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清脆的答应了一声,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蹦蹦跳跳的就出了门口楚乔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几分难过,若是在现代,这么大的孩子还应该是每天背着书包上学校遇事就躲在父母的怀里撤娇哭闹呢,可是在这里,他却过早的担负了照顾妹妹的责任,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洗了把脸,之前还是滚烫的水这会已经有些冷了,她脱下靴子,有些费劲,嘶嘶的疼,脚已经被冻肿了,红紫红紫的,一烤到火就痒痒,她深吸一口气,吃了一口刚刚送来的干粮,然后靠在温暖的被子上,微微有些出神。
那日的事,终究还是在两人的心里存了芥蒂,尽管她表现的多么不露声色,燕询又多么的努力的想要调整和挽回,但是有些东西就像是瓷器,既然掉裂了,那么无论做什么补救,都是无济于事的,充其量能够镶金嵌玉粉饰太平罢了。
为了她的病,燕询将大军开拔整整推迟的两日,这两日整日整夜的守在病榻前,为她喂饭端水,甚至亲自熬药,殷勤的让同困的人心惊胆战。然而,当楚乔提出来要随军的时候,他还是果断的拒绝了,理由充分的让人几手无法反驳,但是不管那些话听起来是多么的为她着想,是多么的合情合理,但是楚乔的脑海中还是不停的回荡着燕询当日的那句话:“若是他们以后再触犯军法,我就不会再手下容情了。”
这是一句警告,但是又如何能肯定这不是一个信号呢?楚乔为自已的这种想法感到幌疚,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竟然这样的充满戒备了?除了那一日,燕询对她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好,好的让楚乔甚至以为当日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境罢了。然而当大军开拨的那一天,她甲胄齐备的拦在城门前,单膝点地的跪在地上请求从军参战的时候,燕询却生气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并没有愤怒的大骂,而是久久的看着她,似乎透过她单薄的肩膀看到了很多东西,最后,他只是轻轻的反问一句:“阿楚,你在不放心什么?”然后,在她还没有回答之前,就骑马而过,连头都没回一下。
士兵们将她围起来,要她马上回府,她静静的看着燕询离去的身影,突然觉得心里一片苍凉。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他的心思那样多,他问她,你在不放心什么?可是燕询,那么你呢”你又在不放心什么?她终究还是跟上来了,诚如他所说,她不放心,是的,她不放心他,她害怕他会杀光西南镇府使,在战场上,将一只部队悄无声息不露痕迹的诮灭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西南镇府使的官兵们豁出身家性命跟随自己,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也许是她小人之心了,但是燕询,你既然知道我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对我做出承诺呢?还是,你根本就不敢,而我所害怕的那些,都已经在你的计戎之中了。地上的炭火静静的燃着,这是上好的白炭,只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淡烟,楚乔定定的盯着,眼睛渐渐干涩酸痛。她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又在寒风中跛涉了一整日,疲累像是潮水一样的袭来,她穿着白色的单衣,缩在床榻上,吹熄了烛火,就静静的睡了过去。
外面的月亮明晃晃的,照着下面的雪地,一片白亮。帐蓬里却是漆黑的,风呼呼的吹着,平地里没有一棵树,只能听见夜鹰的鸣叫声,凌厉的戈过沉静的夜空。不知道过了多久,四下里黑漆漆的,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楚乔闭着眼睛,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好像触电一般,她瑟地坐起身来,冷然喝道:谁?”
