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BL作者:肉书屋
花景生BL第3部分阅读
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儿霸道,想必是因为从小娇宠,身份贵重。
“我是个野小子,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
小花儿耸耸肩膀,铃铛儿对这种说法却很不以为然,它甩起尾羽,七彩流丽的光映上小花儿的眼眸,似爱抚又似赞美。
又看了一眼那紧闭的竹门,小花儿凝眉,心里一横,说:“等他的伤好了,我就送他回南楚,咱们也得搬家了,住了十几年也该挪挪地方了。”
——野小子?花袭人骇笑出声,好像这是个荒谬之极的说辞,“……咱俩真是野到一块去了,天大地大,咱们就做逍遥野人吧……”
小花儿见他主意已定,倒觉得安心了,站起身,捧起奶罐子,临出门时又回望着花袭人,“本来……我以为你会趁乱去趟浑水,没想到你倒看得开……”
这话从一个面黄身瘦的少年口中说出,本应显得怪异,但小花儿神态自然从容,并没有半点老气横秋的感觉。
花袭人忽然振臂而起,迷蒙的双眼变得清明透亮,“——你要这花花江山吗?你也想分一杯羹?”
小小的花儿,怀里拢着羊奶,眯眼笑了,“江山这碗羹我可吃不下,咱们不如吃我做的奶羹?”
花袭人也笑了,笑里藏着点俯瞰众生的气势,一旋身,他神清气爽地又坐回桌旁,袖起那本闲书,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
草庐内室里,阿鸾矜持地靠坐在竹塌上,玉白的脸儿上神情静默,低垂的乌睫在眼下细致的肌肤上投下一抹浓影,他状似已然入定,不肯向矮几上看一眼,但是——咕噜噜,怪声忽然响起,阿鸾白得透明的皮肤下倏地沁出一层绯红,并迅速晕开,阿鸾懊恼地拧起秀眉,他饿瘪了的肚子咕噜乱叫,丝毫不理会主人正死端着架子活受罪。
小花儿不说话,袖手站在塌旁,睃眼看着窘迫难堪,又饥饿难耐的阿鸾,心里好笑,知道他是男孩儿后再端详他,倒看出点明朗的气度,只是这心胸实在有点——有点涓介!
矮几上放着个粗陶碗,渺渺地飘出一股醉人的辛辣奶香,那味道如此奇妙,阿鸾费尽力气才忍住不耸鼻去嗅,他无法猜透为什么这几种互不相干的味道会混合在一起,并如此诱人,——咕噜噜,腹鸣如鼓,显然他的肚子比他更希望知道答案,阿鸾本就心里憋气,此时更是气上加气,直恨不得将草屋捣出个窟窿好出了这口闷气。
小花儿看着他青红不定的面色,知道他就快撑不下去了,不由凉凉地说:“你要是为了刚才的事情绝食可就太不划算了,你我都身为男子,看一眼又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也让你看看!”说着他就开始解腰带。
阿鸾听了他的话,气得快要晕厥,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眼角又瞟到他的动作,更是大惊失色,
“……你……你要作甚……你……”惊饿交加,阿鸾的声音抖成一片秋天的落叶。
“——自然是脱了衣服给你看,这样咱俩可就扯平了。”小花儿稳稳当当地说,手指已勾开了衣结。
“……你放肆……我……我杀了你……”阿鸾杏眼怒睁,长眉上挑,把想了一上午的话喊了出来,忽然觉得心里畅快,不再闷气。
“你要杀我也得等吃饱饭,养好伤再说吧。”小花儿的手拢住粗布衣襟,笑得特别纯洁无害。
“不过是一碗酥醪(奶醪),吃了也无损你的气节。”小花儿保持着微笑,慢慢走出门,“公子慢用,吃饱了再生气不迟。”
阿鸾抄起那陶碗,恨得牙痒痒,直想将那碗摔在小花儿的后背上,但碗里飘出的美妙香气立刻俘获了他的灵魂,——咕噜噜,咕噜噜,可恨的小花儿已走,他可怜的肚子更是不客气地唱起了空城计。
阿鸾杏眸微闪偷眼看看陶碗,只见碗中盛着凝脂般白莹莹的酥醪,他不禁咽了一口唾液,所谓——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阿鸾决绝地挺起小胸膛,——就吃下他这一碗酥醪,也不妨事,到时候,该杀还是要杀了小花儿!
