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婆子陪笑施礼,说:“公主,您是金枝玉叶,别和几个贱婢计较,公子小姐们正等着给您行礼呢,马上快午时了,要是错过了吉时,可就……”
张公公冷哼几声,打断了管事婆子的话,“花嬷嬷,你这是在指责公主吗?”
“老奴不敢。”花嬷嬷赶紧给端华公主躬身施礼,又偷偷瞪了张公公一眼,说:“公主,这是慧宁公主的引凤山庄,临来之前,贵妃娘娘还嘱咐……”
“母妃嘱咐你们什么了?”端华公主轻哼一声,面露不悦。
花嬷嬷还没来得回话,就被张公公挤到一边,狐假虎威斥责了几句。张公公笑脸开花,凑到端华公主轿子前,跟她低语一番,听得端华公主连连点头冷笑。
张公公不知又给端华公主出了什么坏主意,沈妍恨他挑理是非,花嬷嬷等人也对他厌恶至极。可是他懂主子心思,马屁拍得到位,端华公主对他很信任。
端华公主掩嘴一笑,“沈姑娘,你抬起头,让本宫看看。”
沈妍抬起头,直视端华公主,一言不发,面色沉静,目光坦然。她不知道端华公主为什么突然要难为她,端华公主没事找事,必然事出有因。
皇权至上的社会形态,她可不想招惹皇室贵女。可端华公主成心难为她,她哭泣哀求,也在劫难逃,还会被嘲笑。所以,担心没任何价值,只能坦然以对。
可现在,端华公主突然换了一张笑脸,说话的声音也温和了许多。事出反常必有妖,看到端华公主的笑脸,沈妍不敢放松,反而提醒自己更要谨慎警惕。
“你相貌一般,身份又低贱,怎么能配得上前途无量的临风公子呢?”端华公主想到沈妍是徐慕轩的童养媳,心里就拧起了一个疙瘩,令她很难受。
端宁公主看重的、想得到的东西,她必须要想尽办法抢过来,从小到大,她一直这样。徐慕轩各方面都很不错,既然端宁公主看中了,她就想照抢不误。跟端宁公主抢东西,她斗志昂扬,可一想起沈妍,她就好象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沈妍明白了,但又似乎没完全明白,仔细一想,又感觉很迷糊。端宁公主爱慕徐慕轩,她看在眼里,但端宁公主对她很尊重。而端华公主初次见面,就有意难为她,提起徐慕轩,语气拈酸,难道这也是变态的爱慕?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公主,您……”张公公满脸陪笑,冲端华公主使了眼色。
端华公主冷笑几声,说:“沈姑娘,你冲撞了本宫的銮驾,本宫大人有大量,可以不跟你计较。可沈驸马曾经说过你不忠不孝,要把你乱棍打死,今日本宫遇上,也乐意代劳。你要是觉得自己死得冤,就去找沈驸马理论,与本宫无关。”
沈妍早就知道沈承荣恨她恨得要死,想把她置于死地,她一点也不奇怪沈承荣曾扬言打死她。父女血脉相连,有与生俱来的情意,可无论是以前的沈妍,还是现在的她,都跟沈承荣之间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反有是恨不得你死我活的怨结。
现在,端华公主竟然说要替沈承荣代劳,把她乱棍打死,沈妍不禁摇头,觉得可笑至极。端华公主看上去也不蠢笨,想处置她,却找了一个如此蹩脚的理由。
她初见大皇子,就心生厌恶,如今又对端华公主低看了三分。原来金枝玉叶也不都象想像中的那么精明,就比如大皇子和端华公主,真是一母所出。
判断出端华公主的性格,沈妍心里也有了主意,是否成功就要看天意了。
沈妍暗自冷笑,抬了声音问:“敢问公主是沈驸马什么人?为什么连他处置女儿的家事都要代劳?臣女有父有母,公主此举岂不是越俎代疱?”
