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翻了个白眼:“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听话?我要能劝,来找你干嘛?”
夏瑞熙讶异地道:“您是长辈都不能劝,侄女儿又怎么能劝?这真是为难侄女了。要不,您教教我,怎么劝?”
王氏平时不受夏二老爷夫妇待见,也知道她是个贪财没良心的夯货,见她在夏瑞熙这里吃了软钉子。一群妇人窃笑着要看王氏的笑话。
王氏怒道:“蓓蓓再受宠也只是个贵妾,人家王爷亲自陪着她上门来吊唁,这是何等的荣耀!你怎么就不当回事呢?”
人多事多,夏瑞熙原本不想闹笑话给其他人看,但王氏这句话却是让她想装晕都装不过去。当下冷笑:“不用伯母提醒我,我记得蓓蓓的身份。所以也请伯母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无事就到贵人面前献殷勤,那什么侄女婿之类的话,千万不要再出口,当心失了规矩吃板子!”
王氏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恼怒地道:“不识抬举。自己倒霉还不算,硬是要拉着全家一起倒大霉。”
夏瑞熙原本已经沉下了脸,眼角左右一扫之后,改变了主意,扬起笑脸问:“大伯母这是骂谁呢?谁怎么倒霉,怎么害得全家一起倒霉了?谁害得咱家倒霉的?大伯母讲给侄女听听。”
王氏觉得她那个笑容根本就是笑里藏刀,不怀好意,心里一怒。才要说是二房得罪了赵明韬,才害得夏大伯和夏瑞礼那样惨的,眼角就觑着赵明韬扶着夏瑞蓓站在不远处,离她不过三尺远。
赵明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夏瑞蓓的脸色极难看,可见是把她的话全都听进去了。王氏见了这两个瘟神,顿时汗流浃背,庆幸自己没有冲口而出那几句惹祸的话,一溜烟地走了。
其他妇人见势不妙,也寻了借口纷纷离开。夏瑞熙拉着平时关系较好的一个本家婶娘:“小婶,请你帮我喊我家夫君过来一下,就说,成王爷来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请他过来招呼一下。”
那妇人看了赵明韬一眼,捏捏夏瑞熙的手:“好,你稍等。”随即转身离开。
良儿紧张地抱紧了达儿紧挨着夏瑞熙悄声问:“怎么办?”
“不要紧。他不敢怎么样。”夏瑞熙上前给赵明韬行礼,含笑和夏瑞蓓打招呼:“蓓蓓,你来啦。”
“二姐。”夏瑞蓓走上前去,伸手想去抱达儿,赵明韬大步上前抱住达儿,温言细语地说:“你身体不便,还是不要抱了。”又对着达儿讨好地笑:“好孩子,让姨夫抱抱?”
达儿皱起小眉头,抬起一双墨玉一般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姨夫。良儿脸色煞白,紧紧抱住达儿不敢松手。
夏瑞熙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微笑着把良儿拉到她身后,微微低了头:“谢谢王爷抬爱,您是贵人,孩子刚尿湿了,不敢污了贵人的衣物。”
虽然赵明韬自称是达儿的“姨夫”,但其实谁都知道,夏瑞蓓只是他的妾室,他原来许诺的什么侧妃都算不上,所以,他这是抬举了,不过夏瑞熙不稀罕。
赵明韬站得离夏瑞熙很近,夏瑞熙能感觉到他愤怒的气息都呼到了她的脸颊上,她不露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离他稍微远了些,她才有心思和夏瑞蓓拉家常:“身子可好?”
