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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楼之钟 第1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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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将最后那句话再说一遍。”卿溯被她看得莫名有些紧张,手却不肯放开。

白三想了想,才忆起他所指的那句话,于是依言重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的表情木然,就像在说一句与己毫不相干的话一样。卿溯抚额叹息,原本的激动顿时消失无踪,以至于错过了白三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笑意。

“三儿……”半会儿之后,卿溯受挫的小心肝儿终于又恢复了正常,他握着白三袖子的手扒啊扒,最终扒住了她的手,然后再略略使劲一扒,把她扒进了怀里。“三儿,你是说你不会因为黑宇殿的事,而找我麻烦么?”

白三垂眼而笑,然后轻轻一点头。

“三儿,你是说你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我了么?”卿溯再接再励诱惑,手已经环上了怀中人儿的腰,准备不管她点不点头,都不放开。“嗯。”白三的唇扬了起来。

“三儿,你是说你愿意给我生个小娃娃么?”卿溯弯着眼乐,额头与白三的额头抵在了一起,得寸进尺地追击。

白三微微一怔,原本苍白的脸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透过白晰的皮肤,竟是说不出的诱人。她垂下眼,不敢再与卿溯灼热的眼神相接。卿溯也不催她,只是笑吟吟地等着,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

白三心跳得很快,感觉到手心里都起了汗,过了一会儿才轻轻道:“小臻生孩子的时候是我接的生……”她的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卿溯听出来了,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说起其他事来,但是仍然抱紧了她。他知道如果她害怕或者有一丝不情愿,他绝不会勉强,大不了想其他办法应付老娘好了。他们卿家人不在意世俗礼法,但新婚夜于女子来说终究是特殊的,所以如果白三拒绝,他也能够理解并给予尊重。

“那天我神志是清楚的。”白三将头靠在卿溯肩上,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神色带着些许说不出的激动与紧张。“当我将那粉嫩的小娃娃接在手里,看到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很想……”

“很想什么?”卿溯急切地追问,然后几乎是屏息着等待,虽然他已经预感到了答案。

白三却没有马上应,而是抬起手摸上他的脸,手指细细地勾画他的脸,良久。

“我想要一个你的娃娃,长得像你一般,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她说,胸口鼓动着强烈的渴望,一如当初。“我会好好待他,不让他冻着饿着,让他跟一般的孩子那样开开心心……”

卿溯心中一酸,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似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内。

“咱们要两个,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好不好?”

“好啊。”白三微笑,想到那样美好的情景,眼中浮起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满足。

将白三放到床上,卿溯起身去关门,回转时看到她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神温柔似水,心口不由狠狠一撞,竟是越跳越快。

他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也曾逢场作过戏,也曾有过年少时的迷恋,只是这些在眼前这个他愿意生死相许的女子面前,都变得那么不值一提。

油灯被舱窗外吹进的风刮得明灭不定,卿溯在床前蹲下,握住白三的脚,为她脱掉鞋,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前,然后自己才脱鞋而上,放下了帐子。

颤着手解开她的衣带,薄衫微敞,露出白哲的肌肤以及弧度美好的锁骨,幽幽的女子体香挠着他的心,他别开眼深吸一口气,警告自己慢点再慢点。这世上有一种忍耐是值得的,有一种人是需要珍惜的。

“树三,你怕么?”白三抬手,指尖轻轻接住卿溯额角浸出的汗珠,疑惑。她也有些紧张,但显然没有他那么强烈。

卿溯抓住她的手,搁在自己胸口,让她感受那里的急剧跳动。

“傻三儿……”他低笑,声音因欲望而沙哑,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抱着那温软的身体,紧张的情绪稍稍缓解。

“我不怕。”他低下头吻住白三,含糊地道:“我是担心伤到你。”

