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给这么多的钱啊?夏瑞熙猜测:“是要你上京活动?是不是可以去求那位睿王爷主持公道呢?”
“不是。他说一百万两是瑞昸的,大姐,咱们,蓓蓓各得五十万两。让我替他们保管,将来合适的时候交给他们。虽然现在事情还没闹出来,但可以想象赵明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家里这个时候去求睿王,睿王如果应了,就会被拖入到这场买凶杀人,赖婚的闹剧之中。他和贵妃娘娘现在自顾不暇,哪里又会把自家陷入到这样两难的境地之中?所以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那其他人呢?我们给他们钱,总有人会愿意伸手的吧?我们先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防患于未然好不好?”
欧青谨怜惜地看着夏瑞熙:“此一时彼一时,皇储之争,大家尚且躲避不及,又有谁敢拿这个钱呢?就是你舅舅那里,他也拿不出好的办法来。要命的时候,谁还顾得上尊师重道?”
和平时期,鸿麓书院是一张巨大的关系网,网遍大江南北,朝野上下,谁都想沾点光;关键时刻,人人自危,只想把自己择清,谁还管得了别人?自己先活下来才是王道。
这是谁也靠不上了,夏瑞熙沉默不语,摸索着穿衣:“我要回去瞧瞧。”夏老爷的安排,听上去怎么有点交代遗言的意思在里面,让她没来由地觉得很害怕。
“不要去。我答应过岳父岳母,不告诉你的,你若是去了,不但不起作用,还会徒然给他们增加烦恼担心。你不要担心,我已经送信回家,托人去打探了。”欧青谨抱紧了她,“今晚咱们不回锦绣园,就在这里小住一晚。我给你买了你想吃的酸辣粉,在暧壶里暖着的,拿来给你吃好不好?”
夏瑞熙倔强地挣开他的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是女儿也是姐姐,怎么能不去呢?”
欧青谨怒道:“你是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什么叫孝顺?不是你一听说家里怎样就噎巴巴地跑去,你现在这个样子,跑去只会给他们添乱,你知不知道?你若真的要他们心里舒坦一点,就要好好的,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处理,省得他们操心了这个又要操心那个,你明不明白?”
夏瑞熙道:“难道要我装什么都不知道啊?谁知道姓赵的会不会又去使坏?要是家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欧青谨叹气道:“你怎么这样糊涂?他若是真要动手,就不会只是吓吓瑞昸而已,肯定就是一击而中。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请木斐住到你家里去了。”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吧?夏瑞熙颓然坐下,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吃。平时尚且不觉得,还总觉得自己孤独无依,这个时候才发现,她早已离不开他们,离了他们她更孤独无依。
欧青谨却不由分说,拿了酸辣粉坐到她面前,便喂她吃。
夏瑞熙摇头:“我不想吃。”
欧青谨皱了皱眉头,轻声细语地道:“你要听话,再不想吃也得吃点,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你也得为孩子和我、还有岳父母考虑一下。现在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对大家最大的帮助,乖,张口吃点,好不好?你就算真想去看看,也等明日一大早我陪你去,好不好?”
夏瑞熙接过碗:“我自己吃。”才吃了两口,就放下碗扑在欧青谨肩头大哭:“难道就看着他这样欺负咱们家?”被欺负还只是小事,怕的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家破人亡才算完了。
欧青谨轻拍着夏瑞熙的背:“熙熙,不要哭。你不是常说母亲情绪波动对孩子不好吗?你先停住,听我慢慢的分析给你听,这件事情也许没那么复杂,也许有转机。还哭呀?不想听是不是?”
夏瑞熙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来,停止了哭泣,用手捂住哭得狼狈不堪的脸,使劲吸了一下鼻子,瓮声瓮气地说:“拿帕子给人家。”
欧青谨忙绞了一块热帕子过来:“我给你擦好不好?”
夏瑞熙又怎么肯给他看见她拖着长长鼻涕的模样?低着头夺过帕子背过身按在脸上:“你捂住耳朵呀!”
欧青谨忍住笑:“我捂住了。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夏瑞熙很响地擦鼻子,掩耳盗铃地把自己打整干净了,才把帕子扔进盆里:“可以说了,我不哭了。”
欧青谨小心翼翼地道:“先吃点东西垫底,边吃边听我说好不好?”
