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岁未晚作者:肉书屋
流岁未晚第6部分阅读
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我也没细想,之前查了一下你们研究生院的导师概况,感觉他们都很厉害……现在最终成绩还没出来,我也不知道最后结果,所以就暂时先不想这些。”
闻徽低笑,下颌抵在付珩的肩膀上,温声说道:“你自然是没问题的。既然你没定,我推荐xx,他学术水平很高,人也很不错,在他手下应该不会太辛苦。”
听到闻徽说着关心自己的话,付珩内心里还是很欣喜的,便没有任何地犹豫:“嗯,都听你的。”
闻徽听着他温顺的言语,忍不住轻笑出声。付珩这才骤然察觉两人的姿势似是有些不妥,自己整个身体都嵌在闻徽的怀里,尤为暧昧。
他有些羞赧,却只是垂着眼,安静地靠着。
略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松开付珩的腕,手心轻轻地贴在这人的脸颊上细细地摩挲,闻徽低声喟叹:“小珩,抬起头。”
付珩下意识地抬起了下颌,唇上便陡然传来一阵温润。在一瞬的迷茫后,他忽地明白眼下正进行着是什么事,耳根子便霎时烧得发疼。
轻轻地含着付珩的嘴唇,闻徽的动作极尽了温柔与细腻,偶尔会伸出舌,小心地探向对方的唇齿间。付珩是第一次与男人亲密,闻徽不想惊吓了他,遂一举一动越发地谨慎而缱绻。
两人不经意地倒在了沙发上,雄性坚实的躯体紧紧地熨帖在一起,时而有轻许地摩擦。付珩深深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间,被人压着不能有一点地挣脱。而闻徽的吻,极尽了缠绵,他从不曾体味过口齿交缠在一起的眩迷,神智便愈是沉沦。
闻徽覆在付珩的身体上,原本温和轻缓的吻渐渐变得些许的急躁,他们的身体贴得愈密切,心里的那把火便燃得愈旺盛。在情欲将要挣脱理智的控制前,他骤然离开了付珩的嘴,抵着对方的额头剧烈地喘息。
“闻徽……”付珩无意识地低声唤着,全身禁不住地微微颤抖,嘴里也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稍刻,闻徽缓缓地坐正了身,将付珩拉了起来,手指轻轻地碰触着对方的脸,道:“好了,休息吧。”
付珩浑浑噩噩地点了头,便踏着虚浮的步伐恍惚地回了客房。
◎流◎岁◎未◎晚◎
一周后,f大研究生复试结果公布,付珩顺利地被录取。考试结果已定,闻徽放下了心,便让付珩主动向先前联络好的导师发电邮。导师没多久就回复了,便是确定了收下付珩。
其后,闻徽公司的大项目终是告之完结,客户回复表示非常满意,便表达了以后继续合作的意愿。公司这便算是在行业里初步站稳了脚,一干员工们高兴非凡,大家找了个会所,一同庆祝。
闻徽随后打电话给付珩的导师,感谢他在创业大赛那时的指点,以及在公司这个项目里提供的有益建议,便极力邀请他参加公司的庆功宴。导师极是看重闻徽,便爽快应诺,闻徽借着这个时机把付珩带出去,介绍了师生俩正式见面。
付珩在闻徽的租房里住了下来,每天跟着闻徽去公司,做着助理的活计,一开始从琐事杂事做起,到后来也逐渐参与一些小项目。
四月底,付珩回了一趟学校,把自己的重要物件都收拾好了,和班导师打了招呼。再次回到s市后,他给家里打了电话,告知祖母现今的概况,便安心地待在了这里。
顺利地提交了实习报告与论文终稿后,闻徽与付珩这一届本科生终于在六月份的时候毕了业。
学业顺利地完成,闻徽便将所有的心力投入到自己的公司事务上,这年,他的母亲又来s市看望过他两次,年底的时候,她在闻徽的租房里碰上了下课的付珩。
闻母的脸色不是很好,沉默地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付珩,终是什么话也没说。那晚,她留在闻徽的屋子里,一边吃着付珩做的饭菜,一边对闻徽说着家里的事。
闻父闻母都不年轻了,早就想退休,过点自在的日子。因为闻徽被赶出了家门,本打算让大四就接手家里事业的闻父硬是继续撑了下去。
闻母说了不少话,言语里多少还是有些伤心,但如今也是坦然了。临走时,她只说让闻徽早点接手家里的产业,其他的事情,他们也不想再管了。
