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闺秀作者:肉书屋
重生之嫡女闺秀第4部分阅读
于外。此是其一。”
“这个不难……闻道长闭关久矣,不再收徒,如今莞娴能成为您的关门弟子,那也是她的福气。”老太太连忙回答,又看了看莞娴。
“谨遵祖母和道长吩咐。”莞娴只得无奈点头。
怎么来这一出?这道长好像离题了吧?……她对做小道姑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嗯……”余观主敛神,微微颔首,接着说道,“三姑娘平日里在家,必须在每月初七,作下女装扮,不施脂粉、荆钗布裙,洒扫织补、斋戒茹素,直至出嫁。……此举是为了受些苦楚,折免本身之福缘,以免福缘太厚招致天劫,祸延家人也。”
“作下女装扮?”老太太犹豫道,“这也太委屈莞儿了……”
“不打紧的,只要合家安康,孙女儿愿意。”她立刻回答。
她没那么多等级观念,只不过换个衣服打扮嘛,也没有委屈到哪里去,关键是洒扫织补……哎,每月只工作一天,那就忍忍吧。
“那一天,若是缠足,还须放脚,足着草履,以折其福。”观主又慢悠悠的说道。
“那若是尚未缠足呢?”莞娴连忙问。……这回总该到重点了吧?
“……那就不必缠了。”观主点头笑笑,“你原是道门仙姬,如今下界渡劫,便是受得苦楚愈多、功德愈大。受世人白眼讥嘲,也是修炼本心的方法之一,有助于早悟大道。”
“话虽如此,只怕是将来……”老太太踌躇道,“寻不着好婆家。”
“老夫人多虑了。”观主微笑道,“三姑娘注定此生福缘深厚、大富大贵,贫道只忧她福气太多遭天谴,老夫人又何必忧她福气不够、嫁不得良人?……我观姑娘面相,将来至少也是一品诰命。”
“至少?”老太太又惊又喜。至少是一品夫人,那至多……岂不是高不见顶?说不定,他们苏家,有皇亲国戚的运道呢。
“……嗯。”观主颔首,“只是,好事多磨,三姑娘的红鸾星,怕是要等双十之后才会动。”
“明白、明白!”老夫人连连点头,“我们不会轻易为她许配人家的。”
她换了一身道袍,梳了个道姑头,先拜过老君先师,再拜了余观主,便正式成为了云清观的俗家弟子,师父赐道号玉微散人。接着她又与观内的道人们见了礼,叙过长幼辈分。
余观主除了她,另有两名亲传弟子。二师兄云游未归,她便只与大师兄见了礼。大师兄名容清,号苍微子。他年约二十,头戴冲虚巾,穿淡青道袍,身材颀长,脸上总带着一抹温润宽和的笑意,是个可亲的大哥哥。
拜师之礼过后,老太太又慷慨的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并米面若干担,权当莞娴的束脩。
然后,众人便打道回府。
莞娴一回到房里,便瘫软在床,大大的舒了口气。
哎,兜了这么大个弯儿,终于达到了不缠足的目的。
老太太为人精明,又在豪门大院里浸滛了几十年,一般的小把戏想必难逃她法眼,也只有她念书不多又敬奉神明,算是个弱点……楚承瑛敏锐的抓住了这点,策划了整出大戏。整件事情环环相扣、谋划得滴水不漏,他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而他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谁也猜不出这幕后的主使者,居然会是他吧?
只是……楚氏的这场病来得奇怪,难道也是出自他的手?