他又偏头迅速打量了一下门口,寂静无声,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啊哈哈,天助他也!阿鸾赶紧抓起粗陶调羹,狠狠地舀了一大勺酥醪送进口中,——唔唔!他陶醉地微眯起眼,颊上气恼的红晕已转为浅桃,这可真是他尝过的最美味的||乳|醪,一丝腥气也没有,口齿间蕴蓄着甘醇和辛香。
——扑楞楞愣,花铃铛儿记吃不记摔地又破窗而入,蹲在窗棂上,贪馋地望着阿鸾手里捧着的陶碗,阿鸾拧头狠瞪了它一眼,——这只大色鸟儿,也需一并杀掉!它就是春光乍泄事件的始作俑者!
花铃铛儿对阿鸾凶恶的眼光毫不介意,仍然痴恋地傻盯着他看,也不知是贪看美人儿还是贪吃美食?
“——铃铛儿,那醪里虽放了酒酿,但我还加了野姜汁,你吃了肯定呜呼哀哉,都不用阿鸾动手了。”
小花儿的声音冰冰地从窗外响起,阿鸾听得大惊,差点失手掉了陶碗,瞟眼去看,却没有看到小花儿,只有铃铛儿一副欲罢不能的呆样儿,阿鸾趁乱赶紧又吞下一大口,还是觉得美味无比,恨不得将舌头也一起吞了下去,为什么宫里内膳处做不出这种味道?大鸟儿看着更是馋不可抑,它伸头伸脑地跃跃欲试,
“铃铛儿,你知不知道阿鸾要干掉咱俩,你现在抢他的酥醪,必定死翘翘。”小花儿继续在窗外不冷不热地给铃铛儿下药,阿鸾则紧赶慢赶地吞下最后一口,——死小花儿,死到临头了还嘴里逞能!须知——为人要厚道,口下应积德!
铃铛儿可怜巴巴地看看空了的陶碗,知道没有了指望,噌地一下拍翅飞走,那姿态真是相当的绝望,
“铃铛儿,我准你晚上陪花老大喝酒哈。”小花儿扬眉冲着半空喊了一嗓子,又懒洋洋地靠回草屋的墙上,“公子可准备好换药了?”
小花儿和阿鸾,一个在窗外,一个在窗里,背靠背地贴在同一处竹墙上,晚春时节,清香的暖风透窗而过,吹拂着俩人颊边的碎发,阿鸾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仿似一根羽毛,无所依托,——是因为酥醪里的老酒酿吗?——砰砰砰砰,寂静的午后,他们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后背上凉凉麻麻,酸酸软软,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偷偷溜走了,只剩庸倦遐意。
“那我进来为公子换药了。”小花儿知道时候到了,那镇痛压惊的药效开始发作,现在可以为阿鸾换药了。阿鸾张张嘴,想拒绝,却哑口无言,——吃了人家的嘴短,更何况还要仰仗人家救死扶伤,这杀心且暂时收起。
一天,就这么有惊无险,扰扰攘攘地过去了,待到碧空悬明月,凝光悠悠风云不起时,阿鸾躺在竹塌上,却再无睡意,——都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真应了这些天他所经历的事故,他现在——住着的草庐,躺着的竹塌,穿着的布衣,遇着的人儿,似乎都已出世,与他的过往毫不相干;他也不再是太子明霄,他只是一只青鸾,飞翔在一个神怪故事里;神看一日如千年,千年如一日,他是谁?谁又是他?
阿鸾越想越恍惚,竟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蓦地,似有一缕轻歌飘进竹窗,那似歌似哨,悠远明澈的曲调,飘飘荡荡,绕梁不去,阿鸾微闭着眼睛,听得入迷,——是谁要离开故乡?是谁的眼睛比太阳更明亮?又是谁在他离去后孤寂凄伤?——红河谷,莫相忘,那是你的故乡。听得痴了,沉入梦乡时,阿鸾的眼睫上一片湿润。
第一卷: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唱歌我爱笑。第八章
第八章禹州城外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大战过后,哀鸿遍野,明媚的春光早已惶急而退,铅云密合的天际浮荡着满满的萧煞冷肃。
南楚中军王帐中,一灯如豆,行军简榻上,武王明涧意侧身躺着,他面白如纸,满额冷汗,随军御医正在为他包扎肋下箭伤,军师刘季跪于塌旁,
“王上,锦州,巴州,禹州已定,蜀王卫恒也已死于乱军,世子元嘉失踪,我们已拿下大蜀半壁江山,如今之势——”
刘季看看武帝极力隐忍的惨白面色,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今日禹州大战,蜀将铁弓神箭张维于禹州城头凝目弯弓,鹰羽长箭破风而至,贯穿层层护驾的盾牌,爆射入武王肋下。武王当真勇悍,他当即抬手掰断箭杆,扬臂举起精钢弩弓,凝目对准城头,劲风悲鸣,再看那张维,已头颈中箭,血撒城头!
