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怎么才能知道更多的消息,研华看了一眼容华,或者还有别的方法。
戏台子前排安排了两个座位。
侯爷夫人和大太太安坐,这才吩咐陈妈妈,“不用在跟前伺候,难得的好日子,你们也去乐呵乐呵。告诉大爷和两位小姐,有我陪着夫人,他们看累了就回去休息。”
陈妈妈将大太太的话向弘哥、研华、容华复述了一遍,就命人在稍远处摆了两桌,一桌伺候弘哥、研华、容华坐下,另一桌自己带着伺候大爷、小姐的丫鬟与侯爷夫人带来的婆子丫鬟坐在一起。
两场戏过后,弘哥带着丫鬟离开了,容华喝茶喝的稳,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研华却已经在发脾气,“今天的这些果子还不如往日的。”
研华见容华没有什么反应,就拉起容华的手,体贴地说:“既然这里用不着我们,姐姐陪你到园子里转转。”
容华站起身来,看到陈妈妈看了过来,她假装没有看到。
大太太和侯爷夫人聊的正欢,婆子和丫鬟们也乐成了一片,容华环顾左右,现在的确是离开的好时机,就算是大太太和侯爷夫人的谈话内容没有人能听到,总有其他渠道可以去探出些端倪。
侯爷夫人带来的那些婆子丫鬟,总有一个是嘴不严的。
容华看了眼侯爷夫人带来的钱妈妈,陈妈妈一直和她坐在一起说笑,陈妈妈今早戴在腕子上的玻璃翠镯子转眼之间已经不见了,想必是进了她的口袋。
只要投其所好,就能从她嘴里听到些什么,哪怕只有一丁点的线索,也能将整件事串起来。
侯爷夫人不会无缘无故和陶府走动这样勤。
再想想,这两年陶府没少办喜事,难道是……容华看一眼身边的研华,打扮的明艳照人,生怕别人抢走她的风光。
容华不禁微微一笑。研华未免将事想得太简单容易了些,华丽的上场,未必就能博得满场彩。
研华胸有成竹,脚步异常的轻快,她往前面走,容华在后面跟。
过了个月洞门,容华远远地就看到一个院子外种着两棵红枫,知道是老太太的住所,陶家老太太早几年就得了一个怪病,最怕嘈杂吵闹,于是就在园子里寻了个最清净了处建了这院子。
老太太早就不问家中之事,府里事无巨细全都交给了大太太打理,只有在重大场合时才算露上一面,平日里也不愿让人打扰,连晚辈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容华不过是个外府养的,族谱上也还没有填她的名字,大太太也就没有让她去见一见老太太。
容华记得早先她在府里的时候,老太太的病还不这么严重,三年前修这院子不过是用做老太太偶尔闲住,谁知道老太太这一搬进去,就再没能搬出来。
老太太没为陶家生下一男半女,父亲陶正安是庶出的长子,寄在老太太名下,后来作为嫡长子继承了家业,陶正安对陶老太太的孝名远播,直到三年前陶正安擢升之后,家业渐大,其他的两个兄弟也再不能和他相比,这母慈子孝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偶尔做做样子,不过是怕外人闲话。这就是正室太太和过继的儿子之间微妙关系。
第十一章侯爷夫人(中)
研华走到老太太门前,故意望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得意中带着一丝的蔑视,正室怎么样,不过是这种下场,欢喜之余,忍不住炫耀,“容华,你以前大概不知道义承侯府的事……”研华一路走一路说,内容细致的让容华十分惊讶。
研华一个深闺小姐竟然会知道这么多。
“贵勋里面像大姐夫那样的,少之又少,而且现在又圣眷正隆。”
义承侯府这些年有着蔡氏家族的帮衬,派系广植,蔡氏一族也借着这些豪门大族的姻亲,不断扩张势力。
这些旁根错节的脉络已经深深透入整个朝廷。
义承侯夫人蔡氏的胞妹入宫之后倍受圣上宠爱,如今育有一子,封为华贵妃。
火石电光间,容华心中猛然一动,如今政局中宫无子,王储之位悬而未决,各种派系都暗地里较量,难道蔡氏一族是想要……
不知道是不是得意忘形,研华说:“之前听母亲说过贵勋世族里正值婚配的男子本来就少,义承侯府这样的婚事是难得的,和我们家有过交往的这些贵族,只有武穆侯的正室没过门就殁了,外面都传武穆侯凶神恶煞似的,武穆侯府,有谁敢去……”言下之意,她觅得的是最好的去处,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比过她。
研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容华,容华已经低下头羞红了脸。
研华连忙笑,“我都是说着玩的,倒是……你我姐妹要好,将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容华只得笑着称是。
研华摸了摸头上的步摇,理理鬓角,“对了,我还有些事,妹妹自己先在园子里转一转。”研华做事只要达到目的立即失去耐心。
研华走了之后,木槿立即跟了上来,“小姐,现在是不是要……”
容华笑笑,她总要想方设法知道大太太到底要做什么,只有弄清楚这一切,她才能为自己做好打算。
她不但要将自己风光地嫁出去,还要大太太将她当做心腹,她要让大太太亲口说出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她再也不能小心翼翼地压在这宅门之下,她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尊严和自由,容华闭上眼睛,嘴角微微翘起来,她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木槿却有些着急,“小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万一大太太遣人来找你,你又不在屋里,我要怎么说?”