不太可能吧……虽然他和楚氏不是同一个妈生的,但也不至于为了帮自己这个毫无血缘的外甥女,而去陷害庶姐。自己和他又不是很熟……也就是撒娇耍赖才逼得他同意的。
那么楚氏为什么那么“及时”的生病了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唉,算了,反正她的事情已经解决,她就不去管这个了,也别当面问他,省得他起疑心。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竟然就有这般犀利眼光、缜密心思,想必将来在朝堂上会大有作为的。也正因如此,对他,她还是多留个心眼的好,省得露出马脚来。
于是过了几日再见到他时,她就只是天真的道了谢,像一个十岁女孩应该做的那样,对他说了几句“舅舅你好棒,好厉害喔”之类的童言,外加星星眼表达敬仰之情。对于那只桃子,她也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只说是南疆气候暖和,珍奇水果甚多,外公每每送些时鲜果子给她解馋。而楚承瑛,也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多了个道姑的身份,房内多出一尊玉雕老君像、一尊东岳帝君像,几本道德经之类的书,外加两三套道袍……除此之外,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老太太听信了那番话,认定她有嫁入皇家的好运气,叮嘱莫姑姑好生教养,学习女红礼仪的次数比往日更勤了。莞娴一边要伺候楚氏,一边还要学礼仪,忙得脑袋发晕,连收菜都没时间,只能偶尔借身子弱之名偷个小懒。
而楚承瑛送的几只娃娃,做工精细又娇憨可爱,几个小姑娘们都喜欢得紧,勤奋的给娃娃做小衣服玩儿,就连一贯坐不住,喜好蹦跶和吃零嘴的二姐容娴,也“拨冗”做起针线来,这倒是让莫姑姑感觉轻松了不少,连称还是五舅爷有本事。
“不知这位舅舅是什么样的人?”莞娴装作随意的问道。
“这位爷啊,在侯爷的八个儿子里,就属他是顶尖的人儿。”莫姑姑心情好,也就随口说起老东家的家事,“只可惜不是嫡长子,袭不得爵。他如今是九皇子的伴读,待年纪再大些,也少不得要到军中历练,挣一份功业的。”
“军中?”容娴有些讶异,她扭头问道,“难道不是像我大哥哥一样要考科举么?”
莫姑姑笑着摇头,“楚家先祖原是随皇太祖打天下立了大功,才封了世袭罔替的侯爵……楚家的根基都在军中呢。因此楚家的子孙,虽说也习四书五经,却是多出武将。……前几年西疆哈刺国进犯,皇上也是拜侯爷为骠骑大将军,率军平定的。”
原来如此……莞娴暗自记下她说的话。
过了几日,楚氏的病果然就好了,付氏却没有识相的将管家之权交出来,奇怪的是,楚氏竟也没问,反倒对付氏客气有加,说了许多好话,又送了些首饰给她。
如此相安无事个把月,付氏见楚氏处处宽容,以为她是怕了自己,渐渐又恢复到原来骄横的模样,连带她的大丫鬟翠云,也重新趾高气扬起来。
下面的婆子丫头们多为二太太鸣不平,莞娴却不是这么想。……她才不相信楚氏会就此放弃呢。
意欲取之,必先予之。
这位小继母,想必会有什么后着吧,她只需擦亮眼睛围观便是。
果然,半个多月后,她爹爹乐呵呵的宣布:楚氏,有喜了。
蛋蛋的真身
随着选秀之时日近,明年参选的大姐倩娴,和被认为很有潜力的莞娴,功课都变得多了起来。除了莫姑姑教的礼仪规矩、针黹女红,还要跟着苏学士学些诗词书画,另外,老太太还在找寻名师,教她们琴棋奏乐……这功课,从早到晚安排得满满的,一刻也不得空闲。
这天,莞娴又借病逃学,站在窗边,望着窗台上来来往往的小蚂蚁出神。
原来如此……楚氏的“好孕气”来得真巧啊。她前几日关于楚氏生病的疑团解开了。
她先来一场病,将管家大权交出去,让付氏忙起来,而她就有机会拉拢丈夫了,顺便还能得到下人们的同情。将来可以趁怀孕的机会,在付氏房里丢一包堕胎药、天花粉什么的,再假惺惺的做一出戏,说肚子疼胎儿可能不保云云,装模作样的把药搜出来……
付氏所依仗的不过是丈夫和明磊而已,在苏府中本来就不甚得人心,而楚氏则一直是亲切温柔的姿态,发生了这样的事,府里的舆论自然会一边倒的偏向她,就算苏学士还想要袒护爱妾,老太太估计也不会同意,然后,付氏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从此二太太安枕无忧!
虽然这计谋很土,但难得楚氏极有耐心的做了这许多铺垫,着实有效啊……不愧是豪门千金,付氏始终是小家碧玉出身,面对那样的对手,她还是显得稍有些天真了。
而楚氏的“病”,楚承瑛大概是知道的,因此借力使力、顺水推舟的也帮了自己一把。她想到这儿,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些。
不过,老爹的妻妾们争风吃醋,也不关她的事啦。她忽然有点明白老太太的心态了……在高宅大院里,装傻,是必须的。
她且作壁上观。
“五舅爷,您怎么来了?”院外忽然响起顺三媳妇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见楚承瑛正站走进来,“听说三姑娘病了,我就顺道过来瞧瞧。”
“舅舅。”她连忙喊了一声,从窗子里对他招招手。
他抿了抿唇,微笑走过来,走到她的窗外,“还好么?可有请大夫?”
