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才那个男人么?”
先前是一惊,此刻心上已是一震,来不及揣测,见他回望了眼方才胤禛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阴沉莫侧地仿佛是在自语:“那个人是四阿哥,对么?这个男人阴沉冷冽得像雪山上的寒潭,无形中给人一种窒息的压力。可是……”他意味地望向我,“我刚才分明远远看到你和他在这里站了很久……那种感觉……”
一滴汗水从额上悄然滑落……“我们不也站了很久了!”我冷哼出口,截断了他的话茬。
他瞅了我一眼,突地低笑出声,却是语态轻松地道:“那十三阿哥胤祥呢?当然,你可以告诉我他不是你的心上人,可是上次他眼里的怒意至少告诉我,他是喜欢你的。若真是如此倒也好!”
“好!??好什么?”我全然被他弄糊涂了。
他低低浅浅的笑又在薄唇间划开,幽亮的眸子信心满满地投向苍穹,“听说他是个精于骑射的勇士,那么过两天的大比试,正好有机会和他好好较量一下。按我们蒙古族的风俗,让我们像男子汉一样来赢得姑娘的心。”
“哩”的一声尖啸,三支羽翅飞箭带着风声飞了出去。只听得四下一片赞叹之声,但见围场外,百十米处的箭靶之上颤巍巍地插着三支白羽箭。三个箭头没入靶心寸余,正中红心……
多尔济高昂起头,有意地瞥望向人群中的我。
“果真是好箭法!”皇帝的赞声威权并重。
多尔济转身单膝盖跪地,一手执弓,“皇上谬赞,臣更想见识一下紫禁城里八旗勇士的风采,尤其是诸位皇子……”那语气中的傲气和挑衅分明无二。
“多尔济,你放肆,还不给我住口!”喀尔喀郡王噶勒丹敦脸色骤白,喝停了儿子,又仓促地从康熙左手边的位置上起身,一行礼,恭切地道:“皇上,请宽恕小儿年幼卤莽,不知深浅,冲撞了陛下。”
康熙摆了摆手,未显一点点的怒意,反而淡笑着道:“王爷严重了。朕倒挺喜欢你这儿子,年轻人就是该有这样的豪气。这次大比试本就是让他们相互切磋,一争高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巴图鲁?”
“皇上英明!”多尔济低垂下头,朗声道。
“不过……”皇帝话锋一转,视线扫过诸位皇子,不急不缓地道,“朕的儿子里,谁来和这蒙古勇士一较高下呢?”
他话音犹未落,多尔济挑衅的眸光已紧紧扣落到了一人的身上。我心上一凛,暗叹他果真是说到便要去做了。
胤祯闻言侧身一动,刚欲起身,却被一旁的胤祥死死扣住。犀锐的眼神掩在浅浅温润的笑容里,“皇阿玛,儿臣来向多尔济王子讨教一下。”
胤祥漫不经心地接过侍卫递送上前的弓,瞥了一眼远处多尔济方才射中的箭靶。我隐在人群里,心中却带着一丝忧虑,他和多尔济都是那般骄傲不羁之人,众目睽睽之下,定会不甘人后。我知道这几日狩猎他连连斩获不少,骑射的功夫自不在话下。可狩猎毕竟是群戏还讲得策略和计谋,不比这实打实的比箭法。那只能是真本事,多尔济已经三箭齐发齐中,他冲其量也只能打个平手而已。
正想着,却见胤祥挽弓,搭手从箭匣中取出一支箭……
一支?!!他只取一支,私下里已有人马蚤动的切切私语之声。不仅是我万分惊讶,在场者皆困惑地望向他。如此一来,根本便是未出手已败北一半。他身后的多尔济更是不屑,嘴角轻蔑地一勾。
我无意地一瞥,惟独见到一双不同与众人揣怀着怀疑目光的眸子。沉冷的眼眸如故,一脸的沉定不惊,不,更确切地说是一种睥睨一切的淡定。一如仅仅凭借胤祥拈弓搭箭的动作,他已知道了结果。那是了然于胸抑或是他们兄弟间的默契和信任?我猜不透。
屏息中见胤祥搭箭慢慢上弦,只听的嗖一声破风之声,一抹微笑浮上他的嘴角,那离弦之箭闪电霹雳嗵地一声直劈开靶上最正中一箭,直中红心,只是那箭并未停歇,整支箭直没箭靶,最后竟然穿靶而过,钉在靶后而立的面鼓之上,箭尾犹自微微颤抖……
那刻,四下的一阵马蚤动嘎然而止,一刹那间,寂然无声,人人目瞪口呆。
只听得多尔济忽地一声高喝:“好啊!”
