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使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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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方筝觉得自己好象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漂泊了很久，谢凡是她的舵手，带领她一次又一次冲上高高的浪尖，又从浪尖急速的坠向谷底，飞速下坠的感觉让她的灵魂出壳。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蕴藏了这么多的激情，更不知道人间有这样彻底的快乐。当激情渐渐平息时，她久久地眩晕着，浑身象被抽空了一样，无法思考，甚至无力睁开双眼。
她很感激谢凡没有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谢凡仍然温柔地爱抚着她滚烫发烧的肌肤，轻轻吻着她有些干燥的嘴唇，这使她有种安全感。当她的喘息稍稍平定以后，谢凡轻轻抱起了她的身体，她无力地勾住谢凡的脖子，任由她带自己到任何地方。这一刻，她好象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谢凡的。
谢凡把方筝抱进了浴室，腾出一只手，调好水温，打开喷头，为方筝冲洗着身体。水流中，方筝的身体美得不可方物——她的肌肤白皙得象牛r一样，柔嫩得似乎吹弹可破。谢凡忍不住在心底发出惊叹。她看到了方筝腿上淡淡的血迹——尽管她很小心，但是仍然弄伤了她。谢凡有些心痛，却又由衷地感到骄傲和感动。方筝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眼睛微微闭着，但却仍然感到了羞怯，她贴进了谢凡的怀里，不让她观察自己的身体。谢凡抱紧了她，一遍一遍地吻她，方筝本能地反应着，只盼望这一刻不要停止。
谢凡为方筝擦干了身体，又将她抱回另一张床上，盖上被子，抱紧了她柔软的身体。
很显然，方筝已经累到了极点，她开始感受到浑身的酸痛。
“是不是很痛？”谢凡在她耳边轻轻地问。
方筝摇了摇头，她不想谢凡担心。但是，她的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谢凡吐出的气流象电流一样窜遍她的全身。象所有刚刚发掘了自己生命本能的人一样，欲望又悄悄地萌动了，可是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否还有力气承受新一轮的冲击。
“好好睡一觉。”谢凡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轻轻地抚摩着方筝的身体，力道恰倒好处，让方筝觉得最舒服。在她的爱抚下，方筝很快进入了梦乡。
方筝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天已经亮了。她一动也不动，感受着谢凡的怀抱和自己身体的变化，倾听着谢凡在她耳边发出的均匀的呼吸。所有的一切，真的不是梦。方筝有些羞惭，又有些喜悦，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迷茫。此时，她跟谢凡之间没有任何的遮挡，就好象是一个人似的，但她不能确信，这样的接触是不是真的可以跨越那个巨大的秘密。也许，正相反，在经历了这样亲密的接触之后，她们的一切反而更加复杂了。
方筝正在患得患失，谢凡的手臂忽然一紧，在她耳边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你醒了？”
她的声音是亲昵的，方筝的心碰的跳了一下，却没有回答。
谢凡决定帮她克服羞怯的心理，将她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凝视着她：“嗨。”
方筝心跳如雷，哪里敢看她，就要将头缩到她怀里。谢凡的动作比她更快，吻住了她的嘴唇，双手已经开始不安分了。方筝闭上了眼睛，呼吸随着谢凡手的游移渐渐紊乱了起来。谢凡的动作比凌晨的时候更熟练了，方筝觉得自己连抗拒的力量都没有就陷入了意乱情迷之中。
“还痛吗？”恍惚间，方筝听到谢凡轻声在耳边问，方筝皱着眉，胡乱摇了摇头，她压g就不愿去想，只想继续。
“我可以吗？”谢凡的动作没有停，却故意逗着方筝。
方筝觉得快被谢凡折磨地发疯了，她气恼地嚷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话没说完，已经改成了一声急促的呻吟，谢凡适时地冲进了她的身体。方筝忘记了气恼，忘记了忧虑，本能地迎了上去。谢凡不再是先前的温柔，她象一头矫健有力的小豹子，充满了野x和征服的欲望。在她狂野的掠夺中，方筝再次迷失了自己。
剩下的时间里，两个人好象在不停地做爱，甚至在半睡半醒之间。谢凡象个贪婪的永不满足的孩子，方筝似乎也乐于并甘心沉湎在对她的放纵里，努力地应和着她，也释放着自己。身体的接触使她们完全冲破了俗世凡尘的束缚，在纯粹的爱的世界里，她们都还原了自己，彼此毫无顾忌地说出了自己的爱恋。
