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你打,你打!小军一心疼,看待会儿还c不c你?”
章娜嘻笑着往后一缩,rr的后背正倒进我怀里,我乘势抄进腋下把她翻过来,她嘻笑着,半推半就地仰面躺好,我往上一扑,掰开她的两膝按在床铺上,身子向前凑了凑,用手扶起平伸的yj对准她的入口,一挺腰g头进去了半个,我缩回手抓住她的两肩,上身向下一趴,屁股一落,两人肚子贴上肚子,身子黏在了一起。
“嗷!”章娜两腿一下绷得笔直,“你c我小肚子里去了…哎哟!轻点…”
我并不答话,搂紧她的肩背,快速地掀动屁股,“啪啪……啪!”一连串轻脆的响声从我俩相互拍打的小腹传来,隔了一会儿,章娜放下两腿,夹紧我的腰胯,脚跟使劲向上钩住我的屁股,她闭着眼,享受着充实和磨擦的快乐,随着我的节奏放肆地喊叫起来:“c哇!c!使劲!”
季彤爬了过来,侧着身躺到我旁边,脸儿红扑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简直要冒出火来。一会儿,她的脸凑了过来,小嘴微微张开,鲜红的嘴唇湿漉漉的。
我偏过头,含住她探出来的舌头,她动情地抬手抱住我的脖子,用牙轻轻咬住我的嘴唇。
她的湿吻令人心神驰荡,阳具在章娜体内急剧地膨胀,我不由得加快速度,一边抽送,一边伏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别心急,c完了她就和你干,我把那个s在你逼里边……行不行?”我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n子,慢慢揉搓着。
季彤点点头,火辣辣的眼神盯住我和章娜的交合之处,她侧卧一旁,一腿盘曲、一腿支起,两腿之间干干净净,一毛不存,女x生殖器官内外暗红,瘦小的y唇之间闪着湿润的光泽。
我松开着她x部的手,向下伸进她股间,季彤闭起眼,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把腿掰得更开,挺了挺小腹,静静地期待着,我用拇指按在她耻骨上方,食指和中指平行微曲,慢慢地探进火热的小孔。
季彤哼了哼,门牙咬着下唇,大腿夹紧我的手,两手狠狠揪住身下的床单。
我一边用左手搂住章娜的身体,腰胯快速地摆动渐渐将她推向快感的高潮,一边用右手的两g手指抠进季彤下身,在里面肆意揉捏和搓动,右手的拇指压在她女y前端,用力地挤压她那粒柔软的r珠。
章娜张大了嘴巴,“嗷!嗷!”,一声声干嚎,x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随即,她的小腹一阵抽搐,y道开始规律地紧缩。
我的虎口卡住季彤的耻骨,拇指按住她的鼠蹊,用力勾起食指、中指,手腕飞快地左右摇晃,c在女人下体内的手指传出了一连串震荡,季彤一把扯过床上的毛毯塞进嘴里,拼命用牙咬住,脸憋得通红,嘴里“唔……唔”作响。
章娜逐渐平复下来,鼻孔张得老大,“呼哧!呼哧!”直喘chu气,她深处的炽热从g头传来,加上骚动后的舒缩驰张,感觉细腻入微。
我的器官在她的热力下暴涨,我收回在季彤体内活动的手,双手紧抱住章娜的肩膀,腰胯更加用力地抽送,g头一阵发麻。
“停下!小军!”她睁开眼,神情惶急地推我,“我受不住了,你让我歇会儿!”她看一眼旁边的季彤,“你接着c她吧,看她那样儿正难受咧……”
季彤的眼睛幽怨地望着我,眼神深处含着渴望。
我退出来,章娜往旁边挪了挪,季彤立刻蠕动着把身子移到我下面,伸出胳膊勾住我脖子,抬起一条腿横搭在章娜身上,让她抱在怀里,我爬到季彤身上,提起她另一只脚踝拽到一边,按在床铺上,身子往下一落,湿漉漉的yj还带着章娜的体温,一下子c进了季彤饥渴的深处。
“娜,”我转向旁边的章娜,“我这回s给她,行不?”
“行,”她笑了,鼓励我,“她早就愿意,是不?彤?”
季彤热切地点头:“在我里面s吧,军,我就爱让男的一直干到出j,刚才那回还有点不过瘾,你就使劲c吧,把舒服了再s出来,啊?明白没?”