黑暗中,一个欣长的身影坐在床脚下,男人一身软布衣,借着微微的光,隐约能看到他的眉眼轮廓,他坐在那里,手掌轻轻的握着她冻伤了的脚,一只碗放在床沿上,有浓烈的药香从里散发而出。
醒了””
燕询静静的说,然后站起身来点燃了烛火,暖黄|色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有宁静而清和的气息。他又坐回来,伸出修长的手指,蘸了药,然后细细的涂抹在她的冻疮上,指腹温和,像是温柔的风,轻轻的扫过她的指尖和脚背,燕询也不抬头,眼睛像是一潭寒水,波澜不惊的说道:,你的脚需要每天都上药,在军中不比府里有丫鬟伺候着,这里事务繁杂,不要一忙起来就忘了照料自己的身体。”
那药凉丝丝的,涂在上面十分舒服,楚乔的脚掌小巧可爱,还露出上面一截雪白的小腿,燕淘一手为她上药,一手抓着她的脚踝,声音像是水,静静的拂过两人之间的尴尬和难言。
恩,知道了。”楚乔点了点头,轻咬着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起在宫里的那几年,一到冬天她的脚就会冻伤,又红又肿,化脓流水,最厉害的时候甚至没法下地。最初的日子里,他们没有伤药,燕询就用酒为她搓,看她疼的厉害了,还打趣的说要灌醉她这样就感觉不到疼了。当时的燕询眼睛弯弯的,好似有星子在他的眼中碎开了,亮晶晶的。即便是如今,每到夜晚她仍日是能够梦到他当时的样子,那般清晰,清晰到连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她都快忘记了。
‘好好休息吧。”上好了药,燕询站起身来,端着碗说道:“我先走了
燕询“”
燕询州一转身,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一只嫩白的小手握住了,那只手那么瘦,手指纤细的,白的好似透明一样,听着她的声音,他的心突然就软了,他回过头来,看着楚乔的眼睛,静静的问:‘什么事?”
你在生我的气吗?”
燕询看着她,声音很平静的反同‘我该生气吗?”
楚乔微微有些气喘,大帐里很闷,她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我不知道。”
气氛骤然就冷下来了,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流动着尴尬的味道,燕询长身玉立,墨发涤黑,双眼如黑耀石,静静的望着她。楚乔脸颊苍白,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燕询的眼睛,摇了摇他的柚。”轻声说:“你就让我跟着你吧,行吗?”
燕询默立了很久,他看着楚乔的脸,也不说话,很多情绪从脑海中一一闪过,让他无法抓住最真实的自已。燕北政权崛起的太快了,如今就好比逆水行舟,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他皱着眉,默想着自已未来的计聋和战略,一一过滤,一一筛选,终于,他开口说道:,阿楚,你知道燕北目前最大的隐患是什么吗?”
楚乔抬起头来,并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此刻是不需要她来回答的。果然,燕询自问自答道:军阀割据,各自为政,大同势力盘根错节,军部政令不稳,人人都有自己效忠的主帅,这些,就是燕北的致命伤口,
燕询伸出手来,为楚乔将头发捋到耳后,说道:,这些,都是需要整顿和清洗的,尽管血腥,但是这是一个政权想要站稳脚跟的必经之路,没有对错之分,是形势在逼着我这样走,我不希望你卷入其中,你明白吗?”
楚乔点头我明白,燕询,我不掌兵,我只是想在你身边。”
听了楚乔的话,燕询明显微微有些一愣,他以为楚乔追上来,一定是要做西南镇府使的头领的,他一时有些模不清她的意圄,心里却缓缓升腾起一丝温暖的涟漪,点了点头,温言说道:那就好。”
燕询放下她的手,就要离开,披上蓝棉布的披风,身体微微有些瘦,楚乔看着他,心底突然生出几许酸楚,她咬着唇说道‘燕询,你相信我吗?
