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第一部)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第一部)第12部分阅读
人,奉斯彤狐疑的瞪了我一眼,就拉著任介尧跟著双胞胎两人离开。
「请问,你要回月鸾宫吗?」我问著楼水蔺。
「当然。」他神情忽地有些紧张:「怎麽?你不来?」
我摇了摇头,道:「可是,你不是忘了地址?」
「啊?」楼水蔺张大眼:「你从哪听来的?我什麽时候说我忘了?」
「刚才。」我回道。
「刚才?」楼水蔺皱眉,倏地别过脸,耳根子也红了起来,闷声道:「我刚说什麽,你都听清楚了?」
「是。」听觉装置运作正常,纪录读取也没有问题。
「那……」楼水蔺眉一挑,笑著看过来:「我说了什麽?」
「请问,要从哪边开始?」我读取纪录:「从……【纪云,你怎麽会变成这样?】开始?还是要从【等到我把一切处理好,要杀要剐要吃都随你。】这边?之後是【对不起,现在才知道……我……对你……】然後……」
「停!停!停!」楼水蔺掩著面,挥手叫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都听到了,而且记得很清楚。」他轻咳了声:「那你……你的回答呢?」
「回答?」这里面有问句吗?我开始分析-【怎麽会变成这样?】那句算吗?
「就是……对於这番话,你是怎麽想的?」楼水蔺揉著太阳|岤,别过脸抬头看著夜空。
他是问最後结论,我答道。
「同意,等你记起月鸾宫的地址再告诉我。」
「啊?」楼水蔺呆了下:「地址?」
「是的。」我点头说明:「你说【欠】,目前租赁契约中,你尚未告知地址,最後是【等我】,要我等你想起来。」
楼水蔺的呼吸忽然停止,他眼睛瞪到不能再大,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红,最後是黑。
「你……你……」
他连人带著声音一起颤抖,手握紧天煞,嘴巴开了半天就讲了一个【你】字。
「建议,忘记的话,得赶快追上他们比较好吧?」
楼水蔺可能才刚想起来自己忘掉地址的事,我提醒道。
「我……我怎麽会这麽不长眼……」他低吼起来,拔出剑就朝著一旁草丛出气似地猛砍猛刺,五代已经滚远了,所以不要紧:「地址?最好是这样,见鬼的地址!天杀的地址!」
我默默的看著他的反应,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真的。」人类的记忆力毕竟有限。
楼水蔺给了个白眼过来:「谁说我忘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忘了?!」
是没听到,只是系统依照其话来判定,我反问:「请问,你没忘?」
「没忘!」楼水蔺咬牙切齿。
「那为什麽不走?」我指出矛盾处。
「走,要走是吧?这就走!」楼水蔺收了剑,抓著我的手就往前冲,他在黑暗中彷佛有红外线探视般,很熟稔的低身闪过树枝,转了几个弯,爬了几个坡,见到了石壁,他旁边摸索了会,压下其中一颗小石头,壁上突然就出现一个洞口。
「进去就是了。」楼水蔺指著洞口说道。
我看看洞口,里头微微透著光,再回头看著他,道:「这里是月鸾宫的大门?」
这里没有门牌,难怪楼水蔺无法说明。
「大门是做来给敌人看的,设有机关,有兴趣你可以去挑战看看!」楼水蔺冷哼一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这里是秘道,进来吧。」他弯身走进去,我跟在後头,看我进来了,楼水蔺在墙上轻敲了三下,门自动关上。
「跟好,迷路了我可不管!」楼水蔺给了个冷笑表示警告後,便开始往前走,我一边走一边记下路线及定位,免得下次来还得麻烦他带路。
「我说的那番话……」走在前头的楼水蔺,突地停下脚步,道:「你真以为是……地址?」
「是。」难道还有别的?我取出纪录,再次进行判定。
