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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朔云飞渡第3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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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韩烟听他语气温柔,字字贴心,一时间有感而发,心中触动,竟是不觉落下泪来,道:“……北堂,若是能一世与你如此,我情愿短寿三十载,也是好的。”北堂戎渡神色动容,抚着青年的鬓发道:“呸呸呸,不许你这样胡说!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忌讳,什么死啊活啊的,咱们自然是长长久久地在一处。”沈韩烟眼里柔情徐徐,语气里亦是柔情缠绕,抱一抱北堂戎渡的肩膀,轻声道:“……嗯。”

一百三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北堂戎渡见沈韩烟心情似乎平复了下来,便捏了捏他的耳朵,笑道:“大过年的,倒像小孩子一样哭鼻子了。”沈韩烟笑一笑,起身去洗了一把脸,澹然一哂,道:“你就笑话我罢。”北堂戎渡歪在榻上笑吟吟地看着他,却忽想起什么一般,收敛了笑容,问道:“父亲刚才……来看我么。”沈韩烟拿毛巾擦着脸,唔了一声:“可不是?想必是知你醉了,来看看你怎样了。”说着,不觉有些感慨:“果然,在父母眼里,不管你多大了,也还是孩子,都得操心着呢。”

北堂戎渡有些默然,不禁苦笑一下,心中暗想你哪里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来看我,又何止是因为父子之情这么简单?然而心中虽是这样想,却不能透露给旁人一个字,想了想,忽道:“韩烟你说,若是对谁有恨,有仇,往往就能十年百年地那么一直恨下去,可要是喜欢了谁,却能不能十年、百年、一辈子地一直喜欢下去,永远不变?”

沈韩烟听了这话,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北堂戎渡为什么忽有此问,不过倒也还是认真想了一想,然后答道:“这个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的时候,哪怕两个人相对一生,日日在一处,也没什么着落,可有时,说不定哪怕一眼,也能顿生情意的罢。”北堂戎渡听了,淡淡哦了一声,又随口问道:“韩烟,那你既是说过喜欢我,却到底是怎么个喜欢法?”沈韩烟看了他一眼,从容说道:“那大概就是……我等的,就是你,除了你,不会再有旁人了。”

除了你,不会再有旁人了……北堂戎渡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再想及心中另一桩心事,突然间又问道:“那如果……等不到呢?要是那个人,永远……也不肯,不愿意呢?”沈韩烟不假思索地道:“那就一直等,直到等到的那一天。”

北堂戎渡默然,勉强笑了笑,道:“哦,这样啊……”起身套上靴子,将外衣穿好,对沈韩烟道:“这个时候,想必正有杂耍什么的,咱们也去看看罢。”沈韩烟关切地摸了摸他还微微发热的脸,道:“不再睡一会儿了?”北堂戎渡摇一摇头,将头发略理了一下:“屋里热烘烘的,本来就闷,再待得久了,只怕越发要头晕,不如出去看看戏,醒醒神才好。”沈韩烟道:“说得也是。”

适逢外面正搭台摆开角抵戏,北堂戎渡寻了一处座位,喝茶看了一会儿,却没见着北堂尊越,北堂戎渡用手支着头,半眯着眼睛,只觉得周围闹哄哄的,一时间酒意上涌,眼皮儿倦殆起来,不知不觉便开始打起了瞌睡,旁边沈韩烟正看到精彩处,忽然却觉得肩头一沉,扭头看去,就见北堂戎渡已是靠着他的肩膀打起了盹儿,沈韩烟见状,不由得就有些哭笑不得,总不好当真让他就这么睡在此处,索性唤人过来,吩咐备一乘软轿,片刻之后,轿子已然备好,沈韩烟手脚轻慢地将北堂戎渡拦腰抱起,送到轿中,回碧海阁去。

……北堂戎渡模模糊糊之间,觉得自己似乎正被谁抱在怀里,那人的手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抚摸着,动作越来越狎昵放肆,将他的衣衫慢慢地一件一件往下脱,北堂戎渡平生哪里受过这等狎玩,不禁一下子清醒过来,心中大怒,睁眼厉声喝道:“……谁?!”同时抬掌便拍了过去。

那人低声笑起来,拦住了他的手,同时周围似乎微微亮了,只见软红罗帐,锦绣衾褥,玉枕成双,说不尽地暧昧,北堂戎渡惊讶地发现那人的面容如此熟悉,眉毛修直,眼瞳幽深,皮肤光滑凝腻,柔和的昏黄烛光照在脸上,甚至似乎在那无瑕的肌肤间镀出了一层玉色的薄薄微光,却不是北堂尊越,还是哪个?北堂戎渡愕然地看着对方,道:“……父亲?”

