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来归作者:肉书屋
遥来归第38部分阅读
回头看向另一边,这一眼,却是看得她差点惊得跳起来。
“小岫姑娘,好久不见了。”毡房里端坐的人冲若岫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奶茶晃了一下。
竟是很早以前见过一面,差点被陶老爷许婚的覃淼!
若岫只觉得浑身发颤,勉强咬紧了牙根,努力保持表面地平静,她原也猜到或许与傅家堡有关,却总还是心存侥幸地期待是自己猜错了,之前在毡房里的日子,周围都是些憨厚老实地人,也让若岫放松了心防,却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曾经向她提亲的覃淼。
“别慌,”覃淼看着若岫的模样,满意地笑了,“小姑娘家,何必那么勉强自己,我不是来找茬的,只是想帮助玉素甫一个小忙罢了。”
“此事确实与覃淼无关,”被称为玉素甫的年轻人微笑着道,“我们的确是要找你哥哥有些事情,是覃淼告诉我们你哥哥的具体位置。如此而已。”
“你找我大哥做什么。”若岫皱眉道。
“本也不是找你大哥来着,”玉素甫苦着脸,有些无奈地道,“我们是想找你大哥的师父,他当年从我们部拿走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我们希望能够拿回来,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他,还是覃淼专程过来告诉我们,你大哥就是他的徒弟,我们就请你走这么一遭咯,原本确实是想绑那个新娘子,可是我的手下听说你的夫君居然是个很厉害的神医,若能治好我父亲的病症,便是更好了。”
“你仅听他一面之词便相信我大哥的师父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么?”若岫摇了摇头,“他们和我家的关系你清楚么?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帮你?”
“姑娘放心,我们肯定是经过验证之后才动的手,”玉素甫笑眯眯地道,“至于他,我们自然也做了些调查,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们无关,只是他帮我,我是自然要付他报酬的,这也不用姑娘多虑,姑娘就请在这里等候,估计这两日内他们就会到了。”
若岫猛地抬头,玉素甫冲她露出白皙的牙,“想不到名不见经传的陶家,居然还有位通晓西域道路的高手,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若岫若有所悟,低下头掩住自己的心绪,装作专心眼前的吃食,不再开口说话。玉素甫也没有为难她,只是招呼她吃东西,若岫嫌羊肉腥膻,只捡着几块漂亮果子吃,这里的糕点却是比若岫平常吃的多了数倍,若岫平常吃的是这里作为主食的一种炸制点心,古丽大婶称之为包尔萨克,若岫手边那种叫做巴合里的糕点,似乎只有这间毡房才能吃到,平常只见过一次,若岫本想多吃一块,却总感觉身边有阴冷的视线扫过,勉强挑着尝了一口便罢,是什么滋味也没细琢磨,只盼着早点离席。
接下来的日子,若岫都在忐忑不安,虽然知道安静等待才是她现在应该做、也是唯一能做的,但是总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们究竟到哪儿了,他们打算怎么办,吴圣学来了,还有谁来了,关键是,子默还没到一年的期限,若是动了武……每每想到这里,若岫就不敢再往下想,只得跑去找古丽大婶要求帮忙。
因为时常走神,帮古丽大婶做事也总是出错,不是处理羊皮的时候将整张皮搓破,就是将奶茶里面放糖,还打翻了一大盘手抓羊肉,差点烫伤自己,惹来旁边小孩子们叽叽咕咕的嘲笑,和蔼可亲的古丽大婶终于忍无可忍,红着脸委婉地表示自己不需要帮忙,还让若岫多休息,若岫看着自己闹出来的狼狈,脸红到了脚后跟,连连道着歉地回到自己的毡房继续发呆。
