
冬月凛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跑到自己身上来了。
夜宵要吃八卦：o莫非小凛也没有开窍？哇。稀有物种~
rn：我有喜欢的人。
而且不仅仅是喜欢……
夜宵要吃八卦：大新闻~那可怜的柚木学长岂不是没有机会了，啊，他本来就没有机会了。
rn：关柚木学长什么事……
夜宵要吃八卦：呐呐，小凛还不知道吧。柚木学长准备去维也纳了。
rn：那是他一直的愿望。
夜宵要吃八卦：真冷淡……我还以为可以发现什么jq呢。
rn：让你失望了。
夜宵要吃八卦：话说小凛有喜欢的人也不和我说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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