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寂寞。
而“朋友”?虽然在魔法界短短五个月的生活,根本没和什么人深入接触过——那个混帐叛徒除外,但一听到朋友两字,不由自主地就会想到贝拉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这念头一出现,就如潮水般一波波地袭来,再难以抵挡。
经过十一年的心理暗示,以为自己早就对当年的那场背叛想清楚而且不以为意了,毕竟斯内普在自己出现之前就已经倒向了凤凰社,而作为短短几个月的床伴——他实在无法再以“情人”自居——自然不可能为了黑魔王心血来潮的宠幸再次反复而出卖凤凰社,以黑魔王的反复无常来看,斯内普极有可能是因为惧怕惩罚才从一开始就不敢拒绝自己。
〖而我还傻乎乎地以为是自己魅力过人,让他拒绝不了,却一点都不想想黑魔王的身份,还有那张脸,怎么可能——,真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偏偏那个不成功的索命咒,让他的怨恨再多也找不到地方发泄,黑魔王的记忆完整地告诉他:死咒不需要太多技巧,只需要施咒人有足够强烈的想让对方死去的意愿。而自己在中了那样一道咒语之后却依然爬得起来,就说明斯内普对他并非彻底无情,可这样一来,他连报仇的心思都滋生不出,只能恼怒地嘲笑自己心肠软得和小女人一样。
虽然想通并且不再计较,但如此意外地见到昔日“情人”,要说心里依然能够保持平静无波那连自己都骗不过去,所幸斯内普在自己毫不客气的回答之后气呼呼地站到窗边不再插话,看不见那头曾经在自己老妈子般的叮咛下保持清爽而如今又回复油腻腻状态的黑发,心情果然比较容易控制些,不会继续脱口而出一些对于目前身份极不合适的话。
至于邓不利多老头,胡子越来越长了,竺梓松在心里悄悄调侃着。对于这个长者,他并没有太多敌意。当初的敌对只是因为阵营的不同,如果他有选择权的话也一定会加入凤凰社而非食死徒,上上辈子墨家有一条宗旨是“惩j除恶,死不旋踵”,而魔法界里最大的j恶之徒,不就是黑魔王——他自己么!
更何况最后一战时,自己一直不能奈这老头如何,要不是他不停地抽空给属下救治,也许竺梓松早被生擒了。按最好的方法,邓不利多完全应该先制住黑魔王再救治属下,可能是现场太多的鲜血让他乱了阵脚吧。但好歹邓不利多重视属下,不像伏地魔,完全不把食死徒的死活放在眼里,因此这一点上白胡子老头也算给竺梓松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至于他不知以何种方式唆使了斯内普叛变,竺梓松毫不关心。忠心的,无论他人怎么挑拨都不会背弃;会被说服改投阵营的,只能说明本心不坚定,怪不了任何人,在这方面他从没怨恨过邓不利多拉拢了斯内普,反而要感激他让自己看清真相,要不然到了以后自己依然糊里糊涂地以为斯内普是一心一意地跟着自己,那就更加像个笑话了。
虽然理智上不怨恨,但人都是会迁怒的动物,心里总归由此藏了那么一个疙瘩。
从伏地魔的记忆来看,这老头似乎有着远高于常人的警惕心,对一个十一岁的少年都紧紧地盯着不放,冷言冷语,处处提防。因此连带着竺梓松也对邓不利多产生不了多少好感。
然而与伏地魔的经历不同,尽管自己一直是不合作的态度,交谈中邓不利多却一直很和蔼,不像伏地魔第一次见他时,眼里尽是探究和怀疑。老头温暖包容的态度就像他的三老师——司马祀老师的三师兄,诸多老师中唯一一个和蔼的,他在世时竺梓松还很小,记忆也不太深,只记得他总喜欢给自己找来许多好吃的,而自己总喜欢扯着他的山羊胡子让他讲故事,离世后自己哭得那是一塌糊涂。
而毫无理由的,这个可以说直接导致自己死亡的老头就是让他想起了三老师。
然后——明天就会和邓不利多再一次见面?被曾经的宿敌庇护在羽翼之下,感觉真的很诡异啊。他只是无意地重复了几个词,就引得邓不利多毛遂自荐要带他进入魔法世界,真不明白身为校长他为什么会这么空,或者,是对自己特别感兴趣?
