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原致亭起身,拂袖而去,连一句问候的话都没有跟原牧红说。他始终认为是蒋寅带着原牧青去贩卖私盐的,害得原牧青身陷牢狱;而原牧青会认识蒋寅,都是因为原牧红,连带对原牧红也恨上了,一直都不肯见她。要不是生孩子很凶险,只怕也不会走这一趟。既然原牧红已顺利生下孩子,他也就没必要再留下,为了省去再来一趟的麻烦,索性就把孩子的名和字全给取好,免得原牧红到时候又来烦他。
程心妍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蒋过?还好姓蒋,要不然就出了位杨过大侠了。
“太太,屋里已收拾好了。”燕草轻声道。
程心妍抱着刚刚取名叫蒋过的小娃儿,进房去看原牧红,屋内虽已收拾干净,但空气里还残留的血腥味。原牧红脸色苍白,头上凌乱的半倚半靠在床头,目光阴冷地看着程心妍,唇边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是你的儿子,老太爷给他取名叫蒋过,字改之。”程心妍微微垂睑,对原牧红眼中那抹阴冷视而不见,在椅子稳稳坐下。
“过,改之。”原牧红冷哼一声,“有过才能改之,无过有什么可改的。”
程心妍抿了抿唇角,原牧红这么说也没错,刚生出来的小孩子何过之有?错的是蒋寅,是原牧青。
“我爹呢?”原牧红问道。
“老太爷约了人,不好爽约,就先过去了,让你好好休息。”程心妍不想刺激刚产子的原牧红,撒了个小谎。
“我大哥呢?”
“店子里有事,晚点才能过来。”
“姑姑,三婶她们都很忙,所以就没空过来看我了是不是?”原牧红嘲讽地冷笑道。
程心妍抿唇不语。
沉默片刻,原牧红道:“这个好名字,还是留着给原家的子孙用吧。我儿子是姓蒋的,他的名字该由他爹来取。你叫大哥拿银子去打点一下,我要见我家相公。”
一屋人象看怪物似的看着原牧红,她脑子不清白,还是生孩子生傻了?
“你刚生了孩子,好生歇着吧!”程心妍神色未变,起身把孩子递一旁的奶娘,“好好照顾孩子。”
“程心妍,你站住。”原牧红用力一拍床板,“我可告诉你,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若是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程心妍微蹙眉尖,这个人不可理喻,跟她多说一句话,那都嫌浪费口水,对站在一旁的罗嬷嬷道:“这边就辛苦妈妈照顾了。”
“太太慢走,太太放心,老奴会好好照顾这边,不会让太太烦心的。”罗嬷嬷低垂的眼中精光一闪。
“程心妍……”原牧红见程心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气极,可是她现在动都动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程心妍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程心妍,你这个恶妇,贱人!”
“蒋五家的,慎言!太太的名讳,可不是你能直呼的。”罗嬷嬷挥了一下手,屋内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她站在原牧红面前。
“我就叫直呼她的名字怎么样,程……”
“啪”罗嬷嬷用力甩原牧红一耳光。
“你打我?你敢打我?”原牧红怒目而视,一副要吃人的凶恶模样。
“蒋五家的,你最好记清楚你的身份,你如今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官奴,太太让这么多人伺候你,好吃好喝的养着你,那是太太宽厚仁慈。你要是惹恼了太太,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罗嬷嬷冷睨着原牧红,提醒她,她现在不是原三姑娘,不是蒋五少奶奶,而是一个不能赎身,身份最卑微,最低等的官奴。
“她敢!”原牧红恨恨地瞪着罗嬷嬷,对罗嬷嬷的话,选择性的听,对提醒她记住身份的话,是一字未入耳。
“太太要处置一个无礼放肆,不懂规矩的官奴,有什么不敢的?”罗嬷嬷冷笑,“你安分些,彼此都好,要不然,随便把你往苦窑一甩,磨不死你,也要脱成皮。”
原牧红很清楚罗嬷嬷所言属实,她刚生产,身子疲倦,强撑着一口气在这里闹腾,闹了这许久,也没什么力气了,恼怒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罗嬷嬷。罗嬷嬷冷哼一声,甩手走了出去。
洗三那天,只有程心妍和董筱瑶过来,原致轩、郑五娘以及原家另外两房的女眷尽数缺席。就两位客人,添盆的东西,就两件,要不是程心妍和董筱瑶各赏了她五两银子,稳婆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洗完三,程心妍和董筱瑶去看原牧红。原牧红装睡,不理她们。程心妍和董筱瑶懒得与她计较,转身出门回家。
黄昏,原牧白带回一消息,“蒋寅死了。”
程心妍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
“半个月前,突发急病。”原牧白皱了一下眉,“这事等满月了再告诉三妹妹,月子里哭不好。”
“行。”程心妍没有异议。
“牧青……”原牧白迟疑地看了程心妍一眼。
“他怎么了?”
