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C妻善不好欺作者:肉书屋
糖果C妻善不好欺第48部分阅读
文君华心里温暖遍生。
外头响起了一更的梆子声儿,惊了文君华一会儿。
见外头依旧没什么动静,文君华只得对着帘子外唤了声儿:〃尔蓝,你再去看看三院儿的
动静〃不一会儿又是放心不下,直吩咐道,〃回来,把我手底留着的老参那些去,给三少夫人
补补中气,醒个神儿〃
帘外脚步飞快慌乱,文君华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没过多久,尔蓝又回来了,在帘外请了命进来,一脸和颜悦色地禀报道:〃回大少爷,少
夫人,奴婢才出门儿,就遇上了三院儿那边儿的人过来报信儿,说三少夫人生了,是个健康
的小姐,这会儿母女平安呢〃
文君华舒了一大口气,转而笑着对着萧旁:〃生了呢,是个女儿,多好,我欢喜着呢。〃
尔蓝眯着双眼笑嘻嘻的,嘴上也是滑头一句:〃不过听旁人说,三少夫人痛了这多久,得
知生了位小姐,这会儿正在屋里哭得死去活来呢,也就少夫人您知道疼惜女儿,呵呵。〃
〃行了,你赶紧帮我打点一下,我们去三院儿看看她。〃都是妯娌,齐氏虽然还在禁足当
中,但这礼数也是要全了的。
萧旁也起身:〃要不明儿早上去吧,天儿都黑了,你的肚子又这么大了。〃
〃不碍事儿的。〃文君华摇摇头,〃我正巧有事儿要跟娘商量呢,趁着这会儿三弟妹刚刚
生了孩子有功劳,才好开口说呢。〃
小夫妻二人乘着软轿来到三院儿流霞院门前,萧旁起先下轿扶了文君华一把,尔后更是
寸步不离地扶着文君华进门儿,守夜的几个丫鬟婆子见了,好不羡慕巴望着,心说这大房里
的两位主子就是和睦恩爱,不像她们三院儿这头,眼见着三少夫人都生了,也不见三少爷的
人影儿。
据说在外头跟几个狐朋狗友鬼混着呢,这会子萧府已派人去寻了。
齐氏本就为自己难产而心酸,又得知是个女儿,且丈夫也不在个跟前儿的,这心里便是
更加酸涩痛楚了。
文君华抵达内屋的时候,萧王氏与萧瑛才是刚来。
上前行了个礼,见萧王氏脸色淡淡的,心知她更不待见齐氏了。
视线无意间落到同是前来慰问的姜氏,大腹便便地靠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站在一旁儿,满
脸的风霜。
她才进了萧府的门儿多少时日,就变成了这副沧桑模样。
许是怀孕后心思果真变得柔软了许多,文君华心里不忍,搭了白露的手挺着大肚子过去
安慰姜氏道:〃数着日子,你也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别操心太多,需要什么物事人力的,尽管
遣个丫鬟子到我跟前儿说一声儿,我现在虽然也无力处理过多的杂物,但这一张嘴还是说得
上些话儿呢。〃
姜氏眼中有东西闪了闪,心里微微动容,本以为自几月前的那些事儿之后,文君华应该
不会再理会自己半分,现又听她这般体贴自己,她早已感动得不知成何等样子。
直摇摇头含泪道:〃有大少夫人这句话,婢妾已足够了〃
三两句话间,萧王氏已是开口对着齐氏发话儿了:〃老三媳妇你也真是的,虽说你怀着孕
不方便管事儿,可也不能成天儿放任执儿不顾啊,这会子老婆都生了,他都不见人影儿,传
出去,像个什么话儿〃
萧王氏这话是说重了,齐氏心里本就委屈,这下子更是眼眶一红,两行热泪便下来了:
〃我一个被禁了足又怀着身孕的弱势女子,哪儿有功夫操办这么多事儿?〃言语之间,对萧
王氏禁足自己这般久的行为很是不满。
文君华见了,赶忙趁着萧王氏发火儿之前拦了拦,上前请命道:〃娘,您先别气,媳妇正
