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傻眼了,进是进不去了,就算能进去,买的马又怎么出来呢?
“走,我带你进去。”
“等等,就算你轻功了得,难道你还能把马也给轻功出来?”她死拽着宋子沫的胳膊,两人躲到一处破烂的亭子后边,她眼神溜溜得时刻关注那批疯了似的难民。
宋子沫沉默的看了看人群,又道:“难道四个镇门都能被堵吗?我们不知道这批难民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我只听说南边闹旱灾,理应不该在西门聚集,这事透着古怪,我们还应该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就有一个镇门没有被堵,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怎么进去再怎么出来,你觉得呢?”
夏至点点头,话是这个理没错,于是爬上了宋子沫的背,听命的任由他飞快的向镇子掠去,在他轻松的几次飞跃,跳过高墙,安全的抵达了镇子,立马感受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氛,人人自危戒备x十足,差不多只要在街上行走的,人手必备着一个兵器,或棍b或刀枪,不管会不会功夫,架势得摆足,起码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欺负的角色。
两人心中的疑团不由得更加浓郁,直奔了衙门,找上宋罗娘便能一清二楚了吧!夏至如是想。
可到了衙门却扑了个空,她并不在,而是在西门那边坚守镇门,想随便逮个人问问,还没等靠近了,人家就跑的老远。
想是不能耽误宋罗娘的正事,他们还是决定先回小饭馆。
小饭馆里冷冷清清的没一个客人,看得夏至的心霎时凉了一半,李苗见了夏至,一惊一乍的跳了过来,“你怎么,怎么进来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先跟我说说。”屁股一坐稳,夏至忙不迭的给自己和宋子沫分别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两口就喝干了。
李苗唬着脸,气色道:“我他爹知道是怎么了,前两天,镇子进来几个叫花子,心肠好的就给了她们一x食,哪知他们吃进了嘴里,不但不千恩万谢反倒动手抢了好心人的钱袋,你说抢就抢了,还动手打人。出了伤人官司,官娘子就下令不准再放叫花子进来。哪知今天一早就听说镇门口聚集了一群叫花子,冲开了防守的衙役,死伤了不少人,前一刻,那绣进来的叫花子才被抓干净了。搞得人都担惊受怕的,不敢出家门。现在镇门已经被封死了,进不来,出不去,我这看见你了,能不吃惊吗?”
“以后再说,我现在急着出去,你先帮我买匹马,要是实在出不去,我还是怎么进来的再怎么出去。”
李苗瞅瞅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的宋子沫,又看看夏至,嗯了一声,就跑出了小饭馆,夏至坐着干等,脑子里不停的转动,想着万一那些难民游荡到村子,她应该想什么应对的法子,竟没察觉整个大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g本没有多余心思去在意其余几个人都哪去了。
宋子沫望着西门的方向,眼神郁郁的眉头紧锁,心里惦记着老娘,坐不踏实,跟夏至说了一声,一会回来,人便飞身而去。
不多会,李苗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回来了,瞧见夏至一脸冥思苦想的样子,没敢出声喊她,栓好了马,老实的坐在一边,又过了一会,宋子沫飞了回来。
“我们走吧。”他没有进去,直接将门口拴着的套索解开,对着夏至说道。
李苗见夏至毫无动静,拐了拐她,“喊你呢!”
“哦,哦,苗子,小饭馆就拜托你了,等过了这阵儿,咱们再细说。”夏至郑重的拍拍她的肩膀,凝重着脸色,和宋子沫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李苗的视线,搞得李苗的心情都着沉重了起来,呸呸了两口,蹲回自己掌柜的位置,想要继续望着门口发呆,突然她一拍脑门,哎呀她怎么忘了在后院睡大觉的姐妹们,夏夏来过了。
特别是晓晓,让他知道夏夏来了,却没告诉他,还不知道怎么数落她呢!数落也就罢了,他是边哭得楚楚可怜边埋怨啊!而她就最看不得男人哭呢!
