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漱玉摸了摸自己地食指,昨天裁纸的时候才被划破。没想到就被乐水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哪儿有这么娇贵……”
乐水没等她说完就阻止道。“客气话就不要说了,我们来了这么久,烦劳你一直照应着,举手之劳,也是应该。”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袁漱玉倒也爽快,也不再退让,便把那包裹收了下来。
临行前乐水却染了风寒,还传给了乐山,两人一起病倒,一时间还不能离开,大家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子默却提出建议,希望由他和钟莫语两人先行一步,等他们办完事再来和若岫兄妹汇合,钟莫语和西门司谶都有些犹豫和迟疑。
“我还是觉得不妥。”若岫皱眉反对,“说好了一起去,如今我们却留下,这样不好。”
“你大哥还好,只是乐山现在不能随意移动,”子默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看若岫,“他两个若想好起来,起码需要半个月。”
“这我知道。”若岫看着因为发烧而面色微微泛红的乐山,有些心疼道,“乐山毕竟年纪还小,禁不住这样劳累。”
乐水在旁边思索再三,开口道,“不如就依子默所言,咱们留下,本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留下来等待他们回来。”
钟莫语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西门司谶一眼,西门司谶冲她摇摇头。
若岫看了一眼钟莫语的表情,又低头想了一会儿道,“不如这样,你们留在吴家休养,我随子默他们一道进京。”
“这怎么行?”乐水立即反对,“你一个姑娘家,本也做不来什么,去了怕是反而添乱。”
“我虽然做不了什么,也不知道京城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我还是觉得应该陪在他身边,有什么事情,一道面对。”若岫轻声道。
“他一个男人,有什么事情自己会解决,不然我也会去帮他,你就留在家里专心等候就行了。”乐水挥挥手,“等我过两天好些就赶去和他们汇合。”若岫摇摇头道,“大哥还是留下好好休养吧,你近来却是也劳累太多,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染了风寒。大哥为我考虑,我很感激,可是既然是我的事情,就该自己去面对。”
乐水的眉头几乎打成一个死结,“你去了不怕拖累他们么?”
若岫微笑,“或许真的会拖累他们,可是既然之前决定一起去的时候没人觉得我累赘,如今应该多我一个也不差什么。子默今年不能动武,他脾气又倔强得紧,平常也就我的话还能听进去些,旁人地话都当了耳边风,我实在不放心。”
若岫没说的是,她方才看到钟莫语的神色,似乎很希望她能够跟着一起进京,前前后后这样一想,她就更加不安起来,这次是铁了心要跟着他们一起走。
乐水和若岫互相据理力争,都无法说服对方。最终还是吴圣学说了话,站在了若岫这边帮助她说服了乐水。
乐水虽然同意,脸色却差,恨恨地骂了吴圣学,“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袁家老爷看到你就没好脸色。虽有好口才,却总是帮倒忙。”
吴圣学大笑道,“你也未免太过小看天下女子。莫说漱玉本就有那才华和兴趣,就算是小岫,你也该适度放手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们都是姑娘。”乐水瞪他道,“本就该舒舒服服的安心呆在家里。”
“我看人却不分男女。有些人虽身为男子,却连女子还不如,我也懒得理睬。”吴圣学摇头道,“有些人虽然身在内院深宅,心中却自有一番天地,就算是女子我也敬重。”
“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人来。”乐水无奈地道,“你快走吧,我看了你眼晕。”
众人都笑了,退出门去留他和若岫两人细谈。
这次的路途不算平顺,果然如陆浩所说,到处都动荡不安,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江湖人的身影,有的时候还会遇到两派打斗,众人不愿惹麻烦,每次都尽量远远避开,这样难免会绕行或拐弯,一路行来多走了不知道多少路。