“没呢。”她摇摇头,“我这身子就是这样了……左右是好不了,也死不了。”
“我熟识的一位太医,医术是极好的,改天请他来给你诊个脉。”他说着,又低头看看她,“在做什么呢?”
“看这个呀。”她指了指窗台,上面正有些蚂蚁在来来去去的搬东西,其中一些,正顶着一小粒糕饼,看上去好像争执不下的样子。
“呵。”他笑笑,“这有什么好看的?”
“有啊。”她望着那群蚂蚁,“你看,它们好像分成两群,在抢食呢。”
“……是吗?”他也仔细的看起来。
不一会儿,召香沏好了茶,端着茶盏走过来,想请舅爷小坐,却见他们俩人隔着窗子,头顶着头在认真看着什么,便微笑着站到一边去了。
“舅舅,你猜哪边会赢呢?”莞娴用手托着腮问。
“这个不好说,且看看吧。”他浅笑颔首。
“啊哦……”
过了小半个时辰,蚂蚁们的争夺战终于到了尾声,她轻叹了一声,“果然还是人多的那边赢了啊……哦,不对,是蚁多的那边。”
“呵呵,是啊。”他随口附和。
“这边的也辛苦啦。”她随手从桌上的盘子里拈了一小瓣点心,放在那窝蚂蚁旁边,“喏,给你们一点儿奖励吧,省得空手而回,怪难受的。”
蚂蚁们瞧见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糕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胆大的过去用触角碰了碰,觉得没问题,这才呼朋唤友的让大伙儿都来扛。
她看着它们欢快的将糕点搬走,一时忘记了笑不露齿的闺训,咧嘴笑了,露出几颗俏生生的小白牙。
他看着她的笑颜,也笑了。
“呵呵……”她不好意思的抿抿嘴,“舅舅,您最近来得挺勤的呀,功课不忙么?”
据莫姑姑说,庆侯爷有十来个女儿,楚氏未出阁之前,与这个弟弟也并不亲密。难道她嫁了人,他们姐弟感情反而变好了?
“还好吧。”他低头说道,“有些功课要向姐夫请教……你知道,你爹的辞赋,在朝中可算是一绝。”
“是吗?我原不知爹爹那么厉害呢。”她轻笑了一声。这个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如果对女人能专一些就好了……
“那您平日里都学些什么呢?”她又好奇的问。
“和你大哥哥差不多吧,无非就是四书五经之类的,另外,还有骑马射箭、行军布阵……”他侃侃而谈。
两人正聊着闲话,忽然一声公鸭嗓子□来,随着声音,一个身着华丽白衫的身影朝他扑过去,“楚兄,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你找得好辛苦!我找你找得好无奈!……啊啊啊,终于找到你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你来做什么?!”他一伸手臂,将白衫少年扑过来的身子隔开。
“哎,这位公子,咱们姑娘的院子,您可不能随意进来……!”顺三媳妇跟在他身后直嚷嚷。
“无妨,你下去吧。”莞娴对她挥了挥手。
“就是嘛……小姑娘,咱们又见面啦!”白衫少年笑眯眯的对莞娴打了个招呼,砖头看到了一旁侍立的召香,一双桃花眼立刻弯了起来,“美人姐姐,咱们又见面啦……上次来不及通姓名,这次一定要告诉我啊……小生景澈,不知姐姐闺名?”
“原来公子姓景啊,那倒是国姓呢。”莞娴笑吟吟的回道。
“是啊是啊……哎,可惜在下不是什么皇亲贵胄,只是穷乐师一个……”景澈摇头晃脑的说着,继续对着召香讨好的说道,“美人姐姐,告诉我你的名字嘛,待我为你填词一首,以表达倾慕之情……”
“说够了没?”楚承瑛脸色变黑,“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赶紧回去!”
“我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呀。”他对楚承瑛的锅底脸视而不见,依旧笑眯眯的说着,“听闻苏府重金聘请教授琴乐的先生,我就来应征啊……混口饭吃,顺便看看我和美人姐姐是不是有缘……你看,我们果然很有缘吧……”
“这位公子爷,应征乐师的在前院的花厅里候着就成,这儿是后院,不是您来的地方!”召玉冷着脸走过来,手中还端着一盆刚擦过桌椅的冷水。……如果这人不是五舅爷的朋友,她这盆水估计就直接往景澈身上泼过去了。
“你可以走了!”楚承瑛实在看不过去了,又一次拖住他的衣领,拽着他往外走。
“你不要那么暴力嘛……你对我的好我知道,可是我喜欢的是美人姐姐……哎,楚兄,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他一边往后退一边叫嚷。
小妖精?
