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氏似看出慧珠心中疑惑,微微一笑,又道:“娘娘可能不知,除了履懿亲王(允掏)是姑祖母抚养长大,其次与姑祖母关系最亲的便是皇上。那时,每隔上小段时间,皇上总会去看姑祖母,听姑祖母讲禅论佛,婢妾与皇上也因此比较熟识,当然乐于去了雍和宫。且皇上当时是为前理亲王办差,婢妾去了雍和宫,他也不能强娶了婢妾。”
说到这,老氏顿了顿,再开口说时,嗓音里却蕴藏着几不可察的愁绪,道:“当年,时逢选秀,婢妾又是三月份住进雍和宫,按当时的情况,十有八九婢妾该指婚给皇上。可七月间,婚旨下来,是年皇贵妃和娘娘您被指给皇上。而婚旨的第二日,姑祖母就派人接婢妾回宫,说是婢妾年龄尚小,先皇允了,不予婚配。如此,兜了一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言及此,老氏不再多言,脑海中的思绪已然纷杂,陷入当年的一番谈话。姑祖母老迈的双手握住她,叹息道:“孩子,是姑祖母对不起你,皇上是不会允许兄弟相争的事出现,姑祖母当时欠考虑了·····你就一直陪着姑祖母吧。”
当年的那番话清晰彷如昨日,每当午夜梦回之时,总是闯入她的思绪间。毕竟是那几句只言片语,注定了她前半生的守灵。也让她彻底死心,孤独的在陵寝生活了二十多年,以佛学艺术陪伴她枯燥的人生,也幸亏习得佛学医术,让她为当地百姓治病以解孤寂的同时,也给了她重返京城的希望。
可现在多年的愿望得以达成,才发现早已是物是人非,她又何必执着?
慧珠听完老氏所说,一时心中滋味难辨,半响,只虚应了场面话道:“老贵人与皇上有缘,经磨多年,终在一起了。”言不由衷的话一道出,慧珠心下一阵暗恼,肚内更是腹诽不已,胤禛的话果真不能相信,真是没想到,在她入府以前,倒有这一番插曲。
老氏冷不丁慧珠竟说出这话来,不由一愣,又诧异的盯着慧珠面上,暗一琢磨,“哧”的一声轻笑道:“娘娘误会婢妾的意思,婢妾之所以对娘娘说这些,是因娘娘让婢妾看清了现实。”说着,目光调向渐白的天际,道:“京城不属于婢妾,后宫更不是婢妾的归属。因此,待皇上痊愈后,婢妾会求皇上恩准,重回新城为姑祖母守灵。”
慧珠闻言大诧,难道胤禛所言非虚,可她明明感觉到老氏对胤禛有情。疑惑一闪,惊诧之余,慧珠竟脱口就道:“以本宫看来,你对皇上有情,此次有救驾有功,理当会留在园子。”话语未落,忙噤声不言,她此言实在过于唐突,故忙道:“本宫失言了,老贵人见谅。”
老氏不在意的摇头笑道:“娘娘无须自责。而婢妾做如此决定,不过是私心所为。”她终归是回京晚了,他心里已住不进她,与其成了他众多发人国的一位,还不如隐藏她其实被告迫守灵的秘密,让她有别于后宫其他的女人。决定一下,老氏回身一笑,意味不明道:“已有人在他身边,再无多余的位置与婢妾,婢妾不如归去,守住心中一方净土。”
“他”所指何人,不言而喻,慧珠心里忽的一酸,再品老氏之话,不禁心神一晃,接口道:“人的欲望颇多,稍一不察,嫉妒怨恨便会蒙蔽心智。有时控制不得时,唯有远离,才能避免沦落。”
老氏听得如此一方言论,怔怔的盯着慧珠直看,许久忽的一阵摇头轻笑,眉梢间最后一缕挥之不去的落寞,大有“一笑泯恩仇”的架势,已是不见踪影,整个人为这一松,轻快道:“娘娘与她们不同,能得皇上倾心,实属理所应当。”
慧珠真愣住了,有些跟不上老氏思绪辗转。
老氏见慧珠面上神情,又是一笑道:“娘娘莫怀疑,婢妾所言当真。试想,皇上让婢妾回来的初衷只有皇上与婢妾得知,而皇上却将此事独告与娘娘,可见皇上对娘娘的信任。再说方才皇上清醒之时,正是意识模糊之际,却一开口便是叫得娘娘。难道娘娘还有所怀疑吗?”
