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们欢呼起来,喧闹叫笑声几乎沸腾。
光海开始慢慢退去。
“巫女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有小精灵问。
“先祖有预言,当精灵之星,玫瑰之剑,有缘人的血液融为一体时,时空就会产生奇异的变化,打开异界之门。同时,精灵之星在这股巨大力量的牵引下,将会化为粉末碎片,力量会重返精灵族施予众族人,在神奇力量的引导下,我们的身体会发生惊人的变化,解决一直以来困挠我族的搬迁困境,生存危机。”
与此同时,就在这股强大的炫彩之光冲入精灵仙族之时,在湖边,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下,精灵之星突然破裂,粉碎,在半空中化为了星尘粉末,瞬间从空中坠落,下降,消失。
同时,静静躺在湖里的青依也蓦地失去了踪影。
光芒霎那黯淡,几分钟过后,天空也恢复了常态,晴空万里,天色如常,除了被血染红的一部分湖水仍在静静地飘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6卷
第二十三章平静的日子(一)
一片宁静,完完全全的宁静。没有一丝杂音,一丝血腥,所有的痛苦,爱与恨,情与困,都已消失殆尽。
不是已经失去了意识了吗,为何眼泪仍会不断地流下,是为了什么而伤心?那个童年时曾经快乐而不知愁的女孩,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平静,有时,也是一种激|情的释放。
即便有时平静,是一种寻回后又想放弃的幸福。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药水与消毒水的味道,来回穿行的人影,白色大褂,送礼亲人,吵闹喧哗的问候声,换药声,一种另类市场的交易场所。
小时候,我们总盼望着长大,以为长大可以拥有自由,可以与众不同,可是走来走去,晃来荡去,真的长大了,才发现自己在扮演着可笑的人生喜剧角色,夸张的笨拙与闹事后,留下的只有一串串愚人愚己的无聊笑声。
那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我的童年故事。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缺乏爱的,虽然母亲曾经竭尽全力给予我全部的爱,可这一切,仍然无法掩饰我的落漠与孤单。
母亲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法医,非常非常的优秀。多少疑难的案件,到了她手里,总能峰回路转,又见乾坤,起死回生。可就算是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女人,也没能保住自己曾经认为世上最完美的美好婚姻。
母亲因为工作的过度压力,患有轻度的抑郁症,但父亲仍一如既往的爱护与关心,包容她所有的不好与偶尔的坏脾气。我也曾认为,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最负责的父亲,我为自己是他的女儿而感到由衷的幸运和幸福。
这样的幸福,在我九岁那年被打破。
有一个如初开花朵般娇嫩鲜艳年轻女孩,像发了狂,着了魔一样的爱上了我的父亲,她的崇拜,她的暗恋,她的美丽,她的痴情,就像一团火焰,迅速点燃了我父亲在年轻时的爱恋激|情。在她身上,父亲寻回了多年未曾碰触的生活热爱感,对世界上又充满了新的希望。那个时候,他连在梦里都喃喃地唤着这个女孩的名字,也像着了魔一样地爱上了她。
小女孩青春动人,春心似水,两人再也无法控制住压抑在心底的爱慕与渴望,不顾一切地公开同居。至此后,两人如连体婴儿一般,谁也不能离开谁。
母亲是最后一个得知真相的人,突如其来的残酷,将她立刻击垮,她引以为傲的家庭与男人,在那一霎那,都沦为了最最荒谬残酷的谎言。
几个人开始坐在一起谈判。母亲仍想挽回婚姻,可是父亲不愿,他宁可净身出户,也要同那个花骨朵般的女孩在一起。母亲崩溃了,十几年的婚姻,就这样子没有了,不能甘心。被愤怒与怨恨冲晕头脑的她,买通了几个男人,在那女孩夜里回家的路上,轮流污侮了她,事成之后,母亲出现在伤痕累累的女孩面前,如同恶魔一般,仍不能消恨,把半瓶琉酸泼至她的美丽脸庞,瞬时毁容,也毁了母亲的一生,那个曾经优秀,努力,上进,想全力做一个好母亲好妻子的世界上的最好女人。
我那时仍是一个小女孩,怎么也不能明白母亲为何要送进医院强制治疗,不懂父亲为何突然在家庭里消失了踪影。
无可否认的是,九岁以前,我曾是非常幸福。
九岁以后,姑姑带着我走进了她的家。
她竭尽全力地照顾我,努力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我,她确实给了我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湾,只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渴望的还是,母亲。
而父亲,他在母亲去医院治疗后,义无反顾地上诉离婚,并极为仁慈地将所有房产,小车,存款,现金,动产,不动产,通通留给我,这是一笔绝对不菲的财产。
父亲后来从原来的工作单位离职,再也无法耽下去,桃色丑闻就像龙卷风一样袭卷了每个角落。他还被那个花朵般女孩的家人痛打一顿,并扬言要去告他。父亲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两个月。姑姑带着我去看他,我一句话都没有与他说,脑海里浮现的尽是母亲哭泣与绝望的容颜,那个曾经全心为家,为事业而付出全部的女人,如今,后半生已毁。
我不怪父亲,甚至怪母亲,为了一个男人,何必?
