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外头传来一声响笛,接著是呼叫声:「有人硬闯出北门!」
「调虎离山?」
司徒绍华话未说毕,司徒绍允马上带剑翻身从窗飞出,迅速往北门前进。
「……纪云,你到底是……什麽人……?」
独留房中的司徒绍华,轻蹙著眉,喃喃地问著夜空。
※※※
「状况如何?」
司徒绍允到时,问著负责北门的属下。
「刚才有人骑著快马,趁北门关妥前冲出,似乎还带了个人。」喘著气回道:「有几名守卫已经先追出去了!」
望著黑暗中的道路,司徒绍允握紧剑,跃身上马,不顾旁人的讶异,追了出去。
『大哥觉得是我们找到比较好,还是让他们找到好?』
瞥了一眼手上的『逆焰』,那人挥剑的样子历历在目,皱紧了眉,彷佛想为心中的焦躁找个出口宣泄,司徒绍允策马狂奔。
待续
~( ̄▽ ̄)~(_△_)~( ̄▽ ̄)~(_△_)~(←不知为何想滚滚滚)
云深不知处(八)1
【方位判定,峰城西南西方二十公里处,装睡时间倒数十五分钟】
我调整视野亮度,楼水蔺将我手脚绑住,整个机体呈弓字型塞进一辆木造推车,在经过峰城南门时遇到盘查,外头闹哄哄的人声鼎沸,有人拉开柜门,还重重拍了上方木板一下,但似乎没有发现我的样子。
依目前的状况判定,楼水蔺闯关成功,那我只要静静的弄清楚他的目的,或是等回到他巢|岤一网打尽即可。
所以我继续装睡。
【装睡时间倒数十分钟】
「你打算睡到何时呀?公子?」
头上方的木板被掀起,一名少年举著油灯,笑嘻嘻问道。
我执行【睡眼惺忪】模式,猛眨著眼,蒙胧的抬头看著他。
判定,是楼水蔺,但我暂时不叫他,因为面部有所改变,不能泄露伪装对我无效的资讯给对方。
「我忘了,你手脚被绑,暂时不能动呢~」
楼水蔺明知故问的笑道,看来他不知道我知道他是楼水蔺的事,还继续假装著天真耸肩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受人之托,将你带来此处。」
我继续保持沉默,这是【面对诱拐事件之处置】中对待犯人的基本态度。
「应该没点到哑|岤才对呀?」楼水蔺歪著头,狐疑的看著我:「不过,就算你大叫也没用唷~」
比对起来很像父亲所言三流连续剧的台词,我继续看著他,光眨眼不做出任何反应。
「站得起来吗?公子,得换车罗~」
楼水蔺伸出手拉我起身,因为我手脚都被绑起来,无法顺利跨出,他只好弯身把我背出推车。
我趁机观察了偷渡我的东西,一个上头放了茶桶、下头是柜子的推车,我就放在柜子的夹层中,跟魔术机关一样,利用镜子反射的原理让人以为里头没东西,而茶桶也没有看起来的那样深,视觉误差让人以为柜子没深到可放下一个人。
所以楼水蔺可以骗过守卫,光明正大的把我带出峰城。
这个机关颇具实用价值,我在资料库中补充说明,以後也许派得上用场。
所在之处是个破弃的草屋内,我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楼水蔺把我放到地上後轻道。
「来了!」
他从茶桶夹层中拿出一假发套在我头上,两件外袍,一件套在我身上,一件穿在他身上,原来这茶桶还另有机关,我默默的继续纪录。
楼水蔺看我乖乖坐在地上没反应,便低身拿起藏在柜子缝中的天煞剑,我察觉到剑柄与鞘与之前模样不同,追踪器黏在剑刃上果然是正确的作法,他跑向由一老一小驾驶的马车。
「没问题吧?」
他的声量很小,不过,我的接收器可以听得见。
「司徒四公子亲自为我诊治……真惊险,幸好我过敏体质为真。」帘後传来一阵抱怨,声量一样小:「你这次欠我的可多了,没事去惹司徒家干嘛?」
「莫可奈何非我所愿~」楼水蔺无奈耸肩:「所以才需要你们帮忙。」
