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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夜话 第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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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学文原地哼唱了一次,挺激|情的挥舞手臂,折腾完,他跑到教室,拿起粉笔,很认真的就在黑板上写下:

去年我回去

你们刚穿新棉袍

今年我来看你们

你们变胖又变高

你们可记得

池里菏花变莲蓬

花少不愁没有颜色

我把树叶都染红

孩子们,悄悄的来了,他们和在一起也就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一个一个的坐在石头堆堆码的土凳面上。没有桌子,他们把小石板放在膝盖上。那些山娃乖乖的,不说话很自觉的将手背在身后。

讲台上黑板小小的,窗户外的阳光照进来,粉尘在轻轻的挥舞。

赵学文浑身颤抖,鞠个躬,然后指着黑板,眼睛看着房梁,语音颤抖着说:“今天,我教大家唱个歌儿吧。这首歌的名字,叫西风的发(话)!大家跟我念一遍,西风的发(话)!”

“西风的发!”

那之后的很多年,村里人就叫这支歌为西风的发,没人知道,那是小老师因为过于胆怯,歌名教错了。

老书记吸着旱烟袋,听着远远从老庙那边传来的歌声,觉得美美的。赵建国放下手里装土的提篮,坐到老书记身边,竟然有些惆怅了……哎,孩子们都大了,都会……教书了。

之后的两天,上午他们五个就漫山遍野的互相抓,抓住了互相埋。下午,赵学文教歌,王希就一脸讥讽的靠着庙墙听。王希这小子韧性大,愣是跟王瑞将战局打的与赵家兄弟平局。赵学军觉得大哥在放水,也许……都发现王希不对劲了吧。

这天夜里,赵学文他们躺在炕上讲鬼故事。突然……机井那边,一阵清脆的敲炮弹壳的脆声急促响起。

窑洞里对着煤油灯的婶子正在做鞋,她先是呆呆,接着光着脚就蹦下炕跑了出去,她一边跑,一边喊着,却没发现自己光着脚:“是机井的钟钟,么错!钟钟响了!娃爹!娃爹!你娘的觉(脚)跟,机井钟钟响了!”

赵学军他们互相看了下,也利落的穿了衣服跑了出去,从窑洞顶顶向下看。在村的每条路上,小山头村人举着火在奔跑,阵势就像火龙在急促的舞动。

当!那些煤油灯,蜡烛,火把,被点着的扫把照亮了那棵歪脖子老树下,老书记那张脸,他用带着哭音喊:“水……水……水……哎呀!水啊!!!!!!!!!!!!!!!!”

顿时,那小山头村沸腾了,人们敲着锅子,还有人放着鞭炮。小媳妇们舞者着自己的包头手巾,在村里撕心裂肺的喊着:“水啊!水啊!水啊!”

那是怎么样的情形,我们无法用言语去形容,那是怎么样子的激动,即便最好的作曲家,也写不出这一刻的欣喜欢腾。孩子们站在高坡上看着他们的父亲,他拿着一个水盆对着自己的头顶倾倒着,嚎叫着:水啊!!!!水啊!!!!!!!

赵学军的眼睛湿润了,所有的人都在哭,泣不成声,这一刻仿若两世生命的轮回就是来见证这一刻的,原来,上辈子真是生错了。赵学文他们看着父亲,他们的父亲从未这样活的激|情,这样高昂,这样热烈,这样的高大……

身边,有个人突然很正经的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我该有个理想,要么就去干点啥。”赵学军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该把鞋穿正了。”

王希气恼的将穿反的鞋子,调整过来,跟着向村口冲的人一起大喊大叫的去了。第二天一早,王希悄悄起床,将这里忠烈祠里的百十个牌位,全部擦洗了一次。就在他打扫的时候,村子里差不多大小的山娃依旧远远看着他,并不惊扰。

小山头,终于有水了,赵建国与孩子们也要离开了,离开的那一天,赵建国带着孩子们走到村口。全村的人都站在那里。山娃们还哭了。他们走了很远之后,有好多山娃突然唱起了歌:

西风的发……去年我回去,你们刚穿新棉袍。今年我来看你们,你们变胖又变高。你们可记得?

池里菏花变莲蓬,花少不愁没有颜色。我把树叶都染红……

老书记,站在高坡上,远远的看着,不停的呼喊着:娃!要回来!建国!你要回来!娃!你要回来么!!!!回咱小山头!!记得你们呢……你回来!!!!喝水!!!!!!!!!!!喝水……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加更,你们留言不许偷懒,不然加更很亏。呜呼呼,说笑啦……看了,去留随意……这是感谢第十九章,大家对我的支持,于是熬了一夜赶出来了!