第一八五章瘟疫
若岫打听出来,玉素甫的父亲,也就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在过年的时候和大家喝酒的时候忽然不省人事,恰好经过的商队中有一个汉人大夫,救了半个月才醒过来,人却糊涂了,不光瘫痪在床上动弹不得,还嘴歪眼斜,吃东西流口水,说不清楚一句囫囵话,大家都说是邪灵侵了体,可是请来的和尚、巫师做法全都没有用处,若岫心里明白这是中风,却不知道如何跟这些人解释,这里的饮食习惯本就是大块吃肉大口饮酒,玉素甫的父亲又是部落首领,自然饮酒食肉过多,很容易中风,如今偏瘫半身不遂,却不知道子默能不能将他治好。
其实还有另一方面的担心,人心难测,就算子默能够治好玉素甫父亲的病,他究竟能治到哪一步,是能够让他完全恢复?还是只是恢复神智并且能自理?现在因为前任首领偏瘫才会让玉素甫接任首领,若是首领好起来,会不会又出现什么纷争,若岫越想越觉得麻烦,索性什么都不想,专心学习畏兀儿语。
谁知还没等到子默他们的消息,牧场却出了大问题,先是马不跑了,整天软在地上卧着,不吃不喝,很快就死了好几匹,紧接着居然连牛羊也不吃草了,一个个像打蔫了的茄子,萎靡不振,鼻孔还流出了粘稠的液体,刚生下来的幼仔几乎没有幸免,成年的牛羊也都死了十几只,整个部落陷入一片慌乱,大家都焦急万分,部落的老人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出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大伙将牛羊舍仔细打扫干净,又把所有缝隙都塞严实,族里的兽医配了两服药。还请了巫师来念咒,都不管用,玉素甫本来就因为父亲的疾病而手忙脚乱。如今再加上牲畜的病情,简直快要人仰马翻。
这个畏兀儿部落人本就少,信仰也很单纯,一旦出了问题不能解决,总会往神明方面想,玉素甫本来上任时间就短,加上接连的不顺。有几个不安分的族人已经开始散播消息,说是前任首领冒犯了神灵,降下罪孽来,可是现任首领却要逆天而行,不光不认罪的接受惩罚,找来了邪恶地汉人,现在已经惹怒了神灵,神灵降罪到整个部落里,牛羊不吃草,接下来就要瘟疫和灾害了。几天里部落中人心惶惶,若岫几乎不敢走出自己的毡房,不知道为什么。早在几天前覃淼就先行离开,因此若岫是这里唯一的“邪恶地汉人”,只要出门就会遭受无妄之灾,女人们还好,只会用不善的眼神看她,男人们带着怨恨的目光。并且试图接近她,很多小孩子甚至会向她扔石子,才一天功夫,若岫就缩在毡房里,不敢再出门了。
玉素甫面对流言蜚语却沉默了,他知道越抹越黑的道理,在一切都暧昧不清的时候,并没有试图解释什么,他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首领。还是尽量帮助族人修缮牛羊舍。还是会尽量为族人解决争端,还是那样为族人的事情奔波。大家本来群情激愤,却因为玉素甫地沉默和温和,一股气不知该往哪儿撒,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场面虽然有些尴尬,也勉强算是控制在理智范围,玉素甫整个人消瘦了很多,眼中却更加有神,腰背也更加笔直,还好玉素甫在忙乱之中并没有忘记照顾若岫的安全,让紫过来照看若岫,以免她被愤怒的族人所伤。
这个差事似乎让紫很不满意,脸色更加阴沉得吓人,若岫只好尽量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以免他手上不停把玩的匕首不小心失控伤到人。
“为什么不是白呢。”若岫看着紫紧绷的脸,忍不住小声嘟囔。
却没想到紫耳朵尖,听到了她的牢马蚤,冷冷地道,“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里呆着发霉么?白去别处了,还没回来。”