燕询的脚步停了下来,只是却未曾回头,他的声音像是绵绵的海浪细沙,幽幽的响起。
阿楚,我从未怀疑过你,我只是希望在动乱来临之前,保护着你远离是非,仅此而已。”
大帐的帘子微微晃动,人影一闪,就没了踪影,楚乔坐在床榻上,骤然失了困意。
更漏声响,一切都是静谧而安详的,她响起了很多年前的话来,他们彼此承诺,没有秘密,永远坦诚以对,不要让误会和隔膜阻挡在两人中间。只可惜,这终究只能是一个梦想而已,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不能对别人讲的,尤其是爱你的人。她应该相信他的,楚乔静静咬唇,不相信他,她还能相信谁呢。
她努力说服自己,然后躺了下去,闭上眼睛之前,却恍惚又看到了那日广场上的一排断头,鲜血飞溅,满地狼藉。
一连走了七日,才到了位于瑶省内的血葵河,大本营依山而建,屯兵二十万,远远望去,一片铁甲之色。
楚乔放弃西南镇府使的指挥权不是没有原因的,北朔一战之后,楚乔在燕北的声望直逼燕询,军队中对她也多有褒奖之词,再加上她多年跟随燕询的功绩,隐隐已是燕北的第二号人物。而西南镇府使,作为当年直接导致燕世城兵败的叛军,燕北人民对他们的感情是极端复杂的,既有多年的怨恨,又有对他们守卫燕北的感激,而这种情绪,是很能被别人利用的。
西南镇府使对楚乔的忠诚天下皆知,一旦她继续统领这只队伍,燕询就会丧失对西南镇府使的指挥权,这支队伍也会成为她名副其实的私人军团,而这种事,是任何一个帝王都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她必须放弃军权,站在燕询身边,这样一旦有事,她就会有一个中立的位置,无论是对西南镇府使还是对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她的想法本是很妥当的,然而,在看到西南镇府使的新任长官的时候,她却顿时愣住了,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凌厉如刀,蓝色军装的年轻将领淡笑有礼的看着她,然后静静说道:“楚大人,好久不见。”
程将军。“楚乔目光冰冷,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北朔一别,薛致远将军惨死,程将军跟着夏安将军离去,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将军的金面了,没想到今日在此重逢,真是令人不胜欣喜。”
程远微微一笑,淡然道:“人生何处不相连,我与大人,也算是有缘了
楚乔冷哼一声,转身就往燕询的大帐走去,一边走一边冷声说道:‘贺萧,看好队伍,我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对西南镇府使指手画脚!”
是!”贺萧大声的回答。冷风吹在楚乔的脸土,她愤怒的脸颊通红。
薛将军,我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
燕北战歌第146章:良人安在
燕询又做了那个梦,汗水自额头津津而下,幽黑的眼眸静若深潭。外面阳光灿烂,他伏在案几上,内衫的衣襟已经湿透了,伸出修长的手端起茶杯,指甲修剪的很干净,指腹有多年练武留下的茧子,他用力的握着莹白的杯壁,手腕却在微微的颤抖着。
时隔多年,记忆像是早春三月淋了雨的湖面,远近的景致倒垂成影,模糊不清,他一直以为多年的帝都隐忍,终于让他学会了短暂的忘却,可以珍惜的掌握住手里的一切。然而,永远只消一个梦,就足以让多日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那些被他深深压在心底的记忆和画面再一次狠狠的席卷而来,带着凌厉而尖锐的刀子,一刀刀的剜在肌肤骨髓上,不见血肉誓不罢休。
梦里鲜血横流,父母亲人的眼睛冷冽的睁着,有醇红的液体自他们的眼眶中涌出,像是上好的葡萄酒。
这么多年,他以为他已经控制的很好了,然而当他踏上燕北大地的那一刻起,计多蛰伏了多年的情绪再一次喷薄的苏醒,好比冬眠的毒蛇被惊嚷,即便是闭着眼睛,也本能的知道该向哪里下……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燕北并非是他的救赎,而是他精神的大麻,无法摆脱,越陷越深。
他定定的睁着双眼,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呼吸渐渐平稳,却有浓浓的恨意从心间升起。嗜血的渴望从脑海中升腾,他迫切的想要握住刀,挥出去,享受利刃入肉切骨的快感。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女子愤怒的声音尤其显得尖锐和凌厉,思绪陡然冷却平静下来。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来了,他喊了一声,随即,守门的侍卫就放她走了进来。
楚乔仍日穿着那件雪白的大裘,这段日子,她似乎长高了不少,盈盈的站在那里,已然是一个大姑娘了。燕询收敛了方才的神色,静静温言道侍卫是新换的,还不认识你。”
为什么程远会在军中?”
