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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天骄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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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破天骄》「情色版」(03)

原着:东方玉改编:花间浪子「第三章」试剑盛会祝老头再次收剑入匣,又取起绿鲨皮鞘的匕首,又道:「这是紫艾。」匕首出鞘,大家定睛看去,那匕首长约一尺三寸,隐泛紫光,似是比那两柄剑还要犀利,大家又纷纷给他鼓掌。

祝老头这回没有把紫艾匕收起,就朝大家含笑道:「方才有位来宾提出两柄剑品质一样如何削得断?关于这点,小老儿才说过,宝剑送烈士,就是要送给善于使剑的人。小老儿这试剑会,就是要用两柄品质相同的长剑,把一柄削下三截来,这不是凭剑之锋利,而是要把内功贯到剑上,才可以办得到……」

口气微顿,接下去又道:「至于另一位来宾问小老儿如何削法,小老儿不会使剑,也没练过内功,但小老儿可以表演一手给大家瞧瞧。」

他左手随手取起一支长剑,右手执着紫艾匕,含笑道:「小老儿表演的是削剑,既没练过内功,那就要仗着这柄匕首的锋利,才能把剑削断了。」他口中说着,右手匕首随着话声往长剑上削去。

大家耳中清晰的可以听到「嚓」「嚓」「嚓」三声轻响,紫艾匕首毫不用力的就把那口长剑,削下了三截来。他削剑就像卖甘蔗的削甘蔗一样,轻松得很,这回大家都亲眼目睹紫艾匕果然削铁如泥。不,削铁如泥,削的只是铁而已,他削断的是百炼j钢的长剑。这下看得大家目瞪口呆,全厅都爆起一片爆竹般的掌声。

祝老头放下断剑,又把紫艾匕收入鞘中,然后朝大家拱拱手道:「小老儿献丑,现在请来宾上来试剑了。」十席来宾大家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人上去。

龙在田从腰间取出早烟管,装了一袋旱烟,「嚓」「嚓」的打着火石,吸了一口烟,朝他徒弟田中玉低低的道:「三口都是好剑。」

田中玉道:「依你老人家看,那一口最好呢?」

龙在田喷着烟,笑道:「如果我老人家有三口好剑,还是传给你的好?还是送人的好?」

田中玉道:「那自然是传给我的好了。」

龙在田呵呵笑道:「这就是了。」

田中玉问道:「你老人家是说那口紫艾匕最好么?」

龙在田问道:「这还用问?」

田中玉眨眨眼睛,问道:「紫艾匕好在哪里呢?」

龙在田道:「这三口剑,都是百炼j钢中的j钢,千万件中选一的利器,所谓采五山之j,合六合之英,才能炼得成宝剑,他铸炼了几十年刀剑,点一滴的收集起百炼j英,最后才铸成这三口宝剑,自然是一炉铸出来的了。」

田中玉道:「我是问你老人家何以紫艾匕最好呢?」

「是呀。」龙在田吸了口烟,又道:「你听我慢慢的说,这三口剑,既是一炉铸出,自然要分先后,火候到了炉火纯青之时,火苗就会透出紫气,这紫气就是从炉内炼冶的百炼j钢中发出来的,名为紫苗,也就是这一炉百炼j钢的j英,j英当然不会太多,它只能铸一柄匕首,所以只铸了一柄短剑,剑身隐泛紫光,其x柔韧,锋能断金。」

凌干青听他说得甚是在行,心中暗暗惊异,忖道:「看来此老倒是渊博的很。」

田中玉又道:「那么还有两柄剑呢?」

龙在田道:「他提炼出一柄匕首之后,炉中还有炉百炼j钢的j英,再加冶炼,炉火依然纯青,他第二次铸炼出就是镇山剑,其色纯青,柔中有刚,其利切玉。」

田中玉道:「这么说三剑之中镇江剑最差了。」

「那也不然。」龙在田道:「百炼j钢,愈炼愈j,他虽然取出了紫苗、青苗,但炉中的百炼j钢j英,经过最后两次去芜存j,就现出洁白如玉的光芒,铸成宝剑,钢中有柔,利断百铁,从前的人,认为白纯于青,剑芒以纯白为上品,魏文帝宝剑词就有「白如积雪,利若秋霜」的说法,白居易古剑诗也有「白光纳日月,紫气排牛斗」,白色还在紫色之上呢。」