楼水蔺长叹了口气,又问:「为什麽?」
「因为你只【欠】这个。」判定完成,与前次无异。
「那麽我为什麽要向你发誓说这条命属於你呢?」楼水蔺又问。
「无法判定。」的确不合逻辑,我回道:「要求拒绝。」
「我的命你不要?为什麽?」楼水蔺轻笑起来:「月鸾宫宫主的命,很值钱的。」
「我不需要。」本来想用五代那句『你要他的命干嘛?能吃吗?』当作回答,怕他真的要我吃而作罢。
「但是我已经发誓了,怎麽办呢?」楼水蔺笑著回头看我一眼,略带点挑衅。
「请收回。」我答道。
「誓言之所以为誓言,就是因为它不能收啊。」楼水蔺提出反驳。
「那麽……」
我沉默了下,要人家的命就是死,反过来说,不要人的命就是生,我望著他,道。
「就好好活著吧。」
楼水蔺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著我,脸上又出现很复杂的表情,然後,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我。
「纪云纪云……你这个人……」
他在我耳边轻摇头,直叹著。
「你这个人啊……」
-待续-
……(默默的从身後拿出呕吐袋)
我一定哪里的神经断掉了才会写成这样……<囧>
云深不知处第十章〖6〗(穿越恶整)
到达月鸾宫的第二天,我将地理位置的绝对定位锁定妥当,幸好这个世界的磁场跟原来世界相似,所以进行的十分顺利,另,由於人类记忆不太可靠的机率颇高,这样一来,就算是楼水蔺忘掉了我还找得到路。
「哎呀哎呀~还蛮人模人样的嘛~」双胞胎之一-简称【之一】-看到坐在阶梯上充电的我,笑著挥手道。
「是啊是啊~那副僵尸样还真是让人难以想像。」双胞胎之二-简称【之二】-上下打量我,啧啧称奇。
「你们早。」我点头打招呼。
「纪公子,昨晚混乱,忘了介绍。」之一拱了下手:「我是岳巍,他是岳峨,我们是同胞兄弟,不过谁先谁後就不知道了。」
【之一】是岳巍,【之二】是岳峨,我边写入纪录边道:「我是纪云,请说明原因。」
「因为我们是被丢弃的,所以不知道父母为谁,也不知道谁先谁後罗。」岳峨耸耸肩,眨了几下眼後,凑过来低声道:「昨晚睡得如何?」
「很好。」我点头,夜间的系统重组运作得很顺利。
「宫主的睡相会不会不太好?」岳巍兴致勃勃的问著:「还是……你有哪边不适?」
「谢谢关心。」我恭敬的点著头答谢:「睡相无法判定,身体状况正常。」
这里水利系统不甚发达,昨晚到了月鸾宫,楼水蔺看清楚我的样子後,就请人搬了桶水让我洗澡,还换了件衣服。
『过来。』
他看到我湿漉漉的头发,拍了拍床铺唤我坐下,站在床边手拿著一块布时快时慢的擦著。
其实不用擦也是会乾的……只是有点耗电。
『你头发怎麽这麽短?』楼水蔺轻轻笑了起来:『该不会真的是刚还俗的和尚吧?』
『否定。』这个假设若被五代知道,我开始计算它打滚的速度及可能圈数。
提到发型,我读取这个世界所见之人的影像,有一个共通点就是不论男女老少几乎都留长发,差别只在於是束著、绑著、还是盘著,像我这样齐肩的似乎没有。
系统推定:这世界似乎没有秃头的困扰。
『请问,短发有何禁忌?』若是违法的话,那就适度伪装……找个动物的鬃毛来接应该可行。
楼水蔺彷佛没料到我会反问这问题,他顿了下,低头思考了会,道:『这麽说来好像没有……只是你没听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随意毁伤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机体是父亲所做,不得随意毁伤……这等同於最高指令-保全机体,我点点头:『这跟头发有关系吗?』
楼水蔺皱眉,道:『发肤不得毁伤……所以头发也不能随意剪短。』
机体的发是不会长的,只是听五代提起我在暴走状态下头发会变长,功能是加速散热。
『请问,你都没剪过?』依年龄推算,楼水蔺头发生长速度平均一年只长一公分,相较之下这里的人类缓慢许多。