容华看一眼木槿,“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木槿还有话要问,容华已经转身离开。
大太太和蔡夫人正话家常,陈妈妈有事来禀告,大太太只得起身像蔡夫人告罪,走到一旁。
陈妈妈悄悄附在大太太耳边,“大爷和两位小姐都离开了。”
大太太挑起眉毛。
陈妈妈继续说:“大爷是回住处去了,倒是两位小姐,正在园子里……”
大太太冷冷一笑,“让人去跟着……都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我不过是给个机会,好让她们现现原形。”
陈妈妈道:“任谁也逃不出太太这双眼睛。”
大太太看看丫鬟婆子那桌,蔡夫人带来的钱婆子果然已经坐不住了。
“看来,不止是我们看出来她是个贪财的,还有人也动了心思。”
陈妈妈也向桌子那边瞟了两眼,“太太放心,我早就有准备。”
“两个小姐那边不用跟的太紧,有饵在这里还怕钓不到那条鱼吗?惊了鱼儿反而就不好了。”
陈妈妈连忙称是。还是大太太的心思缜密,这府里总是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避开太太做些事,要知道太太是怎么样聪明的人,就算不能一眼将人看个透,也会有手段将真心试探出来。
“顺藤摸瓜,看看有多少人搅进去。”
太太做这些事,从不手软。
大太太走回蔡夫人身边,重新露出亲切的笑容。
侯爷夫人正看着戏台上的花旦,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看到大太太不由自主地夸道:“这么漂亮的花旦我还是第一次见,模样好不说,嗓子也好,唱得呜呜咽咽,让人听着心酸。”
那花旦眉如远山,面若芙蓉,莹白的脸上贴着几缕青丝,沿着稍稍尖瘦的脸颊蜿蜒而下,樱红的嘴唇似花瓣一般,微微开启,倒是有几分的销魂。
大太太在侯爷夫人耳边悄悄耳语两句。
侯爷夫人不禁惊讶,“当真?”
大太太道:“这可是京畿的名角,我怎么能骗您。如果您觉得他唱的还好,就跟了您回去,等您想听了,再点他唱两堂。”
侯爷夫人笑道:“要不是你说,我还当是个俊俏的丫头。”
客套话不必说,大太太叫来陈妈妈吩咐,让整个戏班子去侯爷府伺候,至于里面需要的打点,自然不让蔡夫人费心。
过了一会儿钱婆子果然离座,陈妈妈叫人悄悄地跟了过去。
等到钱婆子重新坐回去,陈妈妈去大太太身边听命。
寻了个空,大太太问陈妈妈,“有没有看住钱婆子?”
陈妈妈点点头,“看住了。可是没见她和两位小姐有什么接触。”
大太太盯了陈妈妈一眼,“她们会笨到亲自动手吗?定是早已安排好了人,趁人不注意……”大太太顿了顿,“去两位小姐屋里看看就明白了。”
陈妈妈急忙带了几个人下去办。
大太太又回来坐下,侯爷夫人笑了笑,紧接着又说:“那件事,你不能再敷衍我了,行或不行要给我个话,要知道尚书府那也不是一般的人家。”
大太太落下眼眉,表情有些为难,“您看,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我得问问老爷和太夫人,我一个人是做不得主的。”
“你可要思量好……”侯爷夫人不再说什么。
大太太坐在一旁,拿起一颗花生,手略微一用力,将外面的红衣掰的细碎。从大姐儿结了这门亲事之后,虽然老爷也升了实缺,管的是浙江的钱袋子,可进项却被义承侯府剥去了一半,官场上那些细枝末节处,府里不知道使了多少银子,到头来获利的都是侯爷府。
他们陶府是世代官宦之家,攀上贵勋做亲家,本是锦上添花的事,到头来却没想到处处掣肘,府里小姐们的婚事,侯爷夫人更是要插上一手,三姐、四姐的婚事她是一忍再忍,可不能永远就这样下去。
她有几次提点了淑华几句,淑华却怎么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前淑华回来说到尚书府的事,她还当是淑华自己的主意,却没想到又是侯爷夫人……
想起那支凤钗,要不是她娘家人没有一个争气的,她也不会在侯爷夫人面前这般赔笑,如今她已经在路上走,万事由不得她。
可是她却不能这样认命。
大太太将手里的花生剥得干干净净,然后放进嘴里慢慢咬。吃东西不能着急,总要慢慢品才能品出味道来。
陈妈妈带着几个丫鬟去六小姐那里,香巧在外屋做针线,看到陈妈妈立即站起来,“妈妈,您怎么来了。”
陈妈妈笑道:“六小姐在吗?”