凌干青拱拱手道:「龙老丈渊博,令人不胜钦佩。」

龙在田连忙含笑道:「凌相公好说,老朽山只是摭拾旧闻罢了,怎敢当得渊博二字?」

正说之间,只听前面右首第三桌上,大家哄然叫了起来,有人大声道:「易老大是淮南剑术名家,咱们推举易老大上去试剑。」此人话声出,全桌的人,都纷纷鼓掌叫好。

另一个人道:「易老大不上去,岂不辜负了大家的美意了?」接着又有人叫道:「对,对,易老大不用客气了。」全厅的人经这几个人叫,也纷纷鼓起掌来。

只见从第三桌上徐徐站起一个四十多岁身穿青布袍的中年人,抱拳朝大家拱拱手道:「兄弟易传淮,练过几年武,今晚只是慕名参与盛会,在这许多高人面前,本来不敢献丑,现在蒙诸位老哥爱护,盛情难却,笨鸟先飞,也只是抛砖引玉罢了,试得不成,诸位幸勿见笑。」他这番话说得极为得体,大家又报以热烈的掌声。

易传淮在掌声中离座走出,往上行去。龙在田又道:「淮南易家倒确是有名的剑术世家,当年有八手剑之誉的易淮德大概是他的祖父辈了。」他对武林人物掌故,似是极熟,说来如数家珍。

易传淮走到上首,朝祝老头拱拱手道:「在下献丑。」

祝老头连忙还礼道:「易大侠客气。」

易传淮右手取起一支长剑,左手也随手取起一支,然后正身凝立,缓缓纳了一口气,缓缓举起右手,大家看他举剑之时,剑尖起了一阵轻微的颤动,可见他已把内劲运集到剑身之上了。大厅上一时之间,人声顿寂,几十双眼睛,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

只听易传淮口中开气吐声,大喝一声,右剑疾落,朝左手长剑剑尖上砍去。「噹」火星飞溅,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余音缭绕,嗡嗡不绝。大家定睛看去,他左手长剑依然丝毫无损。这下,易传淮一张小方脸登时涨得色若猪肝,放下双剑,朝大家拱拱手道:「兄弟自知不行,当真献丑了。」说完,回身退下,他自知无趣,自然不好再行回座,迳自往门外行去。

※※※※※※※※※※※※※※※※※※※※※※※※※※※※※※※※※※※※※※龙在田呼着烟,微微摇头道:「淮南易家的后人,连一口气都注不上剑,八手剑算是没有传人了。」这自然是行家的话,真气若是贯注上剑身,剑尖就不该乱颤的了。

这时又有一个身穿蓝褂的汉子起身朝上面行去。这人凌干青一眼认出他正是中午坐在邻桌喝酒的邱姓汉子,他口发狂言,举手拍着桌子大笑,毕贤弟还瞪了他一眼呢。那姓邱的汉子走到上面,朝祝老头拱拱手道:「兄弟邱秉昆,也来试试。」

说完,一双手掳袖子,露出毛茸茸的一双chu腕,伸手取过两柄长剑,然后站了个马椿,双手缓缓从x前提起,左手横剑在下,右手执剑往下就砍。剑剑相掣,自然会发出「噹」的一声金铁交鸣,光听他这声剑鸣,只是金铁掣撞,就没有方才易传准的清越激鸣之声,自然更没有砍断了。

没砍断剑,邱秉昆脸上也当然会红,但他井没有放弃希望,右手依然接二连三的连砍了五六下,一阵「噹」「噹」连响之后,剑依然没断。邱秉昆也自知无望了,红着脸站起,笑道:「祝老丈每一柄剑都是百炼j钢铸的好剑,兄弟不成。」