打算跟娘说这个事儿呢。〃
齐氏与萧王氏皆是一愣。
文君华重拾笑容:〃您想呀,之前三弟妹挺着个大肚子呆在院儿里,大家还可以认为是三
弟妹在静心安胎。可如今她已经生产,娘便不可再这般禁着三弟妹了。〃
又接着说:〃这三房得了喜,总得有不少亲戚要来庆贺的吧,头一件儿隆重的便是满月酒,
届时三弟妹的事儿要是被大家知晓通透了,外边儿不定怎么传呢。所以媳妇的意思是,三弟
妹如今生了孩子有功,娘不若就行行好儿,饶恕她这一回,解了她的禁足令吧?〃
〃你为她求情?〃萧王氏似不认识文君华一般,琢磨不透地再反复问了句,〃你别是忘了
她为何会有这样的下场吧?〃
第181章良吟
文君华望了齐氏一眼,见她脸上也是透着不解,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畏惧想是上次
自己对她的警告起了效果。
点点头:〃娘,事情都过去快一年了,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呢,就当是为了新生的姐儿,和
我肚里的这个积点福呢,我想三弟妹此时心里也是宽敞了,不会再像当时那般不懂事儿了呢。〃
萧瑛眼前一亮,也似不认识一般地看着文君华。
屋子里的人,或惊奇,或不解,或为了齐氏而高兴。
萧瑛萧旁众人觉得文君华说得也不无道理,便是纷纷为齐氏求了一通情。
萧王氏最终允了,齐氏终也舒了一大口气,却还是用不解的目光去看文君华,似在揣度,
她做这事儿,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文君华也心头一松,其实她此番举止,根本没打什么坏心思,只想着,齐氏算是文静媛
的一颗棋,横竖自己抵挡不住文静媛的攻势,不若让这颗棋多欠自己些人情吧,也当是为了
自己的孩子积点福德。
虽说齐氏生了个女儿,她本身也只是个庶媳身份,但关于萧府大小姐的洗三儿礼,一应
礼数待遇,萧王氏等人还是不曾亏待的。
整个四月里喜滋滋咋呼呼的,萧府尽沉浸于安乐温暖的氛围当中,齐氏近来也无什么大
动静,只安心地呆在自己的屋里坐月子。
文君华将手头上的事情顺了顺,才是想起江掠衣那档子闲事儿来。
叫上白露,备了车马,准备出府去江掠衣那儿一趟,将之前欠他的人情一类的,与他商
量商量,看看该怎么还,她不喜欢欠人家的。
沿途文君华都戴着帽帏,幸而江掠衣现居住的地方跟萧府距离不远,否则一路上车马劳
顿,她骨头都会被颠散架。
好容易抵达了,文君华被扶着下了马车,透着帽帏的轻纱朝前望去,只见大小适宜的宅
子前挂着一块儿写有〃栖凤居〃三个洒金大字儿的匾额。
轻抿起唇角,心说这三字果真配凤鸣班一干人等。
再往近走几步,文君华忽然顿下了步子,白露的表情比她还要惊讶忧心,直接脱口问了
句:〃怎么会这样?〃
文君华心一跳,望着大门前挂着的白幡与白灯笼,心里也很是莫名,这好端端的,怎就
忽然办起丧事来了?
萧岚与乐恬枭成亲那日,凤鸣班还来萧府上献艺了呢,那时不曾听闻有何人出事儿或以
不妥呀
白露扶着文君华一路走去,步子紧了些,文君华心里莫名白露心里的担忧从何而来,却
也没有脱口问出。
寻了大门前当值的一个小厮问了,那小厮听文君华自报身份,便了然文君华是江掠衣的
客人,恭敬有礼地对着文君华施了一礼,尔后方慢条斯理,言语间带着些微凄凉味道地说着:
〃哎,这丧事是为家里的良吟姑娘办的,昨儿夜里没的。〃又添言,〃萧夫人既然来了,也进
去为良吟姑娘上柱香,表份儿心罢。〃
文君华身形一晃,上个月还好好儿的人,怎地昨儿夜里就没了?