北堂尊越却并不回答,只是懒懒低笑,手指暧昧地抚摩着北堂戎渡的脸,北堂戎渡心中油然生出警觉之意,皱眉推开男人的手,然而北堂尊越却突然猛地一把将他按在床上,压了上来,北堂戎渡大惊,弹身欲起,同时一拳挥出,打向北堂尊越的面门。

一时间两人近身斗成一团,最终北堂戎渡到底还是被北堂尊越制住,男人一手反拧着他的胳膊,将他牢牢按在榻间,另一只手则粗鲁地剥光少年的衣裳,既而探进裤子里,一把捉住了北堂戎渡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

北堂戎渡拼命挣扎,他大声地喝骂叱叫,但北堂尊越却只是充而不闻,理也不理,只死死压制住他,从身后扒下了他的裤子,分开紧闭的双腿,然后猛地狠狠顶了进来,长驱而入,北堂戎渡顿时惨叫一声,几乎背过气去,可身后那人却不肯放过他,连喘气的工夫都不给,便点了他的|岤道,令他不能反抗,既而死死握住少年的腰,开始大力挞伐起来。

北堂戎渡觉得自己似乎就快要死了,他可以感觉到血正顺着腿往下慢慢流淌,他奋力冲击着|岤道,大声咒骂,却只换来身后的男人更剧烈更用力的侵犯,身体被颠来倒去地摆弄成千百个姿势,肆意玩弄。渐渐地,北堂戎渡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再有多少力气继续冲击着|岤道,他全身都是冷汗,困难地半睁着眼,哑声求饶道:“……爹……疼、疼……你饶了我……”那人却只是轻笑着在他耳边喷吐着炙热的气息,叫他的名字,仍然继续强行在他体内掠夺,北堂戎渡的意识逐渐模糊,只听见耳畔男人低低叹息道:“渡儿……戎渡……戎渡……”

……北堂戎渡猛地坐了起来,全身大汗淋漓,额发湿漉漉地粘在肌肤上,胸膛急遽起伏。他微微喘着粗气,满头满身的冷汗,只觉得嗓子发紧发干,也不知道到底是惊是惧,身上软绵绵地,几乎没有什么力气。

“原来……是做噩梦……”北堂戎渡有片刻间的恍惚,就仿佛自己并非身在人间一般,直到静了一会儿,才略略舒出一口气,总算是逐渐平复了情绪,他定一定神,这才忽然发现贴身的小衣已经被汗水濡湿,紧贴在肌肤上,黏糊糊地十分难受。

周围的景物再熟悉不过,是他的卧室,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房中昏暗一片,北堂戎渡掀开身上凌乱裹着的毯子,朝外唤人送水进来沐浴。

一时间洗过了澡,换了衣裳,北堂戎渡叫人抱北堂佳期过来,片刻之后,一名侍女抱着身穿大红刻丝小袄的北堂佳期走进室中,北堂戎渡伸手抱过粉团儿一般的女儿,眉宇之间透出几分温和之色,亲了亲她柔嫩的小脸,心中由于方才那噩梦所带来的阴影这才暂时撇了开去,取了一只自己小时候用过的金丝八宝海珠项圈给她戴上,看看时辰已经不早,应该快要开宴了,便用一件婴儿用的小斗篷将北堂佳期裹了,一同上轿前往泷月殿。