作者有话要说:盗文的长点良心吧~~
☆、64章
进来容易,出去亦不难,在没有围堵的镇门口,塞了一些银钱给守门的衙役,两人一马便顺利的走出了镇门。
夏至还不会骑马,只能拖累宋子沫同她共骑一匹,事态严峻,她也没有什么心情和他说多余的话,唯有送上一句,多谢,便没再多言。
平时寡言少语的宋子沫,不在意这些,也顾不得男女什么大防,护着夏至在身前,一心拴在了赶路上,将从宋罗娘那里得来的消息和猜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夏至。
夏至顶着满脑袋问号听完,白痴的弱弱的问了一句,“皇帝有几个皇女啊?”她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关心过国家大事,连皇帝的姓氏都不知道,更别提其他的了。
轻吟的声音顿了顿,身后宋子沫迟缓的回道:“五个。”
古有清朝九子夺嫡,现有女尊五女夺嫡,也真够热闹了,“皇帝还没不行,她们几个就开始闹腾了?胆子还真大。”夏至啧啧称奇,古往今来,皇位的争夺看来都是一个味儿,不论男尊还是女尊,不闹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想起宋罗娘的揣测,不觉又道:“所以大姐就猜测这次的动乱是其中一位皇女的杰作?目的是什么呢?让国家这么乱,从中能谋到什么利益呢?”真心想不明白这些个玩政治的,可能每个眼神,每句话可能都是陷阱。她没有那个脑袋玩转计谋,还是别费那个智力想明白其中的绕绕弯子了,只管好自己的一方天地就已知足。
宋子沫并未答话,只是牢牢的抓紧缰绳,控制着速度,不让奔腾的路程太过颠簸。
想是这么想,可夏至的心里头还是不自觉的想起宋子沫转述的话,他说:现在镇子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估计,牢里几天前抓的几个叫花子,一夜之间都被毒死了,g本没容他娘时间盘问。官娘子得知后怕的要死,全家都窝在衙门里,哪都不敢去。
仅凭这一点,她都能闻到y谋的味道。何况是宋罗娘呢,不然也不会有了那番大胆的猜想。
夏至胡思乱想了一阵,两人经过第一次遭遇难民的地段,车厢安然无恙的停在那里,周围血迹斑斑,脚印杂乱,一整匹马只剩下了一具拼凑不全的尸骸。
这个场景怎么这么像美版僵尸袭击后的残局呢?
夏至被自己没边的瞎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挥挥手,示意赶紧离开这里。
宋子沫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就见她的小脑袋在身前晃来晃去,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抿着唇chuchu的掠过那一片狼藉的地段,舞动着缰绳,厉声道出一声“驾”,身下这匹膘肥体壮的大马再次奔驰而去。
没跑多远,小山坡的一边横七竖八的躺着之前遭遇过的那批难民,此时像是吃饱了正在休息,浑身上下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一些血迹,嘴角周围的痕迹倒不明显了。
两人没有犹豫和迟疑,驾着马飞快的穿了过去,将惊醒的人群远远抛在身后,夏至暗暗的松了口气。
转眼回到村子,立马敲响的挂在门口的铜锣,沿路敲了一圈,把村民都召集起来。
闻声赶来的村民连同小孩,无一缺席,全都纷纷而至,在夏至特别在村子中心搭建的台子边聚集。
夏至两三补踏上台子,拿起悬挂在柱子上特制的喇叭,对着台下的人众就喊了起来。
“紧急情况,我今天在去镇子的路上遇到了一批灾民,大约2o人左右,具有攻击x,所以收起你们的同情心,保护好自己的家人。现在每家每户都去山上找荆刺把庄稼的边缘都围起来,家里有值钱东西的也都藏好,特别是粮食。”说到这儿,下面一片哗然,交头接耳起来。
“夏至,我们也都吃过苦,挨过穷,我们能救济还是救济一下吧。”别看田胜长的特爷们,那心软的跟棉花似的。
“你没见过饿红眼的人,没理智没人x,你救济了她们,她们不但不会感恩,反而会想要更多,我们现在要做的这些是防范,不是要打杀,懂吗?如果她们还算冷静,救济一下倒无不可,可长贫难顾,那么多张嘴,我们能接济得了多久,别忘了,我们还有家人。”而且当她真是那么没同情心的人吗?也要分情况的好不好。
“夏至说的对,我们又不是要打杀,她们要是红眼了伤咱亲人,咱也不能让她们伤啊!这是保护。夏至你安排吧,我们都听你的。”下面有人琢磨过味,深觉夏至说的在理,率先表达自己的态度。
一有人附和,其余人都忙不迭的响应号召。
田胜愧红了脸,自知理亏,也不再多话,等着夏至安排。
夏至将想了一路的方案,言简意赅的说了出来。挖荆刺、防身武器、守卫队。可能还会有遗漏,目前也只能先这么安排,过程中发现问题再解决问题。
“我对山上的情况比较熟,还是我带大家去吧,你留下来安排其他的事。”小多在听到她要带领大家上山时,毫不迟疑的站了出来,看到她水都喝不上一口,休也没休一会,就忙着安排一切,仿似又回到了为了村子善后而忙活的那段时间,心疼之余,更想替她分担。
谁说男人永远只能躲在女人背后支持她,同甘共苦也是一种支持,不是吗?
