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到德思礼家时,我就提防他们会赶走我们兄妹或把我们关到碗橱。所以,我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催眠了弗农姨父,取出他的全部积蓄,利用预知的优势,进入股市了。
sie不是学金融的(小然的女儿跟小然一样是学旅游的,上文也说了),但股票史的大事也大略知道。在这样的前提下,风投和基金对冲是对sue说是来钱最快的渠道,但风投的回报要较长时间才看的出来,基金对冲的回报时间短,虽然不是时时有机会,毕竟我只记得中美日股市在一些时段发生的重大的事情,我又没这个实力自己判断。(sie不是万能女主,只是刚好知道中美日股市的基本走向和大致日期以及乔治·索伦斯会带着他的量子基金杀进所有国家,让所有国家闻名色变。从1969年以25万资金为起点,创办量子基金,1980年就变成8000万美元,这还是只算他与友人的,然后索伦斯还会辉煌20多年才到顶峰,那是个超级强人啊。)
我虽然占了预知未来的优势,但一番运作之下,半年后,我也只是让十万英镑变成一百万英镑。所以对我这种没才的来说,要致富,搞实业。(sie倒想搞实业的,可是没这份能耐又有自知之明。)
但自从我接受德思礼家作为亲人后,我决定私藏九十万,其他的就原封不动地还给姨父。然后,我就找机会给他心理下暗示,“跟着索伦斯走吧,投资量子基金吧,你一定会满载而归的。”(sie的曾爷爷有神医之称,民国之前,中国人们对天花束手无策时,他的四子得了天花,就是他治好的。sie虽然没有继承家传绝学,但水平已经比那些医学院出来的高很多了,这样的情况她再钻研西医,催眠一个完全没防备的人虽然吃力,但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年后,德思礼家的财产也由十万英镑变成二百万了。这才有条件支持三个小孩去读贵死人的贵族学校。否则,单靠他的工资是不可能的。
其实,如果不是我极力煽动姨父姨妈,他们也不会想要送我们到圣约望读书的。不是学费太贵了,而是担心我们在贵族学校出了事他们会无能为力。
缘分
那天过后,我们屡屡被邀请到特伯乐城堡作客。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玉镯是谢家世代相传300多年的传家宝,谢采的母亲心疼谢采要背井离乡到英国生活,于是,没把这给长媳,反倒给了谢采。谢采就拿这个而不是戒指来求婚。这两夫妇很恩爱,谢采生前常常撺掇爱丽丝甩掉侍卫跟他两个人手拉手逛中国城。(英国人是很绅士的男士提供手臂给女士扶着,不像中国人十指紧扣的浪漫。)谢采去世后,她想谢采的时候就一个人在中国城溜达。那天是在一个人少的凉亭歇脚时被抢的。她也厉害,八十多岁了,能一路紧跟着猖狂于伦敦八年的抢匪——索伦达斯。
特伯乐女伯爵是很奇怪的人,她对姨父姨妈摆足贵族派头,却让我称呼她爱丽丝。我觉得很奇怪,仅仅是因为我那一袋板栗和与她投缘么?这还不够吧。
爱丽丝很喜欢我,她说和我聊天常常使她有一种错觉,仿佛她是在和谢采聊天一样愉快。
我很中国地回答,这就叫缘分了。
其实,我猜是因为,我骨子里是一个中国人吧,因为西方人的五官和东方人的五官区别是很大的。而且从爱丽丝给我看的照片可以看得出谢采温文儒雅的书生气质,但自眉间透漏的浓浓的刚强坚毅的男子气概决不会让人误会她是女人。(小然吐槽:女儿,你太小看人家了,人家怎么也是到中国生活过的,而且是女强人,精明细心,怎么会连普通的中国人和自己日夜相处的丈夫的不同都分不出来。)
我也很喜欢到特伯乐城堡拜访,每次到这里我都有感动的感觉。
