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歌者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47部分阅读
莱也承认她对那位残暴冷酷的黑魔王也有阴影,但是本质上,她并不认为对方是不可战胜的。
就连神,也有“弑神”一说,更别说,伏地魔只是一个巫师,有强大的魔力,但是也拥有脆弱的。
尼古拉从来都认为“没有一个魔法是不可解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破解它的途径”。相对中世纪时那些艰深复杂的黑魔法,一个黑魔标记,并不算什么,它甚至不能在“十大难以破解的魔法”里有一席之地。
更何况,她一直没有放弃对黑魔标记的破解,关于它,她早已经有了某些结论,只差一个真正的实践。
而现在,机会来了。
在她阅读和了解的有关马尔福的信息里,这个家族传承了千年,以“纯血”和“优雅”著称。他们历代的祖先无一不是铂金头发,蓝色双眼,这早已成为了一种标志。而和马尔福的容貌并驾齐驱的,则是这个家族每一位家主的心思深沉,手段狡猾。历史上他们也曾经有过臣服他人的记载,但是无一例外,一旦对方垮台,他们就会立刻重新执掌纯血巫师界的牛耳。他们可以称呼别人为“主人”,但是事实上,他们从未奉献出自己的忠诚。
每一个马尔福,都有一种难以打垮的骄傲,这让他们饱受诟病的同时,也被人所畏惧仰慕。
即使这一届的马尔福,缺少父辈们的精明狡猾,反而过于狂妄,不懂变通。但是不可否认,他仍然是一位马尔福,他的血液和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马尔福独有的高傲和不屈居人下。
而德拉科,明显是对伏地魔的畏惧多于崇敬,完全谈不上忠诚与否。他只是在毫无援助的孤独和压力下,被迫选择臣服。他坚持纯血,但并不意味着嗜杀冷酷。
“德拉科,”加莱眼神明亮深邃,带着令人不能拒绝的诚恳和信服力,“我能让莱昂德拉消失,一个黑魔标记,并不能难倒我,你相信这一点,不是吗?”
这句话让德拉科更加动摇。
关于“莱昂德拉消失”,德拉科并不是没有听说——事实上,他在被召唤的几次里,有意无意间听到了有关这个话题的消息。默西莱昂德拉在临近被标记的日子里,一直都显得非常恍惚,她的哥哥和父亲曾经怀疑她被下了夺魂咒,但是检查的结果很快否定了这一点。毫无疑问,莱昂德拉对他们的实力很自信,她那位愚蠢而自大的父亲只是认为他的女儿对即将被标记这件事太过高兴不能控制情绪而已。但是没过几天,他就为他的这个想法感到了无比的愤怒和后悔——默西莱昂德拉,年仅16岁的斯莱特林,一位自诩忠诚的纯血贵族,在一次面见黑魔王的过程中,忽然出手攻击了身旁的一位食死徒,并试图朝座上的黑魔王发射钻心剜骨咒。
毫无疑问,咒语被挡下。但是事情不会这么结束,黑魔王对此非常震怒,在赏给默西莱昂德拉三个钻心剜骨后,他亲手检查了对方的身体,然后发现默西中了一个很奇异的咒语——类似夺魂咒,但是显然那更高级,更隐性。而且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对特定的对象爆发出来。显然,时间和对象,都是施咒人提前设置好的。而默西莱昂德拉,则成了杀人工具。
苏醒的默西莱昂德拉对此一无所知,就像是失去了所有记忆。但是这没关系——不论故意与否,莱昂德拉都失去了站立在黑魔王身旁的机会,相反,他们成为了阶下囚。这对于一心想要清理巫师界,恢复纯血荣耀的莱昂德拉家主来说简直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打击,他疯了。而他宠爱的女儿——在失去了地位和家人的维护之后,她很快也失去了自由——她被迫成为某些食死徒的玩物,在嘲笑和侮辱中度日。她的哥哥,法恩莱昂德拉,是唯一一位还能保持清醒的人。但即使他有着不逊于某些食死徒的能力,他仍然只能作一名囚徒,只因为他的家人铸成大错,他不得不为此承担严重的后果。
曾经风光一时的莱昂德拉家,轻易地被毁于一旦。它曾经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没落。
这让年幼的马尔福隐隐认识到了一个问题:在黑魔王的控制下,一个家族的兴衰,就是如此的简单。他甚至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虚假荣耀的开始,和衰败中落的结局。
