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场上,重要是不仅是球技,还有球品。学会尊重他人,才会获得尊重。
“哥,再次刷新最快击败对手纪录了。”碎月刚走下场,荻之介就扑了上来,扬了扬手中的秒表,“八分钟over,比那个家伙的十分钟可是快多了。”细长的眉一挑,浅褐的眸子闪亮耀眼。
目光似是挑衅的落在场边一处,碎月循着泷荻之介的视线望去。那边,宍户正拽低帽子和凤低声聊着什么,凤狗狗羞涩的抓了抓头发,白皙的脸色浮现动人的红晕。
泷孩子气的低哼了一声,小狗一般耷拉了耳朵,嘟囔的把玩着手中的秒表,“看那家伙还跩什么。”
听着泷近乎孩子气的言语,碎月讶然,随即微微一笑,宠溺的揉了泷的头发,“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宍户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下次你要全力以赴。”
目光落到泷身边最近有着充当荻之介持有灵迹象的日吉身上,淡淡开口,“日吉,你是单打一吧?”
这次的地区赛由于冰帝是种子队,一二场轮空。所以冰帝比赛,今天才算是真正开始。因为是第一场比赛,迹部很给对方面子的派出几名正选队员。由宍户日吉和碎月主打,剩余的名额其他候补队员填补。
第一场比赛必须打满五局。之前的战况是冰帝三战全胜。无论如何,碎月的那一局已经为冰帝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一直静默站在泷身边的日吉点点头。刚毅的脸上带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若有所思的光芒自眸底闪过,碎月抬眼,目光淡淡扫过坐在指导席抱臂而坐的迹部。
迹部坐在指导席上,姿势慵懒而华贵。带着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银色的头发张扬的散落,熠熠生辉。
仿佛有所知觉一般,迹部停止和忍足低声的交谈,转过头,正对上碎月沉静温和的眼眸。
呼吸一窒,偌大的网球场那些鼎沸的人声瞬间在耳边退潮一般静滞,有风从郁郁葱葱的枝头缝隙间悠然穿过。
收回视线,唇边漾着淡淡的笑意。碎月心下了然。看来迹部是要特意培养日吉和宍户了。让宍户单打三,是为了振奋士气。宍户性格激烈,网球充满着不羁的激|情,凌厉而傲气。与宍户的激烈网球相反,碎月的单打二是稳住大局,以防局势突变的保底。
同样,被推举到单打一的位置的日吉,却是迹部想要锻炼他独当一面的能力。
三年的最后这个夏天结束之后,冰帝网球部的兴衰荣耀就要交到日吉他们肩上。在这一点上,迹部思虑的面面俱到。
“那么请加油了,日吉。”碎月微笑,眸光温和。
“是,学长。”日吉难得的没把那句以下克上说出来。面对这个“哥哥”,他总是不自觉的使用尊称。武士天生的强者为尊的直觉,让他不由得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年心生敬畏。
临上场前,泷荻之介拧了日吉结实的胳膊一把,“呆木头,记得给我十分钟之内解决对手。否则……哼哼。”泷心心念念不忘那输给宍户的一败之仇。即使自己不能上场,那么自己亲近的人也不能输给那家伙。
碎月轻笑出声,这孩子,最近被他们宠的越来越小孩了。
日吉无奈的回答,“好。”
泷心满意足的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耀眼的晃花了日吉的眼。顺势拉下日吉的耳朵,附耳低声说道,“如果你能刷新了我哥的记录的话,我就任由你处置……”
日吉的脸刷的一下直红到了耳根。
狡黠的光芒自荻之介的眼底闪过,碎月把一切都看在眼底。看着恍惚上场的日吉,碎月忍不住摇了摇头,“荻之介,别把日吉欺负的太惨。”
泷将手边的毛巾递给碎月,剔透的眸内盛满盈盈笑意,嘴上仍是不饶人的反驳,“哥,我才没有欺负他。你看他那么壮,我可是纤细孱弱的美少年一名。他欺负我才差不多……”
碎月无奈的笑了,“你啊……”
这世上,有一种少年,外表看似纤细孱弱,内心却是无可撼动的坚强。
在谈及这一点上,不得不感慨一下碎月和泷荻之介不愧是血脉相同的兄弟。同样是外表柔弱的少年,却都不可小觑。泷对日吉是先甩完鞭子再上糖果,打一巴掌摸一下的爱的调教。碎月则是不动声色的以退为进。不但让以凶狠暴力闻名的亚久津童鞋一再退让,而且魔王童鞋还屈服顺从的心甘情愿。
可以说,在某一方面,这两兄弟大家还是莫要轻易招惹。
请各位筒子谨记八字格言,——“珍爱生命,远离腹黑。”
“哎,哥。”泷荻之介扯了正拧开盖子喝水的碎月的衣袖,
“嗯?怎么了?”碎月疑惑的转头。
“你的嘴唇……”荻之介眨眨眼,凑近碎月,指着自己的嘴唇小声示意道。“可是肿起来了哦?”