顿然间是排山倒海的赞许鼓掌之声。
金色阳光下,那身姿潇洒随意,胤祥置身于四周雷鸣般的喝彩声、助威声之中依旧从容自若,幻化出一种不寻常的辉光。望着周围姑娘们痴迷呆滞的眼神,我的欣喜竟莫名地陡然一落。
他是这般出色,我的幸福本已是遭人妒羡,可是我又何堪犹豫……
终于终于阳要在13如此这样的出彩下,把将他和晖晖的感情落下一个帷幕!!!!!!!
斜阳陨落
“什么?和九阿哥打架?”我惊呼出口,“怎么可能?”
“恩!”雨苓坚定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听说要不是四爷和十四爷出手拦住了,只怕是要闹到刀戈相见了。”
我不禁蹙起蛾眉,不置可否。雨苓瞧见我的担忧,眨了眨眼,道,“若不是奴婢无意撞见了慌慌张张的秦顺儿,死缠着要他说出来,只怕也得不了这消息。好在四爷嘱咐下去谁都不可向外传出此事,眼下,知道的人并不多。”
我摇了摇头,对着雨苓轻嘘了口气,“那也不过是一时。围场上那么多双眼,要想就此捂过去,谈何容易。”
“那倒是,”雨苓微微颌首,嘴中却忍不住喃喃低语道,“可是说来也奇怪,为什么十三爷要和九爷动手,即便是向来不亲厚,也不至于……”她正说着,无意一抬头却见我已掀起门帘,脚步犹未探出,“格格去哪?”
我回头,淡淡一笑,答道;“去探探你方才问题的答案!”
是的!雨苓所想正是我心中所虑。早些以来胤禟古古怪怪的态度总使得我不安,现在却是又不知缘由地与胤祥干上一架,我心中的焦惑无疑又重了几分。
赶巧着,出了门不多久,便遇上了秦顺儿。本想拦着这小子,好好问个始末来,谁知他一缄三口,也是答了我一个“不清楚。”
“你真的不知道么?你跟在你主子身边,怎么会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继续誓不罢休地穷追不舍。
“诶呦,格格您就饶了奴才吧,“秦顺儿苦瓜着脸,凄凄哀求道,”当时真的是只有我们家爷和九爷两人在场,等大家伙儿赶到的时候,两位爷已掐上架了。您又不是不知道爷的脾气,要是爷知道是奴才把这事透露给格格您的,回头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是啊,有本事大可去问问本人,何必在这里为难一个奴才呢?”一个冷恻恻的声音陡然间响起打破了我和秦顺儿的对话。我两皆为一惊,转面望去见九阿哥胤禟冷阴着脸从那白色的蒙古包后缓缓而出。
“九爷。”秦顺儿一个机灵,连忙打千,更是顺势拉了拉我的衣襟。
我罔若未觉,唇紧抿成一线冷冷地看着眼前之人。注意到了对方的嘴角上似乎有一抹还不太明显的淤青,知道那必定是胤祥的“杰作”,心里带着几分解气似的愉悦。胤禟顺着我的目光,抬起手摸了摸嘴角的淤青,微微牵起藏着的一丝讥讽,“不过……我劝你这会儿怕是不用去了,因为你的心上人估计正忙着呢?”