端华公主顿时大怒,“你这个贱婢好大的胆子,你敢质问本宫?本宫说你冲撞了銮驾,你就冲撞了銮驾,本宫要处死你,谁敢说半个字?本宫乐意代沈驸马处死你,是项家敢管还是汪家敢管?本宫就要越俎代疱,你能怎么样?”
老娘看你不爽,老娘就要处死你,谁敢管老娘的闲事?此时,端华公主就是这样一个泼妇,她有恃无恐,认为处死沈妍就象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沈妍看透了端华公主,嘴角挑起轻蔑的冷笑,“欲加其罪,何患无词?臣女斗胆提醒,公主要处死臣女,也需要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不管谁问起来,都要言之凿凿,免得御史言官弹劾公主,公主无话可说,落人话柄。”
“哪个御史言官敢弹劾本宫?本宫让皇上治他抄家灭族之罪。”端华公主一把扯掉轿辇上的轻纱,那张因盛怒泛青的脸完全显露于人前。她心里憋了一股无名火,只有除掉沈妍,她的火气才能消失,根本没有理由可言。
“就因为那些御史言官弹劾了公主,皇上就可以不问是非因由,将他们抄家灭族?皇上是天下万民的皇上,不是公主一个人的皇上,公主……”
“住嘴,皇上也是你可以随意评说的?”花嬷嬷打断了沈妍的话,给侍卫头目使眼色,说:“把这三人抓起来,关进柴房,稍后自有人处理。那些公子小姐们还等着参拜公主呢,公主不能耽误太长时间,免得让人非议。”
“花嬷嬷不愧是宫中的老人,又是公主的教养嬷嬷,真敢托大,都敢打公主的主意了。你可别忘了,奴才做得再大也是奴才,永远跃不过主子。”张公公阴阳怪气,挑起兰花指,哼了一声,又说:“奴才是觉得公主受了委屈,才想替公主讨个公道、出口气,没想到耽误了公主的时间,惹公主遭人非议,奴才……”
端华公主冷冷哼笑,说:“花嬷嬷,你去传话,就说本宫要处理几个冲撞了銮驾的贱婢,让那些公子小姐们来这里参拜本宫,顺便也见识见识本宫的规矩。”
“公主,这……”花嬷嬷很无奈,她知道端华公主本来就是无理取闹,把人叫到这边,丢脸的还是端华公主,庞贵妃一世聪明,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
张公公的脸又笑成了一朵花,“哎哟,公主真是普天之下第一聪明人,让众人看着处理这几个贱婢,也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规矩,以后哪一个还敢不敬公主?”
花嬷嬷气得直冲张公公咬牙,可她没办法,自张公公到了端华公主身边,端华公主连伺候了她十几年的老人都不信任了,只听信张公公的谗言。
“公主,众目睽睽之下处理她们会授人以柄,要是让贵妃娘娘知道……”
“花嬷嬷,公主处置几个冲撞了銮驾的贱婢,怎么就会授人以柄呢?贵妃嬷嬷是公主的亲娘,可你们也不能总打着贵妃娘娘的旗号拘着公主呀!”张公公唉声叹气,看向端华公主的眼神充满同情,好象端华公主很窝囊、很受气一样。
端华公主沉下脸,“花嬷嬷,本宫说什么你没听到吗?”
“回公主,奴婢听到了。”花嬷嬷赶紧跪地行礼。
“既然听到了,为什么不去传话?真忘记做奴才的本份了吗?”