白三闻言只觉心里说不出的温柔,不由更贴紧了他,任他需索。

发散衫解,一个灼热的吻印在诱人的肩窝上,辗转成一朵绚烂的红梅。雪肤冰肌,夭梅逐一而绽,唤起体内深潜的渴欲焰火。抽气细细,与啧啧吮吻之声相合,点燃房内的温度。

娴熟的技巧,小心翼翼地呵哄,他生涩地引诱她为自己敞开身体,然后猛然将自己的欲物嵌进了她的体内,在她带着细微痛楚的轻吟声中两人终合为一。

帐外投射进的隐隐灯光下,她肤泛瓷泽,雪映梅妆,他宽肩窄腰,随着动作而紧绷的紧硬背肌上有汗液淌下。

江风倏狂,扑地一下吹灭了油灯,屋内一切瞬间被黑暗所遮掩,唯有床咯吱咯吱的响声伴随着浓浊的呼吸声,漫了一室的暖昧与缠绵。

清晨,船启航。白三倦怠难起,卿溯一脸飨足地为她拭净身子,穿上里衣,又压好薄被,这才走出船舱。

卿灏正和明昭站在船首甲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见他出来,眼中都露出暖昧的笑意。他挠了挠头,厚着脸皮凑了上去。“你小子真打算给母亲一个惊喜?小心被剥了皮。”卿灏笑道。

卿溯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展开双臂,迎接扑面而来的江风。天色微阴,江面离得远些都笼在了纱一样的雾气中,看不清楚。“反正三儿已经是我的人了,娘爱剥便剥吧,我怎么都不会让三儿再受委屈的。”他状似漫不经心地道,语罢,蓦然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喜悦和振奋。

卿灏摇头,拍了拍他的肩,不知是鼓励还是安慰。

“昨夜我看到阴九幽那小子的船了。”卿溯突然回转身,轻轻一跃坐在了船舷上,随口道。

卿灏皱了下眉头,“我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天知道。”卿溯耸肩,“不会是爹让他来帮你的吧?”

“不应该。他那边的事还没完。”卿灏沉吟,突然想起明昭在一旁,忙转向他笑着解释道:“阴九幽是我父亲最小的弟弟,和我们兄弟年龄相若,因此平时相处便如同平辈一般。”

“他和我爹同母不同父,所以姓不一样。”卿溯补充。一是因为明昭帮过他们,又救了三儿,另外便是他与生俱来有一种让人信任的特质,因此两兄弟对他并没丝毫隐瞒。

明昭微笑相应,并不多问。对于别人的私事,他无意多加关注。

“算了,应该没什么大事。”卿灏像是想到什么,淡淡道。

“能有什么大事,只有他玩人的,哪里会有人玩得了他。”卿溯却一口道出了他没说出的话。想到白三和谦儿的事,他就觉得窝火,但是又不得不感谢那个人,怎么说都算是帮了自己一把。

一想到白三,卿溯就坐不住了,从船舷上跳下,“你们聊吧,我去睡会儿,吃饭别叫我。”他挥挥手说,没等两人回话,已一头钻进了船舱。

卿灏与明昭对视一眼,会心而笑。

回到白三的舱房,她仍在睡,闻声只是抬了抬眼皮,见是他,又疲倦地合上。卿溯轻轻栓上门,然后脱了衣钻进被中,与她相偎而眠。睡醒已是下午,确切地说,两人是被人拍门叫醒的。

卿灏坐在他的书房中,将一张微卷的纸推到仍在不停打看呵欠的卿溯面前,一只眼神凶戾的海冬青停在窗上,不耐烦地来回踱看步。“母亲放出消息,说扣压了白三姑娘。”他沉声道。

卿溯脸色微变,拿起纸,展平,大略扫了一眼,清朗的眉瞬间拧成了结。

原来黑山明秀不知从何得知卿溯和卿灏在一起,竟让鹰传信,命卿溯带着白三立刻回竟阳,如果三天之内朱至,便再也不用回去。“哥,我觉得要不咱们找个机会干掉黑尉阿布吧。”卿溯将纸撕成碎片,蹭到卿灏身边,攀上他宽厚的肩。

卿灏没好气地脱了他一眼,“当初是谁还利用人家设计四叔和燕家丫头的?现在终于也尝到苦头了吧。”

卿溯呻吟一声,按住发痛的额头,目光一转,看到在旁等待回信的海冬青,脸上不由浮起一丝不怀好意的邪恶笑容。海冬青察觉到危险,扑地一下飞离了窗,在外面盘旋。

“哥,你不觉得咱们这样太没隐私可言了。”见无法如愿,卿溯于是继续磨叽卿灏。

卿灏不理他,只是自顾研究着书案上的地图,嘴里淡淡道:“黑尉再大能耐,也不能有事没事都监控着咱们,如果不是你太滑溜难以抓到人,母亲绝不会出动到他。”

