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走了过来,摸上璇玑的身~子。
“谁让你碰她。”
轻轻的话语,从男人的嘴里吐出,皇后却如遭火燎,手从璇玑身~上一下滑落。不敢置信地瞪视着眼前冷绝的男子,这一刻,她终于第一次忘掉国母的庄严。
“徐熹。”龙非离嘴角开出抹笑,红莲绽开十里的艳。
徐熹垂眸,盯着地下,“陛下。”
龙非离一字一顿。
“昨夜,朕让你把冷香丸给年妃,你没有给,朕让你传医女替她止血,你也没有传,是不是?”
徐熹没有回话,只是膝盖一弯,跪倒在地。
“冷香丸?”龙梓锦失声喊道,“那是仙砚台起死回生的禁药!”
正文033冷香逆天(2)
“冷香丸?”龙梓锦失声,“那是仙砚台起死回生的药!”
他话口未毕,眼前身~影晃动,他手上一重,却是龙非离把璇玑放到他手中。/
下一刹,徐熹整个被提起,龙非离扼上他的咽喉。
“把冷香丸交出来。”
徐熹哑声道:“陛下,年妃娘娘已经去了。”
“冷香可护住任何重伤重症者的心脉,但这断了气的人——”清风大骇,施展轻功走到龙非离身~边,神色凝重,“师兄,你可还记得仙砚台的训诫,一旦用药,不过是尸起异变。”
“即使她会动,不过是没有魂魄的行尸,生死有命,你这是逆天!仙砚台有言,倒行逆施,这必定折损赠予者的功德,重则毙命。”
“朕就是要逆天!”龙非离轻轻笑。
清风咬牙便要制止他,手方动,全~身麻痹不能动弹,他往自己身~上看去,几处大|岤被银针锁了|岤道。
“师兄,不要!”他厉声喊道:“陵瑞王爷,段统领,你们也不制止他吗?”
龙梓锦苦苦而笑,往前一步,目光落到璇玑身~上,又怔在原地,“嫂嫂。”
“皇上,就让娘娘安心地去吧。”
段玉桓飞快放开妻子,跪到龙非离面前,虎目含泪。
“安心?玉桓,她的心愿还没有了怎么会安心?”
凤目狭长,目光寒酷却绵长,打在龙梓锦怀中的女子手上。
纤瘦的指,还紧捏着一截发带,不曾松开。
“皇上!”皇后和林司正跪下。
禁军为人群不知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似乎是那孽妃已死,但看到皇帝面色阴鹜,连皇后也跪下,心里惶恐,不消片刻,也跪了一地。张进几次想冲进刑场内,却教禁军粗~暴拦下。
他心里赌誓,他日,他必要做那一人下万人上的人。
“皇上,便是你要把老奴碎尸万段,老奴也甘愿,只有雪松宫娘娘才是真心待你,这年主子——”
那凄厉的话还哽在喉间,衣服被尽数刺破,徐熹的身躯被掼摔在丈外雪地上。一个锦盒从他怀里被挑出,从空中跌落。
青丝如瀑,龙非离把软剑收回,身~形一旋,接下那盒子。
“帝都禁军听令,所有靠近朕身~边者,格杀勿论。”他颁下命令,快步向龙梓锦走去,眉宇霜冷,“包括皇后。”
皇后身~子一晃,银牙咬碎,双眸映着的便是龙非离把璇玑从梓锦手上接过,弯下身~子,紧紧揽在怀中,那动作那神态,仿佛那是他的性命。
正文034冷香逆天(3)
没有人能走近皇帝身~边去。/
武功最强的清风和徐熹一个被制住|岤道一个受了伤,段玉桓试着去替清风解|岤,无奈名剑山庄的点|岤手法独特,龙非离出手狠辣,封的是他百会,风池几处命|岤。段玉桓吃不准不敢胡乱蛮来。
清风强自运气去冲破|岤道,嘴角沁出血丝。徐熹被剑气破气海大|岤,武功已暂时使不得。
禁军里外数重护卫,把皇帝和他的女人围在里面,龙梓锦战栗地看着龙非离,心里悲痛,想着清风说的那逆天二字,却又暗付他这个皇兄是疯了。
龙非离一声不响打开了盒子。
一尾白色药丸如指大小,立在那盒中锦戎里,晶莹似雪,周~身簇拥着袅袅氤氲。
这刚启了盒子,那奇香便扑了一方。
修长的指拈了,药如雪,手如玉。另一手抚过怀中朱颜,顿在她的唇上。
他把药放进口中,慢慢衔上她的唇。
从禁军的缝隙中,皇后看着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子吻上那个女子的唇。
苍白可怖的唇。
她已经死了,他不怕吗?