22

22、第二十二章

听到有人喊,赵学军转过身,看着面前这俩人,闵顺骑着一辆拆了后面货架的自行车,彭娟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梁上前趴着,手里还提着两双旱冰鞋。

“是你们啊,去哪玩呢。”赵学军心情愉快的打着招呼。

“滑旱冰,你呢,我老远就跟闵顺说是你,他说不是……我就说啊,整个万林,就是你能走出这种随时被时代抛弃的步伐,慢悠悠的……怎么样闵顺,没错吧!”

彭娟与闵顺是哥们,嗯……也许算是难友,这俩人自小学关系就很好,当年一起坐班里最后一排,后来一起逃学,爬学校墙逃学被抓,在全校面前做检查的钢铁阶级弟兄。

彭娟爸爸又结婚了,给她添了个弟弟。彭娟跟家里闹了几次,没闹过她小后妈,她现在跟奶奶一起住。老人嘛最多就是管她个温饱,其他的就由着这姑娘闹。前阵子,听说这丫头还跟几个姑娘歃血为盟,拜了把子号称什么八大姐妹。

留了一级后,赵学军跟这两人分开了。不过,虽然分开,大家关系却是一直很好的。他今年才上初一,跟大哥,二哥以前一所学校。彭娟与闵顺在家附近的六中。赵学军大哥,二哥都属于那种……就是那种比较会来事的人。无论是社会上,还是学校,赵学军都被护在两个哥哥的羽翼下,从未被欺负过。

闵顺与彭娟,自小就与赵学军的感情莫名的好,赵学军对他们倒是淡淡的,他对他们俩的态度,从来都是小时候咋样,现在还咋样。以前闵顺哥哥被枪毙那会,家里都走了下坡路。那会子,家里出个死刑犯人,社会上的就是瞧不起你。后来……闵顺的妈妈包了文化宫的地下室上了三台电视机放录像。他家情况慢慢的就好了,闵顺的朋友也多了起来,可惜的是,闵顺这时候开始挑朋友了。

“跟我们一起滑旱冰去。我请客……”闵顺挺大方的邀请赵学军。

赵学军被闵顺脖子上那条足有三米长的白色许文强针织围巾,刺得眼疼,这才入秋,他也不热。

“我不去,我又不会。我妈厂子里等着我有事儿呢。”

闵顺下了车子,叫彭娟扶着车继续走,他一伸手还搂住赵学军的脖子了,他亲昵的说:“你每天闷在家里干什么啊,每次叫你都不去。我跟你说,昨儿,我妈给我捎回几盘录像带,《醉拳》《火烧红莲寺》好看得很,我都要笑死了。晚上你去我家看呗,对了,还有林青霞演的。”

“我不去,你家吸烟的人多,我咳嗽。”赵学军还是拒绝。

见赵学军拒绝,闵顺也没强迫,他倒是很自然的跟着赵学军开始溜达,也不管赵学军愿意不愿。

“……你们学校没意思,还是我们六中好,离家近,人都是咱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打个架,一呼喊,全是咱老院的。”闵顺唠叨着,赵学军笑眯眯的听着,他不讨厌闵顺。这家伙看上去痞子兮兮的,那也是没办法,家里有个被判了死刑的哥哥,这家人有一度呼吸气喘大了都怕惊到人。闵顺倒是个硬气的,谁看不惯他,他揍谁。打来打去的,倒是在政府后街那边有了名气了,身边围得人越来越多了。等同彭娟的那个什么八大姐妹,这家伙混的圈子叫四大金刚,还四大金刚,他怎么不去守庙门,再抱个吉他打个伞就更形象了。

“你不去旱冰场,那咱去打台球呗?”闵顺继续邀请。

赵学军一脸诚恳:“真有事,要不,换个日子?”赵学军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给我弄几盘邓丽君,我改霞姑姑喜欢。”

闵顺挖挖脑袋,拍下他肩膀:“成,我给你找最好的,下个星期我去你家找你。你爸下个星期要是回来,你就去我家找我。”

“你怕我爸干啥?他又没怎么你。”赵学军啼笑皆非,自己那帮朋友,甚至是哥哥们大一点的朋友,见到自己家老爹,都一个个的规规矩矩的。

“咱小老百姓,就怕当官的。不说了,我跟彭娟滑旱冰去,你要忙完的早,就去花园旱冰场找我们,我们给你借旱冰鞋。”

闵顺与赵学军告别,骑着车子带着彭娟继续去花园旱冰场,彭娟一路沉默,快要到花园的时候,彭娟问闵顺:“你怎么老巴着他,他都不爱理你。”

“你知道个屁。就我巴结着?你那次见了他不是叽叽喳喳的,以为我看不出来。人家是一中的,你歇了吧。”

