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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纪前传:冰峰魔恋】第八十章:黑白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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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记得,那顿饭还没吃饭,欢声笑语就被另个军人打断了。那个男人很高,比父亲还要高,他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父亲见到那个男人,马上站起来向那个男人敬礼,然后命令母亲带他到里屋去。

母亲按父亲说的那样,带他去了里屋。至今孙德富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个男人跟父亲说了些什么,然而这些其实点都重要,重要的是那天晚上吃饭时,父亲告诉母亲他今晚就要出发去瀛北,叫她照看好家。

瀛北,在儿时的孙德富心中,代表着他所有的梦想,那时候他有个从瀛北回来的同学,这个同学口中的瀛北有吃不完的好吃的,有看不完的小人书,还有特别好玩的游戏厅,他可从来去过游戏厅。

孙德富听到父亲要去瀛北,以为父亲要带自己去玩,高兴地又蹦又跳,谁知父亲马上严肃的制止了他,并且把个红色的本子交给了他,要他好好练字学习,瀛北要等他再长大些才能带去。

从码头到家里,从早上到下午,从希望到失望,孙德富在父亲不允许自己同去瀛北后,情绪彻底崩溃了,他大哭大闹着要跟父亲走,母亲安慰他,他还是哭闹,父亲用板子抽他的屁股,他还是哭闹。最后,父亲干脆把他关到了小黑屋里面,命令他面壁思过。

个人的命运总是充满着无数巧合,算起来,这件事情算是他人生中第个巧合。他被关禁闭的小黑屋的窗户是破的,他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看,发现辆汽车停在了小黑屋前,从那辆汽车上面走下来几个人,年仅八岁的他竟鬼使神差的爬出了窗户,还悄悄地藏进了那辆特别高的汽车的斗篷里面。

没过多久,汽车发动了,路颠簸,父亲和那个男人聊了很多话,那时候的他听不太懂多少,只记得两个人的对话里总是提到“常总统”这个人,再后来,他想要撒尿,憋不住了,便喊叫父亲,父亲发现了他,很生气要送他回家去,但那个男人说军车已经走得很远了,“常总统”明天早就要见他,不能回去,父亲只好带他上路了。

就这样,他喜滋滋地跟着父亲去了那个儿时心中最好的地方,瀛北市,那是切开始的地方。

第二天早醒来,孙德富已经到了瀛北,他被父亲安置到个“老战友”的家里暂住,至于父亲,父亲说“常总统”要接见他所以不能陪他玩,他问父亲什么时候来接自己,父亲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把把他抱在怀里,然后跟着送他们来的那个男人走了。

那个父亲的“老战友”对他很好,还总是让个大姐姐带自己出去玩,宽阔的大马路,数不尽的商店,来来往往的人们,这个地方就和那个从瀛北来的同学说的模样,甚至还要更好,这里不仅有游戏厅,还有种特别好吃的糖,叫棉花糖,软软地甜甜地就是有些粘嘴巴。

但是,所有这些美好的记忆和他在父亲“老战友”家里无意间的发现相比都索然无味,或者说,在那位“老战友”家里的所见所闻,彻底改变了他的生。

具体是哪天孙德富已经忘了,大约就是住进“老朋友”个月内,有天晚上孙德富起来撒尿,因为那个人的家实在是太大了,而他又和“老朋友”的儿子住在同间房,所以每次他的尿都是撒在尿盆里,再由睡在房间外面的大姐姐拿走的,唯独那天晚上,他迷糊地尿完了就像往常样敲了敲门,揉着眼睛等那个大姐姐来拿尿盆,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好奇心害死猫,他下子就来了精神,竟个人走出了房间,想要找到那个大姐姐。

结果是,大姐姐没找到,孙德富却迷路了,他就像是个迷了路乱撞的小鹿在这件好大好大的房子里乱转,到处都黑漆漆的,他大声地喊叫着“叔叔”,“大姐姐”,甚至是“爸爸”,“妈妈”,但个人都没有来。