“好咧,咱俩一块过个痛快瘾!”我鼓起雄风,一手卡住她的脚脖子压在床上,一手按住她的肩头,双臂用力支起上半身,x腹悬空向下,借助体重朝季彤展开的两腿中间压了进去。
“喔……”季彤猛地瞪大两眼,嘴巴一张,舌尖吐了出来,我低头一看,y道里冒出一泡白浆。
我狠狠地压住她的耻骨下方,g头顶到一团软软的东西,季彤仰了仰脖子,身子一震,发出一声尖叫。
“快干!快!她骚劲上来了,使劲往里c!”章娜催促我。
我撑住身体,腰胯大辐度地上下起落,两股间,r柱顶端的药x正浓,整条阳具极度伸长膨chu,狂喜中的季彤,从下体到肚脐连连发生不规则的痉挛,y道肌r的轻微收缩,刺激得异常敏感的g头胀得浑圆,紫中带黑,像一颗熟透的李子,通体暗红的yj在一片汪洋沼泽中飞快地出入,不时地抖动一、二下。
“我的……妈呀!来啦……!”季彤一声尖叫,x口挺了挺,全身剧烈地震颤起来,同时y道一紧,一泡黄黄的热尿“呼!”地一声从尿道口标出来,她先泄了。
一种难以言述的舒畅在我全身弥漫开,生殖器的酸痒使欲望之火燃烧得更加旺盛,我喘着chu气,喉咙里“格格”有声,埋下头,弓起腰,两只手死死地固定住季彤的身子和脚腕,使她不能动弹,巴进出的速度陡然加快。
“慢点,慢点,先让她喘口气儿,”章娜注意地看着季彤的反应,“待会儿一口气把她‘黄子’c出来!”
被药物延长了的sj紧迫感麻痹了我的听觉,我已经陷入了疯狂,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不顾一切地鼓动暴怒的yj猛c,狂热地追逐自己的欢乐之峰。
刹那间,季彤全身的皮肤泛出血红,子g颈被我连续不断地撞击,在肚子里引发了强烈的酸楚,她想制止我,但连连不断的高潮席卷而来,全身肌r僵硬,她觉得喉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舌头在口腔内缩成一团r球,说不出话,她仰面躺着,望着我憋成猪肝色的脸,两腿被强行展开,一面承受着我chu暴的蹂躏,一面双腿肌r仍在高潮的余波中哆嗦。
渐渐地,她觉得体内深处冒出一丝轻快的痒痒,仿佛有支羽毛伸进子g内,轻轻搔挠,骚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积聚在盆腔里,越来越难以忍受,她不住地向上挺起骨盆,使自己的腔道迎合我,渴望着被男x的器官刺穿入g腔,狠狠地搅拌一番。
我汗流浃背地在她身上耸动,每一次c入,g头都能撞到她的靶心,男x的欢娱中心与女x的生殖中心互相摩擦,在湿热的黏滑中营造最原始的娱乐,渐渐地,sj的前兆来临,肚子里升腾起一团火球,从肛门向前慢慢游移,我觉得心跳加剧,呼吸变得更急促,但欢乐的关隘迟迟没有开放,火球停在yjg部,犹豫不前,我大张着嘴,“哈!哈!”喘着气,心脏“咚!咚!”地狂跳,腰部的前后运动疾似流星,终于,巴一胀,g头前端的尿眼张开了。
季彤觉得自己的神智渐渐昏愦,周遭的一切变得十分遥远,自己的盆腔深处不再骚痒,而是聚集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火焰在子g里越来越炽烈,火苗四处舔食,寻找着去路,能量积蓄起来,向下猛撞,随时都会从两腿间的闸口爆发而出……
“啊……哈!”我吼叫着,尿道口洞开,阳具像一支燃烧的火炬,在季彤滚烫的产道里翻腾……
“喔!”“妈呀!”男人和女人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
季彤感到子g像颗炸弹一样地爆开了,烈焰四窜,把自己炸得粉碎,子g的碎片随着身体的残肢烂r四下纷飞,一注炽热的洪流冲破两条大腿的中心,磅礴而出……
与此同时,徘徊在我阳具后方的火球猛地化成一道热流,随着肛门和臀肌的强劲收缩,箭一般沿着尿道奔涌向前,平躺着的季彤忽然挣了一下,“妈呀!”