夏瑞蓓还没回答,赵明韬就说:“不是很好。蓓蓓总是希望家里人能去看看她,可是无论是岳父岳母,还是你,都不肯去看她。说起来,大家是对我有什么看法,所以才离我们远远的?”他虚伪地拍了拍夏瑞蓓的手,“害得她天天哭呢。”
明明是狼何必装羊?夏瑞熙暗自鄙视了他一把,不得不笑嘻嘻地回答:“王爷说笑了。我们怎么会对您有什么看法?不是不想去看蓓蓓,而是身份所限,也不曾受到王妃娘娘传召允许,所以不敢打扰,怕乱了规矩。”
她一再提醒赵明韬注意身份,不要和夏家人套近乎,他真正的岳父岳母是容大帅夫妇,可不是夏老爷夫妇。虽然她这样说,夏瑞蓓可能会很难过,但事实就是事实。她只盼着多拖延一会儿,欧青谨或者木斐快点来。
夏瑞蓓的脸色颇有些难看,拉了赵明韬央求:“我有些累了,我们过那边去坐坐,可以么?二姐她忙就让她忙吧。”
“你不是早就想见达儿了吗?你姐妹二人也难得见面,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聊聊。一起过去吧?”赵明韬看似是在征求夏瑞熙的意见,实际上他已经硬挤到夏瑞熙的身旁,右手状似不经地擦着她的耳朵,发鬓,伸到了她身后,牢牢揪住了达儿一只粉嫩的小手。
他根本容不得她拒绝。他等得太久了。
第76章扶桑花
夏瑞熙厌恶地侧头躲开赵明韬的手,垂下眼睛:“好。”
见她退步,赵明韬不动声色地放开达儿的手,态度和蔼地说:“孩子长得挺像你的,不是听说很爱笑么?为何今天都不肯笑一笑?”
夏瑞熙道:“他和王爷不熟!”
赵明韬淡淡地说:“不要紧,以后慢慢就熟了。”
以后?夏瑞熙大怒,冷冷地直视着赵明韬,赵明韬亦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她。反正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必要再装。
说起来,这还是自夏瑞蓓出嫁以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夏瑞熙不再是从前那个青涩莽撞的少女,她青春年少,又多了几分成熟,比从前更美丽,更迷人。
看着夏瑞熙眼里的厌恶和冷意,赵明韬的喉头有些发紧,她怎么能把从前忘得一干二净呢?
夏瑞蓓见这二人针锋相对的模样,有些紧张地咳嗽了一声:“二姐,今天风有些大。要不然,先让良儿把达儿抱进屋里去,咱们姐妹二人聊聊,好不好?我……”达儿留在这里,对夏瑞熙很不妙。
赵明韬打断她的话:“我们一起去那边的亭子里坐坐。”他转过身对着达儿讨好的笑:“好孩子,要不要让姨父抱你过去?”
达儿看了他一眼,转过脸对着夏瑞熙伸出手,嘴里发出讨好的“啊,啊”的声音,他要母亲抱。
夏瑞熙忙把他接过去贴在怀里,亲了他的脑门一下:“好孩子。”
赵明韬见夏家姐妹二人都没有跟着他过去的迹象,不满意地看了夏瑞蓓一眼,对夏瑞熙说:“对了,我进来的时候,好像有人找青谨有事,他可能暂时没时间进来。”
夏瑞熙的脸色有些发白,他这是在通知她,欧青谨已经被他带来的人缠住了,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夏瑞蓓拉拉夏瑞熙的袖口,声音苦涩:“过去坐坐吧。”她说不清自己对夏瑞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小的时候,她嫉妒夏瑞熙比她受庞,大了,她眼红夏瑞熙比她幸福。嫁了个丈夫吧,虽然她不爱这个丈夫,但这个丈夫心里却也是惦记着夏瑞熙的。
不得不说,她的人生和夏瑞熙比起来很失败。她觉得她好像应该很讨厌夏瑞熙才对,可是从始至终,对她最宽容,最理解的也是夏瑞熙。每当她痛苦,最绝望的时候,最想见,最想依靠的也是夏瑞熙。
真是一种古怪的感情。夏瑞蓓看着赵明韬赤裸的,毫不掩饰的,对夏瑞熙的那种渴求的目光,再看看达儿,摸摸自己的肚子,是时候了,留不住了。
