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那么痴情的人。
她甚是感动,“既然喜欢她,那就去争取嘛。事在人为……不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呢?”
“我们都不是一个人,我们都有父母亲人……”他叹息,“即便我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不能让她断绝亲人来往、陪着我受世人指指点点,一辈子委屈得抬不起头来见人。”
想不到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会有那么成熟的想法……他会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她对他好感倍增,还带有几分敬佩之意。
“告诉我她是谁嘛?说不定我能帮你们呢。”
“她不知道。”望着她稚嫩的面颊,他含笑摇头,“我希望……她永远也不要知道。”
原来是单恋啊……她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望着丹炉下的火光发呆。
“……对不起,跟你说这些。”即便是在梦中,他也觉得自己吐露得太多了。他站起身来,低声说道:“我该走了……怎么出去呢?”
“喔……”她也站起来,望着他俊朗的面容,她心里有些不舍。
“干嘛这样看着我?”对上她澄澈的双眸,他又有些局促起来,“莞儿……”
“嗯?”她笑靥如花,让他一瞬间感到方才在外头看到的所有花儿,在这笑容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是梦对吧?”他像是疑问,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什么。
“唔……你说是就是啰。”
等会儿,还是该让不靠谱的小怪龙给他施个遗忘咒的,不成功就不能放他出去,直到成功为止。她似乎已经看到他被水淋、被火烧、被雷劈的各种场景……不禁同情的又望了他一眼。
他却不知她心里转过那么多想法。
抿了抿唇,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弯下腰极快的拉了拉她的手。
他想这么做很久了,从她接过他赠的桃枝那一刻起……虽然知道这样对外甥女儿很唐突、很无礼、甚至猥亵,他还是想在梦中,悄悄的放纵一回。
“喝……!!!”随着一声大嚷,一个蓝幽幽的东西滚进来,趁他不备,猛地撞到他的后颈上,“想吸她的血啊……门都没有!这丫头是我的、我的!”
他正沉浸在握住她柔荑的绮美感受中,一时猝不及防,被宸晏使劲一击,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扑的一下倒在地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不会觉得十岁被爱上很离谱,想想国父……⊙﹏⊙b汗he是一定滴……
欲迎还拒
欲迎还拒
“爷、爷……您醒醒、醒醒啊……”
楚承瑛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是坐在桌前,手中拿着那个青色的小锦囊。
“爷,您怎么在这儿睡过去了?”他的贴身小厮小春在旁边躬身说道,“小的还以为您在看书,也不敢打扰,今早一进来,可把小的吓了一跳。”
“……已经是早上了?”他站起来,随手推开窗子。外边天色已经是大亮了,耀目的阳光从窗户外射进来,让他禁不住又眯了眯眼睛,过了一小会儿才适应过来。
“是啊,辰时已快过了。”小春答道。
“我睡了这么久?!”他心里微讶,伸展了一□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已,特别是后颈……他捏了捏肩膀,皱了皱眉。
“爷,您这么睡了一宿,可不是落枕了吧。”小春笑道,“要不要小的给您捏捏?”
“不用了。”他淡淡说着,又低头看自己手中的锦囊。
昨夜,他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锦囊吸了进去,到了一个宛若仙境的地方,还遇到了个很美的女子,和她聊了许多话。梦境十分的真切,可他和她具体说了什么,他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是隐隐约约的还记得,他见到她时,自己心里甜丝丝的感受,还有,她的模样好像是……莞娴?!
天!
他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他不是小孩子了,偶尔做些绮梦也没什么奇怪的,可如果对象居然是自己外甥女儿……!!!
是因为她昨夜住在侯府里,所以他才会做这样的梦么?