「哼。」帘後出现了个跟楼水蔺扮相类似的少年,他边跳下马车边道:「如果知道你抢了个男人,留守的那个家伙不拔刀追杀出来才怪。」
「我之後会说明的。」楼水蔺正色回道:「你知道怎麽做。」
「我知道,所以你就别假扮我的娃娃脸了。」
少年捏了下楼水蔺的脸颊,看他吃痛的歪著嘴,满意的转过身,瞧见了我又恢复警戒眼神,低声问道。
「……彤小子待会来?」
「是的。」楼水蔺走过来,把我抬上车,。
那少年望了望我,低问楼水蔺。
「……我说这真的不是你的『那个』吧?」
「那个?」瞬间知晓是啥的楼水蔺,脸色一横,瞪著少年:「你还不快点!」
「好好……年轻人就是禁不起一点小玩笑……」
少年朝前头一老一小点了个头,马车缓缓前进,我坐在楼水蔺旁边,依旧保持沉默。
我听到不远处又传来马蹄声,频率跟这辆很像,慢慢接近过来,接著是少年将屋中的推车收妥,跳上那辆马车,然後是那一老一小离开这辆到那辆,同时另外一名少年坐上来的声音。
速度与节奏即为相似的两辆车并行了一段路,如果是从侧方看来,因人有视觉暂留的关系,不会察觉到这其实是两辆马车。
等到约五公里後进了个树林,两辆车才分开,一辆往西,一辆往南。
我和楼水蔺是往南。
因为此处无法卫星定位,我只好启动简易方位制图程式,照马车的行进速度来推算距离,无法连线定位的情况之下,误差值约20%算是在容忍范围内。
「应该可以动了吧?」
少年装扮的楼水蔺问道,我望了他一眼,继续保持沉默。
「你不高兴?」
被绑架时,系统严禁任何回应。
楼水蔺看我没反应,自讨没趣的瘪了下嘴,一瞬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想问的事应该很多吧?好,我老实回答你三个问题,像是谁绑你啦、为什麽要绑你和绑你去哪里之类的都可以。」
我继续维持沉默状态,这些问题都没问的必要,绑架我的人是楼水蔺,至於为什麽要绑架和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用问,久了到了总会知道,至於其他问题,目前没有问的必要性。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耗电量降至最低,保持能源以便伺机而动,我闭上眼,暂时停止视觉系统,只留听觉……撇除楼水蔺及马车的杂音,我察觉後方约五公里处有马蹄声,依声音判断大概有两个人,以时速三十公里接近中。
待续
感谢大家!!努力奋发……
云深不知处(八)2
「有人来了。」
当距离只剩08公里时,前头的驾驶员低声说道,我重新启动视觉系统。
「还真是麻烦~我就知道没那麽简单解决……」楼水蔺轻轻啧了一声,把我头上的假发弄妥,又拉了拉外袍,低声在我耳边道:「好心提醒你,最好别乱来,这两位不见得是颂凌庄的人,暴露了身份对你我都没好处。」
把【颂凌庄】替换掉,这样的类似句子包含不同的语言,我已听过三十六次。
「话都说开了,你不听就罢了。」
楼水蔺耸耸肩,挑了挑眉後闭上眼把我拉过去,手圈住肩膀,推定:此行为是要箝制我的行动。
「……你们……要做什麽?抢劫?」
驾驶员声音微微发颤。
「小哥,劝你乖一点,刀子是不长眼的。」外头传来沙哑的男子声音,系统无法比对出确切人物:「我们只是想确定里面是什麽人?」
「……是……是我们家少爷和少夫人。」
驾驶员答道,我对此话的理解度为50%,少爷可以推定是楼水蔺,但是少夫人是指谁?
「哦?」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中厚偏低……仍旧无法比对:「打开来给我们看看。」
「这……少夫人久处深闺……恐怕有失礼教……」
少夫人到底是谁?仔细检视车内,算得上【人】的只有我和楼水蔺而已,并没有所谓的【少夫人】。
难道说这里的【少夫人】并不是指人类?
