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生涯之贾环作者:肉书屋
红楼生涯之贾环第16部分阅读
结束了,倾覆的时间又加快了。到时候他该怎么办?能如他设想的那般么?
张衡亭洗完澡,看着倚在窗前那抹孤寂的身影,心一瞬间紧了紧。这样想着,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直到近前把对方揽在怀里,这才松了口气:“别在窗前站着了,小心着凉了。”
贾环歪了歪身子,双手紧紧的抱着张衡亭,透过月光看着远处,久久没有回话。
张了张嘴,张衡亭把劝说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他不迟钝,在酒桌上时他就知道他的小人儿有心事,只是对方没说,他也不好问罢了。但看环儿现在这个状况,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有什么事能和我说说么?”
在寂静的夜里,张衡亭的声音很突兀,贾环的眼睛眯了眯,轻声说道:“贾家比起其他家族,如何?”
本以为得不到的答案的张衡亭有些惊喜。初识贾环的时候,张衡亭就知道对方是个淡漠的人。看似对每一个人都差不多,实则却是亲疏分明。想要走进这样一个人的心里,很难。不管怎么样,他做到了。这样想着,张衡亭弯了弯嘴角:“青黄不接。”
非常直接的话,贾环却没有意外。何况,这里面的道道,没有人比贾环更清楚了,张衡亭这样说还算是轻的了。于是又说道:“贾家和甄家的下场会有区别么?”
这让张衡亭想起了祖父说的话,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道:“还没听到这样的风声,而且,你们家还出了个嫔妃,想来应该是不至于的吧?”
贾环摇了摇头:“我这心里总是提着。”看到张衡亭还要再说,贾环挥了挥手:“你听我说。我们家早年便有亏空,但至今未还,这是事实。”看到张衡亭脸上的表情,贾环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于是便继续道:“你是想说,没还上亏空的不在少数对么?”
“嗯。”张衡亭确实如此想,毕竟太上皇还是皇上时,亏空不在少数,也没见哪个官员真的还了的。
“当今和太上皇的手段相比,你认为如何?”
虽然张家一直屹立朝中,更没犯过什么忌讳,但这些事情,张家人看过太多了。听了这么直截了当的话,又想起这几年当今的作为。是啊!张衡亭心中猛然想到,这是要洗牌了。那环儿呢?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些事,莫非,贾家?
张衡亭在猜测,贾环却继续说道:“卧榻之侧,岂容旁人酣睡?四王八公嚣张太久了。又,太上皇也已经是古稀之年了。”
想起太上皇近期频频召见御医,这…猛然一下,张衡亭明白了。什么贾家鼎盛,那都是假的,真正的衰败之象。当今若不是顾着太上皇,岂会用这种温和手段?想着,张衡亭紧紧的盯着贾环的眼睛看。
贾环好笑的看着张衡亭紧张的样子,攥了攥身上的衣服,对着张衡亭说道:“你无需担心我,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那也是该着我的。对了,到时候我姨娘就多牢你看顾了。”
“说的什么话。”张衡亭呵斥了一声,又把贾环紧紧搂在怀里:“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出事的。”说着,又做了承诺。
有人关心还真是好呢。贾环心里颇为感动,又嬉笑道:“那逸致的命就全指望致和兄了~~~”
“就这样?不打算好好报答我么?”张衡亭用食指勾起贾环的下巴,笑的异常开心。总算走进心里了,不容易啊。
看着一向严肃的张衡亭,现下如此顽劣的样子,贾环的心里似乎被猫挠了一下,踮起脚尖在张衡亭耳边说了一句话。
以身相许,以身相许,身,相许。张衡亭的耳边回响着这句话,有些回不过神来。待他想要确定一下时,人已经跑到床上去了。
呵呵,贾环的笑声传到张衡亭的耳朵里。本想要近前时,却看见贾环正站在床上,衣服一件一件的往下剥落。
这样的场景让张衡亭看直了眼。
“环儿。”一边说着,张衡亭已经把人儿压在了身下。
贾环低低的笑了几声,仰起头主动吻上了张衡亭的唇,手还不老实的拨弄着。
x虫上脑,张衡亭惊喜于贾环的主动,越加的配合对方。
两人相抵,贾环却忽然一个翻身,把张衡亭压在身下,对着胸前的小红豆轻咬着,另一只手却已经滑到了两腿之间。