“他腿断了,爹……”原牧白欲言又止,神色有些愤怒。
程心妍脸色一沉,“老太爷想怎么样?”
“爹觉得牧青会做错事都是蒋寅引诱的,他希望我去找舅舅上下疏通一下,把人想办法弄出来,不能让牧青死在狱中。”
程心妍轻嗤一声,道:“牛不喝水能强按头吗?再说了,舅舅凭什么要帮他疏通?舅舅认得他是谁呀?”
“我跟爹也是这么说的,可爹说上辈的恩怨,不要延续下一辈,如果我不去开封找舅舅,他就亲自上京找舅舅,无论如何,就算倾尽家产,也要想办法把牧青弄出来。”
“好一个救子心切的慈父。”程心妍怒极反笑,倾尽家产,亏他说得出口。
“爹他一向疼爱牧青。”原牧白对原致亭的偏心,已经无动于衷。
“原牧青贩私盐一案牵涉到吴越王谋反,不是有银子就能解决的,他想要疏通,把人给弄出来,比登天还难。”程心妍微眯起双眼,“你去把这事跟三叔说说,让三叔去劝他,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
原牧白点头,道:“我这就去找三叔。”
“吃了饭再去,也不急在这一时。”程心妍上前搂住他的胳膊,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家男人,饿坏了,我会心疼的。”
“娘子。”原牧白露出笑容,“有你,真好。”
吃过饭,原牧白就去找原致堂。第二天,原致堂就拖着原致亭去喝酒,原致亭喝得大醉而归。
“你三叔说得对,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酒后失德,铸成大错,不知悔改,一错再错,害得你一出生就丧母。”原致亭抓着原牧白衣袖,哭得满脸泪水。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母亲已成黄土一堆,再来道歉又有何用?原牧白长叹一声,把他扶进房里,伺候他躺下。
从这以后,原致亭再没提起过原牧青。
过了两天,去燕草村子里打听的人回来了,跟她定亲的那户人家搬走六七年,不知去向。那男子是生是死,娶妻还是没娶,一概不知。一女不嫁二夫,程心妍也不好强迫燕草出嫁,婚事暂时搁下,让人继续打听到那男子下落。
元春几个的事在挑选,询问过几人意见后,定下来了。元春嫁的是玉坊斋秦师傅的侄儿秦小六;初秋挑了府中采买管事原南的长子原大海;绿枝选了沈春耕的三子沈全。
第一百五十八章补汤
日出日落,月圆月缺,四季轮回,夏去秋至。酷热不减,数月滴雨未下,天地间就象一个巨大的烤箱,热浪滚滚。莆田那位老太太终是熬不过,以八十三岁高龄寿终。商量后,原致亭和李林随另两房人一起去奔丧。
七月末,喜讯频传,先是李洁,再是董筱瑶,接着苏予和罗氏都传来了怀有身孕的好消息。唯程心妍肚子没有动静,她不急,宗嬷嬷和王嬷嬷急,见天在原牧白和程心妍面前念叨,大少爷快两岁了,老爷太太该趁着年轻再多生几个。