若岫偷眼看这些面目凶恶的武者,他们大多数并不是断剑山庄的人,也不是傅家堡地人,但多是因为这两方的冲突,产生了新的仇怨。
仇恨是一颗种子,在一个人的心里扎了根便能不断滋生繁衍,波及到其他人地身上,又埋下了新的种子,就像病毒一般传播肆虐,这些人到最后几乎想不起来自己的初衷,而是只知道残忍的杀戮。
原本还算平静的江湖就这样被彻底搅浑了,在混乱中浑水摸鱼的人越来越多,牵扯的恩怨也因为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而越来越复杂,若岫看着这些被挑起怒火毫无理智可言地人们暗自心惊,益发坚定了远离江湖地决心。
在他们终于快到京城的时候,景象终于一变,四周地气氛祥和起来,百姓安居乐业,就连带着刀剑的江湖人也都收敛锋芒低调行事。
若岫看着近在眼前的巨大城门,松了一口气,钟莫语却提醒她说,越明亮的地方反而越该谨慎。若岫心中一凛,明白自己从这一刻开始,便要打起精神来,面对京城的考验。
第一五六章阻挠
一行人正向城里走,远远就看见城门口站着一个蓝衫男子,正是当日在烟岛上下棋的那个,他看到若岫他们过来,笑眯眯地道,“你们总算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钟莫语奇道。
“你们总也不来,我和楚玉轮流在门口等着你们,”那人眨眨眼,斯文中带了些可怜兮兮的味道,“你们不知道,我爹这两天的脸色有多差,我连喘气儿都不敢大声。”
“得了吧,”钟莫语笑道,“分明是你最会折腾师伯了。”
那人大惊,“可别胡说,万一他老人家听见了,赏我个什么药丸吃,我可就惨了。”
钟莫语掩嘴笑道,“师伯还是那么喜欢用你们试药?”
那人愁眉苦脸的点点头,“你们来了就好,他已经惦记好长时间了。”
若岫见那人的样子可笑,忍不住转头看子默,却发现子默又变成在烟岛那样冷漠严肃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
若岫一行跟着那蓝衫男子一路走去,钟莫语在路上已经告诉他这人叫做周寒,他就是子默师父的亲儿子。
他们一路走来,竟然不是住店,而是三拐两拐,钻进了一条胡同,走到尽头,便看到一个红漆大门,门前有小厮侍立,偏一点的旁门还有进出的丫头婆子,俨然是一户殷实富足的人家。
进了大门。绕过影壁,径直往里走,有一间高大地正屋。门口站着个神情冷淡的青年,看见他们似乎也松了口气,点点头,引着几个人进了正屋。
这间屋子铺了白色的石砖地板,外面虽然天气很好,一进屋来便觉得脚底传来一阵冷气,屋子地窗口开的不大,光线并不很好。正前方挂了一副画,若岫不懂画,只觉得那画看上去一团模糊,显得很是晦暗,让人猜不出画的是什么,屋子的布置极其简单,花瓶饰物等也俱是素色淡纹,整个屋子笼罩着一股冷淡清净的气氛,进去之后就觉得冷飕飕的一股凉意袭上心头。
坐着个神情肃穆的中年男子,留着山羊胡子。大概有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褐红色衣袍,此时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看到他们进来,眼里闪过一丝欣然,却只是哼了一声。
子默和几个人走进来,依次向那个中年男人行了礼,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对钟莫语两人有些爱答不理。只随意说了两句,对子默却是另眼相看,他很仔细地问了子默这一路从哪儿出发,怎么来地。路上吃用如何等等。
子默还是那般严肃模样,却神色恭谨的一一作答,他说的简单明白,答过之后便走到若岫身边,向他师父介绍若岫,若岫忙上前行礼问好,子默的师父却微微合上了眼,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没有搭理她。