『说归说,至少要整理吧?』楼水蔺又开始擦起来:『不然每个人都是长毛的怪物了,只是没看过像你这麽短的。』
『很引人注目?』我拉著浏海问道。
『是啊~』楼水蔺拿出梳子,眨了下眼:『这样吧,让你在月鸾宫待到头发长为止如何?』
我抬头望著他:『免费?』
契约第三条,一年之中不限时段且无偿让甲方住宿月鸾宫,月鸾宫所有的人,包含乙方本人,须听从甲方之指示一年。
判定楼水蔺提出延长时间的请求。
楼水蔺呆了下,眼睛转了转後道:『免费,但是有条件。』他笑眯了眼:『晚上只能睡在我房间。』
月鸾宫不是旅馆,没有空房间也很合理。
『请问,如果我的发长,过了二十年都无法跟你一样长呢?』契约最长期限为二十年,无期限者自动缩为二十年。
楼水蔺愣了愣,低下身眼睛对著我,欣然笑道:『那就一直免费让你住罗。』
这里是可以做为一个掩护场所,不过,父亲说我们会在这个世界见面,要是我只待在这不去找,就没有碰面的可能性。
『抱歉,我拒绝。』我看著楼水蔺,道:『我无法待在这里直到头发变长。』
最主要的因素就是我头发根本不会再长。
『……为什麽?』楼水蔺的手抓著我的肩膀。
『我要找人。』我答。
『谁?』楼水蔺的手劲有增加的趋势,不过对於机体还没有损害。
『父亲。』
楼水蔺松开了手,一语不发的看著我快三分钟,低声问:『左弼浔?』
『否定。』
『也是,那个人应该换了名,不然早该被我揪出来了。』楼水蔺轻笑一声,道:『他也是好大的胆子,有你这样一个……你是他亲生的?』
『否定。』
『那就是义子?事实很明显哪~纪云。』楼水蔺掐著我的下巴,面如寒霜,微笑道:『十几年来,我找了他十几年……只有你知道天煞剑诀的招式、只有你看过那把刻了字的天煞剑。』
除了碎掉的剑谱,五代也看了剑埋了尸,难道五代也会被认为是左弼浔儿子?这地方的葬仪社员工不就会被很多死人叫儿子吗?归纳途中出现逻辑矛盾错误,我只好暂时忽略。
『也只有你说他死了……』楼水蔺瞪大眼睛,找出自己的语病:『你……人死了还找他做什麽?』
『否定,我要找的人不是左弼浔。』推定,楼水蔺的听觉可能有问题,刚刚我的三次【否定】似乎都没听进去。
『你说,要找你爹?』楼水蔺挑眉问道。
『肯定。』
『你爹是不是左弼浔?』他紧盯著我。
『不是。』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楼水蔺似乎知道什麽,摇著头松开手:『一个什麽都不知道的儿子,一句刻在石壁上的遗言。』
系统马上跳出那句『发现我尸首者即得剑谱左弼浔』……这句话有什麽问题吗?
『他骗了你,也骗了我,更骗了所有人!』楼水蔺转身指著墙壁大笑了起来:『但是终究还是要儿子的,终究……终究他还是负了你啊!』
『你怎麽说的?啊?若是他负了你就杀了他?结果呢?』他笑到浑身发颤:『结果呢?你杀了没?你杀得了吗?』
我望著他指的那片墙,仔细一看,墙上刻了数字。
【同|岤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注1)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注2)
【白云千载天地悠悠】(注3)
『你怎麽可能舍得杀他?所以我才想替你……』楼水蔺搥著墙,喃喃著:『你竟然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就跟他走,我找不到他,也找不著你。』
『请问,这些字是谁刻的?』我起身走过去,看著墙上问道。
楼水蔺咬著唇,手指不停的画著那几个字,呼吸缓和下来後才道:『养大我的人。』
『父母?』我边近看那些字边问。
『不是。』楼水蔺闷声回道:『但,是个很重要的人。』
那可能就是养父母了,我默不作声,只是望著那几字,楼水蔺倏地转身抱住我。
『为什麽是你……』他微微发抖,低喃著:『为什麽偏偏是你……』
※※※
