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脱力的苏溪原本半瘫在地上,现在索性躺到地上,微微喘气。达伽马站到她身边,仿佛守护者一样,防备的看着我。
苏溪看着我的胡子,那眼神似乎要再来一次。
待呼吸平稳后,苏溪又亮出招牌甜笑,仿佛邻家小妹看到隔壁老公公一样,温驯有礼貌单纯可爱,“下午好啊,邓布利多校长。”
我差点打个跌,分院帽果然是正确的,这丫果然是地地道道的斯莱特林啊。
路在何方
哈利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放声痛哭,“那个人好恐怖,我好怕啊,好在你来了……”
我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冷着脸不说话,劫后余生,哈利自然需要一个地方发泄他的情绪,加上他也是要逃避惩罚吧。
记得以前看电视剧,有个小朋友在外面玩得太晚,迟迟才回家。到了门口往脸上涂口水,进门就放声大哭,我一放学就被两个坏人捉走了……双亲被吓了一大跳,心疼地安慰他,哪里还会怪他迟归。
这已经是三天了,我只是被伏地魔吸收了魔力和内腑重伤,庞弗雷夫人只用了3杯魔药,警告我半个月不能用魔力,就去照顾哈利了。哈利之前受的伤早被我治好了,他会在这里躺三天是因为伤害伏地魔的时候伏地魔挣扎给他反弹的伤害,全是精神上的。我又不能帮他医,庞弗雷夫人医就花费更多的时间。
结果,这娃一醒就智力退化,抱着我放声痛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心,思维又飞到那些剧烈的争论。
“你知道哈利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吗?”
“他也是将来要面对伏地魔的人。”
“所以,你就设计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独自去面对那个危险可怕的人吗?”
“成长总是需要磨难的。”
“但是,作为亲人我多么希望这些磨难能够少一点,甚至没有。”
“亲爱的,这世间没有人能够事事如意。今天让他接受这么大的磨难吃了那么多苦头,是为了将来接受更大的磨难,他也不会承受不了,是为了让他将来能少吃一点苦头。”
哈利的哭声慢慢小了,我回过神来,发现他正在观察我的神情。“解释,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
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关注这个的,可是,这时,比起要我自己说话,我更愿意听别人说话。
“那个,我本来有听你的话去收拾行李的,可是,我老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给我忽略了。然后,我终于想起海格的龙蛋,是谁,会知道海格想要一条龙呢?给海格一个龙蛋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所以,我和罗恩就去找海格了……从海格那里出来,我又想到是谁知道海格是三头狗的主人呢?是谁有能力找一个龙蛋出来呢?是谁会想偷魔法石呢?”哈利紧张的解释。
“罗恩想到斯内普以前是食死徒,现在是有权有势的斯莱特林院长。只有他才同时符合所有条件,他在这里很久了,知道海格想要一条龙也不奇怪,邓布利多信任他,所以,他会知道是谁设了什么机关……然后,德拉科听到了,他很生气,说……最后,就变成我们一起进去看看。但是,最后一关只剩一个人的魔药了。罗恩说德拉科进去之后就算看到斯内普也不会讲出来的,德拉科说罗恩也一样,所以,只好是我进去了。我进去之后……”
哈利的声音渐渐变远。
“你又凭什么干涉他的人生,要他按你的计划成长?”
“你不也是刻意排除那些可能会让他接触到的真实和丑恶吗?你不也是在干涉他的人生吗?”
“我没有。无论我做了什么,至少我不会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单纯地希望他能过得好一些,单纯善良是他的本性,我不是没有试着让他接触社会真实的一面,但是,我知道他不喜欢,甚至刻意无视那些丑恶和肮脏,用本心待人。这也是他个人意志的决定。”
邓布利多看着我,好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在使小性子的小孩,“哈利,他毕竟不同于其他人,他生来就是伏地魔的死敌。只要伏地魔没有真正的消失,你们就不能真正享有平静,其他人都一样。”
“你要知道,哈利与伏地魔有命中注定的一战,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战争,没有别的人能够插手,你打算让哈利以这个样子去迎接那一战吗?”
“狮子的勇猛来源于母狮对它的残酷教育,否则,哪有丛林之王的英姿?”
“你不可能可以保护他一辈子的。”
“他的人生他自己负责,他迟早要长大,倘若他生理已经成为一个成年人,心智却停留在孩童的纯真,你不觉得那是一件可悲的事吗?”