“蜀将钱烈已率禹州残部取道坤忘山逃往西川,山高路险,恐有伏兵,不宜贸然进兵,巴,锦,禹三洲尽归王上囊中,足以。”
灯影明灭,刘季的声音也甚轻浅,唯恐惊扰了武王。
明涧意闻言微微睁眼,眸中利光闪动,半晌,“同叔,端午将至,咱们也该回朝吃粽子了。”说着他又闭上了眼睛,刘季心头一松,接着,他的眉头又紧紧皱起,“王上,太子至今下落不明——”军榻上的武王身子猛地一震,疗伤的御医‘啊’地轻呼起来,绷带上立现一片血色,明涧意没有睁眼,嘴唇微抖,呼吸急促,
“……青鸾他……他……怕是凶多吉少……”
这正是刘季敢想却不敢说的话,他攥紧拳头,骨节嘎嘎作响。
“……父王……大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父王……”
一声惨嚎响起,帐帘动处,刚满十二岁的明皓携风带雨地闯了进来,看到武王的状况他惊得楞在塌旁,凄厉的叫声塞在吼中,憋出了满眶的热泪,
“同叔——”
武王仍然闭着眼,眼睫颤动,没有理会明皓,刘季赶紧跪前半步。
“——你去看看帐外谁在把守,斩!”
一个轻微的‘斩’字出口,霎那间,将大帐中的空气全部抽走,除了武王,人人都觉呼吸困难,窒息难耐。
刘季起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帐,片刻后,帐外就传来哀求讨饶的叫喊,明皓扑通一声跪下,拳头塞进嘴里堵住哭声,脸涨得通红,泪水四溢,瘦小的身子抖得像片枯叶。
“这是个教训,”明涧意摆摆手,挥退了御医,“教训你鲁莽草率,不知进退分寸,你身为王子,一行一止皆要谨慎,稍有差错,便祸及万人。”
明涧意的声音低沉寡淡,带着无法言说的萧索,俯头跪在塌前的明皓更加惊惶,他所熟悉的父王,永远意气风发,勇悍无匹,从不曾如此意兴阑珊。
“……父王……”明皓抬头,泪眼模糊地望着武王。
“……你兄长走失,至今生死未卜,孤又重伤,此时最忌喧哗,你虽年幼,也该懂得为孤分忧解愁,而不是一味吵闹。”
话说至此,明涧意已无力为继,在敌我两军前,他靠着满腔的霸气,勇往无前,此时,尘埃落定,真气荡尽,他也不过就是一个重伤之人。
“……你去吧……明霄的事……刘季和许将军会照应的……你切莫多言……”
明涧意双眼紧闭,头转向里侧,灯光的暗影里,他的面容异常瘦削憔悴,深邃的五官便如被利刃雕刻过一般,明皓惊惧不安,身子仍然不停地战栗着,他一向爱慕仰仗的兄长失踪多日,雄健如苍鹰的父王又身受重伤,他生命中的两大支柱于瞬间轰然倒塌。
明皓跌跌撞撞地掀帘走出帐外,晚风暮雨扑面而来,他抬袖抹了把脸,勉强挺起胸膛,迈步走人雨中,——他要快快成长,保护大哥和父王!
大夏朝都城东安,日已将晚,骤雨才过还晴,宫阙外,绿水桥平,晚风里,古台稪浚飞燕踏红1?br/
内宫咸安殿中,成帝华璃歪在花廊下的软榻上,他脚边的矮凳上放着白玉蛐蛐罐子,头上的雕梁下吊着乌木鸟笼子,手边的小桌旁还趴着个明晃晃的金钱龟,廊下的红泥小炉上煨着一罐子药粥,氤氲出一丝丝苦香,纜|乳|苌显绲闫鹨徽嫡岛炀钌吹疲映照得光洁如镜的金砖地燃了火似的迤逦而去,暮色四合里,地上腾起的烛火9庀上华羪牧撑樱竟透出一丝平日里不曾有过的生机?br/
“皇上,太傅王大人来了。”
愁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贴在华璃的耳边嘀咕了一声,华璃微阖着眼,纤长的睫毛闪动着,
“请——。”
苦脸猫着腰,用小蒲扇守着火,听了这个‘请’字,立刻抬起头,四处张望着,似乎真有点发愁。
“不用收拾了,王大人,自己人。”华璃唇角轻抿,向榻里窝了窝,并未睁眼。
“我倒不是防着王大人,是怕咱太后来巡查,太后总疑心王大人哄撮着咱们玩儿。”
苦脸儿其实是个喜眉笑目的小内侍,年龄也就十四五,心思却极灵动。
