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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 第3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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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睿很少在屋子里谈公事,“侯爷是不是要出去?”

薛明睿稍稍犹豫,“让人将前面的书房收拾出来。”

容华点点头忙去安排,薛明睿去门口迎荣川。

容华在书房里摆好了茶,又让锦秀拿了果盘来,等到荣川进了屋,容华上前见了,荣川红着脸没敢多看容华两眼,行了个礼,叫了一声,“嫂子。”

容华笑笑向荣川回了礼,然后找了借口退出去。

容华隐约听到荣川道:“这样行不行?”

容华出来吩咐木槿、锦秀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自己则在书房周围找了个空房子带着春尧做针线,又吩咐春尧,“屋子里让冯妈妈过去看着。”

春尧应声出去,不一会儿回来道:“都安排好了,少夫人放心吧!”

容华点点头,拍拍身边的位置让春尧过来坐,然后接着一针针绣上去,似是不经意地,“春尧,你在我身边不用那么拘束,我将你们三个人带过来,什么事都要仰仗着你们。”

春尧心里一惊,拾起头看容华。

容华目光温和,“我知道你的难处,有些事不免要这样,我也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顿了顿,“等过段时间,手里有了闲钱,我准备让人在江宁置些土地,那时候你年纪也差不多了。”

这话里面的意思春尧如何能听不懂,眼睛里目光一颤,“少夫人……”

容华摇摇手,“你和锦秀、木槿一样,我们之间不需要有别的话。”

春尧含着眼泪重地点了点头。

荣川走了,容华才到了书房与薛明睿一起回到了屋子里,然后忙着让丫鬟进来服侍梳洗,自己则将床铺收拾好。

丫鬟们下去,容华先躺到了床上,翻看手上的刀。

薛明睿躺到外面,“是岳父的事。”

容华以为薛明睿不会对她说这些。

薛明睿接着道:“之前与你二姐定了婚约的顾瑛并不那么简单。”容华一怔。

薛明睿道:“岳父应该是知道顾瑛的事,未必会跟你们说,”顿了顿,“顾瑛认识吏部的一个官员,似是整理了不少官员的大小过失,以此为要挟,其中也有岳父的,岳父与我说过两次,都是与苏锡尧有关……”

顾瑛要挟陶正安的事她是知道的,却不知道顾瑛还有旁人的把柄在手。薛明睿道:“顾瑛在户部时就对岳父怀恨在心,他虽然想靠着威胁岳父达到某种目的,但是他却是整件事中的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重要的是他后面那个人。”

容华道:“这么说,我父亲应该知道了顾瑛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薛明睿道:“那也未必,现在要找这个人的不是一个两个,人人都想将这个人找到,拿到他手里的东西握在手里。”

容华微微沉吟,“能找到这个人,岂不是很多官员都要乖乖就范?”

薛明睿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陶正安从来没向任何人说起还有这层的关系,没有一个人能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侯爷要如何?”

薛明睿淡淡道:“顾瑛关押在顺天府衙。”

容华心里微微一紧,手鬼使神差的主动伸过去拉住薛明睿的,“侯爷在外面要小心。”

薛明睿拉着容华的手微微一笑,细长的眼角似是镀了一层薄媚。

原来他也有这种时候……容华想将手缩回来,却不小心拽开了他的衣带,露出古铜色的腰身,容华脸上顿时“忽”地一下烧的火热。

第二日容华换了身桃红色柑子又让冯大媳妇给她梳了个稍稍稳重的发簪,带了点翠的首饰一套,向老夫人、夫人说了,然后在众人簇拥下往顺天府尹府上去。

容华刚走,任妈妈就进屋隔着纱帘道:“少夫人走了,说是去顺关府尹家里做客。”

纱帘那边薛二太太冷哼一声,“别看现在风光,日后却未必了。”说着端着碗去叫床上的薛崇义,“天天酒气冲冲地回家,家里的事你也不管不顾的。”

薛崇义也不睁眼睛,只笑笑,“府里有二太太坐镇,我却怕了什么。”

二太太被哄得一笑。

夫妻两个人又说起常宁伯府的那门亲事,不免得意一番,正说寿话,老夫人屋里的丫鬟来道:“老夫人让二太太去一趟呢。”