小小的八角亭子,周围开满了重瓣的朱红色扶桑花,衬着夏瑞熙玉白色的衣裙,越发映得她乌发雪肤。赵明韬突然有种从不曾有过的冲动——采下那朵最娇艳的扶桑花,插在她的鬓角。
“蓓蓓,那边有个鱼池,里面养有许多绵鲤,小孩子最喜欢,你为什么不和芳儿、良儿抱着达儿过去瞧瞧呢?他一准喜欢。”赵明韬拉下一枝扶桑花,认真地说。
夏瑞蓓为难地看了夏瑞熙一眼,无声地问她怎么办?夏瑞熙微叹了口气,没有表示反对,因为反对无效。
那个鱼池其实就在附近,站在亭子里,刚好可以看见。同样的,站在鱼池那边,这个亭子也在视线范围内。
让夏瑞蓓、芳儿和良儿在附近,应该是赵明韬最大限度的让步了。他既然愿意这样,可能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并不会对她怎样。
夏瑞蓓大气都不敢出,让良儿从夏瑞熙怀里接过达儿,一步三回头地去了鱼池边。
赵明韬的手指轻柔地触摸着扶桑花柔嫩娇美的花瓣和长长的花心,轻轻说:“扶桑产南方,乃木槿别种。其枝柯柔弱,叶深绿,微涩如桑。其花有红黄白三色,红者尤贵,呼为朱槿。我说错没有?”世间有百媚千娇,他只爱朱槿一种。
夏瑞熙敷衍地应了一声:“王爷风雅得很。我是粗人一个,不知道这许多。”他不会就是单纯的想和她谈论天气花木吧?
“知道你不知道,所以告诉你。说起来,蓓蓓除了骑术远不及你以外,她其他的各项才艺都远比你精通。”赵明韬轻轻一笑,放弃了想为她插花的念头。
他猛地一弹,扶桑花枝犹如翩飞的惊鸿,猛地弹向空中,又坠了下来,摇曳不已。
夏瑞熙忍不住说:“王爷说得对,蓓蓓本来就是个不错的女子。说到骑术,我已经忘了怎样骑马了。”
“连骑马也忘了?”赵明韬皱起眉头,语气里有毫不掩饰的怅然。从前,她最骄傲的,就是那一身精湛的骑术。
“是,我现在一靠近马,就会忍不住地害怕。”夏瑞熙意有所指。
“你的性子变了很多。”看着面前波澜不惊,斯文大方的小妇人,赵明韬很怀念从前那个明丽飞扬,不懂掩饰情绪的少女。那时候,他只需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像现在,她总是口是心非。
“人都是会变的。我现在为人凄,为人母,自然会改变。”夏瑞熙始终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神态自若,仿佛就是熟人间最普通的聊天。
赵明韬垂下眼沉默片刻,突然换了欢快的情绪:“这样的你比从前更讨人喜欢了。”
“王爷过奖。我只希望人家不讨厌我就行了,却没奢望过别人都要喜欢我。”夏瑞熙微微一笑,赵明韬从她微翘的唇角仿佛又看见了从前的影子,他忍不住跨前一步,伸出手“熙熙……”
夏瑞熙强作镇定地后退一步,故作惊讶地左右张望:“王爷是叫我吗?我已经嫁人了,这样叫,呵呵,不太合礼。”
赵明韬从她眼里看到一闪而逝的惊慌,顿住了脚步:“你坠马的事情,还有万佛寺的那次,对不起。”
“没关系,我忘了。”夏瑞熙真的很害怕他靠近。
“忘了?忘了就好。”
夏瑞蓓一直紧盯着亭子里的动静,见赵明韬一步一步向夏瑞熙逼近,夏瑞熙退到无路可退,咬了咬牙,在达儿的屁股上掐了一把,达儿嚎啕大哭起来。
“孩子哭了呢,我去看看。”夏瑞熙忙利落地挤出去,赵明韬从后面一把揪住了她的手腕,声音暗哑地说:“我很后悔,我无数次想挽回,却发现,再也走不回从前。”
有他那样挽回的吗?或者是说,因为发现再不能挽回,所以索性不停地使坏,放耗子屎去搅坏人家的一锅纯汤?夏瑞熙猛地甩手,甩不开,他的手犹如铁钳,捏得她手腕生疼,和欧青谨握着她时的那种温柔完全不一样。
夏瑞蓓见了,又狠着心在达儿屁股上掐了一把,达儿哭得撕心裂肺。芳儿和良儿紧张地用身子挡住赵明韬的视线。
夏瑞熙又急又怒:“放开我,你没听见孩子哭了吗?”