一声挺起x脯,鲜艳的n头像两颗红枣,高高地突出r房表面,被章娜和我强行掰开的大腿中间,原先单薄的小y唇肿得又肥又厚,伴着她身体的一阵剧抖,y唇先是向内缩了缩,接着,像一朵盛开的红花,向体外骤然绽放,紧跟着,一股黏稠的白浆混合着温热的小便迸流而下,直扑到我前x。
我继续动作,肛门和睾丸的收缩一次比一次有力,火热的jy源源不绝地s进季彤收缩成一团的y道。
许久许久,我伏在季彤身上喘息,她无声地流着眼泪,喘着chu气,身体还在阵阵抽动,章娜推了推我,压低了声音说:“快抱着她呀,亲亲她,怎么爱怎么亲,她现在可舒坦了。”
我紧紧抱着季彤,吻着她干裂的嘴唇,yj还留在她里面没有软化的迹像。
她瞪着失神的双眼,被我亲了一会儿,慢慢回过神,露出满足的笑容。
“舒服吗?”我问道。
“嗯,太舒服了。”她懒洋洋地笑,脸上是心满意足的表情,“今儿算让你c透了,浑身一点劲儿也没有。”她转脸问章娜,“娜,你真有福气,遇上小军了,还不天天把你给c疯了?”
章娜捂着嘴“格格”地笑:“你还不知道咱俩c得有多疯哪!呵呵呵……!
我站着挨c那阵,下面的水顺着脚脖子淌了一地……呵呵!”说着,她媚眼含情地瞟了我胯下一眼,“还不拿出来?人家明儿还得上班呢。”
我把恢复正常的家伙抽出来,了床单:“走,上大房间睡地毯去,这床湿了,明儿再收拾。”
我和章娜扶着虚弱无力的季彤走到大房间,搬开桌椅,铺开毛毯,三个人并排躺下。章娜挨着我睡,两人合用一个枕头,盖同一条毛毯,她右侧是季彤,单独睡一个被窝,也许玩得太累了,季彤很快就睡着了。
我抬腕看看手表:“十点多了,明天你该出车了,早点睡吧。”
章娜用热腾腾的身体贴住我,撒着娇:“咱俩说说话不行嘛?你不是c就是睡,没良心!”
“我怎么没良心?你让我干啥,我照办不就是了?”我让她枕在我胳膊上,一只手着她x前的r房。
“哼!光说好听的,你老实交代!”她回头看看那边,神情严厉地小声问,“你,动没动心?”
“嘿……,你引来的,反倒问我?”我点点她的鼻子尖。
“你!……”她没辞了,眼珠一转,“就算我找来的她,也不许你对她动心思,知道不?她那逼,c完就拉倒,不许你惦记,明白不明白?”
“明白明白,”我讨好地笑着,搂住她的肩膀摇晃,“我办事儿,你放心,嘻嘻……”
“呸,净办逼事儿……嘿嘿嘿……”俩人在被窝里笑作一团。
第二天星期五,早晨起来,三个人梳洗完毕吃了早点,我送她们出门。
趁章娜不注意,季彤当着我的面,偷偷往枕头下塞了一张卡片,然后若无其事地拎起小皮包,吊在肩上,身子倚在门框上看着章娜弯腰穿鞋,用眼角瞟了瞟我,带出一抹浅笑,我掏出一张工作名片攥在手心里,吊儿郎当地走过去,飞快地c进她的小包夹层内。
看着她俩穿着一黑一黄的高挑背影,踩着高跟鞋“踢踏、踢踏、……”并排下楼,小巧的女式皮包在臀部一侧前后晃悠,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出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尤其是季彤,颀长的身影配上瀑布般的披肩长发,瘦削的短裙紧绷在腿上,随着浑圆结实的屁股左右摇摆,风骚中带着些许少女的青涩。
今天是周末,还没到中午,医生和护士们早已人心浮动,各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听说从美国来了个走江湖卖艺的,叫科伯飞尔,这几天在上海摆场子变戏法,同事们正在像没脑袋的苍蝇,四处乱撞地找票。
病房里万事太平,只是新来的十四床吵着要出院,我安抚了几句不见效果,只好冷下脸,半真半假地来了句:“你现在要出院也可以,签了‘出院责任书’再走,到时候,你发生任何并发症都与我们无关。”
姑娘一愣,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我,一语不发,随即一甩头发,恶声恶气地嚷起来:“我签!侬拿来我就签!我自家的命我自家讲了算!”