说服兄长同仇敌忾的计划失败,卿溯叹了口气,求道:“哥,要不你给娘回信,说是需要我帮着平定南夷。”

卿灏嘿地一声笑了出来,从一旁的镇纸下又取出一张纸来,向后递给卿溯。

卿溯一看内容,整个人登时蔫了。那也是黑山明秀的传信,说已让阴九幽来协助卿灏,话外之意就是,卿溯留在这里完全是多余。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仅凭卿灏一己之力使足够灭掉整个南夷,黑山明秀如此安排,不过是要断卿溯后路而已。

三天。卿溯怎么算,无论走陆路还是水陆都不够用,看样子老娘这次是打定主意要找他麻烦了。想到还要让白三陪着自己日夜兼程,他就觉得不舍。

“三儿,咱们溜吧,到塞外玩去。”一想到母亲用的疲劳战术,卿溯就觉得颓,暗忖等两人不眠不休地回到竟阳,哪里还有精力应付老j巨滑的母亲,到时恐怕免不了吃些苦头。他一人倒也罢了,如果母亲一狠心,将他们俩隔离个十天半月,那个时候可是后悔都来不及。白三梳着头,闻言顿了下,然后说好。于她来说,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到哪里都没关系。

很多年后,卿溯仍然记得这一幕,脸上带着淡淡红晕的女子,乌黑的长发侧垂胸前,梳子仍留在发中,吐出好字时看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认真及坚定。她的背后,白水荡荡,水鸟振翅仰冲向天。

最终,他仍然带着她跨上了驰向竟阳的骏马。他知道她愿意随他浪迹天涯,也知道她不在乎名分礼教,但是他不想也不应该在他们之间留下遗憾。

回竟阳的旅程是辛苦的,一路逢站换马,没有片刻休息,即使是这样,在抵达竟阳时,已是第三日深夜,城门紧闭。

“三儿。”卿溯看向面色苍白的白三,想到她大病初愈便连连奔波,不禁心疼得揪了起来。

跳下马背,白三只觉脚步虚浮,几乎站立不稳。扶着马背支撑住自己,她向着卿溯微微一笑,想让他安心。

卿溯心中抽紧,甩掉马缓,大步走到白三面前蹲下。

“上来,我背你进城。”连他都感觉到有些吃不消,何况白三。

白三知道自己的身体,也不推拒,柔顺地趴在了他结实的背上,手轻轻搂住他的脖子。她心中明白,这个城他是一定要进的,虽然她自己并不在意卿家人接不接受她,但是只要是他想的,她便愿意陪他去做。

卿溯手臂勾住白三的腿站起身,两人胸背隔着薄衫紧密相贴,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彼此的心跳和体温,那一刻他突然产生两人血脉相连谁也无法分开他们的强烈感觉。

“三儿,你别怕。”他迈开步子向高高的城墙下走去,不忘安慰白三。

白三将头搁在他肩上,鼻中充塞的全是他带着淡淡汗味的男子气息,“我不怕。”她说,夜色中嘴角轻轻地往上扬。除了他,没人能让她怕。

卿溯无声地笑了,抽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我知道。”他知道,他只是自己有些不安而已。

白三收紧了手臂,贴紧他,“你也别怕,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谁也阻止不了她,哪怕是他的父母。

卿溯嗯了声,然后叮嘱她抱紧,自己蓦然提气纵身往城墙上跃去,在抵达中途时手中银光一闪,一把匕首如入豆腐般插进了墙砖中,借此回力,然后脚在墙上一点再跃而上,同时拔出匕首,如此数下,终于跃到了城墙之上。

他不想节外生枝,捡的是防守死角,从上墙到下墙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惊动守城的将士。等抵达卿宅,梆子声正响起,竟已三更。让人吃惊的是,卿宅前灯火通明,大门敞开,似乎正在等待两人的归来。

卿溯摸了下头,苦笑。一切都在老娘的算计当中,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妥当。

第二十章

啸坤居。

黑山明秀还没睡,正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卿溯和白三进来时,她连头也没抬。卿九言站在一旁磨墨,目不转睛地看着纸上的内容,唇角含着雍容的微笑。