她是他用最矜贵最繁琐的礼仪娶进门的。
这门不是家门,是国。
那天,万人空巷,延绵了整个帝都的红妆,仪仗,卫兵又焉止十里?
如果,死的是她,他可会像对璇玑一样相待?
她是这天下最华贵的女人。可是她不快乐。
女人来这世间一趟,从头至尾,其实求的又是什么,权倾天下的荣华富贵?还是也许仅仅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龙非离,你心底里的到底是谁。雪松宫那个冰雪聪明的女子还是眼前的倔强执拗得可恨的年璇玑?
那么,你的正妻郁弥秀呢?
“皇后娘娘。”背后是林司正的声音,似乎夹了丝许叹息。
皇后摆摆手,一双眼睛定定望着前方。
撬开她的牙关,把药丸送进她口中。唾沫相交,因为是她,龙非离不感到污秽。凤眸紧紧盯着怀中的人,那目不转睛,似乎怕错过毫厘动静。
站在边上的龙梓锦鼻子一酸,赶紧别了头去。
女人的脸色却依旧灰白黯淡,眉眼紧闭。
长指抚摸着她的脸颊,冻冻的冷冷的,执起她的一双手轻轻揉搓,像往日做的那样。
“小七,很冷吧,快点醒过来,我带你回去。”
她手中的发带突然掉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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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35冷香逆天(4)
她手中的发带却突然掉落在他的身~上。/
她曾经笑得像雪后绽放的梅,说,阿离,你的头发该由我来绾由我来放。
那里面有专属的意味,是大不敬。这天下是他的,她也是他的,怎么,她却想他也成为她一个人的?
想起她的调皮,他的嘴角不觉扬起丝笑。
临死前,还想着为他绾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样的她真的背叛了他吗?
突然,有些什么在心底的悲怒中冲出,灵台似乎在瞬间清明,悬疑仍然深重,她说不是白战枫,如果她并非有意背叛,是不是有人强占了她的身~子?
手指紧扣着她的肩,把她压在怀中,一下焦躁如焚,一下却统统不想去探究。
脑里仿佛只剩下一缕意识:他要她!
他现在想的,只是她醒来。
“师兄,即使你不怕罪谴折寿,老天还是把她收了去,她不会再活过来了。”清风喷出一口鲜血,脚下虚浮,却终究冲开了|岤道。
“她背叛你,她会害了你的。”他笑着,脸色却很难看,一步一步朝皇帝走过去。
除去龙非离,知道璇玑腹中孩子不是皇帝的,只有徐熹,段夫人和清风。
“你说什么?”龙非离淡淡问,手慢慢扬起。
袖子方动,却被攥紧。
“不要。”声音,细细的,有丝清柔孱弱。
他浑身一震,低头望去,却撞上那双痴痴凝着他的眼睛。
有什么啷噹落地,却是一个禁军骇怕得跌了手中兵器。
雪似乎在瞬间突然停住,风变得猛且紧,呼啸呜咽,似吼类悲。天际一声惊雷炸开,浓黑的云夺出,掩盖了天地,黑丛丛的似要往地上压来。
瞪视着这骤然变了的天地,所有人都骇然惊惧起来。
龙非离却不管不顾,一双墨眸利眼只是紧紧盯着那张脸庞。
“虽然有很多人在你身~边,但可靠之人不多,别伤害他。他是真心待你好的人。”
女子笑着,但眉尖颦蹙,似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伸手想去抚他的脸,却颓然跌下。
扣在指间的银针收了回去,龙非离紧握住璇玑的手,狂乱地吻上她的唇。
站得最近的龙梓锦两眼大睁,他抱过璇玑,她早已断了气。但此刻,她确实苏醒过来。他毛骨一秫,想起清风说的那句,不过尸起异变,总感觉这事并未完了,璇玑脸色死灰,似处处不对劲,一股寒气从心底冒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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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36镜花水月(1)
承受着那窒息的吻,鼻端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璇玑心中大恸,哭出声来。/
他一直相逼,她被折磨不过时流泪却也倔强,绝不会像这样痛哭,那悲苦就像千年的积雪丛丛压压,却无计可消除。有什么在他心头刺过,龙非离一惊,把她揽紧一点,低声安慰。
他聪明睿智,才思敏捷,七岁便即了位,这时说出的却是不成意思的语句,莫说那听话的,便是他自己估摸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璇玑绽出抹笑,凝紧他,却又突然吻上他的唇。
唇舌交缠,气息缭乱,他的镇定冷静被锁被剥,只疯狂地吸允着她的津液,去感受那兰清梅幽的馨香。
这样的狂热肆虐,两人仿佛把这天地和所有的人都忘净,似乎他们有的仅仅只是对方。
龙梓锦尴尬地侧过身,但那不安和寒颤却不断在心头抹散开来。
那两个人在做着什么,她知道!皇后红了眼,盯着那地面。
“璇玑,即使你活了,即使你这一次活了。”
下一次呢?到抬起头,皇后清婉素妍的脸慢慢笑开。
清风苦笑,握紧拳,一口腥甜漫上喉咙,又强压下。
禁军密拢,皇帝与那年妃婉转纠~缠,这一边的人看得清楚,刑场外的人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皇帝震怒的模样刚才是见过的,这时谁也不敢弄出什么动静。
张进两手扒在那木栅上,木刺儿刺入他的手掌,他也不觉,一双炯亮的眼睛只是紧攫着那重重的禁军。
他心里只想着那皇帝要对璇玑做什么,当那人抱着璇玑走出来的时候,他也看清了那人眉间的清冽狠辣,他那时便有一个念头,如若这年妃娘娘不死,他日必定复位!富贵荣华只怕无可限量!