说完见慧珠并不相信,于是老氏又道:“婢妾起初对娘娘有所误会,是受他人所惑。至于‘他人’全是嫉妒娘娘之人,而她们之所以嫉妒,便是皇上待娘娘不同所至。娘娘若是不信,可细细一想,婢妾所言是否属实。”
慧珠不知老氏意欲何为,也不吭声,只是含笑听着。老氏心下一叹,只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之间又岂是她这个外人可以插足,遂不再谈及,另道:“皇后和裕嫔都是难得的温和之人,可惜她们却是后宫中的女人。”一面说着,一面觑眼看去,见慧珠眼里闪过了然之色,晓是她是明白人,也就言尽于此,福身告退。
慧珠心头乱入麻,也不挽留老氏,一径走至床榻边坐下,望着睡的极不踏实的胤禛,任由思绪飘散开来。胤禛待他如何,她不是感觉不出来,仍是哪一个原因————害怕!可是如今,连让她生出忌惮的老氏都看出一二,她又如何再自私的自顾不前……
正满腹心思之间,听得胤禛痛吟一声,忙定睛一看,隔了半会,见胤禛又入了睡眠,心里一安,索性也不收回视线,仔细拿着目光打量好些月未留心的面庞。
此时,天尚未大亮,屋室还是很黑,只有一旁琉璃罩下昏黄的灯光照耀。就着微微的亮光洒下来,使得胤禛面上冷硬的线条也柔和了几分,但即使如此,他眉梢间的自威气势也依然震慑人心。看着看着,慧珠不觉被这股气息吸引,鬼使神差的伸出手覆上了胤禛的额头,再一一划过他棱角分明的面庞。
宽广的额头,是老人们常说的天庭饱满,是为福相。浓黑如墨的眉,直入鬓角,隐隐显出一股霸气。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此时因为病症,正冒着虚汗。最下便是他时常紧抿的薄唇,许是长年累月的紧紧抿着,唇角两边已有些下垂,显出两条不深的纹路。
看到纹路,慧珠视线忙又移至胤禛额头、眼角两处,打量片刻,不由会心一笑,男子比起女子老的慢,想来还真是如此。之间胤禛额头上的皱纹并不明显,不过区区一条抬头纹稍事深了些,至于眼角的细细纹理,亦是近处可以看的清晰,平时对视而看,只觉如点漆的眼睛配上眼角的细纹,使之越加深邃。
这般一看,胤禛倒是相貌堂堂,歧视灼人,难怪诸如年氏、老氏的女子,也暗自倾心。只是不知少年稚气的他也是这样吗?永远以一张严肃冷酷的面容示人。
实难想象得出!慧珠摇摇头,心里竟为此升起一丝淡淡的遗憾,可惜他们相遇的时候,他已二十七,她却十一。若是乌拉那拉氏或是宋氏她们,该是见过青葱岁月的胤禛吧。
思绪掠过脑海,慧珠猛的一个起身,继而又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这一忙下来,怎忘了将胤禛病倒的事传给乌拉那拉氏了!好在此时时辰尚早,倒是还来得及。于是,慧珠忙唤了宫监进来,吩咐去紫禁城传话。
事情交代妥当,慧珠也不敢随意走动,命宫人搬了一方双扶手的躺椅置在床榻旁,便半靠卧在上面,一边打着盹休憩,一边注意胤禛的动静。如是下来,不觉到了晌午,老氏又过来施针,慧珠一旁帮衬,待胤禛安枕躺下,二人这才出了里间屋子。
一时,小然子从旁相劝用膳,慧珠经一提醒,又存了谢老氏的心,便欣然允了,留老氏一同用晌午。待一个时辰后,饭毕,二人正换洗着,就听外间来报道:“裕嫔娘娘求见”。