花嬷嬷咬了咬,说:“老奴这就去传话。”
端华公主轻哼一声,给两个宫女使了眼色,说:“你们跟花嬷嬷一起去,免得她人老记性差,耽误了本宫的正事,赶紧去,让他们快点过来。”
沈妍暗暗摇头,端华公主心狠手辣,又骄纵霸道,是一个不知道隐藏锋芒的蠢货。可这样的蠢货很难对付,就是因为她身份尊贵,又得皇上的宠爱。官大一级就能压死人,何况是身份高贵与低微的区别,因为没有反抗的基础。
张公公陪着笑脸和端华公主低声说话,满脸谄媚讨好的神情。他偶尔转头看沈妍一眼,冷厉的目光与他那张肥白的笑脸格格不入。
沈妍心里生起多个疑团,看向张公公的目光异常凛冽。张公公搬弄中非,想置她于死地,不管她死不死,都会有人再以此为借口攻击端华公主。花嬷嬷阻止端华公主,而张公公而怂恿生事,两人的出发点截然不同。
端华公主扶着宫女的手下轿,又有人搬来软椅,请她坐下。她与沈妍保持了一丈多的距离,冷眼打量跟在地上的沈妍,嘴角挑起漠然的冷笑。
“沈姑娘,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沈妍挺直身体跪在地上,目光冷漠,神色傲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公主也是皇权的代表,何况端华是一个封号极高、极受宠爱,生母和外祖之家又颇有背景的公主。
端华公主站起来,扶着张公公的手走向沈妍,冷笑说:“沈姑娘,你冲撞了本宫的鸾驾,还敢说不知罪,意图狡辩,这就是以下犯上。”
沈妍恨恨咬牙,端华公主今天就是成心难为她,哪怕她做得毫无纰漏,也能给她安上罪名,她暗叹一声,说:“臣女在七八丈之外就已跪地……”
“典法规定见亲王、公主銮驾要在三丈之外行礼请安,你现在距离本宫有多远?有三尺远吗?你还狡辩说你在七八丈就跪地请安了?你这就是欺侮本宫?”
白芷想说话,被沈妍拦住了,丫头辩解,就更给了端华公主无理取闹的理由。
沈妍主仆远远看到有銮驾过来,就跪地行礼请安。端华公主的銮驾从距离沈妍主仆七八丈的地方走过来,停到距离她们一丈远的地方。现在,端华公主又下轿走到距离她们三尺的地方,而沈妍主仆则一直跪在这里,没有动弹。
端华公主无事生非,傻子都能看出来,可就因为她是公主,没人敢质疑她。
“你现在距离本宫这么近,还说没有冲撞銮驾?”
沈妍浅浅一笑,冷声说:“公主本是无理取闹,恕臣女不能奉陪。”
“你这个贱婢,你敢说本宫无理取闹。”端华公主抬脚踹向沈妍。
白芷反映很快,身体向前一倾,就替沈妍挡了一脚,肩膀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端华公主见白芷敢挡,又抬起脚,边怒骂边往白芷身上使劲踹。
“你到底要干什么?”沈妍腾得站起来,挡在白芷面前,怒视端华公主。
端华公主见沈妍敢反抗,脸上笑容一僵,眼底闪过几丝怯懦。十几个侍卫围过来,手按在剑上,只要沈妍敢动手,他们就能以谋害的罪名诛杀沈妍主仆。
沈妍紧咬嘴唇,强忍心中的怒火,与端华公主对峙,却不敢反击。端华公主带銮驾出行,光侍卫就有一百多名,沈妍主仆就是能打,也不够他们热身。
再说,公主的随从侍卫和武烈侯府的粗使婆子不一样。她们打了婆子,最严重的后果就是赔一些钱财,落一个恶名。可若反击公主的侍卫随从,那就有谋害公主的嫌疑,就是犯上的重罪,很可能落一个杀头的罪名。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走向死路,面对欺压,她敢拼命,可这样会连累项家、汪家和许多无辜之人。
“本宫想干什么?哼!本宫要治你以下犯上的罪,沈姑娘,你知罪吗?”
沈妍嘴唇微微颤抖,咬了咬牙,又跪下了,“臣女知罪,请公主惩罚。”
面对强权欺压,沈妍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反抗要治罪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此时,她才真正体会到在等级森严的社会,什么叫身份悬珠,什么叫云泥之别。
“哼哼!你知罪就好。”端华公主得意洋洋一笑,转向侍卫头目,“你们都听到了,她可是认罪,她这是欺君罔上,这可不是本宫逼她。现在,本宫命你们把她们三个乱棍打死,你们不会再拿本宫的母妃来压本宫吧?”