第一次到这里拜访时,我还以为我踏入童话世界了。一开始,我只当是去某个富人家庭拜访一样,平静的等待将有的会面,但当我在车中逐渐靠近特伯乐城堡时,它的沉稳厚重和威严雄伟慢慢地征服了我。远远的,我就感觉到从中世纪而来的历史的沧桑感在阳光自然散发出来。
进入城堡的外围之后,尚有十多分钟的车程,一路上,草地和灌木都长得异常茂盛,不时有不知名的小鸟落到身前,丝毫不怕生地啄食着灌木上的小虫,还有地上的草籽,一切都显得那么地生机勃勃。
进入内围,从近处看特伯乐城堡,更令人心生敬畏。由巨型的条石堆砌而成的宏大建筑显得气势逼人,顶部尖塔高耸,再配以十字拱、飞券、修长的立柱,让人站在它的面前,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渺小。在那些恢宏大气的建筑之间,还有一片典雅秀气的花园,却不会让人有煞风景之感,整体画面是十分自然和谐的,仿佛千年之前就是这样了。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城堡的肃穆质感,添上了几分柔和与亲切。在一般的城堡建筑中是很少见的,包括更著名的温莎城堡,因为,这是谢采的手笔。既不改变特伯乐城堡作为王室守护者的风格,又融入了中国的园林天人合一的味道。令我十分惋惜,如此人物,却不能向他讨教一二。
与建筑外部对比,主堡大厅便相形见绌了。那只是一个巨大的装修奢华的客厅,大厅的顶部很高,装饰有大片彩色玻璃窗,不过可能是岁月婆娑的原因,有些地方的色彩已经脱落了,显现出几分历史的沧桑感。大厅顶还装饰有各式豪华的不同形状不同颜色的吊灯十多盏,假如全部打开的话,大厅里面肯定是纤毫毕现。在一排豪华沙发的后面,是一个大大的壁炉,想必在寒冷而又漫长的冬夜,主人和客人在熊熊的壁炉前喝着咖啡,促膝交谈,其乐也融融。总的来说就是,就是普通西式城堡的宏大和豪华。通过宽广开阔的面积,令人生畏,这是很多建筑常用的手法。通过豪华气派的装饰,引起其他贵族的共鸣和寻求认同,展示特伯乐家族的实力。
爱丽丝·特伯乐是人精中的人精。
第一次拜访,她是在主堡大厅接待我,然后,亲自带我们在城堡走了一圈。之后,她每次都是在花园招待我。
我有些惊讶,因为以她招待我的态度之亲近喜爱,她并不是瞧不起我,如果她真的瞧不起我,她干脆不邀请我来就好了,那么,她是发现我对花园的偏爱了吗?我从未提起我对花园的偏爱,第一次逛城堡时,也注意控制自己的表情处处表达惊叹和赞美。
有一次,我佯装不经意的提起这个问题。
结果,她哈哈大笑,难道你不是真的更喜爱我的花园吗?
我大窘,这是不可反驳的事实。姜还是老的辣,我太嫩了。
于是,我更喜欢到特伯乐城堡拜访了。既可以欣赏我喜爱的风景,又可以吸收学习很多东西。
我对花园的喜爱并非全无道理的中国情结,一般西方人走到这里,是不会发现他的不同之处的,但我以前是学旅游的,对中国园林多少有些了解,一眼看去便找到了熟悉感。
特伯乐城堡的花园可以明显看出西方园林设计的轮廓,但在细微之处又被中国花园的精致补上了。
花园的外围选择用竹编的篱笆而不是精雕细琢的大理石或镂空的铁栏,很是质朴,这冲谈了大厅的堂皇富丽,使人更能回归大自然。
走进花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绿幽幽的草地,草地之间分布着对称形状的的花圃,或新月,或满月,或三角形,或英文字母形,或不规则的形状。(这种布局很西方的,虽然内容很中式。普通的西式草地是修建整齐的小草,草地中的图形是硬性剪出规则的对称的灌木,但谢采用花圃取代了可怜的灌木。中国的园林讲究浑然天成,回归自然,天工妙成,尽量消除匠气。而西方的为了追求整齐对称,留下太多人工刻画的痕迹,是中国园林设计的大忌,但西方人讲究人定胜天。这是文化差异。)