“放你爷的嗝路(拐弯)屁!我们一年级就在一起了,还同座过呢,我妈我爸离婚那会,就他跟我说话。我是生气他上中学后,就不爱理我了。你想什么呢,我当他哥们!”彭娟骂完,闵顺没接话,彭娟也沉默着再也不说什么。

闵顺在小学有一段时间吃不饱,父母心情不好,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他记得有一天早上上学,看见赵家三兄弟在粮店门口吃油条喝豆浆。那些日子,爸爸住院,魂不守舍的妈妈把一块钱当成十块钱丢给他就走了,闵顺把一块钱花了三天,接下来就开始挨饿。

那天,他巴巴看着,不停的咽口水。虽努力维持着尊严,可那张孩子的脸大概也遮盖不住什么表情。

“哥,那是闵顺,他帮我给老师家抬煤了。”赵学军那天倒是一副高兴样子,他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哥哥们。听到闵顺帮过赵学军,赵学文还请他吃油条喝豆浆。这天,闵顺喝了三大碗豆浆,足足吃了半斤油条。他记得他抹嘴的时候,赵家三兄弟,看他的脸都是一副古怪样子。末了,他们都没说什么,还很利落的付了钱,赵二哥还问他够吃不。

从那天开始,有段时间每天闵顺都“偶遇”赵家兄弟,他们每次都“不小心”买的太多了,要是吃不了,浪费了就实在可惜了。无论如何,他们请他帮忙吃了。

闵顺知道,也许,们看出来什么了,却从不戳穿。闵顺永远无法忘记那顿早饭。有一度,他每天就指着这顿早饭活了。

赵学军走过正在改建的中心大街,进了万林工艺品厂的大门。门房并未拦他。他打小就在这里玩,这里的叔叔阿姨都跟他很亲厚,赵学军对这里是有感情的。

最近这工艺品厂人心涣散,说是厂子马上就要拆了。为了顺应时代步伐政府出台了改造中心大街计划。这一届的万林市的领导那是怀着饱满的激|情,要改造一条商业街,推动万林市经济腾飞的。

规划图出来后,修在正街,占地颇大的工艺品厂,就要面临拆迁的命运。赵学军知道,虽然政府在郊区划了十亩地给厂子,可厂子被拆后,这一届领导走了,下一届领导拿不出钱来修建新厂。随着领导一届一届走。国内经济也在飞速发展着,物价越来越高,修新厂的预算也随着物价在增。修来修去,工艺品厂终于被时代抛弃了。

工艺品厂的职工们得到的最后一笔钱,是郊区那十亩地被人收购盖居住区,厂子最后管事的人不错,他召集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就把那笔钱当成拖欠的工资给了职工们。

“军军,过来。”高橘子站在厂子仓库门口招呼儿子。

赵学军笑眯眯的跑过去,喊了一声妈,接着跟厂子里供销科的科长问好:“李叔叔好。”

李科长就像逗小孩一般的跟他逗了几句,调侃完,他拿出钥匙带着这对母子进了仓库。

“老李,小郝跟我说,他们看到新厂规划图了,那边可漂亮了。新厂房主楼有四层呢。”

“对啊,我们去看了规划图,新厂区那叫个漂亮。不过,还早着呢,咱厂子跟上海,武汉那边还有好多合同呢。上次我去开会,人家市委领导也说了。一定要按照合同走,绝对不影响厂子的声誉。我寻摸着,做完这几批盒子,怎么地也要明年八月了。橘子,告诉你个消息,咱供销科要买新车了。等接到车,你跟小郝这组以后就坐着新车去上海送货。”

“真的啊,这可是好事,怎么就轮到我了,哈哈……还是你惦记我,下次去上海,我就是累死,也得给嫂子带件好衣服。”

“那……我就替你嫂子谢谢了。你带的东西好,还便宜,你嫂子可喜欢呢。”

赵学军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家妈妈。老妈现在进货找到了渠道,拿的东西比商店里买的便宜。

所以,即便是去了上海,买到相同的东西,价格上也没有高橘子带的有优势。即便是如此,高橘子还是不敢多带,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万元户,高橘子私底下也许早就是万元户。可是家里唯一多的,就是一台彩色电视机。而且,为了这台紧俏产品,还有人写了信到省里,揭发老爸,说是以权谋私,家里紧俏商品来历不明。幸亏那电视机是老妈拿了厂子里的先进,厂里奖励的票,不然那可真是说不清了。

“军军,你看看是不是这些。”李科长指着一堆满是灰尘的框框问军军。

赵学军走过去,拿出手绢擦干净框框的玻璃,一扇,一扇仔细看。这是万林堆锦。原名“堆花儿”,是一种以丝绸为面料的手工工艺画,这是万林独有的东西,最早的时代可以追溯到唐朝。万林有这东西,是因为这里的丝绸过去是御用供绸。堆锦以丝绸锦缎为原料,拼贴成|人物花鸟、奇珍异兽。因其精湛的工艺和浮雕般的效果也被人们称为“立体国画”,距今已有千余年历史。看看这些,有大幅的《牡丹图》,《红楼十二金钗》《四季春》《贺寿图》,成堆小幅的摆件《五十六民族娃》,《红小兵》《领导人头像》。