“公主,这……”侍卫头目仍不敢动手,“听说慧宁公主午时就到了。”
“胡说八道。”张公公挑起兰花指,冷哼一声,“慧宁公主末时初刻起程,酉时正刻才到引凤山庄,谁不知道?你们竟敢欺瞒公主?慧宁公主也要讲理法。”
端华公主瞪了侍卫头目一眼,“张公公,给本宫掌那个贱婢的人嘴。”
“公主,奴才手软,就是打她几个耳光,也不能给您出气,不如……”张公公凑到端华耳边低语了几句,肥白的脸上流露出狠毒。
“呵呵,这个办法不错,杀人不见血,皇姑母也怪不到本宫。”端华公主抬起脚划过沈妍的脸,冷笑说:“沈姑娘,你刚才也说了,遇公主、亲王的銮驾应在三丈之外跪迎,你现在退到三丈之外跪上一个时辰,本宫就饶你不死。”
沈妍主仆身后一丈就是湖溏,三丈之外就到湖溏中心了。她就是会轻功水上漂,而且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不可能在湖中心跪上一个时辰。端华公主既然成心难为她,就已经堵了她的退路,不容她想任何办法规避。
“臣女身后三丈之外是湖溏,谁能在湖面上跪一个时辰?公主既然这是杀人不见血的毒招,公主就不要表现出一副宽容的神态,说饶过臣女。”
“哎哟,你竟敢顶撞公主?公主给你机会,你竟然把公主的一片好心说成是毒招。”张公公向远处张望了几眼,又以同情的眼光看了端华公主一眼,“你也太不识好歹了,公主这次要是再放过你,那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端华公主最受不了张公公同情的目光,好象她很软弱,需要别人关照一样。
“你这个贱婢,真不识抬举。”端华公主抬起手,狠狠扇了沈妍一个耳光。
沈妍白净的面庞落下的五道红痕,火辣辣的疼痛和强忍的气愤冲撞大脑,翁翁作响。她来这个时空年,第一次挨耳光,打她的人是身份尊贵的公主,真是“荣幸”。明明被冤打,可她不能反抗,也因为打她的人是公主。
“公主真不是凡人,打人都不同凡响,早该教训这贱婢了。”张公公做了鼓掌的手势,又转向沈妍,说:“贱婢,你与公主穿同一颜色的衣服,这就是不敬公主。你冲撞銮驾,以下犯下,还不认罪,这就是对公主不敬。公主教训你,你还敢狡辩反抗,这就是蔑视公主威仪。就凭这三条大罪,打死你都理所当然。”
端华公主这才注意到沈妍的衣服料子与她的衣服面料相同,都是银红色的月华锦。她的衣服刚做成,穿来参加这次聚会,就是想独霸风头。而沈妍的衣服却象是穿过几次,这不是压她一头吗?她看着沈妍的衣服,心中的怒气无以复加。
“贱婢,你竟敢瞪本宫。”端华公主抬手打向沈妍另一边的脸。
“你到底想干什么?别欺人太甚。”
沈妍咬牙怒视端华公主,想要站起来,几个侍卫拨出剑,压在她头上。森寒的剑光照在她脸上,沈妍突然感觉自己很无力,又重重跪下了。强忍的痛苦和羞辱积聚心头,化成酸楚的热泪涌向眼眶,可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端华公主打她、骂她,极尽能事地欺辱她,没人干涉,没有阻拦。可她若是敢反抗,侍卫就会出手,把她剁成烂泥,还要治她以下犯上之罪。
这就是皇权至上的社会形态,面对金尊玉贵的公主,她的命贱如草芥,毫无尊严可言。位高权重的人对她可以随意践踏,就是因为她身份不够高贵,不够强大。她不敢反抗,也没有反抗的力量,因为在这个时空,她不是一个人独活。