程心妍生小原祯就把原牧白给吓了一回,对生孩子这事不怎么热衷,多子多福,固然好,可是他舍不得娘子受苦,还是等祯儿娶亲后,让祯儿媳妇多生几个好了,打主意,佯装没听见。
自从知道原牧白送了那么多银子出去,还打算海外发展,程心妍就盘算着,要把店铺、田地什么的悄悄的卖掉,换成携带方便的金片金条。还有宫中采买玉雕的事,要她操心,她还真没心思怀孕,一切都等大局定了再说。
见两人都不理会,两位奶娘一合计,熬十全大补汤给两人喝。
“是药三分毒,我不喝。”程心妍闻着那股药味,嫌恶地撇嘴,把碗推开,“我才舒服些,我可不想喝了这个又吐。”
两位奶娘知道程心妍最不喜欢喝药,要真喝了吐出来,效果没有,还影响身子,就没勉强她,把两碗大补汤就全给原牧白了,“太太不喝,老爷就全喝了吧。”
原牧白听话老实,乖乖把两碗大补汤全喝了,喝了两大碗补汤的结果就是全身燥热难当,晚上抓着程心妍要泄火。
“不成,我月信来了。”程心妍翻身,拿背朝着他,唇角上扬,笑得狡黠。
原牧白呆了一下,娘子只能看不能动,天要亡他!苦着脸道:“我……我去练拳。”
“噗哧”程心妍笑出了声,“呆子,哄你的,我还没来。”
“娘子,你你你……”原牧白气结,他都这样了,娘子还欺负他。
“我怎么样?”程心妍柳眉一挑,明眸流转,风情无限。若不是她的月信一直不准,也哄不住他。
“嗷!”什么话都别说了,先泄火要紧,原牧白扑上去,一阵狼吞虎咽,把娇滴滴的程心妍吃干抹净。
第二天,被折腾许久的程心妍腰酸腿痛,起不了床,一脸倦色,倚在床头,那娇弱无力的模样,让原牧白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娘子,你今天别去店里了,在家里好生歇着。”
“你叫师傅们别动那几块放在偏阁里玉料,我还要再想想。”程心妍打着呵欠道。
“你好生歇着,我晚上回来带||乳|鸽给你吃。”
“我想吃桂花蜜,你去买几斤回来。”
“行,晚上我一起带回来。”原牧白笑着出门自去。
“啊,小。”程心妍的回笼觉没睡成,原牧白一个没留神,把小原祯养的小鸡给踩死了,小家伙嚎啕大哭。
程心妍那还睡得住,赶紧起来哄儿子,“你去忙你的,儿子我来哄。”
“辛苦娘子了。”原牧白这回不敢大迈步,小心避开那一群小鸡小鸭,安全抵达院门,才疾步而行。
程心妍好不容易把小家伙哄不哭了,小家伙边抽抽边道:“娘,讲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程心妍没精力应该儿子,顺嘴道。
“不听老和尚。”小原祯嘟嘴,不满地瞪他娘,娘最坏,又说这个怎么说也说不完,一点都不好听的故事给他听。
程心妍打个呵欠,道:“从前有三只小猪住在森林里,有一天,它们长大了,猪……”
“听过了。”小原祯更加不满了,这故事娘都说很多很多回了。
“那你要听什么?”小家伙越大越难糊弄,程心妍打起精神,笑盈盈地问道。
小原祯眨眨大眼睛,道:“打仗!”