“苏溪,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哈利试探的问我。
“哈利,你——”我迟疑了。
“嗯,怎么了?”哈利睁着清澈的绿眸问我。
我突然不想问了,答案隐隐约约在我的心里起伏,哈利绝对不会说我干涉了他的人生吧,哪怕他真的觉得我是这样。
“没事。”我说。
“真的没事吗?”哈利担忧的看着我。
“那好吧,有事要告诉我哦,我是哥哥哦。”哈利拍拍胸膛。
我看着他苦笑,是啊,哥哥啊,刚刚还在我怀里撒娇,寻找支持和安慰的哥哥。轻率地进入危险之地的把我们都带入危险地的哥哥。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的哥哥,最终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哥哥。
比起心存恶意的阴谋人士,我更讨厌好心做坏事的人,而我似乎恰恰就是这样的人。哈利会那么无知单纯难道没有我的刻意保护的功劳吗?邓布利多讲的道理我不懂吗?我不是想过要努力把我掌握的东西教给哈利吗?可是,日久生情,我只想维护那个小包子快乐的生活,清除一切会让他流泪的东西,可是却不自量力的忘了我没有这个维护的能力,有朝一日,哈利会不得不独自对上那个人。
我曾经暗中耻笑德拉科被卢修斯和纳西莎养成孔雀一样。可是,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就像卢修斯和纳西莎舍不得强迫德拉科长大一样,我也舍不得要哈利单纯的心和简单的生活变得复杂和多艰多难。舍不得,不等于不明白。马尔福夫妇选择了我帮助德拉科成长,我还洋洋得意了很久。
原来我只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而不是一个及格的教育者,一向眼光毒辣的卢修斯也看走眼了呢。
我从来不是一个优秀的教育者,被指出了问题,我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难道就像以往一样请一个又一个我都不了解的陌生的家庭教师来教吗?那还不如交给邓布利多。
“哈利,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心目中完美的生活?”我岔开了话。
“啊?”哈利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仔细搜索了一遍记忆,才说:“没有。”
“我觉得最完美的生活是这样的,小时候有父母的溺爱,在校勤奋努力得到老师的称赞,长大能做一个中层经理,家里有一个藏书室,有一起奋斗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一起八卦逛街的闺中密友。生活不要太忙碌,至少我还要有去图书馆消磨时光的日子,还可以约球友打打棒球。”我慢慢的讲着我曾经的梦想。
哈利认真地听着,好像发现了什么问题,又没有讲出来。
“怎么了?”我看着他。
“那我呢?”哈利不安的问我。
“你?”我愣了一下。
“对啊,为什么你的完美生活没有我?”哈利委屈地问。
“你?”我忽然觉得好笑,“等你长大,你就会组建自己的家庭,有另一个要你照顾的女人,不对,可能不止一个。你到时肯定会问,你的计划怎么会包含我了?我没空陪你啊。”
我记得我和老豆讲,将来要和老弟抢人,让他们到我那里住的时候,我老豆就是这么讲我的。
“我肯定不会没空陪苏溪的,永远都不会。”哈利生气的说,然后挠挠头,问:“为什么我还要照顾另一个女人,还可能不止一个?”
“噗”,我很想忍住不笑的,可是,这样呆呆傻傻的哈利真的很难让我忍住笑的冲动啊,“你的妻子和你的女儿啊。”
哈利的脸瞬间熟透,“我才不会要娶妻子呢?我会永远和苏溪在一起的。”
忽然想起我的弟弟挥舞着拳头掩饰尴尬在我老母抱怨很多男孩子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时讲过同样的话,心里又是一酸。
下定决心,今后,绝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老弟什么都好,就是我和老母太疼爱他,结果整天缠在我们身边撒娇的小子黏上不少女气,小孩子不会有人说那是娘娘腔,可是长大了呢?
“哈利,你真的要做哥哥照顾我吗?”
“那当然是真的,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次了。”哈利不满的说。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以后就不会再对邓布利多的培养多说什么。“那你知道哥哥是不能跟妹妹撒娇的,以后你不能老是抱着我撒娇了。”
“啊?”哈利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红色蔓延到耳尖,“我哪有抱着你撒娇?我又不是小孩子,会跟大人撒娇。”
“我真的没有啊。难道这不是事实吗?”哈利抓住我的手摇啊摇,漂亮的眼睛满是委屈。
我看着他不说话,只是伸手遮住弯起的嘴角。“考试成绩出来了,哈利考得很好呢。”
“真的吗?具体是怎样?”哈利的注意力轻易地被转移了。
于是,我们零零碎碎又讲了许多事情。
庞弗雷夫人给哈利最后检查一次,我们就高高兴兴地一起到大厅吃晚餐了,这是霍格沃兹本学年的最后一场盛宴呢。
进门之前,哈利悄声问我,“所以,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吗?”