“小多?嗯,行,这事就交给你了,别忘带上弓箭,这个时候怕是野物也在活动吧,你要多小心,还有咱们家的院墙高,就不需要荆刺了,你可别给我挖回来啊。”果真是才发现混在人群里的小多,夏至忙提醒他。
“我也和你一起去。”宋子沫却想着一方面可以保护小多,一方面看看能不能逮点猎物回来。
小多点点头,笑着应了一声“好。”
牛大河凑了过来,拍了下夏至的肩膀,调笑道:“我绝不让他抗任何东西,只管让他带路,你可放心了?”
“有你在,我哪能不放心。好了,除了孩子和老人,有体力的都去吧,带着点防身的工具,大家千万都谨慎小心些,田胜,你留下。”
夏至一声令下,大家有条不紊的该回家的回家藏东西,该上山的上山,全都动了起来。
夏至领着田胜回了自家,将村子的地图铺开,让田胜详细讲解,商讨之后,决定田地大范围的埋下荆刺,两步一哨,三步一岗,并轮流的守在村口,连夜间都要执勤。
团结的力量是强大迅速的,夏老婆子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三个孙女也暂时放下学业,安c着被排进轮流守岗的队伍中去,绝不含糊,夏老头子有异议,和夏老婆子吵了几回无果,竟亲自寻上夏至,让她把她三个姐姐给剔除出去,再有几个月就要乡试了,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三个孙女丢下课业,毁了前程。
夏至看他以长辈的高姿态命令她,憋不住想乐,他当他是谁啊?他说就要听,开什么乡村玩笑。要不是看在夏老娘的面子,她连家门都不让他进,还敢耀武扬威的命令她?“你的三个孙女要真是块秀才的料,不管浪没浪费时间,她们都能中。现在可是全村抵御的大事,谁都别想逃。你赶紧回去吧,别想耗在这吃午饭,我没留你的份。”
夏老头子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夏老娘的鼻子就骂起来,不料夏老娘这回不但没有羞愧的低着头,反而哭丧着脸,劝他回去,好歹夏至现在是里正,给她留点脸。当即他就想把事闹大,让村里人都看看夏至这个孙女到底是怎么当的,让群众的舆论压死她,让她低头。
不成想,闹是闹了,也确实引了有几个好事的人围观,矛头对准的不是夏至,反而是夏老头子,都劝他此时非常时期,赶紧家去呆着吧,别闹了,那么大岁数了,不觉得丢人吗?
