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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10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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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华看向手里的帕子,武穆侯还真的有些本事,借着这件事轻易就又得了皇上信任,容华此时一定得意的很,这时候该怎么办才好?常宁伯真的去了西北,那家里全然都要交给任夫人打理……趁着这时候她应该博得任夫人的信任,这样才能在任家困难的时候,帮衬着任夫人管府里的事。

瑶华想着,吩咐湘竹拿衣服给她换了,又用帕子揉了揉红红的眼角,这才去任夫人房里。

常宁伯和任延凤去书房里说话,任夫人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掉眼泪,见到瑶华,任夫人招手让瑶华过来,任夫人边哭边道:“这可如何是好,老爷的折子被皇上驳了回来。”

难不成是常宁伯请辞的折子?

瑶华宽慰任夫人,“娘别着急,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别的法子。”这时候成为任夫人的依靠,她更容易坐稳大奶奶的位置。

任夫人死死地攥住瑶华的手臂,嗓子嘶哑早已经走了音,“你也是个没福气的。”

瑶华一时被骂愣在那里。

任夫人攥起拳头捶胸口,“父子两个都去了西北,我可怎么活啊。”

瑶华顿时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恐惧来,“娘……您……说什么?”

任夫人哭得几乎晕厥过去,“可怜我们家……就只有康哥……一个孩子……我的康哥啊……”

瑶华整个人如置冰窖,不是说只有常宁伯去西北,怎么会有任延凤……

任夫人渐渐没有了声音,旁边的秦妈妈脸色大变忙上前搀扶任夫人,“夫人,夫人,您可别吓奴婢啊。”

……

弘哥坐到快要宵禁了这才回陶家去。

容华梳洗完靠着迎枕看了会儿书,听着外面的风声。快要入冬了,这风比每年要温软许多。

听着风声容华靠在迎枕上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再睁开眼睛已经落入薛明睿怀里。

薛明睿轻轻地将她放在床铺上,盖好了锦被。

薛明睿只顾得整理她身上的被子,好半天才发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对上那英俊的眉目和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容,容华觉得恍然和他分开了好些日子,其实只有一天而已。

昨晚分开,今晚见面。她虽然从来没在人前提起,却心心念念都担心着他,生怕他在外面出什么纰漏。

薛明睿起身将外面的袍褂脱掉,拉开被子将容华抱在怀里。

“我回来晚了。”

容华摇摇头,“比我想的要早些。”

薛明睿真的有腿疾,他为了事事做的严谨,是真的寻了一个擅治外伤的先生,在百草堂每日给他医腿,现在腿伤还没有痊愈,却要为朝廷里的事奔走。他的表情仍旧低沉淡定,可是她知道,她在宫中没有消息的时候,他一定忧心如焚。

薛明睿伸出手来抚摸容华的长发,这些日子,容华帮着他一起布下这样的局等着庄亲王爷跳进去,昨晚又是容华进宫彻底打开这个陷阱,这样柔弱的小女子,斗夸了庄亲王身边多少幕僚清客。

容华本想将静妃要赐妾的事和薛明睿说了,此时此刻却又不想开口。容华伸出手来抚上薛明睿的脸颊,看着那双带着血丝却依旧清亮的眼睛,“侯爷累不累?”

薛明睿摇了摇头,慵然一笑,“不累。高兴。”在皇上眼下能握住朝政三分,是真的该让他高兴。

最让他高兴的是,不再是长夜清寂,身边真正有了个可以让他表露欢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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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闹

容华只记得用手指去卷薛明睿的衣带,卷开又放下。柔和的灯光下和薛明睿说着话,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天还没亮,她在温暖中醒过来,舒展了一下手臂,这才发现手指还拉着薛明睿的衣襟儿,本欲松手,却轻轻一扯将衣襟儿打开了,手掌贴在温热、结实的胸口上。

锦帐里温存了一夜的清香,吸进鼻端让人熏然,仿佛是她为了汲取温暖,手指不由自主地往薛明睿的衣襟儿里滑了一寸,又仿佛是薛明睿倾过来,让她的手滑了进去,沿着他的胸口一直到他的腰际。

半梦半醒之间,还没有完全清明,接下来就不知道是谁缠上了谁。

手指交缠,肌肤相亲,没经多少准备,她的手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身体稳健地起伏,她轻哼一声就落入他的亲吻里。