方筝是在谢凡真挚的“我爱你”中沉沉睡去的，但是，却在同样的噩梦中惊醒。梦中，谢凡嘴里说着“我爱你”，手里却是一把沉重乌黑的枪，枪口就顶在她的太阳x上。方筝看着谢凡冷冷的眼神，感觉她正扣动了扳机，她的身子一震，整个人都惊醒了。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伸手去身边的谢凡，但是，却了个空。
接着，她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定了定神，她发现右侧太阳x被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顶住了，她用眼角扫了一眼，心一下沉了下去，是一把黑色的手枪！
第18章
谢凡托着一个盛满饭菜的托盘快步向房间走去，她心里暗暗祈祷方筝还没有醒来。一整天的时间，她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仅吃了一次饭，还是昨天晚上剩下的冷饭，她担心方筝的身体受不了，因为点餐只能点套餐，她想让方筝吃得好一点，于是趁她还在熟睡中，匆匆下楼去要了些合方筝口味的饭菜。此时，她的心情急切而又甜蜜，只想早点见到方筝。
方筝慢慢地扭过头来，看清楚了持枪的人，居然先是松了一口气——不是谢凡，是一个身材中等、肌r发达的中年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那，谢凡呢？他们是干什么的？抢劫？方筝的脑筋飞快地转着，一边焦急地扫了一眼房间，谢凡不在房间里，她心里塌实了许多。
“先别动手。”又有一个人从持枪男子背后的窗口爬了进来，一边压低声音说。
“我才舍不得呢。”持枪男子嘿嘿笑着，不怀好意地回答。方筝看到他眼里y亵地目光，心一下提了起来，双手拉紧了被子，紧张地呵斥道：“你们想干什么？”她意识到自己现在身无寸缕，不禁又惊又急，没有了办法。心里不由盼望谢凡能赶紧来救她，但是她来了又能怎么样？对方是持枪的孔武有力的大男人。想到这里心里反而又盼着她不回来了。
窗口又陆续爬进两个人，每人手里提一把手枪，也站在了床边。
方筝看着他们不怀好意的目光，心里又是厌恶又是紧张，只觉得心跳得要吐了出来，她闭了眼睛，强作镇定地威胁：“你们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呵，这还是个不怕死的呢！”第一个进来的人调侃道。
“先干正事。”第二个进来的声音沉稳，似乎是他们的头目。“老二，你去门后等她进来。老三，你把这个妞弄到洗手间。”他的话音一落，被称作老二的快步向门口走去。
等谁？等谢凡？方筝心里一惊，也顾不上什么危险了，大声喊了出来：“来人哪，救……”
第一个进来的男人没有料到她真敢叫出来，一时慌了手脚，一手捂住方筝的嘴，另一只手将枪c回腰间，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妈的，臭女人，你不要命了……”
老大也赶紧过来帮忙。
方筝的这一声呼救出乎他们的意料，刚走到门口的老二也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扭头想看发生了什么状况。三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方筝身上。
这时，门砰地被踢开了，老二的半边脸被门砸了个正着，他痛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往后打了个趔趄，但是，他反应很快，一边后退一边迅速举起了枪。但是，来人比他还快，一个身影紧跟了上来，抓住了他的枪身，喀嚓了一声，老二扣动了扳机，但是没有子弹s出，他低头一看，撞针已经被卸了下来。他惊呆了。
但是显然，谢凡的主要注意力不在他身上，她借助惯x撞开了他的身体。四米开外的老大正举枪要向她s击，谢凡一扬手，一道银光s了出去，老大惨叫一声，捂住手腕垂下了身子，他的手腕上c了一把吃饭用的叉子，微微地颤着。老三的枪只拔到了一半，枪已经落到了另一个人手里。等他回过神来，谢凡已经用他的枪指住了他的头，他目瞪口呆，一动也不敢动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短短的几秒钟的事情，方筝简直不能置信，她目瞪口呆地目睹了一切，几乎以为是做梦。
“你没事吧？”谢凡关切地问方筝。她似乎g本没有把那三个人放在眼里，连看也不看他们，但是，奇怪的是，那三个人都呆在当场，没一个人敢跑。
方筝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心里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竟然为谢凡的身手感到骄傲，但是同时，她也感到了惆怅，到现在，她已经能确定谢凡真的就是张少杰所说的黑天使。仅有的幻想也失去了，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隐隐作痛起来。