「本大爷就是不识礼数的草莽,叫你开就开!」
「这……」
驾驶犹豫的同时,楼水蔺伸手拉开车帘。
「两位大爷,深夜打扰有何贵干?」
楼水蔺露出怯懦的样子。
「……你怀中可是尊夫人?」
中厚男音问道。
「是的。」
楼水蔺手突然增强力道,可能为了防止我乱动而这样做……不过,如果语言辨识系统没有问题,【尊夫人】等同於【您妻子】,简白点叫作【你老婆】。以这句来推论……我被楼水蔺双手箝制在他胸前,而楼水蔺试图要让那人认为怀中的人就是他老婆……基於a=b,b=c则a=c的定律……也就是说【我】等同於楼水蔺的【老婆】。
虽然机器人大都没有性别,但我很确定程式中写明我是以男性模式行动,不至於让楼水蔺误认才对,还是说……我瞄了下耳边的假发……楼水蔺让我扮成女性好让人认不出?
戴上假发穿上外袍就能伪装成女子?这地方的辨识系统也太过简陋了。
「抬起头来看看!」
对方冷哼一声,怀疑的紧盯著车内。
「大爷,她很怕生的……有什麽事吗?」
楼水蔺僵著笑容回道。
「没事,想确定一下而已。」另外一人挑著眉,狐疑的看著我:「这真的是尊夫人吗?」
这麽简陋的伪装不让人看穿也难。
「当然。」
楼水蔺依旧说谎面不改色。
「那麽,叫她说句话看看。」对方眯起了眼:「比如说……『请饶了我们吧,大爷。』」
楼水蔺脸色变了变,手紧抓著我的肩,我注意到他脚抵著剑……这时候尽可能不要节外生枝,我搜寻资料库,播放可用的音讯档。
「【……请……饶了我们吧……大爷……】」
当我播放出抽泣的女声……声量似乎有点过大,算是计算失误,那个【爷】字回声不断,楼水蔺身体明显一僵,对方两人也当场愣住,面面相觑起来。
「……已照大爷的话做,若没别的事,我们还得赶路回乡。」
楼水蔺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放下车帘,驾驶也同时拉起缰绳迅速驱车前进。
那两人并没有追来,音讯档似乎发挥功用,他们的马蹄声渐行渐远,楼水蔺的脚尖也微微偏离了剑,察觉到我的目光焦点,楼水蔺在耳边低笑。
「夫人打算趴在我怀中多久?」
这句话推定主词有误,我不是楼水蔺的【夫人=老婆】,不过,他既然已松开手,我便恢复原姿势,继续保持沉默。
「就算被绑架,你仍不慌张,甚至连一句话也不问不说,更没挣扎。」他饶富兴味的看著我:「刚才会出声,是因为你知道我动了杀机,对吧?」
楼水蔺的脚部动作为攻击前的准备,此推定成立,我作著纪录,依旧对他的问话不予回应。
「虽然哑巴让人省事,但我倒不希望绑一个哑巴,再说……你的变声真让人印象深刻。」楼水蔺半眯起眼,双手环腰笑道:「纪公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想问啥就问,我能答啥就答。」
我瞥了他一眼,视野扫到地上的天煞剑,关於绑架案件没必要问,但是之前的待确认事项就有此需要,再说,楼水蔺既然承认绑架之事实,那我也没必要假装不知道眼前少年就是他。
「请说明第三条件。」
「什麽?」
「要租天煞的话,第三个条件是什麽?」
听到我的问题,楼水蔺的笑容当场僵住。
待续
唷唷唷……终於要恶整啦……++++
感谢大家,继续奋发喔喔喔……
云深不知处(八)3
读取之前的纪录,楼水蔺提出第三条件前,先点了我的【睡|岤】,所以照一般正常人模式,在他提出当时我是属於意识不明的状态,也就是说,如果我是【一般人】,应该不知道他的第三条件是什麽。
所以,我得再确认他的第三条件……是否与【请我去月鸾宫暂住,最长一年,可指使宫中上下左右,包含楼水蔺在内】相符。
「什麽第三个条件?」
楼水蔺脸僵了一下,又笑嘻嘻的说道。
「我只是受人之托带你去一个地方而已。」
系统发出警告,这个人有说谎的嫌疑,我看著地上的剑。
「连天煞剑一起?」
若非剑刃上有追踪器,光靠外表辨识是无法判定为同一把剑。
楼水蔺身体微微一震,依旧笑道。
「哪来的天煞剑?」
我指著地上、楼水蔺脚尖前方五公分处长型金属物体。