“多少年没见到它们了,咱厂子以前的老工人,那手艺就不是一般的巧,你看看,这都几十年了,这色就跟新的一样,橘子我跟你说,再过几百年,它们还是这色!哎!这手艺现在没了呢。老工人一茬一茬的去了,现在的姑娘,手艺差得远呢。你看这红楼,这还是建国初的……还有这西厢……破四旧那会,这个压在仓库下,没给烧了,我记得这框子还是我爸爸雕的呢。你看他们现在做的框子,那就是四个边上个油漆,那是啥啊……这都是水磨的功夫活,没了啊,没了呀。”李科长建国起就在厂子上班,没人比他更懂得这些东西的来历了。

“好是好。可是,现在谁买这个啊?几次订货会,一个都卖不了,这都是最好的样品了,你看这牡丹图,我记得她们(职工)花了两月才做好呢。现在啊,咱厂子就卖点绸缎盒子。”高橘子叹息了几句。

“妈,咱都要了,好不好?”赵学军那副都舍不得丢了,这些东西最后就是被当成垃圾遗失了。堆锦这东西的原料是本地的丝绸,可是丝织厂再过几年也会破产的。堆锦即便是再有,也不是万林绸子做的了。

高橘子呆了一下,坚决不同意:“军军啊,这些东西,玩一个就成,不是妈妈不给买,你还是学生,你干爹尽教你没用的!”

赵学军从怀里拿出一叠钱,厚厚一叠,足足有几百块:“妈,就是干爹叫买的,我哪有钱买啊,我就要那副大牡丹。”

李科长与高橘子有些吓到,相互看了一眼后,高橘子就毛了:“我说你干爹怎么回事,叫小孩装这么多钱!我得回去说他,有钱娶媳妇成家,可不能这么糟蹋,他把钱给我儿子啥意思。这万一给劫道了,出事咋办?我知道他老常有钱……这老东西,给他介绍对象都不要,你说你改霞姑姑人多好,他就是不要……改霞不就是不识字吗?他也不想他多大了。”

“你们说的老常,就是博物馆的常誉吧?”李科长问。

高橘子点点头,一脸愤恨。

“要是他,那就怪不得了,我听说他花了整二百,买了一堆别人不要的老家具。人现在都用时兴的,我老婆说,他家可有海外关系,说起这海外关系,以前这帽子可不小,谁沾上,谁倒霉。现在,谁家有海外关系,那可发死了,军军,他们说你干爹摘帽子,国家补偿了九万多是真的吗?!”李科长倒是一脸羡慕。

高橘子更加愤然了:“李科长,你是不知道呢。他每天尽搞些没用的,上星期军军被他连累,都差点被派出所关起来了。”

挖挖耳朵,赵学军一脸坦然,蹲在地上继续擦。上个星期三,他跟干爹,临晨三点去了飞机场家属院的女厕所。干爹给他望风,他进去拓片。飞机场那边修家属院修建厕所用的墙基,茅房蹲石是墓志石碑。他记得他刚拓了一半,就听见一声来自大婶呐喊:“抓流氓啊!”然后……就被扭送到派出所了。

要说干爹么,那叫个硬气,他拍着桌子跟人吵架了。什么我打了报告没人理,你们是逼着我进女厕所。什么你们只知道抗金英雄有岳飞,万林也有抗金八字军。你们不在乎,子孙在乎什么的……末了还砸了人家一个烟灰缸。博物馆长大早上被拖起来去派出所领人,赔情,最后飞机场的领导也给惊去了。就这样,干爹还不肯走,最后生讹了人家一块茅房蹲石,父子俩高高兴兴的雇了一辆骡子车拉了回去,擦洗了三天才洗干净那股子臭味。

高橘子一脸为难的看着李科长,李科长倒是挺痛快:“成,我去看下成本价,其实厂子上次交易会处理来着,处理都没人要。橘子,你放心,厂里领导不会说啥的,这东西早就没人记得了,咱把手续办好,一准没事。”

“老李,这事儿你可得保密,传出去,外面不知道要说什么呢,老常再不好,那也是我军军的干爹,也得护着,你知道的,那几年他被整的不清。”高橘子指指脑袋。

老李一脸理解,万分同情。他点点头,叹息下:“哎,我知道,你放心吧。”

高橘子看着那叠钱实在心疼,这有几百块吧,能买多少东西呢,虽然不是赵家的钱。她就不知道,这钱就是她家赵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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