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女医对上冷面王作者:肉书屋
倔女医对上冷面王第44部分阅读
另一只手,很是用劲儿地把他拽倒在地。
卷毛儿同志见自己忽然遇袭,先是愣了愣,紧跟着就蓦地笑着翻身,将我死死地压在了下面……
我看自己动弹不得,这就想起刚刚这人丢在我手心里的雪块儿,然后忙笑着伸臂环过他的脖子,冷不防的将自己攥成的冰块儿丢进了他的后颈……
这人猛地遇凉,身子自然随之一松。他一动,我立马趁机在雪地上滚了开去。哪知刚想起来,这家伙就又重新把我仆倒在地……
我刚想再次挣着起身,他却紧抱着我柔声说:“沐莲,先别急着起来,咱们就这样在这儿静静地躺上一会儿。”
见卷毛儿要躺在这雪地上说话聊天儿,我这就温顺地转过身子,将头搁上他的肩窝:“胤禛,咱们还是不要从正门进去了,你看好不好”
他伸出手臂,温柔地搭上我的腰身:“为什么啊?”
“我不想坏了规矩。”说着,我就又往他那边靠了靠,“胤禛,紫禁城的太和、中和、保和这三殿,平日都是坚决不允许女人进去的。现在圆明园既然也依照那个而建,那咱们还是从侧门儿过去吧……”
卷毛儿皇帝听过,随即在我眼皮上浅浅地吻了一下,然后这才呵呵笑道:“沐莲,你不必如此拘谨。我说过要和你一起从正门去,那你就听我的吧!”
这人之前说我很有可能认不出原貌来,等我们一起来到正大光明殿前,我这才知道此话果然一点儿也不假。
以前的圆明园,不过是一普通的园林,现在变成和畅春园一样的帝王居所,园里的一切随着也全都变了个样。多了那广阔的外朝区不说,我们原来所住的房子连同后湖周围附近的那些山水、小岛也都并未内廷。如果不是康老爷子钦赐的“圆明园”匾牌仍在前面第一层殿前悬挂着,我还真认不出来了。
卷毛儿见我呆在原地,立时便笑道:“沐莲,这就是我以前说过的九州清晏殿,这会儿咱们先仔细瞧瞧,看喜欢哪处儿……”
这一提,我倒想起他说过的话,当即便笑着问:“你说园子里有几处特别喜欢的,是在哪里啊?”
我一问,卷毛儿这人倒又卖起了关子:“沐莲,这里的殿阁楼台甚多,今儿个咱就逛它个一天。如果有同合心意的地方,那就更好了。若还有什么特殊需要的,随时让他们给添上。”
这人素日是怕热的,话一说完,我就忙忍住心里的笑,柔声细语道:“真说喜欢,咱们自然是要捡那冬暖夏凉的去处,你说呢?”
他听了,怕是想起了这个,自个儿便先笑了起来:“沐莲,你若也这么想,那就先好好地歇一歇,下午再到那湖中去。”
“若都在湖中的话,那我就只瞧瞧。”见他疑惑着看了过来,我赶忙笑着解释,“咱宁丫头正是淘气的时候,哪还敢在这临水的地方住啊?还不要我时时跟着她走啊!”
说到这个,卷毛儿立马问:“那两只哈巴狗怎么样,她可喜欢吗?”
我嗔怪着笑:“不喜欢的话,我还能出得来啊?早上就是因这丫头和狗玩儿去了,我这才得了空的。”
正和卷毛儿同志说着那两只百福、造化狗,门口忽地来了一禀事太监:“启禀皇上,咸安宫里有人来报,说废太子病重,怕是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蓦地一震,然后便转过头去看卷毛儿皇帝。在这些兄弟当中,这人和八阿哥一党的斗争最为激烈,谁想时至今日,这复立、复费的太子却成了第一个离世的。
卷毛儿的脸色沉沉的,怔了好一会儿,他这才语带忧虑地威声道:“传朕旨意,速宣太医至咸安宫为二皇兄瞧病。期间若有变故,记得随时来禀!”