谢凡觉得她神色有些奇怪，她料想是自己的身手已经引起了方筝的怀疑，但是一切不能挽回。另外，这三个杀手显然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应该除掉的，但是，她不能在方筝的面前杀人。谢凡的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对方筝柔声说：“你先去洗手间，换好衣服。”
方筝看到了她眼底的杀机，心里一冷，这个冷酷的谢凡不是她所认识和接受的。她的脸色不知不觉苍白了起来，她的声音有些空洞，缓缓地说：“不要杀人。”
谢凡一愣，勉强笑了笑：“我当然……不会的。”她思索着方筝为什么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一边用毛巾包住了方筝的身体，她感觉方筝的身体在颤抖。把方筝送进洗手间，在方筝关门的一刹那，谢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方筝，等你出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顿了顿，又说，“是关于我的。”
方筝的心里一颤，她担心自己换衣服的时候谢凡会做什么，也许出来以后什么都变了，她们再也无法面对。想到这里，她有种投入她怀抱的冲动，但她克制住了，点了点头，默默地看了一眼谢凡，轻轻关上了门。
第19章
方筝将谢凡关在了门外，心跳得异常缓慢沉重。她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嘴唇和身体还留着清晰的激情后的痕迹，可是，除此以外，她的脸色好象被抽空了鲜血，是一片惨白的。有些东西出现得太快，结束得也太快，快得象谢凡的动作，快得让她不愿意相信。她的心似乎痛到了极点，反而麻木了。过了半晌，她才开始换衣服，动作很慢，或者，她g本不想出去面对一切，穿衣服磨蹭了半天。她想也许她可以掩饰，假装不明白的，可是那太不合逻辑了，聪明的谢凡不会相信。那她该怎么办？方筝绝望极了，绝望得想大哭一场，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有。
谢凡一直没有敲门催促自己，或者她也在等待。方筝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逃避了，她的手握在门柄上抽搐了半天，终于慢慢打开了，门只开到一半的时候，靠浴室很近的房间门也突然被人撞开了，有人举枪冲了进来，一边大声喊了一声：“别动！”方筝定睛一看，竟是张少杰！张少杰的枪口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里面的，不用看，方筝也知道他指的是谢凡。
张少杰也发现了方筝，似乎松了口气，叫道：“方筝，快到我这边来！”一边说，一边把方筝拉到了自己身边。转身的时候，方筝看到了谢凡，其他的三个人已经不见了。谢凡冷冷地看着他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但是她眼里的寒意仍让方筝不由自主地心里一紧。
“你别动啊。”张少杰一边拿枪指着谢凡，一边对方筝说，“我已经查过所有的美国的地理杂志社，g本没有这个人。她是骗你的！”方筝没有去听张少杰的话，只是下意识地看着谢凡。谢凡似乎也没有听见张少杰的命令，慢慢地坐在了床上，嘴角浮上一抹轻蔑的微笑，眼神却象是慢慢结冰的河流，一点一点冷凝下来。方筝感觉到了危险，但是，她无力去想怎么躲避，心里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悲凉——让她害怕的是，她感觉谢凡正一步一步地远离自己，而自己却无力去抓住她。
“这是她的资料，你看，上面还有她的照片，错不了，就是她！她就是黑天使。
她……“
“别说了……”方筝想大声制止，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有气无力的，她木然地说，“我都知道了。”
“你说什么？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张少杰呆了一呆，惊讶地问。“那你怎么……”
方筝感觉谢凡的身子一僵，象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但是她不露声色，掏出一只烟，慢慢地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方筝看到谢凡慢慢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嘲弄，一字一顿地说：“原来，你真的早就知道。”
方筝脸色苍白，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此时的她连谢凡的眼神都抵挡不住。
“黑天使，你被捕了。”张少杰对谢凡的镇定自若感到气愤，她简直g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张少杰掏出手铐，向谢凡走去。
方筝感觉到了不对，谢凡的笑越来越浓，但眼神却象被激怒了的狮子，布满杀机，她不由得跟了上去。
