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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作者: 公叔度 第4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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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作者:肉书屋

无心插柳作者:公叔度第44部分阅读

下子混乱起来。

谢源本来就在船舷边,在阿昭和陆铭的保护下退上岸。熊通追了几步却被人挡住了,过不来。他还是很平静的模样,好像身边那些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都不存在。他形状薄削的嘴唇动了动,谢源看出来,他说的是: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他的眼光却对着自己怀里的一小坨。

说罢,举起鱼梭格下了奋刀的妙土使。

谢源叹了口气。这个水贼头比他想象得要冷静,他怎么插科打诨都无法打乱他的心思,但是爱情这个东西恰恰就是个乱字。太计较没法过日子。

乘着船上混乱,四个人匆匆绕过巫山往西走,也不准备回巫山派。这条路他们前几天刚走过,一路上还熟识得很。走到傍晚的时候,盗曳已经点上了前些日子留下的篝火堆。

“这么慢,你们属龟的么?”盗曳拉开一边的麻袋,拿手拍了拍里头人的脸。“看,就是这玩意儿。”说着,拉开了他塞嘴的手帕。

谢源一看,正是那阴郁美青年,不由得手上起了鸡皮疙瘩。那人的反应激烈许多,用嘶哑的声音叫道:“谢源!你当初灭我满门,还不肯作罢么!”

谢源远远地坐下:“我问你,碧瑶珠哪里去了?”

青年冷笑:“这不是该问你自己么?”

谢源静坐了一会儿,突然一晃身,把碧瑶宫主吓得一个寒噤,出了满身冷汗。见他没有任何要过来的意思才感觉衣服都被沁湿了。谢源笑起来:“就这么点胆量还在这里装,装给谁看?不想死就快说,听你这嗓子说废话,说得我想废了你。”

碧瑶宫主识时务,飞速地把当天的事情说了遍。几个人都沉下了脸。

“你这话可当真?第一个杀进宫里夺了碧瑶珠的人……不是我?”

碧瑶宫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哑声道:“他花名在外,这个摸样我怎么可能认错?你后来,不是还与他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么?”

盗曳摸摸谢源的头:“脑壳坏掉了?后来到底怎么回事?”

谢源脑海里一片空白。

那天去碧瑶宫、率先拿到碧瑶珠的是金克颐?他们俩还发生过争执?谢源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那之后他掉下了悬崖。

对,他从穿越伊始就一直有这个疑问。谢左使的武功何其了得,整派都被他一人所灭,为什么最后反倒是他坠崖了呢?两败俱伤,不至于当真是个零和游戏吧?一个人都没有剩下来?还是……

“那之后……”

“我乘乱脱身,自然不知道你们谁拿着。”碧瑶宫主阴冷道。

谢源的脸色立马变得比他还阴冷。

老金待他不薄,甚至还救过他的命。如果突然告诉他,把他推下悬崖的正是金克颐,他是怎么都无法接受的。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缘故……

谢源从石头上站起来:“盗曳,我们得赶紧回千绝宫一趟。”

水里的陆铭傻愣愣地回头,怀人上还插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晚饭……”谢源冷冷训他吃什么吃,就知道吃,把小孩子训得蔫吧蔫吧的。

盗曳阿昭都安慰他:“吃了再走吧,也不难为这一顿了。”

谢源想想还是不对,把盗曳拉到一边:“金克颐这人的底细你可知道?他是从中原来的?”

盗曳哎呦一声:“人家是教中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底细……我都没他大我知道个什么底细!我的顶头上司就是老金!你别这样糟蹋我的工作热情!”

谢源心想要真是潜伏二十多年,那可赶得上无间道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谢源打心眼里恶寒,那是何等的演技!不可能,不可能!

金克颐可以说是他心里的一个梦想,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许多年以后更加洗练的自己。谢源这个人素来自视甚高,虽然性格使然,从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也容易与人打成一片,但内心深处还是喜欢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文化人。金克颐算是第一个。他们之间完全可以称之为君子之交,虽然浅淡如水但坦坦荡荡。他并不是不怀疑金克颐在那天动过手脚,他是不敢。

像他这样的人,能想出来的疑点,已经太多了,如果再深思,他恐怕根本无法承受。他第一次害怕清楚明白的答案。

“吃完了就走,早点找到他为妙。”谢源让几个人赶紧扒饭,自己则没有什么胃口地把碧瑶宫主塞到麻袋里。阴冷的年轻人低吼道:“你还想怎么样?”

谢源麻利地点了他的哑|岤,随即勒紧了袋口:“不管你之前有没有多嘴,这几天你就老实呆着。”

他这个时候已然冷静了下来。他身边并不安全,现在的确是一伙人在针对他,针对千绝宫,那么今天他会知道碧瑶珠跟金克颐的事情,明天,别人也会晓得。

刚才他觉得金克颐有鬼,因为自始至终,金克颐没有跟他谈起过碧瑶珠!谢左使当初坠崖在千绝宫里绝对是大事,金克颐既然在现场,为什么事后一句话都没有提起?