这样的调、情让张衡亭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更是酥痒难耐,恨不得马上把在自己身、上玩弄的人儿给办了:“唔,环儿。”
“嗯~~~?不满意么?”贾环说着话,手却没有停下来,继续不断的撩拨着。
“嘶。”张衡亭倒吸了口气,用了些巧劲把在身、上撩拨的人儿压在了身下,有些急切的撬开了对方的贝齿,舔弄着。
“唔,嗯,致和。”说着话的贾环有些迷蒙的看着张衡亭,眼里却是一片春色。
美人妖娆,看着对方的相邀之色,张衡亭再也没有了顾忌,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
和谐啊和谐……………………………
那天别院的谈话并没有让贾环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的烦躁了。原因无他,太上皇频繁召见御医已经不是秘密了。
对于更朝换代,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对于老百姓来说,谁做皇帝都不要紧,最重要的吃饱穿暖。对于各大世家来说,一个朝代的更替,代表着世家重新洗牌。
贾家虽然能人不多,但对于基本的政治还是很明白的。但贾家人并不急,因为他们有个在宫里当嫔妃的姑娘,这事轮不到他们来管。这样的想法周吴两家同样有。所以,各大世家在走门路时。周家,贾家,吴家都是攀附的对象,这让贾家的‘嚣张’更上一层楼。
贾家越是旺盛,攀附的人就越多。薛姨妈更是不例外,过了十五没多久,薛蟠就把田家的庶女娶进门了。
王夫人同样收到了消息,更是急切了。她可不想好事多磨,若是太上皇去了,还要守孝呢。于是王夫人便进了趟宫里,让元春赐了婚。
许是因为赐婚的关系,许是外人觉的贾家依旧鼎盛,来的人非常多。就连几个王爷都同样送了贺礼。
看着贾宝玉拜堂的瞬间,贾环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种感概没有维持多久,贾环同样被拉着和宾客喝起了酒。
古代的婚礼,根本没女人多大事儿,拜了堂,望屋子一坐,齐活。
贾宝玉拜完堂就被众人拉了出来,又夸又赞。就连贾环也不例外。当然,在场的都不是没眼色的,并不会把贾环和贾宝玉拿出来比较,只是这心里,却又有了另一番计较。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酒桌上杯盏交错,看着在人群里穿梭的贾宝玉,贾环有种走进戏园子的感觉。在贾府这个戏台上,每个人都在尽职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无论结局是什么,你永远也不会成为别人生命里的主角。
“环哥儿,别站这了。”看着有些发愣的贾环,贾珍上前推了推,又说道:“来我们这桌。”
贾环虽然没和贾珍有多熟稔,但在今天这个场合确实不适合这么文艺,遂也点点头,笑道:“好啊。”
“哎,哎。你们不是都想见见探花郎么?现在来了,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贾珍对着桌子上的宾客喊道。
“众位有礼了。”
“哎,怪不得你们都把探花郎藏着掖着了,这等妙人要是在我家,我也藏着。”一位有些彪悍的男子拍着贾珍的肩说道。
“是啊。今儿的新郎官本就了不得了,没曾想…”话未尽,桌子上的人都听明白了。
一时间,大家都挤眉弄眼起来。
倒是贾珍,平时那么混不吝的人有些尴尬了。看了一眼众人才对贾环说道:“环兄弟,这些都是粗人,你也别介意。”
“哪里的话。珍大哥这话到让小弟惭愧了。”说着,让丫鬟拿了酒杯上来,自己斟满了一杯,对着贾珍说道:“来,珍大哥,先干为敬了。”
看到贾环喝的那么干脆,众人起哄,一桌子不下十人都纷纷要和贾环喝。贾环也没推拒,一副千杯不倒的样子。
倒是贾珍,本来是想让众人乐乐,没曾想,众人竟这么不知收敛,心里暗暗着急,若是二老爷知道了,那还不得揭了我的皮啊。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贾环就把刚才说话的彪悍男子灌趴下了。许是贾环喝的太猛,众人一时有些踌躇。不过,这样一来大家都没了取笑贾环的心思了。
谁知道那么瘦弱的一人,喝起酒来那么猛。这样想着,另一个有些瘦弱模样的男子说话了:“哎,总那么喝酒也没意思,我们行酒令如何?”
说话的这瘦弱男子不是别人,是梅翰林的庶子,是个二甲进士。他一直自诩自己是世家庶子头一份,没成想,来了个比他年龄更小的,名次更高的。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找到个机会还不往死里挤兑贾环?