就这样,才八岁的他无意间发现了那道暗门,因为那道暗门半开向外露着光,孙德富以为亮的地方就有人,哪里能想到那扇门背后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如果当初他没有走进去,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门后的房间很亮,头顶上有铁环,还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都不认得。最里面的墙上有个小圆孔,他往里面看,什么也没看到,但听见了声音,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个男人和女人的声音。

男人和女人的声音都很耳熟,男人是那个父亲的“老朋友”,女人是带自己上街去玩,给自己买棉花糖,半夜倒自己尿盆的大姐姐,“老朋友”问大姐姐谁是她的“上线”,大姐姐没回答,还说他是“反动派”,说什么“注定失败”,“老朋友”问了好多遍,大姐姐开始骂他,后来大姐姐的骂声越来越低,渐渐地变成了痛苦的叫声。

八岁的孙德富已经知道什么是骂声,什么是痛苦的叫声了,每次家里来人,妈妈都会在他们走后骂他们是“侩子手”,每次爸爸打自己,自己都很疼,疼了就会大叫,这是他也控制不了的,就跟那个大姐姐样。

父亲的“老朋友”正在打特别疼爱自己的大姐姐,大姐姐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他想大姐姐定是犯了什么错才被男人打屁股的。可是,难道大人和大人也会打屁股吗?

那天晚上,他命中注定的听到了“老朋友”审讯“赤谍”的声音,墙上没有门他进不去,进来的门关紧他出不去了,他很着急,越是着急就越把耳朵凑到小圆洞上听他们的声音,想要等着他们出来。

那时候才八岁的孙德富哪里知道,男人对女人的虐待,女人挨打的地方何止是屁股,这种变态的行为会给男人和女人带来刺激和快感,无数人热衷于此道,他们把这叫做s几年之后,当孙德富知道这是什么时,他只有苦笑。毕竟,八岁第次接触到的s对他来讲不刺激,也没有快感,只有后悔,无穷无尽的后悔。

后来,他实在太困以至于就那么睡着了,不知何时被“老朋友”叫醒后,“老朋友”问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说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想尿尿,没找到厕所,“老朋友”听了哈哈大笑,然后指着大姐姐,侧倒在地上的大姐姐,笑眯眯地说大姐姐是赤党派来的“赤谍”,是坏人,还要他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今天晚上听到和看到的切,连爸爸妈妈都不可以说。

当时大姐姐的那个样子,他永远都忘不了,实在是太惨了,那是他生的噩梦。大姐姐的身上穿了件破破烂烂的旗袍,满是鲜血,侧面的拉链没有拉上,他能看到里面没穿衣服,原来瘦瘦小小的脸变大了很多,手上和脚上的指甲都没了,只腿奇怪的弯曲着,肿得象水桶,露在衣服外的肉上布满了青紫色和黑红色的伤痕。

他下子就害怕得哭了,吵闹着要回去睡觉,“老朋友”就把他抱起来,带他出去了。终于,那句让他无比后悔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了口。

回了到睡觉的房间,“老朋友”小声地问他,父亲这次回来时,是不是带回来个红色的本子,他点了点头说是,还说父亲把小红本送给他了,“老朋友”听了很高兴,摸了摸他的头发,说他是“诚实的乖孩子”,然后就把尿盆拿走,离开了房间。

八岁的孙德富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十八岁的他也不知道,直到三十八岁,孙德富才知晓那天晚上,那个问题意味着什么,但那个时候,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在那晚之后,孙德富再也没见过那个大姐姐了,接着没过多久,父亲和母亲就来接他了,随后父母亲带着他马不停蹄的离开了瀛北,但他们没有回到隆基码头的家,而是坐进了架飞机,那是孙德富第次见到飞机,架画着父亲帽子上的那个小太阳图案的飞机。

飞机起飞时,天还没全亮,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透过飞机的舷窗,孙德富看到的切都是那么的渺小,房子,树木,学校,都变成了个点,他隐约感到也许再也不回回来了。

“妈妈,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宝贝,我们要回家了。”

