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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生 BL第5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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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生BL作者:肉书屋

花景生BL第54部分阅读

城,又是日暮时分,人际稀少,只余河柳迎风飘摇,茵茵碧草,连堤而去,直没入视线尽头的烟霭之中。

小元和景生并坐在河堤上,望逝水东流,昭昭迢迢,永不回头,就像满心向往又颓然放弃的爱恋,再也无法挽回,再也无从寻觅。

“景生,这次是你第三次救我了,所谓事不过三,若再有第四次,我必以命相抵!”小元的声音依然鲜甜,却掩不住话里的萧索,粉藕色的纱袍在烟霞映照下闪烁着微微锦光。

“你若是以命相抵,那我当初都多余救你。”景生拢袖低眸,心里倏地闪过明霄绝尘而去的背影,不觉一阵战栗,“亦袅,你是冬日绽放的梅,不是短暂的夏花,不要妄自菲薄。活着虽有烦忧,但死却是最坏的借口。”景生垂头默想:自己前世消极度日,最后更一死了之,当真是糊涂荒唐。

“你……你刚才想起他了吧?”小元微微侧头,凝目注视着景生,艳丽的丹凤眼中幽光闪闪,他与景生并坐,身体虽未接触,但他却能准确地捕捉到景生的任何动静。

——他?亦袅是指明霄还是自己的前世?景生点点头,“我刚才想到了阿鸾和……和前世的我。”

景生毫不避讳,直言相告。小元却蓦地微皱秀眉,“你……你当真待我如至亲好友,坦诚直率,光明磊落,我却恨透了这点,恨不得你能心有忌讳,言辞闪烁!”小元的声音清清脆脆,却含着说不出的空寂意味。

景生并未转头看他,双眸仍一眨不眨地望着波涛翻涌的涞河,不知为何,面对亦袅,他做不到软语轻言,更无法忸怩矫饰,坦诚是他能给亦袅的最大的尊重!

“我本以为你失忆了,我们……我们能重新开始,都说覆水难收,我却偏要河川回流,爹多次劝我,我只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没想到,到头来我们还是做了兄弟手足。”小元抬手欲抓景生,顿了顿,终于黯然放下手臂,如今连装傻与他厮混的机会都没有了。

景生却主动伸手揽着他的肩膀,“亦袅,你我并无其他兄弟姐妹,此生能与你互为手足,是我最大的幸运。”

小元轻轻扭头,侧眸望着揽着自己的那只手,其指节修长圆润,指甲修剪得异常平整,真想……,小元浑身一震,猛地扭肩摆脱开景生的轻揽,真想……被那只手抚摸!

“是你的幸运却是我的不幸了,如果不是你,我还能享兄弟之情,如今……”小元的声音变得细弱,终于消失在喉中,未说出口的话不停地在心中翻滚,——如今我却要远走他乡,与苦为伴!

景生愧疚地拧紧长眉,却再未伸手抚触小元,只转身正对着他,稳声说道:“我总觉得你有点像前世的我,因为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心愿而折磨自己和生活,其实,如今回头再看,才发现那个心愿荒诞而遥远,经不得岁月的摧折,当时因其痛不欲生的人物,此时都已成过眼云烟。”

小元惊异地抬眸望着景生,心中狂喊:“不不,那是我一生都无法实现无法捉摸的心愿,永远都不可能变为过眼云烟,只因我还深爱着你,无论是怎样的诱惑,怎样的苦酒,我都愿意品尝,愿意为了你游走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小元在心底呐喊,血泪斑斑,唇边却漾开一朵温柔的笑,“景生,我的命运已成定局,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追寻可以回顾,在南楚的长华殿中,我放弃了你,因为知道无望,我从不徒劳纠缠于无望之事,以前没有父母亲朋,我活得像条野狗,我也从未挣扎,如今虽有亲属眷顾,我也依然觉得孑然彳亍,可见我是极不知足的糊涂人,也就难免苦恼。”

小元翩然挥舞纱袖,摘取垂至身旁的一枝春柳,絮絮言道:“如今在这涞河堤上,我再次放弃你,还是那个缘由,并永不再回头,在你神魂缺失之时,都……都无法与我交合,你的身体尚且不能背叛青鸾,更何况你的灵魂,而我……我曾退而求其次,能得到你的身体也心甘情愿,现在才知道,那是饮鸠止渴,……呵呵呵……”

小元忽地咯咯地笑了,把玩儿着手中的嫩柳,“……呵呵呵……也不知是福是祸……我竟连那杯鸠酒也未喝道……呵呵呵……当真是佛祖保佑!”