七嘴八舌把夏老头子的气焰顿时给掩埋了,灰头土脸的回了家,窝在房里生闷气,计算着这笔账他迟早要找回来。
大家伙都没把夏老头子的话当回事,更没长舌头的到处传,见过就完事了,无形中维护起了夏至的形象。
如此平静了几天,以为那些难民不会来了,都松懈得懒散些,将重心移到了收获上,再有几天蔬菜就可以收,而他们也将迎接第一笔因夏至促成的钱财,心里甭提多期待多欢喜了。
就在这天中午,在村口守着的两个村民,靠着大树眼皮打架着就要瞌睡过去,幽魂一般的队伍悉悉索索的朝着下河村走来。
其中一个村民一个激灵爬起来,揉揉眼,确定不是自己眼花,惊慌着推了推同伴,两人不约而同的赶忙敲响了铜锣,一时间传遍了整个村子,家家户户警觉x十足的将准备好的武器握在手中,嘱咐老小不准出门,自己则冲向村口。
不一会的功夫,村口6续的加入了更多手持武器的村民,一字排开堵在村口,等着他们一步一晃的接近,和还未赶到的夏至。
☆、65章
夏至不是很确定这伙儿难民是不是前些日子碰见的那一批,蓬头垢面,浑身上下污垢不堪的很难从衣服上辨认出红色的印记。总之,不管他们是不是碰到的那批,都不能放松警戒。
对面的人影规律x的晃动前行,突然他们中间出现了异动,三个麻杆似的影子推开前排挡道的人,跌跌撞撞的朝着站在最前面的夏至跑过来,眼神因距离的缩短而异常闪亮。
小多本和夏至有点置气,又担忧又有点恼火,他总是被她详细的说了去镇子时遭遇灾民的情形,而后怕的几晚都做了噩梦,一面感激宋子沫,一面背着夏至拼命的加强学习功夫的强度。刚才她非要站在前面,两个人为了站位,小多头一回对她发了火,面对她笑嘻嘻的说没事的时候,真恨不能把她掳回家去,锁起来,脸色自然要差了些,要不是宋子沫老神在在的在旁边,说不定他真能干出来。
眼前,那三个不明缘由飞奔而来的人,小多连忙前跨了一步,挡住了夏至半边身子,另一边呢?自是被宋子沫抢先了。
夏至绷不住笑开,从两人肩并肩的肩膀处,露出脑袋,看看左边的小多,再瞄瞄右边的宋子沫,“瞧你们俩紧张的,没事,没事,放松放松。”话音刚落,三人中最高的人,踉跄了一步,不慎摔倒,旁边的两人适时的也停了下来,留在其身边,那人指着夏至张口结舌的惊喜叫道:“石荟?石荟,我是我是你娘啊。”
叫第一声时,夏至还没反映过来,到她那句我是你娘,她猛然间想起,她这个身子的生父好像就叫石荟。
夏至倏地睁大眼睛,趴着两个人的肩头仔细看过去,瞅了半天实在对不起,她无法从她的身上找到一处像夏至的地方,犯难的皱皱眉。
“没印象吗?”小多向后仰了仰小声问道。
“本来就没记忆,她这样更没法看了。”夏至摇头,干净人她不认得,何况是眼前这位这样的。
“子沫,麻烦你守着一会,我回家叫娘过来。”本来留在家里看着两个小的是小多,可他不依,夏老娘主动请缨接了看家的任务,小多这才能和夏至站在一块。
夏至点头,也只能如此了,看了眼小多跑远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感慨,弄不好会变成一场相认会啊。
女人悲喜交加的索x坐在地上不起来,也没力气起来,拍着大腿干打雷不下雨的喊道:“咋还连娘都不认识了,我是你娘啊。”
乡亲们面面相觑没敢吱声,这是要演哪出?怎么还认上亲戚了。
夏至偏头揉揉了太阳x,懒懒的回道:“我不叫石荟,你好好看清楚。”
女人被夏至回过来的话,一噎,将散乱的头发都捋到耳后,用那只脏兮兮的手背使劲揉了揉眼睛。登时有些傻住了,思路打结,她的石荟是儿子啊!面前这人分明是个女的。
不过经这个女人临时x的突发事件,夏至起码知道前面那伙驻足的灾民不像那天那样失去了理智,还有得救。
“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来我们想要做什么?”夏至趁机追问,把女人努力想要想起什么的思绪打断,她下意识的苦着脸,将委屈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我们是从南边来的,旱灾闹的太凶,几个月不下雨,地里头的庄稼都死了,朝廷分派下来的救济粮到我们手里g本连一口都不够,还说我们造反,竟派了军队来镇压我们。我们好容易逃了出来,城门封锁,县城封锁,连镇子都封闭的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哪还有活路哟,这不是逼着我们去死吗?可怜我的孙子被活活饿死了,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啊!各位好心人,可怜可怜我们吧!求求你们给口吃的吧!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说到痛心之处,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转坐为跪,她一个接一个的磕起头来。
