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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楼之钟 第2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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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楼之五更钟作者:肉书屋

女儿楼之五更钟第2部分阅读

山崖遥遥相对。空地平整,周围长着茂盛的茅草,显然是临时铲出的。

空地上设锦毯,毯上设矮桌软垫,矮桌上亦摆着酒食,显然是为宾客而准备。此时六张矮桌前均空无一人,自是除了乞丐尚无人过来的缘故。

燕槿初面覆薄纱,正坐于主位优雅地抚着琴。她的身后站着五名美貌少女,其中之一手中抱着一具断了弦的琴,立时让人想到开始的琴音乍停。

“公子请入席。”见到乞丐,燕槿初停下抚琴的动作,盈盈而起,礼数周到地道。

与宫雪凝比起来,燕槿初不会让人第一眼便产生色授魂予的感觉,她美得含蓄而从容,像生长在深山溪涧的兰,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便被其风姿所吸引,再也移不开眼。

乞丐不自觉放开了拉着白三的手,脸上虽然仍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神色间却少了些许轻浮。

“比俺家老娘漂亮。”他嘀咕了一句,也不客气,选了一个离主位近的席位坐进去。回过神突然想起白三,忙转头叫她:“你跟我坐这一桌。”这次竟然没再放肆地叫她婆娘。

随着他的目光,燕槿初也看向白三,立时注意到她那身白衣上竟有多处污迹,不由又是好笑又是疑惑。

“三姑娘,原来你和这位公子是旧识?”她问,却并没期待白三会回答。

白三压下心中突然窜起的失落,冷然道:“不认识。”语罢也不再理乞丐,径自走到另一桌坐下。

乞丐尴尬地抓了抓头,嘿嘿笑了两声,倒是没继续扰她。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燕槿初心中虽然疑惑,却也不便多问,于是转开了话题。

“老子……嘿,新安城里鼎鼎大名的树三少便是本少。”乞丐回,说到这个三字时,他忍不住看向坐得远远的白三,笑道:“婆娘,你看咱们是不是天生一对?”没想到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又故态复萌。

白三恍若未闻,目光落向对涯,却见那边人头涌涌,竟无一人想到办法过来。

燕槿初眼中不悦之色一闪而逝,淡淡道:“原来三少是为三姑娘而来。”

树三少一听,双手急摆,“非也非也,本少来此当然是为了燕大美人你,不然又是下山又是上山的,你当本少闲得慌么?”

“哦——”燕槿初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揶揄,“没想到树三少为了娶个小老婆竟然如此辛苦。”此言一出,即是承认她将他们开始的对话全部都听进了耳中。

“咳咳……”即使以树三少的厚脸皮,此时也不由燥了脸,只是因太脏而看不出来。

正在此时,对面山涯突然传来动听的丝竹之声。

“哎呀,快看,燕大美人,有人来砸你的场子了……”树三少趁机跳了起来,指着对面嚷嚷。

他话音未落,对涯上突然先后跃出两个女子,接着又是两个,如是者六次。饶是燕槿初知道树三少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却依然被这奇异的场面吸引了过去。

但见那六对女子腰间皆系着火红软绸,软绸另一端仍留在山崖那边,手中或弹琴,或吹箫,或奏其它乐器,每对间皆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相配合,一人力衰,另一人则踏其肩而至前相引,力衰之人却并不跌落,而是飘然随于其后,直至前面之人力竭,如此交替,六对十二个少女衣带拂风悠然行于深渊之上,丝竹之声不断,便似仙子御空而来。不片刻,已越渊而至。直到近处,燕槿初等人才发现她们每对腰间又以透明银索相连,难怪能互相交替休息而不摔落。

过涧之后,那些女子各据位置,摆出各种曼妙的姿势,腰间所系红绸则在两侧山崖间搭起一道软红桥。

“啧啧,还真当自己是神仙啊!”树三少的声音在美妙的乐声中极度不和谐地响起,将人家刻意营造出的氛围破坏殆尽。

燕槿初不着痕迹地睨了他一眼,暗忖这人不是太无知便是太胆大妄为,竟然敢这样讥讽阴极皇。

“神仙是什么东西!本尊乃黄泉之主。”阴柔的冷哼声中,一道红影优雅地踩着软红桥缓缓而来,那妖娆的步态,那长及足跟的黑发,让人突然恍惚起来,不知今夕何夕,此地何地,此人是男是女,是人是神?不过他的下一句话又立即让所有人清醒过来。