夏瑞熙烦躁地皱起眉头:“人家不想吃。”自怀孕以来,虽然她很注意控制,脾气仍然变得有些情绪化,有的时候无法控制,高兴起来快,难过起来也快,原本不爱哭的人现在也变得眼泪多了起来。
“好,好,不想吃,等想吃了再吃。”欧青谨千依百顺,脱了鞋子坐上床去拥住夏瑞熙:“我想,赵明韬虽然让人去吓唬瑞昸,打了大伯和三堂兄,也烧了庄子,但目的都是为了起警告威慑作用。他应该是另有目的,而不是单纯地想讨好皇长子。否则,他就不是先上门去警告而是指使孙家直接把这事闹到公堂上,这就是留了余地。他所图的,应该还是钱财。”
当然,也有可能是更恶毒的招数还在后头,比如先逼得夏家就范,满足了他的所有要求,拖得一穷二白,人仰马翻之后,他还是要逼得夏家家破人亡。不过这个话,欧青谨是不敢告诉夏瑞熙的。
夏瑞熙不笨,她也能想到事情的两面性。但听欧青谨这样一说,她还是抱了不少希望的。“那我爹娘的意思是怎样的?只要人好好的,拿那么多的钱干什么?”
夏夫人倒是愿意舍钱免灾,可夏老爷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去。旧恨未了,又添新仇,怎么不叫他痛恨?
欧青谨道:“我仔细想过了,这件事情要分两步走。京中的情形我们不能及时掌握真实情况,可是赵明韬却可以,因此我们现在不宜和他硬碰硬。先前家里已经派人快马送信到京城去了,但愿能截住大哥,让他去探探娘娘和睿王的口气,也把这事知会他们一声,如果他们能帮忙,他们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但我们不要抱太大的指望,主要还是得靠自己;另外,我也托了一位靠得住的朋友,他和赵明韬有一定的来往,让他去打探一下赵明韬的意思,知道了赵明韬的目的,我们才好商量对策。”
夏瑞熙软软的伏在他怀里,把头埋在他颈窝里:“我现在胆子好小,总是害怕。我好害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大约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不知不觉中她变得有些胆小怕事了。
欧青谨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不要怕,有我在,你和孩子会很安全的。”
夏瑞熙靠在欧青谨的怀里,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中,情绪慢慢变得平和起来,此刻她真的就相信欧青谨能说到做到。女人总是敏感和容易被感动的,对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和一句不经意的话,往往就能让她们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可能从此全然相信对方,也有可能从此厌恶对方。
等夏瑞熙的情绪平稳些了,欧青谨和她商量:“岳父给的这些钱,我不想要。是你家的钱,我把它交给你保管。将来合适的时候,你再把它拿出来还给瑞昸。”
“为什么不想要?”夏瑞熙捏着银票,试探他:“家里现在很需要钱,如果有了这笔钱,大家都会好过许多。再说,如果我们不拿,姐姐和蓓蓓也不好意思拿。”
欧青谨毫不犹豫地说:“岳父母该给我们的,结婚的时候就已经给了,现在这个钱,分明是留给瑞昸的。岳父是没法子了,怕被赵明韬或是其他什么人拿去,才会想到交给我保管。我们怎么能拿这笔钱?家里,到哪步再说哪步的话,若是没有这笔钱,难道他们就不过日子了吗?至于姐姐和蓓蓓那里,你不必告诉她们我们的做法,她们愿意拿,无可厚非,若是不要,也是她们的人情。不要管别人,做好自己该做的。”
灯光下,他的神情平淡真诚,眼神清澈,没有一丝的惺惺作态和贪婪。“我如果需要钱,我会靠我自己的力量去获得。这样的不劳而获,我会羞耻一辈子,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夏瑞熙默然不语,欧青谨很聪明,很骄傲,考虑事情也很周到。古人始终认为儿子才是继承衣钵的,女儿是外人。夏老爷的钱原本就是留给夏瑞昸的,只是想到夏瑞昸太小,钱太多,容易引起人觊觎,若是全部都留给夏瑞昸,只怕最后夏瑞昸连命都保不住。
而采取见者有份的方式,三个女儿和儿子统统都有,谁都没有话讲,也就不容易引起矛盾,几姐弟还是能抱成团。就算是他和夏夫人真出了什么事,夏瑞昸也能在姐姐们的关心下成长起来。
夏老爷敢把这笔钱交给欧青谨和自己,其实已经是对二人莫大的认可和相信了。
不过夏瑞熙最欣赏的,还是欧青谨对于这笔钱的态度。不贪,不爱,不占,不嫉,而且还是在欧家开始落败,他体会到钱的重要性之后。
第四卷第三十三章信任
夏瑞熙把银票交给欧青谨:“你来保管吧。我身子越来越沉重,脑子也容易犯糊涂。交给你保管比我自家保管我更放心。”夏老爷不是把钱直接拿给她,而是选择相信欧青谨,那就说明他对欧青谨的信任最起码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她还是按照夏老爷的意图做事吧。