张公公挥动拂尘,指着沈妍怒斥,“公主打你,你应该谢恩,可你……”
端华公主听张公公这么说,阴阴一笑,一把抢过张公公拂尘,冲沈妍主仆没头没脑打去。侍卫的剑不只压在沈妍头上,也制住了白芷和黄芪,主仆三人一动也不敢动。两个丫头见拂尘打落,不敢抵挡,就护在了沈妍身上,替她挨打。
张公公退到一旁,嘴角挑起冷笑,眼底充斥着对端华公主强烈的嘲弄。只要端华公主对沈妍动了手,不管打成什么样,这仇怨就结下了。挑拨端华公主和沈妍结仇,从而牵动多方利益,这是他真正的主子交给他的任务,他顺利完成了。
“公主,公主饶命,公主……”项云环和项云玫姐妹跑过来,跪到地上,阻拦端华公主,见沈妍主仆被打得头上、脸上、手上都是伤,两姐妹抽泣出声。
花嬷嬷跑过来,叹气说:“公主,这是项家的两位小姐,她们……”
端华公主喘了口气,“这贱婢以下犯上冲撞了本宫,项家敢包容她吗?”
“项家上下知礼守法,从来不包容有违规矩礼教的人,请公主明鉴。”项云珠袅袅婷婷走来,眼底闪过得意的狠笑,冲端华公主施礼,说:“她姓沈,与我们项家没有任何关系,公主无须顾及项家的情面,对有违礼教之人尽管重惩。”
看到沈妍被端华公主打伤,项云珠又解气又得意,她很想看到沈妍被端华公主踩到脚下的狼狈相。项云环姐妹求情阻止,她怕端华公主顾忌项家声势,就赶紧跳出来,打着规矩礼教的旗号,划清沈妍与项家的界限。
“珠姐姐,你……”项云环没想到项云珠会说出这种话,满脸不可置信。
项云环轻哼一声,说:“环儿,公主打她是她的福气,你不要求情阻拦。”
有许多前来请安的公子小姐围过来了,看到端华公主亲自打人,都指指点点议论,碰上这种事,连男女之防的规避都忘记了,许多人聚在一起看热闹。
“这贱婢冲撞了本宫,本宫想宽恕她,让她请罪,她居然敢顶撞本宫。本宫若不教训她,还有什么礼教王法,那岂不是纵容她以下犯下?”
端华公主听到项云珠的话,心里一松,连最起码的顾忌都没有了。她边怒斥沈妍的罪行,边举起拂尘打向沈妍主仆,这一次她下手更重。项云环和项云玫姐妹哭泣哀求,阻拦端华公主,而端华公主的拂尘也有意无意打到她们身上。
沈妍忍无可忍,如果再忍下去,两个丫头和项云环姐妹也会被她连累。有了第一次这个开始,还会有第二次,以后端华公主还会变本加厉欺辱她。
她推开两个丫头,一把扯住落下的指尘,站起来,逼近端华公主,“公主倚仗皇权,无缘无故草菅人命,既然没有道理可讲,我们就同归于尽。”
话音一落,沈妍扯住端华公主的衣袖和拂尘,紧紧拉住她向几个冲侍卫的剑撞去。侍卫们都惊呆了,不管伤了哪一个,事情闹起来,他们都是死罪。谁都知道端华公主无理取闹,端华公主可以不顾及沈妍的身份,但他们不能。
端华公主也吓傻了,看到明晃晃的剑光接近,她惊得连表情都没有了。她没想到沈妍到这时候会以这样的方式反抗,竟然要跟她同归于尽。
“快、快收起剑,快、快保护公主,拦住她们。”花嬷嬷声嘶力竭叫喊。
看热闹的人群沉默须臾,紧接着一阵马蚤动,都不由自主捏了一把汗。
“妍儿、妍儿,快住手,公主饶命,公主……”徐慕轩跌跌撞撞跑过来,看到沈妍正紧拉着端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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