若岫心里“咯噔”一声。顿时觉得不大妙了起来,子默的师父很明显并不高兴见到她。甚至是刻意回避她的问题。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子默师父听说了之前她和文瑾订婚的事情,觉得她闺誉不清?还是子默师父希望他能够找一个能够和他互相扶持的江湖女子?还是,他比较喜欢性格活泼开朗的,所以见到她就直觉的不喜欢?或者,根本就是毫无理由,仅仅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若岫一时有些想不透,索性不去多想,既然已经如此表示,加上他又是子默地长辈,若是自己不想离开子默的话,那就一定得得到他的承认,这样一来,接下来的斗法回合估计还多得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她还是养精蓄锐,慢慢接招吧。
子默见师父如此,神色并没有变化,却一改往日低调被动的作风,主动伸手过去牵住若岫的手,将她拉到身边,对那个中年男子道,“师父,这是若岫,我未过门的妻子。”
中年男子脸色很不好看,子默自小就很听他的,从来没有这样顶撞过他的意思。他铁青着脸,像是没听到子默刚才地话一般,看也没看若岫一眼,径自对子默道,“你们赶路这么久也累了,先去后面休息,从明天开始有很多事情还要去做。”说罢,挥挥手便要他们下去。
子默却固执的拉着若岫的手,没有移动半分,又重复了一遍道,“师父,这是若岫,我未过门的妻子。”
子默师父皱了皱眉头,看了子默一眼,又道,“先不用着急说这些没用地,等明天你们休息过来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记得了么。”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似乎是提醒,又似乎是警告,眼神也变得严厉了些。
子默不为所动,还是坚定地握住若岫的手,加重了声音道,“师父,这是若岫,我未过门的妻子。”
这下子,两个人的目光相撞,几乎要激起火花来,眼看着气氛僵硬起来。钟莫语和西门司谶几个人担心地看着他们,似乎想开口劝他俩,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若岫也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师徒两人因为她的缘故起了冲突,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很无辜,却还是有些为难。
子默的师父面色发黑,终于看向若岫,目光冷峻,像是裹着冰碴子似地,若岫被看得有些发毛,却知道自己此时绝对不能退缩,紧握着子默地手,故作镇静地对子默师父微笑示意。
师父见若岫并没有被吓到,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头,他明白子默的性子,既然不能让若岫自己退缩,他一时却也拿子默没有办法,只好妥协又敷衍地对若岫点了点头,又转而对子默道,“明日早上来我书房一趟。”
或许也是不想和子默在若岫地问题上多做纠缠,中年男子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大厅。
子默没有理睬他师父的冷淡,而是转而对若岫道,“你也随我一道叫师父吧。”
若岫点点头,对师父远去的背影笑眯眯地道,“师父。”
那背影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带着滔天的怒意离去。
几个年轻人相互对视,有些不敢笑却又忍不住,个个神色怪异地低头,周寒轻声咳嗽一声道,“还是由我来带你们去休息吧。”
众人点头,忙乎这么长时间,也都有些疲惫,大家都迫切的希望能洗个热水澡,睡个囫囵觉。
若岫跟着子默几人进了内院,本来按照原先的安排若岫应该是住稍微靠外的客院中,子默和钟莫语商量了几句之后却把若岫安排在钟莫语的小院子里,住她隔壁。子默虽然样子冷漠,对于若岫的方方面面,却依然很是细心,安排照顾好若岫之后,才和另两人一起离开,回他平日住的院子。
子默师父传递过来的敌意和排斥再明显不过了,若岫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估计这就是钟莫语他们一直没有说的原因,子默的师父根本就不接受她是子默的未婚妻的事实,钟莫语他们希望若岫能过来估计也是希望能够解决这件事情,若岫看子默的样子,似乎他师父的想法并不重要,他甚至不想让若岫跟过来,如今也只知道一意的固执,虽然他师父看上去软化了些,可是那态度还是没有接受若岫,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这人却是子默的师父,子默家中并无长辈,日后若是成亲,他师父应该算是男方唯一的长辈,如何处理好这个关系,却让若岫觉得头痛起来。