闻他暗含讽意的言辞,轻折了折眉,厌色淡浮,带着无动声色的笑,“九爷,您真是会说笑!”
“哦!”胤禟轻撇嘴,讥讽转眼为刻薄,笑出声来,“我何来那本事,比不上我的好十三弟那高明的手段,坐享齐人之福,依旧游刃有余?”
我心头火起,走前两步,目似寒月,盯着他,问道“九爷,您是什么意思?说话何必遮遮掩掩,有什么不妨挑明了。”
“什么意思?这会你去瞧瞧说不定会看到一出好戏。“
秋日的斜阳是不同的,连风中也充满了清鲜,踩着暮色的语调,穿过苍白的容颜,落满了肩头,那伊人蹙弯的眉犹如新月,连火似的斜阳亦暗淡而惆,她红唇微启,荡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眼睛迷离,凝着眼前清俊而雅的的温泽,目光里充满怅怨之色,似是泫然欲泣,楚楚堪怜。俊朗的男子雅贵的翩翩风度,清澈的眸子望着眼前人,似有无奈地叹息,轻轻揽过那伊人的螓首,无言地轻抚着,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盈盈瞳角……
那晶莹终是无声而落,一滴一滴,甜蜜而痛苦……宁谧中氤氲悠悠的情思,夕阳下包裹着华光流转。
而我的世界,轰然间,在那一刻,所有的光和热坠了,心随之而落,半点鸣碎都没有扬尽,已经破碎成片片点点,如流星万点转瞬铺泻,光华还未全然展尽,便陨灭了……
痛,握成双拳的手心里,那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在此刻,唯一支撑着僵硬的我,
怀中之人,敛起惆怅,眼波流转,不经意地一瞥,脸上所有的风云突然凝住了。她蓦然警觉,推开了那宽厚的胸膛……
“靖晖……”我从胤祥温润如昔的眸子里第一次,读到了恐慌。
“格格,不是那样的,……不是您想象的那样的……”悦蘅抢先冲上了前,拉住我的衣袖,清柔的语音猛烈地颤抖着。
我冷冷地瞥过她,抓住她的手,重重地从衣袖上甩开,割断了那纠缠,深深看了眼面前的胤祥,他嘴一张,想要呼唤出声,我却已经决意地转身大步离去……
一路的失魂落魄,脚下跌跌撞撞的步伐被破碎伤痛寸寸牵绊住。一直以为自己自己很坚强,可是此刻一颗心,却如同支离破碎的水晶散落一地,无法回归……
“靖晖……”胤祥急切的唤声远远地飘来。
我根本不想去应答,只是一味加快了凌乱的脚步……忽而上臂一痛,惊恐地侧转身,一只骨节明显的手掌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看不清那侧对着我的面容,唯能从那颤抖而不住收紧的手掌感到他如同我一般凌乱起伏的情绪
“你放开我!放开我!”毫不假思索地,我伸手捶打着他的拳头,几乎是竭斯底里地尖叫。尖锐的叫声似惊动了远处值岗的哨岗,更有巡逻的侍卫朝着我们的方向而来……
胤祥依旧拽紧了我的胳膊,瞥了他红肿了的手背,压沉了声音道:“跟我来!”我紧紧地咬住下唇,立在原地。
“跟我来!”又一次那低沉的语气里糅进了丝丝的哀寞。眼角划过那憔悴的面容,我终于停止了挣扎木楞着由他拖拽到了高大的蒙古包后。
胤祥依旧抓住我的胳膊,却迟迟不开口说话。火,我心里的那一团火烧到大脑一片空白,想到他和她曾经的一幕幕飞转在眼前,那些尖刻的话语一下涌到了嘴边,“十三爷,您忙您的去吧?请放手!”