白露小心翼翼地自心底里吐出一口气来,眉头微展,尔后却又是皱起,直让那小厮为她
与文君华引路。
行至一半儿时,白露终犹豫着出口:〃少夫人您现在有孕在身,怕是会冲撞到您,不若这
礼儿由奴婢代您全了罢。〃
文君华却是摇摇头,紧着步子:〃我现已怀了五个月,胎位早稳住了,再而,我不信那冲
撞迷信之说。良吟姑娘与我虽无甚交情,但我很是欣赏羡慕她的才华,如此红颜,竟遭天妒,
你叫我心里怎忍心。〃
白露说不过文君华,只得沉默,扶了她一路来到了内府。
栖凤居的摆设构造与寻常富人家的宅子很是不同,比之那些雕梁画栋,织金镶银的富贵
人家,这间栖凤居更显几分雅气与灵动。
只是这时文君华与白露二人的心思都紧在刚殁的良吟身上,无心观察四周的独特美景。
灵堂设置在栖凤居西上房的大厅里,凤鸣班里如白鸾,蝶呤等人都在,唯独不见江掠衣
的踪影。
众人见文君华挺着个大肚子前来吊丧,皆是一讶,不过大家这会儿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并无过多心思去在意文君华的异常举止。
他们都见过文君华,也算认识,白鸾立时上前取了三根檀香点好,有礼地递于文君华,
又回身点了三根,递于白露。
文君华看着灵堂四周凄冷的摆设,再看看那块儿黑色的牌位,以及横立在厅堂内的那口
红漆大棺木,心下猛抽,涩涩难受。
手执檀香上前,对着死者拜了三拜,尔后恭敬得体地上前将檀香插于香炉,又拜了三拜。
白露亦是如此,做完一切之后,又上前去扶了文君华。
灵堂内静得惊人,不似别家办丧事那般,有人撕心裂肺地哭丧,有人前来吊唁劝慰。这
倒让文君华站在一旁略显尴尬,不知该怎么安慰众人。
早知如此,她应先遣个人过来知会一声儿,再行前来。今日如此,实是冒昧。
凤鸣班毕竟与别个不同,他们倾心相伴的同伴儿殁了,定只会自己人将这丧事办起来,
自己内部的人团结在一起,默默哀悼。
而文君华这般,却像是个尴尬的外人了。
瞧着每个人脸上苍白而冷凉的神情,美丽而温润的嘴唇此刻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甚
至还有人因隐忍不住而握拳发泄的。
文君华自觉自己与白鸾还算熟识,便是静静地上前走了几步至他跟前儿:〃良吟怎么没
的?〃
白鸾缓缓地抬起头来,文君华骇然,方才不细看未发觉,现在离得近,仔细一瞧,才是
发现白鸾原本清澈好看的眸里,沁着骇人的血丝
该是要不眠不休或以哭成什么样儿,才能有这副光景?
〃她生病了但一直未说,暗地里还偏生用着猛药,那丫头,倔。〃白鸾说话的时候不
复往日的神韵,声音死气沉沉的,静得可怕。
文君华心里突突的,再看看其余几位,皆是不言不语地盯着良吟的棺木瞧。
〃少夫人〃白露觉得这样的场景怪渗人的,便是悄悄地拉了她的衣袖说,〃咱们今儿
好像不适合来。〃
文君华点点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又问白鸾:〃那你们公子这会儿在哪儿呢?〃
白鸾依旧是面无表情:〃在他屋里呢,整整一天了,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白鸾说完,眼
里浸着无力,似江掠衣现在是不能惹的野兽般,不敢提及。
〃麻烦带下路好么?〃文君华的这句话让灵堂内的所有人都讶然地抬起了头来,白鸾亦
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文君华。
白露立于文君华身后,也突然很是紧张地捏了捏自己手里的帕子。
白鸾似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后想着江掠衣跟文君华二人的交情似不错,便终是点头:
〃夫人随我来。〃
江掠衣居住的地方是与之相反的东上房,那儿不大,比之西上房要小三四倍的样子,仅
居江掠衣一人。
其余人则住在西上房与北厢。
一路穿堂过门,文君华无心沿途风景,只在心里紧着话儿,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跟江掠衣
说话。
终于到了,文君华深吸一口气,朝前儿迈开了步子。
白露难得要与自己同进,而且很坚持,文君华心里莫名,却也没多想,只觉得她大概是
担心自己肚里的孩子。
白鸾送她们二人至这里,便是遣了个童子在外候着,以便文君华使唤,自己则又是返身
去了西上房吊唁良吟。
行至门前,白露上前去为文君华叩了门,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伸手轻轻一推即开了。
里头昏暗一片。
文君华皱着眉头,闻着那里头甜腻而厚重的熏香气,心里正莫名着,与江掠衣来往的时
候,好像没闻过这种味道呀。
〃江公子,你好,我是萧府的大少夫人。〃文君华站在门外有礼地问候了一句。
里头静悄悄的,似无人。
就在文君华纳闷儿的时候,里头传来了一个无力的低声:〃进来罢。〃
侯在外头的童子心头一松,还以为文君华要被拒于门外了呢。
室内光线很暗,窗户都被紧闭着,落下了厚重的窗帷,不透光线。愈是往里走,便愈发
闻见一股子甜腻的熏香气,文君华虽早过了害喜期,但闻着胃里依旧不舒服。
再往里走,她看见一个着白衣的男子,伏在香案上,不言不语,只静静地闭着双眼。
以前任何时候见江掠衣,都是一副妖孽模样,带着妖冶或以诱人的笑容,摆出一副好像
永远也不会悲伤的姿态。
而如今文君华细细观察着伏在香案上的江掠衣,死气沉沉,面无表情,似若死物。
白露仅看了一眼,便别过头去,眼里浸着泪。
江掠衣无意瞥见,勉强自脸上挤出个笑容来:〃你们来啦?〃
〃对不起,今天来得不是时候〃文君华的声音也低低的,似受到了这沉重气息的影
响,心情郁郁的。
江掠衣看了一眼白露,尔后言说:〃劳烦你了,将门掩了,这香是良吟生前最爱的冷雾,
散了可惜。〃
白露眼眸微讶,尔后默默上前去关了门。
第182章红颜乱
文君华心里这才通透,怪道满屋子的甜腻香味儿,原是为了悼念良吟。又见香炉里燃着满满
当当的熏香,才是愕然,难怪这味儿太过厚重甜腻,原来是一次性点得太多。
所以,良吟姑娘是江掠衣的心上人么?