放回双剑,回身走下,他并没走,依然回到座上坐下,只是摇头,他当然不肯走,要看看谁能真的把剑削断。

天下任何事情,只要有人开了头,就会有人接着上去,不论上去的有没有把握,反正是「试剑会」试试无伤大雅,碰个运气也是好的。何况前面已有两个人也没削得断,削不断也并不丢脸了。于是继邱秉昆之后,接着又上去了三个人,自然没有一个削得断的,这三人也并没退出,依然回座坐下。厅上有这五个人先后上去丢了脸回下去,大家勇气也随着消失了,没有人再敢自不量力。

毕云秋偏头望望凌干青,说道:「大哥,你也去试试咯。」

凌干青正因自己失去了青籐剑,手头没有适合的兵刃心中也有些跃跃欲试,一面说道:「我只怕不行。」

龙在田口中咬着烟嘴,忽然放下旱烟管,开口笑道:「凌相公去试试有什么要紧,年轻人要有大无畏的j神,镇山剑剑中j英,千金难求,老朽相信你可以得彩,快上去吧,老朽给你鼓掌。」说完,果然拍手鼓起掌来,田中玉和同席两个汉子也跟着鼓掌。

全厅的人,正在沉默之际,忽听后面席上有人鼓掌,大家纷纷转身看来。毕云秋道:「大哥,快站起来呀,走小弟陪你上去。」凌干青毕竟脸嫩,脸上一红,只得站起身来,举步走出,毕云秋也紧跟着站起。

田中玉也很快站起,朝他师父龙在田道:「我也去。」龙在田朝他含笑点了点头。

凌干青举步朝上面行去,他后面紧随了毕云秋和田中玉两人。大家眼看这回走上去的竟是对玉面朱唇,英俊潇洒的美少年,瞧他们文绉绉的书生模样,也要上去试剑。天底下,总是面貌英俊的人,会占到便宜,厅上众人不但没有笑他们不配,反而纷纷鼓起掌来,凌干青和毕云秋经过的几张席上,几平是掌声如雷。

祝老头看到三人同时走了上去,连连拱手道:「欢迎、欢迎。」

凌干青拱手道:「在下凌干青,一时见猎心喜,不揣愚昧,上来一试,只怕学艺不j,也未必能削得动。」

「凌相公好说。」祝老头含笑道:「这是试剑会,大家都可以来试,这二位是……」

毕云秋道:「他是我大哥,我叫凌干云。」

田中玉也斯文的抱了抱拳道:「我叫田中玉。」两人说完,就并肩站到了边上。

凌干青又朝坐在一旁的老和尚法善大师行了一礼,才伸出双手,从桌上取起两柄长剑,随手拈了拈,就面向大家,含笔说了声:「献丑。」也不运气作势,依然面含微笑,举起右手长剑朝左手执着的剑上削去。

厅上众人看他连运气都不会,举剑就削,心中还暗暗窃笑:「这样这位公子哥儿,也要上去试剑?」

「嗒」,这一声轻响就和方才「噹」的声音不同,但「嗒」的一声之后,大家又听到了「噹」的一声轻响。这一声「噹」,可不是两剑互相撞击发出来的声音,而是剑尖堕地之声,他真的一下就把剑尖削下来了。刹那之间,全厅之人情不自禁的纷纷热烈鼓起掌来。

毕云秋眼中闪起喜喜悦的光芒,和田中玉二人也热烈的鼓着掌。凌干青等大家一歇,脸含笑容,右腕轻颤,又是「嗒」、「嗒」二声,削下了两截剑身,又是「噹」「噹」两声,断剑落到了地上。毕云秋喜得叫道:「大哥,恭喜你,成功了。」厅上众人看他轻描淡写,毫不费力的削断了三截,掌声更是像春雷般响起。