楚乔直入主题,完全不介意被侍卫拦阻在外的尴尬,燕询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也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他立了功,杀了逃跑的北朔前城守将军夏安,带着北朔守军回归,理应褒奖。”
楚乔眼睛亮晶晶的,死死的盯着燕询,似乎想要在他的表情上找到一点破绽和漏洞,然而男人淡定自若的坐在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像是幽深却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下去,除了咚的一声,什么也看不到。
我要杀了他。”
楚乔缓缓的说,声音很平静,眼神却闪过一接凌厉的杀气。
燕询的眼稍微微挑起,静静的打量着楚乔,却并没有说话,空气越发沉闷,隐隐可以听到门外北风卷着积雪从帐篷的边角吹过,打着旋,一圆因的转。
‘我告诉你了,我走了。”楚乔沉声说道,转身欲走。
等一下。”
燕询微微眯起眼睛,颇有些不忧的看着她,眉心紧锁着,缓缓道:‘程远如今是西南镇府使的将军,如若他有事,西南镇府使首先便逃脱不了护卫长官不利的责任。”
楚乔回过头来,略略扬眉:“你威胁我?”
‘我只是不希望你做错事。”
他杀了薛致远,杀了西南镇府使的官兵,还险些杀了我。若不是他,燕北之战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这个人阴狠妾辣,见风使舵,十足一个势利怕死的小人,这样的人你还要袒护他”,
燕询看着激动的楚乔,表情波澜不惊,淡淡道:,燕北不怕死不势力的人太多了,我却不觉得这算什么值得称道的品质。
楚乔怒道:难道见利忘义贪生怕死就值得称道了”,
一个人要有所求有所惧才更容易掌控,阿楚,我希望你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悲,
楚乔深深的看着燕询,脑海中再一次想起那些惨死在北朔城下的战士和薛致远临死前的那声高呼,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血脉变得滚烫,眼神锐利的像刀子一样,沉沉的问:“若是我一定要杀他,你会将我怎么样?”
,你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将你怎么样的。”燕询望着她,语气平静的淡淡说道:“若是这件事发生了,自然会有其他人为此付出代价。
外面的光突然那么刺眼,晃的楚乔眼睛酸痛,她站在帐蓬里,火盆里的火噼啪作响,一室温暖,可是她却觉得血液一寸寸的冷了下去,险此被冻成冰柱。她的目光有些飘忽,似乎是看着燕询,可是却好似穿过他看过了很远,他的眉眼已然染上风霜,目光也不再清澈,早已不是当日赤水湖畔那个剑眉星目的朗朗少年,也不是圣金宫里那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落魄王子了。时间在他们之间劈开了一道巨大的鸿沟,她过不去,他也不再试圄走过来了,然而细细的算,一切不过才过去了不到一年而已。权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今日总算是懂了。
明白了“楚乔淡淡的点头,微微一拱手属下告退。”
‘阿楚“见她如此落寞,燕询微微不忍,心底像是被小兽铎利的爪子抓了一把一样,嘶嘶的疼:你不要这样。”
楚乔低着头,不动声色的回答:‘属下虽然愚饨,但是叛逃嗜主贪生怕死这类的优点还是没有的,殿下好好寻觅这样的人才吧,燕北中兴的希望就在这些人的身上了,属下还有事,告退。”
说罢也不看燕询的表情,转身就走出大帐~
裘皮帘子微微一动,外面的风骤然大了起来,燕询坐在案几后,有些失神的望着门口,似手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这是楚乔第一次与他发火,这么多年来,无论他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错,她都能缄默不言,原谅他的一切举动。哪怕前阵子他险些放弃了整个燕北的百姓,她也并没有如何的愤怒。
西南镇府使,西南镇府使,燕询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宇,很多以往不堪的记忆再一次回荡在脑海之中。
这个名字太碍眼了。”
燕北年轻的新王缓缓皱起眉来,手指不自觉的在桌上轻轻的敲打,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燕北这个地方,常年都是刮风的,即便是此刻已然走出了燕北的地界,但是天气却丝毫没有转暖。刚刚走出大帐,就见不远处,一身深蓝色大衣的年轻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身材挺拔,却故意微驼着背,看起来谦卓且恭顺,却出奇的并不显得卑鄙龌龊,有几分常人没有的气度和底蕴,十分沉得住气。见楚乔过来,他缓缓抬起头来,眼睛眯起,对着楚乔微微一笑,轻声谨:‘楚大人辛苦了。”
楚乔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就往自己的营帐走去,却听他淡淡笑道:看来大人此行,不太顺利啊。”
楚赤缓缓停下脚步,皱着眉转过头去,沉声说道:“程远,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大人何出此言,大人跟随殿下在京城八年,又屡战屡胜,功劳之大,无人能比,万马之中取大夏三皇子首级如探囊取物,属下是什么东西,如何能与大人抗衡?”