慧珠心中一动,就着宫娥捧至跟前的白釉束腰三足盥盂,吐了口中的漱口水,又用绢帕拭了嘴角,方扬眉朝小然子道:“你亲自迎裕嫔进来。”小然子领命而出。
不多时,耿氏随着小然子身后行来。却不想,甫一入内,就见慧珠与老氏隔几而坐,一旁并有着宫娥伺候她们盥洗,而几上变摆着未及收拾的碟碗,不用多想便知她们刚一起用过午膳。
疑惑跃至心头,耿氏微微驻足觑了二人一眼,随即恢复如常,匆匆行到食几前,向慧珠见过礼后,便急忙问道:“听说今日的早朝取消,臣妾自个儿担忧了半天,实在坐不住了,这才忙着赶来。”
一口气说完,忙又拍了拍胸口,作势缓了口气,喘息道:“娘娘,皇上他怎么了?可是严重?臣妾可能去瞧瞧?”
慧珠不徐不疾的净过手,又亲切的问了老氏的喜好,命宫人去沏了茶予老氏,才将目光投向耿氏。耿氏略觉不自在,她很少受慧珠这般冷落,又想起刚才所见,心里不由怀疑老氏向慧珠说了什么,却又马不实在,故只面露不解道:“娘娘?”
慧珠望着眼前的耿氏,忆起这些年来的相交,心里有些想就此作罢,可刚一作打算,又觉得若不敲打,耿氏只怕会小动作越来越多。遂计较一定,慧珠仍不发一言,只端着脸睃眼睨向耿氏。见此,耿氏心下疑云更深,却百思不解,只得勉强赔笑道:“娘娘,臣妾看你面色不佳,娘娘还请保重,皇上他正病着,娘娘可不能病着了。”慧珠心下一叹,又强制横下了心,面色一凛,先声夺人道:“裕嫔,你还有脸提皇上!本宫离宫之前,将皇上的饮食起居,一园宫务都交予你,可你却草率处之。皇上如今病倒了,你也难辞其咎”
耿氏一呆,再一想来,便知慧珠是故意找了由头发作她,不由大咸震惊,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慧珠,满是不可置信。慧珠撇开眼,向小然子打了个眼色,小然子心领神会,趁耿氏出身之际,和另一宫监微一用力,就将耿氏押跪在地。
第303章破裂
“啊。。。。”猛一跪地,耿氏不禁脱口就是一声低呼,倒唬的的小然子忙松了手,后退半步。见之,慧珠皱了皱眉,朝小然子微扬了颔,小然子知趣的拉着宫监退至一旁,垂首待立。
这时耿氏已醒过未儿,明白这出戏是慧珠专唱给她的,可是以她二人的关系,慧珠却不会为了捕风捉影的事,就这般下她的脸。。。。对了,老氏!一定是老氏在里面挑唆!心中使绊子的人一定下,耿氏悄然拿眼偷瞄老氏,见老氏仿似无事人般的坐在一旁,姣好的面容上是一贯的沉静如水,一双翦瞳里亦不见丝毫波澜。
观之下来,耿氏心里一阵冷笑,好一个老氏,倒拌猪吃老虎起来,这乌喇那拉氏引荐过来的人,果真没那么简单!心念至此,耿氏又想她与慧珠交情颇深,还有宏昼摆在那,就是慧珠受了老氏的挑拨对她起了隔离,可她也能再反咬老氏一口,说不定还能让慧珠回了心思。
如此一想,耿氏心下稍安,眉目间也随之带出几分,一派镇定自若道:“臣妾一心敬仰娘娘,娘娘所说必是真有其事。”略停一停,状似咽回喉间的哽咽,又微耸了耸鼻子,方叩首行一大礼,道:“臣妾有负娘娘所托,未代娘娘打理好一园宫务,又未紧着皇上的龙体,臣妾自甘受罚。”说着,话锋一转,声音露出一丝担忧道:“只是臣妾怕一些搬弄是非的。。。。”
话没说完,就听“笃”地一声脆响茶盏重重的搁在几上,惊得耿氏反射性的止话看去。