母亲从没笑得那样开心过,此前没有,此后也没有。

飞机越飞越高,渐渐地底下的东西完全看不清了,周围完全是片灰暗之色,孙德富告别了瀛洲,也开始了他不可预知的人生,那天是他的八岁生日,孙德富记得很清楚,非常清楚。

今夜坐在驾驶座上,孙德富久久没有发动汽车,今晚在魔窟中的所见所闻,让他深埋于心的回忆苏醒了,他闭着眼睛靠在靠背上,脑海里不断浮现过往岁月中的人事物,他已经很多年没再去回忆了,哪怕是在梦里也有些年头没见到了。

从隆基到瀛北,又从瀛北到f市,父亲身上的衣服变颜色了,头上的帽子变颜色了,帽子上面的图案也从小太阳变成了五角星,“我们回家了”,这个新家f市冬天冷,夏天热,水土不服的他常患病,家里日子不比以前,饭菜都少了肉,更不要提小人书,游戏厅和棉花糖了,被称为英雄的父亲还是经常不在家,母亲更加辛劳,却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了。

母亲是当地小学的老师,带他去插班,考小学三年级,望着黑板上的题目,他道也不会。

第题,中华民主国的领导是谁?在窗外的母亲指指墙上那个灰扑扑、戴了帽子的人。在隆基念书时,教室黑板上挂着常石介,现在的这个是谁,他不知道,母亲就在外面比手画脚,教他写“猫西泽”,可是除了“西”这个字,其他的字他都不会写。第二题,国家是xx当家作主。填空题,答案是“人民”。当然,他落榜了,第二年才念小学二年级。

念小学时,同学们都不跟他来往,同学们骂他是瀛洲来的特务,在他面前大喊“反右派”,或者走过他的身边就高喊“打倒小资产阶级意识”,在隆基读了两年小学堂,留在他脑中的是“三主精神,吾辈所信”,在f市从小学二年级重新读起,留在他脑子里的是“百姓当家作主,主席路线万岁”,隆基的老师教他反攻大陆,f市的老师教解放瀛洲。

直到十三岁小学毕业,孙德富才搞明白这切是怎么回事,猫主席和常总统是敌人,猫主席打败了常总统,常总统被猫主席赶到瀛洲岛,猫主席建立了新中国,常总统要反攻大陆,而父母亲,1945年瀛洲光复,父母亲直都是赤党成员,父亲和母亲随第七十五军接收瀛洲并在隆基结婚,两年后有了他,八年后,父母亲带他“回了家”。

1966年,孙德富十九岁中学毕业,他的学习成绩很好,本能考上所好大学,但“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高等入学考试被伟大英明的猫主席取消,他在f市火车站谋得个站务员的工作,负责卖票,看铁路的信号灯,个月的薪水十九元,就够吃喝,年到头做件新衣服的钱都没有,也赞不下多少钱。

但让他担心的,还是轰轰烈烈的“大革命”,那个年岁从瀛洲回来的,不管是不是特务,都会被人贴上“反动派”标签,孙德富生怕哪天火烧到他们家,可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孙德富用手捂住胸口强忍住自己的咳声,太过痛苦和沉重的回忆让他咳嗽不止,皮鞋上已滴上了几滴血。他又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他还有很多未竟之事,他必须得尽快出发,他的时间不多了。

发动机轻轻轰响,小轿车平稳启动,没过多久便驶上了平坦宽阔的环城高速,他住在城市的另头,不到半个小时,小轿车便到达了目的地,孙德富的私家庄园——凤凰庄园。

八年前,孙德富斥资千万买下了这座坐落于城郊的庄园,并将其更名为凤凰庄园,意味“涅磐重生”。庄园里花园、洋房、露天泳池、人工湖、飞机场、车库、高尔夫球场应俱全,堪称奢华至极,但孙德富看重的不是这座庄园本身,而是它对自己的特殊意义。

岗亭内两个守卫见小轿车驶近,庄园的铁栅栏门缓缓打开,孙德富沿着汽车道徐徐开进,直开到处典雅别致的楼舍门前才停了下来。

他刚跨出车子走上台阶,衣着光鲜整齐的管家就已经闻声迎了出来,恭敬地对孙德富道:“先生晚上好,公子已经到了,您现在是否要见他?”