〖管他有什么意图,大不了再死一次。我只要找个机会偷偷看看那几个人就成了。〗
对角巷之行
埃弗隆向院长和院长夫人解释自己接受了一所寄宿制学校的入学邀请,将在未来七年内只在假期回到孤儿院。
莫斯夫人欣慰地流着眼泪拥抱埃弗隆,小斯科特尴尬地不知把手放在哪里好。虽然知道院长夫人就像传说中的“母亲”一样照料着众多孩子,但如此密切的身体接触除了三岁前生活无法自理时才有过,自从能颤颤巍巍地拿动刀叉之后埃弗隆就再没和莫斯夫人如此亲密过——当然病糊涂时除外,那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竺梓松绝不会承认五岁那年大病一场时自己少不了红着脸躲在莫斯夫人怀里由她喂食不愿爬出来。
如今这抹温暖再次出现在身边,令人留恋得不愿放开。
院长微笑着交给男孩二十英镑,虽然那校长说学校对贫困学生会有一定的补助,但好歹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平日院里拮据着没过上好日子,如今要出远门了,总要带些零花钱,以备不时之需。
小手捏着薄薄的纸币,竺梓松心潮澎湃,二十英镑真的不多,折算成魔法货币也就四个金加隆。孤儿院一向不宽绰,如今从来不交谈一句的院长却如此为他设想。
竺梓松低头默然,一直以为自己在这里孤单寂寞无人理睬,虽然谈不上自怨自艾,却一直竭力避免着与人接触,其实有些东西,确实是自己被过往的心结迷住了眼才没留意啊。
第二天,竺梓松早早起床,收拾自己,做好出门的准备。尽管对邓布利多没有好感,但守时是起码的道德,尤其是对着一位长者。
邓布利多换了身白袍,加上胸前飘着的长须,在微风中仿佛仙人。
竺梓松无言地看着门口笑得一脸慈祥的老头,〖你就装吧,别以为我没见过你在胡子上扎蝴蝶结的样子。伏地魔的记忆还有这一项好处呀,嘿嘿。〗竺梓松暗自偷笑。
邓布利多见小男孩一脸不屑同时又拼命隐忍着笑容,就猜到了是因为今日自己的装束与昨日风格差别太大,无奈地叹口气,平日里装疯卖傻是为了营造出一种神秘感,如今难得地想给这少年留一个好印象,没想到前一日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了啊……
继续保持住和蔼可亲的形象,邓布利多带着回复漠然表情的埃弗隆乘坐地铁来到伦敦。
邓布利多示范了如何从破釜酒吧进入对角巷,魔杖敲开砖墙的一瞬间,埃弗隆的眼神暗了暗,〖避了十一年,终于还是转回到这里。〗热闹的对角巷在眼前一点点展开,邓布利多看着小男孩波澜不惊的脸,无力地长叹一声。当年的里德尔在听说了魔法世界的存在之后,眼中闪耀的满是兴奋和渴望,虽然拼命地装作冷淡,拒绝了自己的带领,但明显可以想象得到他初见对角巷时的激动。
而眼前这个男孩,表面上与里德尔一样的冷淡,却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不在意,仿佛看在眼里的一切都无法进入他的内心引起一丝涟漪。如果说里德尔像是隐藏在水面下的火山,小心翼翼地作着喷发的准备,埃弗隆就是一座冰山,看不到消融的一天。
这样的性格,到底是如何形成的?邓布利多的笑容下藏着担忧,十一岁,应该是风华正茂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年纪啊!就算是在姨妈家饱受虐待的哈利,比普通孩子多了些懂事和成熟,但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个孩子给人带来的惊讶。
“我们先去给你买校袍吧?”邓布利多低头征询埃弗隆的意见。
埃弗隆无声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校长先生,我想我应该买二手的校袍,清单上似乎有许多书要买……”各门功课都只要求一本教科书,除了黑魔法防御术——整整七本,而且听上去更像是一整套小说。
邓布利多嘴角抽了抽,吉德罗?洛哈特那个花瓶,接受他的申请时确实没想到会给学生带来这么个关乎金钱的问题,尤其是眼前这个身无分文的孤儿院出身的学生。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摸摸男孩的脑袋,邓布利多应道。
埃弗隆勾了勾嘴角,不着痕迹地避开苍老的手。
买了几套二手校袍,邓布利多为节省时间,在埃弗隆量尺寸的期间去买了诸如坩埚、羊皮纸、羽毛笔、天平等文具。
“接下来是课本,我们去二手书市好吗?”邓布利多将杂物缩小了放进坩埚里,一面问道。
埃弗隆依然轻轻点头。
经过丽痕书店时,埃弗隆注意到门口聚集了一大群人,正疑惑以前来对角巷从没见这书店如此热闹过,但转眼就明白了——玻璃窗上贴着一条大横幅:吉德洛?洛哈特将于今天亲笔签名销售自传——《神奇的我》。
埃弗隆好奇地发现排着队的大多是中年妇女,而且一个个都神色激动几乎就快喘不过气的模样,眼见的他一下就看见在队伍另一边似乎有一抹熟悉的铂金色——马尔福!