小元笑得花枝乱颤,眼角却腾起水雾,——若是当初华璟真的与他身体欢合,恐怕如今就是三人殒命的局面,“我虽对青鸾不以为然,但也深知他绝不堪忍受你的背叛,而你,在清醒后要是知道曾背叛了青鸾,也只有以死谢罪了,你若因此而死,我还有什么颜面存活,所以,你看,真是佛祖保佑!”

小元的声音如此清甜飘渺,转瞬就消失在霞光映照的水流之中了,景生却像一下子被那声音捆住了心肺,窒息的感觉猛地袭来,他轻吸口气,脸上也慢慢浮起温和的笑,“佛祖高高在上,其在人间的雕像也慈悲安详,但我却每每觉得受到愚弄和刁难,所以,我们之间,别管是前因还是后果,都由我们自己担当吧,亦袅,这一生,我爱你就像爱我自己。”

“但你爱青鸾却远超于爱你自己,所以,当你的身体妄想出轨时,你深爱青鸾的灵魂却挺身而出,阻止你做出任何悔不当初的事……呵呵呵……景生……在灵魂面前……我们的肉身何其渺小!”小元说着便解下腰中别着的滟痕,双手捧上,“景生,这个还给你,想起夺取它时的情景,真的恍若隔世!”

“亦袅,这……这是你母妃的遗物,理应由你保存!”景生并未接过短刀。

小元不理睬景生的话只自顾自地将滟痕别于景生的腰畔,“所谓睹物思人,我既然不能思念你,也就不必睹物了。”

景生深深俯首,河水就如时光,一去再不回头,将所有未曾开始和已经放弃的情愫卷入浪底随波带走,“亦袅,我知道你不会再留在此处,老大的愧疚,母后的关怀,或是我的友爱,此时对你反而成了某种伤害,当你能坦然面对这一切时我们再共进杯酒!”

小元肩头一抖,长眉挑起,唇角的笑意倒越发妖娆,“若是到能坦然面对你时才能共进杯酒,那我们这一生也无共饮之时了,不如现在就饮酒作别吧”说着,小元就取出随身锦囊中的小酒坛和两个玉杯,“瞧,这还是当日在夏阳时你带来的,我们却并未喝成那杯酒。”

想起当时情形,景生不禁凝眉苦笑,他从小元手中接过酒坛,拍开封泥,一股极之清冽甘醇的酒香冲腾而出,就像亦袅的心,长久的封禁,酝酿出的是如许芬芳的沉醉。

“这才是真正的桂花酿,我与你相比,差之远矣!”景生将酒斟满玉杯,端起面前的珍酿,

“后会有期!”

“后会——”两人几乎是同时举杯,同时开口,但小元那‘无期’二字却无论如何再说不出口,小元稳稳地举杯一饮而尽,一如饮下他此生所有无悔的爱恋,唇边绽放的微笑,沾着浓郁的桂花酒香,好像只是为了掩饰,掩饰心中含泪的喟叹。

景生也举杯饮尽杯中酒,为所有被弃置的命运,被辜负的心默默祝祷,苍渊崖下,当他们松开彼此的手,也就注定今生不可能再牵手,所以此时,也就无所谓放手,只以酒为酬,送他远走。

夜色降临,月光如水也如酒,小元挥袖将手中玉杯掷入滔滔逝水,最后回眸望向景生,只见他的脸容,皎洁似月华,唇边还微含笑意,

“景生,我走了,你,保重!”话音才出口,小元已腾身跃起,如飞鸿般跳上正缓缓驶来的一艘河船,——景生,在未来的岁月里,让我如何忆起你也如水般清澈,又如酒般醇厚?