香巧点头,“小姐在里面。”说着便上前,撩开水晶做的帘子。
陈妈妈向里面望去,六小姐果然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桌前,提着笔聚精会神地在写着什么,桌面上已经放了好几张写好的。
香炉上插着一根线香,也烧剩下了一小截,看来六小姐已经有一会儿没出屋子了。
再看香巧,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陈妈妈缩回头,满面堆笑,“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六小姐了。”
谁知道话刚说完,六小姐抬起头正好看到了她,“妈妈怎么来了,是不是母亲那边寻我了?”
陈妈妈只得进屋,“不是,我就是过来看看。”走到六小姐身边,她故意看了一眼桌面上放的东西,“小姐写的什么我也看不懂。”
研华笑笑,“刚才八妹妹拉我去园子里转转,正好路过梅园,就想起几首梅花诗。”
陈妈妈看那字清婉挺秀,又随手翻了翻写成的几张,也是如此,然后抄手笑道:“还是小姐,就算让我看到了金山银山,我也写不出来呢。”众人一笑,陈妈妈又告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着带人离开,刚走到院子里,就有一个婆子急急忙忙过来,附在陈妈妈耳边道:“八小姐不在屋子里。”
陈妈妈看了一眼那婆子,“丫鬟婆子呢?”
婆子道:“木槿和几个婆子倒是在。”
陈妈妈道:“走,过去瞧瞧。”
陈妈妈一行人进了八小姐的院子,木槿本来站在门前,看到陈妈妈立即迎上来,陈妈妈劈头就问,“八小姐哪里去了?”
木槿本来急得惨白的脸,立即变得更加难看,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奴婢也不知道。”
陈妈妈不禁扬起声调,“不知道?你是怎么伺候小姐的?”
木槿急忙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就没有人。”木槿手指攥在一起,湖绿色的裙子直打颤,除了说不知道,别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陈妈妈道:“走,跟我到太太面前回话。”
第十二章侯爷夫人(下)
侯爷夫人看着时辰不早了,叫了随行的婆子丫鬟伺候,一行人回王府去了。
大太太忙让人将准备好的,玉杯、彩锻、腕香珠等精细物,外加上刚刚唱堂会的戏班一同奉上。
临走之前,侯爷夫人又想起什么,吩咐丫鬟送上一个雕梅花的朱红描金漆匣,“你看我,见了你一高兴,竟忘了,前几日进宫观礼,娘娘让我将这个捎来给你。”
大太太连忙接了过去,然后立在一旁直到蔡夫人的马车再也瞧不见了,这才转身回府。
沿着垂花门两侧的抄手游廊进了内院,大太太打开匣子一看,是一本《保安延寿经》拿起经书,下面还整齐地叠放着一块帕子,是宫中才能用的锦缎,上面绣着一朵牡丹。
大太太不禁“哼”了一声,当年要不是看她那侄女生得五官端庄秀丽,人也知书达理,出生的时候又占了个贵人的时辰,她也不会将她送进宫去,谁知道她这么不争气,到现在不过是个贵人。
陈妈妈看了佛经笑着宽解大太太,“侄小姐是个孝顺的,进了宫也不忘太太喜欢佛经,托人带出来。”
大太太冷笑一声,“孝顺有什么用?花了大把银子,也不见她有什么出息,安排人再稍些银子进去,让她上下打点,怎么也要想方设法争个更高的位子。”
陈妈妈急忙称是,心里却有些不忍,侄小姐那可是仙女般的人物,心肠好,肚子里的学问又不比府里的五小姐差,当时她还寻摸着,不知道哪家能娶到这样的小姐,却没想就让大太太送进了宫。
那么沉静的人,都托娘娘的手向大太太求救,想来宫里的生活一定十分难过。
一旦在宫里讨不到龙颜欢心,过个几年人一老,就算完了。
大太太将手里的匣子合上递给陈妈妈。
陈妈妈急忙跟过去说:“六小姐那里倒是没有什么可疑,就是八小姐,又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已经将木槿带了来,太太要不要亲自问问?”
大太太道:“带到我屋子里去。”
大太太带着人往回走,府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多数丫鬟婆子不敢去看大太太的脸色,无不小心翼翼地伺候。
陈妈妈道:“我已经遣人悄悄找过了,并不在园子里。”
“其他小姐那里呢?”