欧青谨看着夏瑞熙,眼神很复杂:“你不怕我不想要其实是骗你的?这么多的银子,多少人终其一生也不曾见到过,更不要说拥有。你要知道,当时什么人证都没有,我也没写条子,我拿着这笔钱,如果我不愿意拿出来还给瑞昸,满口否认,你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夏瑞熙微微一笑:“我爹爹这么信任你,我相信你不会辜负他的所托。”没有人证,没有写条子,就把几百万两银子和儿子的未来悉数交到欧青谨的手里,夏老爷如此信任欧青谨,自然有他的道理。
和几百万两银子相比,她那箱只值五万两银子的金条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她那点小心思也显得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夏瑞熙弯腰翻开堆在床头的一堆布匹,露出那只装满了金条的木箱:“这个箱子以后我就交给你保管。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让我和孩子饿肚子,不能让我们的小家无以为继,不能让我没钱养老,不能让孩子一穷二白,没钱做嫁妆,没钱娶媳妇。”
这样骄傲敏感的人,她不应该为了一点钱就让他难过生气。万一,万一将来他都实在做不到,让她失望了,她也趁早不指望他,省得还总记着自己欺瞒了他而内疚,好歹她还有首饰(她下定决心是要死抱着谁也不给的)。
欧青谨打开箱子,看见装得满当当,黄灿灿的一箱金条,这么多的钱,嫁妆单子上并没有列出来,是独立于嫁妆之外的,那就是说,是夏家给夏瑞熙的另一重保障。他心里大约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久久没有说话,半天才挤出一句:“原来你买房子还附赠金子的?”
夏瑞熙坦然地说:“你知道,有些男人对于钱财不是那么在意。有些男人,很仗义,为了朋友和兄弟,可以不顾妻子儿女,外人都说他好,可他的妻儿却是天下最可怜的人。我向来知道你仗义,却不知道你是不是这样的人,只要你开了口,我是无法拒绝你的,所以不敢完全告诉你。穷一点紧一点没关系,可我怕饿肚子,更怕让我的孩子饿肚子。这个钱不是防谁,只是为了有一天,我和孩子无所依靠的时候,可以有一个栖身之所和一口饱饭吃。”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欧家会不会像武家那样不要脸?
欧青谨背过身去,一言不发,灯光把他的侧脸投影在墙上,只能看见紧抿的嘴唇和绷紧的脸部线条。
女人存私房钱,太正常不过。家里的老老小小,从他的母亲到嫂子,再到哥哥们的小妾通房,有谁不存私房钱?可是,他一直对夏瑞熙是坦诚相待的,无论他的优点和缺点,小心思和别扭,他从来都不在她面前有丝毫隐瞒。
他也一直以为夏瑞熙从来不曾隐瞒过他什么,她的狡黠和她的笑容一样毫无保留,而且今天她也确实全都向他坦白了。她向他坦白这笔钱,等于把她的另一重护甲脱下来给他看,他应该感动。
但他心里就是不好受,不为那点金子,只为了夏瑞熙那种生硬的解释方式。他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夏瑞熙之前并不是全然信任他的。她不相信他,不相信他能给她和孩子安定富足的生活,所以她自己才要留后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伤人的呢?
夏瑞熙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待他回头。此时他的心里必然不好受,不要紧,她相信他会想通的。严格说来,他和她,还只是在热恋当中,还没有培养出那种经过岁月和风霜沉淀过后的默契和亲情,两个人相知相爱相惜相敬必须靠两人共同努力才能逐步做到。
很久之后,灯芯爆出一声轻响,惊醒了仿佛沉睡过去的两个人。欧青谨默不作声站起来就往外走,夏瑞熙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就这么不能接受她的坦白?看来她还是低估了他的小心眼和气性。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轻响,欧青谨手里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热汤面进来,往她子面前一递,声音有些别扭,态度也有些粗暴:“快吃了!”
既然想到煮面给她吃,那就说明他没那么生气了。夏瑞熙忍住笑,拿起筷子却不动面条。
欧青谨恶声恶气地说:“你不饿,我的儿可饿了,饿着了他,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夏瑞熙扔了筷子,站起来委屈地拉住他的袖子:“我要早知道向你坦白,全身心地信任你,依靠你反而会让你这样生气,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
欧青谨黑了脸:“你这会儿知道要信任我,要依靠我了?我靠不住,你还是去抱着你的金子的好,只有它才靠得住!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一直不相信我呢。”
夏瑞熙厚脸皮地把脸贴上他的手臂:“你怎么这样小气?人家那会儿一直都以为你不喜欢我,娶我是迫不得已的嘛。我是女人,又不比男人可以出去干活挣钱,不多为自己考虑一点都不行啊!人和人相比,哪有一见面就把全部身家都托付给别人的?你不希望你老婆那么傻吧?”