慧珠一面平静的任由耿氏惊疑的目光投注,心下却是陡然一冷,来她还游移不定,是否该看在弘昼的面上只是话语敲打一番便罢,不想耿氏根本毫无悔意,心境也早已不是当年雍王府的耿格格了。。。。
不愿再生犹豫,慧珠打住思绪,微阖双目,挡去目中漾起的丝丝波澜,故作冷漠道:“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难道还需裕嫔你教本宫?”耿氏不等话落,便忙着解释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息怒。”
慧珠多少还存着给耿氏留脸面的念头,遂只想早了解此事,也就不和耿氏多言。于是只当方才恍若未闻,慢条斯理的自顾自地说道:“皇上患得暑热风寒,正是本宫离园那期间隐下的病因,且这与平时生活起居相关;而一圆宫务,也有人向本宫回禀了,你代管的宫务每一处皆有问题。本宫这一会也不一一例举了,若是你非要知道,去找小然子问就是。”
听到这,耿氏心下已是一片慌乱,慧珠这是不给她辩驳的机会,以上两条罪责,不过是随意安的,小然子几笔就可做出。
见耿氏脸色大变,慧珠有片刻的不忍,只好稍稍错开视线,方能继续说下去:“但本宫念在你平时在宫里为人谦和,善待其他宫妃姐妹,也不过于终究,却也不可不惩!从今日起,你就禁足一月抄写《女则》,尔后就回紫禁城里。
好了,也就这样,你退下吧。”
慧珠的温言慢语,之于耿氏而言,好似夏日一个疾雷,重重砸在心头,如蒙大击,整个人跪在地上摇摇欲坠。
这些年来,她处处被人高看一眼,除了有宏昼傍身,更离不开慧珠的维护。犹是最后一两年,自慧珠身为熹贵妃,她这位世人眼中的左膀右臂,无不受人计好巴结,不说宫妃宫人奉承不已,就是眼高于顶的各路亲王福晋也存心巴结。同时也由此,她娘家兄弟才得以蒙得好差事。
可如今,去要让她回紫禁城,这不是告诉所有人,熹贵妃已经与她划清干第!到时,还有谁会站在她这边。还有弘昼他已年逾十五,至今尚为大婚,若此时她母子被赶回紫禁城,胤禛还会记得他这个儿子吗?弘昼还会有门好妻族,进而得入朝廷吗?
耿氏一想到全无城府的儿子,不可仰止的恐慌侵袭全身,慧珠晋封、弘历大婚在她心底引起的嫉妒、不甘。此时全化作无尽的悔意。若是当初她不让嫉妒红了眼,不被有心人挑拨,一直依附慧珠,也许
不待耿氏心慌意乱下的想下去,慧珠已撇开头,罢手道:〃送裕嫔下去。〃
一旁等候的两名嬷嬷得话,挤开跟在耿氏身后的宫人,先面似恭敬的行下一礼,又对视一眼后,就架起耿氏的腋下起身。耿氏受到外力,登时打了个激灵,仰头望向慧珠,适时的让眼泪浸到眼眶,语带呜咽道:“娘娘,臣妾对不起您。”
一语未毕,只听一阵脚步声响来,慧珠,耿氏,老氏三人未去注意,却听门口一众宫人齐声呼道:“奴才(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乌拉那拉氏来了!慧珠顾不得眼含泪水的耿氏,忙要下了凉炕迎上去。
眨眼之间,乌拉那拉氏已就着一嬷嬷的搀扶匆匆行了过来,道:“不用虚礼了,皇上他怎么样了?快带本宫去看看!”说着,尾音猝然消失,瞪大眼晴一副极为震惊的样子,又是看向慧珠,又是看向耿氏,少顷,才指向仍被架着的耿氏,微含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慧珠心里暗叫糟糕,适才临时起意治了耿氏,却偏偏被乌拉那拉氏给撞个正着,少不得又添波澜。