“树三少,你装疯卖傻也就够了,弄成这个样子真让人恶心。”不屑的语调中带着些许脂粉媚意,却无怒气,听他话中意思,两人竟然是相识。

众人一愕,不由对落拓不羁邋里邋遢的树三少另眼相看。燕槿初则心中暗叫侥幸,幸好自己方才没有失礼。

第三章

阴极皇长得长眉细眼,挺鼻薄唇,原是个俊秀的男子,但他行姿婀娜,眼神妩媚,竟生生将一个硬朗男儿扭曲成了戏子模样。

燕槿初只觉得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暗忖都说没有女人能逃出阴极皇的魅力,难道传言失实,眼前这位倒更像用来迷惑男人的。

心中虽然如此想,她却已盈盈施了一礼,柔和地道:“殿下大驾光临,槿初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燕当家客气,本尊不请自来,才是失礼。”阴极皇微微一欠身,举止间风情万种,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体贴。

“只是久慕当家芳名,却一直缘悭一面,此次名花择主,若错过,本尊必抱憾终生。”

是人都喜欢听赞美的话,尤其是女人。这一番言辞恳切的话说得燕槿初脸上大感光彩,正要客套几句,却蓦地发现阴极皇正目光诡异地瞪着树三少,唇并没有动过。她愕然顺眼看去,树三少仍歪在矮桌上,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回头,立于身后的少女们都面色古怪,似惊讶却又似在强忍笑意。

难道……

“如今得见,果然传言不虚,这世上之美人,除了本尊以外,谁还可及得上燕当家你……哇哈哈哈哈……”正当她狐疑的当儿,树三少突然开了口,那语调神态模仿阴极皇,竟是惟妙惟肖,只是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一边捶桌一边暴笑起来。原来阴极皇先前那一番让燕槿初窃喜的话竟是他说的。

燕槿初僵了。众女也都僵了。只有白三看着耍宝的他,阴冷的眼中隐隐浮起笑意,而那笑意中又带着些微她自己未察觉的宠纵。

这个人是来捣乱的。这个人一定是来捣乱的!燕槿初心中怒火腾腾而起,却必须强忍着,以免失了仪态。一侧脸,她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丫环悄然离开了。

乐声止,未等阴极皇吩咐,那十二个乐女已经将树三少团团围了起来。白三缓缓站起身,脸上木然无情。

眼看即是一场大战,燕槿初脸上现出不悦之色。

只见阴极皇慢悠悠地抬头看了眼天色,时日头已经越过了中线,正往另一边的山涯滑下。秋高气爽,山风凛凛,吹得他发丝飘扬,红衣扑动,便似欲御风而去一般。

“你们离他远点。回去好好洗洗,别把那身腌臜味带到本尊跟前。”撇了撇唇,他厌恶地道,语罢,身形微动,人已经坐入了其中一席,长发立时逶迤在铺展开的红衣上。“燕当家请坐,树三少素来如此胡闹,不必介怀。”一番话四两拨千斤,不禁反击了树三少,还显示了过人的风度,使得对方的行为显得下作起来。

燕槿初微微一笑,“槿初失态。”依然坐下,然后手按琴弦,随意拨了两声短调。“便以一曲向殿下赔罪吧。”说话时,竟再不理会树三少,显然对其故意捣乱的行为无法释怀。

语罢,纤指缓弹,琴声淡淡,润入风中,似风似水,似云似雾,令人难以捉摸。

乐女依言散开,白三正要坐下,树三少突然从自己的席位里跃起,窜到了她的身边,小小声地道:“婆娘,你担心我。”那张脏兮兮的脸上,一双眼贼亮贼亮。

白三垂下眼,没有看他,却也没否认。不过自己心中知道,这个乞丐,但凡在她眼前,她便不会容许人伤害他。

一向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她会有这种想法,算是极为罕见的了,但她脾气古怪,想怎样就怎样,从来不去想理由,只能说树三少运气比较好吧。