花圃里面种着各种花草(多是来自中国的),长短交错,红绿相映,或矜贵,或娇弱,或端庄,或娴静。花圃旁边或置石或立碑,说明品种与产地。每种花草都被照顾的很好,看得出来,主人是下足功夫的。最令我开心的是这里种有各式我最爱的兰花,娇弱稚嫩的小苍兰、时刻微笑的蝴蝶兰、含蓄内敛的文心兰、典雅秀气的蕙兰和高洁淡泊的剑兰。(你说我当初取笔名怎会没想起我最爱的兰,而找了个菊字呢?可见,即使是取名无能,也不应该翻字典决定的。)
当爱丽丝知道我喜欢兰花后,微微叹息:“你果然和他很像。”那位他是谁,不言而喻了。看着那些兰花,想象与爱丽丝初遇的谢采的风采,应该是如兰般温和秀雅的君子吧,如此人物,可惜不能向他讨教一二,否则,定会受益不浅。我也跟着惋惜地叹了口气。
(注:西方文学所讲的花园,一般是指那种纯种草,再搭建一些玩乐休闲的设备,如秋千之类。当他们说花圃才是指种花的地方。但把花园和花圃合在一起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少见。)
草地上修建了很多长廊和凉亭。廊柱都是罗马风格的,少雕琢,多巨柱,恢宏大气,走在其间,令人易生心胸开阔之感,通风透光,给人遍体舒畅之感。不似中式的那种一曲三折、重重叠叠、庭院深深的感觉。
凉亭水榭却十分精致,是一种细腻如苏绣的感觉,像是苏州园林的小巧秀气,却奇妙地与四周的西式建筑融合在一起。湖泊很大,但只养了一些金鱼,没有荷花,估计是养不活。闲暇时到这里休息,常能得到心灵的抚慰与平静。
草地上间或分布着榆树、橡树(也称栎树)、杉树、月桂树……我曾经饶有兴致地一棵一棵地看会不会有中国的竹子、榕树、白杨、松柏或枫树,令我意外的是一棵也没有。倒是水榭那边有一些柳树。不知是那些树们水土不服还是与这城堡不搭,反正是没有。
草地的另一边搭建两座秋千,秋千上环绕着不知名的褐色藤葛,藤条上开着淡紫色小小的花儿,再加上身后郁郁葱葱的的葡萄架,和更远一些的城堡尖顶和蓝天白云为背景,如诗如画,我都怀疑,还有人舍得坐上去吗?
不像其他城堡的草地没有或只有一条大路。特伯乐的草地上小路纵横交错,阡陌相通,全是鹅卵石铺就的,有的是纯黑,有的是纯白的,有的是鹅黄的,有的黑白相间,有的五彩斑斓。主人的巧思令人惊叹。
除却特伯乐花园的魅力,另一个让我喜欢到这里的原因是爱丽丝的指导。
贵族的礼仪、宴会的应对、家族事务的打理、资产的管理……只要我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她就不吝赐教,甚至把一些小事让我处理和把一些不重要的产业给我练手。这种贵族长辈式的教导在英国两个没血缘关系的人之间是几乎不可能的,并且对我帮助极大,而对这位明年就要离开世间与她的爱人团聚的老夫人,我只能拼命吸收她教的知识,而把感激放在心中,以求日后回报,至少不让她付出一生心血的家族在两年后覆灭。
永别
时间走得很快,一眨眼就进入1984年了。
我很紧张,不停地替爱丽丝把脉、检查身体,却什么异样也没有,只有很正常的老人的虚弱。但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绝望。
虽然我在治病医人的经验很少,可我也是名医高徒,知道这样的没问题只说明了爱丽丝的死亡就如记载一样,是正常的寿终正寝,非人力可以挽回。
爱丽丝似乎也感觉到什么了,一次,我替她把脉之后,她跟我说:“生与死是无法抗拒的,我们只能享受二者之间的一段时间,死亡的黑暗帷幕将衬托出生命的光彩。”
可是,对生者来说,这只是代表阴阳相隔。
对我来说,只代表着我再也不能在这世间看到您和蔼可亲的面容,只代表着我再也不能在时间听到您温和关怀我的声音,只代表着我再也不能接受您的谆谆告诫。所以,我希望你能活得长久一些。我在心中默默地说。
之后,我再也没有替她把脉了。当然,这不等于我已经放弃让她活多几天的想法,我只是把方向换成食疗而已。
也有人问起,我都这么忙了,为什么还在这时候钻厨房呢?