他仍旧不动,僵持之下,我腾出另一只手去扳他的手掌,我的挣拖之下,他手掌的骨节节节滑落……
“你真的不相信我了,是么?”那沙哑的声音里有着撕心的痛,低垂着头,一直在努力扳开他的手掌的我,蓦然间,怔住了。
我仰起头,正对着那落寞的神色,提高了嗓音反问道:“你要我如何再信你?你凭什么要我再信你?”
他高声喊出口:“事情不是如你所想的?是别有另一番隐情的!我本打算告诉你可是……”
“够了,我知道。“我冷冷地断了她的话,那声音亦是颤抖不堪,闭目深深地吸了口气,重新直视他,直视那饱含着千万柔情,亿万愧歉的深潭,一字一顿碾过彼此的心头,“有解释,有理由,又如何?你们一起月下赏析子野的诗作是假的,她舍身救你是假的,你常常挂在嘴边的赞意也是假的,如果这些是假的,那么刚才我眼见的也是假的么?我是傻,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因为我一直都相信你们仅仅是君子之交,不关风月,淡温如水。可是我还没有傻到看不到你刚才抱着她的时候眼里的怜惜,眼中的疼爱。那些怕是你自己都看不到吧?”
胤祥的脸色煞白,那手掌无声地从我的臂上滑落。深幽的眼眸是刺着我双眼的痛和绝望。我的心上一恸,瞬间百感而至,是爱,是痛,带着伤,有着深深的依恋和绝望了的彷徨。我不知道我究竟该怎么去想,怎么去做。
胤祥的眼光落定,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么你呢?你在质问我的时候从没有想过质问你自己么?你该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看到没有今天的一切,你还会如此在乎我?”
那是雷霆一击,顷刻间,仿佛天地在旋转,我颤抖着,几乎哽咽不出任何一点声响。胤祥凌厉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中满是痛,满是责备,浓浓的剑眉蹙揪在一起,清澈的眸中闪着寒光,看穿了我所有的心事,那种揪痛,让我慌忙别开头,根本不力再去看他。
他一步步逼近我,突然猛地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中,用力地嵌入他的身体里。我们彼此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晖,我在等你,你知道么,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吧?……只要你肯回来,什么都可以。”
天空好似飘起了细雨,细到根本不能去看清的片片滴滴的雨珠,寸寸寒意从指尖蔓延,我闭起双眼,紧握双拳,半响,樱口微开,轻声道出:“胤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说得对,或许我们之间真的有太多的问题,而且如今又牵扯了太多太多的人,你我都累了……该有一点时间让我们都好好想想……”
听了我的话,他一点点松开手臂,那唯一的温暖随即一寸寸消失。
“好!”他重重地颌首。
那原本多情的双眼失去一切的神采,他缓缓地后退,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决然地转身而去。
我伸手捂住了胸口,想要按住那锥心的疼痛,只是那痛无边无际,根本就无法轻抚而去……
强忍住的泪,终于绝堤而下……
为守而守,那样的爱如此沉重。爱若真如一场梦,过而无痕,那该多好。只当我醉过,不必沉缅,不必失意。可惜我们都是凡人……想到的,却做不到。
我将泪擦干,拾着沉重的心,失魂地回到自己的帐篷。
白色的蒙古包外,站立着久等之人。我向前张望了一眼,深吸了口,平静地走了过去。
“格格,”清了清沙哑的喉咙,悦蘅的眼神里仍是掩不住的落哀,“您愿意听解释么?
我抿着唇,抬眸凝望,突然忆起我初见她时,垂柳岸边,那般如玉,温润,眉梢里的韵致里是百合的典雅清新。依旧记得那句震撼我心的“命如韭上露,明朝更复落”,因此,我将她视我知己。只是,我忘记里这样的女子如同一坛清净地窖藏着的女儿红,恬静地酝酿着,寡淡间难抑实蕴的醇香。
我竟薄笑起来,悦蘅一楞,疑惑地盯望着我。
“悦蘅,我不要你的解释,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读过‘诗经’里的《郑风·叔于田》么?