已经习惯她的冷漠,树三少依然像一头大熊一样赖在她身上,自顾道:“是就是,不用不好意思,我都看到了。”

白三其实有些想不通,他怎么会缠上自己。

“你很臭。”她淡淡道,鼻中充塞的味道不是不能忍受。小时候她也曾经像这样脏过,后来受训的过程也并不干净,所以对于乞丐身上的臭味她不会像天生好环境的人们那样排斥。她只是陈述事实。

“呃……”树三少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句话,有瞬间的哑然,而后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白三的肩,看到上面被印下一道油腻腻的痕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嘴上却委屈地指控:“婆娘,你嫌弃我。”

“没有……”白三下意识地回,话出口才赫然发现不对,这无疑是承认了他的胡言乱语。果然,树三少坏坏地笑了起来,一脸j计得逞的样子。

铮地一声,燕槿初的弦又断了。阴极皇执杯至唇,另一手举袖掩脸,似在喝酒,其实是掩饰自己无法上扬的唇角。他早知道有树三少的地方就不会有安宁,来此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看戏。

“二位若要打情骂俏,请下山去。”燕槿初终于忍耐不住,冷冷道,甚至牵怒上白三。她虽然表面谦和,但内心其实对自己的容貌自负之极,哪里能够忍受一个乞丐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与无礼。

闻言,树三少仍攀着白三的肩,却并没像之前那样嬉皮笑脸,回视燕槿初的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令她心中一凛,立时从愤怒中清醒过来,暗暗叫糟。白三是黑宇殿的,她得罪已然讨不了好,这个树三少与阴极皇相识,自非平常之人,如此一来,欲办之事尚无眉目,倒先为燕子寨树了强敌,这实非智者应为。只是此时话已出口,想要收回却是难了。

正在筹箸之时,树三少开了口。

“燕大美人吃醋的样子真好看。娘娘腔,你托本少的福有幸得睹此幕,要如何报答本少?”树三少道,目光懒洋洋地扫过燕槿初,最后落在阴极皇的身上。

正经的模样说出的依然是不正经的话,燕槿初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暗自松了口气。突然觉得这个乞丐实在让人捉摸不透,似处处与人为难,让人着恼,却又似宽怀大度,什么都不计较。

看着丫环将燕槿初面前的琴抱下,阴极皇放下手中杯,微笑道:“燕当家乃武林第一美人,一笑一颦皆动人之极,此与你一个臭叫化子何干?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虽是与树三少说话,他的眼却是看着燕槿初,其中的专注与炽热令早已习惯众人目光的她仍不由心跳加快,突然有些明白了江湖上的传言。

树三少啧了一声,并不继续,回过脸继续和白三扯。

“婆娘,你看那边还有几人能过来?”很明显,在他的眼中,冷冰冰缺乏人气的白三更有吸引力一些。

阴极皇亦沉默下来,一边浅啜着杯中美酒,一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两人。

燕槿初心中虽然不悦,却不敢造次,只得先忍下一口恶气,打算留待日后慢慢地算这笔帐。

“三人。”白三没有犹豫。

“好眼光!”树三少大赞。

阴极皇的眼中亦露出一丝讶色,燕槿初却不以为然。她出此难题,却未设下任何限制规则,自是有其意图。能过涯者若不是轻功卓绝且灵活机变之人,便定然是不墨守成规不拘形式之辈,唯有这两种人才能在她一下步棋中有成功的希望。很显然阴极皇属于前者,虽然动用了助力,却完成得极其潇洒漂亮。而树三少自然是后者,因为她并没有说不能先从对山下去,再爬上此山,只是常人易被眼前景象所限,先一步为自己设了限制,以为只能从深涧上过。若是点破,此道难题根本不值一提,然点破前却罕有人能想到如此简单的办法。由此可知,树三少若不是拥有大智者,便是运气极好之辈。