第一六一章
原想着在新建的圆明园里呆上一天的,现在听闻废太子病笃难治,我和卷毛儿同志忽地都没了兴致。等用过午膳,我们两个只在九州清晏一带随意地走了走,随后便又一起回到了紫禁城。
当晚,就又有御医回说咸安宫那边儿现已医药难进,怕是挨不了多长时间。一直等到第二天戌正一刻,废太子胤礽就薨逝了。
我与这人是相识的,想想自己初来这里曾为他治病的往事,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那时明知他故意装病要和索额图一起对康熙图谋不轨,但为了自己的前途,我还是选择了当众隐瞒病情,同时又特意提醒他康老爷子已知此事。
接下来便是第一次废除太子的事,康熙又派我和太医院的人一起为他议病。再往后他和卷毛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最后还成了你死我活的敌对之人,随后我们就再没有见过面。
说到最后的结果,这人还真是个可怜人。他虽然贵为太子,但有康熙那样精明的老爸在上面死死地压着,老怕他争权夺利、弑君篡位;又有一帮也想谋取皇位的兄弟在左右背后处处寻错,有时还落井下石、故意陷害。再加上他自身慢慢养成的骄奢滛逸之风,被康熙屡次废除也实属正常。让人最觉得可惜的,就是那几十年艰难走过的太子之旅,虽然距离不远,但终究还是一场空。
不管以前如何,此人一去,所有的种种皆已烟消云散。卷毛儿皇帝兴许也是这么想的,第二天便在众臣面前依然认其为兄,追封他为和硕理亲王,谥号为“密”。十六日那天,还亲自前往五龙亭为那人哭奠。
此事过后,便是那最为忙碌的腊月、新年节了。皇家礼仪一向甚多,我虽不像皇后那拉氏那样统摄六宫处处要忙,但年内很少有闲着的时候。
卷毛儿同志是一国之君,那就更不用提了,除了斋戒、祭拜这些事务,年底时分还要给王公大臣们按着官位高低赐“福”字、赏对联,直到元宵节后才稍稍好了些,慢慢地又恢复到原来的生活作息。
可是等二月一过,我发现这人的心情越来越差,不时地叱责宫里的内侍和宫女不说,这天还发脾气把他们送来的夜宵打翻了。生气归生气,等到夜里休息的时候,这家伙却又对我嚷着说自己饿的要命。
小孩子嘴巴老是馋,见不得大人们说吃的。宁丫头一听这人说饿,立时就拽摇着卷毛儿的龙袍下摆大声说:“皇阿玛,饿!饿!”
卷毛儿见这孩子奶声奶气地说话,这就忙笑着弯腰抱了她起来:“宁儿饿了啊?那咱们一起吃虾仁儿馄饨,好不好?”
以前在四爷府时,这人喜欢在过小年时来上一碗。今晚见他突又想起这个来,我这就忙笑道:“胤禛,这个做起来挺费时间的,现在天儿已经不早了,你若真饿的话,还是换成别的吧?”
“晚一些也无所谓。”他笑着说完,便又抱了小妞妞坐到我身边儿,很是随意地聊起天儿来。
等到那碗虾仁儿馄饨上来,他们父女吃的真是那个香啊,就像是见着从来没尝过的美味佳肴一般。
小妞妞年纪小,我怕她夜里吃了这个积食,随即忙从卷毛儿怀里将她接了过来:“你既然说饿,那就快用吧,别让她在这儿掺和了。”
“这有什么?”卷毛儿同志满脸笑容地看了孩子一眼,接着就又感叹着说,“沐莲,独自用了这么长时间的御膳,我这才明白,好的食物要有人陪着一起品尝才会更香啊!”
这人好佛,所以经常会经顿悟对人讲出个道理来。现在我听了,当即就跟着笑道:“是啊!就像成功之后,要和最亲近的人一起分享这份儿喜悦一样,不然独自一人憋在心里笑,那就没趣儿了,你说是不是?”
他听我这么说,起先只是略略一顿,随后便笑着低下头继续用饭。等完后用清水净过手,却忽又转过头问我:“沐莲,上次为隆科多家里的人瞧病时,你觉得他们的品性怎么样啊?”
卷毛儿皇帝以前从来没有问过我这个,现在他提起,我立时变垂下眼实话实说:“别的都好说,就是他的那个……爱妻四儿,我实在有些不太喜欢。”
他一听,立马就讶异着看了过来:“怎么了?为什么啊?”
我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听说这女人不但把当家主母折磨成了人彘,而且还逼得其他侍妾上吊自杀。更荒唐的是,她竟在私下替隆科多收了不少钱,答应为别人办事。胤禛,这些都是真的吗?”
卷毛儿怔了怔:“沐莲,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我轻轻地哼了一声出来,“前年我回钮祜禄府祭奠外公,谁想在途中刚好遇到那个四儿的车马。因是着便服出去的,所以我就在人家的呵斥下乖乖地让了道儿。后来我派人问街上的老百姓,他们都说这四儿平日里一向如此……”
“什么?!”卷毛儿听了这个,豁地就从椅子上起身,怒气冲冲地道,“你一堂堂的皇家后妃,哪里用得着在她那儿受这种气?既然这样,回来后怎么也不听你提呢?”