她身后的灾民呼啦一下都噗通噗通跪了下来,声声凄厉的哭喊起来,确没一人有过激的反应。
“跪天跪地跪父母,快都起来吧!”夏至一发话,被这震撼人心到想跟着落泪的凄惨景象已经快忍不住去搀扶一把的村民,忙一拥而上,将那些人扶起。
“我看你们人也不少,当中可有领头的?”夏至一眼扫过去,见都被一一扶了起来,眼中兴起的希望不像作假。
难民们皆摇头,眼睛巴巴的看着夏至,他们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头,一切她说的算。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们村也有老有小也要养活。所以第一顿我们可以提供给你们,但是第二顿需要用劳力来换,你们要是愿意可以暂时留下,先解决眼前的温饱……”未等夏至说完,激动的难民们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兴奋的呼应。
“好,但是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要是你们当中有不老实的,别怪我按规矩办事,不讲情面。”那么村里的守卫队仍然需要保留,确认这些人没有威胁才能彻底放心。夏至说完,心里也快速的盘算完。
眼下这些难民估计能有十来个人,可以就安排他们在村口整顿休息,幸好是夏天,住的问题不用c心。另吃食问题,她可以从家里挪出来一部分也够他们吃饱一顿,只往后她必须真的想出几个路子才行。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干!心肠那么好干嘛啊?
还没开始,夏至就有点后悔了,真想给自己两嘴巴子清醒清醒,可对上众人满含感激的泪光时,心沉甸甸的塌陷了,她终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品种啊。
抛开脑中的杂念,夏至三言两语的将自己的打算和田胜、牛大河说了一遍,音量不大连同在旁的其他村民却也能听的见,在听见夏至要贡献出自己家的存粮后,自惭形秽的憋闷了一阵,终是没能张开口,说出什么。
事情如此简单的解决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更奇迹的是难民中的居然有人是里正的亲戚,亲nn啊!那可是夏老娘,好一番辨认后确定的结果。于是跟在夏至nn身边的两个欢天喜地的和夏老娘一同回去了,据说一个是夏至的姑姑,一个是姑姑的女儿。
乱吧乱吧,没有最乱只有更乱。
清洗过后的三人,神清气爽的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夏装,尽管面黄肌瘦不成人样,好歹洗的干干净净,看着不再像个乞丐。
石老婆子满脸的褶子,看不出实际的年岁,想是应该和姥姥的年纪相仿,面容疲惫,虽说有幸遇到自己的外孙女,毕竟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奔波,身心俱疲得高兴了不长时间,歪在床上就沉沉的睡去了,当然是吃完了饭的。
夏至应该叫姑姑的女人,叫石头,蜡黄的脸颊两旁颧骨凸显,更显得眼眶凹陷,眼珠子从进了夏至家门就没停止过转动,笑呵呵的没停过嘴,就算打着哈欠仍不忘拉着夏至的手,完成老娘未尽的义务,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这些年家里的如何如何的艰辛,又如何如何一路走过来的,把她的女儿一一介绍给夏家,才算完成了任务似的,也睡了。
石头的女儿,石富贵,和石榴一半大,瘦弱的小身板早挺不住哈欠连连的睡了,自己娘说了啥g本没听见,也没叫人。
夏至一家几口悄悄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夏老娘注视着阖上的门重重的叹息,早年将石荟娶进门之后,石老婆子便跟着女儿去了南边,据说那边一年可以种两季稻,比这边的收成好,活泛了心思收拾家当举家迁移。这些年一直没有她们的消息,更不曾捎信回来,石荟的死讯便无法告知她们。