“喔哟……囡囡啊!侬当心点呀……”叶老太太跑上前,挡住暴躁的女儿,“侬骨头断脱咧……姆妈痛在心里呀!”老人可怜巴巴地劝说着,老泪纵横。
“我要出院!我签字!”小女孩不屈不挠,视死如归般的壮烈。
“叶小姐,”我故作大方地一摊手,“责任书不是侬来签字的,要两位直系亲属的签字才有效,侬就识识相相地住一段时间,等骨痂形成了,自然就放你出去……”
“侬瞎讲!啥个亲属签字!”她气得涨红了脸,嘴唇哆嗦着说,“我要投诉侬,要告侬!”
我看着她的面庞在激愤中泛出桃红,觉得分外有趣,低下头搓了搓手:“啊哈……侬要告我?那么……请侬的律师和我谈吧。”
我向立在一旁哭笑不得的叶老先生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朝年轻的女病人招招手说:“拜拜,等侬出院后,我们法庭上见哦……”
我在满屋哄笑声中走出病房,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坐下,回味着刚才的一幕,暗自叹气:现在的病人难搞啊!在动荡多变的社会环境中,他们已习惯于从最天真的话语中,嗅出y谋的气息。
门板被人叩了叩,手柄轻轻一转,一个瘦削的身影闪了进来。
“王兵!?”我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侬哪能来啦?坐坐,喝水。”
我手忙脚乱地拉过椅子让他坐下,倒了一杯水给他,他接过去,一仰脖倒进肚里,我赶紧又倒满一杯。
我坐在他对面,仔细端详我的师兄。
才几个月不见,他瘦得不成样子,腮帮子刮得铁青,但脸颊凹进去,颧骨高高突出,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几道皱纹已经爬上光洁的额头。
他佝偻着身子,一手扶着桌沿“嘿嘿”直笑:“怎么啦?西装笔挺的认不出我了,是不是?”他的声音还是以前的谦和气。
“呵呵呵!”我笑了,“你穿上三件头西装蛮像生意人,怎么样?罗氏辛不辛苦?”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哪……”身子往后重重一靠,头垂落在x前,沉默不语。
“药品生意不好做?”我试探着问,把杯子往前推了推。
“哪里都要钱,院长要、党委书记要,药械科长也要,连我最尊敬的启蒙老主任也伸手要一份!”他忿忿地端起桌上的水边喝边说,激愤的手指微微颤抖,“钱!钱!都是为了钱!”他呛了一口水,猛烈地咳了起来,“咳!咳!咳!”
我轻抚他的后背,安慰他:“算啦算啦,看开点吧!天下谁人不爱钱?何况老鲍?”
“不是他,我是说方院长!”他苦笑着摇摇头,“当年要是为了钱,我!我早远走高飞了!我托福考了满分,gre是一千九啊!要不是他劝我留下,说什么‘回馈社会,救死扶伤’,我现在早在伯克莱了!可是……”王兵越发激动起来,“可是今天他当着我面,张嘴就要百分之十!销售公司转手批发价的百分之十啊!比罗氏把药运到中国的到岸价还多!”
王兵气呼呼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长出一口气:“唉……!以前做临床医生的时候多单纯呀,哪里知道这些?现在呢?你看看。”他两臂平伸,给我看他的全身上下,“我自己都闻得出浑身铜臭!”
“既不愿意跟他们同流合污,那你……何苦去干这行?”我指指他放在脚下的公文包,“眼不见心不烦,总可以吧?”