二太太不由地有些诧异,刚才在老夫人屋子里,老夫人也没说什么,怎么转眼之间到让人来叫她,心念一转,大概是碍于容华临走之前要去屋子里,所以有些话不好说,于是笑吟吟地放下手里的汤碗,带上贴身的丫鬟,往老夫人屋子里去。陶府,大太太一晚上辗转难眠,陈妈妈进了顺天府衙就没有出来,要不是老太太拦着她早就耐不住让人去薛府叫容华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也不能是……大太太整颗心提在嗓子眼,好容易挨到了早晨,忙让人去薛府打听,派去的人却回来道:“八姑奶奶一早去了顺天府尹家里。”

大太太这才算稍稍松了口气,容华既然已经去了顺天府尹家里,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大太太正想着,一早出去寺里打听的雅琴从外面回来,上前到大太太床边,低声道:“太太,我都问清楚了,冯妈妈说的没错,是常宁伯家的四小姐过去上过香,”顿了顿又道,“只不过那片花树已经没有了。”

听得这话大太太顿时瞪大了眼睛,一片花树怎么会一夜之间不见了?又想到冯立昌家的说的那些话顿时眼前一阵发黑。

第一百四十二章前车之鉴(中)

容华坐车过来,蒋家的马车迎到半路上。

下人将马车停下,外面的婆子回道:“少夫人,看样子是蒋夫人过来了。”

容华顿时有几分的诧异,蒋家已经送了金帖过来,按理说她按时坐车过去就好了,怎么还会大费周章地迎出来。

容华亲手撩开湛蓝色的帘子,果然看到了蒋夫人,容华刚要下车,蒋夫人急忙上前道:“夫人快坐着。”

容华将蒋夫人请上了车。

蒋夫人的表情似是和在陶家时不同,之前的亲和变成了现在的恭谨小心,眼帘一低,圆圆的脸上露出些笑容来,“因是要去别院,恐侯府家人不知路途,便来接了。”

容华笑道:“原本是夫人的东道,我该做个善客才是,却让夫人这样麻烦。”

蒋夫人抿嘴笑道:“夫人快别跟我客气。”

马车很快到了蒋家别院,蒋夫人将容华扶下车,只见蒋家下人都迎出来,个个恭谨地站在一旁,见到容华便一起行了礼,蒋夫人只在一旁赔笑。说是堂会却也没有请旁人,园子中的亭廊、花园都建的格外漂亮,花厅里的摆设也十分的精致,似都是崭新的并没有人用过,别院虽是不大,却一一俱全,蒋夫人陪着容华将整个园子都看了遍。蒋夫人请来的戏班子在后台等着装扮,班主直接将戏单呈给容华,容华不肯点开戏,“客随主便,夫人安排就是了。”

蒋夫人笑道:“若是夫人不点戏,我也看不得了。”那班主也是事先交代好了,只是躬身呈戏单。

容华这才点了几出。

半天下来,容华总觉得有些奇怪,她也不是没去别家做过客,却都不是蒋夫人这般样子,让她觉得,主不似主客不似客。

容华留下来吃了饭,饭菜里请几样是她平日里十分爱吃的。

临走的时候,蒋夫人笑着让人将东西拿来给容华,“夫人切莫推辞,都是些不值得的东西。”说着让人将盒子打开,果然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是难得的心意。

从头到尾两个人都没有提陶家的事。

回去的路上,锦秀道:“夫人你说奇不奇怪,园子里的下人连我的名字都知道。”

看来蒋夫人是让人打听过。

“蒋家的下人还说,这园子还是第一次迎客呢。”

顺天府尹和侯爷着来并不是一般的相熟。

马车还没到薛家,却停了下来,锦秀还没有打帘问原因,容华就听到外面陈妈妈的声音道:“少夫人,是我陈贵家的。”

容华看着锦秀,锦秀下了车请了陈妈妈上来。

帘子一撩开,容华着见外面的陈妈妈。

陈妈妈看起来和平日里明显地不同,穿着暗色的衣衫,发簪有些乱,脸上晦暗无光,嘴唇上干裂出几条血河。

陈妈妈上了车,却不好意思坐在锦缎面的坐垫上,只道:“奴婢身上脏。”毕竟在顺天府衙门里呆了一晚上,虽然来见容华之前将身上仔细收拾过,却还是怕脏了容华的东西。

容华道:“陈妈妈坐下来好说话。”

陈妈妈这才坐下来,紧合着腿,整个人显得异常拘谨,鬃角上有几根雪白的头发露了出来,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缩,窘迫的有些可怜。

容华想到那天晚上,陈妈妈一直站在大太太身边,面对别人的生死,她没动手却也十分的镇定,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那时候的感觉比现在如何?