祝老头目中闪着异彩,拱手含笑道:「恭喜凌相公,镇山剑有幸,终于得到了明主,小老儿也深感欣慰了。」说罢,拿起镇山剑,双手递过。

凌干青伸手接下,说道:「老丈厚赐,在下拜领了。」

毕云秋道:「大哥,我也试试好么?」

凌干青听得暗暗一怔,他并不知道这位新结交的兄弟也会武功,一面含笑道:「兄弟要试,自然是好,我预祝你也能得到镇江剑。」

毕云秋朝他深深一笑道:「谢谢大哥,我们兄弟两人,各得一柄,才公平呀。」他走前两步,伸手取起凌干青刚才用过的两柄剑来,一柄已经削断了三截,只剩下半支断剑。

他也学凌干青的样,转身面向大家,也不运气作势,左手横执断剑,右手举剑便削。这回,大家因有凌干青削剑在前,他们是兄弟咯,谁也不敢轻视他了,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他双手之上。毕云秋动作比凌干青还快,但见剑光连闪,大家耳中同时听到「嗒」、「嗒」、「嗒」、「噹」、「噹」、「噹」连接的声响果然也同削下了三截剑身。

兄弟二人,同样俊逸,同样表演了一手,这是何等难得的事,众人又热烈的鼓掌叫好,毕云秋把长剑和半截断剑放回桌上。凌干青已喜是眉飞色舞,一把握住了他右手,说道:「兄弟,恭喜你,你也成功了。」

毕云秋脸上红红的,目中神彩闪动,轻笑道:「这是大哥给我的鼓励。」

田中玉目光中也露出欣喜之色,说道:「恭喜凌兄啦,镇江剑也有主人了。」

祝老头又取起镇讧剑,含笑道:「真是难得,凌相公贤昆仲珠树成双,同得镇山、镇江二剑,小老儿但愿二位善自珍惜,以此利器,行侠扛湖,为人间扫除不祥。」说着把剑递给了毕云秋。

毕云秋接过剑,脸上微红,说了声:「谢谢祝老丈。」

田中玉道:「还有我呢。」

他没待祝老头多说,一闪身,伸手从桌上取起毕云秋用过的长剑,和那把已被削断过六截,还剩下一尺多长的断剑,右腕一振,像削黄瓜一样,朝断剑上削去。他削得和毕云秋一样快,但听「嗒」、「嗒」、「嗒」、「噹」、「噹」、「噹」一阵连响,三截剑身,应剑削落。

凌干青、毕云秋没想到自己同桌的黄蜡脸少年居然也有这般功力,方自怔得一怔,立即替他鼓掌。大家眼看上去的三个少年都能手法俐落,削断剑身,掌声更是雷动。凌干青含笑道:「田兄好俊的功夫。」

田中玉放回剑,朝他笑笑道:「凌兄过奖了。」

祝老头道:「田相公,可惜小老儿只有两柄剑,你虽削断了剑,小老儿抱歉,无以为赠了。」

凌干青忙道:「祝老丈,不要紧,在下这柄剑,送给田兄好了。」祝老头看了他一眼,不觉喑喑点头。

「谢谢凌兄,这是凌兄的剑,在下如何能要?」田中玉朝凌干青拱了拱手,就朝祝老头道:「祝老丈,我要紧艾匕。」

祝老头一怔,含笑道:「田相公,小老儿说过,紫艾匕小老儿要留给小徒的。」

田中玉道:「我拜祝老丈做师父,不就是老丈的徒儿了么?」

「哈哈。」祝老头大笑了一声,一双豆眼盯着田中玉打量了一阵,才摇摇头道:「小老儿不能收田相公为徒弟。」

田中玉问道:「为什么呢?」

祝老头耸耸肩,笑道:「田相公只能拜在小徒门下当徒弟,还差不多,若是拜小老儿为师,小老儿亏就吃大了。」

田中玉道:「你怎么会吃亏的呢?」

祝老头道:「因为小老儿和田相公的令祖是朋友,田相公若是拜小老儿为师,小老儿不是矮了一辈了么?吃亏的事儿,小老儿划不来。」

凌干青看得暗暗纳罕,人家在试剑会开始,就已说得清清楚楚,紫艾匕是留给徒弟的,照理田中玉就不该问他要紫艾匕。等人家再说要留给徒儿的,他又要拜人家为师,这岂非迹近胡闹?但再听祝老头口气,又好像认识田中玉的祖父。