“你们尚在稚龄,当然要多玩儿。”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苦脸儿立刻丢下蒲扇,脸上堆了七分笑,三两步窜过去,
“王大人来了,奴婢给您请安了。”说着就俯下身,拜了一拜。
跟在王伯庆身后的愁眉,不觉皱起了眉,他怀里抱着柄佛尘,颇有点仙风瑶瑶的模样,最瞧不得苦脸儿巴结的做派。
“愁眉,你愣着干啥,还不快给王大人搬个凳子,上茶。”苦脸儿好像没看到愁眉斜睨着他的目光,继续大嘞嘞地吩咐着。
愁眉听了,更是不耐烦地对空翻了个白眼儿,——这小子仗着比自己年长一岁,平日里处处指使编排,
“愁眉,给王大人看座。”
华璃也开口吩咐,一边伸直腰,盘腿坐在软榻上,倒像一只小鸟躲在窝里,他头上半绾的髻儿早散了,冰玉冠歪在一边,浓黑的发披垂在脸庞,肩背上,也抹上了点点金红的光晕,更衬得他皎洁的面容奇异的明亮。
“也别麻烦,皇上赏我个锦垫儿,我就坐在廊下,倒风凉。”
王伯庆晃着冬瓜脑袋,嘿然一笑,瞄了华璃一眼,竟被那抹明亮晃了眼睛,他本就不大的眼睛立刻眯成一条线儿,笑眯眯地逡眼瞧瞧叮铃当啷杂货铺子似的花廊,回眸望望半梦半醒懒洋洋的皇上,不觉笑得更加欢畅,
“皇上今天气色祥和,不知又得了什么乐子?”说着一弯腿就地坐在了锦垫下,他虽身子圆胖,行动倒颇敏捷。
华璃一听来了精神,伸手抄起矮凳上的蛐蛐罐子,“老王,你快来看看我新得的上将。”
随侍在侧的愁眉和苦脸不觉牙根发紧,眼发花,这么不伦不类的称呼真是难为皇上叫得出口。
王伯庆却听得眉开眼笑,他变戏法似地从怀里也摸出个蛐蛐罐子,乌陶的质地,却莹莹润润泛着玉光,华璃一见就挑眉立目地来了兴致,立刻甩起一个锦垫扔在地上,身子出溜一下滑下软榻,和王伯庆并排坐在廊上,
“老王,你这看着不像凡品,”他将那乌陶的罐子举至耳前,耸眉听着,“怎么没有动静?若只是个哑巴蛐蛐,虽是好货,可却比不过我的上将了。”
华璃有点失望地放下陶罐,王伯庆的冬瓜脸却笑开了花,“皇上莫急,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呀。”他肥短的手指一下子掀开罐子盖,华璃聚眼一看,不觉有点呆,乌陶罐子里的蛐蛐体型中等,体色浓黑亮泽,竟比那玉润的乌陶还要滋润,明明是只最上佳的将军蛐蛐,但却寂然无声,只见乌纱般的双翅微微震动,却不发出一点声响。
“皇上,请——”王伯庆一拱手,小眯缝眼儿里灵光一闪。
华璃献宝似地打开自己的白玉罐子,一只通体黑亮的黑头将军昂然挺立,它的沙翅震动,鸣声低沉,一看就是极品。
“这可是愁眉和苦脸守了三天,从废宫墙根儿下的蝎子洞里翻出来的。”
华璃语调兴奋,他冰白的脸上氲起淡淡的霞色,站在旁边的愁眉和苦脸儿相视惨笑,——这掏蝎子蜈蚣洞可真不是好干的活计。
“好虽是好,但也要练练才知道。”王伯庆摇头晃脑,三个肥肥的下巴一起跟着开心地摇晃。
“练练就练练,还怕了你不成。”
华璃拿起草签子轻轻一拨,那黑头大将就跃进了乌陶罐子,只见它竖翅大鸣,以壮声威,继而张开钳子似的大口,卷动着长长的触须,身子陀螺般地旋转不停,似是在寻找有利地形。而那哑巴将军却气定神闲,凝立不动,倒显得黑头像个跳梁小丑,黑头以为哑巴怯懦,遂呲牙咧嘴地头顶脚踢,开始进攻,哑巴将军不躲不闪,凝然中,只一甩头,嘴一张,雷霆一夹,不待华璃惊呼出口,那黑头上将已被哑巴咬成两截。
“——啊,黑头!”
华璃,愁眉,苦脸一起惊叫,华璃是痛惜,愁眉和苦脸是哀叹自己命不好,黑头战死,自己又要开始掏蝎子洞了。
那哑巴一脚将黑头踢出罐外,仰头挺胸,高竖双翅,大声长鸣,骤然而起的嘹亮鸣叫把华璃三人吓了一跳,——敢情它会叫不是哑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