孙德富点了点头,和管家道步入那栋呈“l”型的白色别墅,穿过好似顶级花园酒店般富丽堂皇的底层大厅,乘玻璃电梯直达主楼二层,出了电梯时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挂满了各种顶级名画,走廊侧的墙壁下方,装着两扇雕刻精美的松木小拱门。

管家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没人来开门,孙德富给了管家个眼神,管家自觉地告退了。孙德富无声地叹了口气,自己推开了门。进屋,股热烘烘的腥淫气息便扑面而来。

孙德富定睛看,个年轻的金发男人正坐在迎门的大沙发上,懒洋洋地靠在上面闭目养神,男人只穿了件上衣,下半身完全赤裸,两条叉开着的毛烘烘的大腿中间,跪着个精赤条条双臂反剪戴着手铐的女人,正伸长脖子,口含男人胯下黑乎乎的肉棒不停地吞吐,吱吱的吸吮舔弄之声清晰可闻。

在沙发的背后,站着个恭恭敬敬的黑衣秃头大汉。

“老周啊,我不是给你说了嘛,别随便让人进来,你怎么……爸,您怎么……怎么回来了?”听到动静,这男人漫不经心地睁开了眼,看到来者是孙德富,下子坐了起来,嘴巴张得老大。

“阿东啊,你害怕什么,玩个女人嘛,为父又不会责怪你的。”

孙德富的反应却很平静,他坐到那男人旁边,探头看,跪在男人跟前的赤条条的女人是过两天就要卖到人间天堂的新货,这也就难怪自己的儿子孙东正在“测试”她的技术水平了。

“爸,您……您今晚不是不回来吗,是不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女人意识到了孙德富的到来,但她连眼皮都没有抬,继续口含孙东的肉棒,吱吱有声地卖力吸吮。孙东的喘息越来越粗重,身体越绷越紧,嗓子里嗯嗯地闷哼不止,显然正在登上情欲的高峰。

借着明亮的灯光,孙德富的双眼睛在女人凹凸有致的赤裸身体上来回打量不停。他伸手抓住了女人垂下的乳房,揉弄着说:“不急,等你完事了,咱们再谈正事。”

不知怎么地,看到儿子现在这般兴奋满足的模样,孙德富脑海中本已中止的回忆再次继续播放了。他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回忆起自己第次的每个细节,但他的所有努力都只让痛苦的回忆更加清晰地呈现。

1967年,“文化大革命”刚刚开始,他还在火车站工作,有天下班回家,孙德富看到家里什么都被砸烂了,他惊问母亲这是怎么了,母亲冷冷说,赤卫兵来了,他又问母亲父亲去哪了,母亲沉默了半秒钟,掩着面说父亲被抓去“审讯”了,然后嚎啕大哭。哭过后,母亲语重心长地托付他件事,孙德富满含热泪地答应了母亲的请求。

第二天到了该上班的时候,他手里攥着封信,走进了革委会主任石礼国的办公室,把那封母亲说句他写句的信交给了石礼国。

石礼国看完了信,非常高兴,握着他的手,激动的说:“小孙同志,你主动揭发隐藏在我们党内的特务和破鞋的行为非常好,为了革命而大义灭亲的精神完全符合猫主席的教育和指示!你回去以后写份发言稿,随时准备在林小婉和郑国军的批斗会上发言。”

林小婉是他的母亲,而那个叫郑国军的男人,则是母亲所在学校的校长。郑国军当时有四十多岁,原来曾在国党青年军中任指导员,后来部队起义,又经历高丽战争,他受伤退伍就转业到了这里做小学校长。

至于那封信,孙德富从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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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却又从不敢去回想它的内容,真可谓是满纸荒唐言,把辛酸泪,在那个罔顾人伦亲情的“革命”年代里,错的就是对的,对的就是错的,他从不为自己狡辩,他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感到自责,尽管信中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出自母亲之口。

那天晚上,同个学校的周老师敲开了他们家的门,对母亲说:“林老师,明天就要批斗您了,我得先给你陪个不是,校领导让我上台发言,我们家成分不好,我不敢不听他们的,发言稿也都是他们给我写好的,甭管我发言稿上说的是不是那回事,明天我问你你就

承认得了。”