我又想起我的弟弟,心情又低落下去。一辈子,难道我一辈子都回不了家了吗?加快脚步走进去,佯装没听到。
在银绿的辉煌之中,暑假终于来了。
番外to教授
斯莱特林的首席生活不如我料想中的轻松,但是,我遇到的阻碍却总是很快消失。是因为他吗?我慢慢的研磨着药材,懒洋洋的思考着。教授的办公室虽然阴冷潮湿,就像那个我怀疑在自虐的主人一样,令人不舒服。但这淡淡的药香总让我有放松之感。
“苏溪,你快点,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德拉科催促我加快速度。
“哦。”我应了一声,继续思考,其实这样想教授会不会太自以为是呢?他看起来不想会溺爱小孩的人,尤其是有哈利这么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在旁。或者,我肖像母亲的五官让他想起了年少和母亲相处的日子。这也不像是真正的理由,就算是那个时候,他的日子也不好过吧。谁会喜欢那样子的回忆。
我觉得,在某些方面我是理解教授的,至少我们都是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人一旦剥开外表那层重重叠叠又坚固顽强的壁垒,就可以看到里面纤细敏感的内心。正因为如此,斯莱特林的人对那些进入他们内心的人的选择格外慎重,对这种友情也格外顽固。所以,斯莱特林的人格外重视力量,只有有力量的人才能保护自己,只有有力量的人才能保护自己的所爱,只有有力量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
有时,会觉得教授这么骄傲的斯莱特林像是古老而珍贵的紫杉树一样。紫杉曾被献给加入十字军的大修道院长圣雷欧那鲁。它象征了高傲,据说,受到此花祝福的人,是属于只依自己价值观判定是非曲直,不在乎别人怎么说的人,因自视甚高,即使情人要弃你远走,也不会加以挽留,并且绝对不可能舍弃自傲。
德拉科跟教授请教问题时,教授的讲解和旁征博引会令我叹息,那仿佛是一座无法跨越的高山,即使我的起跑线已经这么超前。紫杉树在欧洲是少有的高耸的树木,在低矮的树丛之中,是人们无法忽视的存在,总是让人心甘情愿的仰视。
会不会早期的伏地魔也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呢?听说他的魔杖就是紫杉木做的。我乱七八糟的想着。
我敬重教授,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学问,更是因为他的认真负责。假使撇开哈利,那教授只能被称为严厉的教师。严师出慎徒,当你是在魔药这样一个要求绝对精密严谨的科目上。
想想纳威炸了多少钳锅就知道这么一门学问其实极容易出意外。就像我们上物理课做实验,慈善的老师会再三叮嘱我们电源未切断之前不要抓到电线的连接点上一样,倘若换了教授这样性格严厉的人,可能就会说,如果你们在电源切断之前摸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我会通知110过来看看你要不要直接进火葬场的。在这种危险度高,注意事项多的实践课老师总会再三叮嘱,像纳威那样再三犯规的学生就不是普通的令人讨厌了。上课讲的话都被当成耳边风了吗?真的蠢到屡教不改吗?连珍爱自己的生命都不会吗?