“我倒是可以,可是家里呢?房子的贷款要供,父母要养,还有老婆,哪样不要钱?要是明年老婆肚子一大,又是钱……,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啊!”他点起一支“大红鹰”,头靠在椅子背上,闭上眼,静静地吸。
我无语地看着他,全套的名牌无法掩饰满身的疲惫,曾经英姿飒爽的青年,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像个小老头儿。我把派克钢笔在手指间颠来倒去,一面细细品味着他最后那句“悔不当初”……
听程师父讲,曾经有一个姓许的高年级学姐追了王兵多年,以师父的比喻,是“鲜花c牛粪”的一对,不过,在程“公子”的眼中,鄙大学的后进男x均属于动物排泄物的层次,对此,我深不以为然。
终于,在一个狂风骤雨的夜晚,学姐以某种不可告人的手段,猎取了师兄的“芳心”。
后来,许学姐随家人出国定居,临行前两人山盟海誓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以师父的评价,后来有两个月的时间,王兵活得先是像一只“癞皮狗”,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一夜之间变成了一条“慕洋狗”,没日没夜地啃英语、上夜校,眼看两关考试通过,贴着美国邮票的录取通知书都寄来了,忽然,一切偃旗息鼓,王兵从“慕洋狗”又变回了牛粪,而且是一滩镇定自若的牛粪。
想起这些,我不禁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一声……
我留王兵在办公室里吃午饭,托工友去买了两份盒饭,两人趴在桌上吃着,说说笑笑,浑然忘却了适才的烦恼。
送走了师兄,我关上房门,放下百页窗,坐在幽静的昏暗中,跷着两郎腿,指间一缕香烟缭绕,在空中盘旋出婀娜多姿的线条。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全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
门外,不知谁在低吟《国际歌》,我跟着耳熟能详的曲调轻轻哼唱。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我们要夺回劳动的果实,让思想冲破牢笼,
快把那炉火烧得通红,趁热打铁才能成功,
最可恨那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r,
……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我笑了,鲍狄埃在一百年前就告诉过人们,可是谁也没有用心记住,因为这个真理太平常了,平常到像“猫会捉老鼠”一样司空见惯,而人们宁愿相信“全心全意……”之类的鬼话,盼望着比爹娘还亲的“救星”搭救,一旦希望落空,再立刻投入教主的怀抱。
在黑暗的角落里,我放声大笑,全身乱抖,直到笑出眼泪,余生而何幸,身为刀俎,视人若鱼r,岂不知,我亦为他人刀俎之鱼r。
下班前,老妈打电话来,命令我必须回家吃晚饭,我欣然应允,骑着自行车疾驶而去。
宋岚惊喜地望着我捧到她面前的一大束红玫瑰,高兴得两手乱舞,不知往哪里放才好。
“岚岚,给,”我让她把花束抱在怀里,“祝你顺利地完成考试,也祝你达成志愿。”
老妈在一旁看着,笑眯眯地提醒:“岚岚,还不拿到你房间里去?军军,”
她拍拍我的肩膀,“去,陪岚岚聊聊天,一会儿你爸爸回来就吃饭。”
宋岚把花c在书桌上的花瓶里,低头坐在床沿上,含笑不语,我发现她左手腕上戴着一只翠绿的玉镯,有些眼熟。
“岚岚,那是我妈给你的?”
“啊,前两天你妈给我戴上的,大概花了不少钱。”她小心地抚着玉镯光滑的表面。
“钱?那不是买的,是我nn给我妈的传家宝,有好几代了。”
“真的呀!哟,那我……”岚岚握住手镯,作势护住,欲褪又止。
“你戴得挺好看,衬托着手腕很白,很小巧,”我微笑着说,望着宋岚的眼睛,“戴着吧,本来就该是你的……”
她红了脸,咬着嘴唇浅笑,不好意思地来回摇晃着身体。
我刚要再说点什么,大门一响,老爸回来了。
“哟!小子,你总算想起回家来啦?还认得门不?”老爸有点不高兴,瞪了我一眼,气鼓鼓地往沙发上一坐,从怀里掏出烟盒,抽了支烟叼在嘴上,在身上索着找火。
宋岚飞快地走上前去,拿过茶几上的火机,打着了火凑到老爸眼前:“爸爸,给……”
“嗯,好好……”老爸接上了火,深吸了一口烟,瞟我一眼:“哼!还是闺女好,你也就会偷我烟抽……”
宋岚抿住嘴乐,不敢多说话。
我一脸无辜地望望岚岚,耸耸肩,她朝我摇摇头,示意我别回嘴。
“爸爸,我跟你商量件事情,”我往前靠了靠,“你看岚岚也考完了,估计留上海也定了,我想……”我看一眼宋岚,她脸上飞红,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我想把老房子卖了,贴点钱再贷款换个大一点的房子,这样的话以后就不用再折腾了……”
“哦?”老爸透过烟雾审视着我,“你还得起房贷?别到时候搞得不三不四的,下不了台。”
“啥?!军军,你想买房子啦?”老妈在厨房听到了风声,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喔哟,侬总算做大人事体咧,”她看看宋岚,“岚岚,你们商量好啦?买在哪里呀?”