若岫暗叹,她本以为自己很幸运,比起若菊和若竹来,她并没有纳妾的困扰和家中大小事务的琐碎烦心,子默一心对她,并且又没有什么家业需要传承,若菊和若竹都对她羡慕不已,可是如今看来,那两个人虽然各自有烦恼苦痛,却都没有经历过家中长辈的刁难和阻挠,这样的事情却让若岫遇到了,果然是人生不可能事事皆如人意,有了这样的幸福,就会有那样的困扰,上天做事真的是一点都不差。
若岫这么一阵子觉得苦恼,一阵子又叹上天的公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外面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敲门声,若岫走上前去开门,看见钟莫语俏生生地站在门口冲她微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事情并不明白,这是专门来给你解惑的。”
若岫看着钟莫语,也笑了出来,“那就快请进吧。”
第一五七章旧事
钟莫语告诉若岫,子默的师父也就是周寒的爹,叫做周桐,从小教子默医术,他并没有和他们几个一起生活在烟岛,而是一直独自生活在京城,这么些年下来,也有了些积累。
“子默和你说过很久以前的那些事情吧。”钟莫语轻轻叹了口气道,目光有些怅然。
“说过一些。”若岫点点头,想起了那个下午。
“嗯,我记得祭日那天他专门和你说了一下午。”钟莫语点头道,“我并不是他家的人,很多事情也是听他们说的,据说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周师伯就开始脾气古怪起来,简直像是变了个人,我听师父说,周师伯从前很开朗爱笑的,而且脾气也好,还听说周寒的娘亲是当年远近闻名的美人儿,师伯年轻的时候为了追求周夫人,作了上百首诗,每天都去她院墙外弹琴,被周夫人的兄长打了好几次。“钟莫语抿嘴笑道,“这都是听我师父说的,呃,就是子默的娘亲。”
若岫点点头,想起那个仿佛沉睡的女子,心中叹息,听钟莫语的口气,子默的娘亲应该是个风趣又和气的女子,却中了那样的毒死去。
“师父没过世的时候说过,周寒生得像他娘,细眉俊目,可性子却和师伯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当年那件事情对师伯的影响太大,才让师伯一夜之间性情大变。那时候好不容易出来。大家决定去烟岛暂住避祸,师伯也是死活不去,一心惦念着要替周夫人报仇。坚决留在了京城,几人当时还因为意见不和闹得很不愉快,最后我们这边拖家带口地到了烟岛,师伯却选择将周寒交给师父,而他则独自留下,两边就这么分开,一度还失去了联系。”
“那……后来是怎么联系上的?”若岫轻声问道,她分明记得在这里。就算带封信都是千难万难,若是两个人走失,能找回来的几率几乎是零。
“我们在烟岛渐渐长大,师父那样地女子也因为操心柴米而苍老了许多,但是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钟莫语顿了顿,眼框有些泛红,目光却带了一丝恨意道,“我们本以为躲在海岛上能这么安静生活一辈子,不会有什么灾祸。可没想到我们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却来招惹我们。海边的那些刁民看到我们时常出岛采购,人数又少,渐渐起了歹意,只是忌惮我们会功夫才没有如何,我们也是因为多年安逸消磨了自己,放松了警惕,被仇家路过时发现了行迹,仇家和那些贪财的渔民一拍即合,联合起来偷袭了烟岛。”
若岫惊得瞪大了眼。
钟莫语笑的有些勉强道。“子默从多年前就一直没有原谅过自己,所以他是我们之中永远不会放松的人,那天多亏他警觉发现,才躲过惨遭灭门的结局。可是师父却身重剧毒,奶奶……”钟莫语的语气带着哽咽,若岫坐到她身边,轻轻拍拍抚着她的脊背。
“奶奶因为那天晚上为了护着我们反复来回折腾地太累,随即一病不起,才半个月就没了。”钟莫语的眼泪终于滴了下来,她低头擦去眼泪道,“我们不想惹是非。可只要身在人群一日便总有可能被发现。那些穷怕了的渔民,还有永恒的贪婪和欲望。永远都不会消失。经过那些事情,我们终于明白过来,若想真的安宁,就得先把仇家消灭。奶奶素来吃斋念佛,我们说想报仇的时候,她总是劝我们放下执念,妄念不生则不惧不怖,可是她还是被我们拖累而死,若神佛真有所知,又怎么会这样一个佛心佛性的老人如此死去?”钟莫语越说越激动,她猛地闭目,半晌才重新睁开眼,似乎有些疲倦地道,“我们几个从此捐弃神佛,在奶奶坟前立下重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那些为恶的人,既然菩萨看不到他们,阎王爷不收他们,就由我们来动手清理这些污秽,我们都希望能恢复烟岛的平静生活,为了能够重新恢复那样的平静,我们就算掀起红尘万丈也再所不惜。”