这种时候出门?若岫觉得有些奇怪,却因为紫难看的脸色而没有开口。
白去了一天就回来了,给族里带来了一个大消息,不光是他们这个部落,而是从玉门关开始到天山整个北麓,所有的马牛羊全都遭了殃,牲畜大片大片的死,牧民几乎都要绝望了,不断传来有牧民因为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而自杀地消息,因为马匹损失惨重,本来相争的部落因为损失了战斗力而休战,却因为牲畜的损失,有更多地部落混战起来,玉门关外混乱一片,本来养精蓄锐准备入关掠夺的哈察部落,也因为这次的灾害而不得不退兵玉门关外,多年的积累付之一炬,哈察可汗直接一病不起,几个儿子立刻分作三派,争斗不休,地域分配,牛羊归属,奴隶划分,甚至讨论到了他们尚算年轻的母后的归属问题,整个西域现在乌烟瘴气一团糟,只是因为他们地部落偏北,并且现在初春积雪并未化尽,路还并不好走,才会一直没有收到消息。
虽说是个很糟糕的消息,但总算是澄清了之前的谣言,也总算是让族人有了些安慰,既然是整个西域都出了问题,那应该不是他们部落触怒了神灵,人总是有这样的心理,一个人遭殃难免惴惴不安,一群人遭殃,却会让人平静下来接受事实,若岫也总算可以走出毡房,不用承受部落族人们仇恨的目光了。
玉素甫却没有若岫想象地那般仁慈。他一改之前地沉默和温和。雷厉风行地将几个始作俑者抓了起来。还顺藤摸瓜地查出了自己身边地j细。一并铲除。若岫这才看出。之前地一切隐忍和宽和都是早就安排好地。只等对方上钩。仅仅一夜之间。整个部落地气象都变了。大家开始称呼玉素甫首领。之前嘻嘻哈哈开玩笑地青年也不敢再对他没大没小。就连古丽大婶也不敢再对着首领大人和蔼地微笑。而是有些畏惧地低下了头……玉素甫似乎在一夜之间忽然成为了部落真正地首领。威严端庄。肃穆沉稳。但是。不快乐。
没两天。部落里面终于来了期待已久地客人。一行仅仅三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穿戴什么也都再平常不过。族人最初都没反应过来。发现不对才赶紧向玉素甫汇报。
却没等玉素甫赶到。双方就动了手。说是动手。其实很简单。中间那个穿着一身黑衣、满面冻死人地冰碴地青年只是挥了挥手。前来迎接地人便倒了。其余两个青年见怪不怪地跟在后面一边说闲话。一边往部落里面走。就这样一路放倒了所有赶过来地人。玉素甫听到消息连忙赶到毡房外。三个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往里走去。挨个儿毡房地看。只看一眼便出来。终于在进了一间毡房之后。没有立即出来。玉素甫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紧接着皱起了眉头。
族人们看看发呆地玉素甫。又看看那座小小地毡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众目睽睽之中。毡房地门帘掀了起来。一个人被抛了出来。滚了两滚。是负责照看若岫地紫。看样子他似乎已经昏迷了。玉素甫皱了皱眉头。示意两个族人上去将他抬过来。
没一会儿。两个面红耳赤地年轻人也走了出来。一个似乎有些愤怒。另一个一面忍住笑拉他。一面还小声劝着。愤怒地年轻人看到玉素甫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毫无坐相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守住毡房地门口。另一个青年无奈地看着他。用手拍了拍自己地衣服。也跟着坐了下来。
玉素甫沉吟了一下,走上前去,对两个人拱了拱手,行了一个汉人礼道,“请问两位是……”
愤怒的青年翻了个白眼,对他道,“你不是一直想让我们来么,怎么我们来了你反而不认得了?”