闻言,碎月脸霎时烧红了起来。浅浅的绯色染上清镌的脸庞,白皙的肌肤氤氲出动人的色泽。洁白的莲瓣上,一抹淡淡的霞色着抹。婉约的流光在眸底流转,柔波粼粼。温润外表之下更是多了一抹让人无法移开眼的惑人风情。
荻之介呆滞的看着自家哥哥这风情万千的样子,掩面在心底长长叹息一声。
天!老哥,你这副样子让人好想压倒蹂躏啊啊啊啊啊……
(==+:喂喂,泷小美人,这个可是是你的亲哥哥啊!你家那位在场上。俺可是不支持兄弟的……咳咳……好吧,其实我喜欢年下……默。)
“唔,这个……晚上不、不小心被蚊子咬了。”含糊的一带而过,碎月低下头掩饰性的喝水。
荻之介窃笑不已,若有所思的视线落在碎月嫣红的唇瓣上。清了清嗓子,荻之介的腔调听上去一本正经,“那蚊子一定是很大的一只吧?咬的那么肿。”
“咳咳……”闻言碎月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某大只白发的魔王犬,呛出一口水,碎月无可抑制的猛咳起来。
荻之介拍着碎月的脊背帮碎月顺气,“哥,记得喷杀虫剂啊,……”
小狐狸的尾巴甩啊甩,伸出小爪子偷捂住嘴直乐。荻之介爱作弄人的潜在本性被日吉碎月他们完全宠回来了。
“我去洗把脸……”碎月几乎算是落荒而逃。
泷托着腮,笑的眉眼俱弯。眸光一闪,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亲爱的哥哥大人,没想到你也有被吃的一天啊~不过伤脑筋,貌似迹部大人也发现了啊。泷荻之介的视线落到面色冷凝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迹部身上。
可怜的部长,还没出手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哥哥,你的魅力真是无边呐。做弟弟的怎么能不掺合一脚勒。话说咋们部长大人虽然华丽了点高傲了点,实际上还是很不错滴。
摸着下巴,泷荻之介寻思着。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哥~你还是从了迹部部长吧,这样的话我们网球部的日子就好混多了。
荻之介可是没忘记碎月躲着迹部大爷的那段时间,好好一个华丽无双的网球部硬生生的被迹部大爷整成了一个活人间地狱。……往事真是不堪回首~抹一把辛酸泪……==……
某只小狐狸已经忘形了。忘记了对某人许下的奖励承诺,场上的日吉可是时刻牢记着老婆大人的命令,一球比一球更加迅猛凌厉,记录及其有望刷新。
于是,我们期待着泷美人被做的下不来床的日子吧……无限远目……
拧开水龙头,细细的水流淌下,碎月捧了冰凉的水泼在脸上。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尚且有些肿的嘴唇,白皙的脸顿时无可抑制的烧红起来。
想着亚久津那冷厉却蕴含温情的眼神,青涩却及其霸道的吻……那个大笨蛋,碎月有些懊恼的埋怨。丝丝的甜蜜却从心底沁了出来。
亚久津的亲吻技巧实在是……惨不忍睹。害碎月被荻之介好好的抓住机会调侃了一把。
其实,他们两兄弟算是半斤对八两,日吉的技巧貌似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群菜鸟……囧。
枯枝被践踏,发出断裂的脆响,一个人迈着缓慢有力的步伐走来。脚步声在碎月身后蓦然停止。来人高挺的身影被斜照过的阳光拉出苍茫狭长的影。
碎月以为是荻之介闹腾的跟来了,转头嗔道,“荻之介别闹——。”
所有的话语在回眸那一刻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完全的定格。四周很静,静的能听见风声拂过树枝叶子轻微摩挲的声响,静的能听见彼此起伏动荡的心跳声,一声一声,震荡着鼓膜。
来人缓缓开口,慵懒华贵的嗓音带着不易觉察的情绪波动,“是我。”
俊美的脸暴露在空气之中,细碎的光芒自林叶间撒下,光芒仿佛在那伫立的人身上凝聚,耀眼的难以直视。眼角那一滴婉约泪痣荧荧闪耀,华丽无双。