「哈哈。」这声大笑,笑得苍劲,起自十席来宾的后面一席,正是龙在田发出来的,他已随着笑声,从座上站起,往上面走来,一手执着旱烟管,朝祝老头拱拱手道:「祝老哥一别二十年,你居然认得出兄弟的小孙子来。」

凌干青暗道:「原来田中玉是他孙子,他方才还说是他徒弟哩。」

祝老头也呵呵一笑道:「是龙老哥,真是久违了。」

龙在田喝道:「中玉,还不快给师父磕头?」

田中玉果然依言朝祝老头跪拜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八个头,口中说道:「师父在上,弟子田中玉给你磕头。」

祝老头道:「龙老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龙在田大笑道:「这是你老哥二十年前亲口答应的,不论我那媳妇生男生女,都要拜在你门下,可是忘了么?」

祝老头点点头道:「兄弟说过这话。」

「那就是了。」龙在田掀须笑道:「所以兄弟特地送小孙子到金陵来拜师的了。」

祝老头为难的道:「龙老哥,兄弟是说过这话,只是现在只怕不成……」

龙在田道:「为什么?」

祝老头望望厅外,说道:「因为跟兄弟要债的人已经来了。」

※※※※※※※※※※※※※※※※※※※※※※※※※※※※※※※※※※※※※※厅外,施施然走进三个肩披紫短氅,身穿青布劲装的彪形汉子。这三人全都都浓眉chu眼,年在四旬以上,眉目之间有着一股膘悍之气,一望而知练的是外门功夫,而且不是善良之辈。中间一个冷然道:「祝老头,咱们堂主快要驾到,你尽在这里说着废话,还不快出去迎接?」

祝老头神色微变,朝龙在田祖孙拱拱手道:「龙老哥,你和令孙先请回座吧。」接着又朝十席来宾连连抱拳道:「诸位来宾,今晚多承光临,小老儿万分感谢,现在试剑会至此结束,诸位都请回去吧,小老儿在此恭送大驾。」说完,又朝大家连连抱拳鞠躬。

十席来宾差不多全是镇江城中的武林同道,和许多路过镇江的友好,相约而来,他们已经听出祝老头的口气,这三个紫氅大汉不是好惹的人物,谁都不愿多事,闻言纷纷站了起来。

「坐下。」那中间的紫氅汉子声若洪钟,大声喝道:「在咱们堂主来到之前,谁都不准移动。」

祝老头神色微沉,抱拳道:「三位朋友这话太过份了,贵堂主要来,和这些来宾,有何关系……」

「别噜嗦。」中间汉子不耐烦的嘿了一声道:「祝老头,堂主快到了,你还不出去迎接么?」

祝老头呵呵一笑道:「贵堂主是给小老儿拜寿来的,那有寿翁出迎之理?」龙在田祖孙仍然站在上首并未退下。

凌干青不愿多事,悄声道:「兄弟,咱们先回座去。」

毕云秋好事,不愿的道:「大哥,咱们站着看一回咯。」

只听门口有人大声喝道:「堂主驾到。」紧接着又有两个紫氅大汉急步走入,在门内分左右站立。先前的三个大汉也急忙退到边上,凛然而立。

就在此时,只见从厅门外大步走进一个身披紫色大氅,中等身材,脸型瘦削,双颧突出的老者。此人年约五十六七,颏下留着数寸长的一撮稀疏黄髭,面目冷森,目光一掠,朝厅上众人还皮笑r不笑的微微点了下头。大家虽不知此人是谁,但光瞧他这份架势,谅来必是大有来头的人,一时之间,全厅登时肃静无哗。

紫氅老者此时才朝祝老头拱拱手道:「兄弟找了祝老哥多年,直到前几天,才知道你老哥隐居北固山,总算给兄弟找到了,听说今天还是祝老哥的哗诞,兄弟赶来,正好给你老哥拜寿。」