她颇为自己出的这道题自傲,并不认为除了已过的这两人,还有其他人能解决。

“那你认为本少抱得美人归的机会有多少?”树三少继续问。

燕槿初心中一跳,不由竖起了耳朵。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希望他的机会大一点还是小一点。

白三的目光终于正视树三少,有着不明显的探询。

“你真想要她?”这一点很重要。

被她这样看,树三少有些不自在,不由坐直了身体,嘿嘿干笑两声,“是啊。”

白三移开目光,冷冷道:“十成。”因为,她会帮他。

此言一出,山崖上陷入一种极诡异的寂静,甚至是树三少也没如其他人意料中那样得意地大笑。他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看着白三的侧脸,眼中掠过一丝奇怪的光芒,片刻后蓦然倾过身,如同之前那样将白三抱住,紧紧地按在自己怀中。

正如白三所预料的,又有三人在两个时辰到达之前跃涧而来。其中有两个就是树三少在燕子寨门口遇到过的赵氏兄弟,他们两人相互配合用了阴极皇手下的渡涧方式,另外一人是个体型颇壮的大汉,他用一支竹竿将自己弹入空中,借着惯性在涧上滑行了数十丈,而后凭着惊人的轻功越过剩下的距离险险抵达。其他人虽然没有大汉的轻功了得,却也可互相配合着过来,但是却因为彼此缺乏信任,不敢将性命交到情敌手中,于是只能放弃。

燕槿初目光如水般扫过众席,满意地看到后来三人眼中的倾慕,这让她在乞丐那里受挫的骄傲得到了些微弥补。到白三的时候,顿了一下,显是想起其开始与乞丐的对答。她设了六席,原本并没期待会有求亲者能坐上,然现在除了一席为白三占据外,其余五席应皆满,只是树三少赖着白三,所以空出了一个席位。

很显然,她低估了天下英雄,同时,她也低估了女儿楼出来的人。

“不知在座诸位可否听过幻帝宫?”看了眼西斜的日头,她决定直指主题,时间已经不多了。

除了阴极皇举杯不语,余者皆露出茫然的神色。树三少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然难得地安静下来。

“敢问姑娘,这幻帝宫是何来历?”那个轻功卓绝的大汉开口问。他名叫古易侠,在江湖道上不是很出名,这次本是陪同朋友前来,被燕子寨故意刁难人的做法激起心中不平之气,一时冲动便替朋友出了这个头。谁料在见到温婉有礼的燕槿初时,愤郁之气立时消去大半,再看到树三少,突然明白了燕子寨此举的目的,心中反而暗叫惭愧。

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似乎心不在蔫的阴极皇以及树三少,燕槿初的秀眉微微皱了下,到了此刻,终于对两人的来意起了怀疑。

“槿初先为各位说一个燕家的传说吧。”以袖遮面,她饮了口茶,然后道。

树三少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满脸的意兴索然,无视众多怒视的目光,往毯子上一倒,枕着白三的腿睡了。

白三垂眼,突然发现他的鼻子挺拔,带着一股隐隐的贵气,竟是出奇的好看。

“在很多很多年前,燕家的先祖只是一个以打柴为生的樵子。”对于树三少的无礼之举,燕槿初并无任何反应,似乎已经适应了。

没有人明白她为何突然说起故事来,但她声音温婉动人,语调舒缓悠然,听在耳中只觉无比的舒服,不自觉便被吸引住了心神。

“某一日,他入山打柴,在经过猎人的陷阱时,听到里面有呜呜的哀叫声,于是拔开上面的乱草好奇地探看了眼。”说到这,燕槿初停了下来,纤指无意识地摸挲着桌面,像是在整理下面要说的内容,然而了解她的人却知道这是她不安的表现。

“他看到什么了?”见她久久未接下去,赵氏兄弟其中年纪较小的那个忍不住开口询问。

燕槿初握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杯中水溅了少许出来,洒在她的长袖上。她轻咳一声,尴尬地笑了笑。

“是一匹狼……或许。”