“阿徽,你母亲……”付珩一看到送闻母走的闻徽回家,便迎了上去,紧张地问道,“她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事。”
压下心里的一丝愧疚,闻徽将付珩拉到怀里,轻轻地吻了下他的脸:“我大三的时候,对爸妈坦白了我的性取向。别担心,他们不会再反对了。”
付珩心里也是有些难受……但,他也不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现在让他主动放弃这份感情……除非是闻徽不要他,否则,他怎么也不舍得松手。听了闻徽的话,他便只能沉默,用力地回拥着对方的身体。
两人心情都有些压抑,就这么相拥了许久。
读研后,付珩就没再住校,一直睡在闻徽的客房。时间空闲的时候,他就在闻徽的公司里兼职,早晚帮闻徽准备些饭菜。两个人像是普通夫妻一样,平淡地过着每一天。
因为公司租在住宅楼顶层,公司里的一些人也碰到过几回付珩从闻徽的屋子里出来,大家对他二人的关系隐约都知道了一点。不过,大部分人都聪明地保持着缄默,毕竟都是接受新思想的年轻人,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倒是没人就着他们的关系在外说三道四。
闻徽看着付珩毫不担心的样子,心下一松,他就知道,这个人除了放在心里的人外,其实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付珩读研二的时候,闻徽的公司已经在业内有了些小名气,算是新秀企业,高层几人合计了一番,终于将公司从小区住宅楼搬到了商业中心的写字楼里。
虽然去公司不再那么方便了,闻徽依然没打算搬离这里。花了点功夫打听附近二手房的消息后,他买下了同一个小区不同单元楼的一套九十平房子,重新装修又添置了新家具后,便与付珩一起搬进去了。
乔迁这日,公司几个人,又闹着让闻徽请客。气氛渐渐热了起来,闻徽原舍友们苏远一干人,开始笑闹起了付珩,嘴上叫嚷着“大嫂”,不时地劝着酒。
付珩还是很无措,只能保持着傻笑,他不常喝酒,艰难地躲着别人灌酒,幸好还有闻徽在替他挡着。
这晚上,闻徽喝得有了一丝醉意。付珩将他扶进了浴室,正放着热水,想要替他清洗一番时,便被人拉扯猛地坐进了浴缸。
“阿徽?”
花洒掉落在一边,胡乱地冲两人喷着温水。付珩慌乱地想要起身,又被人从背后紧紧地抱着。
闻徽的手,毫不迟疑地探向了付珩的裤腰。付珩刷地脸红了,便慌忙忙地伸手关了热水,衣服同时被人扒了下去。
“阿徽,”他艰难地转过头,亲吻了下对方的脸,“我们……换个地方可好?”
交往了一年半,他们最亲密的行为就是……赤裸地抱在一起亲吻,用手解决彼此的需求,却止于这一步,付珩心里头也是有些苦恼的,他……自从与闻徽在一起后,有时候也是很想要对方的。
他为此还偷偷地上网了解了下男人间如何行房,只是也不知闻徽是怎样想的,付珩经常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欲望,却每到关键时刻就停了下来。
……今天,真的有些不一样。付珩虽然觉得难为情,却……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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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相契
“阿徽,慢,慢一点……”
隐约带着一丝泣音的哀求,让闻徽内心陡然升起一股暴虐。他恶狠狠地压下身体,用力地撞击着,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浓浓的情欲:“忍一下,小珩……”
在一阵令人想要尖叫的快慰中,两人一同奔上了快乐之巅。
两具赤露的男性身体交叠纠缠在一起,随着他们的呼吸,微微起伏着。顾不得擦拭额角滑落的汗珠,闻徽抱紧怀里的人,轻轻地在付珩的眉眼、脸颊和鼻尖细吻着,吐出一口浊气,抵在对方耳边低低地说话:“一起去洗澡?”