但是后来想起,盗曳是晓得这件事的,那么姬叔夜他也晓得。都晓得的话,金克颐应该是把那一战的情况跟上头汇报,所以没有与他细说。可是金克颐真的和盘托出、说了实话么?这他倒是有所保留。因为姬叔夜后来的态度,实在奇怪!

姬叔夜既没有让他交出宝器,又让他接着寻,说明他知道谢源没拿。可是难道金克颐也没拿?如果姬叔夜不是在试探他的话,那老金大概是说了慌……

谢源让自己沉住气:一切,都要等到见到人再说。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青莲坛,匆匆休整了一个晚上,让老宋联系各个分坛的人打听打听金克颐在哪儿。可是信宿两日都不得消息,最后竟然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这个时候,云中流的信却是又一次到了。

“难道他是回昆仑了?”谢源拆信匆匆一扫,心事重重地放在一边。盗曳咽了口口水:“事实上,他应该是没回来过……”

谢源啪一声把茶盏拍在桌上,“那还不快去找!”

盗曳猥猥琐琐地往门外撤,心想也不怪他发脾气,这可是这可是实打实地畏罪潜逃。却不想刚走到门口,谢源突然又喊住他:“把门锁上,过来。”

盗曳依言办事,摸回来站在一丈开外,磨蹭了一会儿尝试安慰他:“我说老大,人跑再远我也保准给他抓回来,成不?你别成天吓唬人。”

“我有说过就是他么,”谢源站起来踱了几步,“我担心他在外头给人弄死了!赶紧得把人带回来,他身上一直带伤!——不过,你把这事放一放,跟我上昆仑。”

“诶?为什么?我走了……那让小鹿兄弟去?”盗曳从善如流地抓抓头。

谢源骂将:“陆铭?杀父之仇,活得都被他弄死了!你们我都要带上山。叔夜他……可能不行了,教中将有大乱。”

盗曳知道姬叔夜素来身体不好,但是这一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手脚冰凉的:“这……这么快!”

“慌什么!”谢源低声斥责,“碧瑶珠可以救命!还不安排人去找!”

盗曳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这个时候他也不得不佩服平常软了吧唧的死断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惊,麋鹿现于野而目不瞬,大概就是这种人。

一六四、等死的时候我也豁达不了了

当晚谢源一行人就出发去了昆仑。走之前他问陆铭,你去不去,陆铭看到他眼里静静升起的硝烟,挺了挺胸膛:“去!为什么不去!”

谢源干脆地点头道好:“我与你约法三章。第一,此去凶险,你一定要记得自保。第二,千绝宫毕竟是魔教的地盘,你虽然还不是江湖顶尖的侠客,名气却不小,千万不要兴意添乱,给我惹是生非。我会给你准备一间荒僻的屋子,让小荷照顾你。第三,”他伸手按在陆铭的肩膀上,“这几天比较非常,有些时候我说的话、做的事也许并非我本愿,你不要信。”

陆铭警觉地竖起耳朵:“你要跟姬叔夜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傻,你骗不了我!谢源你说清楚要去做什么!反正、反正不许就是不许!否则你以为我跟着去干嘛!”

谢源“唉”了一声:“不会让你带绿帽子的!”

陆铭再三确认才偃旗息鼓,谢源又将寻找金克颐的事情托付给阿昭。他转过头,看到坐在纜|乳|芟路4舻泥余樱与老宋耳语几句,嘤嘤却突然站了起来:“我也去。?br/gt;

谢源略微有些诧异。这几天嘤嘤姑娘的话明显变少了,似乎跟外界全然没有干系,现在他只不过耳语几句居然被听着了,真是稀奇:“你可总算醒了呀。”

嘤嘤闷头不语,牵了马站到门口,把裤腿胡乱卷高,看上去就像是个流浪好几个月的邋遢少年。谢源把拒绝的话吞到肚子里——失恋的女子,总要找点事做,他喜欢以前那个总是斜眼看人却活力无穷的女孩子,现在的嘤嘤有点像她老公,看上去阴郁得很,捉摸不透。

“我要去找姬大教主。”她阴狠地说。

谢源表示洗耳恭听。

“我以后一定要把那混蛋操得起不来床。”

盗曳、陆铭还有谢源听到这阴森森的一句,不由得菊花一缩,很是心寒。

四个人快马加鞭,三日之后便到了昆仑绝顶。谢源一脚迈入那扇山门,便觉得有一座阴森的大山往自己身上重重倾倒。宫里头压抑沉闷的气氛依旧,连婢子的裙裾都沉重得漂浮不起来。

其实,事隔一年,谢源早已经淡忘了头一次进千绝宫的时候是怎样的场景。但是今天,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心中有一根弦被慢慢地牵紧,卷牢,绷得要断。

谢源让盗曳把两个孩子送到小荷那里,自己则跟随着出来迎接的云中流投入了无穷无尽的甬道中。他们走远之后,火烧眉毛大叔怒道:“你居然带他回来?!”