赵明韬的气息呼到她耳边:“你很疼这个孩子是不是?他是你们的心肝宝贝是不是?”
夏瑞熙缩紧了瞳孔:“是!所以如果谁敢伤害他,我一定要报仇。除非我死了,否则不死不休!”她不是威胁,她就是这样想的。
“我知道,所以他还能在你怀里撒娇。”赵明韬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最终还是松开她的手。
夏瑞熙疾步奔到达儿身边,抱过达儿,温柔地哄着。
达儿抱着母亲的脖子,伤心地把小脸埋在她肩头上哭,不一会儿就把夏瑞熙薄薄的夏衣浸湿了。
“是不是肚子疼啊?怎么突然就哭了,哄也哄不好?”夏瑞蓓一边高声问给赵明韬听,一边抱歉的轻声说:“我想不到其他法子……”
夏瑞熙给了她一个放宽心的眼神:“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得去寻他外公看看。”
夏瑞熙看着赵明韬:“王爷,对不住,孩子哭得厉害,我得赶紧去寻他外公看看。”不等赵明韬回答,她抱着孩子就往外走。
赵明韬挥挥手,放她离去。
夏瑞蓓目送夏瑞熙的身影离开院门,收拾了心情,走到赵明韬身边,乖巧地说:“王爷,要不然咱们回去吧?”
赵明韬突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眯起眼睛:“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样姐妹情深的人。”
夏瑞蓓直直的看着他:“妾身听不懂您的话。”
赵明韬放开她:“这是最后一次。”大踏步地往外走:“你如果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我先走了。”
芳儿轻声问夏瑞蓓:“夫人,奴婢扶您坐一会吧?”
夏瑞蓓疲惫地摇头:“不必了,香也上过了,纸钱也烧过了,我又不能为她服丧,我们回去吧。”
夏瑞熙抱着达儿走了没多远,就看见欧青谨脸色惨白地急匆忙跑过来。她顿时觉得全身一软,几乎要站不住,良儿忙托着她的肘部。
达儿原本已经收住了声,眼里还有泪花,把小手放在嘴里吮吸着,一看见欧青谨,委屈的瘪嘴又要开哭,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疼过。
欧青谨激动地冲了过来,搂住夏瑞熙的肩头,一迭声的问:“怎么了?怎么了?”他的眼里全是害怕,都是他不好,都是他粗心大意,才害得她们受了惊吓。
夏瑞熙靠在他身上,轻拍着达儿的背:“没什么,被他小姨掐了两把小屁股。别担心,我们都好好的,他只是说了几句不知所云的废话。”
欧青谨眼里闪过一道杀意:“狗贼!”难怪得衙门里突然派人来找他,木斐会被人缠住。
赵明韬出了夏家,骑上马,在李铖等几个近身侍卫的簇拥下,在洒满初夏阳光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晃悠。
“王爷。”李铖轻轻喊了他一声。
赵明韬抬头,只见几个戎装女子簇拥着一个火红的身影从旁边一座府邸中走出来——正是容氏。她神采飞扬,脸上还带着隐约的笑意。
他停住马,抬起头来看向那座府邸的匾额,“将军府。”他冷笑了一声,“我们回王府去。”
第77章萦梦
容氏欢快地哼着西疆小曲进了成王府的大门,王府里诸人看见她,仍然是噤若寒蝉,能够躲多远就躲多远。
看着下人们惊慌的样子,容氏略略感到心安。她虽然没有了娘子军撑腰,可是赵明韬这段时间一直没来找她的麻烦,听之任之,所以依仗着从前的余威,她在这王府里过得还是滋润的。
