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大哥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的弟弟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两人起身正要出去走走,小牛的呻吟声传来,郎中一脸微笑,“这孩子其实没什么病,只是吃得不够,一下子昏睡过去,我给他扎两针就缓过来了,你们带孩子可不能这么带,得给他多吃些好的,再这样下去孩子养不大的。”
二姐看着二姐夫,他也正在看着她,然后长叹一声,端起剩下那碗糠粥走进房间,麦苗抹抹眼泪,把一吊钱放到郎中手里,剩下的八吊一个姐姐手里塞了四吊,两人不肯要,又把钱塞了回来,正在推来推去,面色铁青的大哥不耐烦了,他站起身来,哼了一声,对两个姐姐说:“钱你们先收着,这个月内我就会让你们有饱饭吃!”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麦苗正摸着脑袋,见两人径直告辞走了出去,连忙跟住他们的脚步,大家在后面齐声道:“麦苗,你要保重,以后记得回来看我们!”
二姐悄悄走到大姐身边,“姐,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弟弟会不会有事?”
大姐握住她的手,“那两个人很不简单,应该不会这种小事找他的麻烦,你放宽心吧,弟弟他肯定没事的!”
“你说他们是什么人,我怎么觉得那人看人的时候脚底嗖嗖地冒寒气出来。”
想他们应该是好人,他们看弟弟的时候目光中有些怜悯,特别是那个满脸微笑的男子,他们一定不会亏待弟弟的!
2
夜很漫长,漫长的,还有从千河镇客栈天字第一号房传出的那断断续续的呻吟。
“哥,你轻些,
还在房间呢!”伴随着低低的呻吟,一个男子轻柔的声音响起。
“不用管他,早晚要让他知道的,咱们正好多个人伺候。”沉重的喘息声中,一个男子闷声道。
“再深些,对,用力……哥,亲我……”他的声音很快被堵住,呻吟声好似被削尖了的竹子,一下下刺着人的耳朵。
又快到十五了,月亮好圆好亮,像个糯米粑粑,麦苗把身体缩成一团,塞到靠门口的角落,耳朵里时不时被那奇怪的声音捅着,原本耷拉着的眼皮吃饱饭般又撑了上去。
他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家里的房子是用几块破木板搭的,一有什么动静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他那用门板做的床就在父母的房间隔壁,半夜总听到床被摇得吱呀响,母亲压抑着的呻吟声中,好似非常痛苦,又好似非常快乐,还有父亲沉闷的喘息声,两人弄到兴起时,母亲的声音再也不会压抑着,而是突然拔升,好像被捉住脖子的鸭子,不,鸭子可没这么快活,等屋里的动静停止,母亲还不时会发出满意的哼哼声,两人吧嗒吧嗒的亲嘴声,经常让他忍不住全身燥热,口水直流。
后来便是大姐,大姐出嫁时他才十岁,他们洞房时他也跟着许多男人一起去听了墙角,大姐嗓门大,那哼哼声也颇有气势,连大姐夫也好似很享受地哼哼起来,两人的声音随着同一个节奏起伏,听墙角的人们都面红耳赤,有媳妇的男人都飞快地窜了回去,没媳妇的男人也很快躲到一旁在自己下身搓弄着什么东西,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坚持到大姐夫打鼾才回去。
那天晚上的月亮也像今天这么圆,他孤伶伶地从大姐家回来,看到河上一片白花花的月亮,突然觉得心里什么东西被掏走了,他蹲下来呜呜大哭,河里的鱼最是可恶,哗啦啦跳着看他出丑,他气得捡了石头去打,打了几个石头心情才好了些。
二姐第二年也嫁了,那天晚上村里的男人要他去听墙角,他听到两人吧嗒吧嗒的亲嘴声就默默走开了,结果心里还是痛,便又去了河边,又捡来石头打鱼。
他七岁时就父母双亡,是两个姐姐把他拉扯大,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在麦家的地位是不同的,村里人都说他是麦家的独苗苗,是要给麦家延续香火的。
女娃是赔钱货,村里人这样说,男娃才要紧。
如果能和两个姐姐永远在一起,他宁愿不当男娃。北河的水养人,把女人养得水灵灵的,男人都养得壮硕异常,要不是村里实在太穷,大河村的姑娘小伙走出去没人不欢喜的。姐姐的胸脯好软,他特别喜欢摸,晚上睡觉前总要吸两口才能好好睡,两个姐姐拿他没办法,他哭闹的时候也把咪咪塞给他玩,两个姐姐出嫁后他专属的权利被别的男人夺走了,后来等姐姐的孩子出世,看着她当众掏出ru房来喂娃娃,他恨不得冲上去也吸两口。
他真不想长大,长大了就得自己一个人睡那风吹得到处哗哗响的房子,半夜醒来的时候总觉得身上发冷,每一天每一夜都很漫长。
白天要弄饱肚子,晚上要独自面对河水中那幽幽的黑眼睛。
做人这样无奈,为什么不让他做一条狗呢。
“麦苗,打点热水过来!”