程心妍蹙眉,晚上要跟原牧白好好说说了,这才一岁多的孩子,不应该跟他讲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太血腥,应该宣扬真善美才对,“儿子,野蛮人才打仗,我家祯儿是乖孩子,我们不打仗,我们说别的故事。”
小原祯小脸上露出迷惑地表情,不太明白为什么爹娘的说话不一样,不过他还小,不会追究这个问题,而且他挺好满足的,只要他娘不说重复的故事就行了,程心妍用新编的小马过河应付了过去。
夜晚伺候大的,白天伺候小的,程心妍身心疲惫,累趴下了,中午吃过午饭,让秦嬷嬷和小桃带小家伙出去玩,她则赶紧地上床补觉。
一觉睡到夕阳西下,程心妍睁开眼,看着帐顶发呆,还是觉得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昨夜明明是他在用力,为什么她休息一天,还这么累?
不想就不动,这就是上无长辈在家的好处,程心妍继续躺在床上。
原牧白回来时,就看到她还躺在床上,心疼坏了,昨夜他太不知道节制了,累着娘子了,今夜一定不能重蹈覆辙。
吃完晚饭,两位奶娘又送进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大补汤。原牧白这回是坚决不吃,天天这么折腾,他身子好,受得了,可娘子受不,把娘子折腾生病,心疼的还是他,今天晚上要让娘子好好休息,不能再做那事,这汤绝对不能喝。
两位奶娘苦口婆心的劝,差点要给原牧白跪下了。原牧白也不肯喝,喝下这碗汤,没处泄火,会被烧死去的,他又不会说别的,就说一句:“我不喝。”
程心妍举着团扇掩着嘴,眼中泛着笑意,却不出言相帮,要看他如何应付。原牧白被逼急了,突然想起昨夜程心妍哄他的事,道:“妈妈,娘子身子不便,这几日不成。”
两位奶娘一愣,反应过来,哀怨地把汤给就端走了,太太月信来了,这二少爷二姑娘都没戏,等过了这几天,要努力给老爷补身子,希望太太尽快传来好消息。还好近身伺候程心妍的香兰在外面伺候,没听到,要不然一定拆穿原牧白的谎言。
程心妍轻摇团扇,笑盈盈地道:“这法子只能拖得了几天,你呀还是要另想办法才好。”
原牧白看着笑得象朵花似的程心妍,心痒难耐,浑身火热,可又顾忌着她的身子,不敢胡来,偏偏她还要故意撩拨他,真是为难他,“娘子,你你你……我去练拳。”
程心妍笑出了声,走到出去,倚在栏上,看他练拳。
“爹,嗬嗬!”洗了澡,穿着大红肚兜,光着小屁屁的小原祯兴奋极了,“打打打。”
原牧白高兴了,“儿子来,爹教你打拳。”
“他还小,你悠着点,可别把他弄骨折了。”学武强身健体,程心妍不反对。
原牧白抬眸看了她一眼,叹道:“娘子,我是亲爹。”
程心妍掩嘴一笑,让父子俩去玩闹,起身吩咐婢女准备水,沐浴更衣。
八月初四,原牧红出了月子。小蒋过满月,程心妍没过去,打发人送了点礼物过去给孩子,还传话让罗嬷嬷帮原牧红收拾好,明天送她们去泥头庄。
本来让原东派人送她们去泥头庄就行了,只是要告诉她蒋寅的死讯,程心妍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
“蒋寅死了。”死讯再怎么措词也是死讯,变不了喜讯,程心妍也就没什么顾忌,直截了当地说了。
“不可能。”原牧红脱口而出。
“苦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在牢里呆过,应该知道,他能在那里熬几个月已经算命大了。”程心妍唇边露出一丝讥笑,原牧青伤了腿,应该很快也会听到他的死讯,人做错事,总是承担责任的。
原牧红神色一黯,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处流了出来。程心妍看她这样,有些不忍,轻叹一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便吧!”
闭着眼睛哭了一会,原牧红睁开眼睛盯着程心妍,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后事是谁去处理的?”