夏至和石荟长的极为相似,也亏得长的相似,否则石老婆子也不会错认。
打发了喜庆和石榴上学,夏至和小多围坐在夏老娘屋子里的炕头上,研究石老婆子她们的去留问题,而宋子沫是外人不便参与家庭会议。
“我和婆婆见面的次数不多,这些年又都没有联系,她们一家子的状况如何,咱们也不知道,至儿,她是你的nn、姑姑和表妹,人家进了咱们的家门,总不好再赶出去。”经过这么长时间和夏至的朝夕相对,多少透了些她的脾气,知她不是一个冷血无情不念旧情的人,可也不是一个任人宰割、好欺负的。
“如果光是nn一人,死活就养她了,但是还有一个姑姑啊!我养她老人家,姑姑的位置往哪摆,别人骂她不孝,不得怪我头上?”别人瘦,看不出猥琐样,可她的姑姑眼神四处溜达的不正经样,就够让她警惕了,她又不是瞎子。
“不管她们一样招人话柄,我看暂时还要留一段时间,等那批难民稳定下来,在让姑姑自立门户也不迟,这段时间姑姑我会多留心她的。”姑姑的眼神着实让人不喜,让他不由得的想起关良曾经发出的那种不怀好意的目光。
“也只能这样了,娘,你也别往老夏家跑了。你先多陪陪nn她们,我要忙着村里的事,恐怕抽不开身,小多一个男人不方面与她们过多接触,对了,还有看着石榴和喜庆平时要少跟姑姑碰面,至于石富贵,这个孩子再看两天,她的脾x。”
夏至一锤定音,石老婆子一家的去向问题,暂时敲定,殊不知被尿憋醒的石头,全都偷听了去。
☆、66章
“夏至吗?”一身遮掩不住华贵气质的年轻女人,在一堆充斥着胭脂水粉味的包围中,无形的压迫感自始至终弥漫在烛火妖娆的房间内,步步进逼着身前卑躬屈膝的人。
朱之青恭敬的屈膝半跪,卑微的低着头,谦卑的应道:“是。”
女人温文尔雅的勾了勾身旁一脸妩媚男人的下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欲语还休的媚眼,津津有味的抿了口男人送到嘴边的酒,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设计轮椅的那个女人?”
“是。”朱之青不曾抬头的继续毕恭毕敬的回答。
“柳,你怎么看?”女人淡淡的将视线移到一直跪拜在地上一声未吭的柳意。
柳意先前移了半寸匍匐着说道:“夏至,现年17岁,在清河镇经营一家中下等规模的饭庄,客人往来不断,生意平稳,现因灾民一事而冷清。为人不拘小节、积极乐观,头脑灵活、言词巧玲,这等脾x,主子的部下没有上千也有过百,皆过之而无不及。”
女人英俊的面上缓出一种促狭的笑,嘴角饶有兴味的挑了挑,“哦?原你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属下不敢。”柳意浑身一震,立马扬声表意。
女人悠扬有力的声音“好一句不敢,我竟是忘记了将人放在与世无争的净土上,会令人产生眷恋,故而……”说道此处,她站起缓慢的踱到半蹲在匍匐在地的柳意跟前,冷道:“抬起头来。”
柳意强压下眼中的惶恐,一脸衷心的忠诚模样抬头看过去,下巴被她擒住捏紧着,痛的他不敢表现出一丝痛楚,目光凛然。
“用或不用,我说了算,休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收回你的怜悯。”女人狠劲的甩开柳意的下巴,两步坐回自己的温柔乡。
“两天。”女人冷冽说道,似没将朱之青微顿的身形看在眼里,慢腾腾的伸出了两g手指抚上男人朱红的唇瓣,细细的摩擦,带出男人细微的轻吟,半启的唇中探出油滑的小舌,尝试着碰触嘴边的指肚,不时的偷瞄女人的表情,但见她的眼中滑过一丝奸而不y的笑意,他的胆子霎那大了起来,一口含住她的手指,用濡湿软舌轻挑。
“是,属下告退。”朱之青非常识相的主动请离。
“去吧。”她吐出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威慑力竟不减半分,压的朱之青愣是大气没敢喘一下,故意蹭了一下柳意,示意和她一起退出去。
关门前,朱之青明显看到地上光裸的人影簇拥,争先恐后的围了过去,那个不依,这个不依,都要女人给点甜头才罢休。
朱之青彻底退出了房间,阖上门,再也窥探不到女人动作,暗吐了口气,把额头上沁出的细汗擦掉,想起主子刚刚的交待,不由得看向身旁望着日头的柳意。
“你在想什么?”