文君华心下揣度着。
又是上前几步小心道:〃良吟姑娘〃
〃其实是你害死的。〃江掠衣截了文君华的话头,直截了当一句,末了,睁开了他那双妖
冶的眼眸,直直望向文君华,〃不,是你和我。〃
文君华心一跳,不可思议地睁大着自己的双眼,似听到了最奇怪的话语一般
良吟是她害死的?
她与良吟统共才说了三句话不到,怎么就是她害死的
〃江掠衣,你休要血口喷人〃白露陡然提声。
江掠衣却是疲倦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眸,不再言语。文君华主仆二人立于他面前,面面相
觑,心里透着不解与迷惑。
过了半晌,文君华终又起声:〃你,刚才说的那话什么意思?〃江掠衣不像是那种喜欢乱
说胡话的人,且她与良吟并无任何瓜葛纠纷,却遭他这般说辞,难道说,这里头,真的有什
么联系么?
〃少夫人,奴婢去门外等您。〃白露意识到有些话自己也许不该听。
转身之际,听见江掠衣的声音:〃不用避嫌,白露,你留下。〃此时,他已睁开了双目,
扶着香案站了起来。
婀娜袅袅的冷雾香在他的周身萦绕开来,已让人有些分不清,哪个是香烟,哪个是他的
白袍。
他从一团香雾中走出,步子不若往日那般轻盈,双目直盯着文君华不放,没有恨意,唯
有悔意。
〃可还记得四年前的团圆节,我们凤鸣班一干人等前去文府献艺〃江掠衣将身子倚
在明镜如瓷的白墙上,仰着头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接下来,便是一大片的静默,似他在慢慢
地回忆着曾经的点滴。
文君华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露上前扶了她,让她安稳地坐在室内的绣墩上,尔后起身看向江掠衣,眼里是星星点
点的惋惜与同情。
〃那时候,良吟的嗓子已经不行了。〃江掠衣面色沉着,不再若平时那般不羁,〃她的嗓
子出了问题,已不能再若往日那般,为看众唱出天籁。若她执意如此,那么不消几个月,她
便会成了哑巴,终身不能再开口。我不能看着那丫头毁了自己,所以狠下心来砍断她的执念,
欲逐她出凤鸣班。〃
〃那一次在文府的献艺,算是我们凤鸣班为她做的践行礼,从此,她不再是我凤鸣班的
成员。〃说到这儿,江掠衣忽然平视着文君华,〃而那时,偏我遇见了你,你一个人在月夜下
唱着良吟的那支歌,虽不及良吟唱的圆满,但嗓音,声线,却是令我满意的,当时,我便起
了要动用你的心思。〃
文君华心一突,原来她一直不解的原因是这个
四年了,偶然想起凤鸣班的时候,文君华总莫名着,为什么?为什么初次见面,江掠衣
便允诺自己,想看凤鸣班的表演,随时可以传唤他们
对了,她亦忆起,那个晚上,江掠衣的确有夸过自己唱得好,颇有点良吟的味道原来,
那时,他已经起了要用自己替代良吟留下的空缺的心思
〃我江掠衣一生游荡,历经人间百态,无数大小国家。自认为,没有什么事是我办不到
的。哪怕你是个富家小姐,养尊处优惯了,但只要是我江掠衣挑中,欲重用的人,没有谁可
以成为例外。〃江掠衣声音静静的,沁着寒意,〃就好比蝶呤,她曾是羊国的公主,金枝玉叶,
能歌善舞,最终被我挑中,还不是入了我凤鸣班?〃
文君华心惊,那个善舞的蝶呤,身份居然如此高贵
江掠衣又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