他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想把她的样子挥出脑去。
目光回到手中的锦囊。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看了看,里面是几颗糖莲子、糖冬瓜之类小姑娘们通常爱吃的零嘴儿。他将东西倒出来看了看,锦囊和零嘴都没什么特异之处。
果然那只是个梦……幸好。
他想了想,扭头问小春,“我昨夜里说了什么话么?”如果他说了啥梦话,被人听见就糟。
“啊?”小春愣了愣,“小的没听见……”
“哦,那就好。”他松了口气。
“……”小春被问得一头雾水,呆呆的站着没动。
“没事就退下吧。”他需要一个人静静,再整理一下思绪。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顺手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水还是昨夜剩下的,已然是凉透了。
“哦,有事儿……”小春这才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连忙说道:“苏家的三姑娘来拜访您了,您看……”
“三姑娘?!……咳咳!”他冷不丁的被茶水呛着,连连咳嗽。
莞娴静静的坐在楚承瑛院子正屋里,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可心里却有些忐忑。昨夜宸晏对他施了遗忘咒,然后给那锦囊用了障眼法,一般人是无法看出其中蹊跷的,更不能再进去了,算是修复了这个漏洞。楚承瑛再去瞧,想必也瞧不出什么来的。
可是,她回去想想他说的那番话,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口中的那个女子,该不会是自己吧?!她心里有了这念头,便挥之不去,在床上辗转了几个时辰,一早便他这儿来了。她来拜访的借口是替召香求他解决景澈的问题,实际上,她更重要的目的是,想来探探他的底,顺便再看看他是否真的忘了昨夜的事。
她站起身,走到屋门口,环顾了一圈他的院子。
院里种着几棵苍青的松柏,树下并排放着两个石锁,看上去每个都有百来斤重吧,石锁周围的泥地已经被笃实了,十分平整。院子的一面墙上,挂着个箭靶。不愧是将门虎子,看来他还是对习武的兴趣比较大呀。
而屋里是简洁的摆设,桌椅柜架都是紫檀木的,不似常见的苏作家具雕龙画凤那般细致,而是北方传统沉稳敦实的风格。一旁的箭腿小桌上,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白釉大瓶,插着几根翠绿竹枝,因为还是过年,竹枝上系着红绳……这算是他这屋里惟一的摆设了。
她等了一会儿,楚承瑛终于过来。
他换了一身石青锦袍,袍子的衣襟和袖口都绣了玄朱的云纹,腰间系着金银镂丝的锦带,比他平日里穿的稍正式些。
他见了她,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问道,“三姑娘来找我,有事么?”
她赶紧站起来请了安,一面悄悄观察他,一面说道:”是这样的,关于将召香送给景公子的事儿……”
召香听了这话,赶紧跪下来,对他连连磕头,”舅爷,奴婢想要留在姑娘身边伺候……求您帮帮奴婢吧!”
“你先起来吧。”见她这样,他皱起眉。
“是啊,召香姐姐,你别着急。”莞娴扯了扯她,又瞥了楚承瑛一眼。
“我会想办法的,你们不用担心。”他抿了抿唇。
这事儿,确实是他爹做得武断了。庆侯府里的下人,爹想要送人那自然是随他心意的,可召香虽然是他外孙女儿的婢子,可怎么说也是苏府的下人,又不是庆侯府的。他也没跟苏家说一声,就这么将召香送了人,未免太不给苏家面子,有仗势欺人之嫌。
可是他作为儿子,总不好直接去说爹的不是,还是迂回的跟娘说说,让娘提醒一下爹,然后再说服景澈改变主意,那小子主动拒绝,也算是给爹一个台阶下。
见召香仍是十分不安的模样,他淡淡说道:“就算景公子想要收了你,他父亲也不见得会同意的……我会跟他说,让他写封信婉拒了吧。”
“谢舅爷,您的大恩大德,奴婢一辈子也不会忘。”听了这话,召香的心才放下,她对他磕了个头,然后站起来,退到莞娴身后去了。
“哦,对了,我昨日在花园捡到这个。”他从袖中拿出那个小锦囊,”三姑娘,这是你的吧?”
“啊……”莞娴连忙装出惊喜的模样,”原来这东西是在您这儿呀,幸好没丢……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呢。舅舅,真是太谢谢您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他不动声色的将锦囊还给她,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快巳时了吧,我要出去一趟。”
“喔……那外甥女儿就不打扰您了。您慢走……”她呐呐点头,又对他福了福身,目送他离去。
急匆匆的从院子里走出来,他一口气疾走了数百米之后,绷紧的身子才放松下来,松开握紧的拳,他发现掌心润润的,渗了不少汗水。
明明是在他家里,他干嘛好像逃走似的啊?!
景公子和舅爷那么好,既然舅爷答应了,那这事儿算是解决了吧。召香心情轻快起来,可瞧自家姑娘低头不语,似乎闷闷不乐的模样,她又有些不安,连忙说道:”姑娘……婢子给您添麻烦了……”
“啊……不是。”莞娴这才反应过来,对她笑笑,“与你的事无关。”
召香的事情解决了,昨夜的事他似乎也忘记了,她可以放心了……可她为什么还是高兴不起来呢?还有些失落……
方才他的态度挺冷淡的,说了没几句话就下逐客令,还直接把她丢在屋里自顾自的走了……他不可能是喜欢自己吧?一定是她会错意了。
你丫以为你是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她真是太自恋了!