我不能否认,我是心向着母亲,因为,从小到大,她对我的照顾更多。而父亲,也许是因为性格,也许是因为忙碌,也许是因为几年的地下恋情,对我的关心,总是略有疏忽。
虽然,拥有这样的一个残缺家庭,但,我仍不缺少爱。
第二十三章平静的日子(二)
我周围的人,一直都认为我缺少爱,他们不断地把爱灌输给我,传递给我,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被感动,我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充满爱心,情感丰富,热爱生活与微笑的女孩。
我仍是幸运的。
现在,回忆过去所有,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姐姐,你终于醒了,”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一张青涩的男孩面孔,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原青侠,“你放心吧,我找人把那个姓袁的狠狠揍了一顿,敢欺负我老姐?”
他用尽量轻松的语调在说话。
“这是……医院?”我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一些陌生的医疗仪器正围绕着我,发出奇怪的响声,我的身上,插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管子,一种陌生的剧烈疼痛在清醒过后突然像洪水一样涌向了我。
车祸?还有……还有很多很多……
眼泪也像洪水一样决堤而出,止也止不住,小弟慌了神,“还不够啊,老姐,你放心,我定要把那小子宰了,居然脚踏两只船。”
“不是,不是的……”我的脸深深埋在枕上,泪水濡湿了枕巾。
我怎么能告诉他,我遇上了一个很好的男人,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只是,我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袁辉又算什么,他早已走出了我的生命。
“那你哭什么啊,”又想到了什么,他咧着嘴笑了起来,“放心吧,没事了,医生说,危险期已过,只要你醒了,就万事ok了。”
“我晕迷了多久?”我抽泣着问。
“二个月。”他小心地回答。
二个月,我在那里已度过了二年,和他在一起。他是一个经历伤痛与背叛,愤怒与无奈的逃亡在外的王国继承人,竭尽他的所能,在那片充满危险与陷井的土地上,给了我最好的生活。
眼泪再度涌出,你知道吗,原青依,你曾经拥有世界上最珍贵最美好的东西。
可是,我怎么能继续在那里耽下去,他想要的太多,看得太远,欲望永无止境,而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甚至,会成为他的拖累,所以,即便没有那最后的意外,我也不愿意。
“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小弟不敢再说什么。
我点点头。
第二天,病房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我高中时曾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男人。
袁辉有几分迟疑,但还是走了进来。
“对不起,”他嗫嚅着,想再说些什么,却终于没有开口。
我淡淡笑着,“如果你以为说上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减轻内心负疚感,就大错特错了。”
他神色痛苦,“青依,我是真的想对你说声对不起,不是为了减少内疚。”
“那你说,你是为了什么说对不起?”
“为了我和云妮,为了车祸,使你受到了伤害。”
我大笑两声,笑声牵动了伤口,眉头皱下后,我说:“你和云妮,既然已经在一起了,又何必再向我解释,完全没有必要。只是当初,你们不该背着我偷偷在一起,让我完全地怀疑自己,受够了这背叛。”
他呆立站着不动。
想到了什么,我问:“云妮怎么样了?”