“不在。”
大太太看了陈妈妈一眼,“你把到六小姐那里的经过给我仔细说一遍。”
陈妈妈连忙仔细地说了一番,一个细节都不敢落下。
“我生怕有假,仔细查看,都是六小姐的字没错,这样看来八小姐比六小姐更有嫌疑。虽然八小姐才进府,但是听说七姨娘可不是个寻常的主儿,在府外教她些什么也是有。进府之前多少也会有些准备,和别的府里丫鬟婆子有来往也不奇怪。”
“就是因为在外面生养的,人心更不可知,才会让你多注意。”
陈妈妈道:“是。”大太太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人,庶出的小姐隔着肚皮不说,再不是亲眼看着长大的,就更难说了,“要不然将那几个和钱婆子有接触的丫鬟都叫来问问?”
大太太道:“你还恐怕府里知道的人少?”侯爷夫人刚走,她就在府里大动干戈,这事要是传到侯爷府……那边万一也查起来,说不定也会揪出她安插的眼线,横竖都是麻烦,在她的计划没实施之前,她不想旁生枝节。
她身边几个人知道她疑心病重,那全都是因为五小姐的事,当年那事要不是被老爷看出端倪,她还蒙在鼓里,最后五小姐死了,老爷将整件事算到她头上,怪她管家不严,一年到头总有几次要提起,这些年她都快变成了惊弓鸟,生怕再有第二个五小姐出来,于是事事在意,疑心病也一年胜似一年,身边的人如果不是受过她恩惠的,她绝对不用,府里的人不经过几次试探,她也不会相信。
想起五小姐,大太太就恨得咬牙切齿,要是知道那蹄子会生事,还不如一早就将她处理掉。
陈妈妈看着大太太阴沉不定的脸,八小姐进府之前,大太太就想着要将她赶紧嫁出去,今天的事如果坐实,八小姐府里的日子也算到头了。
木槿在后面跟着,大太太没问话,她也什么都不敢说,正走着,感觉身边有人凑上来,她侧头看过去,是崔执事家的,然后胳膊上就是一痛,知道是崔执事家的狠命拧了她一下。
木槿也不敢声张,只听崔执事家的低声骂道:“死蹄子,你又弄出什么事端来了?要是有错自己认了,莫要牵连老娘。”
崔执事家的说完这个,大太太身边的丫鬟冬蕊若有所思地瞥了木槿一眼。
大太太进了院子,就看到春尧从屋子里出来,春尧针线做的好,她特意嘱咐春尧这几日要多想着在针线上弄些花样出来,眼见老太太的七十岁生日就要到了,族里亲戚难免要聚上一聚,就少不了做些顽意儿出来送人。
春尧看着大太太身后跟来这么多人,却不知有什么事在里面,急忙上前来,再看看后面的木槿已经吓得没有了人样,心里一想,便明白了几分。
大太太道:“今天不该派你差事,应该让你跟着八小姐才是,看过戏,八小姐去园子里,现在也不知到了哪里,会不会找错了路。”
春尧急忙道:“这就是奴婢的错了,奴婢知道八小姐在哪里,竟忘了叫人去告诉太太。”
大太太不禁有些意外,目光闪动,仔细看着春尧。
春尧点点头,“八小姐就在太太屋子里。”话音刚落,帘子又是一动,八小姐果然挑帘子走了出来。
容华见到外面是大太太,急忙上前行礼,大太太愣了一下,才笑着埋怨,“你这孩子,怎么到这里来了,我还当她们又把你弄丢了,正要丫鬟婆子到处找去呢。”
容华忙道:“让母亲费心了,我本来是在园子四处看看,没想就走到母亲这里,恰好看到春尧,我想着有事要问她,就跟了她进来。”
大太太笑了笑,“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今天正好有戏子在内院,生怕你会遇见不该见的。”又伸出手拉起容华,“外面冷,咱们进屋去说。”
陈妈妈看八小姐已经找到了,知道先前做的打算已经不作数,随即遣散了那些不相干的,只剩下太太屋里的夏、冬两个丫头和八小姐屋里的木槿留了下来。
大太太坐在主位上,让容华坐在右手,等到丫头们上好了茶水,大太太端起茶杯来抿一口,然后侧头看旁边的容华喝茶。
等容华将茶杯放下,大太太才笑,“你们在屋子里做些什么?”
容华不禁红了脸,“也没有什么,母亲看了要笑话的。”
话正说着,春尧已经从圆杌上将针线笸箩拿了来,边走边从里面拿出件东西,众人一看,秋香色的缎面上已经绣了小半朵的金蕊。
春尧道:“八小姐是想给太太做个暖腿的,里面有些针线不大懂,正好问到我。”
“这是暖腿用的?”
庶难从命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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