“一个半月以前的事,他的尸体被狱卒埋在了乱坟岗。”
“已经这么久了。”原牧红身子晃了晃,扑到床头,又哭了起来,“五哥哥,我再也见不着五哥哥了,五哥哥,五哥哥。”
就算蒋寅不死,一个被关在苦牢,遇赦不赦的重犯,她同样也见不着。这句大实话,程心妍没有说,看看时辰已不早,送她去庄子的人还要赶回来,还是说正事的好,轻咳一声道:“原牧红,今天除了这事,还有一事要跟你说,你今天就要搬到城外的泥头庄……”
“我不去,我就要住在这里,你休想把我赶出去。”原牧红尖叫道。
程心妍翻了个白眼,她这嗓子不唱戏,真浪费人才,“不是我要赶你出去,这是老太爷的意思。”
“我不信,你撒谎,爹不会这么对我的。”原牧红跳了起来,指着程心妍,“是你,一定是你趁爹不在,想把我赶出去,霸占这个宅子,你休想,我是不会走的。”
原牧红的态度,让程心妍对她的那一丝不忍没了,冷笑道:“这宅子是我出银子买的,一直都在我名下,我要赶你走,早就赶你走了。原牧红,这几个月,老太爷对你的态度,你应该很清楚,何必自欺欺人,非要把恶人的名头栽赃在我身上。”
“爹不会这么对我的,我是他的女儿呀。”原牧红无法接受。
程心妍嗤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话是老太爷说的,老太爷是为人处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不,不,我不信,我不信,爹不可能把我送到泥头庄去,我不去,我就要住在这里,我不去泥头庄,我不去,我……”原牧红激动地大喊大叫。
程心妍蹙眉,道:“你不要这么激动,就是换一个地方住而已经,这里伺候你的人,除了罗嬷嬷几个,其他人都会跟着你过去,以后每年会送三百两银子到庄子里去,你不用担心以后的生计问题。”
原牧红的喊叫声嘎然而止,“每年才三百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
“这是老太爷定下来的。”
“三百两银子太少了,不够我用。”
“四十两银子,够一家三口用一年。”
原牧红重新坐回床上,抬手抚了抚松散的发髻,“每年三千两子,要不然,我不会去泥头庄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找茬
处理好原牧红的事,程心妍就坐轿子去玉坊斋,去年玉雕得到皇帝青睐,今年压力倍增,不止她不敢掉以轻心,玉坊斋的师傅们也同样如履薄冰。
做生意虽然有利可图,但是凶险也不少,小的时候担心被同行吞掉,大的时候又要提防贪官污吏的觊觎,若是做到富可敌国,就成罪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获罪,落得满门覆灭。帮皇家做事那更是险中之险,凡事都得小心谨慎,伴君如伴虎,可不是一句玩笑话,稍有不慎,触犯龙威,就可能性命不保。
多宝格上摆放的这两个多月来师傅们精心雕琢的各种玉器,缠枝竹节玉佩:白玉材质,洁白莹润无瑕,竹枝盘卷,形态逼真;青玉龙形佩:玉龙与花枝相互缠绕,龙身阴刻鳞纹,体态浑圆有力,雕工细腻;白玉莲藕摆件,形象生动,富有趣味;墨玉海马驮书,玉马踏飞燕……
“师傅们的技艺超绝,件件皆是精品。”程心妍赞道。
“是太太的心思巧。”几位师傅不敢居功,若非程心妍的图,他们可雕不出这些造型新颖奇特的玉器。
“没有师傅们的手艺,我就是心思再巧,那也是纸上谈兵。”程心妍从燕草手中接过图纸,展开放在桌上,“这三块玉料,我想雕成玉人,几位师傅觉得如何?”
几位师傅上前来看图,上面画着童子抱猫,童子头大身上,憨态可掬。另一张画着飞天仙子,仙子手持莲枝,呈俯卧姿态。还有一张是跳舞美人,画中人一手举袖在
嫁做商人妇第4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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