我淡淡地苦笑道:“这有什么可说的?这个四儿,以前我给她治病时,本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街上见着她,也就更不想打什么招呼,惹得自己心里不舒服。”
说完,我就赶忙又道:“胤禛,除了这件事,其他的都是我听别人说起的。怕也不能全信。你既然这么在意,那就不要为这些话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卷毛儿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吧,他们的事我会派人去查的。如果这一切属实,我自当让他们知道,这身家性命该如何留心保重才是!”
从相识到现在,我还真是没见过他这样子的说话。现在听了,我的心不由随着一惊。哪想尚未来得及平复下来,这人就又转头看着我问:“沐莲,那年羹尧呢?因为元寿的事,你对他是不是也心存怨言啊?”
除了隆科多,卷毛儿皇帝竟又这样直白地问年羹尧的事儿,更何况这人还是年贵妃的哥哥,一时之间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低头见宁丫头此时已在自己怀里睡熟了,我随即顺势起身,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四周围圈起来的小床上。
等我重新转身回去,这人却又主动伸臂将我环到了怀里去:“沐莲,我今儿个问你这些,主要是因为……现在朝中大臣参奏他们二人恶行的折子越来越多,有些简直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看到这些,我就想起先前对他们的百般倚重,心里着实羞愤恼怒,真不知该如何下笔批示才好……”
卷毛儿皇帝之前曾在我面前批阅过奏章,但我基本上都是避开的。最挨近的距离,也不过是在一旁帮着磨墨而已,从没有探听朝廷大事之心。此刻他终于主动提出了自己的烦心事,而且还牵涉到历史上下场不怎么好的两个人,我越发觉得心慌意乱。
想了好一会儿,我这才忖度着柔声细语道:“胤禛,一个人的秉性如何,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弄清楚的。当初你倚重他们,很有可能忽视了某些方面的品质。更何况人在不同的环境中也是会变的,你所欣赏的说不定到今日已慢慢消失了。当然,在朝堂上也有一直都对你忠心耿耿的人,比如说怡亲王。你若再把他们搁在一处对比着看看,心里难免会不舒坦……”
“哎,是啊。”卷毛儿同志在我耳边频频叹气,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又低声说,“拖了这么长时间,这些天真觉得有点儿累,所以我想好好地休息一天,再仔细地考虑一下。沐莲,你明天早上就不要急着回景仁宫了。”
卷毛儿皇帝心里一有事儿,一般都会这么说。等随后自己想通,凡事便又慢慢地顺畅了。我见他如此安排,当即便温声说:“好啊,明儿个既然不用起早,那我今晚这就为你来一针。休息得好,想起事来才能更清楚。”
他听过,这就抬手在我脸上轻轻地蹭了蹭:“沐莲,你不要担心。这些事,我心里有数的。”
朝堂上的事真是瞬息万变,等到了三月,卷毛儿皇帝的犹豫惋惜便完全转成了苛责发难。就因年羹尧在奏折中将“朝乾夕惕”写成了“夕惕朝乾”,这人就说这是不敬之心的一项证据,随后便又革掉他川陕总督的职位将其调往杭州任职。
这个年羹尧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遇上这样的事,本就应该低调一些才是,谁想他还显山露水地让下人装了几十车的财物一路从西安运往杭州。不但如此,他还在赴任途中逗留在仪征观望不前,竟然期待卷毛儿皇帝能改变旨意,对他重做安排。
等年羹尧到杭州后,卷毛儿同志忽又翻出了这人去岁十月回京述职期间的事,说他故意违背圣意馈送三阿哥弘时一万两银子。
要说起这馈送之事,卷毛儿皇帝以前是下过旨意的,凡各省督抚来京,不许馈送在京大臣官员和皇子等人,不然将以重罪论处。
年羹尧不是傻子,卷毛儿翻起旧事,他立马便否认银子之事并非是馈送,实际上是三阿哥弘时遣人到他那里借用的,并没有违背之前所下的旨意。
这样一来,弘时便惨了。堂堂的一个皇子,竟然明目张胆地去向来京的总督借银,而且数目也很客观。明说是借,可总督哪有胆量要皇子还银的胆量,这样子便成了勒索讹诈。卷毛儿同志听了这个,自然觉得弘时此举让他在众臣面前蒙羞丢丑,随即便大发雷霆将其发与廉亲王允禩为子,革除了弘时的皇子身份。
卷毛儿同志的脾气,确实算不得好,现在如此惩处弘时,说实话还是有些过了。直到八月孝期完毕,耿青岁和我一起随着卷毛儿皇帝搬往了圆明园后,她这才悄悄地告诉我:“沐莲,咱们元寿和天申中毒的事,很有可能和弘时有关。”
我之前的确曾怀疑过弘时的,但现在忽地被青岁证实,我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姐姐,真是他指使的吗?”