母亲反倒劝她道:“没关系的,你不要为难,他们要你怎么发言你就怎么发言是了。”那个女人又是遍又遍地对着妈妈说对不起,然后才走了。

孙德富看在眼里,也想跟母亲道歉,母亲看出他动摇了,然后抱了差不多已高出她头的他亲了口,温柔似水地说:“富儿,妈妈这么做是为了这个家,是为了你,明天以后,妈妈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心软。”

他把母亲的话在心中默念了十遍,睡下了。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母亲没有回家做饭,他不会做饭,便个人啃着玉米面饼,这时,和他们家住在同个四合院的赵大婶过来,进到屋子,亮起嗓门喊:“哎呀,别吃那个了,硬邦邦地把牙吃坏了怎么办,来,吃这个。”

赵大婶递上了刚刚烙熟的菜饽饽,对他说:“快点吃,吃完到大院去把这几个给你妈送去,你妈下午就要挨批啦,得吃饱了肚子才能撑得住啊!”

这菜饽饽也是玉米面的,外观和般大饼没什么区别,只是它里面包有菜,白菜或者桂花等等,现在想来也没有多么好吃,但在那样的年代,经历那样的事情,还有个人给他们送来菜饽饽吃,这份情本身就超越了味道。

孙德富默默的吃完了自己手里的菜饽饽,用块布包着两个菜饽饽到关押母亲的地方去。那是学校附近处带有拐角的大院,原来是个大户人家的祖宅,去年那家人被下放到农村去,这院子就变成了赤卫兵的驻地。

他刚刚拐进大院,远远的,就看见个与自己年龄般大的赤卫兵,正在将母亲从房间里押出来,母亲被反绑着双臂,任那男人像牵猫狗似的抓住她的肩膀,大概是因为双臂捆着的原因,母亲的上身向下弯着,但那赤卫兵却用只脏手,去托举母亲的下巴,直到将母亲的脸托的朝了天。

孙德富看的心中难过极了,可句话也不敢多说,“文革”开始以来,他已经见过太多被“革命”得家破人亡的家庭,母亲让自己这样做,说到底是为了保全这个家,保全自己的前程。

可母亲,他美丽而端庄的母亲很平静,母亲紧紧地闭着嘴,无助地任他弄着。听到他的脚步声了,那赤卫兵停止了那粗鲁的行为,知道他是来送饭的,便站到了边。说真的,直到今天,他都不理解那人那样做的意义何在。

吃饭时,那赤卫兵也没有给母亲松绑,是他喂母亲吃的。母亲只吃了个菜饽饽,他给母亲喂水,母亲也只喝了几口。当得知是赵大婶做的饽饽时,告诉他要懂礼貌,并要求他尽量不麻烦人家,就吃凉饽饽凑合,过几天批斗结束了,再回家给他做热饭吃。

到了下午,全区最大的体育馆,那个时候专门召开批斗特务破鞋的场地,召开了批斗郑国军和母亲的批斗会。

大会由个长得很丑的女教师主持,只见她高高地扎着两个小辫子,大声地宣读着猫主席语录,然后声大喝道:“把暗藏的国党特务郑国军和林小婉带上来!”

于是,早就捆好的母亲和郑国军被四个背着枪的赤卫兵押上台来,把身子按成个直叫撅着,然后四个人下去了,郑国军和母亲紧紧挨在起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撅在了高台上。

母亲的双臂被反扭在背后紧紧地捆住,胳膊上几道绳子勒的很紧,道道全勒进肉里,因为她是撅着的,他能看到母亲背后的情况,她后背的中间,集中着手腕、双大臂、双肩几个方向过来的绳子,系成死扣。两个手腕被紧紧地勒着,双手已呈现出紫色。

大会先是由前日晚上到访的周老师宣布郑国军和母亲的各种反动行为,并重点宣布二人长期搞破鞋的行为,每念上几句,便当场对着郑国军和母亲问道:“郑国军,你认罪吗?”