“八姑奶奶,奴婢今天才从顺天府衙门出来。”

容华似是没有半点的惊讶,只是点点头。陈妈妈渐渐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八姑奶奶早就知道了她没有那么容易会从顺天府衙里出来。

她跟着大太太这些年,好歹也是经过风雨的,却没想到这铁衙门竟是这样的阴森,进去了之后似是就不见天日,越往里面走越觉得玲,说是来作证,却跟审犯人没有什么两样,写完证词,衙差还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将几处重要的征词重新问过一遍,她总觉得是被发现了什么。

今天那些衙差让她回来,她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就没有其他事了。”

那些衙差却冷着脸,不肯说话,她是在衙门里冻了一晚上又担心又害怕,听着牢狱犯人的惨叫声,整个人都似惊弓之鸟,非要问出些什么来才会心安,于是又问了一遍,谁知道那些衙差却不耐烦起来,推推搡搡地对她大声呼喝,她一惊顿时踉跄地摔在地上。

陈妈妈道:“八姑奶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顺天府还会不会再追问?”

容华道:“哪里会这样容易,说不定还要让陈妈妈过去几趟。”

陈妈妈顿时更慌张起来,“奴婢在顺天府衙里一晚,已经少了半条命,若是还再有几次那可怎么得了,八姑奶奶能不能与顺天府说一声……”

容华淡淡地道:“我刚从顺天府尹家回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说着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陈妈妈,“陈妈妈放心,你是母亲身边的,母亲再三交代过,只要有母亲在,就绝不会亏待你,只是请些事,不可能就这样揭过去,毕竟是人命官司。”

这话越听越像是……尤其是八姑奶奶冷淡的模样。

陈妈妈道:“奴婢在大太太身边这么多年,都是尽心服侍,没有过任何别的心思。”说完期盼地着容华。

容华点点头,只说了一句,“我知道。”

陈妈妈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马车到了薛府门口,容华下了车,春尧迎了出来,见到陈妈妈有些诧异,上前叫了一声,“陈妈妈。”

陈妈妈看过去,春尧身边的妇人向后缩了缩。

陈妈妈认得,那妇人就是郎中的屋里人,那妇人与八姑奶奶说了些话,临走之前八姑奶奶还让春尧带了许多东西给妇人。

陈妈妈着在眼里更加坐立难安,讪讪地在侧室里坐了一会儿,中间出去小解,听到木槿与锦秀道:“夫人是看她可怜。”

锦秀道:“那有什么可怜的?”

木槿道:“究竟是与他们没什么关系的。”

锦秀这才叹了口气。

陈妈妈心里一慌,八姑奶奶待人还是这般良善,同一件事,她与那郎中有什么区别?都是为陶家作证,却怎么有这样大的差别?郎中一家八姑奶奶觉得可怜,怎么到她这里却反而不如从前了?

再想及这几日家里人提醒她,“你也不要傻,有些事还是要多想一些,虽然你跟了大太太那么多年,主仆情分深厚,可你也是有一大家子的人。千万不要因为你是大太太身边的人,反而惹祸上身,大太太、大老爷可都是心狠的人。”

她还不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大太太对她虽然不错,在大太太身边也看了府里那些姨娘的下场,大太太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什么事做不出来?当年的五小姐可不就是……到了那个时候哪里还会讲半点情分了。

这些年她在大太太身边也是越来越小心。不光是为了她自己,的确也是因为自己已经不是子然一身,心中多了牵挂就不能像以前那样。

不管大太太是做了什么主意,这件事既然落在了八姑奶奶头上,若是八姑奶奶能高看她一眼,说不定……

陈妈妈定了神,进了容华屋子里规规矩矩地向容华又行了礼,“八姑奶奶还记不记得姑奶奶陪嫁庄子上有个叫王宝的执事?”