“我也不太清楚。”说完,她就赶忙凑过来对我耳语道,“沐莲,这是从养心殿的一位内侍太监那里听来的。他说那天皇上叱责弘时,说他平日就知道收买人心、欺凌幼弟,和当年廉亲王欺父弑兄是同一个德性。你想想,以前那人可是派人刺杀过废太子的,如果不是弘时也对咱们孩子做过此等事情,皇上怎么可能连‘弑兄’的话都说出来了呢?”
青岁的话也有道理。卷毛儿皇帝革除了弘时的皇子身份,这次还勒令齐妃李氏留在皇宫里,不得搬往圆明园。如果单是为了那银两的事,还真是过于严苛了。
现在青岁一提中毒的事,我这就又赶忙低声问她:“姐姐,弘时平日虽然顽劣,但还不至于如此大胆……做出这种歹毒的事吧?”
“应该不只他一个。”青岁冷哼了一声,接着便很是不满地撇撇嘴,“皇上既然把他和廉亲王连在一起骂,想必觉得他们是一丘之貉,不然也不会让那人认弘时为子,把他们视作一党了。”
我怔了怔,随后又轻声道:“姐姐,此事……齐妃会不会毫不知情啊?想想孩子们中毒后她那表情,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样的事,当然是人越少知道越好了。”青岁说完,却忽又换成了一脸担忧、不知所措的模样:“沐莲,现在我们搬到了园子里来,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
说起孩子们以后的事,我心里更是没底儿,不然也不会生出要为元寿定亲压灾的主意了。现在她一提,我也忍不住连声叹气:“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要咱们两个走得正,平日里多做些善事,也就算是为孩子们积德了。”
青岁听过,也忙缓过神儿笑道:“沐莲,你还真是说对了。要说这积德的事儿,你以前可是没少做。再瞧瞧馨儿,她的这个额附那也是个善心人,可比一般那沽名钓誉的人好多了。对了沐莲,他们下个月不就要成婚了吗,怎么还不见你动手给馨儿准备嫁妆啊?”
我叹息着笑:“恬馨这孩子已和那人商量过了,他们以后要到民间去做那流诊的大夫,所以嫁娶之事也只和普通人嫁娶一样,要简简单单地办。”
“啊?”青岁立马讶异着看着我道,“咱们馨儿可是公主,这终身大事怎可如此清简?”
我很是无奈地叹息:“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孩子们有自己的心思,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最后也只好顺他们的意了!”
青岁怔了怔,随后便试探着轻声问:“这……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能怎么说?”我淡淡地笑着看她,“他现在忙得很,那个年羹尧和隆科多,就够他忙的了……”
她见我提起这些事,这就又往我身边凑了凑:“沐莲,听说年贵妃这几日又犯了病。还有福慧,好像也不怎么好。”
除了皇后和齐妃,这回我们都随卷毛儿皇帝搬进了圆明园,当然也包括年贵妃在内。
自年羹尧获罪后,卷毛儿虽然待小年同志一如往昔,但她作为年家的人,心里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所以身子也就一天天坏了下去,太医院的御医屡次开方子熬药都没怎么起效。
现在青岁提起她,我立时便缓声问她:“怎么,你过去探病了?”
她赶忙摇摇头:“咱们两个和她一直都不怎么亲近,现在她们年家这个样子,我若过去的话,这不是自个儿找气受吗?”
我听了笑:“你说的在理,所以我也没有特意过去。姐姐,馨儿的婚事虽然不用特意大办,但这婚嫁的规矩……我其实不怎么懂的,这几天怕是还要找你帮忙呢!”
“放心吧,这些我会注意的,你就不用太操心了!”青岁满口答应着,然后便又笑着对我说,“沐莲,馨儿眼见就要出阁,你这个做额娘的,只要教好她婚后的妇人之道就可以了!”
恬馨的婚礼日期在九月十六,这是去年她卷毛儿老爸找人合过八字后特意定下的日子。掐指算来,也就只剩下一二十天的时间了。
青岁对我说起这个,我忽就想起了以前额娘的那些婚前教育。哎,没想到时间过这么快,一转眼我的女儿可也要出嫁了,真真是恍如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