“还在晕迷,”他犹豫着说:“医生也说不准她什么时候能醒。”
内心冷笑,她现在正在由利国做皇后呢,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可保证不了她回来时还仍爱着你。
临走前,他突然说道:“你摔下车的时候,是碰着什么东西了吗?医生说你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利器刺穿了,幸好抢救及时。”
想起了被巴尔诺刺穿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沉了下来。看见我的神色不对,袁辉没有再说下去,告辞离开。
半个月后,我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在护士的搀扶下,来到云妮的病床前。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身体一动不动,白色的床被小心地盖在她的身上。
仪器上的曲线一高一矮地晃动着,另一台机器还不断地发出滴滴的声音,显示着她仍有的生命迹象。
这次车祸,袁辉受伤最轻,云妮最重,我中间。
对此,一直照顾我的护士说道,“但你却是最后才被人找到的,”她说:“说也奇怪,送你过来的巡警们说,车祸现场就在那里,但却也怎么也找不到你,找了一天才找到,而且体重出奇地轻,简直就不像一个人应有的体重。”
我哑然失笑,小护士说话真是毫无遮拦了,她依旧喋喋不休道:“本来,抢救了一阵子,虽然晕迷不醒,可是伤势有所好转,但就在一个月前,医生们突然发现了一个从前未曾见过的伤口在你的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利器刺穿的,事隔一个月才发现,简直是前所未闻,医生们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幸而还是抢救过来了。”
第二十三章平静的日子(三)
我暗自笑笑,当然,因为那伤口也是才出现的。看来,我和云妮的穿越不一样,她是附体于别人身上,而我,则是整个魂魄凝聚为一个实体,直接过去。
这个世界,奇妙的事情太多,荒谬奇特的程度可以远远超出一个人所有的想象。
一个月后,我出院,小弟来接我。我说:“我想去看看母亲。”
他说,好。
小弟有一双和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睛,聪明,灵活,总有着温暖的笑意。他并不是我父亲和那娇嫩女孩的同居之子,而是父亲二婚后的遗腹子。
父亲从原单位离职后,为了避开世俗,远赴海外工作,从一个曾经高级工程师沦落到电子小工,一切从头开始。在那里,他邂逅了一个同样经历不幸婚姻容貌平凡的女人,两人在认识两个月后结为夫妇,生下了小弟。只是父亲极为不幸,在他的妻子怀孕后,却突然查出患有尿毒症,发病来得极快,不到几个月就死了,那时,小弟还没有出生。
小弟十一岁时,我二十岁,他和他的母亲一起飘洋过海来找我,在亲戚们的撮合下,我与小弟相认,从此一起生活。他的母亲放心离开,因为再嫁的那个男人,不允许她带孩子一起过去。
看着小弟,想起当年的我,也不过九岁,同病相怜之感,使我们的感情极好。
小弟现在十五岁,却极为懂事,我们相依为命。所幸的是,由于母亲和父亲留下的丰厚资产,亲朋好友极为细心的照顾,我们一直衣食无忧。
至于那个被毁容可怜女孩,事发后一直生活在阴影下,我怜悯她,同情她,却一直无法停止不去恨她。她后来获得了父亲家族给的大笔赔偿金,跑去国外整容,虽然手术成功,可也无法恢复最初的美丽容颜,据说后来又去国外留学定居,过得好不好不清楚,但至今未婚。
婚姻的失败,父母双方都有责任,因处理不当,最后,也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站在母亲面前,看着她在病床上朝我傻傻地笑,一身白色病号衣,脸色极差,但头发整齐,被护士一早打理得非常好。
我问她,“妈妈,你最近还好吗?”
她忽然凝望着窗外,“你看,那些花儿都开了,真漂亮,我想采一些给我的女儿依依。”
“妈妈,”我流下了眼泪,“你还记得我吗?”