“你会用枪吗？”谢凡问了一句，张少杰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谢凡的手指一弹，手中的香烟直s张少杰的面门，燃烧的烟头正弹在他的眉心，张少杰本能地挥手去挡，但是却没有挡住。谢凡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枪，随手一挥，就要扣动扳机。这时，一直注意谢凡的方筝惊叫了一声，合身扑上，挡在张少杰的身前。谢凡一惊，枪口一偏，子弹擦着方筝的左臂s到了墙上。方筝捂住了伤口，呻吟了一声，蹲下了身子。张少杰又惊又怒，一边去扶方筝，一边就要举枪s击，但是一抬手，手里一震，枪被一颗子弹打飞了。张少杰顾不了许多，跪下身子去扶住方筝，焦急地问：“方筝，你怎么样了？”
方筝忍住疼痛，抬头看着谢凡。谢凡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却不看他们这边，只是端详着自己的枪，自言自语地说：“呵，原来我也有失手的时候。”口气里满是自嘲。
“你这个混蛋，你想怎么样？”张少杰愤怒地骂道。
门外一阵混乱，旅馆老板和几个服务生出现在门口：“什么声音？出了什么事情？”
谢凡皱了皱眉，似乎很不高兴被人打扰，她扬了扬手里的枪，老板和服务生看清楚了，吓了一跳，赶紧往回退去。
“你，去打电话叫救护车，要是你愿意报警，也可以。”谢凡指着老板，冷冷地说。
老板满头大汗，他很清楚，在这个山顶上，警察赶到，起码也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谁知道中间会发生什么状况。他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带领服务生，逃也似的跑了。
谢凡收回目光，看着张少杰，慢慢地走近他，张少杰戒备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你艳福不浅嘛，”谢凡冷冷地说。“她是你什么人，还要给你挡子弹。”
张少杰抱紧方筝，不假思索地说：“她是我女朋友！”
饶是谢凡定力再好，她的表情仍然扭曲了一下，她举起了手里的枪。
方筝痛得冷汗直流，她觉得自己的血似乎要流光了，然而更让她痛的是心里的痛，这两种痛苦折磨得她有些神智恍惚。她听不清楚他们在讨论什么，但是尚存一丝理智，她看到谢凡的动作，心里一惊，吃力地说：“别，不要杀人。”
谢凡定定地看了看她，方筝的眼神有些涣散，但是里面的乞求还是让人心碎。谢凡的动作没有停，她挥了一下手，枪柄砸在张少杰的后颈，张少杰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方筝也随之倒了下去，但是在她倒地之前，谢凡抱住了她。
躺在谢凡的怀抱里，方筝一阵心安，意志力似乎接着就要散去了，但是她不舍得，恍惚间，她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谢凡感觉到了方筝的依赖，心情复杂。她将方筝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撕开床单，为她包扎伤口。抬起头来，她看到方筝柔顺地望着自己，似乎还有什么要求。
“放心，我们天使三人组有个规矩，杀一个人，一次只能s一枪，所以，这一次，我不会杀他。”谢凡冷冷地说，方筝可以为了张少杰挡枪口，甚至在这个关头还想到为他求情，谢凡的心痉挛成了一团——一切，到此为止。“至于你，我说过，你还有一周的时间，现在剩下五天了，你自己好好珍惜。”
方筝的眼前一黑，噩梦还是要成为现实的。她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咙，好象有什么一起涌上了脑海，大脑一阵空白，她失去了意识。
谢凡知道方筝的伤并不严重，她只是太累了。看到她昏睡了过去，谢凡再也不能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盯着方筝看了一会，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站起身来，走到张少杰身边，从他身上取出自己的资料，仔细看了看，装进口袋，转身离开。
第20章
“什么？让她跑了？那方筝岂不是很危险？”eln焦急地嚷道，不客气地发了脾气。
“你们警察都是干什么的？”
张少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也恼恨自己的轻敌，但是，让eln这样抢白，心里仍然不舒服。
“你怎么当时不多叫几个人？”eln也觉得自己口气有点冲，但口气仍然不满。
“我当时刚收到传真的资料，又不知道方筝到底去了哪里……”当时实在是太紧急了，“再说，我们国际刑警跟当地的警察协调还要一段时间，我等不及……”
eln意识到他也是因为关心方筝才会鲁莽行事的，叹了口气，看了看病床上的方筝，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放心地说：“你看她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失血太多，医生是不是该给她输点血？”