望着蚱蜢小船顺流直下,望着舟头迎风而立的轻盈身影,景生遥遥目注,——亦袅,一路走好,今夜月华如练,伴你吉祥远航。

林芳阁位于东安京城的东市北角,正是闹中取静,地利便捷之处,其楼高三层,雕梁画栋,构造精巧,林芳阁经营蜀菜楚菜,纯正地道,一向是暂居东安及来往于三地的蜀楚富贵人士聚会餐饮之所,也是唐门布置在东安的一个暗庄。

景生穿街过巷,还未走近林芳阁,远远的已见其辉煌的灯火,奇的是高阁虽灯火通明,却未觉嘈吵,阁前的街市也整洁安然,仿佛并未因临伴酒楼而沾染污浊。

景生想着一个多时辰前信步离去的阿鸾,不禁心急如焚,自己虽并无错失,但在此事上,别管是对亦袅还是对阿鸾,他好像……好像都心怀愧疚。

才踏入宣敞的大门,景生就见一掌柜模样的中年男子迎面走了过来,“这位公子请了,您是与友聚会还是独自用餐?”

透过蛟纱遮幕,景生一眼就看到来人双眸中的霍霍精光,虽只一闪而没,但以景生此时的功力,却已看得真切,不觉低声叫道:“二姐?真是你吗?”

来人正是独善易容的唐惋,听到这熟悉的呼唤,她猛地愣住,不敢置信地瞪视着面前的少年文士,在他刚刚踏入店门时,唐惋就已觉其身姿不凡,故亲自出迎,以为是来与青鸾聚会的南楚清贵,万没想到,他……他竟是小花儿!

“花儿,你……”唐惋自有千言万语,但此时此刻却开不得口,脸上易容的油彩阻隔了她所有的感慨。

“我一切均好,只是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景生走入大厅,透过巨大的琉璃屏风,能看到厅中人头耸动,但却并不显得嘈杂。

唐惋无声的摇头,这些日子经历的折磨又怎是一个‘苦’字可说,“你也辛苦了,请跟我来。”想到小花儿当日血染华青号,那种惨烈悲壮,不堪设想,最苦的人应该是他和青鸾。

唐惋带着景生走出侧门,穿过回廊,来到一个花木扶疏的精巧小院儿,院中另有一小楼,只有两层,却更加雅致典丽,一看便知是专为特殊贵客准备的。他们刚走到楼门边,一直眼巴巴守在那里的苦脸已闪身而出,惊喜地叫道:“爷,您可来了。”

“我去前边儿守着,小怡和爹都在楼上。”唐惋轻声说着就转身离开了。景生听出苦脸话中的焦灼,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怎么了?殿下呢?他……他可好?”

苦脸一下子顿住脚步,随即就快步登上楼梯,“呃……殿下……挺好的……就是……”苦脸吞了一下口水,——就是太开心了点!

景生才踏上楼梯,就听到从楼上隐隐传来击著轻歌之声,那声音清越悠扬,如山间潺潺泉流,又如林间长风激荡,景生猛然愣住,那……那分明是阿鸾的声音,难道阿鸾竟在歌唱?细一聆听,那曲调古雅婉转,确是一首楚歌。渐渐的,又有一些歌者加入进来,只低低的附和伴唱,没有一人超越阿鸾纯净明朗的声音。

景生心中狂跳着,放轻脚步,顺手拉住急急往上跑的苦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楼并列两个大厅,此时楼梯口左手边的厅门打开,一个胖胖的身影闪身而出,还未阖拢厅门,就看到正走上楼梯的苦脸和景生,不禁乍然呆住,歌声更加清晰地从半阖的厅门中飞跃而出,击打在景生的心上。唐窦顺手带上门,趋前两步,只凝目望着景生,并未说话。

景生站在楼梯口,看着与他对面而立的唐窦,慢慢抬手抱拳,唐窦却一个激灵,俯身就要跪倒却被景生倏地拉住,“大先生,辛苦了,我……万谢!”