他呼吸的声音越来越乱,身体灼热的让她都泌出汗来。

柔软的身体,手指紧攥着他的肩膀,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却让他有些迷失了心性,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唯有这一次半梦半醒之间,怎么也不够似的,本来是轻轻浅浅的动作,却忍不住想要更加深切,却又怕伤了她和孩子,隐忍了半天汗也流下来。从前不能放纵,现在她有了身子就要更加小心。

这日子……算一算,还有好几个月,即便他能禁欲,也真是难熬。

……

容华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可是刚才……时间不短,身边人却怎么像是……兴致不足,尤其是很少见的流了许多汗,大概是这几日太辛苦。

薛明睿起身吩咐丫鬟打了水进屋,又亲手拿了干净的巾子给她,“你先睡一会儿,我让丫鬟准备好洗澡水。”

容华红着脸点点头。

眼看着薛明睿穿上朝服,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毕竟薛明睿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上朝了。现在樊、夏两家的案子摆在那里,薛明睿腿伤未愈,皇上也不会让他在休养在家。这样一天天下来,他们又只能晚上见面了。

临走之前,薛明睿将她一双绣鞋摆在了炭笼旁边,是要让她起床的时候穿得更暖和。

容华不由自主地展开了笑容,重新躺了回去,大大的床上少了一个人,总觉得有些空荡,有些冷。

容华刚蜷起脚来,锦秀拿着汤婆子进了屋,向容华行了礼,锦秀低声道:“侯爷临走前吩咐奴婢灌个汤婆子,是怕少夫人脚凉。”

锦秀将汤婆子放在容华脚下,容华伸直了腿顿时感觉到温暖慢慢地扩散开来。

……

常宁伯一晚未阖眼,朱批的折子就摆在他面前,皇上特意在他折子上:臣年迈恐力不从心,误了国家大事。这段字旁留下触目惊心的红线。

朱批上写着,朕知卿有长子,卿父子可为朝廷效力。

短短一句话,就像一把利刃扎进他的心脏。

卿有长子……请辞不成倒将延凤拉了下去。

常宁伯连夜让人去给庄亲王爷送信,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终于天刚亮,派出去的管事回来道:“小的等了一晚,早晨王府才出来人说,王爷闭门谢客,不见人不接帖子。”

常宁伯脱力地坐回椅子上,庄亲王爷怕在皇上面前获罪,即便这次皇上处罚重了,王爷也不申辩,真的在府中摆出闭门思过的样子来。

王爷是指望不上了。

管事的道:“王爷府里的管家出来说,西北路远,让爵爷好自珍重。”

庄亲王爷是要他领兵西北。好自珍重,是让他先忍一时,再图将来。庄亲王爷紧紧地抿住嘴唇,为了夏家,才想出用西北军情做遮掩,没想到最后夏家没有保住,却将他也陷了进去,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樊家?不过是个小小言谏。华妃一派还没有喘过气来。只有薛明睿……可是单凭薛明睿一个人,如何能有这样的本事。常宁伯一时思绪万千。

庄亲王爷说不上话,他已经联络文臣请辞一次,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可走。看来西北他是非去不可了,至于延凤……他怎么也要想办法将延凤留在京城。

……

瑶华也是躺在床上整夜没阖眼,早早起来也不穿鞋赤脚走到梳妆台前怔怔地看外面被风吹的树影。

小时候久病缠身,有一次高烧不退,母亲将她接去屋里照顾,她才知道母亲有多宠着姐姐,母亲能将给她做好的汤粥分给姐姐吃,顾不上问她就问姐姐有没有吃饱,她尚有病在身都及不上姐姐在母亲心中的分量……那时候她就开始为自己算计,算计她应该得到的一切。人活在世上,没有谁比自己更重要。

算来算去,没能嫁去赵家,退而求其次她选了任家。没想到她的好日子才开始,朝廷就要让任延凤去西北。

到底是因为她命太薄,还是有人示她为眼中钉。

她不能就这样输了。她还有别的路可走。

寒意渐渐袭来,啃噬着她的脚尖一点点地爬在她身上,瑶华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坐了这么长时间。刚要起身,转头看到柜子上的沙漏,到了卯时,再过一会儿就是每日她起床的时辰,瑶华想了想,将身上披的衣衫解下来放在衣架上,然后重新坐回锦杌,闭上眼睛合起手来虔诚地一动不动。

刚到卯正,湘竹先打开了门,后面跟着赖昌媳妇,两个人进屋准备伺候大奶奶梳洗,到了内室,却看见穿着单薄衣衫的大奶奶一动不动地坐在锦杌上,湘竹和赖昌媳妇吓了一跳,忙走过去。