一路之上彩灯遍挂,人声语笑喧喧,丝竹绕耳,吹拉弹唱,一片歌舞升平,尽显纸醉金迷的铺天奢华,待进了正殿,迎面便是满目的花团锦簇,粉腻脂香,一群美貌女子团团围坐,衣裙琳琅,罗袜生尘,满头珠翠明铛,高髻如云,一室皆是流丽的华彩,其中谢氏与宋氏坐在一起,除此之外,皆是北堂尊越较为宠爱的姬妾。

沈韩烟已在座间,见了北堂戎渡至此,不觉面上微微露出笑容,北堂戎渡却是看着上首的北堂尊越,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抱着怀里的北堂佳期上前,道:“……儿子方才睡过了头,因此来得迟了。”

北堂尊越自然不会理会这等小事,只是见北堂戎渡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眉心也隐约有些蜷曲,便道:“……怎么脸色有些不好?”北堂戎渡勉强一笑,不露丝毫破绽:“大概是酒还没醒透罢。”说着,已坐了下来。

诸人把酒言欢,殿中灯火通明,歌舞正兴,一众美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曲意奉承北堂尊越,一旁北堂戎渡却只是精神不大奋振,自顾自地一面吃酒,一面逗弄着北堂佳期,与沈韩烟说话,正值此时,却听一旁宋氏轻声道:“眼下姑娘还小,爷与少君吃酒说话,未免不便,不如让妾身照看着姑娘罢?”

北堂戎渡打眼看去,就见宋氏满面羡慕之色,正看着他怀里的北堂佳期,眼里隐隐有着期盼的模样,北堂戎渡顿一顿,到底还是将孩子交给了她,道:“……好生照看着。”宋氏见状,忙摘下手上尖利的镂金菱花嵌翠护甲,这才小心地接过北堂佳期,满面喜色,旁边谢氏亦是喜悦,两人欢喜地凑在一起,端详着婴儿,轻轻逗弄起来,连酒菜也顾不得吃了。

殿内一曲曲靡靡之音,红袖招展,北堂尊越修长的手指淡淡摩挲着掌中光滑的玉杯,目光有些漫不经心,似在观看歌舞,又好似全然心不在此,眼中余光只时不时地划过北堂戎渡的侧脸,北堂戎渡眼下穿一身素净颜色的华服,以天水蓝和月白为主,依稀如同月色倒映在一池碧水当中,波光潋滟,比之满殿的花团锦簇,独于繁复华美中更见一分清冷自矜,面上的神情恍若游离在歌舞喧嚣之外。北堂尊越见少年明明白日里还颇有兴头,此时却仿佛哪里有些不妥,虽一面看着歌舞,一面与沈韩烟饮酒谈天,但眼内却隐隐有意兴阑珊之色,近乎落落寡欢,连笑容也是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便道:“……渡儿,怎么了。”

一直到开宴,北堂戎渡的心思都是有些恍惚不定的,隐隐有一丝情何以堪的迷惘,北堂尊越唤了他一声,他也只是恍若未闻,好象没有听见,一只手放在膝上,另一只手则执着杯子,懒懒喝着杯里的酒,北堂尊越见他不答,于是又问了一句道:“……渡儿?”北堂戎渡这才似乎回过神来,一下抬起了头,恍然回首,耳上挂着的长长流苏坠子晃动出一道清冷的光,轻轻‘啊’了一声,诧异道:“……爹在叫我么?”

少年抬头的瞬间,就看见男人漆发华袍,金色的凤目里,只肆无忌惮地映着一个人的身影……北堂尊越见他这副懵懵的形容,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本座不在叫你,还叫哪个?”又道:“今晚见你这个模样,似乎没有什么兴致。”

〖……除了你,不会再有旁人了……那就一直等,直到等到的那一天……〗

北堂戎渡顿了顿,微一凝神,心绪虽是复杂,但眼中却已蕴出了一分若有似无的浅浅笑意,好似里面有波光沉醉,潋滟不休,微微侧首过去,耳上细碎的流苏末梢掠过脖子,只觉一阵冰凉,透过肌肤沁入心底:“下午迷迷糊糊地睡了半天,到现在还没怎么太清醒,正转着神呢,过一会儿大概就好了。”北堂尊越听了,语气中就有了几分罕见的温暖与关切,道:“既是如此,就不必再喝酒了,叫人拿茶过来。”