莞娴仿佛看到舅舅头上有几只乌鸦飞过。
她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两个丫环也笑了。
召香望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有趣得紧,便启唇说道,“奴婢名叫召香。”
“召香?……好名字!好名字!”景澈咧着嘴傻笑,“朝闻道,夕可死矣……”
“……你够了!”楚承瑛冲他吼了一声,直接将他给拖了出去。
傍晚时分,含露喜孜孜的过来,“二太太有了喜,老太太高兴得什么似的,特地拿体己开了一席,请老爷太太、姑娘哥儿们都过去用膳呢。”
“那咱们可有口福了。”莞娴淡淡笑笑,换了一身镶银边绣百蝶的锦缎衣裳,披上团花织锦羽缎斗篷,带着丫环婆子往东院去了。
厅里众人围着老太太,你一句我一句的奉承,哄得老太太心花怒放。
连平日里甚少露面的大伯父都来了,可见苏家对楚氏有喜的重视程度。莞娴给长辈们请了安,然后与姐妹们一处说话。
不一会儿,众人都来齐了,却独独不见付氏。
“开席吧,还等这么个人不成。”老太太口气不善的开口。话音刚落,翠云就扶着付氏颤巍巍的走进来。
“给老太太请安,给老爷、太太们请安……”付氏虚弱的开口,躬下身去,差点直不起身子来。
“你这是怎么啦?”老太太皱起眉。她本来就不待见付氏,见了她这副病怏怏的模样更是讨厌了。
“回老太太,妾身今日不慎染了风寒……”付氏用帕子捂着嘴,“咳咳”的咳嗽了几声。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老太太连忙挥挥手,“病好之前不许乱走,可别把病气过给了琴儿。”
莞娴听老太太唤楚氏“琴儿”,心里又是一乐。
果然是母凭子贵呀。
“是。”付氏又咳了两声,“管家之事,只怕妾身力有不逮了……”
“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老太太不耐烦的打发她出去,又对大太太说道,“琴儿有了身子,不宜多劳碌,不如就让你媳妇儿先管着家吧。”
大奶奶周氏连忙起身,连呼不敢,“孙媳妇儿无才无能,哪能当得起二叔的家?这可实在折煞我了……”
“就代管些日子,有甚要紧的?你是长房长孙的媳妇儿,这苏家,迟早是要让你管的。”老太太不以为然的抬了抬眼皮,“就这样定了,你也别怕,有啥不懂的,和你婆婆、还有你二婶子商量着办。”
“是……那我就试试看。”周氏听她说“这苏家,迟早是要让你管的”,那是又惊又喜,又有些受宠若惊,还有点忐忑不安……她怀着复杂的心情,毕恭毕敬的将这差事接下来了。
“对了,莞娴和瑞娴,这是你们那房的家事,也跟着学点儿吧,替你们大嫂子分担一二。”老太太又说道。苏家的女儿,将来是要嫁作主母的,管家的事儿,也要先学起来了。
“是。”姐妹俩起身恭谨的答应了。
莞娴在心里哀号:哎……又多一件事要忙。
付氏也装病?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她闭门不出,楚氏就没有对她不利的机会。而她又生了儿子,只要没犯啥大错,楚氏就不能将她赶出去。
留在府里,她就始终有机会扳回一城……况且,楚氏虽然有孕了,可生男生女的几率是一半一半,付氏依仗着明磊这小子,还是有机会的。
难得付姨娘这回这么沉得住气,不错啊,有进步。以前倒是有点小看她了呢……她默默的想。
闲话说完了,终于可以上菜。
大太太、二太太、梅姨太和大奶奶众星捧月似的,站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着,老太太却摆摆手,“琴儿,你有了身子,就不必伺候了……今儿大家伙儿都坐下吧。”
“是。”媳妇和孙媳妇们告了罪,在自家丈夫的下首坐定。
今儿用的是老太太收藏的一色银盘盏,都刻着鲤鱼戏水的图样,看上去甚是华丽。丫环们端了各色菜肴进来,先是上了几样凉菜:梅子姜、莴苣笋、香糖果子、糖荔枝……
“从云上楼叫了几样小菜,琴儿,你看可合口?”老太太和颜悦色的问道。
“我昔日在娘家时,也未有尝过这般味道呢……”楚氏自然是对菜色夸赞一番。
老太太听了挺高兴,“是啊,这外头的口味,和家里的倒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