她的这个建议毫无医学道理，但是张少杰无心反驳她，呆呆地说：“医生说，她的伤并不重，但是她的意志太消沉了，她吃不进东西，睡不好觉，医生只好给她注s镇静剂，强迫她多休息。”
“她这是怎么了？”话一问出口，eln好象意识到了什么，有点惊异，扫了张少杰了一眼，似乎为了掩饰什么，干咳了一声，“呵，听说她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张少杰的脸痛苦的扭曲了一下：“我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我。”
eln叹了口气，顿了顿，担忧地问：“你说那个黑天使还会不会来？”
张少杰没有说话，眼里布满了y云。
“eln，你告诉医生，不要再给我注s镇静剂了。”方筝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只得请求eln的帮助。
“可以。”eln严肃地说，“但是，你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方筝顺从地点了点头，脸色苍白得犹如一抹幽灵，眼神里毫无生气。eln不由得心痛起来，低声问：“方筝，我们是好朋友，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方筝有气无力地安慰着eln，眼神却恍恍惚惚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我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快就会痊愈的。”但是，心里的创伤呢？心里的创伤已经没有机会来痊愈了。方筝想起谢凡说的话，她只剩了四天的时间了。
“那个黑天使……”eln的心里有个莫大的疑问，女x的直觉使她隐隐觉察到了什么。
方筝的眼神制止了她问下去，那种眼神包含了太多的信息，方筝柔和委婉地说：“eln，别问我了，好吗？”
eln震惊地不能说话了。
“天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方筝的声音很温和，但是透着一股命令，eln无法拒绝。
“张少杰还等在门外，我猜他有话想跟你说。”eln迟疑了一下说。
方筝疲倦的摇摇头：“明天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eln似乎还有些犹豫，想了想，忍住了：“好，那我现走了。你好好休息，别担心，警察局安排了警察在门外守着。”
“我不担心。”方筝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闭上了眼睛，忽然莞尔一笑。eln意识到她竟希望黑天使来呢，忧虑爬上她的心头，但她什么也没说，心情复杂地退了出去。
可能是身体太虚弱的原因，或者是镇静剂遗留的作用，方筝终于还是陷入半睡半醒之间。恍惚间，她还是感觉到了有人来到了她的身边，是你吗？她的心里一阵激动，抬起了沉重的眼皮。黑暗中，一个瘦长的人影静悄悄地站在身边。
不，不对，这不是她等待的谢凡。她有些戒备起来。
“嘘——”来人见她醒来，将右手食指抵到唇边，示意她噤声，动作妩媚至极。
方筝虽然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是却觉得有些熟悉，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你是谁？”
“我？”来人似乎迟疑了一下，低声咯咯笑了，“我是谢凡的朋友，专门替她来看你的。”
方筝不能确定，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谢凡呢？”
“你不会盼着她来吧？”来人的口气有些意外，“你不怕她来杀你？”
方筝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平静地说：“她说，我还有五天的时间。”
“哼，”来人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她是上帝？她说什么是什么？”
方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也不想回答。是的，对她来说，谢凡就是她的主宰，从一出现就是。她主宰了她的最大的欢乐，也主宰她最大的痛楚。没有她的时候，她竟然连恐惧的感觉都没有了。
“你不怕我是她派来杀你的？”黑暗中的女子见她不说话，接着问。
方筝沉默了一会，发觉对方似乎等得焦急，便回答道：“不怕。”
“咦？”女子有些惊诧，沉吟了片刻，忽然轻笑了，“别说，本来我还真想替她杀了你，反正警察会以为是她杀的。不过，现在我发现让她亲自动手会更有趣。嘻。”
方筝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清了那个女子寒光烁烁的眼睛，心里一动，低声说：“我记起你是谁了，你……”
“嘘—”巫霞轻轻盖住了她的嘴，“宝贝，我的手里有枪啊。”她的手顺势抚摩了抚摩方筝的脸，叹息似的说了一句：“难怪谢凡不舍得。”顿了顿，她又说了一句，“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日子吧，别浪费了。”说完，她转身走到了窗口，敏捷地翻身跃了出去。