湘竹急道:“大奶奶怎么在这里坐着,冻着了可怎么得了。”

赖昌媳妇忙叫人去端炭火。

湘竹也取来衣服给瑶华穿上。

炭火一到,瑶华睁开眼睛,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冷热交替瑶华突然咳嗽起来。

湘竹几欲哭出来,“就算世子爷去西北,大奶奶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啊。”

瑶华红了眼睛,虚弱地道:“我是为家里祈福,一时忘记了……”

湘竹扶着瑶华坐回床上,“大奶奶听奴婢的好好歇一会儿再起来。”

瑶华摇了摇头,“我要去看看夫人,夫人难过了一晚上,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说着让赖昌媳妇梳头。

瑶华换好衣服也不施脂粉来到任夫人房里,赖昌媳妇说起瑶华早晨失魂落魄的模样,任夫人又掉了眼泪,拉起瑶华的手,“这孩子,难为你了。”

任延凤也没了往日的精气,只在旁边安慰任夫人和瑶华,“我和父亲一起去西北也是有个照应。”

任夫人哭道:“你父亲还好,万一让你做了前锋将可怎么得了?我听说瓦剌那些人心狠手辣。论文你倒是有几分的心思,论武你如何能和那些粗教的匹夫相比,我们家虽是勋贵,却比别人养子更细致些,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你去了只怕还不如你父亲。”

任延凤皱起眉头,从戎这条路自然不适合他,他更喜欢在父亲身后出谋划策,任延凤道:“眼看父亲是必然去了,儿子倒也不一定。”

瑶华用绢子擦了眼泪,抬起头看任夫人,“娘进宫向太后求求情,说不定太后看在娘一片慈母之心,能说句话。毕竟大周朝父子一同出征的还是少数。”

任夫人眼睛一亮看向瑶华。

瑶华道:“我想办法去求求我舅母,让舅母跟静妃说说,请静妃也帮帮忙。”

任延凤赏心悦目地看了瑶华一眼。

瑶华顺着那目光低下头来,落下如珊瑚刺般长长的睫毛。

任夫人也道:“还是你想的周全,既然老爷已经不能再递折子上去,我们就从太后那里想想办法,怎么也不能送完父亲又送儿子去边疆。”

一切都像她想的那么顺利。皇上虽然有意要常宁伯和任延凤一起去西北,大部分是因常宁伯请辞动了怒,只要常宁伯肯去西北,任延凤八成就能保下来。她不能眼看着任延凤去西北不做任何事。

任延凤要去衙门里,瑶华服侍任延凤吃了早饭又将任延凤送出内府,刚准备回去歇歇,门房上的婆子来道:“大奶奶,亲家二爷来了。”

弘哥?他这时候来做什么?

弘哥和容华要好,她不能不防,可是眼见人找上了门,她又不能将弘哥拒之门外。

瑶华咬紧嘴唇。她出嫁之后从来没回过娘家,弘哥只怕会节外生枝。

湘竹急急地道:“要不然我去和二爷说,大奶奶病了不能起身。”

瑶华摇摇头,这样做只怕将来更要落人口实。

湘竹道:“大奶奶明明都已经打点好的,向大太太说了缘由,如今大奶奶在夫家尚未立足,不好逆着夫家回去,到时候只怕更加连累老爷。奴婢出去再和二爷说了,过几日伯爵老爷去了西北,大奶奶也就能回娘家了。”

瑶华皱起眉头,“我还是在房里见见弘哥吧!”

湘竹立即明白瑶华的意思。

口说无凭,要二爷亲眼看到大奶奶病了。

湘竹露出笑容,“我先陪着大奶奶回去,然后再请二爷来。”

……

容华给肚子里的孩子缝了个肚兜,却不知道要什么图案好,喜鹊登枝、凤尾吉祥还是干脆绣个福字。

锦秀凑过来出主意,“干脆绣个小老虎,明年是虎年呢,奴婢看少夫人怀的是小少爷,小少爷穿了一定好看。”

容华抿嘴笑起来,“其实我最近更喜欢花,要不然绣个牡丹花。”

木槿嘴一翘,“少夫人喜欢小小姐?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将来奴婢陪着小小姐玩,给小小姐梳漂亮的辫子。”

锦秀白了木槿一眼,“就你没心没肺的。”

大家都希望她能一举得男,这样在薛家地位也稳固下来,容华微微一笑,对于她来说,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她的宝。

锦秀和木槿拌嘴的功夫,春尧进屋,“二爷让人稍信回来了。”

这个时辰,弘哥应该已经去了常宁伯家。

容华放下手里的东西。

春尧道:“二姑奶奶病了。”

病了就可以不用回娘家,一个缠绵病榻的人就算对什么都不闻不问,外面的人又会说什么?