谢源抿了抿唇:“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叔夜怎么样?”

云中流叹了口气,语气里很有些老气横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我是真得管不动了。”

谢源嘴角抽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管年轻人的事……莫不是姬叔夜根本没事?他被这样的想法激得一个冷噤。可为时已晚,桐木大门在眼前缓缓启开。

扑面却不是记忆里那股甜腻的味道,反倒是一股清爽的木叶味。或许是那种香薰中有宁神的功用,谢源居然很快便回复了常态,脚步轻捷地走向大殿深处。姬叔夜的卧殿是个天然的洞|岤,非常大,除了那铜鹤灯照亮得一张床,其他的什么都瞧不见。洞|岤里空洞地传来他脚步声的回音,背后吱嘎一声,是门被合上了。

谢源放慢了脚步,帘幕像是一湖死水,里头躺着白衣的轮廓。他突然觉得,不会吧,已经挂了呀?颤颤巍巍伸手去勾,帘幕却哗地一声,被人从里头急切地分开了。

姬叔夜见着他,眼角眉梢都是恋恋,似乎很是腼腆地笑起来:“你来了。”

谢源被他吓了一大跳,好一会儿才定下神,尴尬地指指他手上的书:“在看书?”

姬叔夜只笑,把书塞在一边,往里挪了挪。谢源当做不懂他的暗示:“你人怎么样?”

姬叔夜还是笑,但笑里头带上了一点点的寥落,拍了拍身边暖烘烘的床铺。眼看是他不上床就不开口。谢源没多作心里挣扎,便脱了鞋子,他有太多事情想问姬叔夜。

两个人坐在一个被窝里,各怀心思地望着床尾那屏紫黑色的花木屏。一盏铜雀灯呲呲地冒起白烟,谢源下床欲剪灯花,却被他伸手握住了手腕。

谢源又骇了一大跳,他的体温很低,低得不正常。他忍不住偷偷用眼角打量着姬叔夜。

姬叔夜看上去跟上次分别的时候,的确瘦了一点,两颊微微凹了下去。但他这种温润的面目,天生是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的,看上去并没有病入膏肓之人常有的怖人相。映着火光,看上去气色还颇为不错。

谢源想:兴许是云中流骗他的。对。估计是因为陆铭的事。

姬叔夜一直没有放手,背靠着软软的靠枕,舒服地眯起眼睛。谢源也没有反对,因为他不知道谢左使应该怎么反应。不多时,肩头一沉,居然是姬书夜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

谢源不敢把他的头拨开,时间一久也睡了过去。

这个地方暗无天日,无声无息,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外头的世界变个不停,但在这里,谢源只是清浅地眠过一觉,就觉得心静得恍如明镜。

这里是不会变的。睁眼的时候,灯也燃尽了,他在黑暗中听着肩头幽微的呼吸,胡乱想着。

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嗯?”姬叔夜嘀咕,几根发丝磨蹭着他的脖颈。谢源探出酸麻的半边肩膀,把灯重新点燃,背后的人立即舒服地打了个哈欠,重新靠回软枕上,完全没有劳累人家的羞愧与自觉。

谢源依旧不知道要与他说什么,只能静静等着。

“睡得好么?”他笑着问。

谢源只是微微一笑:“这里没有药味,你没有吃药么?”

他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一辈子泡在药坛子里,现在不想了。”

谢源被落实了某些猜测的弦外之意打动,顺着他的意思接话:“嗯,找到老金就能找到碧瑶珠,到时候……”

“你真得信么?”姬叔夜笑着斜睨他一眼,“别说了。别说这个了。你难得回来一次,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与我说么?”

谢源摇摇头,脸色冷淡下来。他倒是不信谢左使能讲笑话。果然,姬叔夜扑哧一声,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你在看的东西,还不够有趣么?”他指指那本书。

“哦”了一声,姬叔夜随意翻动起发黄的薄脆书页,擒着一丝笑,侧脸像玉雕的美人,透着一股苍苍然的清浑。谢源看着看着,心一点点沉下去。刚才印着火光被染得喜气洋洋的,现下一看……

他那么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容色?

“以前总是没有空念闲书,现在……”

谢源一把把书抽掉,扔出床外:“谁说不要再说的?又不是没得治了,一副将死之人的口气,怎么回事?要垂头丧气,寻我回来做什么?诚心诈唬我好让我心生愧疚?白日做梦。”

姬叔夜摸摸鼻子,这回是真乐了,很听话地点头认错,满口“在理在理”。他掀开被子靠坐到墙边,盘起双腿,“来,赶紧做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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