郑国军便撅着回答:“认罪。”然后同样地问母亲,母亲也同样地回答。

接下来那四个赤卫兵又上台了,给郑国军和母亲挂牌子,挂破鞋,二人挨斗的姿势却没有任何的改变。郑国军和母亲脖子上挂着的牌子上写了什么,孙德富已经记不起了,两人脖子上挂着的臭鞋,因为吊挂的绳子太短,全部紧贴在母亲脸颊上的臭鞋,从老远都能闻到里面发出的恶臭,那股臭味孙德富永生难忘。

再下来就是群众上台发言了,个又个,有的是母亲的同事,有的是邻居朋友,还有的是郑国军的故旧,待到第十个人发言完毕后,那个长得很丑的女教师开始宣布:“下个上台发言的,是孙德富。”

按照事前的安排,他走上了主席台,颤抖着展开了发言稿,他把上面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念了出来,他不愿去回忆自己念了什么,他觉得那十分钟是他人生中最长的十分钟,好像过了辈子,台上下来,便两世为人了。

观摩批斗会的群众为他鼓掌叫好,可是那时候的他只有个感觉,就是痛苦,疼到骨髓的心痛,他想要走,却又被台下的石主任亲自请了回来,还宣布他已经与反动家庭划清了界限,是“可教子女”的先进典型。

那天对母亲批斗的高潮是游街,他这个“先进典型”被迫观看了全部的过程。他的发言结束后,很丑的女教师得意地宣布游街开始,郑国军和母亲被那四个赤卫兵押下了高高的主席台,“革命群众”自发地走过来,往两人的脖子上吊上成摞的青砖或石头,母亲的脖子上,则在原来已经挂了破鞋的基础上,又加了几只更愁更脏的破鞋。

游街时,郑国军和母亲被条绳子拴在二人的脖子上,使二人的脸紧紧地挨在起,这在当时是惯例,搞破鞋的男女被游街时,除了脖子上的牌子与臭鞋做标识外,还要将其成双成对地用绳子拴在起。

批斗会上或游街时,最刺激人们眼球的,就是破鞋,更何况,母亲还是“瀛洲特务”,在母亲的周围,集中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革命群众”,以至于二人只能弯着腰,在人群中勉强挤出的过道里艰难地前行。

围观的“革命群众”们就好像过节样热闹开心,男人的眼神多不正经,女人似乎也都满怀着深仇大恨,解气地往母亲的头上身上吐着唾沫。

随着几个女人的叫骂声,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好在周老师直在旁边阻挡着人群,母亲才不至于过分地受到来自“革命群众”的伤害和猥亵。

当然,也有少数人对母亲是同情和怜悯的,有人说母亲是好人,但那些声音是微弱的,更多的,包括女人,仍然是对母亲的辱骂,还有人恶意造谣说母亲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大小姐,从小都是用奶牛洗澡的。

人声太乱,越走到街后,就越有人借机生事,孙德富记得,那时候有个声音冒出来,“让这特务闻闻女破鞋的骚尿!”随着这声叫喊,几个坏蛋上来,将母亲的上身按下,屁股高高地冲着天撅着,而将郑国军按跪在母亲的屁股后面,将他的头从后面按到母亲的屁股上……

可即便是那个年代,也还是有耿直的人的,正在母亲被帮坏蛋肆意侮辱时,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从自家临街的大门中走出,冲那几个坏蛋骂道:“想闻骚逼回自个家闻你老母的去,人家挨斗,欺负人家女人干什么!都给老子滚边去,滚边去!”

随着几声粗野的叫骂,那男人竟然猛地推开了那几个坏蛋,抓住母亲背后被捆绑的丝毫不能动弹的胳膊,趁着乱哄哄的场面,连推带拉地将妈妈带入了距游街不到十米远的自家院里,然后“咣铛”声关了门。

想来也是感叹,“文革”初期社会秩序极度混乱,欺软怕硬的赤卫兵见母亲被人弄进了院子,也不敢制止,到此,母亲才算结束了天的批斗。

孙德富见母亲进去,也偷偷地溜进了那个院子。这院子的主人是他的的堂叔,父亲的堂弟孙毅安,个性格坚毅又富有同情心的男人,但是他之所以敢正面同赤卫兵对抗,说到底是因为他属于那个年代最光荣的职业,军人。