或许是读书人对仇恨的表示方式不同,贾环并没有感觉到。虽然行酒令没那么精通,但多少也是会一点的。看酒桌上的人也都同意,贾环并没有打算特立独行,也就同意了下来。
76章
对于梅家公子的小心思,一时是看不大出来。但喝了那么多酒,贾环算是明白了。这哪是行酒令啊,这分明是泄愤么。
好么,不知不觉得罪人了。贾环不明白,这人他也不认识啊,怎么就得罪了呢。于是私下里,贾环偷偷的问了贾珍。贾珍也没想那么多,只把梅家公子的情况说了一遍。这下,贾环更不明白了。
不怪贾环如此,毕竟他真没和这人打过交道。不过,有很不报非小人,贾环也不客气了。在你来我往间,两人倒是没喝什么酒,但其他人却是喝趴下了。就连贾珍在另一桌都看不过眼了,暗地里对贾环说:“环兄弟,你这闹的是哪出啊?”
这话让贾环有些羞愧了。人家让他来喝酒,他和另一人把整桌人灌趴下,怎么都是失了礼数。于是有些尴尬的说道:“和梅家公子玩的太起劲了,还望珍大哥原谅介个。”说着,又看了一眼梅家‘都是你小子闯的货’。
其实,梅家公子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一个攀比心。现在看到贾环的眼神哪能不明白啊,也赶紧对贾珍说道:“真是失礼了。”
贾珍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无妨,梅公子玩的尽兴便好。”又对着私下里对贾环说道:“环兄弟可得少喝些,若是出了事,二老爷还不揭了我的皮。”
听言,贾环也是连连抱歉。贾珍这才放心下来,又去了另一桌。
倒是贾环和梅若林,相视一眼,都笑开了,颇有一笑泯恩仇的味道。走近前对着梅若林说道:“真是失礼了。”
“哪能啊!倒是在下有些对不住贾三公子了,真是惭愧。”梅若林很是彬彬有礼的说道。
嘿!还客气上了。贾环最怕的就是这个,文绉绉的,让人不自在,不过还是耐心的说道:“是否在下有哪些地方对不住梅公子?”贾环问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诚恳。
“嘿嘿。”梅若林想起自己那点小心思,有些尴尬道:“没有的事,原先听了贾公子的谣言,倒是…想来真是惭愧。”
这倒是说得通。何况贾环自认为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遂也说道:“无妨,倒是让梅公子笑话了。”
原先贾环还不知道这人到底干嘛和他对着干,聊了一会也就明白了。古代的文人有个特色,小心眼,酸。君不见铁齿铜牙纪晓岚?
“贾公子,怎么了?可是在下有何不妥?”梅若林看着面前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人,有些窘色的问道。
起先,对梅这个姓氏还真没在在意。现在倒是想起来了,似乎和薛宝琴有点关系。贾环皱了皱眉,这薛宝琴一家似乎应该快到了。其实,他也不想八卦这事儿。但到底薛宝琴是嫁给了面前这个梅若林还是梅若林的嫡兄啊?看着面前这个书呆子,贾环又有些失笑了,这与他何干呢:“一时失神了,真是失礼。”
“今日也差不多了,多有叨扰,那在下就告辞了,有时间再聚?”
“好。”贾环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
张家不是新进贵族,不需要参与结党,更不需要再进一步。但,张家却不能做聋子瞎子。张衡亭看着这些年朝廷的人事变动和江南的格局,心里多少有了些底。但,贾家真的?
不管信与不信,这全在当今的一念间,他纵然再着急,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马脚。这样想着,张衡亭拿起桌岸上的纸,毫不犹豫的去了张老太爷的院子。
“来了,什么事?”张老太爷戴着玳瑁眼镜看着朝廷邸报,俨然一副老教授的模样,头也不抬的对着张衡亭说道。
自从那天知道贾家很可能被清算,张衡亭的心就总是提着,现下看到老祖父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是让这心稍微放了放:“祖父,您可看过这些年江南的变动?”
嗯?江南的变动。张老太爷看了一眼张衡亭,把邸报放下,喝了口茶,心里猜测着小孙子的话,有些意味不明的说道:“看过,怎么?你也有兴趣?”
听着有些调侃的话,张衡亭不自在的咳了咳。这些年为了想过个宁静的日子,远离京城,不成想,为了环儿倒是重新关注起朝政了。这话不能对着祖父说,张衡亭斟酌道:“祖父有何高见?”