她在心里暗笑自己自以为是,怏怏了一会儿,楚家的小姨们拉她去玩儿,她也就把这件事情抛下了。
在庆侯府里住了几日,苏二老爷亲自来接妻女们回家。
楚氏这些日子与母亲谈过,也想通了。正所谓出嫁从夫、从一而终,她赌气回娘家,总不是个长久之计,更别提什么让他休妻的话。人言可畏,庆侯府虽大,却也容不下一个被休弃的庶女……她若是真的求了一纸休书回来,大概也会立马被爹爹和哥哥们逼着再嫁,那估计只能做妾了,还不如现下做学士夫人呢,好歹也是正室主母。
苏二虽混,可仔细想起来,却也是有真才实学的,再加上苏家余荫,他将来前途不会差到哪儿去。苏畴裕不是什么大j大恶之人,秉性还算良善,只是花心些、粗心些罢了……男人啊,大都如此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只能认命了……谁让她是女人呢。
至于那个付氏……若她安分守己一些,自己还是能容得下的,只是她三番四次的对自己挑衅、丝毫不肯做小伏低,明显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就无法再容忍下去。
再加上付氏又生了儿子,若是将来明磊有了出息,要替生母挣个名分、甚至诰命什么的,自己的地位就十分尴尬了……虽然背靠庆侯府这显赫娘家,苏家不敢对她怎么样,只要她不犯错,正室的位子是妥妥的,可将来要是与一个小举子之女平起平坐、甚至事事被她压住一头,让她情何以堪?
丈夫的长子既然已经生了,她还不至于狠毒到要把他捏死;
但是,他的生母付氏,是必须要撵走的。
回到苏家,她的目标只有两个:
其一,让付氏从苏府消失;
其二,生儿子!
抱着这样的目的回到苏家,虽然她待丈夫表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但言行上对他却不是十分抗拒了。
又是小别胜新婚,苏学士几日未见妻子,已经是心痒难搔,再见她时,虽然她看似冷淡,却对自己又十分顺从,他以为小妻子是脸皮薄,拉不下脸与他和好,有些欲迎还拒的意思,对她这冷美人的模样更是喜欢得紧。
梨院又回复到冷冷清清的模样,付姨太太对着芙蓉冷帐咬银牙。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几天没有更新……原因是我的电脑嘭的一下忽然黑屏坏掉了,然后怎么也开不了机tat。终于修好了,幸好坏的不是硬盘,稿子都还在。从今天起恢复更新,我会努力补上进度的,握拳!
堂兄登科
堂兄登科
二月春闱,大堂兄顺利金榜提名,殿试录了一甲第二名,直接授了翰林院编修,苏家众人喜气洋洋的,简直比过年还高兴,老太太脸上更是乐开了花,急急的吩咐下去,要行盛大的祭祖,感谢苏家历代祖先在天之灵保佑苏家子孙步步高升、加官进爵。然后,还要摆三日流水席,大肆庆贺一番。
苏府上下顿时为此事忙碌起来了,虽然这是大房的喜事,但二房也不能袖手旁观,况且楚氏怀孕时,受了大太太和大奶奶许多恩惠,此时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楚氏便不遗余力的帮忙去了。
自从小产后得了莞娴细心照料、后来又一唱一和的打了付氏出气,楚氏与这个继女便亲厚了起来,这回帮大房办喜事,她也将莞娴时常带在身边,让继女学些管家应酬的学问。
这日,几个女人正聚在老太太屋里商议宴席菜单的事儿,正巧遇见明磊下了学过来请安。他在老太太身边被管教了近一年,原本骄纵的性子也收敛了些,见了长辈、兄姐也会规矩问候了,不似去年此时那般任性无礼。
楚氏亲切的问了问他的学业,听他回答得甚是流畅,便对老太太笑道:“经哥儿进士及第,明哥儿也愈发长进了,都是娘教导有方啊……您的子孙皆有出息,媳妇们也跟着沾光了,呵呵。”
“我一个老太婆懂什么?那是颜夫子教得好。”老太太对这恭维甚是受用,但嘴上还是谦虚了两句,然后挥手让明磊退下了。
“哪里……再好的先生,也比不上家中有个睿智长辈时常提点。您可是咱们苏家的顶梁柱呢……”大太太的嘴也是抹了蜜一般甜,两个媳妇一唱一和的,将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
楚氏见她心情好,便小心翼翼的陪笑道:“娘您这阵子忙着经哥儿的事儿,不如将明哥儿给我带一阵子可好?”