要知道,莱昂德拉的转变,不过是因为一位未成年少女的一个失误——那甚至连失误都不算,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却要为此担起可怕的后果。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斯莱特林,亲口承认,那件事是她的杰作——她非常了解黑魔王的独断和残酷,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哪怕那并不是出于本心。他极爱惜自己的生命,任何不利的苗头都会掐断在襁褓里。她只用了一个咒语,但是却让一个家族从此消失。
这种做法其实并不难,但是没有多少人会尝试。因为一旦被发现了,就会惹来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报复。
但是她并不惧怕,她本身的立场注定与伏地魔为敌,报复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加莱玛兰克萨这个名字,在所有的食死徒的认知里,也是一个禁忌。因为这个名字,安东宁多洛霍夫不止一次被迁怒,因为她是他的外甥女,而他的外甥女,几次让黑魔王的计划付诸东流,让他大为丢脸。但是她被保护得极好,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哪里。
即使她再次出现在了霍格沃兹里,也没有人敢在明面上针锋相对。这里傲罗遍布,处处都附有保护魔法,而且在这六年里,对方所展示出来的一切,都让所有人不能小觑。
这样看来,一个黑魔标记,对她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问题。
德拉科的嘴唇轻颤,他看着对他伸出手微笑的少女,下颔收紧,脸上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我……我不能……我的父亲……”
加莱低声说,“你应该明白,现在,阿兹卡班反而是很安全的地方。你应该担心你自己,德拉科。”
她的目光幽深平静,直视对方的时候其中折射而出的穿透力难以忽视,一瞬间几乎可以洞穿人的灵魂,“……做出你认为正确的选择,德拉科,为你,为你的父亲,为你的家族。”
德拉科深深吸一口气,语调发颤,“如果你真能……”
“我能。”加莱毫不犹豫。
德拉科依然显得很犹豫,“我的母亲她,仍然在庄园……”
“如果你愿意带我们前去马尔福庄园,”加莱轻声说,“……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她安全。我发誓。”
“而在此之前,”她再次向他伸出手,“让我证明我所说的话——消除黑魔标记,洗清你的污点。”
“相信我,德拉科。”
……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德拉科伸出的苍白手臂上,黑魔标记阴森狰狞,它散发出的强大魔力,让敏锐的人几乎能感受到身周魔力的流动,它把巫师多余的魔力吸入进去,然后转化为运行的能量,保持周转。它就像是一个无限循环的发电机,精密,严谨,生生不息。
但并非完美无缺。
事实上,理论上它的破解方法并不难,但是实践上,却很少人能够做到。而能够做到的人,几乎都隐蔽在了世界的各个角落,难以找到。它需要把魔力切磨成极细的一束,灌注进里面的微小魔法阵里,然后运用极强的掌控力和游走力,逐一破坏蕴含在里面的魔法纹路,让它本身的魔力慢慢逸散,最后枯竭。然后这个标记就会彻底成为一个毫无作用的纹身,失去它本身的力量。
能这样做的巫师太过稀少,大多数人能够自如地施展各种高难度的魔咒,但是却难以控制太过精细的魔力流动,这不单单是技术上的差别,并非后天的努力就可以简单弥补。
但是无杖魔法,本身就是一个控制魔力精确流动的过程。它们是相通的,举一即可反三。一旦掌握了一个无杖魔法,接下来的,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加莱对此并不是百分百信心,但是她并不觉得会失败。每一个魔法都有其破解的方法,她找到了途径,剩下的只是操作问题。
“保持冷静,德拉科。”加莱淡淡开口,右手握上对方的手臂,手指平稳有力,渐渐的,对方的颤抖也不见了,呼吸趋向平稳。
“如果你真的成功了……”德拉科低声开口,“……你会得到应有的回报的。”