钟莫语说地语气平淡,却让人分明能感觉到她的坚定和决绝。若岫看出她其实还有很多故事没有说,他们经历了怎样的艰辛和苦难才会让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蜕变成现在这般的索命阎王。
“我们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了烟岛,前往内陆找寻仇家,却发现那帮趁火打劫的渔民却已经被我们的仇家所杀,真是讽刺,仇家帮我们报了仇,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被那些贪欲控制的渔夫,最终还是死在更加贪婪凶狠的仇家手上。”钟莫语唇边挂了一丝带讽的笑意,却没有到达她地眼底。
“善恶到头终有报。”若岫轻声道,“他们死在自己的贪欲上,而不是死在了你们的仇家手里,他们决定帮助你们仇家偷袭的时候,其实命运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你说地对,是他们自己的贪欲杀死了他们。”钟莫语对若岫点点头,又道,“我们最大的仇家是在京城的,所以我们就先去了京城寻找线索和机会,却没想到在京城里遇到了也在寻找机会的师伯。”
“是这样遇到的么。”若岫喃喃道。
“是,师伯本来就是个很出众的人,才智过人,城府幽深,我们遇到他的时候,师伯已经在京城布置了好些年,他安排了一个很大地事情要做,”钟莫语说到这里顿了顿,“其实就算是我们,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只是知道不分罢了。”
若岫点点头,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说了这么多,究竟师伯为什么如此排斥我,还是没有说到啊。”
“你别着急,就到了。”钟莫语拍拍若岫地手道,“我们原都以为师伯经过了这么些年,复仇的心思应该淡了些,却没想到师伯时间越长越偏激,有很多想法甚至让我们觉得不可理解,但是因为周寒,又加上他也是因为家破人亡地惨剧而被逼至此,我们一直都没有拒绝过他,不断地在烟岛和京城两地来回,帮助师伯完成他的心愿,因为他的心愿其实也是我们的心愿,我们的仇家都是一致的,可是师伯却迁怒了很多人,他定了一个计划,似乎谁都不知道那个计划的全部,我们只觉得他把很多人都牵扯进来,简直要掀翻武林。”
“掀翻武林?”若岫苦笑,“现在没等你们做什么,断剑山庄和傅家堡就已经掀翻武林了。”她笑着,忽然一愣,缓缓回头看向钟莫语,递了个眼色。
钟莫语苦笑摇头道,“虽然我不能百分之百断定这件事情就和师伯有关,但是师伯肯定也是不断地在推波助澜和煽风点火,师伯身边有很多人帮他的,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们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能量。”若岫忽然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有些艰难地开口道,“那……之前子默不想让我们来,有一部分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唔,或许有一部分吧。”钟莫语想了想,又微微笑道,“你别多心,我也只是在猜测罢了。不说这个,咱们说这么半天还没说到正题上呢。”
若岫也反应过来,点头道,“可不是,师父他究竟为什么那么排斥我?”
“我和西门猜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师伯他对子默似乎有了些安排,而你的出现破坏了这种安排,另一个则是师伯希望子默能够找一个像师父那样的江湖女子,这样才能更好的自保。”钟莫语摇头晃脑地道。
若岫点点头,“你
遥来归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