迹部长久的静默着,深深的注视着碎月,眸底是无垠的幽深。
纠葛,放手下的痛楚
心似乎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本能的蜷缩起来。那自迹部身上散发的炫目而耀眼的光芒刺痛了双眼,碎月不由得阖上眼。复又睁开时,温润的浅眸回复了以往波澜不兴的沉静。仿佛那午后平滑如镜的湖面,光柱穿透剔透的湖水,却不兴起一丝涟漪。只是那无意识间后退的一小步,泄漏了心底的细微波动。
背倚着水池的墙壁,淡而温和的笑漾在唇边,碎月轻轻出声唤道,“部长——”
“住口!”迹部低低的咒了声,打断了碎月将要出口的话语。那些有礼而推拒的言辞,往往比真相更加伤人。
狠狠的一拳捶到碎月身后水池的墙壁上,发出剧烈的声响。丝丝鲜血从拳上渗了出来,痛的感觉抵达大脑神经,却远远不及心底的那份痛楚来的剧烈,来的更加揪心。
大提琴一般醇厚的嗓音响起,蕴着无限懊恼后悔的隐怒,“本大爷不是你的部长!”心底无法宣泄的忿然情绪闷憋在胸口,连带着呼吸带着隐约的刺痛。银灰色的眸被着染出一个墨黑无底的漩涡,浓黑而沉郁。炙热压抑许久的情绪仿佛火山熔浆一般,即将爆发开来。
似是被迹部激烈的反应惊到了,碎月的脑海有着一瞬间的停滞。浅浅的眸内讶然的波光闪动,鲜血慢慢自迹部那骨节分明的手上渗出,那一抹艳丽的血红抹煞了所有的色彩。碎月不由得惊呼一声,“迹部,你的手……”说着伸出手就要查看迹部的伤势。
“不要管它。”迹部骤然躲过碎月探来的手。与其刻意将自己弱化来争取被碎月怜悯同情,迹部更宁愿干净利落的被拒绝。
迹部景吾永远是冰帝最高贵的王者,持有者无以伦比的骄傲。即使退场,也要用着最华丽最高贵的方式离去。
将碎月禁锢在方寸之间,也不顾手上沁血丝的伤口。迹部凌厉的视线长久的落在碎月有些红肿的唇瓣上,伸手就要拭去那人留下的印记,碎月偏过头试图躲开迹部的,却被那样的目光定住无法动弹。
拇指摩挲着碎月微微肿起的唇瓣,水润的色泽莹然闪耀,刻上的,却是他人深沉缱绻缠绵的痕迹。迹部磁性的嗓音不复以往的雍容自若,带着不易觉察痛楚沙哑,“为什么……”。不是问句,却是满心满眼的苦涩。深色的眼底显现着骤然的空茫。
碎月沉默,闭不开口,
迹部一直忍着。以他的无言守护,来填满他的不安,抚平他的伤痛。
碎月皱眉,他会心疼。碎月受伤,他会比他更觉得痛。将爱镌刻在手心,迹部骄傲的挺直脊梁,为他遮挡所有的风浪。
他以为,终有一天,碎月会懂。
他以为,无论何时,他可以等。
他以为,那个将自己蜷缩在蜗牛壳里的柔软少年,终会走出那个坚硬的壁垒,接受自己的情感。
……
可是,没想到,失去的,竟是那么的快。快到一向沉稳华丽骄傲的他,仿佛一脚踏空阶梯的那一瞬间,脑海是完全的空白,满心满眼都是手足无措的惶然。
碎月静默不语。微低下头,回避迹部的目光。
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遮挡下的眸底一股清亮的溪水脉脉流过,荡漾起无数波澜涟漪。
明媚的阳光从枝桠间的缝隙撒下,灿烂而斑斓。清风吹过嫩绿的草地,舒展着柔韧的身姿。细碎的光斑星星点点的洒在低头凝思的少年的身上。
风吹影动,柔和的光芒顺着碎月线条柔和的颈部慢慢滑落,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两人之间隔着咫尺的距离,不远,却是无法再进一步的天涯。碎月闻得到迹部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和着让人心跳的温热气息,化作一抹无法忽视的情感悸动,潜藏心底。
说不动心,是骗人,也是欺骗他自己。碎月心里清楚的明白,自他被迹部护着的那一天起,迹部的影像就强势的驻扎心底。
可是,爱情需要的,不仅仅是心动或者瞬间的诱惑。更多的是细水流长的执手相守。