“成交。”加莱微微一笑。
她的手指触摸上德拉科手臂上的黑魔标记,魔力瞬间倾泻而出,从印记里的各个覆盖面钻了进去,就像是瓢泼的大雨,立刻覆盖了整个魔法阵,将它牢牢地包围在一个被限制的范围内。
几乎在下一刻,德拉科就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烧感,他痛得脸色发白,咬紧牙关,不溢出一丝一毫的哀号。
反噬开始了。
这就像是一场艰苦的战斗——温和的进攻没有用,强势的入侵会遭到猛烈的反击——在魔力刚刚渗入的刹那,魔法阵就被发动。疯狂的攻击开始了,就像是一个拼命保护自己领地的野兽,不放松一丝一毫,狂热地噬咬每一丝外来的力量,带来一阵又一阵黑暗的海潮。加莱不敢松懈,加大了力量,和对方争抢领地,魔力汹涌扑去,几乎是暂时压倒性地获得了片刻胜利。这种吸附宿主能量的魔印自然抵不过一个巫师全身的魔力,它暂时地退却了。但是加莱乘胜进军,将每一丝能量都包裹进来,牢固地束缚住。然后立刻直攻大营,夺取阵地,在对方根本难以抵抗的时刻,破坏了魔法阵的纹路,截断了它的根本力量来源——她耐心地将纹路一个一个抹杀干净。这种魔印是可再生的,如果因为疏忽而没有清理干净,那么不久后它就会卷土重来。唯有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德拉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手臂上那个可怕的印记在一分一分地变得黯淡无光,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抽光了它的生命力。灼痛感仍然明显,但是他明白这只不过是残余的生理反应。实际上,随着魔法纹路一个接着一个被短路,魔法阵失去了魔力来源,它迅速衰败下去。加莱一鼓作气,魔力如潮,干净狠戾地冲断了所有魔力节点。等到最后一丝光亮灰暗下去的时候,她才慢慢退出魔力,脸色苍白,额头上挂满了冷汗。
她的目光盯在德拉科的手臂上。
曾经可怕狰狞的黑魔标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灰暗无光,就像是被斩断了所有联系,它枯竭,死寂,毫无生机。除了那一块丑陋的表皮,它什么也没有剩下。
她成功了。
“你做到了……”德拉科不可置信地低喃,目光充满震惊,“你居然真的……”
加莱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如释重负,“是的,我遵守了承诺。”
她松开手,“为了避免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我没有完全除去它——但是你放心,它不会再对你有任何影响,现在的它,最多只是一个充满艺术感的纹身标记。”
德拉科情不自禁地摩挲着手臂上那一片皮肤,眼神复杂极了。
加莱静静地看着他,“德拉科,现在,是时候兑现你对我的诺言了。”
德拉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一瞬间,这个以往嚣张跋扈的男孩仿佛立刻成长起来了,他的眼神不再虚弱,而是坚定,他的脊背挺直,他的呼吸变得缓慢平稳,仿佛他的心里,有什么进去了,又有什么离开了。
“马尔福不轻易许诺,”他说,“许诺,就代表着兑现。”
加莱轻轻吐出一口气,弯起眼角,碧绿色的眼睛幽亮深邃,她平静地开口。
“你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庆幸的,德拉科。你听从了内心,做出了选择。”
而她们,则得到了毫发无损进入马尔福庄园的金钥匙。
“走吧,德拉科,我们有得忙了。”
117杀意
“我也要去!为什么你们不让我参加战斗!”
布莱克老屋里,正在绑紧自己衣带的加莱听到这近乎耍赖般的言语,顿了顿,皱起眉,用类似训斥般的口吻,缓缓开口,“需要我再像你解释一遍吗,西里斯。哈利需要你,你必须留下来。”
站在加莱房间门口的布莱克不服气地大声嚷嚷,“这不公平!朵拉和卢平也参加了!”
加莱挑起眉,“他们是恋人,在战斗中可以相互保护,你呢?西里斯?”
“我可以保护自己。”布莱克信誓旦旦,“我可是一位优秀的格莱芬多。”
加莱不屑和他废话,捋起袖子,检查手腕上的一圈奇异的像是草做的手链的东西,然后放下袖子,环视周围的一圈,呼出一口气。
“嘿!加尔!”