付珩已是困极了,勉力睁开眼,忍不住瞪了眼闻徽,脸色艳红,羞愤地嘟囔了句:“把……拿出去。”
闻徽眼见他恼羞成怒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却不敢再逗弄,这个对自己总是顺从的青年,骨子里也是个倔脾气,真惹恼了他,闻徽绝对是无计可施。
闻徽从付珩身上起来,本欲与对方一起进浴室,却被人挡在了门外。他笑了笑,也不坚持……真要一起洗,恐怕两个人又会缠到了一起。
自从去年与付珩发生了关系,闻徽就不再抑制自己的欲望。他爱极了那人结实的身躯和紧致的皮肤,更是为那人动情时的神情沉迷。
闻徽洗完了澡后,付珩已经换掉了床单,身体蜷成一团埋在被窝里。擦拭干净身体后,他便躺回了床,将被窝里的人捞到了怀里。
两人洗完澡后的身体都是清清爽爽的,赤裸的皮肤轻轻地贴在一起,让他们俱是心里满足。每每做完爱,闻徽与付珩最是享受这一刻的宁静,便是简单地相拥,也是让人感到极致地温暖。
付珩困得睁不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闻徽说着话。
“小珩,公司要参加欧洲的展会,我下个月得出国一趟。”
付珩懒洋洋地应着,身体又往闻徽怀里缩了缩,终安然地沉入了睡乡。
付珩即将硕士毕业,在上半年的时候,导师安排他去了一所二本的高校l大教课。若是没有意外,毕业后,他便能成为那所学校的专业教师。
导师与闻徽都问过他的意愿,是继续读博,还是先工作。付珩斟酌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工作,等到他把助学贷款,和以前为了上学时在老家借的钱都还清后,再根据工作的情况决定要不要继续读博。
闻徽自然支持他的决定。虽然在经济上他完全能够帮助付珩,但他从不曾对付珩说过要帮他还债的言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尊,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责任。
欧洲展会即将结束时,闻徽接到了留守公司的卓至超打来的电话,说是付珩生病了,他在课堂上忽然昏倒,医生诊断是病毒性感冒,高烧了三天,险些转化成脑膜炎。
得到这个消息,闻徽当即丢下了所有工作,让苏远全权处理展会的事宜,订了当晚的飞机票赶回国。
闻徽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从没有忘记,前世付珩是怎么死去的。那时一个高中同学随意说起了付珩,他得知了这人的死讯,便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付家村,只从老人嘴里听说个大概。他知道,付珩原也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就是那时工作压力大,平时有了小毛病都扛着,等到身体受不住时再去医治,已经晚了。
那时付珩不放心家里的祖母,从医院跑回了老家,便再没能下得了床。
这一世,自从付珩与自己的关系确立了后,闻徽不管对方有什么大小毛病,都会强硬地送他去医院检查,每半年都会进行一次全身体检。
“老大,至超不是说了大嫂已经过了危险期嘛!”苏远从没看过闻徽这样慌张的样子,心下不忍,便劝解道,“你别先乱了手脚,自己吓了自己。”
闻徽一听,当即镇定了不少,对苏远感激地点了点头:“是我慌张了。这边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们这一次就是先了解国外市场概况,不用急着签单子。”
下了飞机,闻徽不曾稍作歇息,就打了车直接赶至了s市第二人民医院。到达医院时,已接近傍晚,闻徽找到了付珩的病房,卓至超正出门准备去买些晚饭。
对朋友说了声感谢,闻徽悄声进了病房,付珩正在打着点滴。看着病床上睡得正香的人,闻徽脸色僵硬得难看,心里头一团急火在汹涌地翻滚,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为什么生病了不去医院?为什么也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你怎么一点不懂得爱惜自己?”