卿溯不敢打扰他们,只是拜见过父母后,便拉着白三安静地站在一边等待。虽然心疼白三劳累,但是这个时候怎么也不能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太明显,否则恐怕会火上浇油。

白三是个安静的性子,在哪里都能不言不语地呆上半天,此时有卿溯相伴,自然是更不会焦躁。她只是大略看了眼黑山明秀和卿九言,心想树三更像父亲一些,便又将日光落回了身旁的卿溯脸上。

许久,黑山明秀放下笔,小小伸了个懒腰,卿九言立即转到她身后,为她按摩肩颈。

白三看着,眼中浮起浅浅的笑意,只因想到卿溯对她也是这般体贴,不自觉向他瞧去,正好与他望过来的目光撞在一起,看到其中的深情,心便似被化了一般。

“那丫头,你过来。”黑山明秀将一切看在眼里,抬手一指白三,冷冷道。

白三微一迟疑,卿溯冲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拉着她便要走过去。

“我说的是丫头,谁让你也过来了?”黑山明秀毫不客气地斥责,虽然目光仍放在纸上,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对着卿溯说的。白三脸一沉,拉住卿溯,正要开口,却被他一把捂住嘴。“是。娘!三儿,乖,你自己过去。”前面是回复黑山明秀的,后面则是哄白三。卿溯知道,白三见不得他受委屈,此时开口,准不会说出中听的话。

白三垂下眼,想了想,方才放开他的手,木然走向书案边的两人。

“你姓什么?”黑山明秀明知故问,双眼则如同冷电般上上下下将眼前的女子打量了个透彻。

“白。”白三有问必答,但绝不会多浪费一个字,这还是看在卿溯的面子上。

卿九言脸上笑容加大,恍似看到了少年时的黑山明秀一般,两人初遇时,她便是这样一副冷漠木然的表情。他扫了眼神色紧张的儿子,心中又是同情又是好笑,但更多的却是羡慕,至少这小子早早便明白并能勇敢承认自己的心,不像他,折折腾腾,没少让秀秀伤心,以至于现在怎么补偿都觉得不够。

“黑宇殿女儿楼的白三?”黑山明秀脸上也没多余的表情。

这两人一对上,连卿溯都看得脸想抽筋。听到母亲的问题,心中直叫不妙,恨不得能代替白三回答。

“是。”白三应,目不斜视。

黑山明秀向后靠向椅背,冷笑连连。

“杀我儿媳,掳我孙子的,可是你?”再一次的明知故问,语气犀利如刀。

卿家父子闻言,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也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这都将成为一个遗憾。“是。”白三的回答一如之前的干脆,没有多余的辩解话语,甚至在她脸上看不到分毫的惭愧和悔意。

“好,好极!”黑山明秀大笑,然声音却空洞而苍凉。

白三默然而立,卿溯控制不住,往前踏了一步,被卿九言横扫过来的警告眼神制止住。

许久,黑山明秀笑声停,起身走到墙边,取上墙上的长剑,当地一声丢在白三脚边。

“杀人偿命。你自我了断吧,看在溯儿的面子上,便留你一具全尸。”她的眼神充满突色,声音阴森得让人不寒而栗。

“娘!”卿溯失声,不顾一切地就要冲向白三。

“你若过来,别怪我不念母子情分!”黑山明秀厉声喝道。

卿溯僵住,那一刻,连他都开始怀疑母亲是真能说到做到,心中不由一阵气苦。卿九言看着,不由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关心则乱啊。“不。”白三突然开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顿了下,她慢慢接下去,“我不后悔杀人……”

此话一出,屋内的温度登时下降,冷意浸人。白三恍若不觉,继续道:“被人杀也不怨。但是要取我的命,凭本事来拿。”她的语气平静,便是说着这样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狂妄自大,而是感到理所当然。

卿溯闻言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更为她捏把汗,从来都没有敢这样直直地冲撞母亲。

黑山明秀竟没怒,而是嘿嘿地冷笑不已,负手缓步走至白三面前。她个子极高,长发披散,容貌奇丑,但一步一行带着惯于发号施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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