“这是邓布利多的命令。”加莱直接反驳回去,毫不犹豫,“如果你确信你能够说服邓布利多的话……我不反对。”
布莱克顿时偃旗息鼓了。
她走出房间,下了楼梯,一楼厅的桌子旁边已经站满了人,金斯莱,卢平,朵拉,埃菲亚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身经百战的优秀傲罗。他们整装待发,没有一个人说话,表情沉重而严肃。
而邓布利多,则负手站在窗前,背影消瘦而沉寂。
“马尔福会在庄园门口和我们碰面,”加莱说,“他的妈妈正好临近生日,他有足够的理由回家,这给了我们一个绝好的机会。”
邓布利多转过身,他的面色比原来苍白了很多,长长的袖子遮住了他的手,但是他的目光仍然明亮如初,深邃慈爱。
他环视一圈,最终语调缓慢地开口了,“……你们清楚,这一次前去,危险和机遇同时伴随。我们对将要遇到的事情毫无防备。我们可能胜利,也可能失败。而失败……往往意味着死亡和牺牲。”
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这个足智多谋的老者,眼神沉重坚定。
“我不希望有人牺牲,”邓布利多声音低沉,“因此,现在,如果有不想去的,请站出来,我们绝不勉强。”
没有一个人做声,也没有一个人退缩。
邓布利多的眼神欣慰而悲哀。
“……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你们之中,有的人甚至刚刚得到了幸福。”
尼法朵拉和卢平握紧了彼此的双手,他们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周围的人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到了站立在一旁的金发少女身上。
“加尔,我的孩子,”他的声音柔和,“你可以选择待在这里。面对战斗,即使是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战斗总是无法避免的。”她的语气冷静到近乎冷淡,“我不能选择一味的逃避。”
她的目光深了下去,隐隐有种刀锋一般的冷锐,“而且……很多事情,我需要亲手去做。”
安东宁多洛霍夫。
“把他留给我。”加莱眼神冰冷,语气平静,“……我会好好对待他的。”
就像是他对待她的父母那样。她会让他留下一个极为深刻,难以磨灭的“印象”。
……
马尔福庄园位于英格兰的威尔特郡,离凤凰社总部有一段距离,但是对于会幻影随行的巫师来说,完全可以忽视。
马尔福庄园的外围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充满了灰色冷调。深夜里,威尔特郡附近的一个旅店门口,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紧接着,又是另外一道身影……他们来得悄无声息,而去明显施展了高级的幻身咒,来往的巫师匆匆而过,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这忽然出现的一大批巫师。
一个人例外。
那个人披着黑色的斗篷,明显是不希望别人看到他的真面目。这样的人在巫师界并不少,来往的人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并未感到奇怪。那个人站在旅店门口,似乎在等人,频频向北方张望,看上去很焦急。
直到一双无形的手触上他的肩膀,吓了他一跳。他正抽出魔杖,一个轻而冷静的声音响起在耳畔,“德拉科,是我。”
披着斗篷的人一顿,松了口气,然后有些紧张地四顾周围,“……你……你在哪里?”
来人并不回答,只是低声开口,“……握住我的手,我会带你到庄园门口。”
德拉科吞了吞口水,“你……你确定吗?”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指冰冷,但是沉稳有力,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让她慌张,恐惧。她总是这么安静和镇定。
德拉科似乎被对方感染,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握紧了对方的手,“走吧。”
只是一个瞬间,景物就剧烈变幻起来。下一秒,德拉科来不及抱怨那翻天覆地的感受,眼帘里就出现了一座宏伟而熟悉的大庄园。
在德拉科的印象里,那里面有精心设计的花园环绕其间,有喷泉和自由漫步的白色孔雀,附上的精致锻铁大门能让来访者在通过的时候有穿过烟雾的感觉。它的树枝高而繁多,修剪齐整,就像是一个精心雕塑的艺术品。碧绿的草地被收掇得一丝不苟,喷泉四季水流不息,总是有美丽的蒲绒绒在庄园的外围滚来滚去。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它总是那样高贵,端庄,充满优雅和华贵的气息。
但是现在?
树枝全部枯死,草丛疯长,生物绝迹,黑雾弥漫。这里不再是巫师界盛名在外的马尔福家的古老庄园,它失去了它的活力和美丽,它变得苍老荒凉,毫无生机。现在的它,只是一堆食死徒的临时寄地,空气里飘满了血腥和残酷。
德拉科的嘴唇轻轻颤抖起来。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眼眶慢慢变得通红。
这群无恶不作的渣滓,毁了庄园,毁了马尔福一家,却丝毫不觉有愧。他们残酷,冷血,践踏法律和道德,草菅人命。可笑以前他然还一无所知地崇拜那位强大的黑魔王,这简直就是一个最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