埃弗隆立时站住,却又想起邓布利多就在身边,重新迈出步子。
邓布利多一直在观察着男孩,见他对签名售书难得的表现出一点兴趣,立刻提议去看看热闹。
埃弗隆心中无语,但也随着邓布利多的话,向人群走去。
还没等走近,卢修斯?马尔福就已经和一个红头发的谢顶男人扭打在了一起。
埃弗隆惊呆地看着一向贵族作风的马尔福肿着一只眼睛被混血巨人海格用一只手轻松拉开,永远一丝不苟的长发狼狈地遮住了眼睛。略微整理了一下后恶狠狠地把手里的书丢进旁边一个同样红头发的女孩手上的坩埚里,傲慢地说道:“拿好了小姑娘,这可是你父亲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了。”随后推开海格,拉着身边一个小男孩扬长而去,经过邓布利多和埃弗隆身边时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埃弗隆目瞪口呆。好吧,他现在不是黑魔王了,马尔福看见他毫不理睬也是正常的,但有没有人可以向自己解释一下为什么高傲的马尔福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开魔杖像个市井无赖一样和人拳脚相向!?
邓布利多尴尬地笑笑:“魔法世界不全是这样的,今天的这两位本来就有矛盾,最近又发生了一些事才会打起来,你别放在心上。”显然邓老头又误会了埃弗隆的想法,还以为这孩子一进魔法界就见到打斗,被吓到了。
“校长,您怎么来了?这是新生吗?”莫莉气呼呼地骂完韦斯莱先生才发现白胡子校长也在场。
“是啊,我带这孩子来采购学习用品。”邓布利多笑呵呵地介绍了所有人,埃弗隆有礼貌地一一点头示意,凝神看去,那个先前与马尔福大打一场的谢顶男人原来是十一年前同样参加最后一战的韦斯莱,没想到是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一员,身边还跟了一堆红头发小萝卜头。难怪马尔福看这一家如此不顺眼,毕竟十几年前就是宿敌了。当然韦斯莱一家也一样,马尔福离开了之后还一直喋喋不休地咒骂着什么黑巫师之类的。
还有那个跟着离开的铂金发色男孩,应该是马尔福的儿子吧,小家伙简直和他老爹一样的傲慢,好像是叫做德拉科?某次去马尔福庄园时见过一面,想当初还是个小肉团呢,如今都已经学会他老爹拿鼻孔看人的招牌了!
回过神又看到与韦斯莱一家一起的哈利?波特了。瘦小的身躯,一幅营养不良的样子,和印象中那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完全对不上号。
〖难道莉莉?波特都不给他吃的么?就算死了丈夫也不至于养不活儿子吧!〗竺梓松暗自腹诽,当年自己爆体时离的最近的就是这俩人,既然小婴儿都还活着,那女人自然也还活着了,也算遂了那人的意吧。
心下一酸,只勉强地对哈利?波特点头示意,然后抬头对邓布利多说:“校长先生,我们该去买书了吧。”
对角巷之行(下)
挑齐了所有书,但二手书市里没有洛哈特的小说集,邓布利多想了想,推荐了一本过去的教材《黑暗的力量——自我保护指引》,含糊地说:“黑魔法防御术,你可以参考这一本,至于书单上的那些,你可以在上学时向高年级的同学借阅,比如刚才见过的哈利?波特,他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一定会帮助你的。”
埃弗隆点点头,然后两人向魔杖店走去。
那根凤凰尾羽作芯的紫杉木魔杖在那一战中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竺梓松也没尝试去找回来,本来用着就不怎么顺手,更何况重生后一直练习无杖魔法,基本已经能发出大多一般水平的魔咒了。
而且十一年来他曾经偷偷回过伏地魔庄园一次,破败得就像百年来都不曾住过人,咔咔和那吉尼都不知所踪,连那株从中国带回来的“纪念品”也只剩一个大坑,荒凉得让他不忍多看一眼就匆匆离开。
之后就再没回过魔法界,也没打探魔法界的消息。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在逃避,逃避任何一个会让他想起过往的可能性,可还是只能将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沙堆里。
晃晃脑袋,把纷乱的思绪甩掉。
破败的奥利凡德魔杖店简直和五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剥落的金字仅供勉强辨认出招牌。
见到奥利凡德先生大而发青的眼睛,埃弗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坐在一边。
“看不透的小客人……习惯用哪只手呢?”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右手。”埃弗隆忍住被紧紧注目带来的不适感,礼貌而冷淡地回答。
奥利凡德不再开口,拉着卷尺仔细丈量各项尺寸,眼睛却一直盯着男孩不放,像是想看透他的灵魂。
不多久竺梓松就找到了该属于他的魔杖,十二又四分之三英寸,胡杨杖身,中国火龙心弦为芯,一接触就出现了许多灿烂的烟花,还伴着一声龙吟。邓布利多高兴地看到那张小脸上终于挂上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如此出众啊……”奥利凡德空灵的声音刚刚响起,埃弗隆就打断了他的话:“请问,这支魔杖多少钱?”