“好好享受你剩下的日子吧。”谢凡也这样叮嘱过自己。方筝怔怔地出了半天神，嘴角牵动了一下，似乎想笑，脸上的肌r一抽动，已经蓄满眼眶的泪水犹如漫堤一样倾泄了下来。
第21章
eln起了个早，匆匆赶到医院，张少杰已经先到了。eln跟他打了个招呼，看到方筝，意外地发现她的j神很好，眼神清亮，面带微笑，简直跟昨天判若两人。
“早。eln”方筝开心地说，“我问过医生了，再观察一下，如果今天情况稳定，下午我就可以出院了。”
“是吗？”eln狐疑地看了看张少杰。
张少杰低声说：“我们也认为医院的环境太复杂，反而不安全。你放心，总部会派人保护她的。”
eln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她点点头，冲方筝严肃地说：“好，那你就好好表现，这是我妈妈为你熬了一晚的乌汤，你乖乖地喝了。”
方筝怔了怔，马上挤出一副苦脸：“你可真会落井下石啊。”张少杰忍不住笑了，他从心里松了口气，觉得方筝总算恢复了j神。eln的感觉却正相反，她觉得方筝有些夸张，好象在掩饰什么。
方筝闭开了她的目光，在eln面前，她有些有心无力的感觉，竟不能继续玩笑。她勉强笑了笑：“怎么，你不用上班了？”
“我可以请假陪你的。”eln盯着她不放。
“张少杰会在这里陪我的。”方筝看了看张少杰，张少杰一喜，赶紧接话：“是的。
你去上班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eln瞥了张少杰一眼，恨不得骂他一句笨蛋，但是还是忍住了，叮嘱道：“那你看好她，让她把汤喝了。如果真的出院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张少杰连连点头。eln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筝，这才离去。
eln一走，张少杰马上按她的吩咐为方筝倒出乌汤。方筝轻松了不少，微笑道：“你还真听她的话，成了她的小弟了？”她接过汤，“我自己来。”张少杰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殷勤了，微微收敛了一下，关心地问：“你觉得伤口怎么样？”
“医生都说了，只是皮外伤，g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方筝安慰道。
“前天晚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张少杰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局促不安，“我真没想到，你会替我挡那一枪……”
方筝呛了一口，急急忙忙地解释：“没什么，如果换上别人，我也会的。”她不想引起张少杰的误会。
张少杰呆了呆，下意识地问：“你是说，你当时……”
“当时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我想谁都会这样的。”方筝避开他的目光。
怎么可能？张少杰有些失望，但是并没有绝望。他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移了话题：“无论怎样，我都得谢谢你。等抓到了黑天使，我要请你一顿大餐。”方筝的身子掠过一阵不易察觉的战栗，她没有说话，心里模糊地想道：抓住谢凡？不可能的，她是天使，怎么甘于被人类囚禁呢？我想她宁愿选择死，也不会被抓住的。方筝被这个宿命的安排刺得心里一痛——注定了她们两个人不能同时存在在一个世界里的。
“不过，我有个疑问，”张少杰迟疑地说，“你不介意吧？”
方筝回过神来：“什么疑问？”
“那天晚上，她为什么没有杀了我们呢？”张少杰凝视着方筝。
方筝被问住了，她当然不会把实情告诉张少杰，但又想不起合理的理由解释。
“也许，”张少杰自言自语地说，“也许她怕警察赶来，来不及动手就走了。”
这个理由很牵强，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方筝勉强地说：“或许是吧。”
傍晚的时候，张少杰开车把方筝送回了家，走到门口，已经有几个警察守在那里，方筝觉得有几个人的面孔很眼熟，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在哪里见过？”
被询问的人似乎有些尴尬，支吾着不说话。
张少杰赶紧说：“总部已经成立了专案小组，他们是奉命保护你的成员。大家是同事，见过也很正常。”
方筝皱了皱眉，认真地说：“对不起，我不喜欢有人总是跟着我。”
看张少杰有些犹豫，方筝很坚决地说：“还有，我不想别人住在我的家里，你们没有必要这样保护我。我也不是污点证人，不用你们监督我的日常行动。”
“我知道。”张少杰叹了口气，“我们只在大厦的周围布置了人监视，不会影响你的私生活。”
“谢谢。”方筝的情绪有些低落，开门走了进去，却将张少杰他们全关在了门外：“对不起，我很累，我想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