“你是他正经母亲,这有什么不行的?”老太太爽快答应下来,“原本也是因为你新嫁到咱们家里,怕你一时事儿多,再带个孩子不习惯,我这才带在身边的,如今你嫁过来也快一年了……改明儿就让他搬到你那儿罢。”
如今苏家长房嫡孙也出了仕,她对二房庶出的次孙,就不那么在意了。
“是……”
楚氏连忙起身答应了,“媳妇初为人母,许多不懂之处,还得向您多多请教呢。”
莞娴见她笑语盈盈,脸上没有丝毫不情愿的样子,猜得到她大概打的什么主意了,虽然有点同情无辜的小明磊,可心里很不厚道的暗笑:付霓裳啊付霓裳,你当初也是清清白白一个小家碧玉,嫁谁不好啊,谁让你偏要抢别人丈夫?……现在儿子女儿都被抢了去,你白白辛苦一场,却是为她人作嫁衣裳……这就是报应啊报应!
说完了明磊的事儿,她们又继续商量宴席菜单。
这回宴请的不止有京城的达官贵人、大伯的至交好友,还有明磊的座师和同年的进士,而且按照大景礼制,宴席菜色还要进献给皇上的,因此丝毫马虎不得。老太太对这回的宴席比去年为二儿子娶亲还要谨慎些,总是斟酌再斟酌。
莞娴见那些菜色名,什么玉露团(确定不是玉/蒲团?)、凤凰胎、仙人脔、小天酥、缠花云梦肉、遍地锦装鳖之类的菜名,足足有上百种之多,她看得发晕。明明每个字都认得,可组合起来却偏不知道是什么。
另还有雪婴儿之类的凶残菜名,让她看了心惊。
曾经看过野史说石崇与人斗富,就蒸了自己的儿子和妾室来宴客,客人大呼美味……这菜单里的雪婴儿,该不会是用小孩儿来做菜吧?
难道苏家就不怕被参劾么?而且老太太可是经常将慈悲仁义挂嘴上的,总不至于吃人吧……
她心里狐疑,又不好当着大伯母她们的面问,只能强忍着,等回去后才向楚氏问起。
谁知楚氏一听便笑了起来,“这雪婴儿啊,是将青蛙剥了皮,再裹上精豆粉煎煮而成的……白如雪,形似婴,故名雪婴儿。”
“原来如此啊,好端端的,却取了个这样的名字。”莞娴不好意思的笑笑,暗惭自己的孤陋寡闻。
“还有玉露团,是印花酥饼;凤凰胎,是鱼白蒸的鸡蛋羹;仙人脔,是||乳|汁炖鸡块;遍地锦装鳖,是用羊脂和鸭蛋清炖的甲鱼……”楚氏将菜名解释了一番,又接着说道,“大户人家少不了宴客的,虽然下头有管家婆子和厨子们帮着打点,可当家的主母,也要自个儿心里有数才是。若是做得不周到,宴席上贻笑大方还是小事儿,万一在御前失了礼,可就大大不妙,说不定还会连累一家子的前程呢。”
莞娴听了这话,赶紧敛神,神色谨然的躬身答应了。
“这里头学问还多着呢,比如这二十四气馄饨和鸭花汤饼,是要生进的,就是生的献上去,不能煮熟了;吴兴连带鲊,是要整缸献上,千万不能开封;缠花云梦肉和蕃体间缕宝相肝是凉菜,与热菜进献的顺序不能乱……”楚氏又滔滔不绝的细细说了一通,莞娴一时记不住这许多,但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便硬着头皮听下去。
见她紧张的模样,楚氏又笑了起来,“你一时半会儿记不住也不用太担心,到时候我必会寻两个晓事儿的嬷嬷给你陪嫁过去的。”
“娘还在打趣我呢。”莞娴听了这话,识相的露出“娇羞”的表情,娇嗔了两句,便又问道,“这么多菜色,要使许多银子吧?”
“可不是吗?”楚氏笑着叹了一声,指了指菜单,“这升平炙,就是用羊舌和鹿舌烤熟后拌合的,需三百舌;还有这通花软牛肠,是要用羊骨髓作拌料的……这一开席啊,银子就如流水般花出去了,就算有随礼,怕也补不回十之一二呢。”
“哦。”莞娴忍不住吐吐舌。……苏府这也太能花钱了。
“大太太手上肥得很,而且还有老太太在呢,左右轮不到咱们操心就是了。”楚氏见了她的小动作,眨眨眼,抿嘴笑。
忙忙碌碌的过了一日又一日,苏家那些事儿实在没啥乐趣可言。
大姐倩娴忙着准备选秀的事儿,二姐容娴据说也被莫姑姑管束严格了许多,她们承诺过带她放纸鸢的,却都不得
重生之嫡女闺秀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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