唇角还蜿蜒了银丝,闻得她气喘急促,他轻轻放开了她。
她的手无力,他便执起她的手帮她动作。她笑了笑,在满眼泪水中,抬袖替他把嘴角的涎液擦去。
“阿离,记住,即使你的记忆再牢靠,但记住璇玑吻你的时候,是这样的。”
“别说话,朕现在就带你回去,你的身~子需要调理。”他轻声道。
“璇玑不用死了吗?”
“朕说过允你一个愿望,你还没完成。”剑眉微拧。
“阿离,我是谁?你知道吗?“璇玑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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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37镜花水月(2)
“阿离,我是谁?你知道吗?“璇玑突然道。/
他一怔,“小七?”
她笑:“为什么是小七?”
“因为你说你家中有兄妹七人,你排行第七。”他眼中流过一尾浅笑。
“嗯,是璇玑也是小七。”
龙非离微微皱眉,目光扫落在她的手上,她低头抓紧了他的袖子,力道突然很大。
他本就是性~冷沉静的人,她断了脉息摄了他的心神,这时却已镇静下来。掌下她的身~躯无比孱弱,他并不想在这里多做逗留。
“回去再慢慢说。”把她横抱起来。
璇玑却道:“雪松宫嗯,她和孩子还好吗?”
“嗯。”他淡淡应过,抬头眸光远凝了一下。
“那就好。”
“那就好,阿离,记住,不要忘记了”
正想斥她的絮叨,却只觉那紧攥着他袖子的手,慢慢松开了。
沿着他的锦袍缓缓滑下。
他大震,低头望去,却见她已然阖上眼睛。
嘴角凝了瓣浅笑。
冷香。
她已经好了不是吗?!
他一声不响,看着她的眉眼。
禁军已经两边排开,让出一条道路来。
所有人都紧紧看向那个男人,突生的变故,惊疑难歇,包括瘫伏在地的徐熹,被丈夫紧揽着才能勉力站起的段夫人。
那骇人的黑云越发的沉厚,一些杂什教急遽的风卷起,四处飞卷的沙砾刺痛了人的眼。
皇帝抱着年妃,他低着头,青丝风乱,那表情便没有人能看清。
龙梓锦大骇,璇玑身~上再次湮没了声息。
刚才只是回光返照吗?
他距离那两人最近,他已隐隐嗅到皇帝身~上那股一触即破的戾气。
倘若,年妃刚才没有活过来还好,现在——他不敢想象龙非离的反应,飞快上前,也顾不上避嫌,迅速探过璇玑的鼻息。
呼吸已断!
他惊得后退了几步,却听得皇帝道:“梓锦,传朕旨意,把帝陵的千年阴沉棺木起出,帝都禁军拨军二万,随朕即日西渡仙砚台。”
此言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
皇后神色惨白,颤抖道:“皇上,那是你百年以后的棺柩,你要做什么?”
千年阴沉木,世间难寻,却可保尸首百年不腐。
她瞥向璇玑,死去的女子嘴角的一抹笑,明媚却教人生怕。
龙非离却突然道:“段夫人,你与年妃素来交好,朕有一事问你。”
他语气仍然轻盈,但那匿着的厉戾,听到的人无不秫怕。
正文038镜花水月(3)
“陛下请说。/”段夫人揾着泪赶紧从丈夫怀中走出来。
龙非离问:“年妃在家排行第几?”
段夫人微觉奇怪,还是恭声道:“回陛下,娘娘排第六,是老幺。”
龙非离眉心轻拧,“你笃定没有记错?”