“七加隆。”还没开始发挥的奥利凡德还打算继续接上之前的话,却见男孩从早先邓布利多交给他的小袋子里拿出七个金币放在桌上,然后逃一般地离开,留下霍格沃兹校长与他大眼瞪小眼。
〖呼——终于出来了!那双眼睛,太毛骨悚然了!不过这根魔杖确实好多了,不像原先那根,总是不合作。〗竺梓松挥舞着他的新魔杖,嘴巴简直咧到了耳朵根,心里满满的,似乎同样感觉的到契合魔杖的喜悦。
邓布利多告别了奥利凡德后走出阴暗的小店,看到的就是阳光下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却扬着阳光也比不上的明媚笑容,挥舞着魔杖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之前听奥利凡德说这男孩有着远远超过普通孩子的强大魔力而带来的隐隐担忧也在此刻不翼而飞。
笑得如猫一般满足的孩子,怎么可能需要他担心呢!
看到邓布利多的注视,竺梓松悻悻地收起笑容,〖心理年龄都快四十了,还像个孩子似的,真尴尬。〗邓布利多摸摸男孩的黑色头发,说:“东西都买齐了,时间还早,想再逛逛吗?”
“不必了,校长您应该很忙吧。”埃弗隆摇摇头回答,恨恨地想:〖这老头摸我脑袋摸上瘾了啊?〗“那好,我送你回去。”邓布利多无奈地看了看再一次被避开的手,这个埃弗隆……真不像个孩子。
忽然间,男孩停住脚步,再不肯挪动半分。邓布利多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咿啦猫头鹰店。
喧闹的宠物店里到处是各色的猫头鹰,而埃弗隆注目的是最高的柜子上趴着的一只懒洋洋的黑猫,不时扫动的长尾巴上一圈白绒。
除了四只脚掌是白色的之外,简直与咔咔一模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有道火热的视线紧盯着自己,黑猫伸了个懒腰,抬起头四处张望。
〖该死的,连动作都和咔咔这么相像!〗顾不上身边的邓布利多,头脑空白地就朝宠物店走去。
黑猫舔舔爪子,看了眼紧盯着他不放的男孩,继续懒散地梳理纯黑的毛。
店员看见目不转睛的小男孩,热心地过来招呼:“你喜欢这只猫?它可乖了,又听话,一岁半,只需要三个加隆十五个银西可。”
竺梓松数了数剩余的钱,只剩两个加隆三个西可,要不是不必买洛哈特全套还剩不下这些,咬咬牙,尽数递出:“我只有这些钱,能不能卖?”口袋里的那二十磅他实在不愿意现在就动用。
店员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恐怕不行,最多只能去掉零头。”
邓布利多立刻掏出三个加隆,递给店员,然后微笑着对埃弗隆说:“算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吧。”
一直关注着几人的黑猫见状,从柜子顶刷地跳下,在杂乱的猫头鹰笼子上挨个踩过,最后停在埃弗隆跟前,歪了歪头,喵了一声。
尽管心中一万个不愿意欠邓布利多的情,竺梓松还是妥协了。
“咔咔二世,你的名字。”将黑猫抱进怀里,轻轻吻了一下它温热的小脑袋,〖咔咔,你还好吗?〗
列车上的相遇
回到孤儿院的日子依然如常,院长夫人欣喜地发现埃弗隆不再整日躲在看不见的地方,而是经常性地出没在她需要帮手的时候,搬东西或是照顾哇哇大哭的婴儿时总会忽然出现,然后一言不发地接过手。
分别的日子很快到来,九月一日,埃弗隆
HP背叛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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