陶家族里人又怎么质问瑶华不孝。

她早知道瑶华总是会有法子。

容华微微一笑,“弘哥有福了。”

春尧几个互相看看。

容华道:“让苏友贵出去打听着消息,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我。”

春尧退了出去。

容华看向锦秀,“小厨房有没有买到什么新鲜的蔬菜?”

锦秀还沉浸在二姑奶奶生病这件事中,冷不丁地被少夫人一问有些发怔,可是看到少夫人云淡风轻的笑容,心头的疑虑顿时跑了干净。少夫人都不着急,她紧张个什么,“这个时节没有什么好吃的。还好咱们事先在暖房里定了些菜。”

容华笑道:“我记得咱们小厨房有位妈妈擅长面食的,晚上让妈妈辛苦些准备出一碗清汤的小饺子,放些新鲜蔬菜和糖,等侯爷回来吃。”

薛明睿晚上回来热着吃一些也能驱寒。

吩咐完了,容华接着做小肚兜。

眼见就要到了吃午饭,门上的婆子进门道:“少夫人,陶家三太太来了。”

廖氏已经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怎么这时候还出门。

容华站起身,看向锦秀,“你过去接接。”

锦秀点点头匆匆出了屋。

廖氏挺着大肚子满脸焦急的进门,见到容华立即拉起容华的手道:“你三叔今天去买纸笔,回来的路上看到弘哥去了李家,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李家将弘哥赶了出来,你三叔让家人给我捎了信,我听了消息打发家人去李家看情形,却听说你三叔和弘哥爷俩又进去了李家,我一时也没有了主意,想来想去就来找你讨个主意。如今李家也算家大业大,你说说,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容华听得这话,再看陶三太太廖氏笨重的身子,心中顿时有了一份歉意,她没有向陶正川和廖氏说,就是觉得廖氏临盆在即,陶正川又要准备恩科考,没想到反而害的廖氏奔波一趟。

容华和廖氏到暖阁里坐下,安抚了廖氏,见廖氏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三婶你可能还不清楚,咱们陶家已经将衣料拿出来卖了。”

廖氏显然也没有料到陶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容华目光一深,“弘哥找到李家,大概就是因为这个。”

廖氏难以置信,“好歹也是大太太的娘家,怎么连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容华不想将话挑明,而是深深地看了廖氏一眼,然后轻轻颌首。李家为什么会到京城来,还不是因为静妃的缘故,李家今天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仗着有静妃背后撑腰。

容华道:“不说别的,我父亲进了衙门,可家里还有大哥和二哥,再不济也有族里人帮衬,什么时候轮到李家。”安哥先天不足,才更要为他打算多一些,弘哥也还没有成家,总不能就将陶家的财产白白给了别人。

廖氏皱起眉头来,“可怜二爷还没有成|人,就要受这种苦,”说着看容华,“我看这件事要跟族里说,让族里出面才好。”

容华目光一闪,“之前觉得三婶月份大了,这才没有去跟三婶说,没想到三婶倒知晓了。现在我也不瞒三婶,二叔守孝不能出面,我已经让人去和族里的叔公说,请叔公出面将整件事弄个清楚。”

廖氏脸上露出羞惭的表情。之前她听说陶大太太相信娘家人,将整个陶家都托付给舅太太,也想要让陶正川去族里找长辈出面管管陶大太太,可是想来想去又怕有人说她是贪图陶家长房的财产,毕竟他们现在住的院子也是长房借给他们的。陶家几兄弟早就分了家,大伯虽然入了大狱却还没有个说法,他们三房怎么好插手长房的事,更何况她前几个月身子乏,胎象不稳实在是没有精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陶大太太的娘家会做得这样过分,“就算是仗着女儿是宫里的娘娘,也该有个分寸。”

李家这些年在奉天做些小买卖,早就学会为了利益斤斤计较,见到财物只会贪得无厌将手越深越长。在陶家得了这么多好处都没有人敢开口,李家就以为是陶家人怕静妃娘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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