“麦苗!你睡死了!”见他没有反应,有人吼起来。
“大爷,我这就去!”麦苗慌慌张张爬起来,从那雕花黑檀木架子上拿了木盆就跑,他踉跄着把水端进来,身上已经泼得湿淋淋的。他把水端到床榻上,把棉布帕子绞干,跪到床榻上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帐幕里影影绰绰的两个重叠的人影终于分开,一双骨节突出的大手把帐幕掀开了,两人都是未着寸缕,下身竟还连在一起,麦苗直觉得一股火苗从脚底窜上来,烧得他全身难受,他不敢再看,低头把帕子双手递了进去。
“蠢东西,你怎么伺候人的,难道要我自己动手!”大爷恼怒地给他一巴掌。
他被打得眼冒金星,身体晃了晃,连忙拿起帕子去擦他那壮硕的胸膛,他的头又挨了一下,“谁要你给我擦,先服侍好二爷!”
他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把泪水憋了回去,颤抖着抹到二爷背上,二爷闭着眼睛,脸上竟有一抹奇异的红晕,他的背上全是瘀痕,一点点如他小时候出疹子。
大爷硕大的凶器终于从二爷的身体里退了出来,他俯到二爷耳边,“刚才好不好?”
二爷脸上的红晕更深,沉默着点了点头。大爷突然把他身体一翻,捉住他仍然坚挺的那根,麦苗脑子里轰地一声,见大爷把那根面对着他,握在手中套弄起来。
麦苗拿着帕子呆住了,大爷瞪了他一眼,“继续做你的事情!”麦苗连忙把帕子朝他胸膛探去,二爷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呻吟,身体拉得笔直,大爷加快了速度,二爷低吼一声,从那根硕大
西里喷出奶白的汁液,大部分喷到了麦苗脸上,麦苗不敢去擦,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东西,吧嗒两声,不由自主说道:“好吃!”
床上的两人不约而同看着他,他圆溜溜的眼睛眯了起来,目光中全是满足,大爷哈哈大笑,把手伸到他面前,“这里还有。”麦苗二话不说,就着他的手一点点把那白色||乳|汁舔干净,二爷暗暗捶了大爷一下,大爷嬉笑着含着他的耳垂,“咱们好像真的买了条小狗。”
等麦苗把两人的身体擦完,大爷抱着二爷对他说道:“你今晚别睡地上了,把铺盖放到床榻上来睡吧,咱们叫你也快。”
“谢谢大爷!”麦苗高高兴兴地把铺盖卷好了放到床榻上,大爷和二爷亲了一会嘴,二爷突然问道:“麦苗,你今天吃饭的时候怎么吐成那个样子,是咱们的菜不好吃吗?”
“不,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对了,大河鱼不是你们村的特产,怎么都没见你动过筷子,是不是吃腻了?”二爷声音懒懒的,好像春风吹着人的脸。
“我们村从来没人吃鱼。”
“为什么,因为要卖了换钱吗?”
“不全是,因为……那些鱼是用死娃娃喂的。”
“死娃娃?”大爷和二爷同时问道。
“咱们养不起女娃娃,各家生的女娃娃很多都送到河里溺死,夭折的娃娃也丢到河里……”
大爷捂着嘴起来,冲到那木盆边吐得一塌糊涂,麦苗慌了手脚,从床榻滚下来跪倒,不住地朝他磕头,“大爷,我说错话了,你饶了我吧……”
二爷披着衣服下来,把麦苗抓起来,苦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别怕,这是他自作孽。”他慢慢把他拉到床榻坐下,“你们村很快就会变好的。”
“是大爷说的有饱饭吃了吗?”麦苗忐忑不安。
“不止如此,你们还会养得起女娃娃。”二爷笑眯眯地看着他,满室的月光让他的身上如披了件亮闪闪的银色衣裳。麦苗看呆了,心中的话脱口而出,“二爷,你好漂亮!”