欧青谨的脸色稍微要好看了些,嘴里却不饶人:“奇怪了,难道你比你爹还要聪明识人?怎么我从前就没发现呢?”
夏瑞熙谄媚地说:“我哪能和我爹比?我爹那是慧眼识英雄,目光超前。我是摸着石头过河,得一步一步的来。我现在才明白,金子是死的,你是活的。金子没有心,不会认人,谁拿到都可以用,可是你不同啊,你有心,只会认我和宝宝,只会疼我和宝宝,对不对?”
“把面吃了!”欧青谨别扭地拉开她的手,坐在一旁,嘴翘得老高。但夏瑞熙瞧见他的鼻翼扩大了,说明刚才她吹捧他的话他都听进去了,还很受用,现在不过是继续摆气质而已,他那模样就是说:我生气了,你快来哄我呀!快来哄我呀!
夏瑞熙偏不过去哄他,微笑着把面吃了,敲着空碗说:“你要是再生气,我也要生气了。难道我一片真心交付给你,反而还惹得你不高兴了?你要不愿意,那我拿回来得了。”
见欧青谨还是没反应,夏瑞熙装模作样地要去抱那箱金子:“唉,这么多金子,我也不知道该藏在哪里好呢?看来没钱不行,有钱反而是负担啊。这么重,也不知道抱得起抱不起。”
第四卷:小日子第三十四章回家
欧青谨见夏瑞熙当真要去抱箱子,忍不住伸手按住她,叫道:“你傻了呀?没听说现在不能抬重物的?”
夏瑞熙不说话,只是望着他笑,他虎着脸说:“你要放在哪里?”
夏瑞熙凑过去:“这可是我留给我儿子闺女的,我想把它埋在院子里的某个地方,可是我不相信其他人,这个活儿只有交给孩子他爹做啦!你看怎么样?”
欧青谨不说话,却是把箱子放到了他身边。
夏瑞熙在买来的那堆杂货中寻出一叠油纸,另从床脚下取出一只早就准备好了的坛子来:“把金条放进这里面来,银票用油纸包起来,装在一只小花瓶里,用蜡封死花瓶口,两样东子分开埋。”
二人把东西收好后,欧青谨仍旧把坛子搬到床底下藏好,拿着那只小花瓶有些坐立不安:“这个东西埋在哪里好呢?会不会让人家知道?要是被刨了去,我怎么向岳父交待?”
夏瑞熙道:“我想到一个好地方,后院不是有口枯井吗?等会大家睡了,咱们把坛子吊到下面去,然后把那枯井给封了,等日后熬不下去了,再把它取出来。至于这银票,咱们就把它埋在一个花盆里,上面种棵花,天天放在眼前看着。你看怎么样?”
“好。”欧青谨想了想,又从坛子里取出六根金条来,不等夏瑞熙问他,他就解释:“这东西都要深埋了,再想反悔拿钱的时候就很费心,轻易就不要再打开了。这个还是你拿着吧,藏也藏个方便取出来的地方。”
夏瑞熙听到他这意思,竟然是除非实在不得已,坚决不会动用那笔钱了,心中大乐。笑得也就格外甜:“还是夫君大人想得周到呀。”不管她其他的嫁妆散去多少,这笔钱都是有保障的。
欧青谨哼了一声,低着头封了坛子,又到处寻绳子。
夏瑞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拉过他的手臂抱在怀里:“还生气呢,这样小气的男人就没见过。”
欧青谨略微不耐烦地说:“怎么这么多话,别耽搁我做事,明日还要起早。我把你送回家去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比如去夏家铺子里挨个儿的巡查一遍,看看可有什么人去捣乱,令庄子里加派人手,注意安全。夏夫人再厉害,到底也不好抛头露面的到处跑,家里还得有个主事的,这些外面的事情还是得男人去处理的好。
夏瑞熙笑道:“那你答应我,别生气了好不好?”
欧青谨闷闷的说:“我不喜欢你跟我解释那种方式。态度很生硬,仿佛你不是你了。还有以后不许不信任我,要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好。我发誓再也不会了。”夏瑞熙偷偷在心里添了一句,那还得看你的表现,否则该骗的还是会骗。
欧青谨低声嘟嚷了一句:“这么多的心眼,也不知道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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