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见卞须有走到,暗暗欢喜,连忙拱进。卞须有坐定,即使开口道:"前日小魏之事,小弟一时性发,遍处诉骂,
要告要呈,不想事竟不成,反取其怨。咋闻小魏有了科举,万一今秋得中,将如之何?故特与兄计议,可有什么妙
策,所谓一不做二不休,必须斩草除了根,方无后患。"戈士云道:"不待凡言,小弟已筹之契矣!为今之计,吾
兄须有约齐合族,就在本府具一公呈,令侄女手柬得之于敬山,就把敬山做了干证,那时小弟也约几个学中心腹,
把鳄儒伤化事一呈本府,一呈道学,如此则小魏的前程难保,即令嫂合羞,必然改嫁,那时天大家私,都在吾兄掌
握中了。"卞须有大喜道:"若得吾兄这样帮扶,日后定当重谢。"士云又道:"事不宜迟,速行为上。"卞须有
连声唯唯而别。
第五回风流阵战酣禈榻
诗曰:
每羡多情士,相逢意必投;桃花迷翠涧,春色满红楼。
日落钟初动,烟销夜转幽;谁知尘外境,也解恣风流。
话说玉卿试后,又取了一等二名,心下不胜欣喜,正要把二三场温习,以待棘闱鏖战,忽见褚贵慌忙报说,闻
得卞须有同了族中二十余人,今早把相公告在太爷,又有戈秀才,纠合同学,也把鳄儒伤化事,具呈本府,蒙太爷
批发本县李爷究报,只在明日就要出牌了。
玉卿听罢,吓得面色如土,停了半晌,乃唤褚贵商议道:"若到官司,不惟体面丧失,连那卞家母子也要出头
露脸。我想三十六着,走为上着。不如连夜避到苏州,再作区处。尔可为我雇下船只,不得有误。"又唤山茶收拾
细软什物,准备起身。
将到黄昏时分,正要过去与二娘话别,不想前后门俱是卞须有遣人守定,只得怏怏下船。当夜就在城外歇泊,
未及半夜,忽转顺风,遂将布帆拽满,一立驶到苏州。
原来玉仲有个母姨,住在枫桥,其夫唤做郑爱泉,是开六陈行的,与玉卿已是数年远隔。那一日忽然相见,十
分欢喜,细细的问过寒暄,连忙备酒款待,过了一晚,褚贵即使起身到松江打探玉卿,一连住了数日,便觉厌烦,
乃向爱泉道:"科场在迩,欲把经书温理,奈宅边人烟凑集,市语喧哗,意欲寻一幽静之处,暂时下榻,不知附近
寺院,可有借寓的么?"爱泉道:"寺院虽多,不曾相熟,唯在寒山寺后,有一尼庵,那当家老尼,法号静一,是
老拙的嫡堂妹子,彼处房舍幽深,人迹罕到,虽未尝借人作寓,然以老拙面上,或肯相留。"玉卿欣然道:"既有
此庵,明日就烦指导。"当夜爱泉又特地整备数品款待玉卿。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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