他进去时,母亲已经坐下来休息了,母亲见他的第句话就是,“富儿,你做的很好,这样你就安全了。”孙德富努力地装出百二十分的乐观,回了句:“妈,你只要没事就好,我知道你的难处。”

他的回答令母亲得以宽慰,点了点头,“好儿子,妈没事,就当是演戏了。”母亲说这话时的表情,并不是照般人想象的那样无奈,而是带有几分宽松,甚至带有某些鄙视和凌然。

这件事之后,对母亲的批斗每天都有,但游街没有了,不知是否与孙毅安大闹革委会有关,不过批斗的内容还是样的,最先全是极其空洞的革命口号,什么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工人阶级如何在解放前吃苦受累养活了资产买办阶级,资本家又是如何地剥削工人阶级,如何听猫主席的话,如何将“大革命”进行到底之类的。

又个多月过去,他的母亲和那位国党军官还各自写了份自白书向石主任上交后,对母亲的批斗结束,母亲最终被取消了上课的资格,和“破鞋对象”,原来的校长郑国军起,负责打扫全校的男女厕所。

而他,这个“可教子女”的“先进典型”,这个大义灭亲的可造之辈,再也不用去火车站上班了,他被迫到处去宣讲自己的母亲是如何勾引郑国军,和他“搞破鞋”的,又是如何向瀛洲的常总统输送秘密情报的,每说遍那些谎言,他晚上就会拿鞭子朝自己的背上打鞭。

当年才二十岁的他点也搞不不明白父母亲为什么要回“老家”,难道父母亲为之奋斗的新中国就是这样种把人变成鬼,把鬼变成魔的国家吗,难道伟大领袖猫主席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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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放任这个国家走向疯狂之路吗?

近二十年后,孙德富才猛然醒悟,父母亲离开瀛洲是因为他的句无心之语,他们从没告诉过他这个秘密,而所谓的“革命”只不过是猫西泽和他的党羽策划的场横跨三十年的骗局,所谓的“赤党”与“国党”之争,也只不过是自古已有的争权夺利罢了,这些东西有个统的名字,叫做“政治”。

如果说那个年代还有丝毫让孙德富觉得怀念的,可能就是他曾经的未婚妻张燕了。他在火车站工作的第天就认识了张燕,那天张燕来买张去帝都的火车票,她穿了身洗得发旧的军服,梳着双马尾鞭,就像那个年代里无数的少女样,唯不同的地方就是张燕胸前那对快要把军服都撑开的巨乳了。

按理说,在那个物资匮乏,营养不足的年代里,巨乳少女本不该存在的,但凡事总有例外,不过让他爱上张燕的原因也不全是她的傲人身姿,还有巨乳之下那颗善良的心。

张燕的父母都是工人,她也去过帝都,去过天平门,见过猫主席,但她从来都没有另眼相看过自己。个十九岁的少男和个十八岁的少女,两颗热枕的心越走越近,终于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然后,他的父亲,那个曾经的英雄将军被赤卫兵以“瀛洲特务”为由关在了牛棚,他的母亲被批斗,被游街,成了人尽皆知的破鞋。

这段感情就那样断掉了,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有再见过对方,直到那年除夕夜,吃完了母亲做的年夜饭,照镜子看到满背的伤痕,孙德富的情绪终于崩溃了,时代的悲剧让毫无办法的他欲哭无泪,他恨自己,他恨自己的切所作所为。

孙德富不顾切地跑出了家,在大雪纷飞的夜里疯了样的敲张燕家的门,他大声地喊张燕的名字,他把嗓子喊哑了,张燕开了门,满脸泪花,他走进去,张燕哭诉,原来,她的父母亲在白天的武斗中死了,这个除夕,这个家里只剩下她个人,她不敢给孙德富开门,她害怕,可外面下着雪,她心疼孙德富,还是开了门。

就这样,他的童贞,他的第次给了这个女人,孙德富直在努力回想起那美好晚的细节,他是怎么揉捏张燕的浑圆巨乳的,他又用了什么体位给张燕破了处子之身,他那晚在张燕的体内射了多少次……