“真是个傻孩子!”二爷哈哈大笑,指着大爷道:“他吐完了,送些水去。”
麦苗腾地站起来,颤巍巍地把茶端到大爷面前,大爷冷冷看了他一眼,麦苗吓得正要跪下,大爷把茶端过去漱漱口,又把杯子递给他,麦苗连忙又去倒了杯水来,大爷把茶杯接过去,突然哼了一声,把杯子捏得粉碎,麦苗吓得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没出息的东西!”大爷提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一头扔到床榻上,他的头在床边磕得直响,他捂着脑袋,看着二爷笑眯眯地搂住大爷,“别气了,咱们早就该好好收拾他们了!”
二爷把大爷安抚住,回头在麦苗脸上抹了一把,“这点事就哭了,真是个孩子!”
二爷的手上有淡淡的香气,从麦苗的鼻子里一直钻到心里去,他浑身暖了起来,把泪水一擦,嘟哝道:“我不是孩子,我都十五了!”
大爷和二爷都笑起来,两人拥着又把嘴巴贴到一起,那唇边的口水拖着长长的丝,在月光下熠熠发光,麦苗脸上一热,赶快乖乖地缩到床榻上,在一阵温馨的香气中睡着了。
3
满天白面馒头在飞,满天焦黄的鸭子在飞,满天……二爷的脸……在飞……
“二爷,您怎么起来了?”麦苗流着口水看着面前那张惊人美丽的脸,说男人美丽真是罪过,大爷知道了会肯定会打死他,每天对着这样又美丽又温柔的人,麦苗他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二爷笑呵呵地捏捏他的脸,“没见过睡觉口水流成这样的,你自己瞧瞧,你前面的衣服都湿了。”
麦苗又一次被幸福击中,身体好像要飘到云朵中,天上的白云朵朵,每一朵都幻成二爷的笑脸……
“还不快给我起来,
要我们来伺候你么!”麦苗的春梦还没做完,就被人一脚踢到地上,他滚了几滚,正好滚到昨晚大爷那呕吐物旁边,“糟了,该做的事情全都没做!”他连滚带爬地起来,端起木盆就冲了出去。
“他有十五吗?”大爷闷闷地问,顺便在二爷唇上吃了一口,“我们十五的时候要比他高一截。”
二爷含羞带怒地瞥了他一眼,“不要老是亲来亲去的,让别人看见不好。”他挡住他伸到他胸膛的禄山之爪,“麦苗从小吃不饱,当然会这么瘦小,咱们小时候吃的是什么,他怎么能跟我们比。”看着大爷刚未得逞,一脸恼恨的样子,二爷笑道:“我要在这两三年里把这小瘦狗喂成个胖子,你就要赏他点差事做。”
大爷嘿嘿一笑,靠在他的肩头,“一切遵从三弟旨意!”
二爷这才满意,没把他伸进衣襟口的手打回去。麦苗端着水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见二爷满脸通红,又被大爷压到身下,好似吞了只苍蝇般难受,转念一想,这个世上可能只有大爷这样威风凛凛的人才配得上他,这才把那只苍蝇消化了,换上满脸怯生生的笑容,“大爷,二爷,洗脸了!”
大爷扭头道:“过来!”
麦苗刚绞了帕子递过去,大爷霍地坐起来,“这是昨晚那个盆吗?”
麦苗连忙点头,伸出三个指头,“我洗了三遍!”
大爷把帕子扔到他脸上,“混帐东西,换一个!”
“我都不嫌,”二爷懒懒地勾住他的手,“你嫌个什么劲啊,我们出门在外肯定没有在京城方便,可咱们本来就是微服私访的,难道你想弄出个大阵仗出来不成!”
“没错!”大爷嘴一抿,眼中的墨色沉沉,“我准备就地把这些狗东西给办了!”
“不行!”二爷收敛了那懒洋洋的神态,满脸肃然,“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们前几天刚遇伏,小毛还为此送了命,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如果现在暴露目标势必会遭到追杀,只怕我们还没动手我们项上人头就飞了。大哥,你不要冲动,我们现在马上赶回京城,你在朝堂之上的力量总比在这荒野之地要强!”