“你会关心吗?”柳意嘲讽的轻笑,未曾瞄她一眼,迈开步子置身向前走去。
“你最好清醒一点,别再自作聪明的替夏至那个女人说话,那么明显的意思,主子会听不懂?看不出来么?她虽在厩,我们的一举一动何时逃得过她的耳目?”朱之青青着脸,亦步亦趋的跟在柳意的身后。
“我不过是用掉了仅剩的良心说话罢了,难道你会认为,夏至的那种x子适合呆在主子身边?绝对坚持不了两天就得见阎王。”柳意的口气强硬,回身冰冷的看着朱之青越发铁青的脸。
此时两人已走出了密林,停在边缘,此时河流平静的完没了早先波涛汹涌的模样,乖顺的像个孩子。
朱之青半眯双眸,目不转睛的端详着柳意,嗤笑道:“哼,你就这么想离开?上了一次床就忘不了夏春朋哪个孬种了?真看上她了?还是真正看上的是夏至?”
话音刚落,柳意的眸色倏地一变,黝黑的深不见底。
朱之青的表情刷的一滞,随即清扬的笑声溢了开来,越过他的身边,向前走了两步,让自己完全置身在阳光之下。
“夏至那样的女人,想不喜欢都难吧!聪明、有趣,听说对夫郎百依百顺,换句难听的就是个夫奴。你这辈子别奢望了,不如期待来生还更有希望。”话虽如此,每说上一句,为何她的心都要痛上一分,她竟比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吗?
“该不会因此你才寄情于夏春朋?想从她的身上找到夏至的影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太不像人称罗煞的风格了。”
“呵呵,怎么?吃醋了?”他说着,只见寒光一闪,一柄短刀架在了朱之青的脖颈之上,吐气如兰的在她耳边说道:“我们的青大人记x真差,忘了我曾求你带我一起离开了吗?呵呵,你怎么说的?嗯?忘了吗?号称过目不忘的青大人,用我一字一句的帮你恢复记忆吗?”
朱之青看着近在咫尺那张妖冶的脸,不顾脖颈的匕首,掳过他的后脑,愤恨的就啃上了他露齿含笑的朱唇。
柳意猝不及防的被含个正着,嘴上一阵吃痛,浓郁的血腥气味弥漫鼻间,手上握着的匕首迅速撤开,挣扎的一股大力将她推开,
“青大人,在你让我放弃念头的时候,我们就玩完了,你最好给我记住,再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让罗煞这个名号浪得虚名。”说完,随手就甩飞了手中的匕首,堪堪划过她的脸颊,直直的扎入她身后不远处的树干上。
朱之青突然仰天长啸,一把抹掉嘴角的血迹,目光狠厉的直直的s着他,“你竟为了她学会守身如玉了?”
“你管好你自己吧!别忘了主上要你办的事,夏至几乎快把所有来捣乱的难民都安抚住了,在新来的调令前,能不能守得住消息,就看你的本事了。”那个小女人,真是……柳意的唇边似有似无的勾了勾。
朱之青紧握的双拳吱吱作响,看他那一脸回味的表情,心中的怒气抑制不住的燃烧,“哼!”了一声后,拂袖疾步离去,确实还有正事等着她办,容不得她在此耽误时间。
看着朱之青走远,柳意望着无边的河道,擦去嘴上的血,轻叹,夏至,你怎么就闲不住呢!老实点就不行吗?
被主上看中的人……哎!
作者有话要说:绝对是新鲜出炉啊~~先码先发,昨天卡的要死~今天又起来的晚了点,幸好思路如泉涌啊!!小马达哒哒的~嘻嘻……下午写存稿~~不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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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