“林如海从江南抽身,甄家落马,甄家的爪牙全部被换的换,杀的杀。还有前头几个王爷在江南的暗线,也大多被调走,甚至获罪。你道是为何?”张老太爷对着孙子气呼呼的说道。
思想在一个回路上。张衡亭想着,祖父既然这样说,那接下就好问了:“当今若开始清算积年旧账,那京城呢?”京城可是重中之重,当今不可能不会肃清。
张老太爷盯着张衡亭的脸,想从张衡亭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但是,看着孙子那张死人脸,他还真看不出什么来,只淡淡的说道:“你手上那张是什么?给我看看。”
看着呈上来的纸,里面是这些年来官员的调度,有江南的,朝廷的,张老太爷有些欣慰。要说能从官员调度上看出什么猫腻的人并不是没有,但,真正能猜测出大方向的,也只有张老太爷这样的老狐狸。看着自己一向喜欢的孙子能有如此敏锐的嗅觉,张老太爷能不欣慰么,遂也好心情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张衡亭看着四周,挥退下人,这才说道:“京城里,还未看出什么变动。但,这四王八公的后人皆没有重要职位。还有,二祖父那边的消息,那些依附四王八公的人家,在这些年,也都被当今调到了看似重要,实则无权的位置。很明显,当今是要架空这些人了。还有,今年开春,太上皇的身子也大不如前了。”
围绕着四王八公,张老太爷总算明白了,这哪是关注朝政啊,这分明是担心他自己的小情人呢。这孙子:“行了。这些年,当今要做的事,我们家岂会不知。要仔细说来,当今吩咐下的事情,我们家哪件没参与?朝代更替,世家必会重新洗牌,这是趋势,这也是天子登基必做的头等大事。只要我们家不惹祸事,忠于当今,甘愿做圣上手中的刀,这就够了。”
“那贾家?”张衡亭还是说出了口。
“我告诉你,你也别搀和。我们家虽稳,但保不齐哪天就受猜忌了。你若是还要牵扯进去,那是让张家整个宗族陪你玩命,到时候你那个做郡主的娘也保不了你。你是想也别想。”张老太爷最怕的就是这个小孙子感情用事,到时候也栽了进去。
看着张老太爷是真的生气了,张衡亭立马就跪了下去,对着张老太爷说道:“祖父,孙儿不孝。”
张老太爷被张衡亭这个做派气个了仰倒,坐在椅子上深吸了口气,瞥了一眼还跪着的孙子,有些头疼道:“你以为贾家那小子真是个简单的?”
“祖父这话是何意?”张衡亭有些不解道。
“你以为我能放心让一个心怀叵测的人接近我孙子?”张老太爷平了平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一个庶子,能在贾府那地方活下来,本就不简单。他倒好,不仅活得好,还拜了个好老师。孙家那个老匹夫,若不是好苗子,他会让个庶子当自己学生?还有林海(林如海),对着那小子可是很喜欢,你现在还以为贾家那小子是个简单的?”张老太爷说完,还把调查的资料拿了出来,直接扔给张衡亭看。
张衡亭看着上面贾环的所有的资料,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若是没个手段,他真的要替环儿担心了,这样正好,这样在贾家才不会被欺负。
看着孙子的表情,张老太爷一瞬间有些后悔了。
一个庶子能活的不卑不亢,全然不见小家子气,这本就难得。在自己得了探花后把同母的姐姐和姨娘摘出去,又让嫡母腾不出手来对付自己。这就是一种本事。又,在翰林,虽说不上左右逢源,却也没有得罪他人。这些若都是孙家那老匹夫教的,他还真不相信。若不是和自己的孙子有牵扯,他还真不知道,贾家竟有这样的能人。若不是生在他张家有这样的庶子,早就被他除了。
“看了这些,你还为贾家那小子担心?”张老太爷阴阳怪气,有些不满的哼了哼。贾家的小子,还嫩着呢。
“祖父”张衡亭张了张口,退出了屋子。
张衡亭的本意是想探探张老太爷的口风,这贾家是不是真的会有劫难?没成想,倒是勾起了张老太爷的气来,这是张衡亭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张衡亭揉了揉额头,按祖父这个意思,贾家怕是真的不行了。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到时候如何把环儿摘出来吧。
等张衡亭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计划时。张旸已经大咧咧的坐在了张衡亭的客厅。
“爷,西府二爷在客厅等您。”小厮看着张衡亭的面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张衡亭皱了皱眉。这都一更天,来找他做什么。疑惑归疑惑,面上却无甚表情,快步的进了屋子。
看着张衡亭的样子,张旸就知道,这人铁定不高兴了。不过,他可不怕,笑着对张衡亭说道:“堂哥可让我好等。”