宋岚张了张嘴,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连忙抢过话头:“就在老房子旁边,有个楼盘叫嘉庭豪园,正在开售第二期,我算过了,一百二、三十平方米的话,五十万出头,还贷压力不大。”
“好的呀,快点买,省得夜长梦多,”老妈快人快语,“哎,老黄,侬去打听打听,好便宜点伐?”
“呣,行,我先去问问,看看优惠到什么程度,你,”老爸对着我说,“先别交订金,看情况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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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晚饭,仍是宋岚送我下楼。
我和她顺着林荫道踱着步,小声地对她说:“岚岚,刚才我没跟你商量,就先和我父母说了房子的事,你别怪我。”
她释然地笑了笑:“怪你干什么?反正我对上海还不太熟,你决定了也行,我还真没主意呢,嘻嘻!”
“岚岚,”我停下脚步,“这一、两年我对你挺冷的,别恨我,因为你还年轻,我不想在你还没有成熟懂事的时候干扰你,我愿意让你自己决定自己未来,而不是由家里替你包办。”
“真的?”她愣愣地在树影里看着我,委屈地噘起小嘴,“那你为啥不跟我说明白?我还以为,你心里早有人了呢……”
“早跟你说明白?你才多大呀?今年才二十三,两年前的你能明白吗?”我笑了笑,“说实话,那时候我还不太明白呢!”
“哼!你看不起人,你……把我当小孩儿……”宋岚不满地嘟囔着,低头使劲地绞着手指,我和她站在路旁,无言相对,一阵秋风吹过,扫起片片落叶。
“上楼去吧,刮风了,上海的秋天比青岛凉,小心感冒,”我看看她身上单薄的白裙,轻轻推了推她,“快走吧,明天下午我还要去专家门诊,不送你飞机了。”
“不要紧,妈妈会送我去。”她小声说,仍旧站在原地不动。
妈妈?我心里一震,有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好,去住几天,早点回来,大不了国庆节的时候,我再陪你去看望爸爸妈妈。”我笑着,重复着去年今日说过的话,心如刀绞。
“哎,那就说定了,”宋岚抬起脸欢快地笑,“我上去啦,小心骑车。”说完,她一跳一蹦地跑进了大门,几步跳上了大楼门口的台阶回身向我挥挥胳膊。
望着她的白衣白裙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在夜色的池塘里起舞,我惆怅地叹了口气,沉重地骑上车子,沿着马路向西驶去……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里,眼前不时闪现着宋岚满含羞涩的眼睛和清纯的神情,回想起她来上海读大学的第一天,一个人拖着笨重的旅行包,汗流浃背地爬上老房子四楼,一条又黑又chu的麻花辫子挂在背后,一副傻乎乎的黄毛丫头模样。
我还记得,那天家里刚开过午饭,老妈只好用剩饭炒了一大碗蛋炒饭,她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一面“吭吃吭吃”地直说“好吃,好吃”,一面骨碌碌地转动着好奇的两眼打量我。
回忆起这些,我不禁会心一笑,事隔经年,现在想起来,就像发生在昨天。
视线一转,投向写字桌上的笔筒,那是去年徐晶回芜湖买来的,用整块黄山石雕刻而成,chu糙起伏的表面浑然天成,笔筒一面刻着“一生”,另一面是“一世”,四个字是徐晶用刀一下一下刻上去的,当时她一个不小心,刻刀划破了左手食指,殷红的鲜血一下流了出来,沾满了笔筒,我手忙脚乱地给她包扎伤口,徐晶却毫不在意,她用指头沾了沾血迹,送进我嘴里,我吮吸着,咸咸的,她看着我,喃喃地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笔筒上的血渍已被抹去,只是“世”字的笔划里渗进了血,再也擦不掉了,如今血迹早已干涸,颜色变成黑红,仿佛石头里淌出的一滴血泪。
眼泪涌了上来,我的心痛得揪成一团,曾经热热闹闹、充满欢乐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人灯下枯坐,我的晶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呀?你过得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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