可悲的是,孙德富现在全都忘了,他所有的努力都只是让他些许回忆起了几年后蛮横粗暴地强奸已为人妇的张燕的细节,所以他放弃了,重新回到四十年后,这个他不再留恋,却仍有未尽之事的现实世界。儿子两腿之间的女人还在大口吞咽着肉棒,吱吱的吸吮频率越来越快,散乱的鬓角已经被汗水濡湿了。

片刻之后,孙东胸中声闷吼,女人赤裸的身体下绷紧,喉头紧张地滚动,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清晰可闻。好阵后,孙东长长地舒了口气,心满意足地靠在了沙发上。

女人赶紧张开小嘴,放开正在慢慢软缩的肉棒,舌头在口腔里快速地转了两圈,再次倾身向前,伸长脖子,吐出香舌,在粘糊糊的的肉棒上仔细地舔舐清理了起来。

孙东似乎这时才回过神来,拍拍胯下女人光溜溜的肩头说:“爸,这女人的口活真是绝了,我看咱们得加价卖给天堂,要不然就亏了啊!”

孙德富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托住她汗津津的脸来回打量了下,“老叶,你先带她出去,我现在有要事要跟阿东说。”说着朝直在后面站着的秃头大汉使了个眼色,秃头大汉赶紧走上前来,对孙东做了个请的手势。

“既然老头子都发话了,人你就先带走吧,叶哥。”孙东话音落下,女人才缓缓退出男人的两腿之间,战战兢兢地缓缓直起腰来,看看孙东,又看看孙德富,低垂着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秃头大汉手里拿着条皮带走了上来,挂在女人脖子上的脖圈上,牵着她蹒跚着走了出去。孙德富严厉地看了孙东眼,孙东略有些尴尬的笑了声,马上拿起扔在边的裤子穿了起来。

“爸,这么晚了,要不然您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您再给儿子交代去做也不迟。”

听到儿子的话,孙德富摇了摇头,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朝门外看了看,关严了门,转身坐回孙东身边,重重地拍了下孙东的肩膀,严肃道:“阿东,我已经让人办好了手续,明天你就动身去美国,你母亲那边我也已经打好招呼了,到了机场她会派人接你。”

孙东听到孙德富的话,先是愣,而后喉咙咕噜蠕动了下,字斟句酌地说:“爸,这是要出事了吗?”

孙德富呼地出了口长气,轻轻地点点头。随手从口袋里拿出张a4纸交给孙东:“迟早会有这么天,就是没想到石大奶动作这么快,这个你拿去,这是我藏在秘密地点的资金和武器,以后你会用到的。”

孙东接过纸展开看,眉头似有舒展,不慌不忙道:“爸,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就放心吧,只要有我在,那石大奶是奈何不了您的。”

“阿东啊,你是我最聪明的儿子,但这次你猜错了。”孙德富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神秘的笑容,“阿东,为父这么做是为了是为了你的未来,明天以后,不管我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回国,也绝不能与帮里人联系。”

孙东抬头认真地看着孙德富,看了许久,缓缓点头,无比严肃道:“父亲,儿子切都听您的。”

孙德富欣慰地笑了笑,他对儿子说的话,恰如四十年前母亲对他说的话,这是个循环,已快六十岁的他已完全理解了当年母亲此举的真正用意,母亲的坦然和平静来自于她对未来的远见,她知道“文革”迟早会结束,所以她安排了未来。

当初,没有母亲的自污,他绝不会被下放到合作农场,“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改造反动家庭教育下的资产阶级世界观”,也就没有他的今天,而今天,他对自己儿子的安排,也同样出自对未来的远见。

玩火者必自焚,现在,火终于要烧到他的身上了,他自己甚至是孙家帮都会成为这把大火的牺牲品,然而大火之后,凤凰便会涅磐重生,但究竟孙东是凤凰,还是孙威是凤凰,就不是他能算到的了。

孙德富再次重重地拍了拍孙东的双肩,然后起身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庄园。

走在橘黄色昏暗的路灯下,孙德富身上反射月亮白色的光越来越暗,地上黑色的影子越拉越长,长到能延伸到街道的另个出口时,他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沉沉的黑夜之中。

【创世纪前传:冰峰魔恋】第八十章:黑白无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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