玉素甫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心中一颤,面上却依旧带着微笑道,“是我们的不是,还望陶兄不要见怪。”
乐水眯着眼看了玉素甫一眼,冷笑道,“我若是在你的婚礼上把你的新娘迷昏,抢了你的妹子回自己家,还说是友情相邀,你却觉得如何?”说着还不屑地哼了一声,“还有,别称兄道弟的,我不认识你。”
玉素甫苦笑,却是覃淼的情报有误,也怪自己太过大意,虽然陶家在江湖中名不见经传,但眼前这人可是那个人的徒弟,又怎么可能是等闲之辈,他只是听了覃淼的说法,以为乐水只是学了那人的轻功和追踪的功夫,却没有想到不光乐水深藏不露,这陶家居然还卧虎藏龙,看着身后一地昏迷中的族人,玉素甫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这次得认栽了。
玉素甫咬咬牙,索性不说之前的事情,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现在只能看打亲情牌是否能挽回劣势,“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希望陶少侠体谅我作为儿子看到父亲如此……”说着,露出一片戚然。
“你别装了,师父都告诉我了。”乐水笑得更加不屑,“医生只是顺带。从前师父因为你祖父多行不义,带走了你们族中的一样东西,本也是他忘了还,你若是正大光明的出现,跟我说一声,没准儿我直接就给你了。可如今……”乐水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玉素甫苦笑,心道,就算我光明正大的跟你说,你又如何能二话不说把那东西还我,还与不还,还不是你们爷儿俩说了算。他虽腹诽,脑子却转了起来,面上更堆起了笑道,“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主要是前阵子,我娘舅家哈察部落里来了一个和尚……”
乐水和吴圣学同时皱起了眉头。
第一八六章回程
这天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若岫因为前几天的事情心情有些低落,并不想出门,一旁的紫并不是好沟通的人,若岫无聊,只得拽过自己的衣服缝补起来,如今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有换洗衣物,牧场上又难免会蹭了挂了,针线活自然是必须的,只是没有换洗衣服就意味着她一直只能穿这一套衣服,洗澡更是不要想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下来,若岫觉得自己的身上已经开始散发出异味来,这才知道乐水不算宽厚的肩膀为自己撑起了怎样的一片天,益发想念起在平源的家来。
她这般想着,却觉得视线忽然亮了起来,似乎是有人掀起了毡房的门帘,忍不住回头望去,却呆在了当场。
子默一脸寒冰地站在门口,手里拽着毡房的布帘,机械地往里看一眼,正准备放下,却忽然愣住,旁边的乐水探过脑袋,“究竟有没有……”尾声却消失在嘴边,人冲了进来,抓住若岫。
“大哥……”若岫声音微微哽咽,忍不住伸手抱住乐水,下一秒却发现自己被子默抓住了手腕,一把扯进了自己怀里。
若岫看着眼前的子默“噗哧”笑出声来,捉了个空的乐水怒了,正要挽了袖子找子默麻烦,却被吴圣学拉开,又冲两人努努嘴。
子默低下头仔细看着若岫,若岫眨了眨泛着雾气的眼睛,之前吃饭睡觉,干活无聊。并没觉得多么委屈,却没想到看到了乐水和子默却让她忽然忍不住泪意翻滚,一头扑进子默怀里大哭起来。
乐水原先的怒气被若岫这么一哭,浇熄了一半,只得撒气地一掌拍晕了旁边地紫。还不解气,挥手将他扔了出去,转头看见若岫和子默还相拥在一起。忍不住想上去拆开他们,却被一旁一直偷笑地吴圣学拉着拽着的出了毡房。
他们走了,毡房里只剩下若岫的低泣,哭了一会儿,若岫觉得心里痛快些了,方才抬头看子默,他比之前瘦了些,看上去也黑了些。之前的冰霜似乎都不见了。只剩下温暖的安宁神情。
若岫和子默自从定了亲之后就没有离开过这么长时间,此时终于在一起,都觉得有很多话要说,却互相傻乎乎地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子默沉默了一会儿,反复来回地打量着若岫,抓过手来摸摸,又伸手抚摸若岫的面孔,似乎在看一样珍贵的宝贝一般。若岫地情绪渐渐被抚平,之前的委屈也渐渐好了很多。