我就说我只是对中国食物忽然感兴趣了。
爱丽丝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但我总觉得她是明白我的,只是她不说,我就装傻了。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请不要阻止我。
就算一开始是怀着不好的目的接近爱丽丝的,但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相处,接受了爱丽丝的百般厚待,我是真心把这位慈祥的老妇人当成自己的奶奶的,我和爱丽丝甚至比和德思礼一家、哈利都更亲近。
佩妮姨妈和弗农姨父对我始终都保持有一段距离,而达力、哈利都需要我的照顾。爱丽丝精明细心,能随时准确地发现我的心思,对中国人又很了解,照顾我时,既处处到位,又不会越过一个脚趾。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让人不心生亲近呢?何况我这么个莫名其妙地穿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伦敦的人呢?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连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这么一份温暖是我之前想也不敢想的。我越在意,它就越温暖。它越温暖,我就越不想失去。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了,我越来越紧张,我不知道爱丽丝具体在哪一天逝世,但如果我没给爱丽丝的死亡带来蝴蝶效应,那爱丽丝就是一天一天地迈向死亡。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越来越紧的日程中,抽时间变着花样绞尽脑汁设计食疗食谱。我想即使我不能改变她的死亡,至少我尽力延迟那一天的到来了。
幸好,特伯乐家养了一群中国厨子,否则,单是怎么做菜就能愁死我。(小然说过,sie不是万能女主,做菜就只会广东的家常菜,精致一点的都拿不出手。)
其实,真正厉害的中国厨师很少会到万里迢迢的英国谋生的,特伯乐家的还是当年谢采带来的厨子教出来的。这就是说有两个缺点,一是那些厨子只会做固定的几道淮扬菜(也常称为江浙菜,是中国四大菜系之一),对食疗一知半解,或根本完全不懂,而我只是略微涉猎到食疗,淮扬菜更是限于书本的介绍(好在sie是学旅游的,这些虽然只是简单学过,但广东和上海说到底都是同属于江南),怎么把这两种糅合在一起让我很费脑筋。当年谢采带来的老厨子还有一个未过世的在特伯乐城堡养老,只是人老了,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而且,sie是广东人,完全没有听过纯正的上海话。这实在是考验sue的语言能力,当然,理解成锻炼也没问题。)
这让我无比怀念互联网时代,但是,我也很清楚,虽然中国为了加入互联网做了很多努力,但由于美国政府的干涉,ter要1994年才能进入中国,要想在英国网上搜到中国的食疗知识,恐怕要等到2000年才有希望。而这时的中国才刚刚开始改革开放,程度有限,绝大部分的西方人对那个古老神秘的国家的印象还停留在大辫子男人和小脚女人拿着烟杆的阶段。所以,很难在英国找到关于中国的正面的知识,食疗几乎不为人知。
在焦虑和忙碌之中,伦敦的冬天悄然而至。
这一段时间,我打理的一间小店铺出了问题,我连着几天都没去特伯乐城堡了。
有天早上,我忽然在凌晨三点醒来然后再也睡不着,就起来拿枕头底下的书乱翻。(小然吐槽:女儿啊,难道你这习惯再也改不了了吗?)
忽然望到一句,“十年生死两茫茫”,心下一惊,马上合上了那本《东坡精选》,但不祥的预感像秃鹰一样在心头盘踞不去。越想越怕,爷爷去世那天,我也是未知道消息就莫名奇妙的泪流不止。
我和爱丽丝又不是夫妻,有什么好急的。我勉强安慰自己。
终究是睡不着了,就这么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勉强熬到天亮,我立即赶到特伯乐城堡。
安德森管家惊讶地看着我,这么早来拜访实在是太奇怪了,“potter小姐,出了什么事吗?”(我曾经让他叫我sie的,但他坚持这么叫,说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管家是不会失礼地直接叫客人的名字的,说了几次我就随他了。)
我不知如何解释好,难道要说我因为毫无依据的预感决定一早来看爱丽丝去世了吗?
换个其他人,我可以凭借我与爱丽丝的关系不回答,但安德森管家问是不能不答的。
安德森管家的家族世代是特伯乐家族的管家,几百年前就是特伯乐家族的家臣了,还被赐予特伯乐姓氏的荣耀(按英国习俗,即使是中小贵族家臣也很少被允许随领主姓的。)。所以安德森管家的名字是安德森·特伯乐。他的爷爷是看着爱丽丝长大的,他的父亲是陪伴爱丽丝长大的,他本人也已经为特伯乐家族服务三十多年了。
我支吾了半天,最后只好说,“我没什么事,只是快十天都没来找爱丽丝聊天了。很想念她了才会这么早过来。”
“哦,是这样啊,”神色不见一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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