这个回答让在座的人都觉得有些古怪。一个樵子不可能认不出狼来,用这样不确定的语气,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显然知道诸人心中的想法,燕槿初淡淡道:“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先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个头的狼,也没见过那么美丽的狼。”

“是狼的样子么?”阴极皇不知何时扫开了桌上的东西,半个身子都侧歪在上面,一手支颐,柔若无骨。

“是。”扬眼,恰对上他迷蒙的眼,燕槿初觉得心脏骤然急跳了数下,忙别开眼,心中暗叫妖孽。待激荡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她才又接着道:“可是它披着一身火红的长毛,个头足有成年的马匹那么大……”

“天下怎么可能有这种怪物!”她话还没说完,古易侠忍不住开口打断。“燕姑娘不是招亲,怎么突然有兴致说起无稽的怪谈来?”他生性务实,因此对仙侠鬼怪之说最是不屑。

然而那赵氏老二却正听得兴起,突然被打断,自然大为不满,不由狠狠地瞪了眼古易侠,“燕当家想说便说,你不爱听可下山去。”

古易侠闻言大怒,正要反唇相讥,燕槿初轻轻一笑,道:“二位且慢争论,待槿初说完可好?此事与幻帝宫有关,非属无稽之谈。”

她语气温柔中隐带着乞求,竟让人不忍拒绝。古易侠冷冷一哼,忍下了心中那口恶气。

一场好戏被终止,阴极皇失望的叹了口气,突然有些羡慕起正呼呼大睡的树三少。

“若只是毛色和体型异常也就罢了,那东西最古怪的地方却是眼睛。”燕槿初继续道。“它有一双像女人一样温柔的眼睛,却又如海一样深阔辽远,让人不自禁沉陷进去,忘记它是一匹凶悍的野兽。”

听到此,古易侠虽不以为然,但也不再开口反驳。

赵氏老大神色不变,看不出心中在想什么。赵氏老二却是个好奇心重的人,直听得神往不已。

白三则始终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即使是树三少枕在她腿上,也并不影响她给人的这种感觉。

众人各怀心思,使得燕槿初的这场桃花宴似散非散,诡异非常。

故事依然在继续。燕家先祖被那匹狼——暂定为狼吧,燕家先祖被那匹狼温柔的眼睛看得心软,于是想办法将它从陷阱中救了出来,那个时候才发现它的腿被摔断了,后来他便又用草药为它医治了腿。

燕家先祖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时的仁慈,竟会让他和他的家人逃过一场大难。

没过几年,天下大乱,战火四起,连燕家先祖所居的偏僻村落也无法幸免。某日,一队战败的逃兵流窜至那里,将整个村落烧抢一空,连刚出生的孩子都没放过。而燕家先祖一家却被从天而降的红狼所救,引至一处隐秘的地方避祸多年,直到天下太平。出来后,燕家发迹,建了寨,逐渐发展为聆西一带的强者。

自此以后,燕家人便将红狼奉为保护神,每当寨中有大事时都会先祭祀请示它。

“那处隐秘之所便是幻帝宫。”最后,燕槿初说。

古易侠张大了嘴,忘了合上。

“据先祖说,幻帝宫如帝王所住之处,其中楼阁亭台重重,建筑的材料以及其中的花草都非人间所能见到。最奇怪的是,那么大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样活的东西,包括虫子。因此先祖认为那是神仙所住的地方。”燕槿初眼中流露出神往的光芒。

“你的先祖之所以能发迹,也是因为从幻帝宫带出了一些东西吧。”赵氏老大终于开口。

燕槿初看向他,目光中有着欣赏,也有着被他信任的愉悦。毕竟一般人听到这样的事情,定然很难去相信。

“没错。狼神在送先祖离开之时,曾送过他一样宝物。”

天渐渐黑了下来,有下人在宴席四周设了长帷,以遮挡逐渐凌冽的山风,又掌上灯。众人坐于其中,倒也别有一翻滋味。

翻身的声音响起,树三少伸了个懒腰,睁开眼。

“黑了?”他自言自语,声音是刚睡醒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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