段夫人摇头,道:“陛下,晶莹娘亲与娘娘母亲是金兰之交,年相”她说到这里,意识到年相叛逆的事,顿时住了口。
“说下去。”
皇帝的声音有点冷。
“年相子嗣不算丰厚,只有四男二女。”段夫人一惊,低头奏道。
“她上面可有早殇的兄姊?”
“没有!”
凤眸微眯,龙非离的目光落到怀中女子沉睡素静的脸上。
从把她变成他的女人那晚起,他唤了她三年的小七。她说,那是她的||乳|名,因为她在家中排行第七。
三年前,他册她为妃,下面拟了旨意让他过目,不过是政治婚姻,他怎会关心她在家中排位,当时慵懒地扫了一眼便让徐熹去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年家六女璇玑秀质中慧,品性贤淑,甚得朕心,特封为凤鹫宫侧妃。
如果她临死前没有特意提起这事,对于早已尘封在脑角的圣旨,他不会记起那只浏览了一眼的内容,更不会找段夫人询问。
她明明排行第六,却说自己第七。
在死前一刻,她还是含糊其词,现在想起来,她却似乎是在提醒他去寻找一个答案。
如果说璇玑确实排行第六,那他现在他抱着的又是谁?岂非一个子虚无有的人?
李代桃僵?不可能!
在璇玑幼年,两人便有过一面之缘,他无意中看到过她身~上的胎记。一点赤痣,宛如朱砂拓在她的锁骨下方,他吻过千百遍。
在辇内,她确实已经死了。
但服下冷香丸以后,她醒过来,后来呼吸虽断绝,但腕间一缕脉息尚存。
手指还扣着她的腕,指甲不觉陷了进去。
冷香还未逆天,他从来不怕果报,既然药出自西海,那么他就要仙砚台把她救活,哪怕只是一具行尸。
她身~上似乎埋了太多秘密,他要她给他谜底,他要她陪着他。
女子的桃粉束腰随风轻轻动,玉白的指抚过她的腹部,眸如深水。
这死胎不能留在她腹里。
“小七,我们现在就去仙砚台。”他轻声在她耳畔道。
烟尘却骤然扬起,一骑急驰入刑场。
那人跃下马,掀了披风盖头,却是一名女官,她走到龙非离身~边跪下,急声道:“皇上,太医说漪妃娘娘腹中龙胎有危险,娘娘惦记皇上,昏迷中不断念着您的名字,请皇上速回。”
漪妃,雪松宫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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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39镜花水月(4)
“没了?这最紧张的关头你好歹让我再看一眼,让我知道龙非离到底做了什么决定?是去了仙砚台还是回雪松宫?”女人抓狂。/
“看了你能做什么吗?”男人淡淡道。
“貌似不能。”
“那还看来做什么?”
“流景,求求你。”
男人冷哼,“还用看吗?年璇玑就一半死不活的木乃伊,又是背叛者,如果我是龙非离,那么我绝对不会去仙砚台。”
“那是你,不是他!”
“无论他去了哪儿,已经没你的事了,朱七。”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刚才你明明已经把我的魂魄拉走,又让我回去和他说那几句话?”
男人轻笑,“阿七,你为了他连命也不要,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似乎太可怜了。”
“流景,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龙非离去了仙砚台,那么璇玑就不用死,我就能回到她的身体里。他现在已经消了杀意,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
“即使年璇玑的肉~体被仙砚台的人治愈,你的魂魄也不能再回到里面。”
“为什么?”
“阿七,你还不明白?年璇玑会死,是因为你的灵魂承受不了身体的痛苦,你这一缕魂太弱了。如果换做是别人的魂魄,未必就会死。”
“你是说,璇玑以后只能是一个活死人?”
“当然不。”
一股寒意从女人心底腾起,“你说什么?”
冷冷的,是被唤做流景的男人的声音。
“会有另一抹灵魂进入她的躯体,就像当年璇玑进宫不久身~死,你的灵魂进~入她的身~体一样。”
所有吵闹静默下来。
流景继续道:“这本来就是镜花水月一场,你何必惦念?你在这里将养一阵,我再做安排。”
“不,这怎会是水月镜花?他爱过我。”女人低低笑,“我也爱他。”
“当璇玑重生以后,他爱的就不再是你,刚才我让你回去跟他说几句,不过希望你这缕魂多少在他心里留个印记。”
女人笑,“他爱的是小七的性~子,即使另一个魂占了璇玑的身~子,他也,他也”
“谁知道?”流景轻声道,“既然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当初你选择了隐瞒他,如果不是,他不会将你囚~禁也不会那样待你,你就不会有这个劫难。”
“你很清楚,如果我把孩子和那晚在烟霞镇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会死。”
流景只是笑,那笑慵懒,又冷。
“他死了倒好。”他突然道,转~身走了出去,手一挥
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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