唐窦听着这久违的声音,一时百感交集,竟说不出话来,只反手抓着景生的臂膀轻轻拍打,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先生,可有隔室?”景生轻声问道,一边眼睛瞄向歌声阵阵的大厅。

唐窦眼眸一闪,明了地点点头,推开与那厅房并列的厅门,歌声哗地一下从大厅中央的折页屏风处传了过来,那是整整八扇紫檀花鸟嵌玉石屏风,隔断了两个原本相通的厅堂,景生走到屏风前,楚歌已到尾声,戛然而止,厅中静了一瞬,随即便响起热烈的击掌之声,还夹杂着纷纷赞扬,

“萧公子当真好歌喉……”

“萧公子歌声不凡……”

“萧公子请再击著一曲……”赞颂叫好声多为楚言,景生透过一只雀鸟的双眼望向屏风后的大厅,心里便是一惊,只见那布置古雅的厅室中,三三两两地坐着十几个人,虽不至泾渭分明,但从他们的衣着形貌上也能看出夏楚之分。

厅中央摆着一张长案,长案边坐着一人,啊,那是阿鸾,他头上依然戴着遮帽,秀逸的身子略倚着桌案,似有薄醉,手持牙筷正轻轻敲击着案上倒扣的几个雪瓷小碗,那玉润的手指竟比雪瓷还要白皙,随着牙筷的击打,叮咚玲珑的曲调已渺渺飘起,

“咦?这不是楚曲呀?”立刻有人惊声低叫。

“这是夏歌《离殇》。”一个清雅的嗓音倏地响起,带着一丝惊喜,景生转眸一看,不出所料,正是秦书研,在他旁边坐着文士装扮的小怡,一双黑亮的眼眸逡巡着屋中的众人。

“《离殇》之词我早已熟读,但《离殇》之曲却是我在夏阳寓居时所学,其曲调古雅质朴,曲意隽永。愿长歌一曲者同唱。”

明霄的话音刚落,歌声已冲口而起,比起楚歌的婉转清丽,这《离殇》更显豪迈磅礴,秦书研首先击著相合,在坐的大夏文人也相继击著应和。

这《离殇》本是前朝大夏文学大家陈晟的绝世之作,早已跨越国界,在四海流传,后由大蜀盲人琴圣乌桓配曲而成,更是享誉夏江南北,在坐楚人也多有听闻,此时他们被慷慨激昂的歌声影响,也不禁纷纷击著合唱,一时间,厅堂内歌声飘扬激荡,在四壁间回响,从微敞的轩窗里流泻而出,转瞬便消融在皎皎的月色之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我下一个新坑的名字是《天降小元》,是专为小元筒子儿‘打造’的文文,亲们请静候‘奇文’,嗷嗷嗷~~~

咱们的阿鸾多不容易呀,含悲忍泪还给小花儿搞外交,这个死花儿,真是欠扁!

周末了,鱼鱼们好歹表潜水了,给俺朵花儿?

《花景生》多云v第一百三十七章v

就在屋中众人击著长歌之时,忽地响起啪啪的击掌之声,和着骊歌雅音,如领航的号角,与此同时,隔断两厅的折页紫檀屏风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矫健挺拔,从屏风后缓缓走入厅堂,众人皆惊,虽仍口中合唱,视线却齐聚到来人身上,均是一惊,只见来人身着淡青文士长袍,头戴遮帽,身形高挑修长,风神伟美。

明霄扭头望去,只略扫了一眼,便掉开视线,不再理睬,继续击著歌唱,击掌缓步而入的景生看着那人儿漫不经心的模样,不禁心头急跳,既爱又愧还有点焦虑担忧,他努力捕捉着明霄纱幕下透出的每一个音符,以掌声相合,竟是天衣无缝,相得益彰。众人不觉更是惊奇,眼看着他走到那萧公子身侧坐下,秦书研和唐怡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异和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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