“你去歇着吧,这里不要你伺侯了。”
容氏打发走蓝黛,走进屋里,把马鞭扔给迎上来的侍女,把头发解散:“备水给我沐浴。”几个侍女的表情有点古怪,但心情很愉快的容氏没有注意。
朱漆大澡盆里,热腾腾的水飘满新鲜的玫瑰花瓣,容氏半闭着眼躺着。四个侍女默不作声,有务不紊地分工合作,洗头发的洗头发,按摩的按摩,修指甲的修指甲。
容氏的心情很好,茶庄的生意不错,她做的是独家经营,基本上可以说是财源滚滚,刘力子对她也很客气,多有照顾。家里听说她这段时间很安静,她的嫡母同意她的生母给她带了她最爱的牛肉干,最主要的一点是,她的父兄又立了大功。如果日子能这样过下去,混到赵明韬挂掉的那一天也不错。
“可以了,娘娘。”为首的侍女轻声说。
容氏扶着盆壁站了起来,露出青春紧致修长美好的胴体,一个侍女忙将一大块粉蓝色的绵缎包在她身上,扶她出澡盆坐到窗前的锦榻上,众侍女擦头发的擦头发,倒水的倒水。
半个时辰后,换了一身红色丝绸里衣,头发梳得顺滑乌亮的容氏疲倦地打了个呵欠:“这是什么香,挺好闻的。”屋里溢满一种甜甜的香味,闻之让人心旷神怡,全身舒泰,很是想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为首的侍女忙笑道:“是茶铺里的文掌柜让人送过来的新香,叫做萦梦。说是具有安神作用,奴婢还担心娘娘不喜欢呢。”
案上的粉彩鱼戏莲叶香炉里,袅袅绕绕的青烟盘旋着升腾而起,容氏瞥了一眼,又掩着口打了个呵欠,笑道:“难为他想得周到。”
为首的侍女善于察言观色:“娘娘要歇息一会吗?”在得到容氏的肯定后,侍女铺好床,带着众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容氏慢慢起身,进了屏风后。
屏风后面光线昏暗,大红的锦帐低垂着,鸳鸯戏水的红缎被面隐隐闪着华美冷漠的光。容氏躺下,舒服地低吟了一声:“什么鸳鸯戏水的破被面!换来换去还是这个!”要不是她生母亲自绣的,她早就把他铰成了碎片。
“鸳鸯戏水不好吗?我们也该圆房了,你说是不是,王妃?”一道黑影遮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
容氏雪白了脸嘴,揪着被子要坐起来,却发现头晕腿软,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挣扎着把手伸到枕头下,一摸之下,呆若木鸡,枕头下空空如也。
赵明韬玩味地拿着手里的匕首对着她晃:“你是在找这个?这是凶器!记好了,不能随便出现在卧房里,不符合规矩!”他的手一扬,匕首带着一道寒光,“铮”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
容氏揪紧了被子,哑着声音:“你要做什么?不要脸,有本事就和姑奶奶斗,点什么迷香?”
“你错了,我正是要脸,所以给王妃用用这香,这香不是迷香,是催|情香,叫做萦梦,魂牵梦萦,一夜纠缠。以后,你就没脸去见刘力子了,真是不守妇道!”赵明韬冷笑着,衣服一件一件地从他身上飘落。
容氏惊觉了什么,哑着嗓子道:“我没有,我没有。”
赵明韬笑得狰狞:“你是不是想和刘力子弄死我,你好嫁给他?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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