北堂尊越的眼神是温柔的,北堂戎渡贪恋这样的温暖,可又隐隐对这样的柔情生畏,就仿佛明知道甜蜜的糖果中包着毒药,可只因为对那一层美味的糖衣恋恋不舍,便终究还是犹豫着,到底把那糖果吃下了肚去。他想起梦里北堂尊越汗津津的眉眼,那面容上餍足的神情以及粗暴的侵犯,那种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的处境无能为力,被别人完全掌握的情形,令北堂戎渡觉得自己就好象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任凭对方下刀子,这样的感觉,他极度厌恶。

整个无遮堡里尽是丝竹笑语,灯光亦装点照亮了整个夜色中的巍巍巨堡,就连冻起冰层的水面上,也有一盏盏莲灯被放在那里,散发着橘黄的柔光。北堂戎渡拈一拈手里的金樽,含笑道:“今夜既是尽欢,岂能无酒,改为喝茶?我觉得眼下似乎也精神了些,就先敬父亲一杯罢。”说着,起身亲手斟了酒,奉与北堂尊越面前。

北堂尊越举杯饮尽,借着酒意,见面前北堂戎渡衣色素美华净,上面精致的花纹软若繁漪,一朵一朵的并蒂莲绣在衣领和袖口上,如同幽幽绽放了莫可名状的心事,衬得整个人仿若出岫凇云,那样清冷飘逸的颜色,穿在少年身上,令人一见之下,连心也仿佛不知不觉间柔软了下去……北堂尊越一时间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北堂戎渡的手腕,将北堂戎渡扯到身旁坐下,重新满上酒,然后大笑着高举酒杯,樽内碧绿的液体当中,有光影浮沉:“如此,你我父子今日,不醉无归。”

男人抓着他的手腕,就如同梦中的情景一样,北堂戎渡几乎下意识地就欲甩脱,但总算及时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眼波流转之间,神情暗昧不清,好似不可捕捉的云雾一般,眼神扑朔迷离,却只是敛一敛眸,微微笑道:“……好。”

大殿之中酒香迷醉,女子笑语盈盈,精美的酒樽里从来都不曾空过,总会及时被添满了美酒,北堂戎渡坐在北堂尊越身旁,言笑晏晏,柔软的嘴唇总浸在酒汁里,润泽得有如被露水打湿的花瓣,只管左一杯右一杯地喝将起来……一个人若是有心事的时候,总比平日里更容易醉,因此酒宴到了一半的时候,北堂戎渡已经有了七八分酒意,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长发有几缕散在雪白的脸颊上,让人移不开眼睛,脚步略显颠乱,灿然一笑之后,便一手捋一捋垂下来的长发,另一只手则高举着手里的纯金酒杯,将杯内的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即打了一个酒嗝,眯着眼睛看着北堂尊越,笑不可遏,道:“……既然是新年……儿子……彩衣娱……亲……呃……娱亲……”说着,自顾自地摇摇晃晃走到了殿外。

彼时月华初升,月辉自天际畅然洒落,如水银泻地,外面月色遍涂,夜色寒凉如水,北堂戎渡在殿外的一株梅树上折下一根长枝,这才重新回到大殿中,他右手握着那根树枝,笑着掂了掂,做出一个起势的动作,然后便长声笑道:“……奏……乐!”

琵琶声起,北堂戎渡纵兴舞剑,随着他身形蹁跹,袍袖翻滚,梅枝上的白色花朵被簌簌抖落下来,如同一场气息芬芳的小雪,檀香珠冠下的青丝飞散一身,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北堂戎渡醉意朦胧中,脑海里忽然涌进了一些杂乱无绪的东西,眼前也花得厉害,只模模糊糊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第一次取下脸上的面具,薄唇,修眉,凤眼,然后见他瞧得发呆,便轻笑一声,揶揄道:“……看傻了?”——