老氏大约是看出慧珠的为难,轻步行至乌拉那拉氏跟前,福身一礼,引开话什道:“皇后娘娘安心,皇上已无大碍,午时那会才服了药睡下。至于皇上的病情,还请娘娘稍等,去了里间再说。”
乌拉那拉氏微怔,焦虑的双目不着痕迹的在慧珠、老氏之间划过,再瞥向一旁的耿氏,心头掠过半分了然。又实在担忧胤禛的龙体,便顺水推舟卖了老氏的面子,点头道:“海歌妹妹说得正是,本宫心里一直都七上八下,得看了皇上才安心。
慧珠对老氏微微一笑,又转脸向乌喇那拉氏在场道:“皇后娘娘勿忧,臣妾这就带路。”说罢,侧身在前带路,却刚迈出一步,就被耿氏叫住,见她一脸殷切的问道:“臣妾可一同去看看皇上吗?”
慧珠闻言,只掉头看着脚尖,默默不语。既然有乌喇那拉氏在场,又岂容她在此指手画脚。
乌喇那拉氏目中微微一动,带着嗔怪意味道:“裕嫔妹妹,你这是何话!你身为皇子的额娘,又是一宫主卫,要看望皇上,难不成还有人能阻止你?”三人一听,俱是心下一凛,低头不发一言。
见状,乌喇那拉氏目光再一次在三人身上环视,随后又调至耿氏一边,锐利的视线扫过两个嬷嬷,肃声道:“混账奴才,竟对裕嫔无礼。”嬷嬷们惶恐,局促不安的抬眼瞟向慧珠,见慧珠并不看她们,暗一比较忙放开耿氏,原地匍匐跪地。
这一幕乌喇那拉氏自是尽收眼底,心中所想越发笃定,倒也不追究嬷嬷二人的责任,只再一次催促慧珠带路。一行四人进了里间,乌拉那拉氏、耿氏再不念满腹心思,几个快步就到了床榻前,不错眼睛的看着睡下的胤禛,不多时,二人偏过头,就着手里的帕子,便是一阵压抑的抽泣。
慧珠无奈的看着眼前二人,想了想,还是上前宽慰。乌拉那拉氏一听有人从旁开口,似再也忍不住的呜咽出声,道:“本宫才几日没见皇上怎就消瘦的这般厉害,两边脸颊都熬下去了。”随着乌拉那拉氏的话,慧珠眼角余光瞟向胤禛,稍是一看,不由微趸眉头,胤禛倒没瘦多少,只是面色十分不好,嘴唇也是干涸,一见便知是患了重病。心里想法一过,慧珠无声一叹,又打了精神应付道:“皇后娘娘还不知皇上的病因,可是先听臣妾禀来?”
这话一下引起乌拉那拉氏、耿氏的共鸣,见胤禛这般模样,若真是暑热风寒定不会如此,莫不是染了什么恶疾?二人想到一处,忙止了一半的做戏一半的担忧,问起了胤禛的病况。
慧珠双目凝视于胤禛表黄的面上,将一切病况说完,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耸拉下眼皮,遮住眼底复杂的情绪波动。
然,一番话说下来,对于以夫为天的乌喇那拉氏、耿氏无疑是晴天霹雳,惊怔当场!而乌喇那拉氏尤是,只见她端庄的面上瞬间一白,身子前后晃动,脚下一个不稳,就直直往前面栽去。
“皇后娘娘,小心!”慧珠就立在一旁,一见横生意外,忙眼疾手快的上前,一把抓住乌喇那拉氏的手臂,将她扶稳站着。
乌喇那拉氏却毫不领情,脚下刚一站住,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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