容华没想到陈妈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记得她,母亲说他是庄子上最得力的执事,管庄子也有些年了。”

陈妈妈点点头,“庄子上的事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老太太的庄子靠的是周大,大太太管的庄子却要依靠他,”顿了顿陈妈妈又道:“听说他最近在外娶了个外室,您也知道这事不允许的,大太太这些日子正病在床上,也没有时间过问。”

容华明白了陈妈妈的意思。

陈妈妈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

容华看着陈妈妈小心翼翼地模样,虽然陈贵家的没有将当年的事说出来,看样子却也是已经有心向她靠拢。

只要陈贵家的有了这个心思,就不怕有一天将那晚的事全盘托出。

陶正安一回府就看到雅琴在小路上等他,便知道是大太太屋子里又有了事。

陶正安进了大太太屋子里,大太太将下人们遣了下去,又悄悄地在陶正妥耳边说了几句。

陶正安顿时瞪起了眼睛,“常宁伯家里怎么能同意?常宁伯家的大奶奶才去了多久,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想起要与他家现在结亲?”

大太太道:“可以将日子定了先不要过门的。”

陶正安道:“既然不着急过门,就等到大奶奶百日过了再说。”

大太太顿时着急起来,“瑶华年纪也不小了,一直拖着总是不好听的。”

陶正安有些不耐烦地应付,“等我仔细想想再说。”说着便起身要走。

大太太却想起一件事来,“我这病一日半日也不见好,不如就让雅琴做了通房丫鬟,老爷也不用去书房里睡了。”

陶正安稍稍迟疑,答应下来,“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第一百四十三章前车之鉴(下)

陶正安走了,瑶华从后面的暖阁里出来。

大太太沉着脸先是不说话,后来才道:“你都听见了?就算你父亲肯答应,这门亲事也不能马上就办的,世子爷还没脱了孝……”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兀地一沉,冷笑一声,“若是这事被外面人知道了,莫说你的名声,就算是常宁伯世子也免不了要被追究。”

瑶华面上凄然,“母亲,女儿真的不知道常宁伯家也会去上香,那本是女眷休息的厢房,如何能进去外男?”心中一急俏脸变得煞白。

大太太道:“你还要瞒着我,却不知道早就有人坐不住,那些花树就算我们家里也没有得过一棵,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将那么贵重的花种满了一个小小的俺里?常宁伯就算再财大气粗也要顾及名声,大奶奶刚没了……侯府里连花都要折了的。”瑶华手指稍稍一抖。

大太太似是十分的疲惫,“我现在这样,若你不是我亲生的,这些事我也设有精力再过问。”瑶华似一朵花突然溃败,大大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泽,“女儿养在母亲身边这么久,难道不晓得什么是礼仪廉耻?女儿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后来有些发觉也是忙避开了,再说还有任四小姐和六妹妹在。”

大太太看着瑶华的样子,终究是亲生母亲,难免会心疼,又想瑶华平日里知书达理,确然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不由地叹了口气,“不成想你会这样糊涂,常宁伯府的事可以慢慢来,你却急什么?若不是一早就商量好的,世子怎么会在那里植了花树?”

瑶华如何肯说别的,只是不停地掉眼泪。

大太太道:“这事若是被你父亲知道了,定是饶不了的,若是族里的人知道……你也明白到底会如何,”顿了顿,“我已经让人捎信给你八妹妹,明日请你八妹妹过来,你去与她说说。”

瑶华心里一惊,她还以为母亲至少会帮她想办法,却没想到竟让她自己……容华让木槿、锦秀伺候着磨墨,本来是教亦双、亦宛两个人写字,却没想到将自己的兴致勾了起来,不写几张字帖儿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似的。锦秀边磨墨边小声道:“大太太刚打发人来,说让少夫人明日回去一趟。”

是为瑶华的事吧?说是为母亲上香祈福,却和常宁伯世子在外私会,容华嘴角勾起一丝轻诮的笑意。

那块绣帕还在她手里。

瑶华只怕是怎么也没想到。

锦秀接着磨墨,容华一时之间将瑶华的事抛诸脑后,只是取了润好的笔,仔细地写起字来。锦秀等人只在一旁伺候也不敢出声。

不知不觉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薛明睿从小书房里出来,悄悄走到容华身边。

秀丽的眉毛全都舒展开来,嘴角轻扬着兴致勃勃,似是完全沉浸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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