她的整个人蓦地一下楞在原地地,半响,点了点头,清澈的水眸收回了那份酸楚。释云如烟,对我淡淡而笑,亦叹亦云:“可是您该知道另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低了头,嘴角,是苍凉的笑意,“心悦君兮呵,君不知……君不知……”
“所以,”悦蘅黯然转开的目光,出神了许久,用那近似茫然的声音,静缓地道,“格格,请您原谅。若是错只是我一人的错。但您该相信今日所见并非是您所想的那般。十三爷的心里只有一个唯一。”
我隐匿着一丝淡淡的痛苦,而心,此刻也仿佛也正置身于锋利的刻刀之下。没有答语却是默然地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斜眸,见夕阳一寸一下落,神若游离。
“悦蘅,我不会原谅你的。因为,我没有这个资格去原谅。”
随而是一记幽叹,“格格……”只是她的语未尽,却只听到身前的人意毅决绝,却是哀凉,
“从今之后,你我姐妹情谊,就此恩断怨了。”
我快步离开,淡淡的一缕苦楚却无法抑制的袭上了心头。我开始越来不看透自己了。好一个断了恩,了了怨。若两不相欠,今日之事实则释然,若两不相欠,没有了情谊的束缚,她亦可不必再压抑自己情感。诚然,我知道她未必会如此,我却是放了手。
真的放手么?
我一遍遍问自己,只感觉到眼睛一阵酸痛,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拭,而那干涸的眼眶中,却没有一滴泪水。
不知不觉里,到了营地的马厩,当值的小太监见了我赶紧着打千行礼。
“我要一匹马么?”我收回凄然悲悯的神情问道。
“这个……格格要骑自然是要挑一匹好马……”
我抬了抬手,止了他的话,指着跟前他手牵着的那匹筋骨壮实通体火红的马,道:“就它吧!”
“这可不行!”小太监疾呼道,“这马性子烈得很……”
我本就焦躁,受不住他的喋喋不休,理智和冷静早已经如洪水一般汹涌的决堤,小太监的一声惊呼未出口,我劈手夺过了他手中的鞭子,纵身跃上了马背,鞭子一声空响,马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了出去……
风在耳边沙沙作响,风里,是一种涩酸的味道,宛若浸了泪一般。我紧握着手中的缰绳,不停地策鞭加速,身下的马如同一束火焰,燃烧在天地之间。前世今生冥冥的召唤,那些遥远的记忆,如烟如雾,如梦如幻,交错重叠闪现在了眼前。
凝结的心绪不知不觉中刚消散了些许,远处又是一阵嘈杂,若隐若现星星点点的鲜衣怒马的队伍,仔细看去,那服饰和阵势向是皇宫里的人。此刻的我如同妄图缩躲在龟壳中的乌龟,不去探究那些究竟是何人,只是本能地便紧了紧缰绳,放下了速度,掉转了方向,避人而去……
徒然,一声凄厉的长啸,仰抬起头,凝望见一只雄鹰,如同疾急箭簇,振动背羽翱翔,孤独地盘旋在云端之上……它在守望?还同我一样在彷徨?
直到双眼再承受不了强烈斜阳的光辉,那影像渐渐恍惚幻化在苍穹。我才不舍得低下头,收了马鞭,轻轻的俯在马背上任由它随意而行。不知过了多久,再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望无际的深林之中。
我赶紧直起身子,勒停了身下的马,茫然地环视四周,一片片茂密的绿荫遮挡着视线,根本无法判断方向。而刚才何时入林,走的路线我浑然不知。强抑住内心的不安,掉转过马头,开始试探着寻找出路。眼前满是高大的桦松和云杉,纵横交错地矗立,俨然如同一座天然的迷宫一般,走到哪里仿若只是在原地打转。莫说是人,亦连那身下的马都烦躁地用前蹄刨着泥土,闷闷喘着粗气,夕阳渐渐西沉,落霞被高大繁茂的桦松和云杉一缕一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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