就这么突然之间发现,有些人,有些事,原来就算是漫过了一生的时光,也从来在心里忘不尽,忘不掉,忘不了……

北堂戎渡凤眸流醉,步态摇摇,每一次舞动间,枝上的花瓣便纷纷扬扬地落上重重织花衣袖,秀彩飘逸,动有风姿,直令众人的目光尽数被吸引住,不禁如痴如醉,北堂尊越远远看着,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冲动,直想用什么匣子将少年装起来,锁得严严实实的,除了他以外,再不让别人窥见一丝丽色……正遐思之际,却只见北堂戎渡把手里的梅枝向半空一抛,长笑几声,已演完了一套剑舞,摇摇晃晃地走了回来,一路从袖中不断跌下雪白的花瓣。北堂戎渡回到座间,眼神迷蒙,径直扑通一下坐在北堂尊越身旁,北堂尊越稳稳接住他,左手环在少年的腰际,放柔了语气,低笑着道:“……怎么,醉了?”

北堂戎渡歪着头,醉染双颊,嘴唇红红的,如同沾衣欲湿的花瓣,他笑得迷迷糊糊,一只手半抓半拽着男人的衣角,笑道:“没……没呢……等会儿,我还去瞧他们……放炮仗……”他拿起装满了酒的杯子,往嘴里倒,北堂尊越嗤声笑着,一手替他擦去嘴角的残酒。

等夜彻底黑得尽了,外面便开始鞭炮声大作,流焰腾天,照亮了天空,万点金星齐齐炸开,火花怒放,满殿的人皆朝外看过去,宋氏则用手掩住北堂佳期的双耳,以防鞭炮声吓到了她。北堂戎渡离席出殿去看,夜风一吹,凉意侵在被酒烧得火烫的脸上,两颊的肌肤登时滚滚地热辣辣起来,只觉头晕目眩,脚下亦十分虚浮,他看了一时,又回到座位上,沈韩烟见状,便瞅了个空儿,低声道:“北堂,你已醉了。”北堂戎渡醉眼朦胧地半眯着眼睛,挥手笑道:“没……没呢……没……”

直至夜色深沉起来,众人吃过饺子,北堂戎渡已经喝得七荤八素,跌跌撞撞地去后面方便,他解过手,也不让人跟着照看,只自己信步乱走,此时夜空中繁星璀璨,明月高照,无数灯盏与满天繁星互为辉映,到处都是笙歌阵阵,灯火重重,笑声人语以及风里浓郁得散不去的酒香,混淆在一起,令人迷醉,寒冷的夜风撩起北堂戎渡的头发,周围的尘世喧嚣仿佛都远去了,眼前尽是一片氤氲的模糊,北堂戎渡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顿时酒意翻涌,势如排山倒海一般,那最后一点儿残余的神志,终究被冲得烟消云散了。

后来酒宴散去,北堂尊越见北堂戎渡一直没有回来,便以为他已回碧海阁睡下了,自乘了软舆回遮云居,路过一处假山时,却不经意间看见一个人正倚坐在一棵红梅树下,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正是北堂戎渡。北堂尊越见状,便命人停下,自己步下软舆,随口吩咐道:“你们不必在此候着。”四名轿夫听了,便抬着软舆,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夜色当中。

北堂尊越朝树下走过去,一面道:“……渡儿?”北堂戎渡迷迷糊糊之间也不知怎地,却是竟听见了这声音,遂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皮,朦胧中,只觉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他此时早已醉得透了,神志全无,只挣扎着扶着树身站起来,醺醺然地就朝着那人踉踉跄跄地走过去,一面伸手胡乱拢住被风吹起的发丝,醉眼朦胧之中,脚下跌跌撞撞,醉得站不住脚,突然间身子一倾,顿时朝前倒过去,双臂本能地一抱,踉跄撞来,当即就将那人抱个满怀。

北堂尊越被少年突然抱住,略略一怔之下,心中又有些欢喜,正欲去看他醉得怎样了,却听北堂戎渡嘻嘻笑着,竟是双臂箍紧了他结实的腰身,将他抱起来转了一圈才放下,嘴里含糊咕哝道:“……韩烟……你怎么……重了、重了好多……”北堂尊越乍听之下,脸色顿时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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