她认真地打量着我,说道:“记得,你是原小妹嘛,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我的泪水滴落,原小妹是我的姑姑。
走出了疗养院,小弟安慰我,“姐姐,阿姨一直生活得很好,只是很多东西都记不起来了。”
“我知道,”我擦去泪水,“只是我恨我当时太小,帮不了她。”
“那是大人的事情,”他极认真的说:“我们只需要为自己负责即可。”
那一刻,小弟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小男孩,而是一个可以供我依靠肩膀的男子汉。我含泪微笑地靠在他肩上,“你是爸爸给我的最好礼物。”
阳春三月,细雨绵绵,我和袁辉站在城郊的山顶上。烟雨蒙蒙,小小的水珠打在绿色的叶子上。
“那里就是我和云妮互相坦露心迹的地方。”他指向了远方的一个小寺庙。那是本城的一座禅宗寺庙,平日烟火也算旺盛。
我伫立在山头,静静地远眺。
“你,我,还有云妮,三个人曾经是最好的朋友,特别是你,在我的心底,更不仅仅只是好朋友,所以,高考结束的那天,我就去找你,心里下了决定,连天亮都等不及,凌晨三点就跑到你家楼下去找你,给你打电话,只是为了告诉你我爱你……”
眼泪悄悄又再次出现在我的眼里,与其说我是为他而感动,倒不如说是为了那段肆意飞扬的青春。
“进入大学后,我家一直经营的生意突然出现了危机,父母家人每天都惴惴不安,我也非常惶恐和迷茫,甚至不敢告诉你,怕你因此而放弃我。这时,云妮就出现了,她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家的情况,在我身边一直安慰鼓励我,那种巨大的力量,不是你所能想象。慢慢地,我对她有了好感,她也一直很喜欢我,从她看我的眼神里,就可以发现。但我们一直都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不愿意迈出这一步。直到有一天,我们几人一起出外踏青,你因家中有事而提前离开,我和云妮后来回去时又被大雨困住,当时雨很大,我们在山上乱窜,大笑着找躲雨的地方,找到了这家小小的寺庙,在那里,我们互相为对方擦干头发,聊了整整一晚的心事,彼此的内心才真正为对方打开。”
第二十三章平静的日子(四)
他说得如此唯美,我心却愈发的凄凉,为什么,感情中受伤害的人,总是最后一个才得知事实真相的人。
“自那以后,我们的感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经常秘密约会,直至最后发生了身体上的联系,便再也不能分开,就像一团火焰,一旦燃起,便无法再熄灭,我们再也不能克制自己的情感。原本我想向你坦白,但云妮一直害怕,不同意,直到,在咖啡馆那次被你撞见。”
我大笑,眼泪随之一起而落下,“为什么有时候背叛都是那样的合情合理?每个人都有苦衷,每个人都有理由,只有我,只有我的牺牲是理所当然,为什么我就该承受那样的后果,为什么?”
他的眼泪也差点迸出,情绪激动,“我们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要伤害你,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感情的世界里本来就容不下三个人。”
“你本来就不该让第三个人进来,”我一字一句地对他说:“如果不是你的性情软弱,意志不坚定,又怎么会轻易地被另一个人所吸引。”
他低头叹气,然后又直视我的眼睛,“青依,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误会云妮。”
我大笑,眼泪再次滴落,“那就误会你好了,”我靠近他,“必竟,是你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他在后面喊着我的名字,“我送你。”
我回转身,面对着他,“不用了,还有,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从此以后,我们的生活再也与对方无关。”
曾经有人说过,分手并不是最后结局,绝望才是。
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之后的一段日子,我一直无精打采,可能是因为失恋,可能是因为袁辉到最后的辩解竟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云妮,他们是真心相爱的,那我呢,我总是那个被首先放弃的人,这种随之而来的自我否定感远远超过了一切失恋痛感。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许多人被逼不得已做出许多事与愿违的事情,可是,那个卷入事件中心,那个遭到背叛与伤害的人,竟然连责怪他们的权力都没有了,因为他们这样做,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一旦你去指责,错的那个人,反而成为了你。
世事有时是荒谬的,真是由不得你不信。
生活仿佛又恢复了平静,袁辉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也极少去看云妮,也许是出于内心深处的害怕,面对她,就像是面对了我的失败,原本平复的心绪又会变得伤痕累累,她,曾经抢走了那个午夜时分在我家楼下说爱我的那个男孩。我心中的一部分已被他们掏空,即便时间可以平复一切,可我们也不能使用一种乾坤大挪移的方法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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