若岫和子默说了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也说了她看到覃淼的事情,子默一直在旁边听着,说到受苦的地方,就伸手将若溪搂进怀里,若岫本来觉得自己那么久没洗澡很不好意思,子默却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子默和若岫出来地时候。便看到乐水和吴圣学面面相觑。似乎有些苦笑不得地样子。对面坐着一脸死灰地玉素甫。似乎在等待什么。看见他们出来。有些微微发愣。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似地。
“我们走吧。”若岫对乐水道。
乐水点点头。和吴圣学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你们……”玉素甫神情有些复杂地开口道。
“虽然你绑架了我。”若岫看着他道。“但总算没真地对我怎样。况且。”若岫看了子默一眼。子默已经恢复了安静地神态。刚才那个夹带着冰风暴雨地人似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若岫微笑地看着子默。口上却对玉素甫道。“你们也得到了相应地惩罚。所以我们也该离开了。”
玉素甫有些不解。却也没有问。只是堆起了笑容对若岫道。“今天天色也晚了。不如在我们部落里休息一晚再走不迟。也算是我向各位赔罪。”
“我可不敢在你这里休息。”乐水冷笑,“你也别再费心想办法了,东西呢,我肯定不会给你的,治病呢,子默估计也没那份闲心,小岫虽说不把你们怎么样,你们也别蹬鼻子上脸,该干啥干啥去。”
玉素甫无奈,只得唤人送他们上路。玉素甫说的一点都没错,天色已经不早了,一行几个人走了没多远,天色就暗了下来,却原来乐水早就有了安排,吴圣学笑眯眯地带着众人三拐两拐的来到一个小部落。
这个部落人数更为稀少,但是首领却似乎与吴圣学认识,见了他们来,热情的招呼他们,并且安排他们住下。
晚餐是和整个部落一起吃的,这个部落很有趣,饭还没吃完居然就有人就开始弹奏乐器,很快有喜欢跳舞地姑娘小伙儿们站起身在,就围着饭桌开始翩翩起舞,旁边的族人们就为他们打着拍子。
“这个部落的人每天都这样么?”若岫有些好奇地问吴圣学。
“每天如此。”吴圣学笑道,“他们几乎每天都在歌舞中度过,不论多么不开心的事情,都不能阻止他们唱歌跳舞。”
“真好。”若岫有些羡慕地看着在篝火旁唱唱跳跳的人们。
“这个部落的马牛羊,也被感染了。”乐水忽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吴圣学看着子默,没吭声。
子默也是沉默,又给若岫拨了些吃的在她碗里。
“给他们解了吧。”乐水轻声道。
子默看了乐水一眼,似乎在考虑什么,又看看若岫,摸了摸若岫的脸,点点头。乐水松了口气,吴圣学似乎也松了口气。
若岫却瞪大了眼道,“你们说地……”
乐水看着若岫越睁越大地眼,点头道,“你猜对了。”
“难道这次的瘟疫……”若岫难以置信地指了指子默,说不下去。
“小声点,”吴圣学阻止若岫道,“我还想活着离开西域。”
若岫震惊到说不出话,半晌才缓过神,问道,“为什么?”
乐水懒洋洋地道,“他本来是想直接给人下药,被我们阻止,说是别到时候连你一起感染,他才作罢,可还是让几乎整个西域地牲口倒了霉。”
“所以说,他们做的最蠢的事情就是居然劫持了你这个扫把星,不光什么都没得到,还惹来一屁股麻烦。”吴圣学凉凉地道,“你这夫婿,你在的时候温顺地像头羊,其实骨子里却比一只狼还狠,啧啧。”
若岫看着子默,他似乎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专注地替若岫盛了一碗奶茶。
“不过却不是件坏事。”乐水忽然有了一丝笑意道,“歪打误撞,倒让子默做了一件大好事。”
“什么好事?”若岫轻啜了一口奶茶,冲子默微微一笑。
“掠去你的部落首领的娘舅就是西域最大的哈察部落的首领,”乐水笑道,“你应该也听说了一些传闻,哈察部落早就蓄谋进攻中原,断剑山庄最近乘胜追击,正把傅家堡打击的不行,傅家堡又把歪主意动到了西域,他们联络了哈察部落,准备里应外合,将中原的这池水彻底搅浑,还让人将消息透露给玉素甫首领,让他们来掠去漱玉,好让我没办法帮断剑山庄,可却算错了一招,掠了不该掠的人,顺道惹怒了不该惹的人,”乐水看了子默一眼,又道,“本来蓄谋已久的大战,居然因为一个人使性子的迁怒而散播的瘟疫,全泡汤了,不光没办法继续打仗,还因为老哈察一病不起,哈察部落即将分裂,整个西域也因为瘟疫乱成一团,自然不能再帮他们做任何事情。”
“傅家堡这回做的确实太过,”吴圣学摇了摇头,“居然联络异族,攻击同族,简直是风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