许多人心里在想:「那三个大汉来势汹汹,原来他们是老朋友。」

祝老头呵呵一笑道:「姚老哥居然一直没忘记老朽,真是难得,姚老哥现在是紫衣帮的堂主,这拜寿二字,老朽可担当不起,有什么赐教,倒是不妨明说。」

众人听他说出这姓姚的是紫衣帮堂主,不由得大吃一惊,暗道:「这五个大汉和姓姚的身上,全部披着紫氅,早该认他们的来历了。」

原来紫衣帮崛起江湖,虽然只是近几年的事,但他们几乎把江湖黑道高手,全都罗了去,声势之盛,连素有天下第一大帮之称的丐帮,都相形见绌。江湖上人只要一提起紫衣帮三字,无不谈虎色变。这紫氅老者居然还是紫衣帮的堂主,那么这铁匠祝老头,大概也不是寻常人了。

「哈哈。」紫氅老者大笑一声道:「祝老哥说得是,自从二十年前,兄弟蒙祝老哥手下留情,削去了兄弟左手一指,这份盛情,二十年来,兄弟一直耿耿队在心,原意苦练十年,再来讨教祝老哥的掌中剑,设想到一晃就是二十年,始终没找到祝老哥,等到兄弟找到祝老哥,敝帮总堂却指令兄弟尽弃前嫌,务必把祝老哥请到,还望祝老哥卖兄弟一个面子,屈驾一行。」座上众人听到这里,不觉又是一怔。

掌中剑卓一绝,名满武林,难道铁匠祝老头,会是掌中剑卓一绝?不错,卓、祝,同音,他是故意化了名,隐居于此的了。祝老头听了紫氅老者的话,呵呵一笑道:「姚老哥要老朽到哪里去?」

紫氅老者道:「自然是敝帮总堂了。」

祝老头拱拱手道:「姚老哥请覆上贵帮总堂,老朽年纪大了,今晚备下十桌素斋,就是向镇江城的朋友告别,打算回到故乡去,人老了,总要叶落归g。」

「卓老哥,这怎么成?」紫氅老者道:「你就是不看姚伯昌的薄面,也总是敝帮总堂来请的,卓老哥花甲初度,正是是盛年,说什么也要去敝帮总堂一行。」他这下说出了自己的名号,更使大家暗暗一惊。

原来这紫氅老者竟是y阳判姚伯昌,此人在黑道上,可说名头极响,也有人叫他九指判官,因为他左手食指少了一节,故有九指之名,他那节食指,原来竟是给掌中剑削断的。

卓一绝(祝老头)道:「贵帮要老朽去做什么?」

姚伯昌(紫氅老者)道:「总堂只要兄弟务必把卓老哥请到,至于有什么事,兄弟就不清楚了。」

说到这里,忽然「哦」了一声道:「还有,总堂交代兄弟,卓老哥去的时候,还请卓老哥把花了二十年时间,去芜存菁,j心锻炼铸制的三柄宝剑,也一起带了去,卓老哥要多少报酬,敝帮可以完全照付。」

凌干青听得一怔,暗道:「原来这三柄剑,卓老丈竟花了二十年功夫才炼制而成的,这就是了,他炼制二十年刀剑,是把百炼j钢的j华留了下来,再经过千锤百炼,一再锻炼,才铸成了二剑匕。」

「很抱歉。」卓一绝抱抱拳,笑道:「这更不行了,这三柄剑,老朽都送了人了。」

姚伯昌道:「卓老哥送给了谁?」

卓绝道:「老朽今晚举行试剑会,两柄长剑,送给了两位年轻朋友,一柄匕首,则是留给小徒的,刚才也拜了师。」「刚才也拜了师」,那是指田中玉了,他本来孑然一身,g本就没有徒弟。田中玉听得大喜,那双灵活的眼睛中,闪过了喜悦的光彩。