「在那里。」
「这个?」楼水蔺弯腰拿起,甩了甩道:「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这种破烂东西哪是天煞剑?」
「刀刃是。」
我再次确定追踪器的位置,就算剑柄剑鞘都不同,从刀刃上传来的讯号与预设频率是一样的。
「……你……」
楼水蔺皱起眉,轻轻将剑拉开,在夜色中剑刃微发著淡淡蓝光。
「难道你下了追魂香?不对,我记得那个是……该不会……」他眼一眯,瞪了过来:「在我身上?」
「否定。」
随身携带的追踪器数量不多,没必要的话不能随便贴。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我统整一下最新资讯:「月鸾宫【公主】楼水蔺,天煞剑的预定承租人,绑架我的嫌疑犯之一。」
楼水蔺的笑意迅速从脸上消失,大概是对於我的指控罪名感到惊讶。
「你竟能看穿我的易容?」
推定不成立,我改写纪录,原来楼水蔺惊讶标的是我的【一眼看穿】。
长久以来为了躲避各方追兵,父亲将辨识系统设定到极高等级,所以要瞒过我……除非将整个身体都换过才行。
若是太过严谨的设定反而会有漏洞,像是头发长短就属於可忽略的条件,只要把握几个要件就能准确辨识。
「为什麽?」
楼水蔺紧盯著我。
「不能确定问题主旨,请加以详述。」
无法判定楼水蔺问什麽,我请他补充说明。
「……你为什麽知道我就是楼水蔺?」
「拒绝回答。」
这问题判定为程式最高机密等级,没有足够权限我是不会说的。
「司徒四公子-毒医的追魂香?」楼水蔺拔剑抵著我:「没想到纪公子使毒功夫如此了得。」
「否定。」我并没有滥用药物。
言归正传。
「请说明承租天煞的第三条件。」
「……」
楼水蔺沉默的瞪著我十秒,道。
「你真没对我下追魂香?」
他说话很容易偏离主题,我写入纪录……【追魂香】,判定是追踪器的品牌名,我没听过也没用过。
「没有。」
「那你怎麽看出我就是楼水蔺?」
「你不是吗?」
对於我的反问,楼水蔺垮了下脸。
「……我是,但外表完全不同,你怎能一眼认出?」
程式的最高机密,父亲常这样说。
「天机不可泄露。」
「……啊?」
楼水蔺的表情有点呆滞,我伸手捏住剑刃,问道。
「请问,你到底要不要租天煞?」
「……当然要。」
楼水蔺握紧剑柄,大概怕我夺剑。
「请立即说明第三条件。」
我右手指部紧捏著剑刃,力道在控制范围内,以免不小心就成了碎片。
「……还真是一板一眼……」楼水蔺瞪著我一会,以咬牙切齿的口气说道:「我请纪兄至月鸾宫暂住,最长一年,可指使宫中上下左右,包含我在内。」
「同意。」我松开手,朗诵道:「出租人:纪云,以下简称甲方,承租人:月鸾宫【公主】楼水蔺,以下简称乙方,乙方承租天煞剑一年的代价为以下三项:第一,找【主机】;第二,以善良管理人之注意,好好保管天煞剑;第三,一年之中不限时段且无偿让甲方住宿月鸾宫,月鸾宫所有的人,包含乙方本人,须听从甲方之指示一年,甲方同意上述条件,乙方是否同意?」
「……」
楼水蔺沉默不语的猛盯著我,大概正在消化以上的契约内容,要是手上有纸就会比较方便阅读,我已经把说话速度调慢10%了。
要是把定型化契约从头念到尾,光条文就接近一万字……这样楼水蔺的脸色不是越来越青白就是眼神越来越呆滞,所以我只挑重点念。
「如果一年内有任何行为违反以上条件,甲方有权提前中止租约,并向乙方请求相当之赔偿。」
违约条款要事先说明。
「……我同意。」
约过了三分钟,楼水蔺才定定的答道。
「契约成立。」
我写入纪录,影像存档……照理来说应该要留存书面资料,但周围并没有纸张。
「找什麽?」楼水蔺问道。
「纸。」
「还要画押啊?你真的是有够一板一眼……」
楼水蔺微睁大双眼,皱著眉喃喃说著,从胸前掏出一块黑色物体:「拿去,当做证明。」
「证明?」
我伸手接下
云深不知处(第一部)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