付珩刚一醒来,就被闻徽几乎是咆哮而出的怒火给震呆了。他所认识的闻徽,永远是冷静自持,即使在两人情迷意乱的时候,闻徽也总能很好地克制自己。
他其实对闻徽的一些行为有些迷惑的,譬如对于自己生病过于紧张,譬如强硬地让他进行全身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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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看着面带病容的人恹恹地道着歉,闻徽有些烦躁地撇开了眼,扒了扒一路跑来被风吹乱的头发,努力压下心里的惶恐与怒火。
“阿徽,对不起,”付珩低着头,用空着的那只手拽了拽闻徽的衣角,“我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他从小生活艰难,早习惯了凡有小病小痛都硬扛着。周一的那天他就觉得不舒服,在家里翻出了些感冒药,随便吃了点,哪知两天后会突然恶化了。
虽然不明白闻徽到底在恐惧什么,付珩心思一直细腻,他知道,闻徽极厌恶看到自己生病……所以,他以后一定会注意健康的,更会爱惜自己的身体。
闻徽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凳子,坐到了病床前,将付珩的手合在手心里:“抱歉,我……刚才急了些。”
付珩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我知道,你是担心我。”
小心地腾出手,将付珩轻轻地揽着,闻徽细细地吻在他的耳侧,低声呢喃:“小珩……”他幸运重生,更有幸再次拥有了这人的爱,却终是抵不过命运的力量,唯有,唯有小心地看护好自己的珍宝。
闻徽回来后,付珩的病很快就好转了。从这天起,原本不是经常锻炼的付珩,每天早晨跟着闻徽在小区的公园里锻炼身体。
十二月底,付珩送审的论文顺利通过,领了毕业证与学位证。l大也与他签了就业协议,定了来年九月正式报道。
农历年到了,付珩还是和以往一样回老家陪奶奶过年,他虽然不忍心留闻徽一个人在s市,但也没有别的主意。
“别担心,”闻徽笑了笑,“今年我回家。”四年的时间,闻父终于彻底地接受了事实,不久前打电话让闻徽回去谈论家里的产业。
“路上注意交通,”闻徽亲了亲付珩的嘴,“哪年不忙了,我和你一起去看你奶奶。”
因为前世,闻徽其实是不太想看到那个老人的;而且,他也不想让付珩有压力……如今,他们都正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付珩在家里的压力,或许不必自己当初来的少。
付珩脸色一喜:“真的?”
闻徽点头:“到时候就说我是你同学,只要不让奶奶发现我们的关系就是。”
付珩因为毕业了,工作也定了,这个寒假在家待的时间长了不少。闻徽由于忙着家里的事情,一直在a市与s市来回奔波。闻父想让闻徽接手家里的产业,闻徽想要留在s市,便开始筹备将a事的产业逐步转至s市。
清明后,付珩终于从老家回来了,趁着上岗这段空闲,帮着闻徽在公司处理些繁琐的事务。
花了半年时间,闻徽总算稳定了下来。
九月付珩开始上班,在大学里教课,时间安排上比较自由。闻徽在公司不忙的时候,偶尔带着付珩去周边的历史景点游览,或者逢周末,两人去剧院里看看话剧,听听音乐,参观一些展会。
有一天,闻徽路过一家pub,感觉里头气氛不错,便带付珩进去小坐了会,竟巧遇到多年不见的卫曦,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闻徽?”卫曦很意外,待看到坐在一旁的付珩时,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原来是你……”
“好久不见了,我来跟你们介绍下,这是向豫凡。豫凡,这是我的老同学闻徽和……”
付珩冲二人温和地笑了笑:“你好,我叫付珩。”
闻徽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卫曦和他的朋友,又坐了会儿,便识趣地找个借口离开。
临走时,向豫凡客气地与闻徽二人交换了名片。
付珩偷瞄了眼闻徽,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有名片,真是不好意思。”
向豫凡见状,也不好再强求,便随着卫曦离开了。
“阿徽?”
回到家后,付珩轻轻地抱着闻徽的腰,低声问道:“你……今天情绪不对,是不是累了?”他说得委婉,实际上,虽然闻徽表情一直不变,但付珩却感觉得到这个人在pub时情绪就开始阴郁。
闻徽一怔,将身后的人拉到面前,紧紧地搂在怀里:“没事。”是的,既是前世的人与事,他早该放开了。
那个向豫凡……原是个厉害的角色,后来卫曦是为了他与自己分了手。闻徽那时本就被这段感情折腾得疲累,失望的同时也算解脱了。
只那个男人,处处使尽手段,针对自己……竟是后来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闻徽当初在国外,势单力薄无权无财,单论身家,自然不是豪门小开的对手。好在,他从不会任人鱼肉,那个向豫凡最终是没有落下便宜。
“阿徽很讨厌今天那个人?”
闻徽有些意外付珩的问话,随即释然……付珩心思敏锐,今天估计是察觉了自己的不悦,明明是有名片的他却对对方说没有。
闻徽淡然一笑:“说不上讨厌,这种人太精于算计,我素来懒得与这样的人弯弯绕绕。”说着话,心里最后一丝凝滞的情绪也是散尽。
今时早非往日,他与卫曦或向豫凡皆成陌路,命运的轨道也早在他重生一初就改变了,他过去不曾畏惧,以后更加不会退却。
何况,他最珍重的人,又是如此地明白他的内心,那个向豫凡,终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