姚伯昌目光冷冷的一瞥凌干青、毕云秋两人,问道:「就是他们两个?」

毕云秋也冷冷的道:「是又怎样?」

田中玉接口道:「还有我。」

姚伯昌脸上没有笑容,也并不生气,他一手着黄髭,神情冷漠的道:「你们留下长剑,可以去了。」

毕云秋斜睨了一眼,微晒道:「你说什么?」

姚伯昌脸色一沉,说道:「老夫要你们留下宝剑,可以走了。」

毕云秋扳着脸孔,说道:「你凭什么要我们留下宝剑?」

姚伯昌怒笑道:「就凭这话是老夫说的。」

「那好。」毕云秋抬手道:「姓姚的,你把身上这件紫氅留下,可以走了。」

姚伯昌听得勃然变色,沉笑道:「好小子……」

卓一绝怕两个年轻人吃了亏再说初生犊牛不畏虎,紫衣帮在武林中声势正盛,怕他们意气用事,连忙劝道:「贤昆仲……」

他底下的话还没出口,毕云秋一闪,就欺到了姚伯昌面前,冷喝道:「姓姚的,本公子要你把此氅留下,已经对你很客气了,你还敢出口伤人,狗胆倒是不小。」挥手一掌,「啪」的一声,端端正正摑在他左颊之上。

姚伯昌明明看他右手摑了过来,就是没来得及躲闪。他是堂堂紫衣帮堂主,被一个年轻小伙子摑上了一个耳光,这还得了?目光一瞪,s出两道冷森的寒芒,盯注着毕云秋,怪笑一声道:「好小子,你……」

「你还敢骂人?」毕云秋左手扬处,又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这回,姚伯昌目光犀利,毕云秋扬掌打去,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目光一注,看到毕云秋掌心金光闪,不由得神情猛震,往后斜退一步,虽然避开了一记耳光,但他脸上的y狠凶悍之气,刹那尽敛,还没开口。

毕云秋已经收回手去,冷哼道:「天底下,讲的是一个理字,我和大哥在试剑会上,承蒙卓老丈以双剑相赠,他送给了我们,就是我们的了,你凭什么要我们留下双剑?难道紫衣帮在江湖上,就是这样不讲理的么?」他占了一个「理」字,俗语说得好,有理天下通行,无理寸步难行。

姚伯昌在紫衣帮是一名堂主,但这个堂主,只是总堂下面的三个堂主之一,地位说低不低,说高也不算太高,他如果有损紫衣帮的令誉,可也是担待不起的。他听得不觉连忙陪笑道:「公子教训得极是,敝帮在江湖上,能有今日的声誉,自然是最讲理的了,在下方才并不知情,还望公子原谅。」他挨了一记耳光,居然前倨后恭,讲起理来。

这一下看得卓一绝心中暗暗纳罕,忖道:「这话不像y阳判姚伯昌平日为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毕云秋冷冷一哼道:「这还差不多,那你还要不要我们留下剑了?」

「不敢。」姚伯昌连忙拱拱手道:「在下方才实是误会,卓老哥既已把两柄宝剑送给了二位公子,怎好再要二位公子留下?」

毕云秋孥眼朝凌干青笑了笑道:「大哥,人家既然不要我们把剑留下了,我们大概可以走了。」

姚伯昌连连点头道:「是,是,二位公子只管请便。」

毕云秋道:「大哥,我们走呀。」

凌干青经毕云秋这么一说,只得点点头,朝卓一绝拱手道:「卓老丈厚赐,小生兄弟那就告辞了。」接着又朝坐在上首的法善大师和龙在田祖孙拱手,才和毕云秋一同步出大厅。田中玉一双明亮的眼睛只是看着凌干青,一直望着他后影在大厅外消失了,他还似依依不舍的望着门外黝黑的天色发楞。

※※※※※※※※※※※※※※※※※※※※※※※※※※※※※※※※※※※※※※姚伯昌等凌干青、毕云秋二人一走,他「堂主」的架子又端了起来,深沉的目光,掠了一下十席来宾,一挥手道:「诸位现在可以走了,只是今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诸位走出厅门,最好就把它忘了,若是敢有半句洩露的话,诸位必然会想到它的后果,应该是如何严厉的了。」他对毕云秋讲理,对这些来宾却又不讲理了。

十席来宾自然都知道紫衣帮的历害,大家谁也不敢作声,纷纷离座。卓一绝连连拱手道:「诸位好走,老朽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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