真正进了斯莱特林,我才发现情形已经糟到这种程度了。无论什么时候斯莱特林的学生与其他学院的学生发生冲突了,人们总是第一反应那是斯莱特林的错。在课堂上斯莱特林表现得比其他学院的好是当然的,差了就是不应该。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的比赛,除了本学院的人,其他三个学院都举起格兰芬多的金红旗帜表示支持,大家都希望斯莱特林落败。也许这就是斯莱特林会是最团结的学院的原因,也许这才是教授这么受到大家的尊敬的原因,我们需要他,需要他的教导,需要他的维护,需要他的偏心。
另一个让我尊敬教授的原因是他似有似无的指点,从课业到处事。我和德拉科都是教授的偏爱的学生,这是斯莱特林的共识。但是,德拉科更多是问到教授,教授才指点他,而我往往是教授似乎不经心的一两句题外话却偏偏是说在点上的。没有教授,我在斯莱特林的路就不会这么顺畅了,即使这里没有他也是我的选择。我在教授的指点中受益匪浅,我也肆意享受他的特殊照顾——心安理得。
斯莱特林都是按自己的理念、自己的想法生活的人,教授对我的关照只是他愿意,这是他的本心。至于我会怎么做,其他人会怎么想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比起所谓的道理、所谓的道德,斯莱特林更注重自己的内心。
假如换个别的女人被教授害死,他会难过——几天,而后,遗忘。只是,lily刚好是他放在心里的那个人,只是,lily刚好是那个他宁愿怪自己也不愿遗忘的人。
至于值不值得,自责的期限是不是太长,也不在考虑范围。那都是由自己的心来定的,别人无从了解,别人的态度也不会放在心上。
教授的给予、我的接受,都有一种斯莱特林的默契在里面。
我不会得意洋洋地居高临下的看待教授苦行僧一样的生活,用同情的眼光看他,或者以为我能给他什么温暖。那十成颜面尽失的狼狈不堪的教授会直接阿瓦达我的。
我能给他的只有尊敬,他会接受的也只有尊敬。我只是旁观者,一个教授想关照的不希望受到伤害的学生,仅此而已。
有时候,我会觉得好奇,lily真的有那么好吗?或者她死的时候太好呢?萧伯纳说:“生使一切人站在一条水平线上,死使卓越的人露出头角来。”lily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同样年轻的教授还来不及发现她的不好,lily就死了。可是,她一死,关于她的一切便上升到无以伦比的纯洁美好,然后定格,成为一个永不能触及的梦了。于是,更加令人想追逐,更加令人着迷,不可自拔。
有一种伤害如果受伤之初没有得到有效医治,就留下永远的后遗症。lily的死之于教授大概是这一种。时间不能抚平一切,未来也不能带走伤痛。那种痛切心扉的伤,无论过去多久,伤疤结得多好,甚至表面已经没有伤痕了,只要一到阴雨天,又会开始隐隐作痛,而且随着时间流逝还会愈发清晰、加倍痛苦。直到有一天,这伤终结了他,或者更幸运一点,在备受折磨致死之前,死神提前拜访,那就是解脱了。
原著的教授大概会认为死亡其实是一件轻松的事吧。被我屡屡窜改又绕回原路的命运还会给他那么一个解脱吗?我继续胡思乱想。
“小心一点,集中精神,你想把自己的手也和雏菊根一起切了吗?”德拉科气急败坏的说。
我给他一个抱歉的笑容,好吧,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在魔药实践课课堂我也是全神贯注的,可是,一到地窖就会思维混乱,限于教授不在的时候。如果他在,我就不敢了,教授最讨厌那些不懂的珍惜他的魔药材料的人了,也不会让那些制作魔药不认真的人进他办公室的魔药实验室。
这么做的直接后果是德拉科常常要一边做自己的事一边关照我。每次他都为自己增加没必要的工作量很生气,但下一次还是会提醒我。我、哈利、高尔、克拉布都是他格外关注的人。因为无论他把我们摆在那个位置都好,我们都是他承认的人。不过,对有时会被我在处理斯莱特林事务和待人接物的态度上骂得狗血淋头的德拉科来说,这也是调整心理平衡的一种方式吧。
德拉科常常说我是伪君子的代表,看似对谁都和善亲切,甚至连草包赫奇帕奇都是一样待遇,整天一副无辜无害的小女孩样子,实质是一朵食人花。用外在伪装欺骗别人,除了亲人朋友,其实根本就没把其他人放在心上。
我很怀疑这话的真假,我觉得德拉科纯粹是妒忌我的人缘好,而他的人缘差到像狗都不啃的屎——臭到极点。想想我也是社会主义下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就算不可能真的对谁都那么好,至少我待人还是很真诚的。过去,我在的班集体一直都很团结友爱,大家同学都是笑面相对的。加上在特伯乐练就的万年笑脸,我自认为就算有时我不是那么真心,德拉科也看不出来的。
想想看,教授这么精明的人都没教训我糟蹋了他青梅的脸,德拉科的意见可以省略了。
不过,我真的不能走神了。今晚我们要配置一百份感冒药剂和安眠药剂,这是庞弗雷夫人要的。
我常常觉得邓布利多是比葛朗台更加强大的资本家。那么大的医疗翼只有庞弗雷夫人在打理。教授,除了上课批作业,还要看着我和哈利,还要兼职去做间谍,平时还是邓布利多、凤凰社、医疗翼的免费药剂师。
好在一些简单的药剂可以交给学生们分担,不然,我怀疑教授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教授的心理很难猜,他是享受忙碌呢?还是享受邓布利多的折磨呢?抑或两者皆有?额,我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了。
苏格兰之旅(一)
“well,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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