仁的温柔,无处不在。仿佛一颗小小不起眼的种子,无意间洒落心底。隐藏在别扭桀骜下的体贴,一点一点的慢慢累积,种子逐渐的生根发芽。终有一天,当他不由自主的扯住他的手的那一刻,碎月恍然了悟——原来,他已经被那无处不在的温柔一点一点的蚕食,无力逃脱,心甘情愿的沉溺。
他已经,无法放开亚久津那带着厚茧的宽厚的手掌。
不经意的温柔,最能打动人心。
被那样深厚无言的爱着,于是,别人的爱难以入眼,更难以入心。
碎月的沉默表达了他的态度,许久,迹部低低开口,额前的发丝垂下一缕,滑过碎月脸颊。
“……他对你……好吗?”迹部的嗓音显得有些干涩。那感觉似乎一口浓黑的咖啡萦在舌尖,满心满眼都是无法下咽的苦意。
碎月抬眼凝视迹部,柔和的浅眸带了烟雾缭绕的水气,茫茫一片。纤长的睫毛上一滴晶莹的水珠缓缓凝聚。
“他对我很好。”碎月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的说道。流水一般的清冽。
破碎的泪,坠落,滴在迹部指尖。灼烫。
闻言,迹部缓缓的绽开一个笑靥,俊美的脸散发炫目的光彩。光影斑驳间,晦暗的华彩相互交织。最后印在眼瞳的,是迹部发自内心的那个笑容。那是一种诀别的,凄美骄傲的舍。
“那本大爷就放心了。”
耀眼的金色光芒映着迹部那银灰色的眸子,高贵而傲然。脊梁挺的标枪一般笔直,不动声色间身上散发着令人臣服的君临天下的威严。
一个吻,轻轻落在少年光洁的额头,羽毛一般轻柔。带着深沉的祝福。
“本大爷决定——,”迹部伸手遮住碎月清透的眸子,自少年眼中淌下的湿润的水意打湿了掌心,不剩痛楚般,艰难的吐出那两个字,“——放手。”
“闭上眼,不要看。”迹部低低的在耳边说道,即使退场,迹部也要以最骄傲的方式离开。
耳边,那人的气息逐渐消散,碎月终还是忍不住睁开眼,望着他那渐渐远去的背影。
含着泪,唇边绽开一个浅浅微笑。他们都那么的骄傲,宁愿干净利落的斩断一切,也不愿拖泥带水的纠葛不清。
天,那么蓝。
未来,还那么长。
谁的左手边是谁的右手……他们谁也没有料到,最后的最后,仍旧是无法解脱的纠缠。
现在,不过是开始而已……
治愈,闹腾下的戏谑
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兜,忍足懒洋洋的依在墙角,葱绿的枝叶遮挡住了头顶的阳光,墨蓝的长发柔顺的垂下,遮住了椭圆镜片背后的幽深情绪。“hi,迹部,待会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迹部眸光凌厉一扫,某人不痛不痒的依旧懒散。
静默的望了不远丛林处,许久,迹部转头,正对上忍足深邃的眼。多年的默契,只需一个眼神,他们就能了解对方想说的所有。
少年的身姿修长挺拔,脊背挺的如翠松一般,衬着背后的明媚阳光,无可比拟的光芒四射。
银灰色的眸底深藏着傲然的情绪,只是那一些些的脆弱无意间倾泻。
微微的苦意在口腔里弥漫,忍足在心底暗叹。迹部,你终究还是陷落了。
迹部收敛起所有外泄的情绪,斜睨了忍足一眼,丹凤的眼眸中划过一道犀利的暗光,“你一直在这里?”
忍足无辜的耸肩,风流的桃花眼瞳中郁郁的华彩恍然流转。“我只是路过,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
懒着搭理这个八卦属性全开的家伙,迹部转身缓缓踱步离去。
忍足摸摸鼻子,唇边倒腾出一抹苦笑。迹部大爷,要知道这一刻失恋的可不止是你一个人而已。只是某人演戏功力太高超。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风流的外表下。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以致于到最后忍足自己都快要分不清,对碎月的感情究竟到了怎样的程度。是一时的心动诱惑,还是真正刻骨铭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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