楚乔却并没有说话,她冷眼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的恶心,几乎想一口吐出来。程远合笑的望着她,继续说道:“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人您不觉得自己目前过于高调了吗?说到底,燕北的王还是殿下啊。”
楚乔冷笑一声,轻蔑的扫了男人一眼,淡淡道:“程将军,想要离间我和燕询,你还不够资格。我今日叫你一声将军,是尊重他的决定,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张牙舞爪,你最好祈祷我最近的心情好一些,不然我很难保证哪天晚上会不会潜入你的帐蓬给你一刀痛快,就算你死了,你以为他会为了你和我翻脸决裂吗?你太天真了,也太自以为是。”程远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静静的看着楚乔却并不说话,楚乔转过头去,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诮失在茫茫风雪之中。程远走进燕询大帐中的时候,燕询仍日坐在案几前静静的出神,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目光却是迷离而空洞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程远很识趣的没有出声,而是两手交叠在身前,低着头静静站在一边。过了一会,低沉的嗓音从案几前传了过来,燕询也没有转身,只是缓缓说道:“离她远一点。”程远连忙点头答应:‘属下定当遵从殿下的指示。”
若是惹怒了她,我也帮不了你。
“呜——”
晚饭的号角被吹响,大批的士兵行走在皑皑积雪上,脚步声沙沙作响。风致在门外喊了几声,问燕询几时吃饭,燕询却像听不到一样,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张地图,目光深沉的从大夏的广袤国土上一一掠过,像是一只犀利的鹰。
回到自已大帐的时候,程远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他一把将披风掉在床上,眉毛几乎扭在了一处。江腾是他的贴身护卫,已经跟随了他几年,很是忠心,见状土前同道:“将军,出了什么事?”
“必须除掉她。”
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几个字,没有说是谁,可是江腾却顿时变了脸色,他连忙说道将军,您要三思,先不说她本身的实力不可小觑,就算你侥幸得手,殿下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程远目光狠辣,缓缓说道:‘可是若是留下这个祸胎,一旦她与殿下言归于好,我早晚会死在她的手上。”
“可是殿下””
“放心,我暂时还要不了她的命。程远缓缓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一方莹白别透的玉牌,玉牌是很常见的样式,也不是上好的玉石雕刻,可是上面却刻着楚乔的名宇,正是那种长生玉牌。
我先将她的羽翼剪除,想必殿下也是乐见其成的。”啪的一声脆响,程远手上的王牌顿时碎裂,他面不改色的松开手,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玉牌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声音清脆,好似古筝。血葵河是赤水的支流,位于雁鸣关的上游,与威武的雁鸣关隔江相望,如今大雪封江,江面早已冻实,从燕询的大营跑马到对面的雒关,快马只需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可是无论是燕询还是赵彻,都没有之前第一次北伐战争那样轻率冒进,来此五日,除了双方的小股斥候军队,尚没有一场大战展开。他们似手都在小心的试探着对方的实力,寻求一个恰当的时机,雪越发的大,整日呼号着,斥候兵们穿梭在雪白的江面上,不时的带回对方的一点点讥息,参谋部彻夜不眠,分析着一条一条有利的情报,楚乔劳累了几日,明显瘦了一大国,但是她的军事素养,再一次让燕北第一军第二军还有黑鹰军的将领们叹为观止,不出三天,她已经是参谋部的总指挥了。
这天下午,镶缘和小和带着又一批粮草赶至,上面标明了是从怀宋运送而来,里面粮草充足,还有目前军中急缺的白
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潇湘冬儿第6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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