大爷愤愤道:“我大昭王朝一半都成了
的,我坐在那鬼朝廷有什么用!”
“不是还有一半是你的吗,”二爷微笑着依偎着他,“还有我暗中安排的棋子,只等你一声令下就可以为我们冲锋陷阵。”
“之麟,你让我说什么才好,一直以来都是你暗中扶持我,我竟然连一个朝堂之位都没办法为你安排……”
大爷的嘴被他捂住,“哥,父皇严令我不准入朝,既然有他的道理,我现在做个闲云野鹤不是也很好吗,而且我暗中培植的力量可不输你的半个朝廷。”
大爷抓起他的手,一根根舔弄着那指头,二爷脸色绯红,倒在他怀中,麦苗又端着水进来,跑得满头大汗,全身都被泼得湿淋淋的,当他跪到床榻上,大爷和二爷看他一身狼狈都笑起来,麦苗松了口气,两人这才下床收拾,麦苗刚端了馒头和粥上来,大爷又差他去找马车,说马上要离开,可怜的麦苗只好屁颠屁颠地奔忙,听说要去京城,车夫都摇头不干,麦苗把价钱加了又加,才有一个跑过京城的老刘心动了,愿意接这趟活。
舒舒服服地坐到车里,大爷和二爷找了个好位置并头坐下,麦苗饥肠辘辘,缩头缩脚地靠着车门处看风景,他又不敢出声,昨天晚上那顿真是太好吃了,可惜他看到中间那盘鱼,顿时没了胃口,只随便扒拉两口饭就走开了,晚上还害得大爷吐成那样,他肯放过自己就是天大的恩情,反正他有绝招,于是,他睁着眼睛做起了白日梦,那满地的青青麦子都成了白面馒头,路边的树叶摇晃着飘入油锅中,再放一把辣子就成了好吃的菜……
“馒头啊……”他冲口而出,真的眼前出现一个大大的白面馒头,他揉了揉眼睛,那馒头还冒着香气,“真的馒头!”他大叫起来,扑上去狠狠咬了一口,那馒头竟然会动,一点点缩进车里,“馒头不要走!”他大喝一声,扑了上去。
“哈哈……”大爷和二爷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麦苗把馒头两三口就啃完了,又把那手上的馒头味道吮吸干净,才发现自己竟趴在大爷的腿上,而那馒头原来抓在二爷手上,自己正抱着他的手指在吮吸。
“好吃吗?”二爷冲他挤挤眼睛,麦苗心跳得完全找不到节奏了,他恋恋不舍地放开他的手,二爷的手指真漂亮,每一根都如葱白般水嫩,而且又细又长,难怪大爷老是喜欢吃,麦苗喉咙里的苍蝇又开始冒出头来,他狠狠把它吞了回去,羞红了脸缩回门边,二爷从包袱里又拿出一个馒头,“给你,傻小狗,我知道你早上没吃。”
这回的馒头特别难以下咽,因为麦苗的喉咙被什么一直要涌出的东西堵住了,他小口小口嚼着,泪好像那流不完的河水,二爷递给他一块白绢帕子,麦苗不敢接,连忙把袖子往脸上抹,谁知袖子也是黑的,他的脸顿时抹成了一个大花猫,大爷和二爷又笑开了,麦苗看得有些呆了,原来男人的笑容可以这样阳光明媚。他的心怦怦直跳,再去咬馒头时,才发现馒头里有不同的味道,看两人笑得抱成一团,二爷把白绢递到他鼻子下面。
一滴,两滴……白绢上的红色晕开了,成了一片片鲜艳的梅花,他捂住脸,恨不得把头塞进自己裤裆里去。
丢人丢到家了,原来自己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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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几夜奔波后,他们一行到了素以盗匪闻名的野猪林,这里是上京城的必经之路,是一个低矮的山坡,遍植松树,山坡后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进可攻退可守,盗匪抢掠财物后哄散入森林,就是再多官兵也毫无办法,这里一直是各路盗匪猖獗的地方,官府拿他们束手无策,干脆跟他们暗中勾结,有什么要人通过提前通知,而一般的平民百姓就遭殃了,一时间方圆百里除了盗匪竟杳无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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