楼水蔺的睡相算好还是坏我无法评比,毕竟系统中未设有此项辨识功能,只是昨晚他不理会我睡地板的提议,硬拉著我与他同睡,我只好启动装睡模式,等他睡著後再以静音模式进行系统重组,顺便与五代进行通讯。
『五代?目前位置?』应该没有滚到山谷去才对。
『外头待命。』五代回道:『白天会去山下看情况。』
『这东西你看一下。』
我把那墙上的字迹纪录传给五代。
『收到了。』五代给了句:『怎麽,写入文学资料库就好啦?』
『笔迹刻痕。』我简单回了四个字。
『比对?』
『是。』我回:『同步进行。』
『好!』过了五分钟,五代传回来:『有了,你呢?』
『我这里没有完全比对纪录。』
『啊,对喔,这个我没传给你。』五代抱歉的传了嘿嘿两字:『就是你要我辨识的那块小湖旁石头上的刻痕。』
『崖洞中的?』
『对~』五代传比对纪录过来【爱也悠悠恨也悠悠】,『其他的先不比,【悠悠】两字,以及【也】和【他】最明显。』
『若非工匠临摹……』我看著纪录以及相似程度:『深度力道,笔划转折,同一人所刻的机率高达9065%。』
『如果没被风力水力侵蚀就可以提高机率。』五代补充:『你要比对的这字是谁写的?』
『养大楼水蔺的人……推定是养父母。』
『嗯?那和洞中尸骨会是同一人?』
我回应前,整理了下这世界关於【左弼浔】的一切资讯。
『五代……依照原来世界规则推定,那尸骨死亡年龄,不会超过四十。』
『同意。』
『楼水蔺说他碰到左弼浔时,左弼浔已经四十几岁了。』还欠了很多钱。『他现在二十八,十五年前是十三岁。』
『去掉矛盾的假设。』五代简洁回道:『那湖边刻字以及尸骨……都不是左弼浔?』
『遗嘱是伪造的……暂时只能这样推论。』所以更不能乱泄露天煞剑谱内容,幸亏那把剑我没有拿出来。
『那你要跟楼水蔺说吗?』五代问道:『说其实你埋的可能不是左弼浔,而是他养父母的尸体?』
我望向旁边熟睡的楼水蔺,读取他搥墙狂笑低吼的影像纪录,答:『否定。』
『哦?』
『在尚未确定事实之前,【我们】不能下定论。』
【我们】是机器,是按照系统程式运作,就算看起来像人,仍然是机器。
『纪云。』五代问:『你……系统运算出找到父亲的机率有多高?』
『无法判定。』
『我也是。』五代又问:『如果啊……父亲所说的不是超弦理论那套,而是宗教上所说的【灵魂转世】,那机率有多少?』
我沉默了。
那样的话,系统运算不用花到0002秒,答案就呼之欲出。
就算辨识系统如何精密高阶,也没有任何可以辨认灵魂的方法,更何况【我们】本身无法理解这种非理性的存在,无法理解的事物要如何进行辨识?
答案是零。
『五代,就算近乎不可能。』或是等於不可能,我回:『只要是父亲的命令,我们都得去执行。』
『我知道:)』
五代夹个表情符号传回来。
『反正这里也没别的事好做,又不用躲躲藏藏,要找人当然就往人多的地方去,我明天就去打听那边人最多。』
『我会在月鸾宫这里待几天。』顺便在月鸾宫内找找看,我道:『目前无法判定此地人会不会吃狗肉,请小心。』
五代照旧毫不领情的回道。
『你以为本大爷会乖乖让人抓去煮吗?啊~?└(`皿′*)┘』
-待续-
关於诗句出处:皆为下列诗中一句
(注1)元稹遣悲怀三首之三
(注2)李商隐无题二首之二
(注3)改自崔颢黄鹤楼……原诗为白云千载空悠悠
我的文学造诣等同於零……请大家多多包涵;;;
云深不知处第十章〖7〗(穿越恶整)
天还未亮,楼水蔺就起床,低头盯著我看了十五分钟,叹了口气,穿好外衣离开,我则是计算於一般正常时间【起床】,房外的奉斯彤看到我醒来,闷声不响把早餐端进来,放了就走。
我再次观察墙上刻痕确认昨晚的推论,以一般速度扫完眼前饭菜後,接著就坐到房前的台阶,无所事事的充著电,双胞胎就在此时过来自我介绍加打招呼,奉斯彤则是连看我都不看,默默收了碗盘就走。
「纪公子,难得来一趟,要不要逛逛?」岳巍笑问。
「由我们作陪,你就不用怕迷路了。」岳峨拍拍我的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